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决斗五鬼坡上　义救道爷危难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奇哥玛拾了地上宝剑，叫过她的骆驼坐地上，用力把武小郎抱入藤篮中盖上毛毯。
　　奇哥玛也坐在驼背上，一边往西风镇走，一边看着篮中的武小郎。
　　落下情泪！
　　世界本大同，人人本性善，为何有斗争，只为有坏蛋，又有人以为，天下本太平，妖魔充善人，打杀有斗争，何处有太平！
　　五鬼坡一战也算是结束了，谁也未争得好处，想想看，若非想杀人，家中当大爷多舒服，偏又奔来找挨刀！
　　五鬼坡距离西风镇正好一百里，奇哥玛还是在第二天黄昏才到西风镇。
　　这时候也真妙，扈五娘、顾梁山、戴元，时九子四个人骑了马往镇外过来了。
　　扈五娘见是奇哥玛来了，她勒马大叫：“蒙古姑娘，看到我武兄弟了吗？”
　　“他在我的骆驼上，受了重伤未醒呀！”
　　顾梁山几人马上行动，把武小郎送入小酒馆后房中，原来他们几个见武小郎去五鬼坡与方大雄决斗，久去不归，心中急躁，正巧顾梁山、戴元、时九子三人从横山赶过来，听了武小郎要与方大雄决斗，三人大不以为然，为什么叫武兄弟一人前往，于是四个人留下王大婶，便策马要去五鬼坡接应武小郎。
　　武小郎伤得真不轻，他看不出皮肉伤，但内伤重地叫他满腹的话吐不出来。
　　武小郎张开眼也不能动，他见面前的奇哥玛——
　　武小郎只是臼蠕动——
　　奇哥玛以为武小郎有话对她说，忙把耳朵贴上去。
　　武小郎什么话也不说，他翘着嘴唇吻着奇哥玛的面颊，吻的奇哥玛心头一甜，把俏嘴送上去了！
　　别人以为二人在亲嘴，其实大错特错——
　　奇哥玛把真气一口一口地吐入武小郎的口中，武小郎一口一口地吞着……
　　扈五娘误会了：“蒙古姑娘呀，他伤得重，不能过度亲热呀，大伤他的元气，会死人的！”
　　不料奇哥玛吻得大吹气，武小郎伸手搂脖子。
　　那当然是搂奇哥玛的脖子，这光景就表示武小郎会动了，四周围的人喜地拍巴掌。
　　扈五娘笑得弯了腰！
　　王大娘直叫真奇妙，蒙古女为治伤，亲个嘴伤好了。”
　　时九子跳着笑：“我的妈呀，天下奇闻呀！”
　　奇哥玛吹着大气吹着吹着他爬在武小郎的身上，轮到她也不动了！
　　大家以为她吻过了头，吻到妙处忘了四周的人，可是奇哥玛双手也垂下了！
　　武小郎忙吃力地道：“各位，快救她呀！”
　　大伙一听，怎么了，奇哥玛又怎么了？
　　忙着又把奇哥玛抬放在炕上，这才发觉奇哥玛的血色也灰了！
　　武小郎在此刻能坐起来了！
　　“她是把自己的真气，毫不保留地吐给我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明白！
　　也就是一个人用力去吹东西，连吹三五口就会头发昏，奇哥玛吐多久，那更是不得了！
　　扈五娘与王大婶二人急着推拿奇哥玛，时九子把伤药又喂食武小郎。
　　大伙忙地团团转，前面来了一伙人。
　　来的一伙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带着四个青年人。
　　五个人走进门，两个伙计迎上去：“为咱们弄点吃的，咱们吃完去客栈！”
　　那两个伙计去灶房，扈五娘出来了！
　　扈五娘上前招呼五位客人，五个人围着一张桌：“五位爷们上哪儿呀？”
　　“不一定！”
