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回 巨眼识人 慨传颠倒乾坤剑 一念感恩 悍然欲挥三弯刀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六指追魂从齐六神色惊震的表情上,猜知他认出来自己,索性哈哈大笑,陡地亮出他的那只六指怪掌说:“你的招子,倒是满亮!”
  一旦证实卓立在自己面前的身材高大老人,真是威慑黑、白两道,和自己同样生有六指怪掌的六指追魂,齐六肃然起敬,自觉地跪倒在地。
  六指追魂不去搀扶齐六,语音冷酷地说:“清楚我跟战老鬼的当年轶事吗?”
  齐六恭声答说:“知道!”六指追魂道:“说说看!”齐六略微迟疑。
  六指追魂冷哼一声。
  齐六知久子伦老人这声冷哼的意思说:“你小子素日的胆量哪里去了!”
  被激之下,胆气陡壮,毫无顾忌地答道:“二位老人家为争一个六字。”
  六指迫魂道:“算你有点见识。想当年我和六阳毒煞战老鬼,为争一个六字,尚且厮拼不下二十年。你小子竟敢号称六指金环!”
  言下之意,六阳毒煞战天雷的外号,只重了我六指追魂个六字,就促使我们在西岳华山血拼三昼夜,双方力尽,同时坠落接天台下。你小子的外号六指金环,竟敢重了老夫两个字。
  气已鼓起,齐六据理力争道:“外号乃江湖同道相赠,与晚辈何干!”
  六指追魂威逼道:“从即日起,免去你那六指金环的绰号!”
  齐六脸色平静说;“叩请前辈原谅。”六指追魂反讥道:“你是说不可以?”齐六垂目道:“是的。”
  六指追魂再次威逼道:“你敢!”
  齐六道:“不是晚辈胆大犯上,无奈绰号乃同道所赠,理不应改!”
  六指追魂欺近两步:“你敢顶撞老夫?”齐六重复道:“再请前辈原谅!”
  六指追魂功力陡聚,六指怪掌,更形膨涨,向上一举,第三次威逼道:“老夫从一数到三,深望你思之再三,免得后悔无及!”
  齐六这一次答得更快道:“晚辈从不三思,悉凭老前辈尊便!”
  齐六表面说得虽轻松,内心紧张已极。
  想不到六指追魂突然爆发出一阵长笑,悬空的怪掌,落下来了不假,但却不是落向齐六的当顶,而是拍在齐六左边的肩头上。
  齐六身心一松,就势再跪。
  六指追魂突然盘膝坐在齐六的对面,双手如电,摸遍齐六全身骨骼,然后挺身站起,顺手扯起齐六,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交到齐六的手上说:“恩师晚年精研颠倒乾坤大九式,截至今日,老夫只练到九成功力;国英九成不到,梦雄七成。”
  从来胆比天大的齐六,竟被六指追魂这一举动惊得身形抖颤,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在他的手上,简直像块烙铁,甚至烫手。
  六指追魂接着说:“为了不使我那老恩师(宇内第一神剑马慕起)枉费心血,我随时随地寻找传人,如今决定将它传授于你。”
  齐六虽然惊喜得内心狂跳,但他还是说了一句:“江枫比我更合适!”
  六指追魂神情无比严肃道:“有此一言,足证你光明磊落。江枫用刀,自应继承其父的衣钵,只有你才是最佳人选。”
  齐六这才双膝跪倒,大拜八拜。
  六指追魂瞟了一眼王云仙的遗体道:“怪我一步来迟,此女香消玉殒,尸体立即掩埋。老夫这就前往提督府,咱们二更左右会合。”
  齐六再觉不妥,对六指追魂的指示,他又哪敢不听,决心随后观察。
  跟来跟去,齐六竟亲眼目睹六指追魂昂头进入九门提督府。
  六指追魂此举看似险极,其实一点不险,原因是整个九门提督府衙,连一个能认出他老人家是谁的都没有,而他反能指名道姓地抖搂出贺兰三魅的姓名、来历和一切,这当然多亏了索魂手。
  贺兰三魅目前的身分,虽不同于宰相家奴七品官,可九门提督满手腥对他们兄弟三人的倚重,和赋予的权力,比七品官还大。
  因此,门上的差役,一听久子伦指名道姓地索见他们哥儿仁,就先有三分惊异;再震于六指追魂的年岁和气度,当即恭请了进去。
  贺兰三魅得报,心中也极为怪异。听说来人已被请进了东跨院,三魅之首厉狮沉吟道:“奇怪!咱们弟兄立柜扬威大西北,至今不足十年,跟中原道上的朋友,一向没有来往;何况当时先天无极派早就退出江湖,除去横行西北半边天的绿林大豪石氏昆仲(指石思英和石思郎,合称贺兰双鹰)配称咱们的上眼皮……”
  不容老大往下再猜,老三厉啸插嘴道:“贺兰双鹰头上还有一层天,老大怎么反倒忘怀了?小弟倒希望来的就是那个主儿!”
