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深藏暗桩　伺机而动

2024-08-04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甘仲池、白娟娟二人同时身子一震，同声问道：“那是谁？”
　　淳于巧儿徐徐地道：“南宫不二。”
　　甘仲池“喔”了一声。
　　白娟娟接问道：“南宫不二就是被软禁在存仁山庄？”
　　淳于巧儿道：“是的，由于南宫不二是被公孙大娘以色诱而”失身”，而存仁山庄又是公孙太娘、长孙尚义的根本重地，所以，南宫不二被囚禁在这儿，绝对错不了。何况……何况……”
　　甘仲池道：“何况怎样？”
　　淳于巧儿道：“白伯母说过，辜若萍正在暗中跟淳于长青有所勾搭，尽管目前还没法知道他们两人有什么阴谋，但很可能也跟南宫不二有关。”
　　甘仲池道：“到目前为止，南宫不二被囚于存仁山庄的消息，已有多少人知道？”
　　淳于巧儿道：“据白伯母说，到目前为止，除了我们这些人外，辜若萍、淳于石夫妇也都是可能知道这秘密的人。”
　　甘仲池点点头道：“不错，辜若萍暗中跟淳于长青勾搭，淳于石夫妇将存仁山庄做为一统盟的总坛，都可能跟这一项秘密有关，只是……”
　　一顿话锋，像是自语似地接道：“这一项秘密，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淳于巧儿肯地道：“当然！”
　　“何以见得？”
　　“因为，以目前情况来说，谁掌握住南宫不二，就等于掌握着武林霸王的宝座。”
　　“喔……”
　　“你忘了，我方才所说，南宫不二有强过归元武学的招式？”
　　“我没忘记，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当代武林中，最高深的武学分别为”禹王宝斧”、”黄帝神弓”和”归元秘笈”，这三项武学中，一项比一项高深，也一项比一项玄妙，如今又出现比最高深的归元武学更强的招式，那么，它又是来自何处？叫什么名称？”
　　淳于巧儿道：“它，来自南宫不二的精心改进，名称不变，仍然是归元武学的归元剑法。”
　　甘仲池讶问道：“妳是说，南宫不二只不过是将归元剑法中的招式加以改进而已？”
　　淳于巧儿点点头，道：“是的，任何玄妙的剑法，都是人所研创出来，任何完美的剑法，也都多少有它的缺点，是不是？”
　　“我同意。”
　　“创造须要天才，改进除了天才之外，还必须潜心精研才行。”
　　“但我认为，改进总比创造要省力得多。”
　　“那是当然，不过，南宫不二对归元剑法的招式，不但予以改进，也有所创造，这还是他未”失足”以前的事，经过多年的囚居生活，也必然又有新的招式研创出来。”
　　“这是可以想见的。”甘仲池苦笑着接道：“现在，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南宫不二，找到之后，又能如何获得他的信任？”
　　淳于巧儿道：“只要能顺利找到南宫不二，有关信任的问题倒毋须耽心。”
　　“这是说，慧真子前辈已另有安排？”
　　“是的，倒是如何能找到南宫不二这位老人家，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唔……”
　　“还有，长孙尚义、公孙大娘这两口子，这些年来，应该已经由南宫不二手中榨出了不少的归元武学。”
　　“这也是可以想见的事。”
　　“依我的估计，他们的身手，即使逊于淳于石夫妇，所差也绝对不会多。”
　　“唔……”
　　“但他们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即使在某种场合受到屈辱，也在所不惜。所以，我认为，他们两人的城府之深，实在令人可怕。”
　　甘仲池沉思着道：“不错，不过，这情形，对我方来说，倒算是一种好现象。”
　　淳于巧儿一愣道：“此话怎讲？”
　　也难怪淳于巧儿会发愣。
　　站在群侠的立场而言，一统盟、通天教，都是难缠斗的对手，外加一个搅局的辜若萍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说长孙尚义、公孙大娘夫妇的城府深，和武功高于他们目前所表露的现象，可的确是令人费解的事。
　　甘仲池徐徐地接道：“说来很简单，这是表示长孙尚义夫妇暗怀鬼胎，目前，魔长道消，敌众我寡，如果我方能对长孙夫妇的鬼胎善加运用，让长孙夫妇与淳于夫妇之间来一个狗咬狗，那不是既妙且绝吗！”
　　淳于巧儿含笑点首，道：“这主意是很好，只是……”
　　“只是怎样？”
　　“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可不简单。”
　　“当然不会简单，但既然有这么一条省力的路子，我们就必须随时注意加以运用。”
　　“好，就这么决定，同时，这意见也该转告白伯母。现在……”淳于巧儿转向白娟娟道：“我送白姐姐回去……”


