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回 巨眼识人 慨传颠倒乾坤剑 一念感恩 悍然欲挥三弯刀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闹市操刀真不愧是血性男儿,不把满手腥所写的那张谕令交给扈蓉儿,转身仍递给大将军扈尔汉,出屋巡视一周,返侍扈蓉儿身后。
  扈尔汉欣然赞赏道:“爷爷带兵数十载,双目从来不花,想不到你一个年方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能巨眼识英雄。此位是谁?”
  听爷爷极口称赞自己,扈蓉儿俏丽的娇靥,像绽开了花朵。
  闹市操刀言九鼎躬身道:“草民言大川,操刀屠宰为业,遭人诬陷,身入囹圈。幸蒙小姐搭救,故特随侍小姐,充作护卫。”
  扈蓉儿静静听他说完,立即更正道:“爷爷,言大川不叫言大川!”
  扈尔汉一怔道:“这像什么话?”
  扈蓉儿补充道:“因为他肝胆照人,一诺千金,被人改喊言九鼎!”
  扈尔汉心中一高兴,抓笔挥写:“着令言九鼎补为府内护卫。”
  扈蓉儿接在手中,暂不交给言九鼎,铺在案上,提笔又填上“统领”二字。
  扈尔汉探头一看,反倒连说:“应该!”
  言九鼎也真怪,这种别人梦想不到的荣华富贵,他竟脸红脖子粗地坚拒道:“将军和小姐的好意,言大川心领,只求随侍小姐,不敢充任统领。否则,我宁愿落负交之名,也得离去。”
  扈尔汉还想坚持。
  扈蓉儿深知他说到做到,反劝爷爷不必再逼。适巧这时,传来三更的鼓声。
  言九鼎自告奋勇说:“言大川向老将军讨令,乘此机会去刺满手腥!”
  扈尔儿巴不得言九鼎出力报效,好让爷爷多夸奖自已几句,立即大力赞成道:“满手腥该杀,胆敢谋刺爷爷,九鼎快去宰了他!”
  言九鼎领命欲走。
  扈尔汉反倒阻止道:“九鼎留步。一个小小的九门提督,本爵随时都能宰了他,何况图谋行刺我的,是多尔衮而不是他。”扈蓉儿气道:“难道罢了不成?”
  言九鼎也说:“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扈尔汉缓缓闭上两眼道:“你们暂且退出,此事我得好好想想!”
  扈蓉儿无奈,只好先行退出,指定言九鼎住处,方才快怏回房。
  扈尔汉儿子名叫扈尔巴,官居尚书,被人害死,偌大一座将军府,只有他们祖孙二人。
  顺治出于对皇祖努尔哈赤的崇敬,恩赏扈尔汉的府邸,和皇子(贝勒)相同,除去后面花园,前后共计五进,扈蓉儿理所当然地住在最后一进。
  扈蓉儿无精打彩地穿过第四进腰楼,美眸一瞥,惊喜得芳心震颤,附在心腹大丫头金钏耳边低语了一阵,脚步轻快地匆忙登楼。
  原来扈蓉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她的卧房除去大丫头金钏、小丫头玉环,谁都不准进去,包括她的爷爷扈尔汉。还有,她不在房内,绝不许亮灯。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江枫。
  昨天下半夜她虽昏天黑地酣睡,今日却赖在江枫身边一整天,金乌西坠方才回府,正好碰上刚才那场热闹。退出爷爷的住处,江枫的影子就浮上她的心头,正火辣辣地不好受,走路都提不起一丝精神,梦想不到出了腰楼,瞥见自己卧房亮有灯光,断定是司马哥哥来了。
  扈蓉儿一步闯是卧房,果见自己的司马哥哥在此,但却另换了一种装束。
  只见江枫头戴束发金冠,发黑如墨,纷披肩后,面似初春桃花,眼如三秋清波,两道剑眉,斜飞入饕,顾盼英俊,不怒而威,鼻如悬胆,唇红齿白,身穿素罗花袍,脚登粉底官靴,长身玉立,丰姿翩翩。
  看得扈蓉儿芳心乱跳,扑上前去,搂住江枫的脖子,连唤哥哥。
  江枫知道,不给小妮子一点实惠,她会闹个不休,只好热吻她一阵。
  离开江枫的怀抱,扈蓉儿的那双美眸、久久地注视着江枫道:“司马哥哥,你本来就是普天之下第一美男子,换了这套服饰,恐怕连天上的哪吒三太子,都得差你一大截。”
  江枫乘机道:“我这套服饰如何?”
  扈蓉儿一面上下打量,一面极口赞道:“真比旗人服饰好上一万倍!”
