第十章　南京遇卢小玉　女义士入牢笼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两个武士奔到前大院，十几个汉子躲在门窗处缩脖子，一双双眼珠子白的多黑的少吓得直哆嗦。
　　“伙计出来。”
　　有两个伙计几乎是跳着奔出去，看上去二人还带着几分口吃地齐声应：“来来来了！”
　　二人跑到二大院，那方清风刀指五个女的道：“快备上一辆大篷车，两个伙计驾着车，马上随爷们去忻州。”
　　“忻……州什么地……方？”
　　“忻州城也行，飞龙山庄也可以……”
　　“二百里需两天半……”
　　“多少银子没关系……”
　　“不要银子了……”这是老板自前面走过来了。
　　谁的银子都好赚，飞龙山庄早已恶名照彰，要他们的银子是找自己麻烦，能把大车再赶回来，也就阿弥陀佛了。
　　方清风一听吃吃笑：“你这个老板有眼光。”
　　“侍候飞龙山庄，咱们光荣。”
　　这老板逮住机会拍马屁，心中可骂这些人十八代老祖先，一代一代都是王八蛋。
　　江湖上有智慧的人很多，但笨蛋也不少，奉承人的更不少，这种喜欢叫人高兴的人，你不要以为他真的崇拜你，赞美你，八九不离十在心中想杀了你，只因为他杀不了你，没机会杀你，他才会拍马屁，一旦有机会，先杀的必定是他拍马屁的人。
　　这种事屡见不鲜，说穿了这也就是斗争。
　　方清风一声吼叫：“快去把小酒馆的人招回来！”
　　“二大爷，小酒馆的女人伙计……”
　　“那个女人也辛辣，够火爆，这样的女人有一套，把她也带回去。”
　　“三个伙计……”
　　“杀了放了都可以。”
　　立刻有两个武士出了西风客栈门便往小酒馆奔去。”
　　没多久，西风镇上人们都知道了，可是就是不见有人敢出门，大伙都站在屋里看外面。
　　武士们押了扈五娘走在小街上。
　　扈五娘还是发了狠，如果杀他的伙计，她就会拼着一死先救下三个伙计，其实——
　　这些杀人的武士才不会怕你扈五娘寻死寻活，只因为二大爷要你这个三十多岁快四十的女子也上车，几个人才未杀三个伙计。
　　扈五娘被押进西风大客栈，大篷车已经套好了。
　　双轮大车盖上帆布蓬，关夫人五个还有个扈五娘全都押上了大车。
　　方二爷一声叫：“怎么办就不用我说了。”
　　只这么一句话，篷子是厚帆布，四周用了绳子栓起来，这光录车上人体想轻易逃出来。
　　武小郎救过几个女子回直隶，几个女子就是被这种大车囚在大车上。
　　只见赶大车的二人上了车，前面二十武士开道，方二爷率三十武士随在车后，大队出了西风镇，便是那栓在西风镇大客栈的五匹飞龙山庄的马也拉走了。
　　方二爷骑在马上微微笑，人们一看便知道那是骄傲的笑意。
　　扈五娘在车上大声叫：“喂，你们把我这开酒馆的人带去什么地方呀！”
　　四周没有回答她，扈五娘叫了半天她不叫了。
　　扈五娘拍大车：“放我下去呀，你们这是强盗呀！”
　　方二爷一听之下嘿嘿笑：“娘的，爷们比强盗还厉害。”
　　“什么，你们比强盗还厉害呀，那你们会是什么人。”
　　“娘儿们，告诉了会吓死你。”
　　“那就吓死老娘吧。”
　　“告诉你也无妨，爷们也曾立国设朝在南方，你想想，强盗又能怎么样？”
　　“哟，你们造过反呀，国贼呀！”
　　“放屁，咱们原本立了国，就因为那粱山强盗混蛋，坏了咱们基业，爷们难忘这段仇。”
　　“嘻，原来你们栽在强盗手中了。”
　　方二爷怒叫：“别说了，再问砍了你。”
　　花夫人不在大车上，关夫人拉住扈五娘：“别说了，咱们光棍不吃眼前亏。”
　　这批杀手，押了一车女人驰向飞龙山庄去了。
　　这一仗除了逃走花夫人之外，方二爷是大获全胜的凯旋而归。
　　想着几次派出的人马，不是失踪便是被杀，只有他方二爷，还把他们兄弟三人一心打听出来的美女捉了回去，这可是一件面子十足的事情。
　　二百里地赶回程，两天不到过了牧马河。
　　一行进入飞龙山庄，早有人奔入庄内通报方大老爷方大雄。
　　方大雄一听兄弟率人回来，忙迎到庄门下：“老二，还算顺利，找到他们五人没有？”
　　“五人全被杀了。”
　　“被什么人杀了？”
　　“就是车上五个人。”
　　忽见方三爷柱着双拐出来了：“二哥，小酒馆中那女人呢？”
　　“老三，你……可以动了……”
　　“二哥，那个女人杀了吗？我越想越不对，肯定是那女人动的手脚……”
　　他顿了一下，又道：“酒馆如果通横山贼寇，那就肯定上了她的当，我们遭了殃。”
　　“哈……”方二爷下了马走过去，他回身指指大篷车：“老三，我叫人把那女人抓来了！”
　　方元亮一听咬牙笑。
