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回　敬仰节烈　错把冯京当马凉　千金一诺　无奈停妻再娶妻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齐六和龚家四弟兄在场内肉搏。
　　场子外，沙中凤和言美珠这两个积怨多年的妯娌俩，也在剑拔弩张，勾心斗角。
　　适巧这时，两骑快马，旋风似的卷到虎牢关，驰入打斗场。
　　齐六看清第一骑健马上，坐的是一位面如古月、身材颀长、四旬左右、状极斯文儒雅的秀士。此人一到，除去六指金环，完全凛然住手。
　　骑在第二骑健马上的，是青藏八大金刚之中的老三胡利。他可不敢像儒雅秀士那般托大，霍地跳下马来，低喝道：“贾犯现已押至虎牢关，快来见过饮差魏大人。”
　　齐六心中更加震颤了。
　　俗话说，好汉尚且不斗势，何况满清八旗劲旅，业已踏遍南七北六十三省，入主中原，早成定局，自然成了普天之下皆清王朝之土，强梁专横如青藏胡家，当然也成了率土之滨，莫非清王朝之臣民了。
　　押解贾佛西的那辆囚车，进入虎牢关侧的破庙时，天色恰好正午。
　　趁中午打尖休息的时刻，齐六悄悄贴近那座几近倾颓的后殿。
　　别看六指金环踏入江湖的日子不长，可他是北荒一毒叶梦枕的嫡传高徒。举凡那些三教九流、黑白两道、插桩设卡、追踪蹑迹、风高放火、月黑杀人，以及江湖唇典无不滚瓜烂熟。
　　何况他现在的身分，不光是大主母沙中凤的徒侄，还是青藏胡家的四姑爷。
　　尽管他和龚家四弟兄厮拼溅血，几乎酿出人命，但在摄政王爷多尔衮亲自委派的钦差大员面前，只好暂时打结，今天不算明天算。
　　再加上所有的桩卡都插设在庙外，庙内只有一岗一哨两处。
　　因此，齐六轻而易举地掩入，贴附在尚未倒塌的重檐之下。
　　透过后殿倒塌的孔隙，齐六看见了他幼年就崇拜和敬仰的贾佛西。
　　只见他满头乱发纷披，脸上血迹斑斑，衣衫几不遮体，盘膝闭目端坐。
　　和贾佛西对面端坐的，就是和齐六有过一面之缘的钦差魏大人。
　　只听魏大人道：“贾兄熟读万卷书，自知历代皆有兴衰。前明自万历、太昌、天启以来，三代皆昏庸之君，国祚哪能不尽。思宗（崇祯）刚愎自用，专横寡恩，最终自缢于煤山，可知天意如此。当今皇上仁慈，摄政王贤明，以贾兄之德才，如肯改奉新君，当不失封侯之位。”
　　贾佛西仍然闭目不语。
　　魏大人接着劝道：“贾兄，前人常说，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又说，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睿亲王爷仰慕贾兄已久，何不顺天应时而投之！”
　　贾佛西还是盘膝闭目不语。
　　魏大人霍地站起说：“魏少德看在贾兄跟随家父多年，方才不惜多费口舌。贾兄既执意求死，小弟只好执行睿亲王爷下达的秘密处决谕令了。”
　　齐六心中一紧。
　　贾佛西突然怒睁双目道：“姓魏的，你父魏澡德身为武英殿大学士，你也曾食大明的俸禄，可叹你们父子，一降李闯王，一投多尔衮，有何面目在我跟前鼓舌如簧，甘言诱降？贾佛西只求速死。”骂毕，又闭了双目。
　　一番话，激动得齐六热血沸腾，决心溅血虎牢关，冒死营救贾佛西。
　　魏少德冷冷一笑道：“贾佛西，小弟苦心劝你，仁至义尽。是你自己不知好歹，辜负睿亲王一片求贤之心。请干了面前那碗酒！”
　　齐六真不愧为铮铮铁汉，明知敌众己寡，自己将面对数十倍的凶狠敌人，但他绝不肯让贾佛西伸手去端那碗酒。右手一扬，三枚饮血环化成一串寒星，暴袭提掌至胸，打算秘密处死贾佛西的逆臣魏少德。
　　乘将魏少德逼退三步之机，齐六身化赶浪屠蛟，乌芒夺命环一展，阻止魏少德前扑，自己躬身下蹲，去背贾佛西。
　　大概齐六不该命绝，他是抢在贾佛西没端地上那碗酒之前动手的，让他从酒碗之中发现了秘密，否则非尸横殿内不可。
　　原来，在齐六弯腰去背贾佛西之一刹那，突从酒碗中映现出一溜寒芒。它不光刺眩了齐六的双眼，也提醒了他之警惕。
　　虽然侥幸如此，齐六的右肋下端也被假贾佛西深深划了一刀。
　　一声闷哼夹杂着血雨飞溅，齐六硬从倒塌的空隙中翻落到后殿阶前。
　　没容六指金环缓过气，东西墙跟分别站起来龚尚贤和龚尚力。
