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深藏暗桩　伺机而动

2024-08-04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沉寂了少顷之后，才由淳于巧儿打开僵局，娇笑一声，道：“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从此刻起，我叫你们甘大哥、白姐姐，你们就叫我巧儿好了，当然！在公开场合，我会叫白姐姐为”大嫂”。”
　　白娟娟苦笑着幽幽一叹。
　　甘仲池也剑眉紧蹙地点了点头。
　　淳于巧儿又道：“白姐姐，令堂已跟妳联络过，也解除了妳身上的禁制？”
　　白娟娟点点头，道：“是的。”
　　“也完全了解自己的任务？”
　　“是的。”
　　“那就好了，现在，只剩下甘大哥还在”稀里糊涂”中，我看，就请白姐姐加以说明吧！”
　　白娟娟幽幽地一叹，道：“不！现在，我心乱如麻，还是由妳说吧！”
　　淳于巧儿苦笑道：“可以，只是，你现在心乱如麻不要紧，却必须尽快振作，恢复正常，须知目前，咱们三个是生死与共的孤军，谁都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
　　白娟娟神色一正，道：“我知道，我会振作起来的。”
　　甘仲池插口苦笑道：“姑奶奶，是否也该恢复我的功力了？”
　　淳于巧儿歉笑道：“很抱歉，你不提醒，我敫乎忘记了哩！”
　　她，扬指凌空一点，解开甘仲池被封闭的功力之后，又道：“请记着，表面上，你仍然是一个功力被封闭的人，除非是生死关头，不可泄露天机。”
　　“我知道。”甘仲池含笑接道：“现在，请赶快解开我心中的闷葫芦吧！”
　　“现在就说到了。”淳于巧儿沉思着接道：“有关归元武学跟南宫世家的渊源，你已经由空谷兰、胡大明二人口中知道了一个大概？”
　　“是的。”
　　“但事实上，胡大明却漏说了两位更重要的人物。”
　　“喔……”
　　“那两位更重要的人物，都是五年前南宫世家遇劫时之前，早就因故脱离了南宫世家。”
　　“那是个南宫世家的什么人？”
　　“一位是南宫世家主人南宫瑞的元配夫人古玉琴，一位是南宫瑞的叔父南宫不二。”
　　甘仲池禁不住为之失笑道：“这名字好古怪。”
　　淳于巧儿道：“南宫不二这名字是有点古怪，但说穿了也就没啥稀奇了。”
　　“喔……”
　　“据说，南宫不二一出生就有异兆，资质秉赋也异于常人，所以，他的老子将他取名为”不二”，意思就是说，希望他各方面都能成为天下第一人。”
　　“结果呢？”
　　“结果，南宫不二也没教他老子失望，他对归元武学的成就，在南宫世家中，是首屈一指的。”
　　“能在南宫世家中首屈一指，也就等于是天下第一人了。”
　　“是的，可是，他却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寡人有疾。”
　　甘仲池笑笑道：“其实，男人好色，也算不了什么，连孔夫子都不是说过”食色性也”吗？”
　　“话是不错。”淳于巧儿苦笑着接道：“但，南宫不二却由于好色而毁了他的一生。”
　　“此话怎讲？”
　　“因为，他迷上武林荡妇公孙大娘，而被公孙大娘软禁起来了。”
　　“啊……”
　　“在当时，这是武林中一大疑案，凭南宫世家的实力，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居然没查出一点线索来。”
　　“这是说，当时的南宫不二是神秘失踪了？”
　　“是的，这个谜底，一直到不久之前，才由南宫瑞的元配夫人古玉琴揭开来。”
　　她，话锋一顿，又接问道：“对了，前此在伏牛山天心谷中，替你们解围的三绝和尚口中的那位不曾见过面的道姑，还记得吗？”
　　甘仲池连连点头道：“当然记得，当然记得。”
　　“告诉你，那位神秘的道姑，就是南宫夫人古玉琴。”
　　“哦……”
　　“当时，三绝和尚也说过，他虽然得过南宫夫人一些好处，却不曾见过面，更不知道南宫夫人的姓名来历。”
　　“唔……”
　　“到目前为止，见过南宫夫人，知道她的姓名来历，并得到很多好处的，还只有一位。”
　　甘仲池飞快地接道：“那就是白伯母于倩如？”
　　“是的。”
　　“现在，白伯母就是南宫夫人跟群侠间的桥梁，也等于是代表南宫夫人发号施令的前敌总指挥，所以，咱们三个都必须不惜任何牺牲，接受白伯母的安排。”
