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隐身闹市 提篮叫卖搜凶徒 较技内庭 舞环挥剑觅怪杰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吃饱喝足之后,向来沉默冷酷的六指金环,破例拍着肚子笑道:“今日我不负它。”并向二女拱手称谢说:“承蒙赐餐!”
  气氛马上因齐六解颜而欢快融洽了。
  黑里俏帮主,亲手为齐六沏上香茶之后,要求道:“同属江湖儿女,最好免去俗套称呼!”
  正在高兴头上的齐六,点头依允了。
  齐六心中认为,黑里俏姑娘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称呼她为帮主。
  其实,大谬不然,黑里俏帮主接口就喊了他一句:“齐大哥!”
  情知没法再改,六指金环只好单刀直入道:“快请贤妹说出姓名。”
  黑里俏帮主陶然一笑,刚想公开身分,突有一只雪白的鸽子,从厨房内束羽穿出,落在黑里俏帮主的手上。
  黑里俏帮主用极为熟练的手法,从鸽爪之上取下一个小纸卷。
  那只鸽子“咕咕”两声,翩然振翅而去。黑里俏帮主自己不把纸卷儿打开,却把它交给六指金环齐六,让他先取开观看。
  齐六心中一热,知道不宜推辞,展开一看,上写:“点子现在天桥。”
  看得六指金环愕然一怔。
  淡淡幽香,透入鼻端,黑里俏帮主,也把乌云螓首,伸到齐六身前观看。
  看罢,含笑缩回螓首道:“大哥!你可听说过瘸郎中化南庭?”
  齐六一听,这倒好,没喊三声齐大哥,就减一个齐字,以此类推,用不多久,再减一个“大”字,岂不只剩下一个“哥”字了。
  黑里俏帮主娓娓细述道:“瘸郎中化南庭,乃石窟医隐金怀古之徒,不仅在医术上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一身武功也深不可测。”
  语言逐渐转低道:“小妹久有礼聘瘸郎中之心,只奈此人生性怪傲,怪僻得不近人情,半辈子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因此他才被人喊成谐音话难听(化南庭)。加上他师父金怀古老人,和神剑醉仙翁马慕起、八变神偷任平吾、生死牌尚天台、拾手不空郝必醉等人齐名,谁都不敢招惹他。”
  齐六越听越糊涂,情不自禁地拦住她的话头道:“贤妹既知谁都不敢招惹他,这家伙又怪僻得不近人情,还插桩蹑踪他干啥?”
  黑里俏帮主扑哧一笑说:“大哥你也真是的,小妹只是说谁都不敢招惹他,可没说我也不敢招惹他,因此才插桩搜寻他。”
  一句话,激出六指金环的一股子豪气,道:“贤妹你是好样的,齐六佩服!”
  黑里俏帮主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大哥,你这是说得哪门子话!”
  此女原本生得极俏,此刻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妙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再加上展齿一笑,露出白如扁贝的玉齿,齐六看呆了。
  黑里俏帮主由于内心激荡,鹅蛋形的面颊上,顿呈一片红馥馥的霞光,真像人们常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弧齿半露添容光。”
  齐六强自收敛精神道:“愚兄赋性愚顽,素不服人,甘愿斗斗瘸郎中。”
  黑里俏帮主要的就是这句话,睨了他全身上下一眼,好笑道:“谁给大哥操办得这身行头,血土混混一个,正适合扮演今天这场戏。”
  齐六从衣裳上马上想起自己的小妻子,接着眼前又呈现出师姐胡玉月的焦急面容,联想对自己越来越亲热的黑里俏帮主,心里马上乱成一团麻。
  黑里俏帮主人再聪敏慧黠,也看不穿齐六内心在想啥,但她却能立即转变话题道:“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再去天桥,在这有限的时光中,请大哥说说,咱们如何才能救出裘姐姐的两位哥哥。”
  谁都知道,闯入九门提督府,去救一刀准裘天理和一把抓裘正义,不管狼腹之中掏胆,因为它和任何的府衙都不同。
  齐六是最重千金一诺的人,是知事情难如上青天,也毫不畏缩地道:“说到去救两位裘兄,愚兄认为最好让我今天先去踩踩道。”
  裘巧云哪肯让齐六先去冒险,抢着说出一句:“踩道还是让我去!”
  黑里俏帮主心里比烛火还明亮,表面却装糊涂道:“我同意大哥去踩道!”
  依着裘巧云,还想争执。
  黑里俏帮主早截然说出:“事情就这么定,咱们也该赶往天桥了!”
