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求人畏人 郡主甘愿屈双膝 屠奸捕奸 勇士无奈效忠心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珍珠滚玉盘的三个女儿,长为朱欺雪,次名朱赛霜,三叫朱凝脂,全都生得花容月貌,娇艳动人,被朱彤弓视为掌上三颗明珠。
  如今,跟大国舅博尔惠膝下的这位郡主一比,可那就显得逊色多了。
  博尔济砚的美是天生的,尽管她脂粉不施,肤肌仍像凝脂冻玉。尤其她的那双纤手,十指尖尖,根根似玉,说她欺雪赛霜,柔若无骨,似乎都嫌不够。再加上那颗美人痣,简直美得让人心颤。
  齐六错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他也不肯相信眼前的博尔济砚,会是那个刚才结巴得伤心、丑陋得要命、令人不堪入目的女孩子。
  身受重创,人在虎穴的六指金环,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博尔济砚飞箭夺窝,硬从多尔衮的府内把他弄到这里的用意是什么?
  博尔济砚向外一招手,抬那顶二人小轿的两位大汉,躬身而入。
  早在睿亲王府,齐六就没拿这两位威猛大汉当轿夫,如今更证实自己的看法。
  博尔济砚先向左边大汉吩咐道:“阿达义,传我的话下去,任何人不准进入后花园,胆敢不遵,就地格杀。倘有疏忽,唯你是问。”
  阿达义应声而去。
  博尔济砚转向右边大汉道:“硕朋,速到库房,去取那支龙涎参。”
  硕朋站着没动。
  博尔济砚玉面一寒,叱道:“该死的东西!你竟敢不听我的号令!”
  硕朋直了直脖子,道:“奴才和阿达义的性命,是郡主硬从鬼门关内扯回来的。我们滴血盟誓,决心以死相报,哪敢不听郡主的。”
  博尔济砚脸色稍缓道:“亏你记得这些,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硕朋道:“郡主,那两支龙涎参,原是先皇赏赐给肃亲王爷的,玉妃博尔济锦氏进入睿亲王府前,派奴才专程送交给郡主的。”
  博而济砚道:“这些我都知道。现在,我是要你马上去取那两支龙涎参。”
  硕朋瞟了齐六一眼,道:“长白龙涎参,当世罕见,还请郡主三思。”
  这回,博尔济砚真火了,霍地站起娇躯道:“使唤不动你这个奴才,我自己去。”
  硕朋吓得扑地而跪,叩头道:“还请郡主息怒,奴才这就去取。”
  博而济砚抬腿一脚,把硕朋踹成一溜翻滚,然后拧身跃起,出去了。
  博尔济砚盈盈站起娇躯,款步来到桌案之前,首先向朱彤弓的大女儿朱欺雪检衽恳求道:“大师兄(指尺半追魂朱言诛)之仇,誓在必报。好在南宫桂落入我手,小妹恳求大师姐十日之后就动身。”
  听得齐六如入五里雾中。
  听得朱欺雪神情微怔道:“你是说……”
  博尔济砚重复一遍说:“小妹恳求大师姐十日之后再回长白。”
  朱欺雪摇头道:“长白朱氏一脉,传至大伯和我父,两房只生言诛一人。如今惨死在南宫桂和齐六之手,朱氏全家恨不能立即生啖其肉,死寝其皮,焉能延误十天,还望师妹莫怪。”
  博尔济砚再次检衽道:“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南宫桂既入我手,插翅也难逃出国舅府,务求大师姐允准晚走十天。”
  朱欺雪强压心头不快,寒声道:“好在现已查清,人确系南宫桂所杀。我把六指金环留给你,至于南宫桂,我得马上带回长白。”
  博尔济砚三次检衽,相求道:“小妹有求于六指金环。大师姐要是强行带走南宫桂,齐六绝不会为我所用。请大师姐予以成全。”
  一连三次阻挠,朱欺雪气得粉面罩霜道:“愚姊主意已定,决心立即返回。”
  博尔济砚芳心一急,失口说出:“大师姐,你真要强行带走南宫桂?”
