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京遇卢小玉　女义士入牢笼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杨戬甩袖回转身，一把砍刀忽地闪出一片光华，那高府总管不及哎呀叫，人头已滚在船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随之，那喷血的身子也往下摔去。
　　杨回身一半：“抛入江中。”
　　几个怒汉齐动手，把那高府总管尸首抬了便往江中抛去，江面上有人叫：“杀人了！”
　　叫的人是武小郎，武小郎一直在注意上层动静。
　　上面有人大吼：“再叫砍了你。”
　　上层几个汉子在擦拭船板上的血迹，杨戬已对卢小玉，道：“给你一千两银子足够你一家人花用了，放在桌上拿了银子快走。”
　　忽有一汉子，道：“大人，不能放人。”
　　杨戬又是转身甩袖，卢小玉一声尖叫：“杀人了！”
　　她的动作忽地变了，变得如同花豹一般快捷，转身腾飞间，尖叫一声：“接住。”
　　卢小玉抛出了宝匣，手上已多了两把尖刀。
　　那宝匣直往小船上落去，早被武小郎接个正着。
　　于是，两个老人也冲出来了。
　　武小郎把宝物放在卢福手上，道：“小船摇开，全力护宝。”
　　就在小船尚有三丈远的水面移动开时候，武小郎拔身而起，直飞落在第二层大船上方梯道处：
　　五个怒汉大叫骂：“抓刺客！”
　　这时候，上层甲板上传来吼叫声，听得杨戬大吼大叫：“抓活的！”
　　卢小玉只差一丈未刺到杨戬，早被六名大汉堵在上层狠干起来。
　　卢小玉攻少守多，光景这六个杨的贴身武士，个个武功了得。
　　那杨戬也非泛泛之辈，也有一身功夫，但他站在附近不出招，他相信这女子维持不久，必被擒住。
　　武小郎便在这时候一个云里翻，那么巧就落在杨戬站的  ．地方。
　　武小郎认准这锦袍长髯大汉必是杨戬，也不出声，一剑直劈过去。
　　杨戬拔剑在手，见忽然飞来一个青年汉，他举剑迎上去，厉叫：“大胆。”
　　“嗖、嗖”之声起处，杨戬手中剑被武小郎手上的玄天混元宝剑削断。
　　杨戬大惊失色，转身欲走，武小郎第二剑又副，这一剑杀得这奸贼仰面张口，双目突出，鲜血自背后奔流飞溅，噗通倒在船板上。
　　立刻有人叫：“大人被刺，快抓刺客。”
　　武小郎一声大笑：“小玉呀，武哥代你操刀，已杀了奸贼！”
　　卢小玉精神一振：“武哥，我们杀开一条血路，还是……”
　　武小郎道：“小玉，我亲自收拾他们。”
　　那六名围杀卢小玉有四名转而围上了武小郎。
　　为了早走，武小郎突使杀招：“天泣血！”
　　于是，一片光华宛如一片极光罩来，只听得嗖嗖之声与那宛如五月花炮的激响中，四把砍刀已折，五条长臂被削断，刹时鲜血四流，狂嗥声不断。
　　武小郎一招之间杀了五人，另外又见七个大汉自第二层杀上来了。
　　武小郎大叫：“小玉快走，小船等我。”
　　卢小玉也叫：“武哥，我若在此刻走掉，还算是人吗？杀光他们，方消我心头大恨。”
　　武小郎又被七个大汉围住，另外三人围杀卢小玉，一时之间，一场舍死忘生的搏斗展开了。
　　这时候又有七八大汉自下面船舱中往上层杀来。
　　附近小船上，卢福大叫：“小姐，他们又有人往上杀去了。”
　　卢小玉力战三个大汉，听了也觉吃惊。
