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闭关达摩洞　大师遭毒手

2024-08-04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但柳如眉却仍然不放心，以乞求的目光望着白娟娟道：“娟姐，妳看，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白娟娟沉思着道：“以方才皇甫迪的所言所行，以及那密函上所说的话来忖测，我相信这解药不可能另有阴谋，可以放心让他服下。”
　　白娟娟的话好像提醒了柳如眉的灵智，她，稍微沉吟了一下，立即很果断地将药丸喂进甘宝宝口中，并还喂下一杯清水。
　　解药虽然喂下去了，但柳如眉那紧绷着的心弦却并未因而放松，仍然全神注视着甘宝宝服药以后的变化，并喃喃低语着：“宝哥，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白娟娟却是镇静如恒地注视着甘宝宝的脸上，当她听到柳如眉那凄凉而又情意绵绵的自语时，却禁不住发出一声幽幽轻叹，道：“眉妹，放心好了，我保證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娟娟的话好像给了柳如眉莫大的勇气。
　　柳如眉那惶急的神色为之平静下来了，并向白娟娟投过感激的一瞥。
　　渐渐地，甘宝宝脸上那铁青神色轻淡了，冷汗也停止冒出。
　　柳如眉、白娟娟二人这才暗中如释重负地，同时长吁一声，但她们谁也没开口，只是默默地向甘宝宝注视着。
　　盏茶工夫过后，甘宝宝的脸色已恢复正常，一声长吁，欠伸而起，道：“好剧烈的毒药！”
　　柳如眉一声欢呼，忘形地偎入个郎胸前，娇笑道：“宝哥，方才，可把我吓坏了。”
　　甘宝宝向白娟娟投过歉意的一瞥，伸手轻抚柳如眉的如云秀发，道：“眉，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妳白姐姐笑话。”
　　柳如眉挣脱个郎的爱抚，向白娟娟娇憨地一笑道：“世间那有姐姐笑话妹妹的，白姐姐，妳说是么？”
　　白娟娟冷笑点首，却没答话，尽管她心中也想说点什么，但一时之间，却没法开口。
　　其实，此情此景之下，白娟娟又能够说些什么哩！
　　甘宝宝、柳如眉这小两口儿，也的确是少不更事，自己沉浸在甜蜜的爱河中，根本没想到白娟娟心中是怎样的感受。
　　柳如眉又向甘宝宝笑问道：“池哥，你所中的剧毒，是否已全都解除了？”
　　甘宝宝笑道：“妳瞧，我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吗？”
　　白娟娟插口娇笑道：“眉妹，妳自己在筵席上所中的毒怎样了？是否也该叫妳宝哥将解药拿出来服下？”
　　甘宝宝、柳如眉二人同时一怔。
　　柳如眉并俏皮地一笑道：“白姐姐，妳不提起，我还几乎忘记了哩！现在妳这一说，我又感到它有点儿作怪了。”
　　甘宝宝向白娟娟投过感激的一瞥，一面由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瓶，倾出一粒红色药丸，喂入柳如眉的口中道：“别孩子气了，赶快到便所去，我已问过那管药的老头，这解药的发作极快，最多盏茶工夫过后，就可全部排出了。”
　　“怎么？还要去便所？”
　　柳如眉毕竟童心未泯，想到就嚷了出来，但嚷出来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而俏脸为之一红地，低着头匆匆离去。
　　柳如眉“如厕”之后，房间中就只剩下甘宝宝、白娟娟两个人了。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局面。
　　白娟娟颇感局促地低垂螓首，默然无语。
　　甘宝宝也好像不知所措地几度嘴唇翕张，却是欲言又止。
　　双方默然少顷之后，还是甘宝宝首先讷讷地说道：“白……白姑娘，我……我真不知该怎样才能感谢……妳……妳的盛情……”
　　白娟娟依然螓首低垂，幽幽地道：“对于一个当众表露自己心意的姑娘家，你不觉得她太轻贱？”
　　甘宝宝也仍然是讷讷地道：“白……白姑娘，妳把我甘宝宝当作怎样的人了，对于妳……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有轻视之心。只是……我……”
　　“我”怎样呢？
　　甘宝宝好像接不下去，也好像是碍难启口。
　　白娟娟也没追问。
　　不过，经过这短暂的交谈，他们两人间的局促不安神态已逐渐缩短。
　　沉寂了少顷，白娟娟徐徐抬起头来，美目中流露出一股异样柔和、异样复杂的光辉，凝注着甘宝宝，苦笑了一下，道：“只是你已经……”
　　她也没说完，接下来的，是一声幽幽轻叹。
　　甘宝宝脸上的肌肉连连跳动，却以最柔和的语气说道：“白姑娘，我……是一个很平凡的男人，实在不值得妳这么折磨自己。”
