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浊世翩翩佳公子
2025-03-30  作者:摩云生  来源:摩云生作品集  点击:

  舒京林大感惶恐,看到剑圣刀祖慎重其事的模样,不觉紧张起来,耳边又响起了话声:“你是绝不后悔了,一定答应我第四个要求了!”
  舒京林微挺胸膛,道:“前辈有恩于在下不说,难道说,我答应做的事,我会后悔不成……”
  “剑圣刀祖”于剑林脸泛苦笑,凄然一叹,然后一言一字地说道:“要……你杀……一个……人”
  “什么人?”
  舒京林感到万分出奇的紧张。
  “我……”
  轰然一声,舒京林如中巨雷,几乎给震昏过去,颤声道:“前辈,您……您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要你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舒京林脸色大变,急道:“为什么?前辈为什么要我杀您呀……”
  于剑林震颤一笑,笑的无声无息,有说不出的悲凄,喃喃自语道:“小子,别害怕,我祇是不想活罢了,你不杀我,我也要自杀……但我在八十年前所立之宿誓,恐怕无法如愿以偿了!”
  “前辈,您太残忍……您若是当真要我杀您,您祇要在我刚进洞时,对我冷酷,那么我祇要用一份力气,我就会杀您……而您……你竟如此残忍,让我和您发生了感情,而套我要我起誓……您叫我怎能下得了手”
  “唉!你不懂,今天你离开此洞后,我将前路震平,潭水自会涌进。三年后,你再回来,此地岩石经三年的潭水蚀化,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松岩挖开,取出老夫三十年前至六十年前的日志,那时你会明白我要你杀我之原因,以及我被困此洞之原因!”
  舒京林咬牙切齿道:“不行,不行……前辈,这事,我万万不能答应您……”
  “剑圣刀祖”于剑林黯然一叹,缓阖双目,暗道:“我的眼光没有错,我若将杀我的计划告诉你,你更不会答应我了,孩子!我不单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全武林,你瞎了一眼,那对你的武功影响该有多大,你该知道。往后,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会影响整个江湖……孩子!我怎能说,杀了我,极快地将我左眼挖出,然后在半月之内,上雪山找‘百面老人’,替你补脸装眼……”
  他忽然笑了笑……轻叹道:“有了!孩子!你别悲伤,我不要你杀我就是了,但不可拒绝我给你一份礼物。”
  舒京林嗫呐地问道:“什么礼物?”
  “你别问,待会你就会知道!这份礼物你接受了之后,我的精神将会在你身上发扬光大……还有,你得记住,三年之内,你必需日日勤练那‘三掌三剑’,在三年之内碰上‘北魔’叶天恨,绝不和他交手,原因是你之功力尚无法与其匹敌……还有,若在江湖上碰上一名‘落霞夫人’者,敬而远之,永远不和她为敌……三年后回来,挖我日志,以及生平武功之秘笈,到那时,你将是‘剑之圣,刀之祖’第三代传人……”
  舒京林暗自叹息一声,道:“前辈,我永远不会忘记您,以及您每一句话,永远永远……永远……”
  他已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泪水如珠,簌簌下落。
  “没出息!哭什么劲!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南圣’,也是‘剑之圣,刀之祖’第三代传人……呃!对了,你得叫我一声……”
  “师父……师父……”
  语词真挚无比,舒京林抹干了脸上泪痕。
  忽然,舒京林见于剑林左手一扬,顿感四肢发麻,身躯晃了晃,昏了过去。
  …………
  …………
  夜色朦胧,但藉寒星的微光,仍然隐隐可辨景物。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宽若七、八丈,由东曲弯而来,又向下曲弯而去,谷底石地坚硬。
  除了谷中一片潭水附近生着一块块的小草地外,都是拳头大小的鹅卵石。
  这水潭的面积甚大,七、八丈宽的山谷,几乎被其占据一半,约有五六丈宽。
  平静的像死水的潭水,忽然间,无风起浪,浪越来越大,片刻之间,潭水突分,自水中穿出两条人影。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肘下挟着一瞎目的丑少年,往潭边草地上一落。
  “剑之圣,刀之祖”于剑林小心地将昏迷不醒的舒京林放在草地上,然后将肩后一柄长剑取下,以及那柄短刀,放在舒京林身旁,又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亦放在舒京林身旁。
  “唉!孩子,你不会明白,那潭水是人人所闻名丧胆的‘死亡之水’,人一落下,这一辈子,就别想再上来了,我若不是拼着全身之真元,怎能将你推上呢?我现在已是神伤力尽,不出一时辰,将会虚脱而死……”
  “唉!……唉!……”
  他抬起头,只见他瞎了一眼。
  “噗通!”
  潭水恢复了平静,连一点波浪都没有!
