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京遇卢小玉　女义士入牢笼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四个汉子齐动手，又把武小郎拉上船来。
　　那老者忙亲自动手把武小郎弄出网来．-这老者如同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般叫道：“快取酒来为贤侄暖身。”
　　有个汉子已自船尾取来酒食，又一汉子他取了干衣‘叫武小郎快快换下湿了的衣衫。
　　武小郎不换衣衫只喝酒，边喝边问老者：“老伯，请问你老贵姓大名？”
　　那老者叹口气！
　　“老朽阮小七呀，若非贤侄叫出这两件兵器的主人，老朽差一点害了自己侄儿了！”
　　武小郎一听是阮小七，立刻重重抱拳施礼：“原来是阮叔啊，早听人传说，阮叔当年弃官是受了奸人陷害，再回梁山石碣村打渔为生，怎么会又出现在南京，都是为了什么？”
　　阮小七道：“老汉今年五十七，当年之事本不提，可是眼见大宋朝落到几个奸人之手，又得知朝中奸人暗通敌人，火了，便暗中潜来南京，伺机为朝廷出力。”
　　武小郎指着远处江面，道：“阮叔，黄昏时候，可知江面大船失火？”
　　“看到，正要打听！”
　　“阮叔呀，那条大船乃是朝中奸人，枢密院的杨戬所有的，我与小玉妹合力把大船烧了。”
　　“那大奸臣杨戬呢。”
　　“也被我一剑劈死在船上。”
　　“这是真的？”
　　武小郎道：“怎敢欺瞒阮叔。”
　　阮小七抚掌大悦：“上天真的有眼呐，我梁山第二代有义气，果然一代胜过一代了，哈……”
　　他抓起酒碗，又道：“来，我同侄儿碰杯，干……”
　　阮小七仰面喝干酒，忽地拉住武小郎：“武贤侄，你就是当年武老二收的那个娃儿了？”
　　“我二叔叫我继承干爹香火，二叔出家六和寺。”
　　“这两件兵器——”
　　武小郎语带哽咽，道：“二叔仍在六和寺，鲁大伯已坐化六和寺！”
　　“小子幸运能见到二叔又是生机，二叔所说，要小子把这两件兵器埋在宋大伯坟旁，因为这是两件充满血腥的兵器，不宜留在佛门。”
　　阮小七一听，也黯然了！
　　阮小七拍拍武小郎肩头，又道：“贤侄呀，你可知道你宋大伯埋骨之地吗？”
　　“阮叔呀，如今宋二叔的儿女，宋顺儿与宋月儿兄妹二人已去了横山岭，他们必去过宋大伯埋骨之地！”
　　阮小七一听之下，惊呼道：“什么？宋清宋二哥的儿女去了横山？”
　　武小郎道：“哎呀阮叔呀，这话说来可长了。”
　　阮小七道：“你得给阮叔说仔细！”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宋大伯埋在楚州南门外蓼儿洼，另有李逵哥、吴军师、花将军也死在那儿。”
　　武小郎似也知道，他猛吸一口气，道：“阮叔呀．辽金侵入，民不聊生，宋家兄妹走江湖，他们贩卖英雄火力丸，忻州城遇上恶霸方大户，那方大户早在西北干着专坑当年梁山的后代人。”
　　阮小七一听大怒：“什么样的方大户，专找咱们梁山后人欺。”
　　“方大户不是什么人，他们是当年在南方造反的大反贼方腊的后人，只因为当年梁山好汉们受招安，英雄们奉朝廷之命去平乱，就是这一段仇，他们的后代又无法在南方生存，暗中与辽金勾结，潜在西北害人，阮叔呀，侄儿正在与这批恶势力展开斗争呀！”
　　阮小七气得七窃生烟。
　　“后来呢？”
　　“宋家兄妹忻州大街卖艺，被方家骗了，宋家大妹子初入方家，以为从此丰衣足食了，只不过半个月，便被姓方的玩弄以后送进他们开设的花花酒家，宋兄立刻沦落街头几乎命也不保，那宋大妹子在酒家中不接客，谁找上她就打谁，这事被我撞见了，阮叔呀，我下决心斗争姓方的一群狗杂碎。”
　　阮小七急问：“后来呢？”
　　“我救了他兄妹二人之后上了横山。”
　　“这么说来，贤侄呀，你也在横山？”
　　“小侄我住十字坡！”
　　“什么十字坡？难道是盂州道十字坡？”
　　“不错，张水柔乃孙二娘的亲生女呀！”
　　“哈，那个母夜叉……哈……”
　　武小郎又道：“阮叔，说两位夫人阮叔必知道。”
　　“谁？”
　　“一位是花夫人，一位是关夫人。”
　　“花夫人呀，她是……”
　　“当年梁山好汉中花荣的妻子是也……”
　　就在阮小七震惊中，武小郎又道：“花夫人带着二儿子花一冲去到横山，可也见到她出家远走的大儿子花化人，已是横山三头目了！”
　　“另一位夫人又是谁？”
