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本着慈悲心　左右做人难

2024-07-3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尚仪姑娘插口道：“街长，属下希望多了解一下朱五绝，他奉命去办何事？”
　　她这一问的目的，是希望引诱他说出嫦娥谷主被朱五绝"劫”来的事，以便了解嫦娥谷主目前的情况。
　　新武林街长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本街长派他去寻觅十二个美女，结果他只带来了两个，忽然就没了音讯。”
　　尚仪姑娘问道：“街长要十二个美女干么？”
　　新武林街长说道：“本街长即将统治天下武林，当然需要一群美女来陪衬陪衬我的身份地位，这是我要十二个美女的原因。”
　　尚仪姑娘道：“已经找来的两个美女容貌如何？”
　　新武林街长道：“还不错，可惜其中一个跳河自尽了。”
　　尚仪姑娘道：“另一个呢？”
　　新武林街长道：“另一个很好——奇怪，你追问这些干么？”
　　尚仪姑娘道：“属下曾经见过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只不知街长喜欢哪一类的美女，将来有机会，属下便替街长弄几个来。”
　　新武林街长听了似乎很高兴，笑道：“好！好！你若能替本街长带来几个美女，本街长自有重赏！”
　　朱五绝道：“要美女很简单，就怕街长不肯善待她们。若找来美女又奸又杀，那就有些不道德了。”
　　新武林街长忙道：“不，没有！本街长岂是那种凶暴无礼之人？就以朱五绝擒来的第二个美女来说，直到今天，本街长都没伤她一根汗毛，本街长对美女是以礼相待的，绝不做唐突佳人之事！”
　　朱五绝和尚仪姑娘听了这话，心宽不少，前者又接口道：“不错，不错，对待女人一定要彬彬有礼，切不可霸王硬。上弓，那是没一点意思的。”
　　新武林街长忽又变回粗犷的声调道：“好了，你们夫妇即刻离开此谷，去寻找朱五绝的下落吧！”
　　尚仪姑娘问道：“我们的月饷何时领用？”
　　新武林街长沉声道：“霍副总管，你开一张两千两银票给他们，立刻送他们出去！”
　　霍二龙恭应一声，就领着朱五绝和尚仪姑娘退出堂屋，去另一个小房间开出一张银票，递给五绝收下，然后领他们回到广场上，说道：“我还要带人晋谒街长，贤伉俪就此去吧。”
　　朱五绝抱拳一礼道：“是，愚夫妇决尽力完成街长的托付，就此别过。”
　　他接着向在场的金糊涂和尚工、尚食打个招呼，便与尚仪姑娘往出谷的洞道走去……


　　回到黄河对岸的山中茅屋，已是次日上午，尚宫、尚寝正在屋中照顾云英姑娘，她们看见朱五绝和尚仪姑娘无恙回来，都很高兴，忙问入谷经过，朱五绝一一详述，最后说道：“听那新武林街长之言，嫦娥姑娘目前似无危险，只可惜没有机会和她相见……”
　　他见云英姑娘仍在昏睡，模样又比昨日憔悴了几分，心头为之恻然，长叹一声道：“你们没有再让她醒来么？”
　　尚宫姑娘黯然神伤道：“有的，今早天亮时，我又解开她的睡穴，结果情况依旧，她还是大叫大嚷，我怕被人听见，只好又点了她的穴道。”
　　朱五绝对云英姑娘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听了尚宫的陈述，心中更忧，道：“这样一直昏睡可不是办法，要赶快请个大夫替她医治才行。”
　　尚宫姑娘道：“是的，我和尚寝也是这样想，但这附近没有大城镇，何处去找大夫呢？”
　　朱五绝道：“等一会尚工、尚食和金糊涂回来的时候，大家再想想办法……”
　　尚寝姑娘问道：“那新武林街长究竟是何怪物，为何不肯现身与你们相见？”
　　朱五绝道：“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对我们这些投效者尚不敢信任之故；还有一点也非常怪异，他说话的声音常常变来变去，有时细声细气，有时雄亮粗鲁，倒像新武林街长不只一个而是两个似的。”
　　尚仪姑娘道：“正是，那两种声音完全不一样，实在不像出自一个人之口。”
　　尚寝姑娘道：“当时你们五人为何不动手？”
　　朱五绝摇头道：“不行，那新武林街长防患甚严，而且那黑、白二护法是很可怕的人物，我们要是动上手，获胜的希望不大，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尚宫姑娘笑道：“他命令你们去寻找朱五绝，你是否打算把自己交给他？”
　　朱五绝耸耸肩道：“这件事要好好想一想，目前咱们尚不知‘武林一条街’坐落在何处，如何应付未来的情况，等会金糊涂到此！”
　　一语未毕，忽闻屋外有人接口道：“五绝，你在说我甚么？”