　　八大金刚中的老三胡利，左握雁翎刀，右执浑元牌，也从正殿倒塌的空隙中出现。
　　与此同时，多尔衮的心腹谋士、叛臣魏少德和假扮贾佛西的披发中年人，一前一后，从后殿之内走了出来，缓步下了台阶。
　　魏少德目注六指金环，阴笑道：“原认为精心摆设的这桌蟠桃宴，即使引不来西天如来佛（指江剑臣），南海观世音（指武凤楼），最起码也能钓着花果山的孙大圣（指李鸣）。想不到让你这不成气候的黄口小儿给搅散了。你就等着挨宰吧！”
　　凛凛一身傲骨的齐六，虽陷入四面皆敌的险境，却依然渊停岳峙地哈哈狂笑道：“姓魏的，冲着你小子这句话，老子准先拉你垫后背。谁不怕死谁先上，不给爷们垫得高高的，爷们绝不先咽这口气。
　　齐六的这番话，说得确实太狂了，何况肋下的刀伤不算轻。
　　假扮贾佛西的那人冷笑了，笑得诡异，笑得阴森，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善于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齐六，蓦地忆起一个人来，双目顿时狂喷怒火，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假扮贾佛西的那人，几乎跟六指金环齐六同时问出来一句话。
　　“你是铁掌神抓邱龙吟？”“你是齐家良之子齐六？”
　　齐六道：“老子终于挖出了你。”
　　邱龙吟说：“可惜你未曾交手先挨刀。”
　　六指金环反手去抽肩后的龙舌剑，竟扯动得伤口剧烈地一疼。
　　早年就以小诸葛美名驰誉江淮的邱龙吟，哈哈大笑，扬声道：“三少爷（指三金刚胡利），齐六小儿再狠，身上带着老夫赏给他的那一刀，功力最少打六折，三少爷只消运功狠狠砸他三牌，准叫齐六绽破伤口流鲜血。”
　　三金刚胡利，应声吐出一句：“我听你的！”三十六斤重的浑元牌，早像乌云压城城欲摧似地砸向六指金环当顶，同时挥出雁翎刀。
　　齐六挨了一刀，失血不少。虽仗着内力精湛，也不敢跟力大牌沉的三金刚硬拼，身化自解金铃，避开对方的浑元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龚尚贤和三弟龚尚力，分从东西狠狠扑来。
　　齐六一声冷哼，龙舌剑颤动如灵蛇，闪电般地挥出断缆崩舟、横断云吟、碎金断玉、魂断乌江、切断巫山五剑。两袭三金刚，三攻龚尚贤，唯独没有攻袭龚家老三龚尚力。
　　邱龙吟那句“龚三少兄快留神”只来得及喊出前面的四个字，六指金环早连人加剑，扑向龚尚力。
　　龚尚力怒吼一声：“三爷和你并骨了。”
　　六指金环嘴里说着：“你不配！”乌芒夺命环早印入龚老三的右胯。
　　龚三亡魂丧胆地狂嘶一声：“大哥……”
　　可惜他连下面“救我”两个字都没喊出，就被六指金环扯到了身前。
　　凶狠恶毒的龚尚贤，嘴角一牵，弹地旋风般揉身扑上，掌劈六指金环的后心。
　　反应神速的六指金环，陡地一式倒拧萝卜，将龚三甩向龚老大。
　　龚尚贤收掌不及，一掌实实地砸在自己三弟的后心上，震得龚三先从口中喷出一般子血箭，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面之上。
　　雁行伤翅，手足情深。老大龚尚贤厉嘶一声：“你小子够狠够恶毒。”
　　齐六反唇相讥道：“比起你爷、你爹和贤昆仲，老了我算活菩萨。”
　　龚尚贤一面配合三金刚胡利向前逼近，一面狞声道：“姓齐的狗羔子，你不光身陷重围，还挨了邱副统领一刀，这不假吧？”
　　齐六道：“是又怎样？”
　　龚尚贤咬牙切齿道：“别的没什么，只怕你小子今天难逃活命。”
　　齐六笑道：“就凭你们这一群废物？”
　　按说，齐六再狂，也狂不到把铁掌神抓邱龙吟和背叛祖宗
　　的逆贼魏少德看作废物。他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辱骂，其目的是自知失血太多，伤口裂疼，很难持久，想激怒铁掌神抓邱龙吟出场，与之同归于尽。
　　齐六的愿望落空了，老奸巨滑的邱龙吟，哪吃六指金环这一套！
　　急于立功，讨好新主子的魏少德，厉声喝道：“胡利，龚尚贤！”胡利和龚尚贤一齐应了一声：“在！”