　　这是那五十岁老人的话，很生硬。
　　扈五娘听出人家不高兴，笑笑：“西北道上土匪多，金人横行民不聊生，我昕你老是山那边的老乡亲，好心提醒你们……”
　　“你也是俺山东人？”
　　“是呀，山东清河扈家庄！”
　　“什么，你是扈家庄上人？”
　　“是呀。”
　　“说个人名你知道？”
　　“你说说，我听听，有名便知，无名不晓！”
　　“提起此人我佩服，女英雄死在南方杀场上。”
　　“谁？”
　　“扈三娘，为国捐躯扈三娘。”
　　“她是我堂姐，我叫扈五娘。”
　　“哎呀，原来我们找来找去的找到大妹子这儿来了！”
　　“你们是……”
　　“我是阮小七呀，他四人是我的侄子们……”他对四人又道：“见个礼，叫阿姨！”
　　四个年青的立刻行礼唱诺：“阿姨你好！”
　　“阮哥呀，你兄弟三人只有你一人了！”
　　“唉，若是仍在梁山泊，多好呀！”
　　“阮哥你怎么来到忻州界！”
　　“我找武小郎呀，那小子真行，替咱们在南京干掉了朝中大奸臣杨戬，真是一代胜过一代！”
　　扈五娘指着后院，道：“武兄弟决斗方大雄．他受了伤。”
　　阮小七一蹦三尺高：“弟妹呀，快带我去见他，唉，小郎真是个好样的、我打心眼佩服他。”
　　二人匆匆走到客房中，武小郎见是阮小七来了，不由心中大喜：“哎呀阮叔，你也来了！”
　　阮小七扑过去，双手抓住武小郎双肩：“小郎，乖侄子，伤在哪儿？”
　　笑笑，也觉着温暖，武小郎道：“阮叔，外伤没有，内伤也快好了！”
　　“吓了叔叔一跳，听你说，见你这模样，叔叔心安了，小郎呀，先把伤养好！”
　　“阮叔不回梁山泊家乡了？怎么赶来西风镇。”
　　“我原本打算回一次家乡，然后再来横山，想着当今天下又乱，途中遇上几批鞑子，也遇上宋军，想想还是先到忻州看看，看看姓方的贼子们来到西北使的什么手段想戕害我梁山二代人，不想来到此地，遇上了你们！”
　　武小郎听了更是高兴，他对阮小七，道：“阮叔，你年岁也大了，还有义气风发精神，可是我武小郎不能叫阮叔与敌人动刀枪。”
　　“这是什么话，阮叔我赶来找你为的是什么？小郎呀，你就没听过老当益壮这句话吗？”
　　武小郎道：“阮叔，真要为朝廷出点力，为梁山义气再发扬光大，那么，小侄倒是有个建议！”
　　“你说说，什么建议，叫阮叔听听！”
　　“忻州城外牧马河，关夫人有条船藏在牧马河下游的乱石群荒林边，阮叔就在牧马河上活动，几位兄弟一起住在小船上，且察觉有什么消息，尽快派人送过来，无论如何别露了自己身份。”
　　“行，阮叔听你的安排。”
　　武小郎听了也高兴：“我把阮叔去牧马河的消息送上横山，也叫李大哥他们高兴。”
　　说着自袋中取出三张银票：“阮叔，带在身边，人要英雄钱是胆，一钱逼死英雄汉，有银子总是好办事。”
　　笑了，阮小七道：“小郎呀，你发啦？”
　　“阮叔，我的银子取自敌人，花之安心呐！”
　　“好，阮叔收下了。”
　　他把银票揣口袋，扈五娘已命伙计把酒菜送过来了！
　　此刻，蒙古女奇哥玛又有力气了，她挺起了身子遥看武小郎。
　　“奇哥玛我的咚咕啦，你为我受了委曲了！”
　　“武哥哥，你活了，我兴奋呀！”
　　这二人伸手未碰上，王大婶扶住奇哥玛：“姑娘呀，别冲动，你躺下来，我喂你吃奶奶。”
　　奇哥玛笑笑：“我好了，大婶呀，我见到了我心爱的武小郎就已经可以走动了。”
　　顾梁山与时九子，还有戴元三人，拉了阮小七带来的四位兄弟先围了一张桌坐下来了。