　　白娟娟漫应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比谁都明白。”
　　一顿话锋，又道：“甘少侠，虽然你已经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但对于女人，却还实在谈不上了解。”
　　“喔……”
　　“女人，通常不会随便爱上一个男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也不会轻易变更。”
　　甘宝宝苦笑无言。
　　白娟娟又道：“至于我，甘少侠，我已经知道今后该怎么做，我不会让你为难。我明白，你没法分割你的感情，你的心中也不可能再容纳另一个女人，是不是？”
　　甘宝宝仍未接腔，他唯一的反应是脸上的肌肉在不断地跳动着。
　　白娟娟继续娓娓地说道：“我很感谢今宵这一场误打误闯，它，不但使我得以一倾积愫，而且，也使我在你心中多少能佔有一点儿地位，不论这地位是多么微乎其微，也不论促成这地位的原因是爱还是同情，仅仅只为有了这一点儿地位，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甘宝宝激动地道：“不！白姑娘，妳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止一点点……”
　　“那么，你自己说，能有多少呢？”
　　“跟眉妹同等份量。”
　　“谢谢你！有了你这句话，我更加满足了……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
　　“你……不怕眉妹心中不舒服？”
　　“是的，我心中是有点不舒服。”柳如眉像一阵清风，悄然掩入，含笑说道：“娟姐，女人都是醋坛子，妳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
　　“不怎样，我只是告诉妳，我柳如眉也不例外。”
　　“喔……”
　　“不过，对妳娟姐姐，我应该例外才对。”
　　“想必有很动听的理由？”
　　“我的理由不一定很动听，但却都是实情。”
　　白娟娟俏皮地一笑道：“好！娟姐姐我洗耳恭听。”
　　柳如眉含笑接道：“不必那么隆重，现在，请听着。”
　　话锋一顿又道：“第一，宝哥命带桃花，他绝对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跟妳共享。”
　　“也有理由。”
　　“当然！第一，妳对宝哥用情之深，使我感动；第二，妳我一见投缘。”
　　“可是，妳要明白，这种事情，就是亲如姐妹，也是互相排斥的。”
　　“我了解，但我还有更重要的理由，所以，我必须尽量忍耐。”
　　白娟娟蹙眉问道：“更重要的理由？”
　　“是的。”柳如眉分握着对方的双手，微显苍白的娇靥上浮满诚挚地低声说道：“娟姐，妳也知道，宝哥他任重道远，前途多艰，而妳，各方面都比我强多了，宝哥身边，实在很需要像妳这样的一位贤内助来照应他，娟姐，妳该看得出来，我不会花言巧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言出至诚。”
　　白娟娟微笑道：“谢谢妳，对妳的诚意，我一点也不怀疑，妹子，妳所中的毒，都已经排除了？”
　　柳如眉道：“已经排除了，谢谢妳！白姐姐，别打岔，让我将话说完，好不？”
　　白娟娟挣脱被握住的双手，捧住柳如眉的两颊，端详着道：“妹子，妳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瞧！蘋果似的脸蛋，现在多么苍白。”
　　柳如眉佯嗔地道：“妳…妳是怀疑我的诚意？”
　　白娟娟脸色一整，道：“妹子，我十分相信妳是言出至诚。但，妳要明白，世间事，很少有能尽如人意的。就像妹子妳方才所说的事，绝不是妳、我、他三个人同意了就可以顺利解决的，妹子，现在，妳明白了么？”
　　“我还是不明白。”
　　“慢慢地，妳会明白的。”
　　柳如眉苦笑无言。
　　甘宝宝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尴尬神情。
　　白娟娟美目中无限情意地在对方两人脸上一扫，发出一声幽幽长叹，道：“未来的一切，谁也没法预料，这问题，且暂时丢开吧！”
　　她，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说到“暂时丢开”，脸上的阴霾已一扫而空。
　　接着，她双辫一甩，侧脸向甘宝宝问道：“甘少侠，对于方才那毒柬的来历，心中是否也有一点概念？”
　　甘宝宝茫然地摇摇头，道：“亦友亦敌，非友非敌，这位神秘的人物与神秘的行动，实在令人莫测高深。”
　　白娟娟道：“其实，这送毒柬的人，除了他的动机与行动令人无从捉摸之外，所写的信，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甘宝宝默然点了点头。
