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踪入鬼域　发现小婆萨

2024-07-16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林歌之所以能够在武林许许多多的高手中脱颖而出，即在于他善能在搏斗中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发出使人不及闪避的攻击。
　　他拨倒俗家青年之后，趁势再一脚踹出，正好踹中俗家青年的凤尾穴，顿时就将俗家青年踹得气逆血闭，昏厥过去。
　　这个动作非常之快，快得连那和尚，道士都没看清楚，等到他们发现俗家青年昏厥过去时，再想出招攻击林歌已然太迟，林歌早已一窜到了三丈开外。
　　又紧接着，但见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和尚身后，大喝一声：“接招！”和尚不及转身，立即反手扫出禅杖。
　　林歌等待的就是这个，他一跳而起，就在和尚的禅杖从他脚下扫过的一刹那，他的双脚已蓬然重重的踹中和尚的两边肩井穴！
　　和尚闷哼一声，手上的禅杖叮当落地，跟着双膝一曲，无力的跪倒雪地上。
　　那道士看见林歌身手如此了得，心中大惊，但他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声厉叱，长剑连续出击，攻势凌厉无比！林歌见招破招，将他的攻势一一化解，与他游斗了数十招后，抓住对方一个疏忽，立刻施出绝招，长剑倒拖，以剑柄击中对方的软麻穴。
　　于是，道士也倒了下去。
　　林歌将他们三人的兵器丢去一边，然后举剑抵上和尚的心口，冷冷说道：“现在该是你们说话的时候了，请问你这位和尚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虽是四肢瘫痪无力，却还是很倔强，对他怒目而视，沉叱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林歌冷笑道：“你真的要死的话，留下你的法号又有何妨？”
　　和尚含怒不语。
　　林歌道：“我吿诉你们：今天难得逮到你们三人，除非你们真的不想活，否则你们就得说出‘武林一条街’的所在！”
　　和尚忽然神色一怔道：“哦！你说甚么？”
　　林歌道：“我要你们说出‘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
　　和尚惊讶道：“你到底是谁？”
　　林歌道：“昨夜你们已派一个小婆萨带我梦游‘武林一条街’，现在你还来问我是谁，你这贼秃驴装甚么胡涂！”
　　和尚叫道：“弄错了！弄错了！”
　　林歌道：“甚么弄错了？”
　　和尚道；“我们只道你是‘武林一条街’的人，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原来你并非‘武林一条街’派出来的人啊！”
　　林歌也为之一怔道：“你们不是‘武林一条街’的人？”
　　和尚道：“不是，不是，贫僧是蒲田少林寺的僧人，法号百善。”
　　那道士冷冷道：“贫道武当北星！”
　　林歌一瞥那昏迷在地的俗家青年，问道：“那一位是峨眉派的弟子么？”
　　百善大师道：“不错，他是峨眉派掌门人的高足，叫长孙义。”
　　林歌连忙收回长剑，一拱手道：“这样看来，咱们双方是误会了，得罪之处，在此致歉。”
　　百善大师问道：“施主贵姓大名？”
　　林歌道：“我叫林歌。”
　　百善大师听了又惊又喜道：“啊，原来你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林歌林大侠，失敬失敬！”
　　他的肩井穴被林歌踹中，四肢暂时瘫痪，这时已渐渐恢复过来，连忙站起向林歌合十一礼。
