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二回 流言可畏 赫然震怒索子徒 污垢得洗 暗地欣慰尽绵薄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满手腥虽恨自己弄巧成拙,搬石砸脚,等闲也不肯让扈蓉儿把闹市操刀带走;何况他背后的靠山,是当朝摄政王爷多尔衮。脸色一寒,说道:“下官职司九门提督,小姐别让下官作难!”
  圈蓉儿格格娇笑道:“我就知道你满手腥是得时的猩猫欢如虎,我爷爷是落时的凤凰不如鸡。既敢登门,哪能不多准备一手!”
  说罢,猛将两只纤掌一拍。
  应声进来一个旗装少年,二十上下的年纪,威猛雄壮,盛气凌人。
  满手腥一眼看清进来这人的面目,脸色迭变,就知今晚输定了。
  原来,随着扈蓉儿纤掌一拍,进来的这位威猛少年,竟是和多尔衮同领摄政亲王爵位的郑亲王济尔哈朗的独生儿子富尔敦。
  要知道,富尔敦在满朝各亲王的儿子中,唯一获得太宗皇帝钦加封赠为世子,原因是其父郑亲王在一次御驾亲征中,从死神手中救出过皇太极的性命,方才获得这一份特殊荣耀。
  富尔敦世子一到,就单刀直入道:“满大人,我们父子对当今皇上忠心否?”
  再往满手腥胸腔内塞进八个胆,他也不敢说济尔哈朗对大清不忠心。明知对自己不利,还得一迭连声说:“贤王父子无比忠心!”
  富尔敦说:“那好!我证实扈蓉儿说得全是事实,马上让她领走言九鼎!”
  满手腥略显迟疑。
  富尔敦脸色一寒道:“满大人既然怀疑我,富尔敦就此告退!”
  没等富尔敦转过身去,满手腥先是脸色一狞,随即又赔着笑脸道:“世子亲口吩咐,下官哪敢不听,速速释放言九鼎!”
  一听这对年轻男女说的话,如出一辙,六指追魂仔细盯了对方二人一眼。
  先看清扈蓉儿年仅十四五,清丽俊秀,眉目如画,一双宛如秋水的美眸,亮如湛湛明星,美得让人心跳,俏得令人窒息。
  转看郑亲王的儿子富尔敦,身材五短,貌相粗俗,除去威猛雄壮,别无可取。
  久子伦看罢暗忖:他二人一个美如天仙,另一个粗俗不堪。按说,不会意念相通,心心相印。为什么所说的话,如出一人之口?
  再瞧他们领走卸下镣铐的闹市操刀时,女前男后走路不肯并肩,六指追魂更知内中必有隐情。一面挥手示意石磊先行退出,他自己却隐身尾随,决心打破胸中的这个闷葫芦。
  果然转过两条街之后,富尔敦带领随从,扬鞭纵马,自行逝去。
  扈蓉儿先让两名侍女合骑一匹马,另外一匹让给言九鼎,然后催动自己胯下的马匹向前驰去,分明走的不是回转自家府第的路途。
  六指追魂越发不肯放过了。
  这位小姑奶奶也真敢胡闹,时间已近三更,她竟敢威逼禁卒,打开城门。
  六指追魂心中一动,急奔稍远的城墙,轻身跳落,隐入暗处。
  扈蓉儿一马当先,蹄声得得,率先驰到一处既不雄伟、也不险峻的山脚下,但却极具怡怡安静之幽,说玄了,竟像一位既小巧玲珑又清秀俏丽的小家碧玉。
  在松柏挑杏等树木的掩映中,露出一圈丈许高墙,内中矗立小楼一座,飞檐叠脊,四壁流丹,令人一眼望去业已觉得滚尘净嚣,心旷神怡,情舒意畅,飘飘然大有出世之感。
  六指追魂由衷地赞道:“好一处如幻如梦的幽静所在,家主绝非俗人。”
  扈蓉儿跳下马来,把继绳往马背上一搭,一任那匹马昂首顿蹄。
  六指追魂这才看清扈蓉儿所骑之马,乃是一匹通体无杂毛、颜色鲜艳欲滴的胭脂虎宝马,长有近丈,高过七尺,顾盼神骏。
  扈蓉儿也真够干脆的,先掏出一叠银票,又指了指那匹胭脂虎,向言九鼎吩咐道:“言九鼎,带上我给你的银票,骑上我的胭脂虎,想去哪随你便,明日天黑以前回到这。”
  扈蓉儿三言两语交代完,也不询问言九鼎是否愿意,扭转娇躯,自去喊人开门。
  言九鼎比扈蓉儿更干脆,接过银票,拉过胭脂虎,翻上马背,抖缰就走。
  六指追魂觉得有趣极了。
  开门的竟是一位身材高大、披头散发、凶残威猛、木无表情的老者。
  身分那么高贵、容颜那么俏丽的扈蓉儿,竟点头说声:“劳你驾!”