  长白乃辽东大帮,势倾整个关外,连睿亲王爷多尔衮都为之侧目。身为长女的朱欺雪,自会养成唯我独尊脾气,霍地扶案站起道:“好哇,你现在不是跟我们父女学艺时候的博尔济砚了,竟然摆出郡主的架子来。可长白朱家绝不会含乎你,凶手我得带走。”
  齐六心内明白,朱欺雪所说的凶手,当然不只限于南宫桂一人。
  博尔济砚硬被朱欺雪挤兑得忍无可忍,玉面转寒、冷哼道:“大师姐,别怪小妹出言无状,错不是阿达义和硕朋带人赶到,谁能敌住南宫桂的血屠十五剑?更别说齐六的乌芒夺命环了。”
  这就叫:打人不打脸,骂人别揭短。一番话激怒得朱欺雪等三姊妹,仓的一声各自亮出利剑,扇子面似的,向六指金环逼去。
  气得博尔济,横身护在齐六的面前,咬牙道:“当年得列长白门墙,博尔济砚无时不感荣幸,甚至深为自豪。开始目睹大师兄率众欺人,还认为是师伯、师父平日娇纵所惯。想不到堂堂长白三姐妹,竟也倚多为胜,围攻一个重创在身的人。”
  这番话,更加激怒了朱欺雪,切齿怒叱一声:“冲你博尔济砚这番话,长白派就绝不会承认有你这号徒弟,也更不在乎你们国舅府。”
  依着博尔济砚,想让齐六忍疼退出。
  别看六指金环伤得那么重,面对赫赫有名的长白三秀,仍然豪气凌人道:“你朱大姐不在乎这座国舅府,齐六更不在乎你们长白三秀女。”
  朱欺雪玉齿怒错,出手就是一招独钓金鳌,暴然袭向齐六。
  六指金环只是在口头上说得狂,内心可一点也没敢轻视长白三姐妹。乘着闪身避剑之机,悄悄向博尔济郡主递过去一句:“郡主,万万不可插手此事”人也弹地拧身,蹿出了暖阁。
  在长白三姐妹之中,数老三朱凝脂的轻功好,柳腰一折,后岁先至,扑到六指金环的左侧,绽唇娇喝:“齐六,你绝对逃不出三姐妹的剑下。”
  六指金环徐徐抽剑摘环,轻声道:“朱三姑娘,千万别把话说得那么满。古人不是常说,‘满招损,谦受益’嘛,你说是不是?”
  朱凝脂一声娇叱,利剑颤出激流涤垢、洒雪喷珠两剑。
  首先配合朱凝脂攻袭的,是她的二姊朱赛霜,一连挥出金蟾戏水、蛟龙得云、鲤跃龙门三剑,从打右侧,夹攻六指金环。
  六指金环齐六剑化厉芒,环幻乌云,左迎朱凝脂,右格朱赛霜。
  最为歹毒的是三姐妹之首朱欺雪,乘六指金环力敌二女,胸前微露破绽之机,提聚全部功力,利剑如虹,突袭齐六的天突穴。
  天突穴,在人的咽喉之下,乃重要穴道之一,如经扎中,准死难活。
  殊不知历经凶杀恶斗的六指金环,自知身带重伤,万难持久,逼于无奈,只好采用兵法上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左挡右架之机,故意露出破绽,意在钩钓朱欺雪这条大鱼。
  论江湖经验,最低也比齐六少一半的朱家大小姐,还真的上钩了。
  齐六陡将身躯一旋,豁出去再挨朱凝脂一剑,蓦地用乌芒夺命环,套死朱欺雪的那柄利剑,反手将龙舌剑架在她的脖颈上。
  博尔济砚十岁拜师,投入珍珠滚玉盘门下,勤学苦练十年,比起长白三姐妹,几乎毫不逊色。拿来跟齐六一比,羞得难用道里计,形势逼迫她,拼着得罪师门,也得宠络住齐六。
  思忖至此,沉喝一声:“阿达义!”阿达义应声而至。
  博尔济砚狠下一条心来说:“速传两百名弓弩手,再辅马车一辆。”
  齐六连忙劝阻道:“郡主的办法不妥。”
  博尔济砚眼圈一红,说:“本郡主再是旗人,也深知一日拜师、终身是父。我请阁下到此,确系有求于你。三次请求大师姐,皆被无情拒绝,逼得我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朱欺雪也真够泼辣凶横的,尽管落败被制,剑压脖颈,她还是嘶声怒叱道:“替你们这一对狗男女着想,最好还是杀了我。否则,姑奶奶一准倾出长白全帮之力,将你们一星一点地零宰碎割了出气。”
  六指金环嘿嘿一笑道:“朱大小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大伤肝呀!”