  老大厉狮一时没回过味儿来。
  老二厉吼慌忙接口道:“还是老三机警,双鹰头上是有一层天!”
  老大厉狮陡地忆起了一人,脸色顿时巨变,嗫嘴道:“难道真会是他?”
  老三自作聪明道:“我想准是!”
  老二厉吼的脸色逐渐凝重迟疑道:“真要是他,倒是抬高我们身价的好机会。”
  贪财好色、一向对功名富贵特别醉心的老大厉狮,马上一锤定音道:“老二快去禀报提督大人,就说咱们哥儿任的大师伯驾到!”
  老二厉吼依言而去。
  老大、老三整顿衣冠,赶奔东跨院。
  原来,这处跨院内也有一座客厅,是九门提督满守星留作接待同级官员的。
  走在路上,老三厉啸自我表现道:“老大,杀人如麻千里空不光是贺兰双鹰的老舅,也是威慑黑道垂四十年的绿林巨霸,别说称他老人家一声大师伯,让我喊他一声师爷也愿意,多露脸哪!”
  弟兄二人刚来到东跨院门首,老二厉吼早飞也似地赶来传话道:“提督大人传下话来,请他老人家正厅相见!”
  老大厉狮有些心虚道:“咱们提督大人,高居武官从二品,又是摄政王多尔衮的心腹亲信。来人倘要不是千里空,咱们可吃罪不起。”
  三人当中,数老二厉吼胆小,偏又是他亲口向上禀报的、比老大更加心慌地埋怨厉啸道:“人都没看见,你就乱出馊主意!”
  厉啸不服道:“话虽是我说的,主意可是老大拿的。再说,有名有利,我厉啸也得排第三,事情真办砸,大不了回转贺兰山。”
  老大厉狮低声申斥道:“事情还没有糟到那步田地,谁也别再埋怨谁。眼下最最当紧的,先看看来人是不是千里空,再作定夺!”
  老三厉啸灵机一动,伸过头去,附在老大厉狮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大厉师沉思有顷,猛地把脚一顿,道:“于脆就照你说的办!”
  进了跨院,登上厅前台阶,老大厉狮率先而入,厉叽、厉啸随后。
  贺兰三魅都是行家,一眼之下,就全被六指追魂的凛凛声威所夺。
  厉啸心想:此老虽然不是杀人如麻,功力绝对不会低于千里空!
  厉狮暗忖:幸喜老二只向提督大人禀报大师伯到来,没有说出名姓。
  厉吼不傻,早看穿一哥一弟的想法和打算,心想:反正我的一关过去了。
  厉狮领头施礼道:“晚辈等迎接来迟,并奉命请前辈驾转正厅!”
  六指追魂更是成精成灵多年的武林怪杰,一眼就看出内中必有隐情,心想:反正老子此来,就是想和你们三个杂种套交情的。不光功架端得更足,并还沉声追出一句:“是奉谁的命令?”
  厉狮连忙躬身回道:“侄辈等的提督大人!”
  六指追魂冷然哂道:“他可不是我老人家的提督大人。告诉他,老夫不去!”
  有些人确实犯贱,你越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他越对你卑躬屈膝。厉狮就是这号人,一面赔着笑脸,一面说道:“侄儿有下情相告!”
  六指追魂听他的自称,由晚辈而侄辈,再由侄辈而侄儿、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越发大模大样地冷冷道:“有话你就快说!”
  事情逼到这份上,厉狮想不说都不行,脉着胆子说:“是这么一回事,门上的差役将你老人家的貌相跟侄儿一学说,侄儿错把你老人家当成我们的大师伯。也怪我二弟嘴快,立即票给了提督大人!”
  这真是送上门的一桌上八珍宴席。六指追魂心中暗笑:老子错不是想帮江枫、齐六俩小子一把,你们三个杂碎喊我师祖我都难答应,如今正好顺水推舟。反问一句:“老夫真像你们大师伯?”
  厉狮一听有门,连忙接口应道:“像!像!简直如同一人!”
  六指追魂心说:你狗日的简直是放屁,爷爷准比你大师伯多长俩指头。
  厉狮见六指追魂没有发火,事情大有可为,继续试探着说:“侄儿弟兄三人;极受提督大人器重。你老人家真肯充作我们的大师伯,侄儿等固然沾光蒙惠,你老岂不也相得益彰。”
  如在平时,不等这小子把话说完,久子伦的六指怪掌早就按实在他的头顶上。眼下为了帮助江枫和齐六,他不得不违心地依允。
  抢在没出跨院之前,厉狮悄声低声道:“徒侄请大师伯将尊讳示知!”