  六指追魂陡发奇想:莫非今晚真的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俗语,自己出来寻找的江枫,难道隐身在此!
  基于此念,六指追魂不再尾随扈蓉儿,翻越高墙,进入园内,绕过居中的三间抱厦,经过一片花圃,隐入那座小楼旁侧的长青藤。
  久子伦举目望去,窗内烛光隐约,倾耳细察,楼上好像无人。
  俄顷过后,艺高人胆大的六指追魂,四顾寂然,弹地射起,轻轻飘落窗后。
  此刻,一钩斜月,逐渐西移,估计丑时将至,冒险截破窗纸。
  六指追魂一眼之下,就看清楼上是间卧房,面积虽然不大,但却纤尘不染,清雅绝俗,四壁雪白,下铺地毯、四盏八角宫灯,分别垂自楼顶,左壁悬着一琴一剑,右壁挂有书画两幅,字是苏东坡的赤壁赋,画中寒江垂钓图。
  卧室内安放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卧榻,上面铺着厚软的褥垫,藕荷色的罗帐半垂,一对粉红镶滚牙黄丝边的枕头,垂叠着放在一起,从中间微凹上显示,床上高卧之人起床离开不久。
  工夫不大,扈蓉儿紧紧依偎在一个人的肩侧。那人用一条手臂,搂住扈蓉儿的细小腰肢,面颊互贴,喁喁私语,相偕登上楼来。
  六指追魂眼尖,虽只一扫,早认出搂住扈蓉儿的那人,正是江枫。
  久子伦不禁暗哼道:你小子艳福不浅、营造的窝巢也不错。
  别看六指追魂久经大敌,内功通玄,面对二十岁不到的江枫,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江枫是在他久子伦的老恩师、宇内第一神剑马慕起亲自主持下,历经八变衿愉任平吾、抬手不空郝必醉、生死牌尚天台、天山胖公沈公达等轮流传授的。
  房门是扈蓉儿的纤足踢开的,一面双臂齐出,紧紧环住江枫的脖子,一面还没忘记用脚尖勾上房门,然后踮起脚尖,好一阵热吻。
  六指追魂赶忙收回视线。
  足足有一盏热茶的时间,扈蓉儿都不舍得放开江枫,直到她自己快要窒息了,方才变换了一下姿势,收回双臂,改成搂在江枫的蜂腰上。
  接着又是一阵子狂亲热吻,然后才将她那柔嫩的玉腮,贴在了江枫的心口上。
  这一次更长,绝不会短于两盏热茶的时间,最终还是江权用手托起扈蓉儿的俏脸。
  扈蓉儿眨着火辣辣的目光,语言却又怯又柔地向美如子都的江枫嗫嚅道:“司……司……司马……哥哥,今……天晚上……你不会……再赶我走吧?”