　　白娟娟又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看来当年太保庄的那宗血案，内情并不单纯哩！”
　　甘宝宝点点头，道：“白姑娘所言甚是，我也深具同感，好在我已经知道，少林寺的慧明大师也曾参与当年的血案，想那少林一派，一向被尊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而慧明大师更是一代高僧，其所以参与那次血案，必然有他的理由，因此，我准备明天立即前往少林，先以礼请见慧明大师，一探当年血案的真象。”
　　柳如眉插口说道：“宝哥，娟姐，你们的意见，我也赞成，只是，我还另有一种想法，如果我们立刻回翕园去问那个什么皇甫迪，虽然不一定能问出全部真象，至少也可以问出一点线索来。”
　　白娟娟微笑地道：“妹子，妳实在太天真了。”
　　柳如眉一楞，道：“我又说错了？”
　　白娟娟道：“妳以为，皇甫迪那么傻，还在翕园等着我们回去逼问他？”
　　柳如眉苦笑无言。
　　白娟娟又道：“妹子，如果我的猜想不错，不但皇甫迪早已离去，韦少甫也不可能再呆在翕园了……”
　　她的话声未落，店外忽然传出一阵惊呼与嗟叹的喧哗声。
　　甘宝宝等三人闻声一怔，相偕走出室外，但见翕园所在方向，火光冲天，一片通红。
　　白娟娟向柳如眉投过会心的一笑，意思好像在说：“我的话没错吧？现在回翕园去，不但找不到人，连房子也化成一片灰了。”
　　三人重新回到房中之后，柳如眉半真半假地向白娟娟娇笑道：“白姐姐，妳的判断力实在令人钦佩，不过，也有妳所说的一句话，小妹未便恭维。”
　　白娟娟以为柳如眉又夹缠到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上去了，因而故作漫不经心状道：“妹子，白姐姐我又不是超人，怎会每一句话都能令人心悦诚服哩！”
　　柳如眉笑笑道：“但，如果妳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我还是会钦佩妳的。”
　　“得了吧！大妹子。”
　　“不！妳一定得说出原因来，要不然，我会闷出病来的。”
　　“有这么严重？”
　　“当然。”
　　白娟娟苦笑道：“好，别打哑谜了，明白点说吧！”
　　柳如眉嘟着小嘴，道：“娟姐，妳知不知道，宝哥自从出道以来，就不曾受过半点挫折，可是，今宵，我却给他丢了一个大大的人。本来，方才在回到这儿的途中，我说到这些，原是希望宝哥能骂我几句，使我心中好过一点的，可是，当时宝哥并没责备我，而娟姐妳又说我”并没有塌千幻神龙的台”……”
　　她滔滔不绝地说到这儿，甘宝宝不由为之哑然失笑，白娟娟则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截口说道：“够了，大妹子，我明白啦！”
　　微顿话锋，神色一正，道：“白姐姐我说妳没塌”千幻神龙”的台，绝对不会错，我一定说出原因来，一方面使妳安心，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妳不折不扣地佩服我这白姐姐。”
　　柳如眉绽颜一笑道：“好！小妹洗耳恭听。”
　　一旁的甘宝宝，眼看两位绝代佳人，亦庄亦谐地在笑谈着，内心中可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究竟是什么味道，一时之间，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白娟娟美目一扫甘宝宝之后，才向柳如眉笑道：“大妹子，妳是不是于赴翕园途中，半路上碰着”九疑居士”南宫鹤，乃顺手宰了，并乔装南宫鹤，前往赴约，一方面便于刺探机密，另一方面，也好藉此将另外几个老魔戏弄一番之后加以诛杀，是不是？”
　　柳如眉含笑点首道：“对！完全对……”
　　白娟娟接着说道：“易容术中最难者，就是幻化自己所不熟悉，而对方却极为熟悉的特定人物，而妹子妳却不但是这么做了，而且对方四人中，竟然被妳瞒过了三个，这成绩，我想纵然换上”千幻神龙”本人，也不一定更为高明。”
　　说到这儿，她扭头向甘宝宝笑问道：“甘少侠，你说是吗？”
　　甘宝宝含笑说道：“如果换上我自己，很可能还不如她哩！”
　　白娟娟向柳如眉娇笑道：“大妹子，白姐姐说妳不曾塌”千幻神龙”的台，有道理吗？”
　　柳如眉一嗲声地道：“有道理，有道理……”
　　白娟娟道：“值不值得妳佩服？”
　　“值得佩服，值得佩服，只是……”
　　“还有什么”只是”的？”
　　柳如眉娇笑道：“只是，妳光拣好听的说，人家中毒的事，妳却一手抹掉了。”
　　“人家中毒，跟妳何干。”白娟娟一笑之后，神色一正，道：“大妹子，这还算是妳运气好哩！妳且想想看，以妳这点儿浅薄的江湖经验，来应付素以奸滑驰名于武林的韦少甫，那得不吃亏。大妹子，总算妳福星高照，有惊无险，这已经算是便宜了，今后，多加小心就是。”
　　说到这儿，她忽然打了一个哈欠，道：“折腾了一夜，我们也都该休息一下了，有话午后再谈吧！”