　　“妳跟白伯母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淳于巧儿轻叹一声，道：“说来又得由我的身世说起才行。”
　　话锋略为一顿，又道：“二位已经知道，淳于巧是我的杀父仇人，也是将我抚育成人的名义上的父亲，平心而论，除了杀父之仇外，他对我宠爱有加，各方面都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所以，自从我明白自己的身世之后，杀父之仇与养育之恩这一个矛盾问题，一直在内心煎熬着，不知如何是好……”
　　白爵娟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声。
　　淳于巧儿也话锋一转，道：“白姐姐，在身世方面，妳我也可以算是同病相怜，不过，妳的情况比较单纯而已。”
　　“妳已知道我的身世？”
　　“令堂跟我谈过。”
　　“妳认为我的情况比妳单纯？”
　　“我是这么认为。”
　　“不！我的情况一点也不比妳单纯，所不同的是，妳的杀生父仇人是养父，而我却是生父间接杀死养父，妳的生父是好人，而我的生父却是无恶不做，丧心病狂的大坏蛋。”
　　是的，以白娟娟的生父辜若萍的所做所为来说，“丧心病狂”与“大坏蛋”等字样，绝不算誇张的。
　　所以，以目前情况来说，白娟娟所处的窘境，绝对不比淳于巧儿来#单纯。
　　白娟娟不等对方接腔，又苦笑着接道：“当然，我们之间，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淳于巧儿不姓淳于，白娟娟也不姓白。”
　　淳于巧儿也苦笑道：“还有，咱们两人都处于不知如何自处的尴尬处境中。”
　　甘仲池插口笑道：“如果光谈处境，我倒是觉得淳于姑娘较为单纯。”
　　淳于巧儿道：“何以见得？”
　　甘仲池道：“不用解释，到时候，一刀宰了他替生父报仇，然后好好安葬，也就算是报答养育之恩了。”
　　淳于巧儿幽幽一叹，没接腔。
　　甘仲池神色一，正，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言归正传，说妳跟白估母结识的经过吧！”
　　“好的。”淳于巧儿沉思了一下，道：“方才已经说逊，自从明白我的身世之后，”杀父之仇”与”养育之恩”这八个字一直在困扰着我，甚至在睡梦中也会发为梦呓。”
　　甘仲池道：“这很危险啊！如果让淳于石两口子听到了，那还得了！”
　　“是的，幸亏那两口子除非有特别事故，通常在晚间是不到我这儿来的。”
　　一顿话锋，又道：“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白伯母于暗探本庄时，觉然鬼使神差地听到我的梦呓，于是，她老人家趁机施以精神功，掏尽我心中的秘密，然后，将她自己的秘密也倾囊相告，就这样，我很荣幸地成了她老人家的忘年之交。”
　　甘仲池禁不住轻叹一声，道：“出入有如龙潭虎穴的存仁山庄，如入无人之境，她老人家的这一份功力，真教人羡煞。”
　　淳于巧儿道：“不用羡煞别人，如果咱们的计划进行顺利，那么，所有武林中人，都要羡慕你了。”
　　“此话怎讲？”
　　“因为，根据白伯母所转告的南宫夫人的观察，由于你的特佳资秉和迭经奇遇，你已成为发扬归元武学的最佳人选。”
　　甘仲池身子微震，没接腔。
　　淳于巧儿又道：“所以，只要咱们的计划进行顺利，最备半年之后，你将成为当代武林中的第一高手。”
　　甘仲池苦笑道：“南宫夫人对我期望太高，我……我感到好惶恐。”
　　淳于巧儿道：“你的心情，我了解，你未来的成就固然令人羡煞，但肩头责任之重，却是够你消受的。”
　　甘仲池苦笑了一下，才注目问道：“我可以先请教一些问题吗？”
　　淳于巧儿娇笑道：“不必那么客气，有话尽管问，只要是我所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请听着。”甘仲池沉思着接道：“第一，南宫夫人为什么会离开南宫世家？第二，目前，她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偏偏要拐弯抹角，来栽培我这个后生晚辈？第三……第三，现在要进行的计划内容，可否让我知道？”
　　淳于巧儿媚笑道：“我的公子爷，你这第三项问题，是不成为问题的问题，只要解答第一二项问题之后，就自然明白了。”
　　一旁的白娟娟忍不住娇笑道：“淳于姑娘不愧是天生尤物，这一笑，的确具有倾国倾城的魅力，连我这个女儿家……也……”
　　她“也”了半天，还是没敢说下去。