  听得窗外的六指追魂心中一怔,暗忖:他们二人亲热到这个份上,难道还能守身如玉?情不自禁地,重新再将视线射入窗内。
  只见江枫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刮着扈蓉儿的秀挺鼻梁道:“好蓉儿,你还是个芳龄没满二八的小妮子,不能作你司马哥哥的真正妻子。”
  扈蓉儿先是嗷起猩红的小嘴,然后纤足连跺,撒泼道:“人家满打满算只差一岁,难道你就不能将就点?反正今晚我不走。”
  六指追魂心中暗笑扈蓉儿好糊弄,世上十四五岁出嫁,十五六岁就当孩子妈妈的有得是,难道江湖上的传言不实,不然像扈蓉儿这样俏丽如天仙的小美人,还打不动江枫小儿的心?
  接下来,江枫是一劲儿劝说扈蓉儿回去,而扈蓉儿却死活赖着不走。
  六指追魂刚想竖起大拇指,暗赞江枫不仅没犯淫行,反倒配称当代鲁男子。
  不料江枫嘴角肌肉一跳,不光答应扈蓉儿不走,转而亲手脱除扈蓉儿的衣衫。
  由于事情变得太突然,六指追魂自然神情一愣,扈蓉儿也羞得颤声惊呼。
  久子伦毕竟是历经风霜的武林拔尖人物,脸色顿转铁青,暗下决心,今晚江枫要真忍心奸污十四五岁的扈蓉儿,别看出于扈蓉儿的自愿,为了江湖正义,久子伦最低也得废了江枫。
  主意拿定,六指追魂更是目不旁瞬地盯向窗内,盯向江枫的双手。
  可惜,让久子伦脸色更青,浑身直冒冷气,甚至双手颤抖不止的是:江枫竟然丝毫不理睬扈蓉儿的双手掩胸,娇呻求止,直至给她留下一方粉红兜肚,一条短裤,方肯停手。
  别看扈蓉儿刚才还火辣辣地死活赖着不走,一旦藩篱尽除,玉体裸露,反倒吓得颤抖如筛糠,美眸紧闭,钻入被内缩成一团。
  六指追魂顿聚右掌,正想破窗而入,一桩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突见江枫摇头苦笑,出指点中扈蓉儿的昏睡穴,替她掖好被子,甩去身上的文雅儒衫,露出紧身衣裤,熄灭灯火,闪身而出。
  久子伦异常欣慰地抹去满头冷汗,紧贴栏杆后面,向楼下察看。
  清楚地看出江枫落地将手一招,刚才那位开启门户的投发老者,宛如卷地一溜黑灯,出现在江枫身前。
  经过注目细瞧,六指追魂突然认出飘落江枫身前的披发老者,竟赫然是当年号称南北两快刀之一的快刀哑阎罗郭天性(其实不哑)。
  从快刀哑间罗郭天柱,联想到江剑臣另一房妻子女屠户李文莲,再从女屠户推广到神剑、鬼刀、生死牌中的尚天台,六指追魂好像拨开了迷雾,看见了湛蓝的晴空,点头笑了。
  忽然看到江枫拍拍快刀哑阎罗的肩头,指了指楼上,转身奔向园外。
  尽管六指追魂心中有数,跟踪蹑迹,也几乎让江枫脱出了视线之外。
  此刻的六指追魂,亲眼目睹过江枫的行为,加上随在江枫身侧的,又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快刀哑阎罗,证明江湖上的传言不实,足能洗净江枫身上所染的污点。狂喜之下,反而兴起和江枫一争长短的雄心。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捷如飞鸟,迅如飘风,半个时辰不到,欺近位于三里河附近的玉渊潭——也就是眼下人们常说的钓鱼台。
  元代,此处泉水汇集,故有玉渊潭之名。传说金代章宗,经常来此垂钓,又名钓鱼台。
  时值顺治年间,玉渊潭虽未疏通成湖,也没有后来兴建的养源斋、澄漪亭和潇碧轩,但也是京城西郊盛极一时的游览胜地。
  六指追魂紧蹑江机身后,顺着曲折幽径,沾着潺泽溪水,最后贴近一处巨宅。
  这座占地约有百亩的巨大宅第,建筑宏伟,气派极大。宅前一条宽有两丈、长约里许的大路,路旁整齐地栽植着两行垂柳。
  六指追魂登高一望,方始看出此处巨宅共有院落五进,大门是四柱三层楼,形如牌坊。
  第三进有殿堂一座,重檐飞翘,墙如渥丹,极为壮观,显系王侯所居。
  最后一进,建有巍阁一处,雄伟高大,登阁环眺,目光最少可达数里以外。
  难得的是,整个布局,高低错落,曲折回旋,式样异常别致。
  特别是巨宅四周,山势平坦,松柏遍野,宅侧有溪,缓缓清流,蜿蜒而下,潺潺作响,春日山花竞放,秋来红叶满山,极富情趣。
  六指追魂看罢心想:是谁幽居此处,能吸引来江枫这孩子!