　　“关夫人也去了横山大寨。”
　　“关夫人呀，她的丈夫是不是关胜哥的妻子？”
　　“不错，正是关大伯的妻子，关夫人带着女儿关小月，他们还在忻州城外牧马河救过我一命，如今也去了大横山岭了！”
　　阮小七道：“苍天有眼，我梁山有后人了。”
　　武小郎道：“方大户几次攻打横山失败，又在南方武夷山中搬了高手，准备屠杀横山兄弟们，阮叔呀，小郎必需在一个月之内赶回大横山，只因为方大户的四大恶人在养伤，而方大户的手上撮了一把削铁如泥的飞龙宝刀，那可是令人难以招架的宝刀！”
　　他拍拍腰带上以布卷包的玄灭混元宝剑，又道：“阮叔，这是鲁大伯自敌人包道乙手中夺来的玄天混元宝剑，此剑可敌飞龙宝刀，这便是小侄杭州之行的目的！”
　　阮小七一昕之下，道：“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了。”
　　武小郎道：“既叔，横山岭上尚有近五十名当年梁山后代在结伙，又有五百喽兵有义气，如果阮叔也去，兄弟们必会列队欢迎。”
　　阮小七抚髯苦笑：“老母已故，我年近六十，自觉寿命不久了，今日出来，也只是伺机做出自己对朝廷的一点薄棉，如今听你已杀了老贼杨戬，老夫打算再回粱山去了。”
　　他眼中露出僵直的光芒，又道：“老夫以为高俅老贼也不会长久了，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恶贯满盈由天定，早晚他们不得好死。”
　　武小郎一听之下，心中一沉：“阮叔，你不要如此说，只要阮叔去一趟横山，留不留没关系，也叫他们大伙乐合一阵子！”
　　阮小七忽地微微笑了：“行，那横山距梁山又不是十万八千里，只不过三两天的脚程，我老人家就去瞧瞧。”
　　他一顿，又问：“对了，谁在山上主持大局？”
　　“李小龙李大哥。”
　　“李小龙是淮？”
　　“李俊的单生子。”
　　阮小七听了又笑了，武小郎又道：“二头目叫索明，乃索超的儿子。”
　　阮小七笑笑：“子承父志，很好很好……”
　　武小郎道：“阮叔，就我观察，南京不能呆下去了！”
　　“为什么？”
　　“枢密院死了大人物，地方上必轰动，官兵也必到处乱抓人，官兵们杀不过鞑子兵，老百姓却是怕他们，阮叔几人来自北方，外地人更抓，还是快走为上策！”
　　阮小七一听也点头：“行，咱们这就弃船北上。”
　　他招呼四个大汉：“收拾收拾，船靠岸就连夜走。”
　　武小郎道：“阮叔，小郎不能同你老人家同路了，小郎的时间已花用一半了，这还要赶往宋大伯坟前……”
　　阮小七道：“小郎呀，阮叔以为你先去横山办事，这埋兵器之事，何不与宋家兄妹一齐前往，也算义气！”
　　武小郎稍一顿，点头了。
　　那小船刚靠岸，三个大汉已把几个包袱挂在肩头上，阮小七叫人小心地把武小郎的千里马拉上岸，他挥挥手：“小郎，快走吧，哈……”
　　武小郎道：“阮叔，横山兄弟们期待你老前往呀。”
　　阮小七道：
　　‘“小郎呀，你已说动老夫的心了，哈……”
　　武小郎重重一礼：“阮叔，小郎先走了，后会有期。”
　　阮小七又是一声笑，伙同四个大汉抄小路往北走了！
　　那条小船也弃之岸边不要了！
　　且不说武小郎快马奔横山，莫忘了西风镇上的扈五娘开设的小酒馆！
　　自那天忻州牧马河畔飞龙山庄派了五个恶武士，要杀扈五娘与三个伙计，只因为他们的三当家方元亮与武夷四恶霸在此经过，用了扈五娘的刀伤药之后，一个对时伤口溃烂，几乎要命．经那忻州城的老大夫肯定，中了毒药是慢性的。
　　要知那些刀伤药原本很好，但被武小郎在刀伤药中渗了“南天一飞鹰”公羊山的毒药，刀伤药立变剧毒，四恶霸惨了，被切肉刮骨，几乎残废！
　　方大雄一听之下，火了，便派了五名武十找上西风镇小酒馆，杀了小酒馆的人。
　　方大雄以为小酒馆又不是横山，五个武士足以对付小酒馆中的人！
　　岂料二百里地他在庄上等了五天没消息，可也惹火了这位方大爷！
　　已经三次派出的人不见有回来的，就在天快黑的时候，老二方清风自城中回到r飞龙山庄上。
　　那方大雄见老二走进大厅，心情沉重地说：“老二，真是怪事了。”
　　“何事？”
　　“咱们派去西风镇的五名弟兄，怎么五天过去，尚不见他们回来。”
　　“哥，别说这五人，便是两次派去临清的人还带着重礼，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件事有问题。”
　　“哥，城中的妓馆已盖好了，比之原来的更见富丽唐皇，可惜这窝已筑好好未到。”