　　淳于巧儿媚笑如故地道：“”也”什么？是也为之意乱情迷？还是怦然心动？”
　　白娟娟掩口媚笑道：“都有那么一点儿。”
　　淳于巧儿道：“只有一点儿，我好失望……”
　　白娟娟截口娇笑道：“别失望，妳忘了我是跟妳一样的女儿家，可不是臭男人。”
　　淳于巧儿转向甘仲池道：“那么，你这个臭男人的感受又如何？”
　　甘仲池做老僧状，双掌合十，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最难消受美人恩。”淳于巧儿似笑非笑地道：“我的公子爷，将来三美同归，真不知你如何消受。”
　　甘仲池扮了一个鬼脸，没接腔。
　　淳于巧儿向白娟娟道：“白姐姐，请莫笑我口没遮拦，不知羞耻，我已经跟令堂说好了，将来三美同归之后，柳如眉是大姐，妳是二姐，我是三妹……”
　　说到这里，向甘仲池抛过一个媚笑道：“只是，便宜了你这个臭男人……”
　　白娟娟截口凄然一笑，道：“世事多变化，未来的一切，谁也无法预料，且到时候再说吧！”
　　甘仲池乘机附和着道：“话题越扯越远了，现在，言归正传吧！”
　　淳于巧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没遮拦，触发了白娟娟的愁怀，因而向白娟娟投过歉意的一瞥之后，点点头，道：“好的，现在，先说南宫夫人离开南宫世家的原因。”
　　她，略为一顿话锋，又道：“到目前为止，你已经知道，南宫瑞的夫人是刁亚男，也就是一手将南宫世家弄得家破人亡，如今已成为一统盟盟主淳于石的夫人，也等于是一统盟的太上盟主的刁亚男。”
　　甘仲池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刁亚男并不是南宫瑞的元配夫人？”
　　淳于巧儿道：“是的，南宫瑞的元配夫人是古玉琴，刁亚男是南宫瑞的表妹，南宫瑞与古玉琴的婚姻是由南宫瑞的父亲硬行凑和，南宫瑞的母亲本来就不同意，并想亲上加亲，促成南宫瑞与刁亚男结合，而南宫瑞本人也很喜欢刁亚男。
　　“可是，由于南宫瑞父亲的霸道作风，硬行促成南宫瑞与古玉琴这一对怨偶，像这样的婚姻，其婚后各方面的不协调，是不难想见的。于是，一年之后，古玉琴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黯然离开了南宫世家。”
　　甘仲池接道：“于是，南宫世家的归元武学，有了旁枝。”
　　淳于巧儿道：“不错，但，离开南宫世家以后的古玉琴，却出家了，不是当尼姑，而是做道士，自号慧真子。”
　　一顿话锋，又道：“以后，如果见到她老人家时，不可称南宫夫人，也不要称古前辈，要称慧真子前辈。”
　　甘仲池道：“我记下了。”
　　淳于巧儿道：“你想想看，在上述情形之下脱离南宫世家的慧真子，她还有心情去过问南宫世家的事吗？何况，她已成了不过问尘世俗务的三清弟子。”
　　甘仲池道：“但事实上，她已经在过问了。”
　　“是的，但那是受到一位佛门高僧的请托和劝导，略尽一份武林人的力量而已。”
　　“喔……”
　　“前此，在无心谷中，她老人家收去白玉如意之后，三绝和尚所说的一句话，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三绝和尚说：她老人家对于白玉如意，不是收去，而是借用。由于要毁掉独孤明那”寒魄修罗刀”而又不忍心伤害那一千多个冤魂，所以，必须向一位高明人物请教……”
　　“那位高明人物，也就是曾经劝导过她老人家的那位佛门高僧？”
　　“是的。”
　　甘仲池蹙眉苦笑道：“我还是想不通，我想，与其另费心力，培植一个不一定有效用的我，又何如她老人家自己出面要乾脆得多。”
　　淳于巧儿道：“说得有道理，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喔……”
　　“因为，她老人家对归元武学的成就，纵然强过淳于石夫妻俩，所强也有限得很，而你，对归元武学，已有很好的基楚，真力方面，由于迭经奇遇，也可能是强过淳于石夫妇，只要能在招式方面有所突破，那么，由你出面就比由她老人家出面强多了。”
　　甘仲池蹙眉接道：“问题是，世间还有强过归元武学的招式吗？”
　　淳于巧儿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有！而且，这个人目前就在存仁山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