  舒京林静静地躺着,他尚不知一代“剑圣刀祖”为了他无声无息的死去。
  潭水面上突然现出一片殷红,渐渐的扩大了。
  “剑圣刀祖”在归洞之时,已无法忍受那真元虚脱之苦,断舌自尽了。
  他连最后一句诺言都无法实现,水封他居住十年的洞府……
  然而,他的死是有价值的,他的精神在不久会在舒京林眼光中复现。
  夜深了,更深了……
  烈日的红光,被千仞高峰所掩,谷内依然是昏黯一片,没有声音,也没风声,似乎一切天籁里的美妙,全为那阴邃驱走,那情况若死般的岑静,毫无生气。
  舒京林苏醒了,他先一眼看到的是晶光四射的剑、刀,心头大凛,倏地挺身而去,他感到惊诧,发觉自己身手就是矫捷异常,四肢轻灵已极。
  他发现了那小包,他全身发出莫名的颤意,一种不祥的阴影,无情地压制于他,他极快地解开那小包,发觉里面又是一小包。
  他又解开一小包,始发现一翠玉所制之玉盒,打开一看,他怔住了。
  “天啊!是眼睛!是于老前辈的!……”
  盒旁有一小布条,上面竟是用鲜血所书之小字:“瞎小子!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了,你该知道,那潭水名叫‘死亡之水’,人兽落下,绝无生还可能,我凭一甲子真元之气,将你推上,但无法防止我真元消耗过巨,以致虚脱而死,我之要求你杀我,无非是了却我八十年前一段誓言罢了……罢了罢了,你之不忍心杀我,我明白,我明白。瞎小子,瞎小子,听我老人家的话,取我之眼,速上雪山,务必在半月之内找到‘百面老人’,速去!速去!呃!我知道,你要哭!瞎小子,别那么没出息,哭个什么劲,要知道:你是‘剑圣刀祖’之徒‘南圣’舒京林,也是‘剑之圣,刀之祖’第三代弟子……小子,再哭我要骂人了。别哭!叫一声:‘师父’,上雪山,速去!剑圣刀祖于剑林”。
  舒京林已是泪水湿襟,狂哭起来!
  “瞎小子呀!别哭!上雪山……”
  “是的!我不哭!我是‘剑圣刀祖’于剑林之徒,我怎能哭,我有任务,我怎能哭!第一:我杀‘百魔之首’叶天恨;第二:我是‘南圣’;第三:我要会百剑除百魔,然后,我要报答‘蚀骨媚狐’给予我的怨恨……”
  “哈哈!……”
  他忍着不哭,但最后他悲极而笑了,这笑声比起哭来,那有什么两样呢?
  这一笑竟是无休无止,及至傍昏,他已是无力而笑了,但他脸上依然是笑的模样,这比起哭,不是更难看吗?……
  独目,瞎目泪光闪烁,他没有哭,真的没有哭!
  “我得走了,上雪山,找‘百面老人’……就得走了,他老人家给我任务,我得办!……”
  他自语着,自语着,他除了自语之外,还能做什么?
  …………
  大地呈现一片春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这是人们活跃的日子和时节,尤其像“金陵”这样的大城市,街道三回九曲,酒栈旅店林立,平时就是商旅云集之所,这日似是更为热閙。
  街道北端蓦然来了一青衣少年人,只见他身材高颀,一袭青衣儒衫,腰悬古形长剑,神情极为洒脱,古铜健康色的皮肤,配衬上入鬓剑眉,如星朗目,端地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只见他目不旁视,大步迈入人群,直向大街中央一家“悦宾酒楼”走去。
  “噢!是舒大公子,今个来得这早,您位子,小的已准备好了——”
  店小二看到了熟客,脸上马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如背家谱般,说个不休。
  但他话说一半,似乎看到那“舒大公子”脸色不对,戛然中止了话声,忙不迭地揖身迎入酒楼。
  “舒大公子”斜视店小二一眼,大步迈入酒楼,环目一扫,临窗挑了一桌坐下,突地微启双唇。
  “今个儿,我什么也不吃,别在这噜苏!”
  话声甫定,双手曲张之际,在他所坐的桌面上已多了三柄尺余长,金光闪烁的小斧。
  小斧上尚系着一条细长的红白丝带,金红相衬,分外利目。
  店小二一见此状,斗然间自心底冒出寒意,连打了几个冷瑟,抬起发软的双腿,连连后退,心中栗悚地嘀咕:“我倒是走眼了,他敢情还会武,看样子他是外鄕人……这三天,他天天来,却挑上这热閙日子閙事,敢情是活不耐烦。”
  思忖未了,忽见“舒大公子”张目四望,突双目定在他旁座一慓悍大汉的脸上,口中喝道:“小二哥,你来一趟!”