  江枫故意叹道:“服饰虽好,惜乎不适合穿戴,更不适宜人前显示。”
  扈蓉儿道:“为什么?”
  江枫道:“怕被人加上一顶恢复前明衣冠的大帽子,吃罪不起呀!”
  扈蓉儿咬牙道:“我看他们哪个敢!”江枫激之道:“只怕你说的不作数!”
  扈蓉儿毕竟是个小女孩子,果真被江枫的话激火了,俏丽的小脸寒如冰冻道:“我的话就是爷爷的话,我爷爷他是大将军!”
  江枫一把将她扯入怀内,抚摸着她的秀发说:“我的蓉儿确实好威风!”
  扈蓉儿抿着小嘴娇笑了。
  江枫把抚摸扈蓉儿秀发的手,改为环搂她的细腰:“明天不是武英郡王的诞辰吗?”
  扈蓉儿应了一声:“是!”江枫问:“你爷爷去吗?”
  扈蓉儿道:“爷爷功大,太祖(指努尔哈赤)遗诏他免参。”江枫道:“那样岂不失礼?”
  扈蓉儿伸直腰肢道:“谁说不是!苦差使反而落到我的头上了。”
  江枫故意道:“这种差使并不苦!”
  扈蓉儿小嘴儿嗷得老高道:“蓉儿都快烦死了,司马哥哥还说风凉话。”
  江枫道:“可惜我又不能替你去!”
  扈蓉儿心中一喜:“要不咱俩一块去?”
  江枫语音降低道:“我去算是哪一棵葱!”
  扈蓉儿蛮横惯了,纤足一顿,任性道:“我说能去,谁敢说个不字。”
  江枫重又将她拥入怀内道:“那也得事先想好一套说法才行呀!”
  扈蓉儿俏脸儿一红,凑到江枫的耳边低声说:“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未婚夫!”
  小妮子虽然不在乎,却吓了江枫一大跳,连连摇头说:“那可不行!”
  扈蓉儿秀眉陡掀,妙目怒瞪,跺着脚儿说:“咱们都到什么份儿了,你敢说不行!”
  江枫故意苦笑道:“看你能想到哪里去,我是说暂时还不能公开!”
  扈蓉儿一想也是,眼珠一旋,来了主意说:“就说你是爷爷替我聘请的教书先生。”
  江枫还真佩服她的主意绝,这样一来,不仅名正言顺,还可借口怕扈蓉儿年幼失礼,扈尔汉发下话来,让西席先生跟随去的。
  时间不早,江枫要走,扈蓉儿不敢强留,约定在阿济格府前碰头。
  江枫轻功再超绝,也犯不上冒险,忍心推开扈蓉儿,飘身下楼,落入花园。
  没容江枫弹身再起,决心效忠扈蓉儿的闹市操刀阻住去路。
  江枫微感意外。
  闹市操刀挣了半天,才挣出一句:“小的求你,千万别对不起扈小姐!”
  说罢,跪地叩道,转身而去。
  江枫不仅不怪他,返回住处,向快刀哑阎罗提及,二人嗟叹不止。
  阿济格,爵封武英郡王,系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十二子,原封七贝勒。
  清太祖共生十六子,长子褚英,次子代善,三子阿敏,四子汤古岱,五子莽古尔太,六子塔拜,七子阿尔太,八子才是后来继承大统的皇太极,九子和十一子,是被江枫杀死的巴布太和巴布海。
  今天诞寿的武英郡王阿济格,应排列为十二、十三子,名叫赖慕布。
  十四子多尔衮的爵位最高,权柄最大,先称九贝勒,后为势倾朝野的摄政睿亲王。
  十五子多铎封豫王,和多尔衮是一母所生,十六子乃费杨古。
  阿济格和多尔衮,虽非一母所在,却情如同胞,互相扶持,狼狈为奸。
  从来都比别人性急的扈蓉儿,辰未时分,就坐进了马车。陪同她前去拜寿的,除去大小两个心腹丫头金钏和玉环,只带闹市操刀一人。
  闹市操刀言九鼎新衣新帽,乘跨坐马,牵着扈蓉儿的爱马胭脂虎。
  扈蓉儿从打钻入马车,就不停地朝外张望,老怕找不到自己的司马哥哥。
  好容易望见了江枫的身影,掀帘就要跳出。
  大丫头金钏的手快,一把抓住她苦劝道:“小姐千万不能跳车!”