　　随着话声，金糊涂和尚工、尚食二位姑娘一齐走入屋中来了。
　　朱五绝大喜道：“你们都回来了，有没有发生问题？”
　　金糊涂笑道：“没有，我们三人各领得一千两银票，总共赚了三千两银子！”
　　朱五绝介绍尚宫、尚寝二女和他认识，接着问道：“你们的任务是甚么？”
　　金糊涂道：“他要我去杀一个人。”
　　朱五绝道：“谁？”
　　金糊涂道：“翁长兴。”
　　朱五绝面色一变：“金陵翁长兴？”
　　金糊涂点头道：“不错。”
　　朱五绝骇然道：“你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么？”
　　金糊涂微微一笑道：“他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富翁，所经营的各种生意遍布十几个大城市，光是客栈就有十七家，酒楼也有十二家，。最著名的金陵酒坊日产万斤茅台，还有武夷名茶大红袍由他一人控制，这样一个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朱五绝道：“新武林街长为何要取翁长兴之命？”
　　金糊涂耸耸肩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曾经说过‘武林一条街’经营三项买卖，其中第三项是为人解决各种困难收取酬劳，因此我想，翁长兴也许并非得罪新武林街长，而是有人要杀翁长兴而委托‘武林一条街’行之。”
　　朱五绝道：“果然如此，对方所付的酬金一定很高。”
　　金糊涂道：“那是当然，翁长兴是全国知名的大财主，他的命十分宝贵，如今有人想要他的老命，那一定要付出很可观的一笔银子。”
　　朱五绝道：“翁长兴没有武功，但他的身边有十多个保镖，个个都是高手。”
　　金糊涂道：“我知道。”
　　朱五绝问道：“你干不干？”
　　金糊涂笑了笑，反问道：“他交给你的又是甚么任务？”
　　朱五绝笑道：“愚夫妇的使命比较简单，他要我们擒捕朱五绝交给他发落。”金糊涂不禁笑了起来。
　　接着，尚工、尚食也说出了她们所负的任务，前者受命杀死名镖师“满天星佟盛”，此人是名扬全国的“长安镖局”的'总镖头；后者受命行窃珍藏于皇宫中的一一把古剑：“太阿”，此剑原为楚王之物。
　　朱五绝道：“这两件任务也不大好办，尤其是杀死佟盛这一件。”
　　尚工鲇娘问：“佟盛武功很高么？”
　　朱五绝摇头道：“不，以尚工姑娘这样的身手，要杀佟盛易如探囊取物。”
　　尚工姑娘道：“那怎说不大好办？”
　　朱五绝笑道：“难的是：要你平白无故去伤害一条人命，你下得了手么？”
　　尚工姑娘道：“如果佟盛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我为甚么下不了手？”
　　朱五绝道：“对那些绿林黑道来说，佟盛的确不是好东西。，但对须要保镖的人来说，佟盛的‘长安镖局’却是信誉卓著，十分可靠。”
　　尚工姑娘淡淡一笑。
　　金糊涂道：“五绝，我还有一件很伤脑筋的事，那天在禹庙，新武林街长要我去取少林方丈智空禅师的首级，给我的期限是两个月，再过三天我若办不到，他就要杀我女儿，你看如何是好？”
　　朱五绝问道：“你曾将此事与少林方丈谈过没有？”
　　金糊涂摇头道：“没有。”
　　朱五绝道：“为何不去？”
　　金糊涂两眼一瞪道：“去干甚么？我既无意杀害智空禅师！”
　　朱五绝接口道：“你应该去少林寺与他商量商量，说不定他有解决之策。”
　　金糊涂一哼道：“除非他把项上人头给我，否则会有甚么解决之策？”
　　朱五绝道：“弄个别人的首级，请少林方丈伪死举丧，也许可以骗过他。”
　　金糊涂眼睛发亮，顿足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朱五绝道：“时限仅剩三日，现在来不及了。”
　　金糊涂道：“不，还来得及！”
　　朱五绝道：“此处距离嵩山少林寺甚远，往返最快也要三天，你自信可在期限之内赶回复命么？”
　　金糊涂道：“不能，但我可以要求延期几日。”
　　“向谁要求？”
　　“当然是‘武林一条街’的人。”
　　“怎么要求？”
　　“我与‘武林一条街’的连络方式，就跟昨夜‘新武林街长’所指出的完全一样，我可以立刻赶去洛阳城隍庙，在殿壁上留下暗号，然后去洛阳古栈等候，当他们的人现身与我相见时，我就吿诉他们少林寺戒备森严，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请求延期数日，我想他们会答应的，只要延期几天，我就可赶去少林寺和智空方丈商量安排。”
　　朱五绝问道：“受命杀死翁长兴这一件，又该如何应付？”
