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回 敬仰节烈 错把冯京当马凉 千金一诺 无奈停妻再娶妻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智者千虑,难免一失。小诸葛邱龙吟上钩了,一式换羽移宫,贴近到六指金环的右侧后,右手五指蓦地插入齐六的右软肋。
  舍身喂狼的齐六,要的就是这样,龙舌剑翻卷成了壮士断腕。
  错不是亲眼看见齐六,像旋起一阵轻风似地扑了过去,架起了沙中凤,亲眼看见齐六的右肋上插有一只赤漓漓的滴血残腕,铁掌神抓邱龙吟死都不肯相信齐六截断了他的右手。相反,还会认定刚才那一下裂肉断骨声,是响自齐六的右肋呢!
  怪不得孙子兵法上都说:“狭道相逢勇者胜”和“一人拼命,十夫难当”。
  别看凶残奸诈有余的言美珠,也被六指金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呆了。
  须知,高手相搏,一眨眼就能送命。生死关头,一怔神准会断魂。
  六指金环齐六就是利用言美珠一呆一眨眼,用乌芒夺命环把她砸得内腑一团糟。
  按齐六的为人,本不会让言美珠死得这么惨,只消一剑就可以送她上路。无奈右肋至今还插有邱龙吟的断手,连剑都早入了鞘。
  依着六指金环,还想背起沙中凤突围。
  沙中凤满嘴溢血,苦笑道:“孩子,师姑的后心让老二家的狠狠砸了一琵琶,五脏内腑都裂开了,华佗也难保住我的命,好好看待你师姐。
  说到这里,连吐两口鲜血,接着道:“青……青藏……胡家……崛起于……你……姑丈胡笛…理应……由你妻子…月儿继承……看在……师姑……伤重……将死……的份上,你要……好……好帮助她。”
  勉强说完,挣扎着掏出一块中间用小篆字体镌有一个“笛”字的赤金三星令牌,颤抖着交到六指金环齐六的手上,就撒手闭目,离开了人世。
  这块赤金令牌一亮出不大要紧,原来受伤惨重、正在互相敷药包扎的一干人,陡地全将目光移向了它,无不露出贪婪垂涎之色。
  齐六当然清楚,这块令牌的珍贵,绝不在它是赤金所造上;其珍贵之处,是谁能握有它,谁就能继承和拥有位于青海湟水之滨,土楼山上那片金碧辉煌的胡家府邸,以及散布青、藏、川、陕的胡家产业。
  事情往往这么邪,六指金环虽不想拥有它和不在乎它,可又不得不拼命保护它。
  换而言之,齐六再不愿意去见师姐胡玉月,也非当面向她交还这块令牌不可。
  头一个向六指金环逼近的,是被齐六截去四指和削掉一耳的胡利。
  相继作势欲扑的,是胡利的同胞兄弟八金刚胡勇和表兄龚尚贤。
  说真的,几乎快要力尽倒地的齐六,不是对死看不开,他是确实不甘心死在杀父毁家的仇人面前,最低也得将邱龙吟拉来垫在自己的背后。
  三金刚暴喝了一声:“上!”浑元牌一招怒拍山门,击向齐六。
  龚尚贤抬腿一招浪子踢球,直奔六指金环齐六的前阴。
  最恶狠的,当数身上无伤的生力军胡勇,左手短刀抹向六指金环的脖顶,右手长刀斩向齐六的双膝,人如流星,刀似霹雳。
  傲立当场不动的,乃是老奸巨滑的魏少德,轻轻抖动着两只金骷髅,无比器张道:“姓齐的小子听着!我们犯不上再耗力气,只要围紧你就行了。”
  言下之意,只要紧紧圈着六指金环,齐六早晚得自动倒地听招呼。
  这句话,提醒了三、八两金刚和龚尚贤,自动地停下手来不攻了。
  孙子曰:“攻心为上,攻城次之。”这句话,不是没道理,以齐六身上所负的累累重伤,早该力尽倒地了。他之所以能咬牙坚持,是靠那股子决心血屠邱龙吟,为一家七口亲人的复仇烈焰支撑着。一旦失去这指望,哪里还能挺立得住。