　　这时候武小郎也打起精神下了炕，奇哥玛半抱武小郎，扈五娘一见阮小七，他对两个伙计吩咐，道：“把两张桌子合一起，咱们围在一起喝个痛快！”
　　阮小七一听哈哈笑：“这光景又想到了当年梁山了，那时候兄弟们是大碗酒大块肉，多么的逍遥自在，如今多少哥们好姐妹为朝廷战死在杀场，却不容于朝中奸臣们的嫉害，便是宋大哥，卢大哥均被毒害，太令咱们失望。”
　　武小郎道：“阮叔，当今有一股力量，那是岳家军，阮叔呀，可曾听过这一股力量？”
　　“没听过，你说说。”
　　“岳家军有口号，挥军贺兰山，天山扬军威。”
　　阮小七举杯，道：“国家又出栋梁了，来，大伙干一杯。”
　　不但举杯，也站了起来，大伙举杯过顶，齐声道：“干！”
　　每个人都忘了一件事！
　　那件事被武小郎想到了，因为他身边坐了奇哥玛。
　　如果是天山扬军威，挥军贺兰山，这对奇哥玛多么的不公平呀。
　　“奇哥玛呀，你不会在意我的话吧！”
　　奇哥玛泰然地问：“人们为什么要打仗呀？”
　　武小郎听了一怔：“是呀，人们为什么要打仗？”
　　阮小七道：“姑娘呀，这话很简单，我一说你就会明白！”
　　那王大婶笑笑，道：“看来简单，说就难。”
　　扈五娘道：“还不就是为了你争我夺。”
　　阮小七在微笑，举杯喝了一日，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个伙计插口问：“老爷子，那你就说说其二是什么。”
　　“其二呀，那就是人兽不分才会打仗“一．”
　　大伙听了都瞪眼，阮小七又道：“你们看，山中野兽、天上猛禽，为了争食、相互残杀，人嘛，比之野兽聪明，所以再厉害的野兽也斗不过人，于是野兽少了，于是轮到了人斗人，斗了个你死我活，唉，只怕有一天，地上河水流的不是老天赐给人们的水，是血呀！”
　　大伙一听闭口难言！
　　武小郎却又笑了。
　　奇哥玛便依眷武小郎，道：“小郎哥，你笑什么呀？”
　　武小郎举杯，道：“各位，先干一杯！”
　　大伙再举杯，立刻各干杯中酒，武小郎放下酒杯他才吃吃笑：“奇哥玛，你听过弱肉强食吗？”
　　“你有学问，你替我解释。”
　　“我有学阀？我有屁学问，我也是听得多了，见得多了，才体会出别人说的这句话！”
　　“什么意思？”
　　“这话分成文明与野蛮两种说法！”笑笑，他又接道：“文明的说法呀，就是奸诈诡谋的人利用小聪明赚取劳苦人的血汗他一人花用，大家拼命，这种王八们就属于文明的弱肉强食。”
　　阮小七已呵呵笑了！
　　武小郎又道：“至于用狠毒的力量，形成一股势力，强取豪夺，你的也是我的，我的更是我的而不惜杀人放火，这种人就是实行着弱肉强食的手段。”
　　奇哥玛道：“我们蒙古人中原，是不是弱肉强食？”
　　武小郎道：“那不叫弱肉强食！”
　　“那又叫什么？”
　　“那叫混蛋！”
　　一怔，奇哥玛道：“怎么骂人呀！”
　　武小郎冷然地道：“蒙古人跑到中原来干？他们不会是来行善吧？他们更不会来帮助汉人做什么，他们是要抢、杀、掠夺财物，因为他们兵强马壮却少粮，大草原自己不种粮，抢着多方便呀，奇哥玛，你说你们的人混蛋吗？”
　　“我……我……”
　　“哈……”武小郎笑笑，道：“蒙古人啊，大概只有一个人还不错。”
　　“是谁？你说谁不错！”
　　“你，我的奇哥玛是好人呐。”
　　“唔，小郎哥呀，你真好。”
　　“哈……”围在四周的男女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