  六指追魂暗想:先喊大师伯,再问姓名,真他妈的滑天下之大稽。在不能吐露真实姓名的情况下,久子伦不假思索就报出“马仕途”三字,其用意是暗喻自己乃神剑醉仙翁马慕起门下之徒。
  比大魅、三魅两人诚实的二魅厉吼,忍不住嗫嗫喘嘴叫声:“大……大师伯!”
  六指追魂脸都不转道:“何事?”
  厉吼抢上两步,贴到六指追魂肩下,悄声说:“提督大人刚听说你老人家是我们哥仁的大师伯,当时就决定请你老人家去办一件大事。”
  六指追魂不禁一证。
  厉吼恐怕六指追魂不答应,连忙又说:“事情并不怎么扎手!”
  六指追魂问了一句:“究竟何事?”
  厉吼先是附在六指追魂耳畔低语了两句,然后又伸出一只巴掌道:“光花红就有这个数。”
  六指追魂冷哼一声:“五千两?”
  厉吼低吐一句:“不!是五万两!”六指追魂故意沉默不语。
  厉吼为保自身利益,连忙劝道:“扈尔汉恃功狂傲,谁也不在他眼里。如今连扈蓉儿都敢欺负我家提督大人,这还了得。因此,大人决定铲除地,务求你老人家答应出手!”
  厉狮也在一旁相劝。
  前面就是提督衙正厅,六指追魂方才开口:“但得依我一件!”
  厉师忙道:“请师伯示谕!”
  因为已到正厅阶下,六指追魂不得不压低声音说:“人我去杀,花红我领,但我担不起这个沉重,提督大人必须下个手谕。”
  厉狮满口答应:“就按大师伯所谕!”
  会见满手腥时,杀死王承义的正凶——短小精悍汉子和叛师逆贼王顺都在。
  一见六指追魂,连久历戎行、虎踞高位的九门提督满手腥也为之震慑,除去拱手恭请久子伦落座,并且亲自传唤下人献上香茶。
  也是满手腥活该煞星照命,这恶贼做梦也想不到,六指追魂会是贺兰三魅的冒牌大师伯。
  寒暄过去之后,挥手斥退差役和下人,只留下六指追魂、短小精悍汉子和贺兰三魅等人。
  满手腥凶霸霸地说:“扈尔汉老匹夫自恃功高,藐视当朝摄政王,睿亲王爷授权本提督除掉他,并颁下赏银五万两整。”
  六指追魂巴不得能牵扯上多尔衮,好能从中把水搅浑。也清楚满手腥所以胆敢公开说,是吃准自己铁定是他三个亲信爪牙的大师伯。否则,再借给他满手腥八个胆,他也未必敢说。
  早就心中有底的厉狮抢先说:“扈尔汉虽然年迈,虎威仍存,府中巴图鲁(卫士)更不在少数,难就难在手脚还要做得干净利索。”
  经厉狮这么扩大一说,原来打算争功的短小精悍汉子有些迟疑了。
  满手腥要的就是这样局面。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拱手向六指追魂道:“下官本来不敢劳动,无奈上命难违,老当家的能否成全?”
  最会拿捏火候的六指追魂,故意迟疑片刻道:“大人谕令,焉敢不遵,无奈……”
  满守星道:“说下去。”
  久子伦道:“扈尔汉位列八旗主将,官高一品,草民如果杀了他……”
  满守星追问:“老当家的意欲如何?”
  火候已到,六指追魂打套说:“人我去杀,花红我拿,只来大人下给我徒侄一张手谕。如蒙允许,扈尔汉不会活过今夜四更天!”
  这就是六指追魂的老辣和高明,假如他要求满守星下给他一张手谕,老奸巨滑的满手腥不但绝不会下,反会引起他的极大怀疑。
  久子伦跟看透他的肺腑一样、故意要他下给贺兰三魅之首厉狮。
  满手腥暗笑六指追魂多此一样,因为他相信厉狮对自己的忠诚,别说写给厉狮一张手谕,就是一张刺杀皇上的证据,他也敢照写不误,因为他随时都能再从厉狮的手中索回。可惜他万难猜想到六指追魂的用意所在。
  基此原因,满手腥提起案上毛笔,挥毫写出:“密奉摄政睿亲王口谕,扈尔汉恃功骄狂,暗怀不臣野心,着令厉狮等人屠之!”
