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赶尽杀绝

2024-08-04  作者：萧瑟  来源：萧瑟作品集  点击：

　　翟军见他退出房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刘义，记住跟老夫带点好酒来，还要配点好菜。”
　　刘义笑道：“有酒有菜，若无佳人也不美，小的会把佳人也一齐送来。”
　　翟军哈哈一笑，道：“刘义，真有你的！”
　　刘义道：“小的一切都只求您老满意，就是要小的脑袋也可以。”
　　翟军目光一闪，问道：“真的？”
　　刘义恭声道：“当然，总巡査的大恩，小的就是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翟军不住点头，道：“好！好！”
　　刘义问道：“您老没事吩咐了吧？”
　　翟军略一沉吟，道：“哦，我忘了，你替我准备一小把青竹枝来，记住，要细的。”
　　刘义微微一愣，问道：“青竹枝？”
　　翟军脸色一沉，道：“怎么？连这个都准备不好……”
　　刘义心中一寒，连忙躬身道：“是！小的一定把青竹枝送上来。”
　　翟军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刘义欠身退出，翟军微微一笑，把门闩上，然后走到竹榻边，盘膝坐了上去。
　　他一夜劳顿，没有睡觉，此刻一运起功来，立刻便凝神还虚，身在定中。
　　过了没有多久，他便已运功完毕，只觉四肢百骸都是无比的舒畅。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运转一口真气，运过三周天，这才自榻上走下来。
　　他才一穿上鞋子，门外已传来“咚咚”两下敲门之声。
　　“是谁？”
　　门外传来刘义的话声道：“禀告总巡査，是小的。”
　　翟军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只见两个童子提着食盒站在门边，刘义则是手里捧着一坛酒。
　　他目光一闪，问道：“刘义，那……”
　　刘义谀笑道：“韵君姑娘正在打扮，马上就来伺候您老人家。”
　　翟军道：“哦！”
　　他负着手走了开去，刘义已指挥那两个童子把食盒摆在桌上。
　　刘义放下手里的酒坛，道：“总巡査，小的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口味，只命厨房里配了四荤四素，另外四个冷盘下酒……”
　　翟军道：“菜不用太好，只要酒够好便行了……”
　　“当然！”刘义道：“小的替您老准备了地窖里摆了三十年的竹叶青……”
　　翟军颔首道：“三十年的竹叶青？嗯！勉强可以了。”
　　刘义问道：“如果您老人家不满意，小的还可以出去找坛女儿红，不过年份稍差，只不过藏了十七年……”
　　翟军道：“不用了。”
　　刘义拍开酒坛的封泥，亲自倒了一杯酒，捧到翟军面前，道：“您老人家请尝一尝，看看是不是还能喝？”
　　翟军捧过酒杯在面前闻了一下，只觉酒香扑鼻，沁人心脾，颔首道:“嗯！好酒。”
　　那碧绿的酒液由于摆放的年份太久，几乎成了粘液，盛放在银杯里，像是一大块绿宝石。
　　刘义站在一旁，问道：“总巡査，这酒会不会浓了点？要不要小的掺点水？”
　　翟军摇头道：“这酒正好，掺上水就淡了。”
　　他一仰首，把杯里的酒一干而尽，品味了一下，道：“嗯！好酒！”
　　刘义接过酒杯，赞道：“总巡査，您老人家真是好酒量……”
　　翟军微笑道：“这种酒香是香，说起酒力来较之……”
　　他话声未了，已听到一阵环珮交击的声音传来，立即住口朝门外望去，只见方才那个红衣少妇已在一个丫环扶持之下，姗姗而来。
　　他呆了一下，侧首问道：“刘义，老夫要的青竹枝，你带来了没有？”
　　刘义点头道：“带来了……”
　　翟军道：“你给老夫放在榻上。”
　　他吩咐完了，举步向那红衣少妇迎去。
　　那个红衣少妇来到门前见到翟军便是粉脸一红，随即裣衽道：“贱妾程韵君叩见成老爷子。”
　　翟军拱了拱手道：“程姑娘请进。”
　　程韵君低垂着头，在那丫头扶持之下，扭动着鲜细的柳腰，走进房来。
　　白面虎刘义一见程韵君走了进来，赶忙迎了上去笑道：“程姑娘，你来了？容我再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成大爷……”
　　翟军目光如炬，一直凝望着程韵君，没有离开，闻言笑道：“这个我想不用了，我跟程姑娘是一见如故，呵呵，一见如故……”
　　刘义一脸的谀笑，道：“这是当然，我们程姑娘一向是慧眼，如何不识得成大爷是天下的大英雄，大豪杰……”
　　他信口开河，说得口沫四溅，极尽吹拍之能事。
　　翟军眉头一皱，道：“程姑娘，你别听他胡说，来来，请坐……”
　　刘义仍然不识趣地道：“是！是！程姑娘，你请坐。”
　　翟军瞪了他一眼，道：“刘义，你前面还有事情要忙吧？”
　　刘义见他的神色不对，赶紧顺风转舵，道：“是！小的还要去结算一下账目，就此告退了。”
　　他朝程韵君拱了拱手，道：“程姑娘，你在这儿多陪陪成大爷，我走了。”
　　程韵君自从跟翟军说了两句话后，便一直默然无语，此刻也只是微一裣衽，便又依然低垂着头。
　　刘义招呼了那两个童子一声，然后问道：“成总……大爷，要不要请青梅留下来伺候……”
　　翟军挥了挥手，道：“让她去吧！有程姑娘在这儿就够了。”
　　刘义应了一声，道：“青梅，你回房去吧！”
　　青梅畏惧地望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姑娘，你……”
　　程韵君轻轻地拍了拍青梅的手，道：“青梅，你回去吧！”