　　那武当派的北星道人刚才被林歌打败，心中本来很不痛快，这时一听他是林歌，登时怨气全消，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是林歌，难怪贫道败得这样惨，其败宜也！其败宜也！”
　　林歌连忙上前为他解开软麻穴，接着又去为长孙义解开凤尾穴，经过一番推拿，长孙义才悠悠苏醒，百善大师立刻吿诉他对手是林歌，不是“武林一条街”的人"长孙义当然也听过林歌的大名，自然也很服气……
　　林歌笑道：“刚才在动手之前，大家若先通姓道名，就不会有这场冲突了。”
　　百善大师苦笑道：“这是贫僧三人的不对，我们三人认定你必是‘武林一条街’的人，认为先拿下来再说，才有这场误会。”
　　林歌道：“三位来到这点苍山，也是要找出那‘武林一条街’么？”
　　北星道人点头道：“正是，我们三人已在此山寻觅了四五天，差不多已踏遍了整个点苍山，今天才发现你这个人。”
　　林歌道：“三位要找‘武林一条街’，莫非贵三派也有人遇难？”
　　百善大师道：“正是，提起这件事，那真是说来话长了……”
　　原来，他们少林寺“百”字辈的僧侣中，有一位百无大师在江湖上名气极大，这位百无大师和一般少林和尚不一样，他不爱念经诵佛，只对少林七十二艺有兴趣，由于他天资过人，因此练成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可以说除了方丈和少数几位长老人物之外，要数他的成就最高；又由于他好动不好静，因此经常下江湖行走，干了许多锄强济弱的事绩，便在江湖上赢得一个“侠僧”之誉。
　　去年的十二月，这位“侠僧”忽然病倒在某地，百善大师因是他的师兄，闻讯便赶去探望他，发现他已病得形消骨立，与昔日的神采焕发完全判若两人，百善大师惊问其故，百无大师起初不肯说，经百善一再追诘，才说出一段离奇古怪的遭遇，他说去年的七月间，因事来到大理，在一座寺庙挂单，有一天夜里忽然梦见一个小女孩站在他床前，吿诉他：‘美妙菩萨召见，你随我来吧！’，就带他去到一处名叫‘武林一条街’的地方，见到了那位法号‘美妙菩萨’的女人……”
　　百善大师说到这里，不觉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歌已约略猜出以后的事，但仍问道：“那位‘美妙菩萨’是甚么样的一个女人？”
　　百善大师叹道：“唉，此事当真奇怪，据敝师弟说那位‘美妙菩萨’美若天仙，他从未见过那样标致的女人，用羞花闭月沉鱼落雁来形容都嫌不足。”
　　林歌道：“后来呢？”
　　百善大师道：“她吿诉百无说他们两人有一段姻缘未了，要与百无结为神仙眷侣，当时百无是在梦中，忘了自己是出家人，竟糊里胡涂的就答应她了。”
　　林歌笑道：“从此百无大师便……”
　　百善大师点黒头道：“是的，据百无说他和她住在一座富丽堂皇有如皇宫的地方，和她过着夫妇生活，期间她要求百无传授她少林技艺，百无答应了，就将一身所学倾囊传授。”
　　林歌问道：“百无大师这个梦做了多久？”
　　百善大师道：“他自觉好像过了好多天，直到他将所学武功全部传给她之后，才霍然惊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还躺在寺庙禅房中，但寺中原有的几个僧侣已全不见，又觉自己全身无力，经运气试探，发觉功力全失了。”
　　语声微顿，继道：“但更可怕的是：后来他才发现他住入寺庙是七月十五日，醒来的时候已是七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说他做梦竟做了七天之久！”
　　林歌道：“那不是梦，那是实情！”
　　百善大师神情凝重道：“不错，可是当时百无无法解开这个谜团，由于一身功夫已失，乃立刻遗返中原，却在路上病倒了。”
　　林歌道：“他和大师经过研究之后，认定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百善大师颔首道：“是，贫僧认为‘武林一条街’不是虚无的梦境，而是确有这么一处地方，乃只身前来大理追究。”
