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醉饭饱后　等候分组试

2024-07-3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朱五绝思忖方过，忽听山径右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长二短的两声鸟鸣，这是他与四女约定的连络暗号，故一听即知她们躲在树林中，当即折身转入树林中。
　　走入十几丈深，从树下野草里面冒出了四个姑娘的脑袋，正是尚食，尚工，尚仪，尚寝四女！
　　朱五绝弯身趋入那丛野草里面，跟她们蹲作一堆，低声问道：“怎么样？”
　　尚工姑娘低声答道：“昨夜我和五姊一路尾随他们到此，发现那山径尽头有个山洞，他们进入那山洞中去了。”
　　尚食姑娘接口道：“那新武林街长很奇怪，乘坐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前后都有轿门呢！”
　　朱五绝道：“他的相貌是不是长得很可怕？”
　　尚工姑娘道：“不知道，我们没见到他，昨夜我们遥见大帆船靠岸，过了一会；大帆船开走了，我们才将舢板撑过去，上岸跟踪时，他们一行人已走出甚远，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故只见到那顶八人抬的大轿。”
　　朱五绝道：“嫦娥姑娘呢？”尚食姑娘道：二个大汉背着她跟在大轿的后面，看那模样，我们谷主仍在假装昏睡，他们并未将她弄醒。”
　　朱五绝道：“到目前为止，你们四人的形踪没有被发现吧？”
　　尚工姑娘道：“没有，我们躲在这里的时候，曾见几个武林人物进入那密林中，看样子好像是武林一条街的人，又好像不是……”
　　朱五绝微笑道：“你们没有跟上去是对的，要进入那山洞必须有入山信物。”说着，将两枚小元宝取出，托在掌心上。
　　尚仪姑娘和尚寝姑娘只比他早到一会儿，她们见他拿着两枚所谓的入山信物，不禁惊异的问道：“你怎么有这东西？”
　　朱五绝便将在山径上遇见邓日升和吴大鼻，得知武林条街在此山招兵买马，以及自己杀了他们夺得入山信物的经过说出来。
　　尚工姑娘色喜道：“既是如此，咱们倒可持此信物入山投效嘛！”
　　朱五绝含笑道：“我正有此意，不过入山信物只有两枚，我想由我和尚仪姑娘进去，你们三人若能截下三个前来投效之人，抢得他们的入山信物：再经一番乔装之后，也可进入接应，否则便返回茅屋静候我们的消息。”
　　他选择尚仪姑娘是因尚仪姑娘乔装为老太婆，与他的“乡巴佬”打扮，正好是一对老夫妻模样。
　　尚寝姑娘道：“可是，你和那船老大约好明晚再送美女上船，今天你混入‘武林一条街’，之后，万一出不来，那可如何是好？”
　　朱五绝道：“不要紧，新武林街长给我的期限尚有一个多月，明晚不去，只不过对船老大失约而已，不致造成严重的后果。”
　　尚食姑娘道：“我看就照朱大侠的主意行事，你和三姊先混进去，我们三人若能夺得三枚入山信物，便在今天下午或明天陆续混入，不过你们二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三人混入之后，大家再一起采取行动，这样说不定可一举歼灭‘武林一条街’哩！”
　　朱五绝点头称善，转对尚仪姑娘微笑道：“尚仪姑娘，我的姓名叫朱福，匪号‘吃四方’，是南方武林的黑道人物；你是我的老妻，叫尚代，人称‘老泼妇’，咱们两个的情形是；我‘吃四方朱福’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你‘老泼妇’一人，所以你可得表现得泼辣一些，知道吗？”
　　尚仪掩口一笑道：“知道了。”
　　朱五绝道：“南方武林确实有这么一对夫妻，不过他们已有好多年没露面，所以咱们冒充他们夫妇大概不会有问题。”
　　尚仪问道：“他们夫妇武功如何？”
　　朱五绝道：“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不过比起我们十大高手自是要逊一筹，好多年前。我与‘吃四方朱福’有过一次交手，只因他尚无大恶，而且又与我同姓；又而且跟我一样长得胖胖的，我英雄相惜，没有太使他难看。”
　　尚仪姑娘道：“万一他们夫妇也来投效‘武林一条街’，那岂不糟糕？”
　　朱五绝摇头道：“不可能这么巧，我好像听说他们夫妇由于某种缘故，终生不得跨过黄河北岸一步，故遇上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尚工姑娘道：“那新武林街长进入山洞已有两个时辰之久，嫦娥谷主安危未卜，你们这就去吧！”
　　朱五绝将一枚小元宝递给尚仪姑娘，便与她悄悄转到山径近处，见山径两边都没有人，正想走上山径，尚仪忽然拉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两人赶紧又退入林中，躲在两棵大树的后面，俄顷果见两个人从西边的山径上出现，一个是五旬老者，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瘦子。
