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从权且卖身　伺机图脱困

2024-07-16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林歌道：“现在一共引诱几个了？”
　　武林街长道：“连你一共是八个，还差两个才满十个之数。”
　　林歌道：“那个你所谓的犯下不可宽恕的罪行的人是贾弯刀么？”
　　武林街长笑道：“你很聪明，一猜便着。”
　　林歌道：“他犯下甚么罪行？”
　　武林街长道：“诱奸良家女子。”
　　你说的是伍崇南的女儿伍莺莺：“不错。”
　　“就我所知，他是打算娶伍莺莺为妻的。”
　　“不错。”
　　“既然如此，并不算始乱终弃，何以说是犯下不可宽赦的罪行？”
　　“因为伍莺莺是我准备娶走做五夫人的一位姑娘，可恨那贾弯刀却着了先鞭，使我痛失一位五夫人。”
　　“哈，原来如此啊！”
　　武林街长怒道：“你还有甚么要问的？我一并冋答你，好教你死得明白！”
　　林歌笑道：“现在要问到我的朋友金糊涂了，既然你要贾弯刀引诱十位武林高手来此收买他的武功，想必金糊涂的武功已经卖给你了，为何还将他囚禁在此，不让他回去？”
　　武林街长道：“理由是：他不只将一身武功卖给我，还将他的人卖了。”
　　林歌道：“你买他的人干么？”
　　武林街长道：“我需要一些得力的部下。”
　　林歌道：“他现在是你的部下了？”
　　武林街长哼了一声道：“他那个人反覆无常，卖了之后忽又后悔，死也不肯作我的部下，我只好将他囚禁起来，等他对我心悦诚服的时候，再放他出来。”。
　　林歌道：“我可以见见他么？”
　　武林街长道：“可以，只要你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姓名，我立刻带你去和他相见。”
　　林歌笑道：“你真想收买我？”
　　武林街长点点头道：“是的，你是一个十分杰出的人物，我正需要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会优礼相待。”
　　林歌道：“朱五绝、杨世雄、冉得意、雷金龙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武林街长道：“昨天夜里，他们已签下卖身契，由于后来他们又反悔，因此我也暂时将他们囚禁起来。”
　　林歌道：“老兄，有句话说：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你有没有觉得你正在自掘坟墓？”
　　武林街长哈哈笑道：“不，目前我的情况很好，就算他们不肯屈从于我，那也没关系，再过半年之后？我的武功便吿大成，身兼数十家之长，可以无敌于天下，那时我便要君临中原武林了！”林歌笑道：“我还是认为你在自掘坟墓。”
　　武林街长道：“少废话，你还有问题没有？”
　　林歌道：“最后一个问题是：你如何处置我？”
　　武林街长道：“很简单，你是唯一清醒头脑进入我‘武林一条街’的人，为了不使我的秘密外泄，我绝不会让你逃离此处……”
　　林歌道：“说下去。”
　　武林街长道：“不过，由于你的智慧和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我实不忍杀死你。因此只要你签下卖身契。诚心诚意的归顺于我，那么你便可活下去。”
　　林歌道：“要是不肯便要处死我？”
　　武林街长无头道：“不错，我要处死你十分容易，前天晚上，你已经领教过我那四夫人的身手了，是不是？”
　　林歌一想到被那假伍莺莺击败的情形，就不禁气馁沮丧，苦笑道：“上次我卖掉了武功，距今不过半个月，她怎么能这样快就练成我的剑术？”
　　武林街长道：“她很聪明，而且，她本身剑术不俗。因此学习你的剑术便不困难。”
　　林歌脑中思忖电转，默默的盘算着应该采取甚么样的对策，但想来想去，实在没有把握逃离此处，何况金糊涂等人正在他手中，他只要说一声：“你不投降。我便杀死金糊涂等人”。自己就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因此他想了一会后，便道：“我自知无力逃离此处，也没有能力杀死你，但要我签下卖身契，我又很不甘愿，你可以让我见见金糊涂他们五人，跟他们商量商量么？”
　　武林街长道：“不。”
　　林歌道：“你让我们在一起谈谈，也许我们在觉得毫无办法之下，会死心塌地的归顺于你也说不定呢。”
　　武林街长道：“不。”
　　林歌道：“或是让我独自考虑考虑几天？”
　　武林街长道：“这倒使得，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好了。”
　　林歌道：“好，我也想看看你这‘武林一条街’的情形，你能想出这么一个玩意儿实在叫人！”
　　武林街长截口道：“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参观我的‘武林一条街’。你就在这房间里好好待两天吧！”
　　语至此，忽然举手隔空向房中床上的卢娇娇虚点了一下，喝道：“快起身穿上衣服！”
　　卢娇娇一声轻呼，麻穴顿解，连忙抓过衣服穿起来。
