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傀儡伪街长　浴血鸳鸯池

2024-07-16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悄悄的通过一条地道。
　　再悄悄的走下一道石级。
　　最后，一行五人蹑手蹑足来到一间外表非常华丽的房门口。
　　金糊涂指了指房内，暗示假街长和四位夫人就在里面鸳鸯戏水，示一意大家准备行动。
　　林歌、朱五绝、冉得意、雷金龙四人手上各持铁枪(从四野人手上得来的)，分两边埋伏于门侧。
　　金糊涂这才举手敲门，大叫道：“街长！街长！快开门！大事不好啦！”
　　原来，房中是个用大理石制成的大浴池，从附近接来温泉注入池中，假街长每隔三天便和四位夫人效法唐玄宗“温泉水滑洗凝脂”，此刻他和四位夫人正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在池中戏水，听到金糊涂的喊叫，假街长呆了呆，急忙跳出浴池，披上一件单袍，开门问道：“甚么事？”
　　“砰！”
　　金糊涂劈面一拳击出，正中他的心窝，登时打得他仰飞而起，跌入浴池中！
　　“哎呀！”
　　四个夫人吓得惊叫起来。
　　她们虽然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但此刻身无寸缕，毕竟害羞，一见街长被打入池中，不禁又惊又急，个个花容失色。
　　就在此际，林歌四人一涌而入，朱五绝先来个“釜底抽薪”，将衣架上的衣裳一抱，掉头就跑。
　　这一来她们更慌了，泡在水中都不敢起身，那大夫人怒叱道：“金糊涂，你这是干甚么？！”
　　金糊涂嘻嘻一笑道：“四位夫人在上，卑职今天要得罪啦！”
　　手中铁枪猛可掷出，正中那假街长的右大腿，贯穿其腿部！
　　那假街长刚刚中了一拳，神智尙未完全淸醒过来，这时被一枪贯腿，痛得大叫一声，人是淸醒了，却已无力应战，大呼大叫的往后边划去，腿上流出的血将白濛濛的温泉染红了！
　　他挣扎爬出浴池，双手紧抱中枪的大腿，哇哇大叫道：“快！快！你们快上去！他门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要害怕——快上去呀！”
　　四位夫人面面相觑，不敢起身出池。
　　林歌手中铁枪“呼！呼！”猛抡，大喝道：“谁敢上来，我刺她一个大窟窿！”
　　冉得意和雷金龙也持枪守在池边上，准备动手杀人。
　　那假街长一见四位夫人不敢出池应战，自己的伤腿又痛得难以忍受，到了这时，他不得不承认一败涂地了，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林歌发现他双臂较一般人为长，心头一动，问道：“你是昔年的铁枪会主‘神出鬼没董来福’吧？”
　　那假街长点头道：“正是，这武林一条街中藏有大批财宝，你们可以取去，只要只要……”
　　林歌冷笑道：“杨会主死得好惨！”
　　神出鬼没董来福一听这话，面色大变，心知自己已活不成了。
　　这时，那三夫人忽然对林歌露出一个妩媚的笑靥，说道：“林歌，我对你不坏？你要甚么我都答应，只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林歌喝道：“放屁！你们这四个不知羞耻的淫妇，那大蟒蛇的肚子便是你们的归宿！”
　　那大夫人听了这话，便向三女冷笑道：“既然免不了一死，咱们还怕甚么？”
　　二夫人叫道：“对，咱们上去拼啦！”
　　哗啦一响，便从池中飞起，赤身露体便向林歌猛扑过去！
　　另三女也跟着跳出浴池，分别找上金糊涂、冉得意、雷金龙三人，扬掌便攻！
　　刹那间，一场武林罕见的激战便在浴池上展开，起初林歌四人眼见她们全身光溜溜，妙相赤棵在目，都大感尴尬，后见她们出手异常凌厉，心知不打不行，于是出招再不客气，各自挺枪与她们大战起来。
　　朱五绝将她们四人的衣服拿去藏好，回来见双方已斗成一团；他见金糊涂手上没兵器，应战那位大夫人似甚吃力，立刻挥枪而上道：“金糊涂，你去收拾那些小喽啰，这娘们由我来打发！”
　　话声中，长枪猛吐，向那位大夫人刺去！
　　金糊涂不喜欢跟光着身子的女人打架，闻言正中下怀，当即晃身跃退，溜了出去。
　　四男四女在浴池边上激战约莫一刻时，手无寸铁而又全身赤棵的四女毕竟较为吃亏，四夫人首先被雷金龙一枪刺中要害，在惨叫声中跌入池中去了。
　　接着，冉得意也得手，枪尖在三夫人白如凝脂的酥胸上划开一道血口，再一脚踢入浴池里面。