  “嘿!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耍不出什么名堂!”
  店伙心中这么一想,不觉胆气一壮,走了上前:“舒大公子,您老要点什么?”
  “有劳你了,拏枝笔来可好?”
  “呃!咱们这可不卖笔——”
  那少年人正是雪山归来之“舒京林”,一闻此言,倏地一睁双目,两道冷电光芒,直逼店伙。
  店伙不由得心底生寒,急道:“您老要的话……我到帐房去借!”
  片刻之后,舒京林手上已拏了一枝羊毫毛笔,但见他俊脸阴沉无比,慢慢走到酒栈的粉白墙壁上。
  提笔就写:“金陵地大人才寡。”
  他转过头来,露出雪白的牙齿,轻蔑地一笑,自语道:“人才倒有,但不多……”话了,又提起笔,在粉白的墙壁上写了数字。
  “毒剑翁”何琴生
  “金剑手”林飞彪
  “飞剑手”骆得驼
  “南圣”
  四周的饭客酒徒看到这种异乎寻常的事,俱感惊讶,同时目注墙壁上的字。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舒京林已飘然回座,神态安闲的坐着。
  “簌簌”之响,彼起倏落,人群起了骚动,倏地!“刷!刷!刷!”三条金光,电也似地自酒客们头顶上飞过,众人在一瞬眼之间,那三个人名姓上已多了柄,柄系红丝带,金光闪烁的小斧。
  一时之间,喧嚷之声大起,在舒京林旁座的慓悍汉,霍地站起,脸色一沉,怒吼道:“小子,你吃了豹胆了!”
  舒京林勃然大怒,双目一睁,冷电逼射,喝道:“你叫那个小子——”
  那汉子和舒京林目光一接,顿时倒退两步,脸色骤变,指了指墙壁,抖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京林冷冷一笑,道:“烦告金陵城中之剑,舒某在此候教——”
  言讫,竟缓阖双目,若无其事地静静养神起来。
  那慓悍大汉脸色一变,急旋身形,如飞地走出酒店外,满店酒客皆疑惑地望了舒京林一眼,纷纷离座而起,所剩下的所有几个胆大的,在那观看后事。
  忽然,一个中年人气急败坏地走近舒京林旁,衰声道:“客官!你在这閙事,小的怎向上面交待呢?”
  舒京林不耐烦地自怀中掏了一锭黄金,约有二十两上下,往桌上一放,冷冷道:“打坏家具用这……保管出不了人命就是。”
  “嘿!”
  尚余的稀落客人中,突然传出冷笑。
  “这是江湖上寻仇挑战的表示,祇不过,那厮狂了一点,‘毒剑翁’何老师傅在金陵城中,门徒论千,挑上这叱咤江湖的好手,还不是自找没趣!”
  “老兄!那可说不定,若不是真价实货,他怎敢拏自己脑袋开玩笑……”
  “得了吧!若是他把这三个名将打败的话,他可以说是征服了金陵……”
  “喂!老兄呀,他会不会就是近日城内所出的事的主儿……”
  “唔!有可能!”
  忽然,一个黑衣大褂的中年人,慌忙地离座走出店门。
  舒京林依然是若无其事地,阖目静坐,但那些客人最后一句话,可提起了他的警觉,但他略一沉吟后,又复常态。
  “现下,我尚不知,华山派,死了‘华山一剑’的事情如何……‘百魔帮’如何对待‘华山派’,这都是我急需知道的事……久闻金陵有三剑,二正一邪,毒剑翁名如其人,那柄三指宽,四尺长的宝剑,奇毒无比,哼!他不是我需要的,我杀了他,为民除害!‘金剑手’林飞彪及‘飞剑生’骆得驼,正是我所要找的,唉!……先师佑我,剑圣刀祖佑我,让我顺利……让我顺利。”
  舒京林长吁了一口气,暗道:“等人实在有点不是味道……”
  蹬!蹬!蹬!楼梯声响后,出现了一白衣少年人,朗目电也似地往墙壁上一瞥,冷笑道:“这也太狂了一点——”
  舒京林大感惊诧,暗道:“他是三人之中,那一位?忒地这般年青——”
  疑念未止,已挺身站起,朗声一笑,道:“请问阁下尊讳——”
  那白衣少年目光在舒京林脸上停留了一会,脸泛疑惑之色,说道:“在下于得生,飞剑生骆得驼之首徒。请问阁下,壁上题字,射斧挑战,可是阁下?”
  舒京林甚感失望,他挑战之意,并无恶意,金陵三剑之中,他除对“毒剑翁”何琴生有恶感外,另两剑,在他心目中,反有敬仰之意。
  他此举,无非是遵守“剑圣刀祖”遗令,会合百剑摄百魔!