  扈蓉儿这才想起,司马哥哥今天是自己的西席先生,这才重新坐好。
  武英郡王阿济格从来都没敢小瞧扈尔汉,特令大郡主小寒亲自出迎。
  武英郡王阿济格乏子无后,只生有长女小寒,次女大寒。而这两个皇室娇娃,又是江枫选中的第二批靶子,才故意随同拜寿。
  江枫虽不止一次见过小寒郡主(理应称之为格格),但都相隔极远。
  因此,小寒郡主刚一走进马车,江枫故装收缰不及,闯前了两步。
  只见小寒郡主身材修长,脚下没穿高底鞋,也高约六尺五寸,容颜秀美俏丽,堪称闭月羞花,椭圆形的娇庞,比汉白玉的雕塑还要娇嫩,一双闪闪发光的美眸,幻现出紫罗兰色的光彩,足能勾人魂魄,满头乌云、虽挽的是旗人少女发替,反而突出了她那线条优美的额骨,双唇猩红丰满,满口皓齿,像两排珍珠。更难得的,是她有一条细长柔嫩的玉脖。
  姑不论江枫怀有何种目的,映入他眼帘的小寒郡主,都是无可挑剔的绝代娇娃。扈蓉儿固然美得令人心疼,其缺陷是还未成熟。而小寒郡主芳年双十,自比扈蓉儿更加诱惑迷人。
  由于双方家长心怀不睦,后代子孙自也不太接近,表面上反更加热切。
  小寒郡主抢上两步,像似去扶扈蓉儿下车。
  使江枫感到突然的是,忽从小寒郡主身后,闪出一个蓝衣女人,笑着说了句:“让我来!”后来居上地抢先一步挽住了扈蓉儿的手臂。
  凭江枫的机警、入眼就能瞧出蓝衣女人的不凡处,她长得小巧玲珑,千娇百媚,一头深褐色秀发,脸色有些苍白,猫头鹰似的鼻子,配着刀削般的鼻梁,野猫一样的眼睛,闪现出丝丝碧芒。
  江枫发现,第一个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也是这个异常神秘的蓝衣女人。
  继蓝衣神秘女人之后瞥见江枫的,自然是小寒郡主,看罢一呆。
  女人对女人最敏感,十四五岁的小妮子亦然,扈蓉儿老大不高兴。
  有些人平常机警,碰到节骨眼上照样混蛋,不然也就没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说法了。眼下的小寒郡主,恰好如此。
  你想,瞥了她的司马哥哥一眼,小姑奶奶都想噘嘴,哪允许小寒郡主这么一呆?错不是前来拜寿,扈蓉儿准得骂大街!俏脸儿一寒,冲着闹市操刀怪罪道:“言大川,还不快陪司马先生去交礼单!”
  小寒郡主正愁没法接近江枫,乘机斜跨半步,阻在江枫身前媚笑道:“不敢劳动尊驾!”把一双白嫩细长的纤手,直伸江枫身前。
  扈蓉儿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她又不能阻止江枫不把礼单交出。
  借互相递接的一瞬,小寒郡主更加仔细打量江枫,只见他光头未戴帽子,发黑如墨,更能衬出他那一张长方脸儿,晶莹如美玉,两道剑眉,斜飞入天苍,目如点漆,牙排如玉,身材修长挺拔,顾盼英俊潇洒。
  小寒郡主越看越妒嫉,眼珠一旋,反手将礼单交给蓝衣女人,并且亲口吩咐她替江枫引路。
  扈蓉儿再想阻止,早被小寒郡主接挽了玉臂,搀扶进了府内。
  蓝衣女人比她的主子更鬼,接过礼单,暂不引进,直到扈蓉儿被小寒郡主扯走,方才说了声:“司马先生,请随小女子入内!”
  入府之后,蓝衣女人招手唤来一名管事,让他将扈府的礼单马上送往帐房,然后领着江枫,不穿中堂,反向左侧一个月亮小门走去。
  江枫虽喜鱼已开始咬钩,脚下却故意停顿道:“一介寒微,不敢深入。”
  蓝衣女人侧身相让道:“司马先生来自将军府,理当尊为上宾!”
  江枫仍作谦虚,不肯举步。
  蓝衣女人出手如电,反扣江枫右腕。
  在蓝衣女人眼中,江枫必怀奇功,这一点从扈蓉儿对他的态度上可以证实。
  哪知,她一抓即得,入握柔软,毫无真气,对方根本没有练过武功。
  疼得江枫脸色苍白,惨叫失声。蓝衣女人自悔出手过重。
  见空就钻的江枫,哪肯放开这种机会!何况他自从偷离石城岛,终日在妓院、赌场、戏班、酒楼厮混,笑卧花丛,偎红倚翠。
  读者诸君总记得,不久前他亲手扒扈蓉儿的外衣衫,吓得扈蓉儿掩面惊叫,江枫都神色不变,哪在乎一个成年的女人!
