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剑光闪烁寒心魄

2025-03-30  作者：摩云生  来源：摩云生作品集  点击：

　　舒京林见“北魔”叶天恨站起，胸中怒火立燃，汹涌如涛，左手缓缓地下垂，紧紧地捏着剑柄！
　　鸦雀无声，全厅之人摒息聆听“北魔”！
　　“北魔”叶天恨暗吸一口气道：“敝派成立江湖已四载，平日素为各大名门正派之不满，故有‘百魔’之名，敝人亦被人封号‘百魔之首’‘混世魔王’，敝人不敢自夸，皆因敝人常在北方出现，遂又有‘北魔’之称，咳——”
　　他说到这里，目光又转移至右侧之首位——新冠尊号未久的“百剑会主”舒京林身上！
　　立时心中一凛，右侧是新成立之“百剑会”位置，原先“北魔”叶天恨对这一方面，一直轻蔑着，此刻！舒京林坐在首位，在他潜意识中，“百剑会”的实力，似乎倏然骤增数倍！
　　于是！他目光如电光般，由前而后，掠过众人面目，潜意识地，他对这数排人，起了新的恐惧——
　　“这里面有各大门派高手——江南一老，双雄……华山剑手，峨嵋后起之秀——‘落星追魂’刘昌俊……‘落英剑’邵梦云……”
　　他暗地念出，他熟知的人物……
　　再一望左侧，脸上凛惧之意消敛不少，那边除各大门派各三人之外，剩余的俱是“天南剑门”之人！
　　忽然！他脸色微变，暗道：“我只准每派三人入场，可是那未入场的各派高手，竟随‘百剑会’入厅！”
　　众人见叶天恨语气倏断，纷纷注目！
　　叶天恨脸色阴晴变化了一阵，才续道：“在诸位心目中的旁门邪派——我，自认颇有雄心，诸位对我之不齿，令我产生新意念，吓！十二名剑，分散各派，被各派尊为信符……”
　　他忽仰脸一阵大笑，语气倏转狂傲：“十二名剑，除‘游龙’‘怒蛟’四剑，‘寒光’‘碧血’双剑，未曾在场，天恨卖份狂，自古道：‘利器神物，有德者居之。’各大门派凭声望，凭武学，或可有权保存此物，但——天恨之意，各派无事实表现，怎令天恨心服……天恨之意不妨请各派，执有十二名剑者，取出剑，然后以真的实力，再取回——”
　　这段话狂傲已极，在场之人，俱是各派精英，武林道上成名露脸，怎不知叶天恨之激将法！
　　吓！就有人这么笨！
　　那是人人意想不到的：舒京林倏地飞身至场中，手腕翻处，“万剑之尊”的光芒，已显露在众豪群魔之前。
　　舒京林神色泰然，手腕一沉，只闻“簌”一声，衣袂猎猎生响，舒京林以极快地速度归座！
　　群雄众魔一阵骇然！
　　原来那柄万人注目的“万剑之尊”揷在大厅中央，剑柄尚在频频作颤！
　　舒京林落座后，朗声道：“此剑为恩师所传，叶帮主说得好，舒某愿凭武功，夺回此剑——哼！近日江湖传言：‘剑圣无徒，执剑怀刀，有秘笈者，剑圣徒也——’那不用解释，剑：‘剑之圣’！刀：‘刀之祖’！秘笈：‘归宗秘笈’——在下不妨再说清楚点，‘剑圣刀祖’于老人家生平只收三徒——”
　　说到这里，全厅起了一阵骚动，原因江湖并不知“剑圣刀祖”有徒，有徒只是最近传闻是舒京林！
　　舒京林望了众人一眼，大声道：“首徒：‘南圣’——”
　　群豪一阵失望，原因是“南圣”林海真已死！
　　“次徒‘北魔’叶天恨！”
　　叶天恨脸色大变，嘴角突含狂笑，右手缓缓举起，食指弯曲，左手姆食两指，在右手弯曲的手指上一按，松懈骨节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得”！
　　同时，他唇皮嚅嚅而动！
　　舒京林耳畔突响起语丝：“汝子右食指已离手，把你知道的再说下去吧！”
　　群豪惊愕对望，他们怎会想到“北魔”叶天恨是“南圣”之师弟，“剑圣刀祖”之徒！
　　舒京林脸色遽然一变，星眸突闪烁起泪水，嗓子沙哑说：“候十二名剑解决，在下有事宣告天下——”