  于是,他和悦地笑了笑,道:“正是在下,但在下并无恶意——”
  于得生冷笑一声,道:“无恶意?嘿!恩师因华山有事,无法应战,区区不才,代师应战!”
  舒京林听“华山有事”两字,心中一凛,俊容微变,问道:“华山……令师可是‘华山派’?”
  于得生一愕,但看出舒京林果然无恶意,不觉言词谦和不少,但闻舒京林问起恩师师承,心中更是不解!
  “是的!”
  舒京林追问道:“最近华山出了什么事——”
  “阁下的言行实教人不解了,华山派在二月前出现了一件全天下震惊的事,你枉为佩剑之武林人,竟连这般大事都不知……”
  舒京林惊骇地呼道:“可是‘华山一剑’段永林之死——”
  “什么?你是说段师叔之死?”
  舒京林凄然点点头。
  “你听那个说的?”
  舒京林不觉唔叫一声:“苦”,难道最近华山所发生的事,并非“华山一剑”段永林之死?这么一来,不是弄巧成拙。
  他不由暗叹一声,暗道:“一失足成千古恨!……”
  于得林见状,心中大异,厉声问道:“现下江湖上何人不知‘华山一剑’段永林失踪之事,二月前,正是段师叔回华山之日,那一日在华山门徒心目之中,极为重要,段师叔竟逾期不归,而现在已二个月过去了,毫无音讯……”
  舒京林不觉松了一口气:“百魔帮在等什么?……江湖上竟还不知‘华山一剑’段永林已死,唉!……这是我的罪孽之一!……我得往华山一趟,告诉他们,段永林已死,但是,我说是谁杀的呢?唉!我就说是‘丑武曲’舒京林杀的,尸体在‘百魔帮’……唉!往后,我无法以‘舒京林’三字行走江湖了!……”
  于得林感到不耐,道:“阁下方才所言,华山一剑死了,这话怎讲?你难道见过他不成?……”
  “没有,在下祇猜测罢了——”
  “当然不可能,当今武林除了有数几位前辈外,年少的一辈,除了‘南丑’‘媚狐’‘圣心’,二女一男能和段师叔这‘北俊’相比外,别无杰出人才,段师叔怎会死。”
  舒京林微觉心中一跳,问道:“段永林外号是‘北俊’,‘南丑’是谁呢?”
  “当然是‘丑武曲’舒京林!”
  舒京林心中泛起难言的痛苦,暗叹道:“想不到我已名扬江湖,尚被人起了外号!”
  倏地,心中一动:“‘媚狐’‘圣心’又是谁呢?”
  于得林双眉一扬道:“‘媚狐’不提也罢,是天下俱知的‘蚀骨媚狐’叶绮雯,但‘圣心倩女’,江湖上的人知道不多,我知道的倒是不少,总而言之,是个玉洁冰心的绝世美人……”
  舒京林感到不耐烦,忙摇手阻止道:“于兄,咱们坐下谈好吗?”
  于得林心头一凛,一脸尶尬色,似是突地想起此行之任务,不觉愕了愕。
  舒京林见状,已知他之心意,忙笑道:“于兄!我找令师,实无恶意,实有不得已之苦衷,日后你定能清楚,我主要的目的是找‘毒剑翁’罢了,现在‘毒剑翁’尚未出现,咱们何不聊聊,交个朋友!”
  于得林微微笑,道:“也罢,候‘毒剑翁’来后,你若是还有命在的话,我于得林当维护师门之盛望,与你一战。现在咱们交朋友,呃,朋友,你贵姓?”
  舒京林哑然一笑,道:“在下姓舒名金生……于兄!你所说的,华山派最近有何大事,使得令师,急往华山……”
  于得生疑惑地望了舒京林一眼,道:“试想‘华山派’一代掌门失踪不及二月,江湖上突传出有一少年自称‘北俊’,这事是否有点严重——”
  “称‘北俊’的是谁?”
  “那少年自称‘北俊’这且不说,他竟日夜和‘媚狐’在一起,分明是‘百魔帮’之人。”
  舒京林跳起来,道:“那少年可是林长柏?……”
  于得生一愕,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舒京林知道自己失态,强自一笑,道:“我也听说罢了……”
  话声未了,鼻息之中突嗅到一阵类似桂花的幽香,随着楼梯之下,传上娇柔的细语:“柏哥!听说有人找‘毒剑翁’挑战,咱们上去看看!”
  “走……有这份胆量,也算得是个人才!……”
  舒京林脸色大变,一时之间,心胸怒火陡升,倏地,站了起来。
  人影一闪,出现了一对俊美男女,竟是自称“北俊”林长柏,以及“媚狐”叶绮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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