  明末清初的北京天桥,跟南京的夫子庙、开封的大相国寺、长安的开元寺一样,都是三教九流、医卜星相汇集之地,茶馆、酒楼、戏院、客栈,几乎一家挨一家,至于那些诈、骗、拐、蒙、坑,一溜鬼吹灯的玩意儿,更是不胜枚举。
  临走前,黑里俏帮主又变了一下装束,除去那张黑得俏丽、黑中透出红馥馥霞光的娇艳蛋形脸儿未变,袖子挽得老高,露出一副又粗又重的金镯子。
  跟六指金环并肩靠膀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对混世的夫妻。
  俗话说,装得不像,不如不唱。黑里俏帮主从打进入天桥,小嘴就没闲一会,一会缠着齐六买这,一会缠着齐六买那,其实明着是说买,卖东西的哪敢收钱,说穿了就是强索硬拿。
  黑里俏帮主几乎像是附贴在齐六的身上,还一个劲儿地喊:“累死了!”
  齐六又不敢露出破绽,只好半揽半抱地拥着她,在一个卖元宵的摊子上,大马金刀地共同坐下,挥手示意让卖元宵的送上两碗来。
  卖元宵的老汉,应声送来了两碗元宵。
  突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生意人也来吃元宵,但他万万不该,硬挤着和黑里俏帮主坐在一条长凳上,并还贼眼鼠目地上下仔细盯着看。
  黑里俏帮主也真会做作,噗的一口,把刚吞进嘴内的半个元宵,吐在面前的桌子上,极为轻浮地一笑说:“有种你就吃下它!”
  吓得那个生意人,站起想跑,黑里俏帮主飞起一脚,不光把那人踢成就地十八滚,并顺手摸出他的钱包。
  六指金环笑得几乎把元宵倒进自己的衣领内,也实在佩服她真行。
  黑里俏帮主端起大半碗元宵,吧的一声,反扣在桌子上,一把扯起六指金环,腻声说:“当家的,我的肚子又疼了,赶快回家替我揉揉去!”乘机附在齐六的耳根低声说:“快走!”
  二人倚偎着离开元宵摊,确信没有人注意和蹑踪他们,黑里俏帮主才从摸来的钱包之中,找出一张小纸条,上写:“瘸郎中现在天坛门口。”
  齐六这才知道,那个被黑里俏踢成就地十八滚的生意人,实则是她的一个踩盘子的小伙计,亏她狠得下心来,踢出那么厉害的一脚。
  天坛,原名天地坛,系大明永乐十八年所建。嘉靖十三年,改为天坛。大墙两重,隔成内外坛,坛为南方北圆,象征着天圆地方。天坛又是园丘、祈谷两坛的总称。
  主要建筑在内坛,园丘坛在南,祈谷坛在北,二坛同在一条南北轴线上,内坛西墙内有斋宫,外坛西墙内有神乐署等建筑。
  齐六和黑里俏帮主刚能遥遥望见天坛大门,就墓地发现一个头戴水獭皮缝成的暖帽,身穿玄狐缎面皮袍的瘦小干枯中年人,生得半截眉,斗鸡眼,酒糟鼻,四方口,大马牙,脸色焦黄,颧骨高耸,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坐在长街拐弯的一家药铺门前。
  齐六眼尖,早看清他脚前的药箱上贴着一张长纸条,上写:“十治九不活,药箱上斜放着一只乌光油亮的沉重铁虎撑。”
  黑里俏帮主突然大声呻吟道:“当家的,疼死我了,赶快扶我去药店。”
  齐六立即配合道:“娘子,你就不能忍一下,也不怕街上的人笑话咱?”
  黑里俏一听就火了:“人吃五谷杂粮,谁他妈的能不害病?哪个不开眼的贼痞胆敢笑话我,看……姑奶奶我不撕了他狗日的喂大鹰。”
  黑里俏帮主一边骂着,一边来到这家药店的柜台前,装作突然看出来似的,指着瘸郎中道:“这不正好是位郎中吗?赶快给我看看吧!”
  瘸郎中干巴巴地吐出一个“不”字。
  黑里俏帮主故意找碴道:“我是找你看病的,你倒是不个什么劲?”