　　他坐了下来，额上青筋倏现，汗珠如雨！
　　杨青青、向清美忙趋近舒京林与旁人换位而坐！
　　轻言柔语，温柔而关怀的询问！
　　舒京林只报以苦笑，嘴中发出梦呓似的轻语：“清美，青青……我……将……不惜代……价……的宣布……这魔鬼的……罪……状……”
　　向清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时花容失色：“呃！归宗秘笈已失——”
　　叶天恨见状，又得意了起来，他自负地认为，舒京林已屈服在他爱子受挟下……
　　于是：他目光四瞟，冷然道：“敝人‘幽魂剑’在此！哼，若舒京林有意与敝人一战，胜者得双剑！”
　　话声未落，只见他手臂下沉，倏然扬起一道青色匹炼，电射而出！
　　“锵”一声！
　　“幽魂剑”揷在“万剑之尊”之侧，长剑入地一尺，剑身颤抖不已！
　　忽然！
　　两侧一共射出三道青光，“锵”“锵”“锵”三声，三柄长剑揷在“万剑之尊”两侧，同时，右方飘然掠出两人，左方一俊美少年平飞而出！
　　叶天恨脸色一变！
　　场中央站着的三人，竟是：“北俊”林长伯，“青霜客”艾成平，另一位似是峨嵋派之弟子，年少英俊之美少年！
　　叶天恨不觉愕住了，林长柏的神态震住了他，只见他俊容煞气横布，双目如刀，毕直地盯着叶天恨！
　　叶天恨忙转眸一落右侧华车老人，只见“华车老人”神色黯淡，垂首凝目，一脸痛苦之色！
　　“啊！长柏已知身世——”
　　他恍然悟及林长柏之态度，立时神色大变！
　　倏然一抬手，叶天恨身后第三排二十余人，竟离座走至“北魔”叶天恨面前！
　　这一瞬息，叶天恨忽改变了主意！
　　这时，向清美在舒京林身边，极快地告诉“归宗秘笈”遗失一事，以及窥闻林长柏、华车老人之一段对话！
　　舒京林见“百魔”后排二十余人，忽聚在“北魔”叶天恨面前，忙挺身站起，飞至场中央，朗声喝道：“叶天恨且慢——”
　　叶天恨一怔，群雄更为情势的转变，而感惊讶！
　　“我不管你战略如何，在战前，得请林少侠说出身世，以及在下对天下群雄说件在下所遭遇之事！”
　　舒京林一口气，说到这里，忽见林长柏星目含泪，激动地走至舒京林身边，叫道：“京林……我永远感激你……”
　　话犹未了，蓦闻叶天恨一声暴喝：“老夫约各大门派前来，是会剑论武，并非容汝等小辈哭诉而来！”
　　手臂倏地扬起！
　　二十余名大汉，一阵晃动，竟将场中，舒京林、林长柏、“青霜客”、峨嵋弟子圈在场中。
　　右方蓦地一声洪钟似的巨喝！
　　二十余名大汉，为之一震，身形立时一顿！
　　只见白发斑斑，双腿残缺的“华车老人”一双铁拐一拈地面，穿越外围的大汉，站在场中央。
　　叶天恨立时额上暴现青筋，如野兽般厉吼：“动手！”
　　“嘿！不妨试试——”
　　华车老人左铁拐一蹬，铁拐尖端顿陷入地面半尺。
　　二十名大汉经“北魔”一喝，虽然拔出了兵器，但被“华车老人”绝凡超俗的功力所慑，迟迟不敢出手！
　　华车老人极快地说道：“为求诸位信长柏之话，老夫以一命作保……哈哈……叶天恨，叶天恨，你已无法要挟我了……”
　　这那像是人声！
　　搜！一声，众人眼前花，一声惨叫传入各人耳中！
　　叶天恨掌如刀，“噗”一声，华车老人立时脑花四溅，死于非命！
　　林长柏、舒京林、“青霜客”出手阻止已不及，“北魔”叶天恨身手端地不凡，众人尚未出手，叶天恨已退出二十余人包围之外！
　　蓦地！一声暴喝，二十余名大汉抡起刀、剑、枪、戈，各种兵器，疯狂地往场中四人袭来！
　　舒京林、青霜客、峨嵋派少年弟子勃然大怒，掌指出处，以攻对攻！
　　而林长柏竟痴立场中，黯然一阖双目，泪水如雨，簌簌而下，黯然道：“他老人家为何不躱……他能够躱——”