　　只剩下大夫人和二夫人，尙在苦斗林歌和朱五绝，林歌有好几次机会可将二夫人一枪刺毙，但他总是不忍辣手摧花；朱五绝也一样，他嘴上说得狠，却一直下不了手。
　　石翁雷金龙看得不耐，挺枪上前道：“林老弟，这些伤风败俗的淫娃留她不得，你不忍下手，由老夫来杀便了！”
　　不容分说，擧枪对准二夫人分心便刺！
　　五柳婆婆剑冉得意也替下朱五绝，长枪如怒矢疾吐，攻上了那位大夫人。
　　二老年岁已大，不似年轻人容易对女人产生怜香惜玉之心，故出手毫不留情，一阵猛攻之下，大夫人和二夫人连想求饶都来不及，于双双死在枪尖之下。
　　四女一死，那假街长面如土色，一咬牙齿，猛可将贯穿腿上的那支铁枪抽出，紧接着掉转枪头，夺的一声，刺入自己的心脏！
　　朱五绝一呆道：“这家伙倒有一些骨气。”
　　林歌提枪转身出房，道：“咱们去帮金糊涂收拾那些小喽啰。”
　　四人步出浴池，见金糊涂一手抓着那小婆萨走过来，小婆萨似被点了穴道，身软如棉。林歌迎上前问经过，金糊涂笑道：“我去机关房宰掉了五个小喽啰，这小婆萨正在与一个小喽啰幽会偷情，我便顺手将她抓过来。”
　　雷金龙道：“何不一掌劈了干净？”
　　金糊涂道：“不，留着一个活口好问话！！那假街长和四女怎么样了？”
　　冉得意道：“都死了。”
　　金糊涂道：“很好，不过事情可还没完了，真正的武林街长还不知在哪里呢！”
　　林歌问道：“你说他每隔几天才来一次，下次甚么时候来？”
　　金糊涂道：“可能是明天，不过难说得很，我不敢肯定。”
　　林歌又问道：“这武林一条街中，除了这小婆萨之外，再无一个活人了？”
　　金糊涂道：“是的，以前曾经有一两个中年大汉在此帮忙，后来不知哪里去了。”
　　林歌道：“金糊涂，你说那真正的武林街长搞出这么个武林一条街，他的目的到底在哪里？”
　　金糊涂摇头道：“不知道，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一个女人干么要弄出这么个惊天动地的事情。”
　　林歌一怔道：“甚么？那真正的武林街长是个女的？！”
　　金糊涂一敲脑袋道：“你瞧我真糊涂，竟忘了吿诉你们这个秘密！不错，虽然我没见到她的人，但她的声音很甜，是个大姑娘不错！”
　　林、朱、冉、雷四人听了惊异不置，林歌接着苦笑道：“本来我还怀疑真正的街长说不定是伍崇南或南仙，既然是个女的，那就猜不透了，武林中竟有这么一个女魔头么？”
　　金糊涂将抓手上的小婆萨放倒地上，为她解开了穴道，笑道：“让我来问问这个小婆萨看看：“喂！小姑娘，你要死还是要活？”
　　小婆萨紧闭着嘴，不作答。
　　金糊涂脸色一沉道：“你要死的话，我就送你到那大铁笼子里去，那条巨蟒还可以再吃一个人呢！”
　　小婆萨仍不开口。
　　朱五绝道：“她不懂汉语么？”
　　金糊涂道：“懂，而且讲得很好。”
　　朱五绝便向小婆萨吓唬道：“小丫头！你不开口，我抓破你的脸，叫你更成丑八怪！”
　　说着，把五爪掌伸到她面上，做势要抓。
　　小婆萨依然不为所动。
　　林歌找来一把匕首，在她面门上挥动着，恐吓道：“你不说话，我先割下你的鼻子！”
　　谁知小婆萨吃了秤铊铁了心，硬是甚么都不怕，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金糊涂猛可一巴掌落到她的面颊上，喝道：“好个小妖女，你当真不怕死么？！”
　　小婆萨面颊出现五条指痕，但仍不当一回事，还斜睨了金糊涂一眼，似在讥笑他不敢下重手。
　　金糊涂大为恼火，抢过林歌手上的匕首，恶狠狠的说道：“好！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现在我先割下你的鼻子，然后割耳朵，然后挖眼睛，然后……”
　　嘴上说得血淋淋，却没有动手之意。
　　雷金龙笑道：“我看，还是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好了。”
　　说着，向金糊涂伸手索刀。
　　金糊涂没有给他，一手捏起小婆萨的鼻子，一手操刀欲割，道：“我说割就割！我说割就割！你到底说不说话呀？”
　　小婆萨终于开口了，道：“你要我说甚么？”
　　金糊涂道：“吿诉我们那真正的街长是谁！”
　　小婆萨冷笑道：“他是个女人，很标致很标致的一个女人。”
　　金糊涂道：“她叫甚么姓名？”
　　一小婆萨道：“南夫人。”
　　金糊涂一呆道：“南夫人？”
　　林歌听了也很吃惊，接口问道：“你是说：武林街长是地瓶谷主南仙的妻子？南红凤的母亲？老土司的女儿？”
