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求助缉凶手　拯救两姑娘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上路不久，赵北星就先表明态度道：“王捕头，小弟非常愿意协助你做一些事情，只有一事：今夜到达归来山庄时，小弟不能跟你入庄。”
　　王烈问道：“为甚么？”
　　赵北星道：“到现在为止，虽有迹象显示我哥哥不是师姑娘杀的，但毕竟尚未破案，在此情况下，小弟不宜进入归来山庄与师姑娘相见。”
　　王烈道：“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你说清楚一些好么？”
　　赵北星道：“敝堡与归来山庄一向是不来往的，特别是在这时候，彼此更无会晤的必要。”
　　王烈道：“可是我知道令尊曾与仇堡主到过归来山庄，令尊都可与师庄主见面，你为何不能？”
　　赵北星道：“那是例外，那是兴师问罪。”
　　王烈微笑道：“这回不是兴师问罪就不能进去与师庄主相见么？”
　　赵北星道：“是的，我们不愿给外人一个错觉，以为我们已与他们和解了。”
　　王烈笑问道：“这是令尊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赵北星道：“是家父的之意。”
　　王烈笑了笑道：“北星兄，有一点你好像还没搞明白，你现在是我的帮手，既然是我的帮手，我可以会晤的人，你也可以。”
　　赵北星也笑了笑道：“王捕头，我也要请你搞清楚，我只是接受你的要求来支援你，不是你的部属，用不着事事听你的指挥！”
　　王烈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但我认为贵堡与师庄主实无对立的必要，令兄之死已可确定不是师素贞下的手，你们双方都是受害者，应该摒弃前嫌合起来追查真凶才对。”
　　赵北星冷冷淡淡地道：“你说我哥哥不是师素贞杀的，这话言之过早吧？”
　　王烈道：“何谓言之过早？”
　　赵北星道：“没有证据。”
　　王烈道：“我在田家的遭遇，以及在慧圆女士处出现的那个蒙面人，不都是证据？”
　　赵北星道：“那些人也许可以做为证据，不过，可惜你没有逮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王烈道：“我虽然没能逮到一个，但那毕竟是事实，不是假的。”
　　赵北星哈哈笑道：“王捕头，你在太原办案时，若只见到小偷而没有逮到小偷，能算破案么？”
　　王烈道：“不能，但我既已见到小偷，便可证明的确有小偷的存在。”
　　赵北星笑道：“这是不够的，必须逮到小偷才能使人信服！”
　　王烈微微一笑道：“这话用在官府是对的，用在令兄遇害这件事上却是似是而非，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捕头，而你们也不是官府。”
　　赵北星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话意。”
　　王烈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以江湖人的身份在替你们两家侦办此案，我的行为虽不轨于正义，但我的话如不能使你们相信，那就太困难了。”
　　赵北星又哈哈笑了起来。
　　王烈道：“我说错了么？”
　　赵北星笑道：“我要说一句话，希望你王捕头不要见怪才好……”
　　王烈道：“但说无妨。”
　　赵北星说道：“你王捕头此次请假出来侦查此事，完全是为了要替师素贞洗脱罪嫌，并非接受敝堡的聘请而办的，是么？”
　　王烈道：“不错，但你如认为我偏袒师素贞的话，那就太可笑了，我因判断她所言属实才接受她的要求，答应替她找出真凶，难道你们不希望我找出真凶，要让令兄死得不明不白么？”
　　赵北星面上一阵胀红道：“师素贞的话未必可信，要有充分证据才能做准。”
　　王烈笑道：“对，所以我正努力寻找证据！”
　　赵北星沉默了一下来。
　　王烈道：“现在言归正传，你还有甚么充分的理由不愿随我进入归来山庄会晤师庄主？”
　　赵北星忽然勒住了坐骑，以非常坚定的口气道：“王捕头，咱们现在就把话讲明白，如果你一定要我进入归来山庄，那很抱歉，我不跟你走了！”
　　王烈也勒马停下，含笑道：“你不愿会晤师庄主，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赵北星冷冷道：“没有，我就是不想入庄见他！”
　　王烈原想带他进入归来山庄住几天，那样便可从他与师抱真的谈话中找出他们两家交恶的原因(他认为此事与赵南星的遇害可能有关)，这时见他执意不肯入庄和师抱真相见，不禁暗在心中冷笑道：“看样子，你们两家的交恶必是一桩不可吿人之事，我非得查明真相不可！一但是，他可不愿在此弄僵而迫走赵北星；他要求赵泡派出这个儿子来支持自己，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多和他接近以便查明他是不是那个发出飞刀的蒙面人，因此见他态度坚决，当即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北星兄既然执意不肯与师庄主相见，那就不见便了，这是小事一桩呀！”
　　赵北星一听，严肃的表情才缓和下来，耸耸肩道：“那么，你要去归来山庄见师抱真，我便在庄外等候。”
　　王烈道：“我可能在归来山庄盘桓数日，怎好让你一直站在庄外等候？”