　　两侧的各派高手，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愕住了！
　　“林长柏、舒京林、残废老人这三人定有叶天恨罪恶之事，要说出，叶天恨为了阻止他们说话，不惜群攻……，这种战法完全是疯狂的行为——”
　　落霞夫人竟然神色未变，暗道：“长柏已知身世……”
　　杨青青、向清美突然站了起来，正待飞身扑前，忽见“落霞夫人”秀目一瞪，掠身站在右排三排“百剑会”剑手之后：“别出手，他们伤不了人……，我要这战局缓和下来！”
　　话犹未了，双腿一蹬，快逾电闪，掠至各大门派及“天南剑门”之前，极快地又将那一段话重说一遍！
　　事情太过离奇——
　　群豪疑惑而不解，望着场中，没有出手。
　　倏然——
　　林长柏右臂一阵刺痛，一柄乌黑的长钩，深深地戳在林长柏右臂上，这阵刺痛，使他突然清醒，一转头，他目光又触到“华车老人”的尸身！
　　“呸！”一声！
　　似是疯狂乐曲的前奏，林长柏像疯狂地拔起地上的长剑，舞起圈圈剑花，往那二十余名大汉身上戳去！
　　他所拔的竟是“北魔”叶天恨之“幽魂”剑！
　　林长柏这一举动，惊动了舒京林、青霜客……三人纷纷旋身拔剑！
　　刹那间——
　　只见剑光光芒四溢，厅中央只剩一剑——是“南圣”林海真所传之“冷酷”剑！
　　四柄名剑之下，威势非同小可！
　　但闻刷！刷！连声！
　　舒京林倏仰天一声清啸，身如凌空巨鹰，展翼飞起，长剑抡起，光芒编织成一只圆轮似的！
　　“叮当”“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北魔”叶天恨睹状，脸色大变，厮战场中，只见残剑缺刀，断枪截戈，喷洒而出！
　　惊心动魄的战斗，停顿下来了！
　　二十余名大汉夷然无损，然而：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成了半截，神情愕痴地站作一圈，这其中有不少绿林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他们的兵器竟在一瞬息间，毁在舒京林剑下，不少人转过头，以眼示意，请求“北魔”叶天恨给于指示！
　　林长柏忽惨噫一声，扑至“华车老人”怀中，一时无法克制情绪，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全厅之人，为之一震！
　　“北魔”叶天恨黝黑的面容，一阵抽搐，暗忖：“我不能和长柏说话！”
　　想着，缓步走下。
　　舒京林心中一凛，已知“北魔”叶天恨之心意，立时暴喝一声：“站住——”
　　“北魔”叶天恨身形为之一顿！
　　舒京林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叶天恨狞笑一声，道：“我想做什么，我要收回‘幽魂剑’——”
　　说着，一步一步向林长柏走去！
　　舒京林双肩微耸，身形掠起，拦在“北魔”叶天恨面前，长剑一挥，抡起一道青白匹练，狠声道：“你给我站着——”
　　叶天恨立时额沁冷汗，老羞成怒道：“你这瞎小子……难道你想有个双眼全瞎，四肢不全的婴——”
　　他一急之下，竟唤舒京林为“瞎小子！”
　　舒京林脸现痛苦之色，怔住了！
　　叶天恨冷冷一笑，倏转眸四盼，暗中计算各派高手及新成立之“百剑会”人数之实力！
　　林长柏倏地挺身站起，星目含威，眉宇间充满杀机，怒盯叶天恨脸上！
　　叶天恨心中大凛，极快地忖道：“我不能让长柏说出身世……”
　　他嘴角忽含起狞笑，又忖：“以目前情势论，若‘落霞夫人’遵守诺言不出手，无‘青霜客’在场……舒京林迟疑不出手，吾派可占绝对胜局，嘿！纵然！舒京林不顾爱子生命，真的出手，双方实力亦相等，嘿！长柏一开口，我宁可造成一混战场面！”