  哪想到他这里寻思未竟,突见江极从第四进院落中闪了出来。
  紧接着有个女人凄厉惨叫,声震夜空,宛如深山之中的猿嚎。
  另有一个干哑的嗓音,豁出死命地狂嘶:“来人哪!赶快鸣锣聚众,捉拿刺客,凶手杀死了巴布太、巴布海两家王爷。”
  此时的江枫,已欺到巍阁旁侧。看样子,是想利用巍阁的高大暗影,潜行掩出。
  久子伦历经风霜,机警绝伦,从干哑嗓音的狂嘶中,不仅得知江极在眨眼之间刺杀了顺治皇帝的两位皇叔,也恍然悟出江枫所以脱光扈蓉儿的衣裳、点昏塞进自己被窝中的用意,试想,官拜大将军的扈尔汉,乃大清开国皇帝努尔哈赤生前的爱将,只要他孙女扈蓉儿站出来说一句话,江枫的刺客嫌疑就消除了,退一万步说,扈蓉儿为防暴露自己被江枫脱光衣裳、搂着她睡了半夜,也会豁出死命地搬出爷爷扈尔汉,证实江枫无罪。
  转念至此,六指追魂暗自嘟哝了一句:“此计够绝,就是有点缺答!”
  眼看江枫就要闪过巍巍高阁,置身事外后遁,突从阁上蓦地射落三条人影,布成品字形,三面堵截和扑袭江枫。
  三人中一人挥舞蟠龙刀,一人挺起虎牙锥,中间那人横握一柄五尺长的铁刺猬。
  横握铁刺猬的那人,可能是三人之首,沉喝一声:“朋友!你的胆子不小,竟敢深夜私入武英郡王别墅,刺杀两位皇叔!”
  江枫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被那三人识破面目,一面移动步眼,一面笑道:“废话!阿济格的龟窝被爷爷掀翻了,巴布太、巴布海俩小子爷爷也宰了,你他妈的还提什么敢不敢?”
  久子伦暗说:这小子的话,真够噎人的。
  横握铁刺猬的那人,果真赫然暴怒,反手一招力摧五岳,砸向江枫当顶。
  江枫步眼一错,身形微偏,右手五指箕张,踏中宫抓向对方面门。
  挥舞蟠龙刀的那人,一看自己的头目空自握有歹毒的奇形兵刃铁刺猬,反被年轻刺客赤手空拳,硬生生地逼退了四五步。怪吼一声,挥出缠头裹脑、刀扫七国、风卷残雪三刀。
  江枫轻声一笑,弹地暴旋,避开三刀,飘落在手挺虎牙锥那人的身后。
  那人身手不弱,处变没惊,弯腰插柳,虎牙锥反扎江枫腹部。
  江枫呵呵笑道:“你小子比我还狠。”
  话出学到,正好切在那人的手腕上,失手抛落虎牙锥,惶然后退。
  江枫的手法,迅疾而又黑狠,右手陡沉,捞住下落的那支虎牙锥,振臂甩出,锥化一溜厉芒,扎入使铁刺猬那人的小腹,左手趁势一招单翅翻天,实实地印在使虎牙锥那人的当门穴上。
  眨眼之间,连毙二人,吓得挥舞蟠龙刀的那人脸如死灰,横刀自卫。
  江枫一步一步逼向那人说:“别害怕,朋友,我不会赶尽杀绝的!”