　　赵北星一怔道：“为何要盘桓数日之久？”
　　王烈道：“我与一位朋友约好要在归来山庄等他，不见不散。”
　　赵北星问道：“谁？”
　　王烈道：“司徒皓。”
　　赵北星面上微露惊讶道：“满天星斗司徒皓？”
　　王烈点头道：“正是他。”
　　赵北星追问道：“你们见面干么？”
　　王烈不愿实说，含糊答道：“我托他去某处办一件事，讲好在归来山庄等他的回音。”
　　赵北星再问道：“托他办甚么事？”
　　王烈乃是有经验的捕头，能从对方的言语间窥出其心态，这时见他一再追问，便知他很关心自己的动态，当下故意卖关子道：“此事与追查令兄之遇害有关，不过目前未便奉吿。”
　　他策骑继续前行，接着道：“咱们走吧。”
　　赵北星跟了上去，说道：“你已经有了司徒皓这个好帮手，何必还要我来帮忙呢？”
　　王烈道：“你是你，他是他，是不一样。”
　　赵北星不大愉快道：“你说可能在归来山庄盘桓数日，那我怎么办？”王烈道：“北岳多宫观，归来山庄附近有一座九天宫，你不妨去九天宫借宿，只要奉献一些香火钱，要住几天都是可以
　　的。”
　　赵北星皱眉道：“真麻烦！”
　　王烈一笑道：“北星兄此言差矣！赵南星是你哥哥，为了追查他的死亡真相，我都可以四处奔波，你身为弟弟，岂可不耐烦？”
　　赵北星没话说了。


　　初更时分，他们抵达归来山庄的所在地，王烈先陪赵北星去九天宫借住，为他安排妥当之后，他自己才驱骑来到归来山庄。
　　经庄仆通报，师抱真在其书房接见，他对王烈的深夜来访甚感意外，宾主落座之后，立刻问道：“王世兄深夜驾临，是否已有重大发现？”
　　王烈点头道：“是的，晚辈已有重大发现，可确定赵南星之死极不单纯……”
　　当下，便将自己前往田家的遭遇以及后来在慧圆女修士的住处所发生的事一一细说了一遍。
　　师抱真静静的听他说完之后，面上并无惊喜之色，很冷静的说道：“之后，你有没有再去田家？”
　　王烈摇头道：“没有，不过已有人代晚辈去查，他即是‘满天星斗司徒皓’，还有他七个好朋友也跟他一起行动，可能这两天就有消息来。”
　　师抱真道：“你认为下毒的人是田家父子或是别人冒充的？”
　　王烈道：“当然是别人冒充的，晚辈很担心田家父子等可能已遭杀害了。”
　　师抱真道：“对方下毒的目的，是想阻止你追查赵南星的死亡真相？”
　　王烈道：“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师抱真低头沉思有顷，接着抬目凝视着他问道：。“你说的那位慧圆女修士，她多大年纪？”
　　王烈道：“四十许人。”
　　师抱真道：“容貌如何？”
　　王烈道：“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羞花闭月的美人。”
　　师抱真又问道：“她女儿叫甚么？”
　　王烈道：“百里映红。”
　　师抱真又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王世兄，追查杀害赵南星的凶手及抢救黑白牡丹二位姑娘，你打算以何者为先？”
　　王烈道：“这正是晚辈极感困恼的问题，按说抢救黑白二牡丹乃刻不容缓之僚，但是要救出二女必须是晚辈的武功或棋力超过那位‘棋王’才成，可晚辈的武功和棋力都相差得太远。”师抱真点点头道：“不错，以你目前的功力绝非其人之敌，去了只有白白赔上一条命。”
　　王烈道：“要是有人愿意拔刀相助，那便可以一试……”
　　说着，对他注视不瞬。
　　师抱真避开他的眼光，道：“黑白二牡丹未必会死，若是她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因祸得福。”
　　王烈道：“怎么说？”
　　师抱真道：“因为……”
　　他只说出“因为”两字，就霍然警觉自己话太多了，立时住口不再说下去。
　　王烈追问道：“因为甚么？”师抱真摇一摇头道：“没甚么，我看这件事，你暂时还是丢在一边的好，多问无益！”
　　王烈叹了口气道：“师庄主，晚辈少不更事，原只道答应了令媛的要求，凭晚辈办案的经验很快即可查明真相，不想……唉！最令人感到莫明其妙的是赵堡主这个人，他死了儿子，按说应该急于找出真凶为儿子报仇才是，可是我看他非但不急，反而似乎不大喜欢晚辈过问此事，您说怪不怪呢？”
　　师抱真默然不语。
　　王烈接着道：“还有，非常奇怪，在晚辈心目中原是可敬可佩的人，只要一听到‘棋王棋后’四个字，顿时便三缄其口，完全变了样子。”
　　师抱真苦笑道：“你在说老夫？”
　　王烈避不作答，又道：“赵堡主和那位慧圆女修士也都知道‘棋王棋后’，的来历，可是他们也不敢轻易泄露一个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棋王棋后’是吃人的妖魔鬼怪，身为侠义中人应是义无反顾呀！”
　　师抱真面上的苦笑更浓，道：“是的，你说得是，我师抱真实是浪得虚名的人，我根本不配称为侠义中人，我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王烈觉得自己说话太重，忙道：“对不起，晚辈口没遮拦，师庄主海涵。”
　　师抱真低下头去，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道：“王世兄，你对老夫的指责，老夫都毫无怨言的接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是单纯的用‘是’或‘非’所可评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