  有句俗话:叫死诸葛能吓走活司马。别人不信,反正笔者信。
  因为在六指金环两眼发黑、周身瘫软,勉强用乌芒夺命环抵地,跌坐地上好半天,圈在齐六四周的那些人,愣是没有一个先上前。
  直到他们确信六指金环是不掺假的力尽伤重倒地,争相扑上的时候,一声娇叱,伴随着四条其疾如矢的身影,飞落在六指金环的两侧。
  留在齐六记忆中最为清楚的,是那位大脚女人张嫂和~个云裳少女。至于另外两个人,他只模糊记得是一对长相极不相称的男女。
  直到六指金环恢复知觉,缓缓睁开双眼张望时,方才察觉自己是在一处陈设淡雅绝俗、光线柔和适度、充满清新气息的卧房之内。
  开始的一刹,他真好像重新回到徐州子房山麓的白家府邸。
  旋即,他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此时的他,不仅睡在一张异常温馨柔软的卧榻上,那位曾一度留在他记忆之中的云裳少女,正香喘吁吁地沉睡在榻前座椅上。
  蓦地人影一闪,四个大脚女人之中的幸存者——张嫂,悄悄闪了进来。
  别看她粗胳膊短腿脚又大,行动轻灵得像只猫。可能怕惊醒那位沉睡的云裳少女,先把一根肥胖的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上。
  尽管她这般小心,那位原本沉睡在座椅之上的云裳少女,还是一惊而醒了。
  仅仅一眼之下,齐六就觉得这位云裳少女和他以上所结识的几个女子截然不同,包括他的那位有名有实的小妻子        --白蔷薇。
  如果人世间真有冷艳绝伦、举手难攀的冰美人,这位云裳少女确实可以当之而无愧,她像一泓冷冽的寒泉,又平静得像无鳞湖面。
  不知为什么,齐六竟拿眼前这位云裳少女和自己的小妻子作了一番比较。
  比较的结果,觉得自己那个小妻子,年刚豆蔻,就像一颗熟透的樱桃,浑身散发出一股温香沁人的魅力,也太有点儿撩人。反不若眼前这位冰美人,活脱脱像一株清水荷花,让人尊敬仰慕。
  可惜从小就精心攻读孙子兵法的六指金环,竟把上面所记载的“欲擒故纵”四字忘掉,岂不真正成为“当局者迷”了。
  更让六指金环齐六私心倾服的,是那位在沙中凤眼前都敢指手划脚的大脚女人张嫂,在这位云裳少女的面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时近酉初,夕阳西下。卧房窗外,撒满了玫瑰色的落日的余辉。
  云裳少女轻绽樱唇道:“此处地近关林,整个青藏胡府,没有一个人知有这处秘舵,我才敢在此为你疗伤。”
  语调一沉,凄然说:“自你岳父死后,为争那块三星令符,我和你师姑无时无日不在风口浪尖上。所幸有两位恩师撑腰,才得保全。”
  声音一变,话转凛冽道:“表面上你师姑是因护你而死,实则还是为了那块令牌。你伤得极为严重,最少也得一个月,方能行动。”
  听完云裳少女分作三次方才叙完这番话,齐六除去苦笑,还能说些什么!
  别说沙中凤是他齐六名正言顺的嫡亲师姑,光凭沙中风为护卫他而身遭惨死,齐六就不能不遵从师姑的临死嘱托,终身照顾胡玉月。更何况他的这位师姐又亲手把他从鬼门关内抢回来。
  兰心慧质的胡四小姐,所以把话分为三次说,其用心就在试探六指金环的表情和反应。如今见他连岳父二字都没反驳,知齐六默然承认了。当下浅浅一笑,低声说:“师姐大你一岁,算长。从今后,一切都得听我的。”
  齐六刚想提出异议,突然两种嗓音同声附和道:“入门分先后,年龄当论大小嘛!”