　　林歌见他竟能隔空黙穴：心中大惊，暗忖道：“我的天！这魔头的武功已练到这样高的境界，若让他进入中原武林胡闹，那真是祸害无穷了。”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突萌杀机。颇想出其不意猝起发难，一掌将他劈杀，但因他尚站在房中，而武林街长则站在房外，实在不易动手。
　　因此只好打消了念头。卢娇娇穿好衣服后，忽然冷不防掴了他一记耳光，随即一溜烟似的窜了出去，偎在武林街长的身边，作小鸟依人之状。
　　林歌呆了呆哑笑道：“三夫人，你怎么变得这样快，刚才还一迭的叫我！”
　　卢娇娇叱道：“住口！你再敢出言无状，我拖你去喂巨蟒！”
　　林歌一笑而住，在床上坐下来。武林街长道：“两天之后，我来听你决定，要死要活，全看你自己了。”
　　说毕，吩咐关门下锁。
　　在他身后的四个野人之一便上前关上铁门，在门外下了锁，之后武林街长一行人随即离去，让林歌孤单单的留在房中。
　　林歌呆呆的坐着，忧心忡忡，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禁暗叹一声道：“水蜜桃啊！你当家的这回栽了个大筋斗，这回只怕要与你永别了！”
　　但不论处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之下，他总是不放弃奋斗，绝不肯坐以待毙：他呆坐了一会之后，便起身绕室而行。用手敲打四面的墙壁。
　　四面墙壁均是坚硬无比的大理石，他敲了几下就知道绝不可能撞破，只好仍回床上躺下来，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地瓶谷主南仙，心想要是他知道自己被囚禁于此，也许肯来相救也说不定……
　　胡思乱想了一会，觉得很无聊，便闭目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被一阵开锁的声音惊醒，睁目一看，只见铁门被推开，一个小婆萨端着一盘食物走了进来。
　　林歌觉得机不可失，便想乘机冲出去，但这念头刚从脑中闪过，忽然呆住了。因为。站在眼前的小婆萨竟然是地瓶谷主南仙的女儿南红凤！
　　南红凤含笑望着他，只不发一语。
　　林歌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声苦笑道：“看样子，我被你们父女耍得团团转，难道说这‘武林一条街’的‘街长’真是你父亲？”
　　南红凤反手掩上铁门，把手上那盘食物递给他，轻声道：“小声说话，莫惊动了别人！”
　　林歌接过食物，放在一边，一眼不瞬的望着她，等她解释。
　　南红凤低声道：“你弄错了，我爹不是甚么‘街长’，我也不是这里的人。”
　　林歌道：“不是么？”
　　南红凤道：“不是。”
　　林歌耸耸肩道：“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你不是这里的人，这会怎么送食物来给我吃呢？”
　　南红凤道：“我是混进来的，自你离开我们地瓶谷后，我就一直跟在你后头，你这几天的遭遇。我都在喑中看得清清楚楚……”
　　林歌不相信，微微一笑道：“那你怎能混入这‘武林一条街’？又怎能启开铁门把一盘食物端到我面前来？”
　　南红凤道：“昨天夜里，我见你被那小婆萨引入徐氏祠堂，我也悄悄跟入，后来你们进入地下道后，我也跟了进来，可能我的打扮跟那小婆萨差不多，因此他们竟未看出我是外人。”
　　林歌仍然不信，笑道：“真的么？”
　　南红凤道：“真的，后来我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刚才那小婆萨端着食物过来，我便出其不意一掌打晕了她，接过了她手上这盘食物。”
　　林歌道：“怎么打开门锁的？”
　　南红凤取出一枝钥匙扬了扬，含笑道：“用这个打开的呀！”
　　林歌道：“从何得到的？”
　　南红凤道：“这东西刚才就和食物一起放在盘上，我就这么开门进来了。”
　　林歌半信半疑道：“南姑娘，你不用哄我，这‘武林一条街’是甚么地方，那由得你这样来去自如？”
　　南红凤道：“这是真的，我没有哄你啊。”
　　林歌又问道：“外面街上有许多店铺，你从街上走过时，竟无一人发现你是外人？”
　　南红凤道：“街上那些店铺，没有人嘛。”
　　林歌一怔道：“没有人？”
　　南红凤点头道：“是的，‘武林一条街’的人都不在街上，他们好像住在另一条地道之中，只不过经常有人在街上巡行罢了。”
　　林歌见她说话的表情一片天真诚挚，一颗心开始活了起来，站起问道：“那小婆萨在那里？”
　　南红凤道：“我把她拖入这间店铺，塞在柜台下面。”
　　林歌道：“去看看好么？”
　　南红凤道：“好啊。”
　　于是，两人走出房间，来到前面店铺。
　　林歌俯身一看，果见那小婆萨躺在柜台下面，他伸手摇摇她的腰肢，见无动静，心中大喜，连忙拉着南红凤再退入店铺后面，在房门口站住，低声道：“南姑娘，谢谢你来救我，令尊知道你来么？”
　　南红凤点头道：“他知道我跟你下山，只不知道我在这里。”
　　林歌急道：“此处十分危险，你必须赶快出去，一旦被那‘街长’发觉，想走就来不及了！”
　　南红凤道：“那我们这就出去吧。”
　　林歌道：“你先出去，我等一会再出去。”
　　南红凤道：“为甚么？”
　　林歌道：“我还要去救我那几位朋友呢。”
　　南红为道：“那我帮你啊。”