　　就在这时候，忽又听得武小郎狂吼如虎：“血泣刀！”
　　哎呀，玄天混元宝剑变成无数银蛇一般光华，在武小郎的挥动下，旋杀八方，他的身子几乎随那光华快要消失不见了，便也听得围杀他的七名大汉抛刀往外摔去，那血洒如喷泉，肉抛有声音，竟然全部死在他这一招之间。
　　有八名怒汉上来了。
　　武小郎又是一剑平削，那回杀卢小玉的三人已死了两个，另一人大叫：“天爷，天上魔君呀，如此杀人呐！”
　　武小郎却对卢小玉道：“快回小船，看我今天杀光他们。”
　　卢小玉叫道：“武哥，我们合杀。”
　　她不打算退走，要走一齐走，这也是商量好的。”
　　那九名大汉忽然挥刀大吼：“杀呀！”
　　“砍了他们。”
　　九把砍刀一拥而上，武小郎不但不退反而迎上前去，他已经对手上的玄天混元宝剑产生了无比信心，觉着比他的朴刀高明太多了。
　　武小郎迎上去，一招野战八方，又削断三把砍刀，旋身再杀，四个大汉被他连刀带人杀死杀伤，哇哇怪叫着往外冲去，早被卢小玉挥刀杀死在栏杆边。
　　于是，五个大汉见这上层死了那么多人，又死了枢密大人，他们寒心了。
　　有个大汉狂叫：“快召人马前来抓人呐！”
　　叫的人当先往江中跳去，另外四人也跟着跳。
　　武小郎似乎杀红眼，他拾起敌人砍刀往江心中掷去，又被他杀死三个。
　　卢小玉一声大叫：“武哥快走，此地不能久留。”
　　武小郎已与卢小玉到了船弦边，小船就快靠过来。
　　武小郎见有灯光在船舱中，他一不作二不休，走过去打翻了三盏大油灯，又在船上搜一遍，不见有人在，他才咬牙跳上了小船。
　　夜似乎已到了，江面上一片灰蒙蒙。
　　卢福夫妻二人猛摇橹，小船顺水漂出两里地，回头，已见那条江面上最大的船又烧起来了。
　　武小郎在江边跳上岸，卢小玉上前抱个紧。
　　“武哥，谢谢！”声音颤抖，似在落泪。
　　“打算去什么地方？”
　　“孟州十字坡等你。”
　　笑了，武小郎道：“别逗了，上一回你就飘忽不定地溜了。”
　　“这一回我不会再溜了，武哥，两次大仇，均由武哥替我完成，我这一辈子已无憾了。”
　　武小郎道：“小玉，你们快走吧，往北就对了。”
　　武小郎托起卢小玉，轻轻地吻了一下，他回头便往南京城方面奔去了。
　　卢小玉立刻陷入孤独中，她怔怔地站在那儿半天也未动一下。
　　卢大娘过来了：“小姐，快走，过了江咱们……”
　　卢小玉叹口气：“武哥真行，他是神龙一．-．”
　　“他是勇士，是我们见过最勇敢的人。”
　　“大娘，我突然觉得他太伟大了，而我却又变得微不足道。”
　　缓缓的转过身子，卢小玉又道：“我们过了江往北走，最好在北岸雇辆大车，我实在太累了。”
　　这二人跳上小船，江面上红光一大片，远处那条大船正烧得旺，附近有许多小船围过去了。
　　武小郎沿着江边走到城门口，不少官兵往江边奔去，他走进了城门，找到了平安客栈。
　　客栈伙计见武小郎回来，迎上前去：“哎呀，你回来了。”他紧张地又道：“江面上出了天大的事了。”
　　武小郎笑笑，道：“关我何事？”
　　伙计一怔，道：“死了许多人呀！”
　　“又关你何事。”
　　伙计又是一怔，武小郎笑笑，道：“拉我的马出来，我有事去去再回来。”
　　“天黑了，你……”
　　“快去呀，银子五两……，够了吧？”
　　“够够，我去牵马。”
　　武小郎很快的骑马出了城，他策马沿江边驰着，看那江面上，大火慢慢熄灭了，大船已开始往江中沉下去了。