　　金糊涂道：“金陵距此甚远，所以新武林街长给我的期限是一个月，等处理完了‘金糊涂’的事，再来处理‘宋剑虹’的事尚不为迟。”
　　朱五绝点头道：“这样也好，在未获那两个小孩的下落和尚未与嫦娥姑娘取得连系之前，咱们就这样与他虚与委蛇一番，拖过一天是一天。”
　　他接着搓手叹道：“可惜林歌形踪不明，要是他也在场的话，事情就好办一些了。”
　　金糊涂道：“正是，不知新武林街长交给他甚么任务，竟然一去无踪……”
　　尚宫姑娘忽然开口道：“你们五人都离开了那困龙谷，新武林街长若离开该处，你们如何掌握他的行踪动向？”
　　金糊涂一呆道：“正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咱们该留下一人守在谷外监视他们的行踪才对呀！”
　　尚工姑娘道：“昨夜离开困龙谷时，我想到了这一层，后来一想，反正咱们今后随时可与他们连络，所以又觉没有必要监视他们的行踪。”
　　朱五绝道：“不要紧，那霍二龙虽说困龙谷将废弃不用，可能不是真话，那座绝谷易守难攻，新武林街长也许不会马上离开，万一离开了，那也没关系，咱们如今都是他麾下的一品武士，以后见面的机会一定还有。”话声微顿，继道：“现在咱们先来研究一下，新武林街长交给我和尚仪姑娘的任务并无严格期限，所以我们两个不必急着去复命；现在最要紧的是尚工、尚食二位姑娘的任务！二位姑娘有何打算呢？”
　　尚工姑娘道：“他限期一个月要我交上佟盛的首级，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既已决定不杀人，不理他就是了。”
　　尚食姑娘接着道：“他也给我一个月的期限窃取‘太阿’古剑，我看也不用理他了。”
　　朱五绝道：“好，既然我们都不去埶行任务，咱们有何理由去洛阳与他们连络见面？”
　　众人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金糊涂才开口道：“这样好了，我立刻动身赶去少林寺，如能获得智空方丈的同意配合，我便弄个首级回洛阳骗骗他们，届时你们一起乔装埋伏在洛阳古栈，他们的人一出现；你们便暗中跟踪，若能跟到‘武林一条街’，形势将对咱们有利，那时再决定行动步骤。”
　　尚宫姑娘点头道：“如此甚佳，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云英姑娘的神智一直不能清醒，这该怎么办呢？”
　　金糊涂沉吟有顷，道：“我知道洛阳有位名医，只不知他能不能治愈云英姑娘之病……”
　　尚宫姑娘道：“不管怎样，总得试试看，咱们不如将云英姑娘送去洛阳，找个地方住下来，这样既便于延医治疗，也使于行动。”
　　众人赞成其说。


　　两天后，一辆马车开入洛阳城。
　　为恐被“武林一条街”的人发现，他们一行八人再经乔装，进得洛阳城中，立刻投入一家小客栈。
　　然后，金糊涂向朱五绝说道：“新武林街长命令我去杀害少林方丈智空禅师的期限，明天是最后一天，我打算今天就去请求延期，现在你要负责办好两件事。”语声微顿，接下道：“头一件：咱们二男七女同住一家客栈很容易引人起疑，不宜长住，你立刻去租一间房子，不管好坏，越偏僻越好。”
　　朱五绝道：“好的，第二件呢？”
　　金糊涂道：“租得房子后，明天便搬入居住，然后你便去北大街请一位姓华的名医为云英姑娘治病。”
　　朱五绝问道：“你这一去不再返回客栈了？”
　　金糊涂道：“新武林街长规定咱们与他连络的方式是先去城隍庙的殿壁上画个圆圈，然后去北大街的洛阳市栈住下等候；我不知道此去将有甚么样即发展，搅不好便回不来，所以要先交代交代。”朱五绝道：“要是明天我们搬出这家客栈，而你还没回来，你如何知道我们租居之处？”
　　金糊涂道：“这很简单，你租得房子之后，便把地址写在这家客栈的后面墙上，这样我不论何时返冋，一看便知。”
　　朱五绝道：“好，你去吧！”
　　于是，金糊涂恢复本来面目，悄悄溜出小客栈，找到城隙庙，在殿壁上画了个圆圈，随即转到北大街的洛阳古栈投宿下来。
　　这天入夜时分，他刚要出房去吃东西，忽听房门“笃笃笃”敲了三下，他一听敲门的声音很慢，给人一种诡秘之感，推测是“武林一条街”的人来了，当下吸了口气，才开口道：“谁？”
　　“是我，请开门。”
　　陌生的声音！
　　金糊涂上前打开房门，只见站在房门口的是个面貌威武满面于思的老人，便假装一怔道：“你找谁？”
　　“找你！”
　　老人说着一脚跨入房中，反手掩上房门，冲着金糊涂咧嘴一笑道：“你是金剑葫芦客？”
　　金糊涂点点头道：“是的，阁下莫非是……”
　　老人笑道：“不错，街长命我来和你相见……人头带到了？”
　　金糊涂道：“没有。”
　　老人目中精光一盛道：“没有？你可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