　　“我身有归宗秘笈，纵然吾帮毁在此地，我大可一人逃遁，隐居深山，不出数月，再出江湖，亦未尝不可——”
　　林长柏盯望了叶天恨有一盏热茶功夫之久，倏地一喝，道：“叶……天……恨……魔鬼……我父与你何怨何仇……”
　　叶天恨狞声一笑，陡地一声厉啸！
　　啸声高亢，大厅梁壁为之震颤！
　　蓦地里，楼梯侧守护之“赤心使者”欧氏兄弟，向两旁一掠，一阵急骤的楼梯响声，自楼上涌下一大批劲衣彪形大汉！
　　这批大汉约有十二三人，之后，又有一些年达古稀，高矮不一的老人部下！
　　众人惟一相同之处，俱是目光如炬，精神饱满，一望即知非为江湖泛泛之士！
　　叶天恨诡异地一笑，突然双臂抬起！
　　忽见那一大群人，分开两队，走去两侧，竟站在“百剑会”剑手，及各大门派之身后！
　　叶天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全厅各派高手，一见此状，纷纷惊觉，霍然站起，拔出兵器！
　　叶天恨眼望右侧，只见剑光如水，光芒互相映耀，宛如一泓秋水，他眼望着剑林火海，不觉心底透起一丝寒意！
　　林长柏满腔热血，欲将自身之遭遇，“北魔”之罪状，“南圣”之惨死，一段经过说出，但被这种场合弄得微微一怔！
　　但想至身畔惨死的“华车老人”，心中怒火再次热炽沸腾！
　　忽然！他一眼看见两侧之中，全数挺立，一副剑拔弩张之神色，只有两人端坐不动，心中不觉一凛，极快地忖道：“难道她遵守当年诺言，不对‘北魔’出手？”
　　端坐着的，正是“落霞夫人”母女！
　　只见“落霞夫人”满脸忧愁，凝眉沉思，似有思索一件极为疑难之事！
　　向清美娇躯倏地一晃，掠至舒京林身畔，一脸关怀之色！
　　“北魔”叶天恨一声冷笑，突怪叫道：“老夫本未安好心，柬约各派前来，哈哈……不过是想诸位见见老夫之厉害而已！”
　　这一段话狂傲已极！
　　本来众豪已转过身形，注意身后各人动静，一闻此言，陡然变色，转身，目光齐注“北魔”叶天恨身上！
　　搜！搜！数声！
　　峨嵋、武当、崆峒三掌门倏地掠身立至场中！
　　“北魔”叶天恨突仰天狂笑起来，手指三掌门人，轻蔑地叫道：“就凭你们——”
　　三掌门并肩而立，饶是他们是一派武当宗师，也无法忍得下这口气，立时脸色一变，三人六掌，齐齐扬起，猛向“北魔”叶天恨推出一掌！
　　掌势如飚，迅速、辛辣，兼而有之。
　　轰然一声，只见“北魔”叶天恨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宛如轻烟般，掠之一侧！
　　三掌门含怒而击出的六掌，威挟千钧，凌厉绝伦，幸好“北魔”叶天恨及时闪过，不然的话，不成一片肉酱才怪！
　　三掌门六掌一落空，齐齐飞身掠起，忽然，衣袂飘风疾响，“黑天狐”“鞭丝阴魔”以及那不知名的清癯老者落在“北魔”叶天恨面前！
　　同时翻掌振腕，抵御三掌门凌厉的攻势！
　　舒京林脑中灵光一现，心动意转间，呼地一掌，右手长剑舞起，向“北魔”叶天恨站身之处扑去！
　　叶天恨对全厅各派高手，各方豪杰，都无惧意，惟独对舒京林一人，甚为惧怕，此刻见舒京林扑来，怎敢怠慢，忙双掌一错，反掌迎上！
　　两人在霎眼之间，相互对拆了十招，招式深奥，迅速无伦，一时之间，全场之人，目光注向两人身上！
　　那边，武当、峨嵋、崆峒三掌门，联手对敌“黑天狐”“鞭丝阴魔”及那不知名老者，一阵混乱，虽是惊心动魄，战得难分难舍！
　　但大部份的眼光都注意到舒京林与叶天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