  朱欺雪切齿骂道:“该死的贼痞,你认为长白帮对付不了你?”
  齐六趁对方大发雌威之际,悄悄挂回自己的乌芒夺命环,并乘机用剑柄封点她的软麻穴,方才笑道:“诚如朱大小姐之所言,我的师父号称北荒一毒,齐六自然是个贼痞。因此,你最好别骂人。”
  朱欺雪虽被点中软麻穴,照样张嘴能骂人,再加上她凶横已惯,所以还是破口大骂道:“你师父不是人玩意,你更不是好东西。只要你跌翻在长白帮手内,姑奶奶让你后悔八辈子。”
  齐六扑哧一笑,不再尊称她为朱大小姐,改口喊了一声:“朱大妞,你可真她娘的不上道。明知道齐六不是好东西,还胆敢骂出这些难听的!老子豁出这条命,也得把你变成小娘们。”
  话落,收剑,弯腰去抱朱欺雪。
  吓得朱欺雪脸色泛白,颤声说出:“你……你……你真敢无礼?”
  齐六邪邪一笑道:“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你早晚得过这一关!”
  博尔济砚大惊呼出:“你不能。”
  早就蓄足了势子的朱赛霜和朱凝脂两姐妹,银牙怒错,凶如两头雌虎,挥剑扑了上来,上面是一剑白虹绕日,斜削六指金环的太阳穴,下面一剑是扫穴犁庭,袭向齐六的下盘。
  齐六一声狂笑,身躯陡化旋转周天,既闪避开上削下扫的凶狠两剑,并还乘机出招,左脚尖扫中朱赛霜,右手指点了朱凝脂的期门穴。
  齐六故意置两女相继于不顾,目闪邪光,再次向朱欺雪扑去。
  可笑平日凶横如母狮的朱欺雪,如今变为狼嘴之下的羔羊,由于过度的惊悸,妙目吓成了死鱼眼,竟连一句整话她都说不出来了。
  用意是在打击长白三姐妹的凶焰,如今目的既达,六指金环自不肯过为己甚了,一面探腕去抓朱欺雪,一面丢给博尔济砚个眼色。
  博尔济砚这才明白齐六的意思,闪电般地扑出,飞点了三姐妹的昏睡穴,又亲自把她们抱进了马车,指派阿达义将其妥为护送到辽东长白山。
  马车还未驶动,齐六早昏厥在地面上。
  等齐六重新睁开眼睛时,方才发现,自己睡在一间豪华的卧室内。
  此时的六指金环,既知道挂名师父江剑臣,必会前来寻找自己,也深悔自己胆大胡为,放荡不羁。别的不说,光凭自己的三入花丛,两易其妻,就绝对不能见容于先天无极派。熟悉内情者,知道我势逼处此,其错不在齐六;不知道究竟的,非把我六指金环当成到处戏美女,遍地牵情丝不可。我真应了那句“时来逢君子,倒霉遇佳人了”。
  六指金环正在陷入沉思和苦恼,卧室小门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了。齐六陡地一惊,扭头看时,博尔济砚郡主穿一件石青色布面,内衬驼绒里子的紧身旗袍,下穿蔷薇色的夹裤,大概是沐浴刚罢,一头尚未干透的秀发,更显得漆黑如墨,也更显得面如晶玉。
  可能是异性相吸,映入博尔济砚郡主眼内的齐六,虽系重创之后,失血不少,但他那细腰乍背的八尺伟躯,五官端正的长方脸庞,骨骼均匀的两条手臂,深稳刚毅的威凛神情,无一不深深吸引住了博尔济砚。足足有半盏热茶的时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响。
  头一个感觉到室内气氛不对的是齐六,为防再陷情网,他干咳了一声,谢道:“齐六粗犷野人,实在当不起郡主的如此厚赐。”
  博尔济砚可不管那一套,她之所以出现愣神儿,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像齐六这么质朴、英俊、威凛、粗犷、吸引人的大男人。
  没等齐六的话落音,一面像乳燕投怀似的扑近床前,一面噘起红艳湿润、纹线清晰、宛如两片带露的花瓣樱唇,道:“哟,看把你齐六客气的,这可不像外人大肆传说的六指金环。”
  六指金环苦笑道:“郡主救我于垂危,置我于幽室,齐六焉得不谢!”