　　他举手一指北星道人和长孙义，又道：“贫僧到此不久，便遇上他们二位，经过交谈，始知他们武当峨眉二派也有人碰上这桩怪事……”：
　　武当派碰上的是北星道人的一个徒弟，法号玉泉，年纪才二十八岁，却是武当派的后起之秀，曾在该派每年所举行的一次较技中获得第一，武当派的掌教一时高兴，赐他一柄该派珍藏的青龙宝剑，并准他练习该派最上乘的一门玄功，玉泉学成之后，武功已凌驾其师，他为了要寻找一味稀有的千年何首乌配制灵丹，乃只身来到南荒，结果也做了一场怪梦，把一身武功和那柄青龙宝剑卖给了“武林一条街”的人。
　　峨眉派着了道儿的是长孙义的师父“九霄神爪宇文虎”，他在“梦游”武林一条街卖掉一身武学和功力之后，由于想不通那是怎么回事，最后竟神智错乱，整天胡言乱语，峨眉派掌门人为恐他伤人，便将他锁在一个山洞中。
　　林歌听完了他们的叙述后，也将贾弯刀的遭遇及金糊涂的失踪说出，最后便说起自己昨夜“梦游”武林一条街的经过情形。
　　百善大师惊问道：“听林施主这么说，武林一条街的人对你好像特别客气，这是甚么原因呢？”
　　林歌道：“他们也骗去了在下的一门剑法，怎么说对我特别客气？”
　　百善大师道：“施主功力未失，这不是他们对你特别客气是甚么？”
　　林歌笑道：“那是因为在下不答应出售之故，当时的情形虽与做梦相同，但在下隐隐约约的感觉情况不妙，因此极力反抗。”
　　北星道人道：“林施主虽然极力反抗，但他们若不放你出来，你文有甚么办法呢？”
　　林歌道：“是的，这一点在下也想不通，不过他们似乎很讲道理，只要你拒绝或反抗，他们也不用强迫手段。”
　　长孙义说道：“那位金大侠比较特殊，他竟把自己整个卖掉了，他怎么不拒绝呢？”
　　林歌道：“可能当时他喝醉了，我这位朋友嗜酒如命，常常喝醉，若是在酒醉的时候被带去‘武林一条街’，没有把妻子卖掉已经很不错了。”
　　百善大师道：“施主认为‘武林一条街’究竟是甚么玩意儿？”
　　林歌摇摇头道：“在下也还没搅不清楚。”
　　北星道人道：“施主在‘武林一条街’见到的那人，你还记得他的面貌么？”
　　林歌道：“只记得他是个中年夷人，有一张很白很白的脸。”
　　长孙义道：“林大侠根据甚么认为‘武林一条街’就在这点苍山中？”
　　林歌道：“这是我的推测，昨夜我被带去‘武林一条街’，在一间铺子里录出一份剑谱，然后醒来发现躺在床上，前后约只四个时辰，所以我断定‘武林一条街’距大理不会太远，而大理附近只有这点苍山，所以我认为‘武林一条街’应该就在此山中。”
　　长孙义道：“可是在下与百善大师和北星道长已在此山寻了四五天，差不多已踏遍整个点苍山了，与甚么也没发现。”
　　林歌皱眉道：“这么看来，‘武林一条街’又分明不在此山……”
　　北星道人问道：“林施主，你确是昨夜曾经离开过你所投宿的那间客房么？”
　　林歌点头道：“是的，在下发现鞋底有泥土，而且床上那堆冥币是个证据；它至少证明有人进入在F的房间，但使在下百思不解的是：在下醒来检视门宪，发现门宪均从里面H着，如果说没有人进入房中，怎么会有那堆冥币？但如果说有人进入房中，他怎能于离去时使门窗都由里面闩着？”
　　北星道人道：“也许房中有地道。”
　　林歌回答道：“在下找过了，绝对没有。”
　　北星道人道：“天窗呢？”
　　林歌道：“没有天窗。”
　　北星道人道：“左右墙壁察看过了没有？”
　　林歌道：“都仔细察看过了，绝无秘门装置。”
　　北星道人不禁苦笑道：“这事当真奇怪，他们说野人山有一位老土司会养蛊，法力极强，莫非这些真是那老土司搅的鬼花样？”
　　林歌道：“刚才在下说过及人善堂被却走大批财宝，而在下的及人善堂距此有数千里之遥，道长认为老士司会对数千里外的一批财宝有兴趣么？”
　　北星道人道：“跑几千里路去抢劫一批财宝，确实不近情理。”