　　金糊涂道：“我没有违抗命令……”
　　老人道：“那为甚么没有人头？”
　　金糊涂轻咳了一声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在下先要请教一个问题。”
　　老人道：“说。”
　　金糊涂说道：“阁下有没有去过少林寺？”
　　老人道：“去过。”
　　金糊涂道：“既然去过，那么阁下应该知道要在少林寺中杀死一个人是非常不容易的，尤其是少林方丈智空禅师。”
　　老人道：“别人也许很难办到，你金剑葫芦客应该不难。”
　　金糊涂道：“阁下太夸奖我了，我金糊涂是人，不是神。”
　　老人微笑道：“你且把困难之处说给我听听。”
　　金糊涂指了指自己一头染黑的头发道：“为恐引人注目，我在上嵩山之前，就先将满头白发染黑，然后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里潜入少林寺，不料少林寺戒备之严，超出我想象之外。，也许‘武当三老’的被杀使他们提高了警觉，他们竟在全寺每一个地方悬挂灯火，几乎每隔三五步就有一盏气死风灯，我约略估计，全寺不下一千盏之多！”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这很不利于行动。”
　　金糊涂道：“正是，看到那种情形，我那敢闯入，我若是强行闯入，一定会被发现。”
　　“于是你打了退堂鼓？”
　　“是的，第二天，我乔装为骚人墨客上山游寺，打算在白天下手，到达寺中时，我要求在寺中住几天，他们答应了，安排我在客房住下，却又派了个小沙弥侍候我，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表面上说是侍候导游，其实是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办？”
　　“我不便拒绝，只好让那小沙弥跟着，他带我游寺游山，但很多地方明白吿诉我不可以去，在那种情况之下，我真是一筹莫展，后来我要求谒见智空禅师，打算见到他时，猝然下手……”
　　“结果呢？”
　　“他们说方丈不在寺中，有事下山去了。”
　　“真的么？”
　　“我猜是假的、可是我不便表示怀疑，因为我只是个游客，并没有非见智空方丈不可的理由。”
　　“结果计划又落空了？”
　　“不错，我在寺中住了三日，实在无机可乘，只好辞别下山。”
　　“然后呢？”
　　“然后，我在山下买了许多干粮，于当天深夜再上嵩山，躲在寺外附近等待机会，昼伏夜出，希望伺机潜入寺中，但是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全寺每于天黑之后都是点起灯火，将全寺照得如同白昼，而且处处有少林弟子巡守，那种防备之严密，即使是一只鸟飞进去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你说我有甚么办法呢？”
　　“为甚么不公然指名挑战？”
　　“干甚么？”
　　“你应该有能力杀死智空禅师。”
　　金糊涂苦笑一声，摇摇头道：“阁下想得太天真了，少林寺是中原武林技艺发祥之地，寺中七十二艺就如一座包罗万有的武库，每一代都有非常杰出的高手出现，以高手如云来形容少林寺是绝不为过的；你说我有能力杀死智空禅师也许是事实，但说不定寺中一个地位低贱默默无名的和尚就可轻易击败我，总之少林和尚个个能武，而且人数多达数千人，你说我单独一人能够在众多少林和尚面前杀死他们的掌门人么？”
　　老人诡笑了一下，说道：“说完了没有？”
　　金糊涂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老人笑道：“不错，你说的都是事实，问题是你根本就没去少林寺！”
　　金糊涂心头好像挨了一记重拳，愕然道：“你说甚么？”
　　老人冷然道：“我说你根本没有去嵩山少林寺！”
　　金糊涂忿然道：“岂有此理，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没去少林寺？”
　　老人道：“当然有证据，我们曾派人化装为香客前往少林寺，他在那里等候好多天，前天发回消息，说你没去。”
　　金糊涂为之心惊肉跳，抗辩道：“这是胡说，我乔装上少林寺，他当然看不出来！”
　　老人道：“他的报吿：过去一个多月中，没有一人去过少林寺。”
　　金糊涂道：“这是谎言！少林寺乃佛教圣地，每年前往朝拜的人很多！”
　　老人打岔道：“不错，但过去一个多月大雪封山，一般人都不敢在那个时候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