　　青梅抬头望了翟军一眼，随在刘义的身后，走出房去。
　　翟军听得刘义把房门在外面反扣上了，微笑道：“程姑娘，请坐。”
　　程韵君道：“成大爷，您请坐。”
　　翟军不再客气，坐了下来，举杯道：“程姑娘，来，我敬你一杯。”
　　程韵君道：“成大爷，贱妾不善饮酒，还请您……”
　　翟军微笑道：“程姑娘，你是不是不高兴？”
　　程韵君眼中掠过一丝惊惧之色，道：“贱妾怎敢？成大爷您……”
　　翟军道：“你不必叫我成大爷，事实上我姓翟，我叫翟军，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韵君惊讶道：“翟大爷，您……您是……”
　　崔军微笑道：“你不必惊讶，我的身份并不假，只是化身很多就是了。”
　　程韵君道：“可是刘……刘义却对贱妾说您……”
　　翟军点头道：“他说得不假，但是老夫的真正身份、权势，还要比我此刻的化身大得多。”
　　他见程韵君满眼疑惑之色，微笑道：“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要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又为什么会把这事告诉你？来！喝了这一杯，我再告诉你原因。”
　　程韵君道：“翟大爷，您是海量，贱妾量浅，能否……”
　　“好吧！”翟军笑道：“你喝一口，我干了这一杯。”
　　他仰首把杯里的酒喝干，才见到程韵君举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
　　她那有如白玉雕成的素手举着酒杯，小指微微地翅起，姿势美极，使得翟军看了不由一呆。
　　直到程韵君持着酒过来，替他酌满了酒，他才定过神来，微笑道：“程姑娘，你是我有生以来，所见到的第二个美女。”
　　程韵君仅是喝了一口酒，秀靥上便已泛起两片红晕，煞是美艳万分，娇柔无比。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哦！翟大爷，您见过的第一个美女是谁？我想一定是您的恋人。”
　　翟军默然望着她的笑靥，过了一会儿，才道：“不错，她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但是她也是我最痛恨的人。”
　　他俯下头去，轻轻地喝了一口酒，道：“这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隐痛，我从没跟第二个人提起过，可是对于你……”
　　他深吸口气，道：“程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提起这件事吗？因为你长得非常像她，连名字也像……”
　　程韵君讶然道：“哦？”
　　翟军点了点头道：“我起先也不相信有这种事，但这是事实，所以我一见到你，便开始喜欢你。”
　　程韵君羞怯地垂下头来。
　　翟军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太过耿直了，不过这是我心里的话。”
　　程韵君仍然默不作声。
　　翟军凝望着她，觉得心中一阵激动，道：“我这一生得到了许多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譬如声誉、权势、地位等等，但是我在见到你之后，我才发觉我失落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
　　程韵君抬起头来，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她低声道：“翟大爷，贱妾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
　　翟军问道：“你有什么困难是吗？”
　　程韵君凄然一笑道：“贱妾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
　　翟军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崔德旺？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开口，谅他……”
　　程韵君摇头道：“贱妾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水，举起面前的酒杯道:“翟大爷，我敬你一杯。”
　　翟军不知她的心里有什么隐痛，凝望了她一下，只见她樱唇微动，竟把杯中的酒干尽。
　　他微微皱了下眉，道：“韵君，你这样喝酒，会醉的！”
　　程韵君微微一笑，道：“人说一醉能消千古愁，也许我是一直都怕闻酒味，所以从没领略过那种滋味……”
　　翟军问道：“韵君，你有什么烦恼，尽管跟我说，我一定设法跟你解决。”
　　程韵君似是不胜酒力，抿着嘴巴，皱了下眉。
　　翟军简直被她的神态所迷，愣愣地看她一会儿，才吁了口气，道：“韵君，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喝醉了倒反而不好……”
　　程韵君淡淡地一笑，倏然问道：“翟军，你……你是不是一定要我？”
　　翟军一愣，道：“韵君，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程韵君又问道：“你不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