　　一笑，武小郎忽见江边停了一条船，他骑着马过去，就在船边他开口：“十两银子送我过江。”
　　他大方地取出两锭银子，当先抛在船上面。
　　那船上一共四个汉子，见武小郎出手大方，其中一个半百老人招手，道：“上船吧，朋友，咱们立刻开船。”
　　武小郎下了马，他见有两个汉子拉了跳板，忙小心地牵马上了船。
　　那船驰到江心，忽然间自后舱中闪出一位五十开外老者，这老者一手搭在船蓬边缘，双目十分犀利的盯住武小郎的马：“朋友从城中来？”
　　武小郎见汉子四人不驰船了，分开来等他回话，不由心中一沉。
　　武小郎看出他们均具一身功夫，当然水中功夫更高，他不由得笑笑：“不错？”
　　“看你骑这战马，必是那一位府中家将吧？”
　　武小郎笑笑：“什么家将肉酱，我一将也不将。”
　　那老者手一挥，四个船家便把武小郎围住了。
　　武小郎淡淡地道：“各位，你们这是干什么？”
　　忽听那老者叫道：“如今奸人当道，有传言奸贼暗中与鞑子勾结，朋友，你是不是传信之人？”
　　“我……”
　　“传信的人均是骑着千里马夜间行，行动十分神秘，你就很神秘。”
　　武小郎道：“各位又是什么人呀？”
　　“朋友，你若知道以后，你死定了。”
　　“怎么说？”
　　“报上你是那一个府中的家将，俺们才能对你说出俺们身份。”
　　武小郎一呆，道：“听声音，各位是北方来的吧。”
　　“少罗嗦，快说出你真实身份吧。”
　　“难道各位听不出在下的语言也是北方人吧，咱们应是老乡呀！”
　　“满朝奸臣大部是北方来的。”
　　武小郎一听之下，心中一动，他对那老者道：“老人家，我可不是什么府里派出的狗腿子，但快送在下到对岸。”
　　那老者冷笑，道：“送你到对岸？老实对你说，咱们已在此江边收拾七八个老贼的信差了，你，应是第八个了！”‘  忽见一个汉子低头双手托起一张大网。
　　武小郎一见这就要动手了。
　　“等等，等等！”
　　他总是在紧急的时候叫出“等等”。
　　只不过这一回人家不等了，双臂一送，巨网已往武小郎套上去了！
　　武小郎便是想躲也难了，他拔剑不及仲双臂，哗啦一声被网住了！
　　另外三人手脚快，齐声大吼压上来。
　　武小郎挺了几下未站稳，还是披掀翻在船上了。
　　那老者冷冷走过来：“小子，俺也不管你是他娘的那个奸臣府里派出的奸细狗腿子，马上泡入水中淹死你。”
　　另一汉子在收网底，可也把武小郎裹在网里了。
　　武小郎大叫：“我不是官家人，更不是奸贼狗腿子呀！”
　　那老者哼了一声：“做贼的不会指着自己是贼，老夫是干啥的，说出底细吓死你。”
　　“你干啥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
　　“说了死了也甘心呐！”
　　老者不说，示意把武小郎往水中推。
　　那老者又走到马一侧，他伸手摸着用布包的东西！
　　他发觉两件东西硬梆梆，忙取过扯包裹。
　　“哟，这是什么东西，挺沉的。”
　　武小郎已半身泡在水中，听了，大叫：“不许动那禅杖朴刀。”
　　“什么，这是禅仗……”老者扯开布，月光下仔细看，看的他一瞪眼，“这是鲁提辖的兵器，怎么会……”
　　武小郎大叫：“鲁提辖是我鲁大伯，我二叔他叫武二郎。”
　　“哎呀，快把他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