  博尔济砚一拢她那瀑布似的披肩长发,双手极为灵巧地挽成一束,垂之于肩后,斜身坐在卧榻边沿,娇唤道:“齐六,你说的是真心话?”
  势逼处此,齐六总不能承认是用谎言糊弄人家,只好答出:“齐六从不撒谎。”
  博尔济砚先是欣然一喜,然后面色转肃,追问道:“齐六,你想如何报答我?”
  齐六再暗觉不妙,嘴上也不得不咬牙说出:“悉听郡主之谕!”
  博尔济砚几乎笑得花枝乱颤,说:“齐六,你是说光把你抱回屋内,擦洗伤口,敷药包扎,灌饮汤水,你就愿意悉听本郡主之谕?”
  事到如今,齐六只好点了一下头。
  博尔济砚绽开樱唇,娇喝:“来人哪!”
  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女婢,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晶莹玉碗进来了。
  博尔济砚飞快出指点中六指金环的中庭、鸠尾、左乳根三穴,接着,再点在左右曲池和双膝之下的环跳穴,然后解开先点的三个穴道。
  要说博尔济砚这妮子,真比白蔷薇还要泼辣和胆大,左臂一探,将六指金环紧紧揽抱怀内,右手摘脱齐六的下巴颏,亲自试过热凉,方才把玉碗之中的汤水,点滴不剩地喂入齐六腹内。
  那个捧送玉碗的俊俏女婢,目睹博尔济砚郡主手忙脚乱地给齐托合下巴,拍解穴道,情不自禁地扑哧一笑道:“郡主,你也真不嫌麻烦。”
  博尔济砚瞪了她一眼,威赫道:“我这是阴天没事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你要再敢乱嚼乱叱,看我不撕碎你的那张嘴。”
  六指金环吁声长叹道:“郡主,齐六躯体粗壮,你这是糟塌东西。”
  博尔济砚先是睁大那双黑白分明的凤自,再伸手揽住齐六的双肩,面对面地急问道:“你……你……你猜出,我给你灌服的是长白龙涎参。”
  齐六叹道:“不是猜出,而是断定。”
  博尔济砚突然凑上前去,一个冷不防,在六指金环齐六的左边脸腮上,哧地亲了一口,极为称赞道:“齐六,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机灵劲儿。”
  齐六眉头一蹙道:“郡主,我可不喜欢你这种泼辣大胆劲儿。”
  博尔济砚虽然出生在关外,生长在旗人家庭,毕竟幼读汉人文化,通晓汉人礼节,心内再像点燃了一把火,还是强行压制后退了。
  六指金环既非圣贤,双目未盲,面对博尔济砚的晶莹肤色,绮年玉貌,婀娜体态,优美风韵,哪能丝毫不动心!可他蓦地念及,自己出道两年,被逼三次娶妻,马上就变为冷水浇顶了。
  迟凝了一下问道:“齐六如未听错,郡主曾说过有求于我,是不?”
  博尔济砚点头道:“是的。”
  六指金环齐六恳声说道:“在下虽不敢夸口,永远不欠他人恩,自信还能做到有恩必报。郡主倘真有所差遣,齐六准会万死不辞。”
  博尔济砚变得真快,玉面顿时罩上一层严霜,并从美如扁贝的齿缝中,崩出一句:“我想让你去救苏克萨哈、詹岱和穆济伦。”
  齐六随口问出:“此三人现在何处?”博尔济砚低声道:“刑部天牢。”
  听得六指金环神情一震。
  博尔济砚冷嘲道:“你不敢去?”