  齐六闪目望去,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大三粗之大汉,褐色皮肤,在一双细小的眼睛上,横分着两条卧蚕似的浓眉,围绕在那张只有食肉动物才可能有的大嘴巴四周,是一大片毛茸茸的髭须,鼻子像个大蒜头,嘴唇上面有一道难看的伤疤,身穿长仅及膝的大衫,下登芒鞋。
  随在这位大汉身后的,竟是一位年约三十八九岁的半老徐娘,一头墨黑色的乌发,掩隐着一张风韵犹存的俏脸,嘴唇涂着鲜红如血的胭脂,细眯眯的长眼睛,总是露着媚笑,两边耳朵上各垂一只拇指般大小的蓝宝石,十根纤细手指上,有八根手指戴有赤金指环,一身葱黄绿色的衫裙,下穿同色绣花弓鞋,像极了一个既富贵又妩媚的妖娆女人。
  齐六从大脚女人张嫂对这两位中年男女的毕恭毕敬上悟出,他俩可能是师姐胡玉月嘴中所说的两位恩师,但不可能是夫妻。
  大脚女人张嫂刚想献殷勤地移过座椅,华美娇娆女人早俏移莲步,轻扭柔腰,坐在齐六睡卧的榻沿上。
  那位五大三粗的中年丑汉更省事,大摇大摆地坐在胡玉月坐过的座椅中。
  胡四小姐轻启朱唇,介绍道:“师弟,这二位老人家就是我恩师。”
  一经证实,齐六硬是强自挣扎着坐起,抱拳道:“救命大恩,不敢言谢。”
  中年丑汉大咧咧地摆手道:“你心里有数就行。张嫂,扶他睡好。”
  妖娆女人瞪了丑汉一眼道:“你他妈的狗嘴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齐六一怔,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娇艳妩媚的妖烧女人,会骂出这么粗的话来,更做梦想不到那么粗鲁凶恶的丑汉,愣是挨骂不吭声。
  妖娆女人眯眯带笑地对胡四小姐说:“徒儿,还不过去扶他躺好。”
  胡四小姐毫不羞涩地走过来,先用一条玉臂揽紧齐六的脖颈,另一条玉臂半搂着齐六的蜂腰,左腮几乎快要贴到齐六的右脸上,轻轻将他扶正睡好,并替他盖好了锦被,方才缓缓退了回去。
  经过这么一次贴近的接触,齐六才算真正看清师姐的绝世丰姿。
  乌油油的柔顺秀发下,扑闪着一对晶莹闪亮的大眼睛,显得分外聪颖机智而有神;隆起的鼻梁,陪衬着两片有棱有角、充满刚毅的红唇,一件潇洒合身的云裳,裹在她那具双乳圆实、纤腰柔细、臀围丰满的身段上,越发显得曲线优美而匀称,文静秀丽而端庄。
  活脱脱一位瑶池仙女!活脱脱一位人间佳丽!
  妖娆女人冲齐六娇媚地一笑道:“咱们既已成为一家人,一家人当然不会再说两家话。我想你大概不至于不屑知道我和丑鬼的姓名来历吧?”
  齐六答了一声:“早想请教。”
  看样了,丑汉想阻止,妖娆女人早先指丑汉后指自己娇声道:“丑鬼姓金,叫金满贵(谐音金满柜);奴家姓乌,唤乌山云(谐音巫山云)。听说过没有!”
  炸开当顶,冒出来丝丝凉气,齐六确被妖娆女人和丑汉的名字震怔了。
  大脚女人张嫂,吓得连连向齐六使眼色。丑汉的神情转为凶狠而狰狞。
  只有胡四小姐脸上的表情,仍是那么沉稳、平静、冷艳和端庄。
  妖娆女人,不,巫山云笑得更加妩媚,声音更加娇柔道:“金满贵,从来有丑都遮不得,又有什么不能公开宣扬和自我表露的!”