　　林歌道：“不，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万一我救人不成出不去，你便可回地瓶谷请求令尊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南红凤道：“不要！”
　　林歌道：“怎么呢？”
　　南红凤道：“我要跟着你，跟你共患难！”
　　林歌感到头痛，猛搔头发道：“这……这个……没有这个道理啊！”
　　南红凤道：“我不管，我早已打定主意了，你要出去，我跟你出去，你不出去，我就跟你待在这里！”
　　林歌皱眉道：“南姑娘，我跟你说过了，我是有妇之夫呀！”
　　南红凤道：“有几个？”
　　林歌苦笑道：“喝！一个已经够多了，还能有几个么！”
　　南红凤嫣然一笑道：“我不在乎做小的，我喜欢你，做丫头都愿意。”
　　林歌搓搓手，很焦急道：“现在先不谈这个，先解决正事要紧，我看你还是先出去的好，免得万一！”
　　南红凤不等他说完，就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不要！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林歌见她态度坚定，心知无法劝动她，只好苦笑道：“好，万一被他逮住，你可不要后悔。”
　　席红凤笑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死了我也不后悔的。”
　　林歌心头一悼道：“不不不，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还年轻，这世上比我好的男人还多得很，我保证你一定能够嫁得一个如意郞君——现在你仔细听我说：那小婆萨被你打晕，武林街长不久一定会发觉。因此咱们行动一定要快，你立刻走入每一间店铺里面看看，若发现有人被囚禁在里面，能救他出来便救，不能则赶快来吿诉我。好么？”
　　南红凤道：“你呢？”
　　林歌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你可以冒充小婆萨，我可不能，一旦被发现，想救人也不行了。”
　　南红凤道：“好，我去看看。”
　　说毕，转身走出去。
　　林歌跟出到前面店铺，躲入柜台后面，为恐柜台下的小婆萨醒来，便点了她的昏穴，然后又伸手入她怀中掏摸，希望能摸出一些甚么东西……
　　但摸了一阵，只摸出一部湘绣绢册，他揭开一看，发现竟是一部“压箱”，每一页都是精致无比的“妖精打架图”，心中不禁好笑，暗忖道：“这小丫头分明尚未出嫁，居然也看起这东西来了。真是世风日下！”
　　他顺手将绢册揣入自己怀中，便静静的藏身柜后等待。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忽听一阵脚步声从店铺外面的“街”上走过，他探头窥视，见是那四个体形高大的野人，心知他们是在做例行巡视，当下悄悄的趋到门边，看着那四个野人从“街尾”走到“街头”，再从“街头”走到“街尾”，暑入另一条地道里去，了。
　　也就在四野人巡视过后，只见南红凤从一间店铺闪身而出，一窜便到“及人善堂”跳了进来"
　　林歌急问道：“怎么样？”
　　南红凤道：“我找过五间店铺，发现其中三间囚禁着人，当中有一个是你的朋友朱五绝。”
　　林歌大喜道：“他怎样？”
　　南红凤道：“没事，只不过那门锁打不开，我吿诉他你在这里，他要你赶快过去和他相见。”
　　林歌道：“好，乘着现在街上无人，你快带我过去。”
　　南红凤便带他上街，迅速进入一间名之谓“杂货铺”的店铺，两人直趋店内，发现店铺里面的格式相同，也有一间相同的房间，房门亦是铁制的。
　　铁门上开有一个通气用的小窗口，林歌靠上小窗口，一眼瞥见朱五绝就站在门内，忙问道：“五绝，你没事吧？”
　　朱五绝嘿然道：“还说没事呢！我已签下卖身契，把人卖给他们啦！”
　　林歌笑道：“不要紧，可以赎回来，现在的问题是：我手无宝剑，无法削断门锁救你出来，你看如何是好？”
　　朱五绝道：“不能把整扇铁门卸下来么？”
　　林歌道：“只怕会惊动那武林街长，不过我来试试看……”
　　他开始动手试图将铁门卸下，但用力试了几下就知道不行，因为铁门的活叶用粗钉深深打入石中，若要将它卸下非使用重铁器敲打不可。
　　朱五绝也看出不可能将铁门卸下，便道：“算了，林歌，我看要救我们出去只有先拿下那武林街长才成，那家伙没有多少部下，只有四个女人和四个野人，你若能将他拿下来，我们自然出得去。”
　　林歌嗒然道：“这个我办不到，我那天晚上曾经被他的三夫人击败过，她练成了我的剑法，用我的剑法击败了我！你想想看，他的一个女人已经击败我，何况是他本人？”
　　朱五绝道：“你一向诡计多端，用用脑筋嘛！”
　　林歌苦笑道：“这个他妈的武林街长实在不易对付！对了，你见过金糊涂没有？”
　　朱五绝道：“没有。”
　　林歌道：“杨、冉、雷三人呢？”
　　朱五绝道：“不知道，我迷迷糊糊到了这里，等到头脑清醒的时候，人已在这间房中。”
　　林歌道：“金糊涂到此已久，他对武林街长这个人的了解必比咱们多些，我先去见见他，说不定他能够提供一些对抗之策，你看如何？”
　　朱五绝道：“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