  齐六双肩一耸道:“我要真这么胆小,郡主岂不白搭一支长白龙涎参!”
  博尔济砚郡主暂没答理六指金环,又向室外娇喝一声:“来人哪!”
  这次进来的,虽然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女婢,所不同的是,手上所捧的东西,不是色泽晶莹的玉碗,而是一个长方形的红木匣子。
  博尔济砚双手接过,向六指金环面前一递道:“这样东西也归你。”
  齐六虽一怔未接,可一股几百年近千年方能具有的清馨醇香,沁人心肺。
  齐六脱口一声:“这……”
  博尔济砚早打开红木长匣,指着里面的人参说:“这只木匣,原来装有一根同生的两支千年龙涎参,一支早进入齐兄的肚腹内。”
  齐六暂不去接那只红木长匣,反逼问出一句:“郡主必定还有差遣?”
  博尔济砚合上木匣,亲手放在齐六的枕边道:“替我去杀三个人。”
  齐六问了一个“谁”字。
  博尔济砚咬牙说出:“礼部尚书金之俊,和正黄旗的吴拜、苏拜。”
  齐六怔了老半天,方才吐出一句:“郡主,你可真会使唤人!”
  博尔济砚抖颤着问出一句:“齐……齐……齐兄,你都答应了?”
  齐六眨眨两眼,反问道:“你说呢?”
  由于喜出望外,博尔济砚连齐六身上的重创都忘了,猛把乌云螓首扎入六指金环的怀内,低泣道:“齐……齐哥哥,小妹明知这等于逼你去闯鬼门关,小妹也非得狠下这条心不可。因为这两件事谁也干不了,谁也不敢干,只好辛苦齐哥哥。小妹先交给你一个底,只要你功成归来,举凡大内所有,凭哥索取,包括小妹的身子。倘有不测或送命,小妹定以身殉。”
  齐六好不容易麻着胆子听完了这一番话,反手刚想把她推出怀内。
  说实在的,从来都不怕溅血拼命的六指金环,既没把刑部天牢看在眼内,也不认为杀不了一旗主帅和礼部尚书,怕的是紧贴怀内的美艳郡主。
  博尔济砚郡主双臂紧紧搂住齐六,并把她那娇嫩如花的玉颊偎贴在六指金环的腮上,喃喃说:“齐哥哥,请你放心,小妹只想偎在你的怀内静一会,门外准还有人偷盯着。”
  齐六蓦地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怪呀,我虽出道近两年,可从来没有进入京师九城过。身为皇亲国戚的高贵郡主;哪会对我六指金环这般熟悉!这里面非有文章不可,我倒要仔细问问看。
  比鬼狐还要机灵的博尔济砚,早一眼看穿齐六的内心,恋恋不舍地离开六指金环道:“齐哥哥,是想问我为何对你这般熟悉吗?”
  齐六深深点了一下头。
  博尔济砚道:“这很简单,有人曾经把你的详细情况,向我禀报过。”
  齐六跟着问出一声:“谁?”
  博尔济砚诡异地一笑说:“是和你极为亲近的人,并还是个女人。”
  一片凝云闪过齐六的脑际,和自己能称得上极为亲近的女人,只有白蔷薇、胡四小姐、南宫桂三人。自己的小妻子刚刚南返,南宫桂身陷长白帮,离开自己时间最长的是胡四小姐事
  转念一想:大有可能,沙师姑惨死在多尔衮的爪牙之手。看样子,博尔济砚也在暗地打击多尔衮。说不定是男盗女娼,亲自出马接的线。
  齐六在越琢磨越合情理的促使下,脱口问道:“此女可是胡玉月?”
  意想不到的是,卧室门外,竟隐隐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低泣声。
  博尔济砚拧身射出,推开两扇小门。
  一眼瞧清门外那位忍泣吞声的少女长相,齐六几乎惊异得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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