  回过神来的齐六,反问道:“请问二位,对在下的一切知道多少?”
  丑汉金满贵刚想开口,早被妖娆女人巫山云抢过话头说:“小兄弟姓齐行六,祖居临淮,父名齐家良,绰号白马金鞭,曾记名在钻天鹞子江剑臣门下,后改拜北荒一毒叶梦枕为师,是胡家大主母的嫡亲徒侄。”
  齐六点头道:“不错。”
  巫山云笑道:“何至这些,我们还知道你父当年因为协助江剑臣,因而遭到鹰爪门的四次捕杀,全家八口死亡七人,对是不对?”
  齐六又点了一下头。
  巫山云媚笑地接着说:“我们还知道你曾娶过一位貌似天仙的小妻子!”
  齐六错不是浑身是伤,几乎被乌山云这句比旱天惊雷还要震撼人心的言语激起来。
  巫山云忽然伸出一只细长白皙的纤手,抚摸了齐六一下面颊,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也值不得你小兄弟这么大惊小怪呀,是不是?”
  六指金环怔了半天,说不出话。
  金满贵和巫山云互相看了一眼,带着大脚女人张嫂一齐离开了。
  齐六刚喊了一声“月姐”,胡四小姐早开口更正道:“不是月姐,是师姐,你要始终这样喊。”
  齐六一怔,没开口。
  胡四小姐斜坐卧榻边沿上,把齐六的大手合在自己那双柔嫩纤长的玉掌中道:“师弟,愿不愿意老实回答我几句问话?”
  齐六情不自禁,吐出“愿意”二字。
  胡四小姐道:“好!我问你,承不承认我娘是你的嫡亲师姑?”
  齐六道:“承认。”
  胡四小姐再问道:“愿不愿意遵从我娘临死之前的血泪嘱托!”
  以六指金环的为人,光用“嘱托”二字就够了,哪堪再加上“血泪”两字!
  齐六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胡四小姐虽然仍像一位不苟言笑的冰美人,却把齐六的那只手掌捧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幽幽道:“从现在起,咱们夫妻的名分算定了。”
  六指金环刚想开口解释,胡四小姐早陡地松开他的手掌站起,从身上取出那块镌有“笛”字的赤金令牌,捧在纤掌之上,垂泪道:“爹在九泉之下的期望,娘的血海深仇和企盼,师姐的终身倚附和靠山,全仗师弟你了。”
  凄楚地说罢,双膝一屈,极为隆重地把令牌献给六指金环齐六。
  齐六内心一震,左肘一抵卧榻,刚想强忍伤疼,咬牙坐起来、胡四小姐早趁站起的一瞬间,把那块赤金令牌顺手向齐六的怀内一塞,并舒掌按住齐六欠起的身了,说什么也不让他坐起来。
  等齐六微有觉察时,胡四小姐的细长纤指,早轻轻划过齐六右肋之下的期门、将台两昏穴。
  直到齐六响起香酣的呼声,胡四小姐方给他掖好被子,退出卧房。
  顺着一条宽大的九曲走廊,进入那座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客厅。
  出厅迎接胡四小姐的,是两个姿容秀丽、行动敏捷的妙龄侍女。
  看样子,胡四小姐连话都懒得问,只从那两名贴身侍女的眼神中,看出自己下令传见的几个人,都早奉命来到,就步履潇洒地跨进了大厅。
  头一个向胡四小姐躬身施礼的,是一个五短身材、双腿奇短的中年人。在他扁平的面孔上,布满了树皮一样的皱纹,两只乌黑贪婪的小眼睛,头发和眉毛夹杂着斑斑白色,鼻子下面,唇沟两边,和下巴上,虽像刚刚刮剃过,但密密匝匝的胡茬,使这些部位呈现出一片青灰。
  第二个向她参见的是一个满脸麻子、嘴唇肥厚、一口黑黄大板牙的瘦高汉子,两只鹰眼,凶芒毕露,显见是个嗜血如命的刽子手。
  第三个向胡四小姐拜见的人,方头尖脸,面颊凹陷,全身又干又瘦,穿的又是一件黑衣服,更显得瘦骨嶙峋,躯体干瘪。
  最后是一位左腿微瘸、脸色黝黑、衣着普通、面容丑陋的老头儿。
  让人稀奇的是,那么傲然独尊、孤芳自赏的胡四小姐,一旦见到这四个奇形怪状的人,既不嫌第一人粗俗,也不嫌第二人麻脸,不光对第三个干瘪瘦猴含笑点头,更一把抓住最后那个脸色黝黑的丑陋老头儿,甜甜喊了一声“大叔”。
  丑陋老头儿异常激动地说:“四小姐,蒋大担当不起你这声‘大叔’。”
  满口黑黄大板牙的麻子说:“还是老大说得对,我们哥儿四个,都是你爷爷当年从人贩子手中买下的,也始终没起大名。”
  瘦骨嶙峋的干瘪瘦子接口道:“还是老三说得对,在青、藏、川、陕等地,谁不知道有蒋大、沈二、韩三、杨四这四块料!”