　　“嘿……”这种笑带着三分残忍，三分满意，四分的不带人味，加起来便是十分吓人。
　　方元亮一声吼：“先把那女人抓起来，送入刑房，嘿……”
　　他如果不是支撑着双拐，怕是早扑上去打人了。
　　大车上，扈五娘也听见了。
　　大车篷子猛一掀。
　　“一个一个的下车。”
　　这些女子都会功夫，武士们也小心，一拥上去先上绳子栓，一个也跑不了。
　　检到吕氏姐妹，方二爷得意地对老大，道：“哥，抓来了，这两个女子就在西风镇。”
　　方大雄双目一亮：“太好了，老二出马一个顶俩……”
　　又见宋月儿跳下车，方大爷走上去，他托起宋月儿，冷笑道：“难忘同你过的十多夜。”
　　“呸……”宋月儿吐口水，方大雄也冷笑：“你如果是宋江的女儿有多好呀。”
　　他一说这话，便是关夫人也惊怒交加，这恶人原来在这北方坑杀梁山后人了。”
　　忽听方二爷大叫一声：“赶大车的过来。”
　　两个赶大车的只过来一个人。
　　方二爷对这人，道：“多少钱。”
　　“不要钱。”
　　“他娘的，为什么你不要钱。”
　　“爷，不是不要钱，是不敢要你的钱。”
　　“为什幺不敢要爷的钱，娘的，你把爷们当成什么人了，土匪强盗呀。”
　　那人昕得一怔，道：“不要钱也不行，免费服务光荣呀。”
　　方二爷咬咬牙，冷冷道：“如果不要钱，别人说咱们坐了霸王车，那是有损爷们名誉！”    -
　　“那你爷送咱们多少？”
　　方二爷一声吼：“去取一两银子来，给了他们叫他们走。”
　　方二爷与方大爷，陪着老三进庄门，有个汉子走过来，托了一两银子搁车上：“滚！”
　　两人赶大车的还直点头，齐声吼：“哈！”抖起缰绳出了庄。
　　出了庄二人就开骂：
　　一个汉子骂的是混帐王八蛋，另一人骂方家人老祖先，二人赶车过牧马河，忽然噗嘟一声响，有东西掉入河里面了。
　　再细想，原来那搁在车上的一两银子不见了。
　　这二人更是大骂起来，武小郎本来听阮小七的话，打算先去横山岭，他不但叫宋家兄妹一同前往宋江埋骨之地的蓼儿洼，一同埋下两件喝过许多人血的兵刃，并也叫各位兄弟阿姨看看当年鲁大伯的这根禅杖。
　　但他又一想也不妥当，那得多绕三天的路程。
　　如今时间对武小郎而言，太重要了。
　　于是，武小郎拨马楚州，宋江与李逵，花荣与吴用，均早已埋骨在楚州南门外的蓼儿洼。
　　那儿是荒凉了些，却景色秀美，乍见酷似当年的梁山泊。
　　那武松与鲁智深二人在六和寺出了家，可也心中惦念当年的好兄弟们。
　　出家之人早已尘世红尘抛却，但武松仍然对武小郎有所咐托。
　　武二郎苦撑着不咽气，一心想着武小郎必会及时的出现在面前。
　　也许他的义气感动了上天，延迟了他的回光反照，让他交待了后事，更令人意外的是武二郎反倒又有了元气。
　　此刻，武小郎策马疾奔楚州城，城门口他下了马，城内一家客店内坐满了客人在吃酒。
　　武小郎门外栓了马，剐走进门，忽见一个醉汉跌跌撞撞自门内冲过来，咚的一声撞入武小郎怀中。
　　武小郎伸手扶，不料那醉汉是个小胖子，甚为有力气，只一拨，几乎把武小郎拨倒在地。
　　武小郎一呆间，那人怒吼：“滚开，你没看周大爷我喝醉了呀。”
　　武小郎一听之下吃吃一笑：“还有自己说自己喝醉的呀。”
　　“有，我周不通就是。”
　　“什么，你叫周不通呀。”
　　“怎么了，你不服气，那行、来呀，门外打一架，……”他抬头看看武小郎，又道：“不打呀，不打你是王八蛋。”
　　武小郎一听也反常，他不生气反而笑：“噫哈，想打架呀！”
　　“不打你是王八蛋！”
　　“打了呢？打了你就是乌龟。”
　　“哈，周不通今天遇上有意思的人了。”
　　“你老兄不是遇上有意思的人，而是遇上一个真正喝醉酒的人。”
　　“噫，你喝过酒了？”
　　“我马上就喝酒。”
　　“怎么说你喝醉酒了？你还未喝呀。”
　　“我喝醉了更清醒，没喝酒时我糊涂。”
　　“你都叫周大爷糊涂了，小子！”
　　武小郎一听也笑了：“朋友，你如果想打架，站在这儿等着我，等我喝醉了，出来同你打一架。”
　　“周大爷为什么等？不行，先打一架。”
　　这时候有个汉子，也是伙计出来了。
　　“客官，别理他，进来吧。”
　　武小郎道：“这个小胖子找我打架。”
　　“他天天找人打架。”
　　“他有毛病？非打架不可？”
　　“他没毛病，他赚几个钱吃酒……”
　　武小郎回头看，姓周的双手叉腰在挑战。
　　“朋友，如果混吃酒，进来我请你喝个够！”
　　小胖子指着武小郎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