  瘸郎中半天才又补了一个:“必”字,合在一起,正好是“不必”二字。
  黑里俏借着回答之机,业已贴到药箱和虎撑不远,深信牌
  手不及,方才装憨讹人地喊叫道:“病人疼得乱叫唤,你反推说不必,是欺负我们没银子,还是我们请不动?你倒给我说说看。”
  “说也有趣,直到黑里俏帮主的话落音之后,瘸郎中竟然又补出一个“看”字,方才凑够他想说的“不必看”三字,实在让人捧腹。
  够上尺寸的黑里俏帮主,嘴中负气说出:“我叫你胆敢说我‘不必看’!”纤掌闪电般地探出,正好抓起那根虎撑,入手就觉得沉重异常。
  哪知她快,人家瘸郎中比她更快,右腕一翻,正好抓住虎撑的顶端。
  黑里俏帮主芳心一震,为防自己的内力不如瘸郎中,陡地将虎撑往回一带。
  蓦地,仓的一声,人家瘸郎中竟从黑里俏帮主紧紧抓住的虎撑中,抽出一柄窄仅两指的百炼精钢短剑,宛如一泓秋水,映着西坠的阳光,青莹照人,一望而知是柄难得的好剑。
  黑里俏帮主情知上当,气得松手抛落那柄虎撑,探出玉足,去挑瘸郎中脚前的药箱子。
  六指金环发动了,痴如电光闪石火的两手一分,右手一招叶底摘桃,一把捞住那柄虎撑;左手一式推星赶月,将黑里俏帮主送出去七八尺远,右手的虎撑同时卷向瘸郎中。
  别看化南庭穿得又厚又臃肿,并且左腿短一截,身法轻盈得像只乳燕。先是斜着蹿出,蓦地又倒卷飞回,手中短剑划了一圈银虹,护住面门,忿声道:“年轻人,你很机警,手底也很不错。”
  黑里俏帮主故意激怒他道:“当家的,念他还能知道好歹,饶了他吧!”
  哪知,没能激怒人家瘸郎中,反吃瘸郎中冷嘲热讽道:“一个待字未嫁的黄花大闺女,什么不好去冒充,偏想冒充出过嫁的小媳妇,还一口一声当家的,真该让你老爹好好管教管教。”
  黑里俏帮主傻眼了。
  齐六振腕把虎撑抛给对方道:“此处人多,借一步谈话可好?”
  化南庭上下打量齐六一眼道:“朋友真要不怕被我药死,药店后院就很僻静。话我是一五一十都说了,敢不敢来,完全在你。”
  齐六哈哈一笑,反而手拉黑里俏帮主,毫不顾忌地抢先进去。
  跨进大门,穿过店堂,折入东首一座月亮门,进入一处院落。
  迎面袭来一股子腊梅的清香,顿时增强了齐六对瘸郎中的一些好感。
  瘸郎中抢前一步,登上石阶,推开两扇朱门,领先进入这处暖阁。
  好气派的三间暖阁!三面都是雕花落地长窗,挂有紫红色绒布制成的窗帘,里面清一色的花梨木桌椅,摆设精微,充满着古色古香。
  化南庭自去下首主座相陪,抬手请齐六和黑里俏帮主等二人上首就座。
  六指金环相信传言,说瘸郎中是出了名的话难听,没想到对自己这么高看,顿即愧然说道:“先生乃石窟医隐金老前辈门下高足,齐六失敬。”
  化南庭变了,破例出语温和道:“原来少兄就是最近崛起江湖的六指金环,不知为了何事,找上我瘸子,还请坦然相告!”
  抓住这千载难逢良机,黑里俏帮主抢在齐六之前,恭声道:“我们此来,是想烦请先生出山协助,共襄一次义举,盼请俯允。”
  双方的话越来越客气。化南庭再是出了名的话难听和不近人情,也拉不下脸来再吐臭,随口问出一句:“姑娘口中的义举是啥?”
  黑里俏帮主的脸色马上肃穆了,略微一顿,凄声道:“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可苦了天下黎民苍生,先是扬州十日,后又嘉定三屠。谁无父母,谁无兄弟,血流成河,积尸如山。为此,我……”
  可能是黑里俏帮主的话大大震撼了不近人情的化南庭,他霍地站起身来,变颜变色地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意欲如何?快请相告!”
  黑里俏陡地将纤掌舒展如刀,先划了一道弧线,朝上一扬,猛然狠狠下切道:“此来想请先生协助我们,宰净那批杀人的刽子手!”
  瘸郎中怔了半天,方才跌坐椅上。
  黑里俏帮主芳心下沉,着急道:“莫非先生不愿共襄这一壮举?”
  瘸郎中有些为难道:“那倒不是!”
  黑里俏帮主神情略松道:“莫不是先生认为我们是‘竖子不足为谋’?”
  瘸郎中忙道:“姑娘言重了。”
  黑里俏帮主美眸一连转了好几旋,方才出口问道:“先生莫非想要……”
  下面的“代价”两字,实在不好出口。
  瘸郎中早就勃然变色道:“姑娘太也看不起我瘸郎中,咱们言尽于此了。”
  说罢,举手就要送客。
  齐六猛然站起,率直说道:“先生莫非想掂量掂量我们配不配联手?”
  一句话,激得化南庭哈哈大笑说:“可惜小兄弟只说对了一半。”
  齐六道:“此话怎讲?”
  化南庭道:“化某离开师门时有一誓言,凡有求于我者,必须胜我。”
  齐六笑得比他更为洪亮道:“先生既有此誓,我们还等什么!”
  化南庭两手互相揉搓一阵子,道:“小兄弟,真想跟我瘸子试试?”