  那人睁大一对死鱼一样的眼睛,嗫嚅道:“你……你……你不杀我?”
  江枫说:“是的!”
  那人似乎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语声更加嗫嚅道:“为什么?”
  江枫道:“我想让你认清我!”
  吓得那人一迭连声地说:“我始终没有看清你是谁,更永远不会认出你。”
  隐身暗处的六指追魂,几乎笑出声音来,心想:你小子说的再是焦干崩脆老实话,反让那人误会江枫想杀人灭口,所以连声辩白。
  时间不早,江枫不肯罗嗦了,指指自己的鼻子说:“认清我,告诉阿济格!”
  那人吓得比上一次更厉害,扑咚一声,跪在地上,连说:“不敢!不敢!”
  江枫一笑,抽身翻出墙外。
  久子伦本想现身喝住江枫,转念再想:我何不仍然尾随其后,暗中看他回到住处,是否能抵抗得住扈蓉儿这小美人玉体横陈的诱惑。
  饶让江枫这次刺杀行动迅速,返回住地,时间大约已快交四鼓。
  暗中尾随的六指追魂,怎么也想不到江枫越墙入内,不仅没回卧室,就连经过那座如梦如幻的神秘小楼时,都没扭头瞟上一眼。
  暗影中闪出快刀哑阎罗,把江枫引入自己那间形如下人居住的卧室,先斟上一杯热茶,又从床头那件棉袄中,摸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布卷,取开放在窗前的桌子上说:“趁热快吃,我给你拿菜。”
  久子伦注目一看,布卷中所裹的,竟是两张北方寻常人家所吃的烙饼;所谓的菜,也只是一碟十锦咸菜丝和两个煮熟的鸭蛋。
  看得六指追魂心内一热。
  快刀哑阎罗低声说:“少主,你交下来的五万两银票,已被三号取走了。”
  正在狼吞虎咽的江枫,突然停止不吃,吁出一口长气说:“河南连遭旱、蝗重灾,饥民遍地,嗷嗷待哺,杯水车薪,于事何补!”
  快刀哑阎罗郭天柱眼圈微红道:“话虽如此,少主为了济困扶危,赈救灾民,少主自奉节俭,衣无三袭,菜只两味,假借吃、喝、嫖、赌之名,实行聚敛金钱之实,用心良苦。”
  江枫朗声一笑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土时。假使当年身先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只求无愧我心,何惧流言!”    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向快刀哑阎罗埋怨道:“你老人家是我娘(指死去的女屠户李文连)的哑叔,自应是我江枫的哑外公。你要再敢喊我少主,我只好让一号找你。”
  六指追魂举一反三一想:当代武林也只有生死牌尚天台的话,快刀哑阎罗才不敢丝毫违抗,一号肯定是他。但,三号又是谁呢?
  快刀哑阎罗忽向江枫禀告道:“昨天下午,我有事去了一趟东城,无意之间看到一个人的后影,极像已故王公公的胞弟王承义。”
  江枫咽下最后一口烙饼,连端在手上的茶水都没喝,就冲口说出:“故帝崇祯自缢时朝中空有那么多的皇帝国戚、六部阁臣,竟无一人效忠殉死。想不到王公公一个太监,倒陪主自尽了。”
  快刀哑阎罗接口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尾随前面背景,跟到一家门面不大的二荤馆,确认他就是当过九城兵马司带刀武官的王承义。”
  江枫当机立断道:“那太危险。你老人家明晚亲自跟他朝相,看着他离开京城!”
  遥望东方,已经接近黎明,六指追魂心中一动,竟自抽身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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