  胡四小姐把俏丽的面庞绷紧道:“到底是你们管事,还是我当家!”
  蒋大(丑陋老头)、沈二(干瘪瘦子)、韩三(板牙麻脸)、杨四(扁脸矮子)等四人齐崭崭地躬身使礼,说了一声:“四小姐当家。”
  胡四小姐浅浅一笑道:“从现在起,我对人你们四人一律以叔呼之。”
  四个人感动得一齐流出了泪水。
  胡四小姐道:“无事不敢劳动你们老四位,今天晚上大概有麻烦。”
  脾气最为暴戾的是韩麻子,霍地前跨一步道:“胡家纵横青藏数十所,除去退出江湖的先天无极派,爷们是任谁的帐都不买!”
  胡四小姐点头赞了一声:“好,值得月儿喊你一声麻叔。可侄女刚才所说的有麻烦,并不是想请四位叔父重振声威,去溅血拼命。”
  韩麻子一怔,泄气道:“四小姐,那你想让我们哥儿四个去干啥?”
  胡四小姐利利落落地吐出一句:“收拾一切有关东西,悄悄走!”
  此言一出,不光其他三人脸色巨变,就连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的蒋老大,也愕然一怔,然后哑声问出一句:“这……这……为的什么?”
  胡四小姐不答反问道:“四位叔父,可知侄女已经有了丈夫?”
  四人互相对望一眼,推举出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蒋老大,站起祝贺道:“我等弟兄四人,正想给四小姐道喜,并向齐少侠致意。”
  胡四小姐道:“月儿不想听叔父们的祝贺,只想听你们对他的评价。”
  蒋老大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谨了,随即正色肃声道:“蒋大
  自信老眼没花,虽只匆匆一眼,早看出齐少侠骨格清奇,秉赋特佳。姑不论他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光凭此子的凛凛肝胆,铮铮铁骨,咱们就打着灯笼没处找。”
  胡四小姐接口问出一句:“四位叔父,肯不肯让侄女失去他?”
  四人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声:“不肯。”
  胡四小姐说:“我就因为不肯失去他,方才决定舍弃这处秘舵。”
  半天没摊上说话的杨四,面皮皱纹显得更多道:“还请四小姐明示!”
  胡四小姐叹气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本来的名头已不小,再加上溅血恶战虎牢关,大概是先天无极派的人跟踪蹑迹缀到这里了。”
  听得四人愕然一震。
  蒋老大当即附和道:“秘舵再好能重建,咱们绝对不能失去他。”
  大脚女人张嫂,忽从屏风之后转出,接口道:“应该说,青藏胡家不能失去他。”
  胡四小姐笑得有些勉强道:“张嫂,事情恐怕由不得咱们了。”
  大脚女人张嫂一怔道:“四小姐,这是怎么说,难道点子来到了?”
  胡四小姐突然沉声喝出一句:“四位叔父,请随侄女出厅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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