　　林歌道：“所以在下觉得老土司与此事似无关系，他是富甲南荒的一位土司，没理由要远去中原抢劫，那太麻烦了。”
　　百善大师道：“但金施主的金剑和金葫芦的出现，已分明是一项调虎离山之计，而金施主目前被囚禁于‘武林一条街’，所以及人善堂的被劫，绝对与‘武林一条街’有关。”
　　林歌说道：“不错，但我听说老土司住在野人山，而野人山距此又有八百里之远。”
　　百善大师道：“据本地人说，他是个法力无边无所不在的人……”
　　林歌微笑道：“除非他目前正在大理，否则在下不信他会像孙猴子那样一个筋斗翻出十万八千里！”
　　百善大师说道：“说不定他正在大理呢。”
　　林歌道：“这当然有可能，不过在下总觉‘武林一条街’必是熟悉中原武林情况的人干出来的勾当，一个长年住居在南荒的土司，他有如此精明的头脑设计出这样一处神秘莫测的‘武林一条街’么？”
　　北星道人问道：“林施主的看法：设置‘武林一条街’的人目的何在？”
　　林歌道：“到目前为止，他们好像还没伤害过人命，只要购买某些人的武学，功力和名剑名刀，准此以观，他们的目的似在搜罗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以壮大自己，道长以为在下这个推测合理么？”
　　北星道人点头道：“是的，这个推测十分合理，再依此推测下去，‘武林一条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能使人在睡眠中产生梦游，受他摆布！林施主昨夜被一个小婆萨带去‘武林一条街’，当时你自觉是受某种药物所迷惑或是受邪术的操纵？”
　　林歌道：“在下曾很仔细的检查过店小二送来的饮食，并未发现有异，而那间房的门窗均无破洞，不可能有人乘在下入睡时喷入迷魂香，所以在下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北星道人道：“这么说，对方必是使用邪术的了，那老土司会养蛊，它便是邪术的一种。”
　　林歌问道：“三位抵达大理之后，可曾在客栈住宿过？”
　　北星道人摇头道：“贫道与百善大师未曾投宿客栈，倒是这位长孙施主住过客栈。”
　　长孙义道：“在下也只住了一夜，次日即与二位一起入山搜索。”
　　林歌道：“在下有个主意，说不定可以找出‘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
　　百善大师连忙问道：“林施主有何妙计？”
　　林歌道：“在下这么想：假如昨夜在下入睡之后，有一两个朋友躲在客栈外面监视，那么当那个小婆萨将在下带离客栈的时候，他们便可喑中尾随跟踪，如此岂不是可以找到那‘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么？”
　　百善大师热点头道：“不错，不错，可惜咱们今天才见面，若是早一两天，就可以依此计策来进行了。”
　　林歌道：“在下认为还有机会。”百善大师表示怀疑道：“他们还会带施主去‘武林一条街’么？”
　　林歌道：“只要在下不离开大理，就有这种可能！”
　　北星道人问道：“施主要我们三人躲在客栈外面守候监视？”
　　林歌道：“在下的构想是：道长与大师白天不要露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等夜深之后，再悄悄潜入客栈，躲在喑处守候监视。”
　　长孙义道：“我呢？”
　　林歌道：“长孙兄等下下山之后，也去投宿那家客栈，开一间客房住下。”
　　长孙义道：“甚么意思？”
　　林歌笑道：“长孙兄钓过鱼没有？”
　　长孙义一怔道：“这和钓鱼有甚么关系？”
　　林歌道：“在下的意思是：要钓鱼的话，最好同时放两个鱼饵，这样钓到鱼的机会就更多了。”
　　北星道人笑道：“有道理，咱们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