　　小婆萨道：“不是，她是南仙的妻子不错，但不是南红凤的母亲，也不是老土司的女儿。”
　　林歌诧异道：“南仙到底有几个妻子？”
　　小婆萨道：“两个。”
　　林歌道：“一个是……”
　　小婆萨道：“一个是老土司的女儿铁山兰，也即是南红凤的生母。”
　　林歌道：“另一个是……”
　　小婆萨道：“另一个即就我现在说的南夫人，她才是南仙真正喜欢的妻子。”
　　林歌问道：“她叫甚么？”
　　小婆萨道：“她……她叫梅花仙子。”
　　林歌想起那天在南仙房中见到的那具白骨，又问道：“她现在何处？”
　　小婆萨道：“她已死了好多年。”
　　林歌道：“既已死了好多年，怎说她是武林一条街的街长呢？”
　　小婆萨道：“她和南仙情爱极深，后来便借尸还魂，变成现在的武林街长。”
　　林歌冲口道：“她胡扯！人死了怎么能借尸还魂？你在跟我说鬼故事么？”
　　小婆萨道：“真的！她死后不久便借一个女人的身体还魂，来此开设武林一条街。”
　　林歌问道：“目的何在？”
　　小婆萨道：“她太爱她的丈夫南仙了，她要收集天下各门各派的绝学，让南仙练成擧世无敌的身手，好让南仙去中原武林称王。”
　　朱五绝笑道：“南仙愿意么？”
　　小婆萨道：“南仙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们街长说南仙会接受的，因为南仙爱她入骨，不论她说甚么，他都不会反对。”
　　朱五绝道：“直到现在，南仙还被蒙在鼓里？”
　　小婆萨道：“正是。”
　　朱五绝摇摇头道：“我不相信这件事，尤其所谓借尸体魂，那是稗官野史骗人的玩意，世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事。”
　　林歌接问道：“小婆萨，你说的梅花仙子，她的前身埋在何处？”
　　小婆萨道：“她的前身已变成一堆白骨，现在南仙的地瓶谷中；我们街长说他一直将她的遗骨放在床上，当她未死一样相处，所以我们街长大为感动，就借尸还魂，打算再与南仙做一生夫妻。”
　　林歌便转对金、朱、冉、雷四人道：“她说的不错，我曾在南仙的房中床上见到一具白骨；南仙似乎不认为她已经死了，看床上的情形，好像每夜还上床跟她睡觉呢！”
　　朱五绝打个寒噤道：“这个人一定疯了！”
　　林歌道：“这不是疯，这是至情的一种表现，男女相爱太深不免会有些稀奇古怪的举动罢了。”
　　金糊涂笑道：“这一点我能了解，我与拙荆婚前也是搞得晕头转向，可是借尸还魂——嘿嘿，打死我也不相信！”
　　小婆萨冷冷道：“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也不想多说啦！”
　　林歌道：“不，我还要问你：当初梅花仙子是怎么死的？”
　　小婆萨道：“被铁山兰害死的，她发现南仙移情别恋，大为愤怒，便用蛊术害死了梅花仙子。”
　　林歌道：“怪不得南仙如此痛恨老土司父女。”
　　小婆萨道：“老土司和铁山兰前几天已死了。”
　　林歌一惊道：“怎么死的？”
　　小婆萨道：“其实老土司父女早已被我们街长所控制，我们街长以另一种面目出现，收伏了老土司，把他耍得团团转，前几天我们街长不耐烦了，便将他们父女一起杀死。”
　　林歌道：“她以何种面目出现于老土司父女的面前？”
　　小婆萨道：“树腹怪人。”
　　林歌惊讶道：“树腹怪人？”
　　小婆萨道：“我们街长每次要见他们的父女时，总是藏身于树腹之中，因此就有‘树腹怪人’这个称呼。”
　　林歌道：“她现在是否也躲在树腹之中？”
　　小婆萨道：“大概是吧。”
　　林歌道：“你知道她躲在哪棵树上么？”
　　小婆萨道：“不知道。”
　　朱五绝道：“林歌，你和南仙交情不错，此事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不如一起去找南仙，请他前来对付——”
　　林歌突然摇手制止他说下去，低声道：“我好像听到脚步声，是不是她来了？”
　　金糊涂连忙出手点了小婆萨的哑穴和软麻穴，抱起小婆萨窜向浴池里面去。
　　林歌、朱五绝、冉得意、雷金龙也各自寻觅暗处躱藏起来。
　　就在他们五人藏好了身形之后，一片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听一个娇美悦耳的女人说道：“很好，不过最好一个一个来，你知道我们武林一条街人手不足，人来得太多可不好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