  这句话确实有些儿太狂。
  齐六也透着狂傲道:“小可不光想试,而且想试请先生出山!”
  这句话比对方更狂。
  瘸郎中一顿手中的虎撑,道:“小兄弟刚才已经知道我有两件兵刃。”
  齐六笑问:“先生用不用暗器?”瘸郎中道:“不用。”
  齐六笑出声来道:“那我正好比你多一样!”
  瘸郎中终于被齐六激出凌人的豪气道:“我可是剑利虎撑凶!”
  齐六身化乳燕穿,帘飘落暖阁之外,右手拔出龙舌剑,左手摘下乌芒夺命环。
  化南庭左腿虽瘸,也不肯脱除身上的皮衣,只用一根带子拦腰一束,撩起皮袍的大襟一掖,就用虎撑点地,旋展寒鸦争巢,扑出来了。
  齐六哪敢轻视石窟医隐的门下高足,故意说了一句:“请先生宽衣!”
  化南庭虽不时常出手,基最近十年之经验,自信准能胜过齐六,脸色陡变,傲声道:“化某所以被江湖同道呼为话难听,确因我从来不说好听的。对你虽然有些例外,但人贵知足,小兄弟最好还是慎行谨言,免得真正惹毛了我瘸子。”
  齐六一看有门,一面暗聚功力看关定势,一面坚持道:“小可再请先生宽衣。”
  从来不近人情的化南庭火了,脱口一声:“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话落,脚下倏地后退半步,身形一弯,横握虎蹲,极像箭搭弦上的一张弓,撮唇长啸,虎跃而起,撑先人后,迅如电射,凌空压向齐六。
  全身均被罩住的六指金环,顿觉无数道厉芒,从化南庭的虎撑上泛出。笼罩凡达两丈左右。换了别人,绝难逃出他这凌空一击之下。
  好齐六,目注凌空下击的瘸郎中,分明看出像有七八根虎撑,裹着呼啸劲风,点向自己的百会、玉枕、眉尖各大穴。
  反观齐六,始终是龙舌剑斜指,夺命环下沉,丝毫没为对方所动。
  借用一句说时迟,那时快,噌的一声,藏在虎撑之内的那柄短剑,电闪而出,满天剑花,缤纷如雨,七点八滴,当头洒落。
  黑里俏帮主绝没想到化南庭的武功,能高到神化的地步,此时再想惊呼“小心”已来不及,只惊得娇躯一颤,芳心一惊。
  齐六突然低喝一声:“七月在野。”
  叮叮叮……一连七声脆响,凌空下击的化南庭一下子被震腾起,瞬即下沉,比刚才一轮更为凌厉地袭向齐六。
  齐六暴喝一声:“八月在宇。”
  八声叮叮脆响过后,化南庭利用虎撑一甩之力,甫被震起,瞬即倒卷而回,剑撒九点星芒,暴指齐六人中、天突等大穴。
  齐六厉喝一声:“九月在户。”右手龙舌剑迎向卷身下击的化南庭,左手的乌芒夺命环,宛如一只噬人的黑豹,刮向对方右肋。
  此时的化南庭,早一鼓、再衰、三竭而落向地面,暂时失去连袭的能力。
  齐六似笑似哂地说出:“先生最好还是宽除身上的玄狐皮衣!”
  话未落音,右臂微震,竟然像变戏法似地从袖内飞出一串金光闪闪的小指环,抛物线似地一一落入六指金环左边的衣袖内。
  化南庭傲气戾气全消道:“承蒙小兄弟给瘸子留脸,化某自愿停手。”
  齐六毕竟是坦荡君子,插剑、收环之后,故意解开衣袍,出示给化南庭,原来连里面的小褂、夹袄全湿了,证明胜也胜得好险。
  化南庭先顿足,后用虎撑划地道:“瘸子划地起誓,从此不叫话难听。”
  黑里俏帮主头一个鼓掌,欣然道:“我们也起誓,尊称先生为长辈。”
  化南庭诡异地一笑道:“姑娘!这我们二字,包不包括姓齐的这小子?”
  黑里俏帮主知道自已真要豁出去,准会更受化南庭的调笑,干脆老着脸皮反口相讥道:“先生的诡异一笑,比你的话难听更可怕!”
  化南庭先把利剑插回虎撑之内,然后,竖起拇指道:“姑娘,你越来越聪明。”
  齐六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我们暂时先回去,晚天再来商讨。”
  化南庭哪肯放二人就走,借口硬逼黑里俏帮主派给自己一样差使。
  黑里俏帮主比他更能当机立断,顿时平舒自己一只纤掌,翻了两翻道:“请大叔十日内速淬一大批毒针,交付我们备用!”
  一听黑里俏帮主喊大叔,喜得化南庭眉开眼笑道:“大叔生受你们了,但你们得跟我说出要毒针何用,为什么还要一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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