　　就当白娟娟话声才落的同时，窗外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幽幽长叹。
　　那叹息声显然是出于一个女人之口。
　　那深长的叹息声中所蕴函的无限悲凉意味，令人没来由地兴起无限愁思。
　　室内三人不由同时一怔，柳如眉大眼睛眨了眨，即待穿窗而出。
　　甘宝宝却一把将柳如眉拉住，道：“算了吧！家已在百丈之外了。”
　　柳如眉沉思着苦笑道：“我也真是，人家在窗外听了那么久，我一点都不曾察觉到，凭人家这一份身手，我即使追上了，又能怎样，而且，看来人家好像并无恶意，娟姐，宝哥，你们二位认为小妹的忖测如何？”
　　甘宝宝、白娟娟二人似乎受了方才那一声悲凉的叹息声的感染，两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对柳如眉的话都没接腔，只是用赞许的目光注视着柳如眉，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说：“妳的话，很有见地……”
　　沉寂了少顷之后，白娟娟默默地站起，向甘宝宝脸上投过无限柔情的一瞥，然后默默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练武的人熬个通宵，本来就算不了一回事，尤其是像甘宝宝等在内功方面已有极高成就的人，只要运功调息一阵子之后，所有疲劳都会消失了。
　　当甘宝宝、柳如眉二人行动之后，准备请白娟娟同进早餐之际，店小二却适时送上一个摺成“方胜儿”的便笺，躬身说道：“公子，这是住在您对面的那位红衣姑娘临走时送给您的。”
　　甘宝宝、柳如眉二人同时一怔之下，同声问道：“怎么？她已经走了？”
　　店小二恭应道：“是的。”
　　柳如眉接问道：“几时走的？”
　　店小二道：“约莫辰牌时分。”
　　柳如眉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忙吧！”
　　甘宝宝已将那“方胜儿”打开了，柳如眉拢过身子，跟甘宝宝一起阅读那便笺。
　　“原谅我不辞而别，为的是怕承受不了贤伉俪所给予我的太多的热情和我自己沉重的心情所造成的负荷。
　　别为我难过，也别为我担心，我会默默地继续完成我的寂寞的旅程。
　　今后，有贤伉俪的地方，也必然有我奉献给你们的祝福，无论天涯海角，我的心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白娟娟裣衽”
　　寥寥数语，却蕴函着太多的情意。
　　甘宝宝默然少顷，轻声一叹。
　　柳如眉的大眼睛中孕育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良久，良久，甘宝宝才拍拍柳如眉的香肩，道：“眉，妳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要去少林寺？”
　　“是的。”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妳娘须要妳照顾，不能离开太久……”
　　“我娘？”柳如眉白了他一眼，道：“我娘难道不是你的娘？”
　　甘宝宝歉笑道：“原谅我失言。”
　　“可是，我不放心，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
　　“别孩子话，此行不是寻仇，而是以礼请见求證，当不致有什么纠纷，请放心好了。”
　　“可是，一切要小心哦……”
　　“瞧！这口吻，好像成了我的大姐姐了哩！”他忍不住在她的香腮上吻了一下。
　　“讨厌……”她又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白眼。
　　“姑娘家说讨厌就是表示喜欢。”他又涎脸吻了他一下。
　　柳如眉媚笑着，想了想道：“宝哥，如果在途中遇着白姐姐，可别让她再跑掉了。”
　　甘宝宝笑问道：“妳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但为了你，只好委屈自己。”
　　“为我？”
　　“当然！”
　　“此话怎讲？”
　　“方才，我不是已经当着白姐姐的面前说过了么。”柳如眉幽幽地接道：“你须要像她那样的一位助手，比较起来，我各方面都不如她，何况，为了娘，我又不能经常在你身边照应你。”
　　甘宝宝激动地紧抱着她的娇躯，柔声说道：“谢谢妳！眉，妳太善良了，如果世间每一个人都像妳一样，那就不会有什么纠纷了。”
　　柳如眉笑笑道：“别把我捧得那么高，你要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
　　“记好我的话没有？”
　　甘宝宝又吻了她一下，道：“记好了，我会好好地照拂我自己，如果遇上妳白姐姐，一定设法留住她……”
　　“这才乖……”她主动送上一个热烈的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