  随着惨叫呼痛,江枫一个翅趄,撞入对方怀内,撞得还真是地方。
  蓝衣女人虽芳龄早逝,花信已过,由于眼界过高,至今尚小姑独处,自叹无郎,哪禁得住江枫故意撞及禁区,顿时如触冷电。
  江枫也觉得手按之处,极富弹力,对蓝衣女人的观感,略微改变。
  蓝衣女人原本苍白的俏脸,由于羞红,反倒变为桃花玉面,颤声轻轻吐出:“看你外表挺英俊的,原来没有学过武功!”
  江枫的胸口虽仍在起伏,但却强硬地挺起胸脯:“谁说我没练过功夫?”
  江枫别有用心,把蓝衣女人口中的学过武功,故意改成练过功夫。
  蓝衣女人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年轻男子哧声娇笑道:“你抓我一次试试!”
  江枫不等蓝衣女人的话落音,就双臂箕张,形如搂抱,扑向对方。
  说也可笑,凭蓝衣女人的一身功力,等闲人物皆不配向她伸手,如今让江枫形如搂抱地一扑,吓得她娇躯抖颤,惊悸地后退。
  江枫吃准蓝衣女人陡遭惊悸,心神必乱,肯定来不及向左右闪,必往后躲。因此,扑出之势极猛,收脚不住,自会往前抢去。
  蓝衣女人本可不管,但她竟在江枫将要摔成狗啃屎之前的一刹,芳心陡然变软,双手闪电般伸出、抓住快要沾上地面的江枫。
  要说蓝衣女人,一把没能抓出江枫的深浅来,是上第一次当;被江枫的作势搂抱,吓得六神无主,算上第二次当;现在出手抢救江枫该算是上第三当。还就数最后这次上的当大。
  究其原因,是蓝衣女人错把江枫看成一个没学过武功的人,江枫的双臂她倒是抓住了,并且抓得挺紧,但被江枫一头顶在小腹上。
  一声惊叫,夹杂着一声娇呻,紧接着扑咚一声,二人同时倒地。
  惊叫人是江枫,娇呻者是蓝衣女人。
  最让蓝衣女人不堪的,她被出乎意外顶得仰面观天,江枫正好爬在她身上。
  经此一来,蓝衣女人由羞变怒,由怒生恨,煞心暴起。她的双手,固然早从江枫的两肩上滑落,适巧右手正搭在江枫的后腰上。
  蓝衣女人顺势一并右手食中两指,蒋地划向江枫背后的促精穴。
  练武人都知道促精穴,位于人体后背由下往上数的第二与第三条骨缝中,凡经点中,尚且全身摊痪,何况并指怒划。
  要说江枫也真够胆大心细的,值比煞星临头、生命悬于一发之际,蓦地瞥见蓝衣女人那野猫一样的眼睛中,碧芒似乎一黯。
  江枫立即冒险收回提聚的功力。
  蓝衣女人的指尖,果在即将沾衣的一刹前,舒指回掌,咬牙扇了江枫一个嘴巴。
  这个嘴巴,是江枫自己愿意接受的,何况一个根本不重的嘴巴。
  双双站起之后,蓝衣女人切齿顿足道:“你这是诚心欺负我!”
  江枫故意捂住被扇的左腮瞪眼道:“姑娘,你到底讲理不讲理?要是把这些事情也说成欺负你,在下倒想请你照样欺负我一次!”
  言下之意,是让蓝衣女人照方抓药地在他江枫身上也爬压一次。
  羞得蓝衣女人转身就走。
  江枫暗暗好笑,心想:你要认为大爷我的头好剃,那算你的招子不亮。
  蓝衣女人来到九曲回廓,方注意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江枫正在抬脚跨出月亮门,压根儿就没有跟随在她的身后。
  蓝衣女人的身分再特殊,小寒挪主再不把她当下人看,她也得端人家碗属人家管,替人家效劳,把江枫单独安置,那可是小寒郡主的示意。
  当下,内心一急,挣出一个“喂”字。
  江枫这小子还真听吆喝,应声收回迈出去的右腿道:“姑妨喊我?”
  蓝衣女人恨不能张嘴啃江枫两口,嗔声回了一句:“识相的你就随后快跟来。”
  要依着江枫,非逼蓝衣女人走回不可。
  忽有一阵香风,传自江枫的身后,来人非别,乃是甩脱小寒郡主的扈蓉儿,赶来亲自察看。
  江枫也真会玩把戏,故意告诉扈蓉儿道:“多蒙小寒郡主厚爱,单独把我安排在此处独院。还说,待会儿亲自前来陪伴我呢!”
  气得扈蓉儿恨不能一跳八丈高:“司马哥哥你混球,人家这是迷上你的那张小白脸,挖空心思勾引你。我要你马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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