  写罢,交给厉狮。
  接着,摆酒款待六指追魂,席设西花厅。
  六指追魂量大如海,酒到杯干,故意反客为主,频频邀满手腥举杯。
  满手腥一来现任九门提督,限于身分,怕失官体,二来正处逆境,昨晚刚受扈蓉儿之辱,被她强行索走闹市操刀,今日上午,为捉王承义,又死去两名得力巡捕,心内焦烦,托故离去。
  六指追魂一见巧计得售,呼饮更烈,众人恐怕失礼,都不敢走。
  这场酒一直喝到天黑,六指追魂两手分别拍着短小精悍人和叛贼王顺的后背说:“承蒙相陪,改日回请,就此两便,就此两便!”
  叛贼和那位短小精悍人,早就喝过了量,脸色惨白,经六指追魂连拍,反而逐渐转晕,被手下两个差役,分别扶着一歪一斜走了。
  唯一保持清醒的,是贺兰三魅之首厉狮(其实是六指追魂故意放过他),今晚协助六指追魂入火窑,指目标和把风的,自然是他。
  依着厉狮,想请六指追魂稍事休息。别有用心的久子伦起席之后,就逼他引路。
  按说厉狮也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一为形势所迫,二没认出久子伦,三因先天无极派确早退出江湖,四仗自己和江湖人没结过恩怨,最重要的,是他一心想接替秃顶神鸠的副总巡捕职位。
  有道是演得不像,不如不唱。从动身奔袭,探道入窑,绕过桩卡,一直到贴近扈尔汉那座三房(书房、签押房、卧房)合一的住处,六指追魂都没引起厉狮一丝一毫一丁点的疑心。
  直到煞星照命的厉狮隐身暗处,指证秉烛夜读的威猛老人是扈尔汉时,六指追魂方才出手如电,飞快点了他的哑穴和气海穴,抓起抛入房内。
  扈尔汉真不愧久历沙场、身经百战的八旗主将,午夜更深,陡生巨变,他竟能心神不乱,暂不查看抛来的是什么人,转向门外喝问是谁。
  六指追魂原打算抛出厉狮,转身自去寻找齐六。经过扈尔汉一喝,顿时改变主意,沉声答出“爱管闲事的”五个字来。
  想不到扈尔汉跨出房外的头一句,就是:“爱管闲事的,都是热心人,为何半途而废?”六指追魂反被对方问得不好回答,更想不到扈尔汉前跨两步,目注六指追魂道:“本爵所练。虽是弓马,对江湖武功也懂些皮毛。凭兄台之技艺,杀我如同探囊,显见没有恶意。何如暂留贵步,随我入房一叙呢!”
  经过飞快地掂量,觉得留下不好,六指追魂还是扭项回头走去。
  双方问答既久,自会惊动护卫,何况将帅府邸,桩卡到处林立。立即有四名护卫,飞身扑出,全力拦截,藉以保护主人扈尔汉一声“不得无礼”没喝出一半,四名侍卫几乎同时摔了出去。
  随着一声“大胆刺客,慢走”的娇叱,接着又有一团庞大暴影,飞旋而至,冷森森的一溜寒芒,罩向六指追魂身后的印堂,阳关两大穴。
  久子伦理也没理,从容举步,相差毫厘,硬是够不上尺寸,扈尔汉赫然变色了。
  飞旋而来的那人更是识货,一扑失手,立即羞愧地收刀停步。
  六指追魂越墙而走,远远传来他一句:“扈尔汉,快亲自后查地上那人。”
  以扈尔汉平时的骄狂专横,理应不会听从这种命令式的传话。
  连他的孙女扈蓉儿也有此想。
  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这位曾统率过千军万马的八旗主将,竟乖乖地返回房中,蹲下身子,果真亲自下手,搜查地上卧的那人。
  懂得不少江湖门槛的扈蓉儿,娇呼一声:“爷爷,小心他装死!”
  闹市操刀感激扈蓉儿的营救大恩,随身扑近,低头查看,一笑退回。
  扈蓉儿急问其故。
  闹市操刀言九鼎笑道:“小姐放心,地上人被点过气海跟哑穴。”
  扈蓉儿纤足连顿说:“无怪司马哥哥说我还没长大,我老是这么粗心,人家帮了我爷爷这么大的忙,我反骂人家是刺客。”
  忽听扈尔汉岔音一声惊呼。扈蓉儿扑近房内,顿时呆了。
  因为,映入扈蓉儿美眸之中的爷爷,平时威猛如天神的八旗主将。此刻早跌坐在虎皮金交椅内,满头冷汗淋淋,胸口也起伏不止。
  真正能处变不惊的,还得数人家闹市操刀言九鼎也一眼瞧见飘落在扈尔汉脚前的一张谕令,连忙入内,弯腰拾了起来。
  移时,扈蓉儿祖孙也先后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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