　　当甘仲池、白娟娟、淳于巧儿等三人密谈的同时，淳于石、刁亚男夫妇却在距黄天荡十五里外的刘家集日新客栈中若有所待。
　　刘家集是由外地赴存仁山庄的必经之地，而且是最主要的一条通路。
　　日新客栈是存仁山庄的耳目，也是刘家集中唯一的一家客栈。
　　存仁山庄的人，不论职位高低，也不论是出庄或入庄，只要不是有限时完成的紧急任务，总得进入栈内歇歇腿，喝杯茶。
　　其实，歇腿、喝茶都是假的，真正原因却都是心照不宣——瞧瞧日新客栈对面的豆腐西施。
　　日新客栈对面的豆腐店，叫“古记豆腐店”。
　　古记豆腐店店面小，人手也少，一共才三个人——一个年约半百的老头，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一个二十来岁的精壮小伙子。
　　据说，他们是一家人，老头是父亲，少妇与小伙子是姐弟。
　　当然，所谓豆腐西施，也就是那位年轻少妇。
　　那位年轻少妇对“豆腐西施”的绰号是当之无愧的。
　　尽管她并不怎么美，顶多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在这小小的刘家集中，却是第一美人。而且，婀娜多姿，经常笑口常开，令人如沐春风，如饮醇醪。
　　可惜的是，这位人见人爱的豆腐西施，却是经常“倦勤”，三天总有两天见不到她的芳踪，因而使那些想藉机多看几眼的人常常感到失望。
　　据说，这一家子是外地人，到这刘家集开豆腐店，还不足一年。
　　也许是由于有一位豆腐西施之故，这家开张还不足一年的豆腐店，生意却是好得不得了。


　　今天，古记豆腐店中，又不见豆腐西施的芳踪。
　　采花大盗出身的淳于石，绝不可能对豆腐西施没有野心，但也绝不可能带着他的夫人刁亚男一同来欣赏豆腐西施的秀色。
　　那么，这两口子此行又是所为何来？
　　淳于石、刁亚男是昨宵住进日新客栈的，他们是由外地回来途经刘家集。
　　放着十多里的路程不回庄，却降尊纡贵地住进这小客栈中，这已经是够人费解的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奶然没有离去的迹象。
　　现在，这两口子就在二楼上临街的窗口闲眺。
　　对面的豆腐西施不见芳踪。
　　街头的雪景白茫茫一片，看久了不但腻，也觉得眼花。
　　但，事实上，淳于石两口子至少倚窗闲眺了一袋烟的工夫，好像还没有停止“闲眺”的打算。
　　终于，刁亚男首先打破沉寂，道：“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淳于石“唔”了一声。
　　“那个人说，辰牌时分一定来，现在，辰牌时分已经快到了，怎么还没来？”
　　“因为，辰牌时分只不过是”快到了”，实际上却还没到。”
　　“你相信他一定会来？”
　　“当然！”
　　“何以见得？”
　　“因为，那个人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原来他们之所以在这小客栈中待了一个晚上还不肯走，是有约会。
　　能够跟淳于石夫妇订约，并能教这两口子乖乖地等在这儿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那个人”又是谁呢？
　　房门上传来轻微的剥啄声。
　　淳于石沉声说道：“进来。”
　　房门“呀”然而启，进来的是一个须发斑白的短装老者——日新客栈的掌匮王大成。
　　王大成向着淳于石夫妇的背影躬身施礼，道：“参见盟主，参见盟主夫人。”
　　淳于石徐徐地说道：“看到对面的豆腐店，我想起了一个传说。”
　　淳于石虽然在说话，却仍然面向窗外，两口子都没转过身来。
　　王大成谄笑道：“盟主说的是那位豆腐西施？”
　　淳于石道：“不错。”
　　王大成口沬横飞地道：“那个豆腐西施的确是……是天生尤物。”
　　他，话出口了，却又显得殊为不安地向刁亚男的背影飘了一眼。
　　世间事，往往是玄妙得不可思议。
　　你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王大成刚刚向刁亚男的背影飘那么一眼，刁亚男也刚好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已经尝过甜头了？”
　　王大成哈腰苦笑道：“回盟主夫人，属下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你王大成也是风流鬼，终朝面对一个尤物，我不相信你能熬得住。”
　　“回盟主夫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属下职责所在，熬不住也得熬。”
　　“这是说，你是不敢乱来？”
　　“正是……”
　　刁亚男转向淳于石道：“那么，盟主你呢？”
　　淳于石一怔，道：“我怎样？”
　　刁亚男道：“你有没有乱来过？”
　　淳于石苦笑道：“我也不敢。”
　　“恐怕是言不由衷吧？”
　　“绝对字字由衷。”
　　“那么，我问你，怎会没来由地问起那个豆腐西施来？”
　　“夫人，我看妳是被浓厚的醋意蒙蔽心智了。”
　　“是吗！”
　　“妳想想看，此时此地，忽然冒出这么一位豆腐西施来，妳不觉得大有蹊跷吗？”
　　刁亚男点点头道：“对！对！这么说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别跟我夹缠不清。”淳于石转向王大成问道：“王大成，你有没有暗中查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