　　均是獐头鼠目的长相“似是”对同胞兄弟这两个人亦是一身劲装一腰悬单刀，分明是前来投效“武林一条街”的黑道人物。
　　朱五绝和尚仪姑娘忖度此地距离山洞甚近，不宜动手，便等他们从面前走过，进入那通向山洞的林中小径之后，才悄悄的现身走上山径，互望一眼，微微一笑，跟了上去，进入山林中小径，走了数百步便到山峰的脚下，但见那山径尽处果有一个山洞，此刻山洞口正站着三个人，其中二人便是那五旬老者和中年瘦子，另一个是“武林一条街”的人，正在检视那两人的信物。
　　朱五绝向尚仪姑娘使了个眼色，两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朱五绝的心意是：前来投效之人除了持有入山信物之外，可能还有别的名堂，而他和尚仪未去过巫山神女庙，对那边的情形毫无所知，若要避免露出破绽，最好跟上前面二人，可依样划葫芦，如法泡制。
　　两人赶到那五旬老者和中年瘦子身后时，却已迟了一步。
　　只见那“武林一条街”的人向他们一挥手道：“进去吧！”
　　“是。”
　　五旬老者和中年瘦子恭恭敬敬的躬身应了一声，便进入那山洞中去了。
　　那“武林一条街”的人是个中年大汉，模样精明，他将朱五绝和尚仪姑娘上下打量一眼、觉得这对老夫妻不像武林人物，便带着怀疑的眼光道：“做甚么的？”
　　朱五绝举手一指进入山洞的两人一笑道：“跟他们一样。”
　　中年大汉道：“有入山信物么？”
　　朱五绝掏出小元宝递到他手上，尚仪姑娘也跟着掏出小元宝递给他？中年大汉仔细检视过后，便将小元宝
　　还给他们，笑问道：“贵姓大名？”
　　朱五绝笑眯眯道：“我叫朱福匪号‘吃四方’边这个是拙荆，叫尚代，许多南方武林朋友都叫她‘老泼妇”的便是。”
　　中年大汉居然知道“吃四方朱福”这个人闻言眼睛一亮道：“原来你就是‘吃四方朱福’？季会幸会，——，你和朱五绝是甚么关系？”
　　朱五绝摇头道：“八杆子打不上。”
　　中年大汉笑道：“你姓朱，他也姓朱，你长得肥肥胖胖的，他也长得而胖胖胖的；你们实在很像是一对兄弟。”
　　朱五绝道：“这是巧合，我朱福不但与朱五绝没有一点亲戚关系，而目还有很深的过节呢！”
　　中年大汉笑开道：“甚么的过节？”
　　朱五绝恨声道；“提起此事。那真是一言难尽，总之我朱福与他誓下两立。对了，我得先问清楚，如果你们和他是好朋友，那我们夫妇今天就不想进洞去了。”
　　中年大汉道：“放心，他不是我们的朋友。”
　　朱五绝欣然道：“很好，我们……可以入洞去了吧？”
　　中年大汉点头道：“请。”
　　朱五绝原想套问他一些山洞。中的情况，见他是个精明之人，便不敢造次？当下转对尚仪姑娘道；“老伴，走啊。”
　　于是？两人走入山洞。
　　山洞中？洞道颇为宽大，曲曲折折的伸入山腹，幸好洞道上每隔一段路便有一盏灯火，故没有带给他们困扰。
　　他们一路深入，约莫走了数十丈深，从灯光中看出洞道已由天然变为人工，笔直伸入，看不出其深几许！“大哥，这山洞好深呀！”忽然，前面洞道上传来中年瘦子的话声，敢情前面二人尚未走出山洞。继闻那五旬老者道：“嗯，据我所知，这山洞的尽头是一座绝谷，名叫困龙谷，几十年前有位武林前辈蛰居谷中，后来那位武林前辈年老亡故，这困龙谷便渐渐为人所淡忘了。”
　　朱五绝又向尚仪姑娘使一眼色，快步追了上去，赶上二十几丈，便见那五旬老者和中年瘦子在前面洞道上走着；他们听见身后有人跟到，回头望了一眼，朱五绝便对他们轴头笑笑，搭讪道：“这条洞道真长，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尽头。”
　　那五旬老者知道他们也是前来投效的，乃住足笑问道：“老兄也要入谷么？”
　　朱五绝答道：“正是，你们二位是兄弟吧？贵姓大名？”
　　老者道：“我俩正是同胞兄弟，在下姓云，贱名中鹤，舍弟中燕，敢问老兄大名，如何称呼？”
　　朱五绝道：“云兄知道‘吃四方朱福’这个糟老头么？”
　　云中鹤点头道：“原来是朱兄，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说着，抱拳一礼。
　　朱五绝也客气的还了一礼，然后介绍“老妻”与他们兄弟见面。
　　云中燕惊讶道：“贤伉俪在南方武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怎么也来投效‘武林一条街’？”
　　朱五绝道：“久居南方，颇觉乏味，因此想来中原见识见识。”
　　云中鹤道：“那天在巫山神女庙，在下好像没见到贤伉俪去领取入山信物！”
　　朱五绝道：“是的，我们夫妇慢了些时候！对了，云兄，小老儿想冒昧请教一事，希望贤昆仲不要见怪。”
　　云中鹤道：“好说，朱兄有话只管吩咐。”
　　朱五绝道：“贤昆仲对这‘武林一条街’了解多少？为何愿来投效？”
　　云中鹤笑道：“这个么？哈哈，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在下兄弟听说‘武林一条街’将来是未来统治武林的一个大帮会，而且‘武林街长’武功盖世，他在三个月前一战力克‘武当三老’，这样的身手，放眼天下实在找不到第二人，我兄弟觉得若要出人头地一就应该投效‘武林一条街’，朱兄以为如何？”