　　方大雄却冷冷道：“先收拾小洒馆，咱们派出四方的暗探们也在打听梁山后代仍藏在何处，一旦发现有女子，好歹也耍弄上来，宾馆还是要开的。”
　　“哥以为那西风小镇上的小酒馆有问题？”
　　“问题大了，我想亲自前去！”
　　“哥留家中主持大局，二弟愿带人马五十人，前往那西风小镇，把小酒馆中人抓来。”
　　方大雄一听之下，他点头丁。
　　“老二，多加小心，哥觉得最近几个月办事不顺，处处倒霉死了许多兄弟们……”
　　方清风道：“哥，尽快给老三五人把伤养好，这一回咱们改变杀人手段，必叫那批山贼们死绝。”
　　“尤其当咱们听了那武小郎之言，也知道了横山那批贼子们原来都足当年梁山孽种后代，正是我们潜来北方要博杀的对象，我绝不放过任何屠杀他们的机会……”
　　方清风也点头：“哥，目标已定，就等下手，二弟我先去收拾西风镇上那家小酒馆去了。”
　　“多加小心，切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方清风走出大厅，大门下，他召集了五十人马，他站在门下石阶上先训话：“当年江南八郡唯我独尊，大王已龙袍加身，却受到梁山贼寇挑战，基业毁于一旦，咱们北来四大堂口兄弟，这几月里出兵不利，几乎牺牲三分之一人马，就以这忻州附近，几乎难以支撑下去，必需再往三个堂口调动人马，今天为了西风镇一个小酒馆，咱们已损失五位兄弟，我今亲率各位前往，必需各位小心应付，处处谨慎，务必杀了酒馆中人一个不留。”
　　五十武士已忿怒的振臂大叫：“杀！”
　　方大雄走出来了：“记住先问清楚那五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旦出手，绝不手软，需知咱们北来是干什么的。”
　　五十武士又大呼：“杀！”
　　方清风一声大叫：“上马！”
　　只见这五卜名飞龙山庄的武士们哗哗啦啦地翻身上了战马，腰杆挺的可也直。
　　方清风对方大雄道：“哥，照顾三弟五人尽快把伤养好，咱们的计谋一旦使出来，必大获全胜！”
　　“二弟，大哥以为这最后胜利才是真正胜利。”
　　“嘿……”方清风笑得奸诈阴险，一付虎目视牛羊的得意眼神：
　　那方大雄也发出同样的奸笑。
　　于是，二当家的带着飞龙山庄调来的五十名杀手上马走了。
　　于是，那位忻州城中的老大夫又来了！
　　老大夫天天此时来，飞龙山庄五个受伤的恶霸，每天都得经过老大夫之手换药之外还得调理药补。
　　元气大伤的人必需加以药补，才能很快的复元。
　　老大夫见二当家率人出山庄，他的心中在欢叫：“杀呀，杀杀砍砍我发财，哈……”
　　他心中在这么想，脸上是一片关怀，方大雄·声吼，才把他吼得抬头看：
　　方大雄吼道：“老头儿，你来了！”
　　这本是一句废话，他当然来了，人已出现再说这句话，本说多余，可见人们天天废话．如果不说，无话可说：
　　老大夫忙应道：“庄主，老朽来换药……”
　　他走近方大雄，涎着老脸打哈哈，道：“方庄主呀，又三天了。”
　　“你三天一付帐的规矩，实在哕嗦，为什么不改为十天算一次帐．？”
　　老大夫叹口气，道：“忻州城中最好的药材快用光了，老朽正要派伙计南下太原府搜购，当然缺少银子不好办事！”
　　“你总是一大堆理由，什么药又涨价了，什么久藏的丹药舍不得，什么……”
　　方大雄有些发火地叱道：“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大夫的都爱钱，没钱不治病，你们不是仁心仁术，你们是他娘的狼心狗肺。”
　　“是，是，是，庄主骂的极是，江湖上‘许多像庄主说的这种害群之马大夫，他们可恶至极，老夫不耻这些人的行为。”
　　“你不是这种人？”
　　“庄主，老朽行医四十年，如果黑心早发财了……”
　　“你却天天算银子，伤病未愈，三天付一次帐……”
　　“唉，要得马儿好，也要马儿吃个饱呀，庄主，如果天下人都抱定要得马儿好还要马儿不吃草，那就有点不大对劲了。”
　　“什么不对劲？”
　　“不说别的吧，只这五位受伤的，如果我要是拒绝治疗，只怕前五天就完蛋了。”
　　“他们完蛋你也活不成……”
　　老大夫听得心一沉：“噫哈，你还要杀我不成？”
　　“治不好病痛的大夫，显然你是蒙古大夫，这种大夫留着只会害人，杀之也算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