　　朱五绝暗骂一声“放屁！”表面上笑嘻嘻道：“对，对，不过关于‘武林街长’力克‘武当三老’之事。小老儿倒没听说过。，那是怎么个情形？”
　　云中鹤道：“此事在下也没亲眼看见，只听说‘武林街长’向‘武当三老’挑战，不过‘武当三老’被杀于紫霄岩上确是事实，此事早已轰动武林，人人侧目朱兄竟不知情么？”
　　朱五绝暗暗抽了口冷气，他知道“武当三老”是武当派硕果仅存的前辈人物，一身武功已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如果拿他们来和当今武林的十大高手比较，那
　　是只在其上不在其下的，只因他们是出家人；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因此当年大家在推誉“十大高手”时，未将他们三人列入，事实上“武当三老”任何一人都可在武林中造成“天下无敌”的局面，谁又想得到他们三人竟然统统死在“武林街长”的手中，这的确是不可思议和轰动武林的一件大事了。
　　刚才，朱五绝听他说投效“武林一条街”的目的是希望藉此出人头地，心中还在耻笑他没出息，这时倒觉得他的想法并不幼稚，加入“武林一条街”确是武林人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也因此，朱五绝心情为之沉重了起来，他又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真是匪夷所思之事，想不到‘武当三老’三位老神仙般的人物，竟会死在‘武林街长’的手中，怪不得有这么多武林朋友愿来投效？如此看来，小老儿倒是走对门径啦！”
　　云中鹤道：“在巫山神女庙招兵买马的那位霍大爷，据说只是‘武林街长’的仆役：可是他露的那一手功夫？实在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朱兄想必也见到；你佩服不佩服？”
　　朱五绝点头道：“正是，就因如此？小老儿才想前来投效，我‘吃四方朱福’以前真是井底之蛙，那天见到霍大爷的一手，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中燕道：“也许等一会咱们便可见到那位武功盖世的‘武林街长’，咱们扶入谷去吧！”
　　于是，四人鱼贯行入，复行数百步，才见到洞道的出口。
　　洞道的出口处，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个师爷打扮的老人，在他面前的桌上，摊着一本名册，旁边还有笔墨，看情形入谷者必须在名册上签下姓名。
　　果然，那师爷打扮的老人看见他们四人来到，一指桌上名册道：“投效者请签名。”
　　云中鹤、云中燕、朱五绝、尚仪姑娘四人一一在名册上写下姓名！当然，朱五绝写的是“吃四方朱福”，尚仪姑娘写的是“朱妻尚代”。
　　那师爷打扮的老人接着从抽屉里取出四块号牌，分给他们四人，说道：“系在腰上，记住你们自己的号码，今后你们就使用这个号码代替姓名。”
　　云中鹤拿的是“第三十五号”，云中燕拿的是“第三十六号”，朱五绝和尚仪姑娘自然是“第三十七号”和“第三十八号”了。
　　他们各将号牌系在腰上，便在老人的指示下走出洞口一洞外，是一座很大的谷地，四面削壁围立，靠近谷地的削壁上，开凿出几百个洞穴。，似是供人居住之用，而在另一边的谷壁下建有数间木屋，外面围着一道高高的木栅，门口站着两个抱刀肃立的红衣大汉，虽然设备简陋，却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萧杀之气！这时，谷中的一块形若练武场的空地上，围坐着三十多个形形色色的武林人物，一看他们不统一的服装，可知是前来投效的各方强豪。在那堆人群之前，有个中年人在负手踱步，他正是霍二龙！云中鹤、云中燕、朱五绝、尚仪姑娘走过去时，霍二龙并未对他们四人多打量，只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继续负手踱步。不久，又有几批人陆续到达，到了这天晌午时分，进入谷中的投效者已多达七十人。
　　朱五绝暗中观察，未发现尚工、尚食、尚寝四女乔装入谷，心中甚是纳闷。霍二龙忽然开口道：“还有两个没到，诸位再坐一会吧。”
　　正说着，遥见从洞中走出两个女的，人丛里便有人笑道：“原来是两个姑娘，怪不得姗姗来迟！”
　　待得两个女的走近，众人都不禁有些一失望，原因是这两个姑娘虽有一副好身材，容貌却极难看，是两个丑女！尚仪姑娘一见之下，轻轻碰了身边的朱五绝一下，朱五绝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霍二龙示意二女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册，说道：“好了，七十二人都到齐了，现在先来点个名，被叫到的就回答一声‘有’……”
　　他翻开名册的首页，叫道：“穿山甲彭鳌！”
　　“有！”
　　“玉面虎成德焕。”
　　“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