　　魏少德吩咐道：“九千岁穷三年之久，耗万人之力，至今尚未查出江（江剑臣）、武（武凤楼）、李（李鸣）三人的踪迹。齐六小贼曾记名在江剑臣的门下，拿下他，不愁逼问不出江剑臣的下落。给我圈死他。”
　　话落，亮出一对形似链子锤的金骷髅。
　　以六指金环齐六目前的武功成就和江湖见闻，一见魏少德亮出这样一件兵刃，就知道他的功力不弱。否则，绝对使用不了它。
　　这就叫：“光棍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魏少德不仅不屑去补因重伤倒地的龚三的侧袭位置，傲然抢占正面。
　　脾气暴躁、性如烈火的三金刚，狂喊一声：“并肩子，咱们一齐上！”浑元牌宛如大片乌云压顶，领先扑向了六指金环齐六。
　　应声而上的，是胸怀伤弟深仇的龚老大龚尚贤，施展开子午抓法，迭次抓出，恨不能生剥吞吃和撕裂六指金环，方消心头愤恨。
　　最能震慑和威胁齐六的，当数貌似儒雅、形如秀士的逆贼魏少德。一对金光闪闪、形象诡异的金骷髅，远攻近袭，上震下砸，煞是惊人。
　　铁掌神抓邱龙吟目注场中，默数：二十招、四十招、六十招。
　　突然两眼一亮，声如豺狼地高叫道：“魏统领，小贼露出败像了。”
　　转眼又是六十招过去了。
　　邱龙吟喊道；“小贼下盘不稳了。”
　　第三个六十招，又在极为凶险、极为厉害、极为艰辛之中过去。
　　铁掌神抓邱龙吟不叫不喊了。只见他调息通四脉，运气走百穴，内气运足，力贯两臂，一声不吭，像极了一只偷咬人的恶狗，一扑而出，掌爪齐施攻向齐六。
　　说也神奇，分明已到强弩之末的六指金环，不光没因邱龙吟的趁火打劫而不支，反倒精神一震，剑式环招也陡转凶狠凌厉。
　　邱龙吟一连攻出五掌三抓，厉喝道：“齐六小贼这是在回光返照。”
　　逆贼魏少德也嘶声喊叫道：“活的抬不下来，狠狠残他的躯体。”
　　此时的六指金环，确实称得上是浴血死战了。除去事先挨受邱龙吟的那一刀之外，前后又被龚尚贤抓伤了右肩，三金刚划开了左腿。
　　除去这些皮肉之伤外，并被逆贼魏少德的金骷髅击中一次后背。
　　所堪告慰的是，六指金环齐六，施诸于他们身上的更加厉害。
　　计有：削掉三金刚胡利的右手、四指和左耳，洞穿龚尚贤的左肩井和右大腿。
　　就连又奸又滑的逆贼魏少德，也被齐六的乌芒夺命环刮扯掉左臂上的大片皮肉，血染半边躯体，疼得他牙裂嘴，形如凶神恶煞。
　　齐六也豁出去了，忍受刺骨的伤疼，强撑欲倒的躯体，挥动龙舌剑，格退邱龙吟的五掌三抓后寸步不让地还击了五环三剑。
　　蓦地一条人影，从正殿东侧的角门扑入，悲愤地喊了一声：“三哥！”
　　右半身鲜血赤漓、正打算挥舞浑元牌和齐六拼命的三金刚一怔。
　　来人是青藏八大金刚中排行居七的胡猛，切齿如磨说：“三哥，从各种迹象表明，杀死二哥、四哥、五哥、六哥的，就是齐六这小子。”
　　话没落音，一声愤怒咆哮的厉吼，夹杂着一声凄楚绝望的惨笑，前者声音似豺，后者入耳心悸，分别从正殿倒塌的空隙中传来。
　　震得正在拼杀的众人手下一滞。
　　青藏胡家的二主母，出身于洛阳铁琵琶门下的言美珠，带着八大金刚中的老么胡勇，联袂飞入场中。前者怀抱铁琵琶，后者是长短双刀。
　　齐六也真够阴狠强横的，扑哧一笑，调侃道：“儿子死了娘还在，你老虔婆不会再找男人生两个，值得胡嚎怪喊瞎吆喝？”
　　一番话骂得言美珠双目喷火，厉声嘶道：“齐六，老娘今天活剥你。”
　　齐六冷笑道：“我等着。”
　　魏少德毕竟是多尔衮派来的钦差，虽被齐六伤得牙裂嘴，也不得不强行出手挥手道：“且慢！下官自会替二夫人报杀子之仇！”
　　言美珠哪肯喝他这一壶！脸上的青筋暴起，切齿如挫，狂吼道：“魏大人，你真把老身当成不懂事的小丫头，一句话就想糊弄住我言美珠。四五个人围着一根嫩骨啃半天，硬是连一星一点没啃……”
　　最后一个“掉”字没吐出，青藏胡家的大主母沙中凤，率领三个大脚女人，出现在场子外围。
　　深知胡家三妯娌明争暗斗的邱龙吟，早抢先一步，喊了一声：“大主母。”
　　沙中凤没工夫搭理这位铁掌神抓小诸葛，却阴森森地向言美珠喝道：“老二家里的，你为什么，和凭什么难为我的徒侄？”
　　言美珠再恨不得一铁琵琶砸死沙中凤，由于她为人奸诈，杀人始终都是阴着干，何况当着这么多的人，表面上自不能不回了一句：“有人指出老二、老四、老五、老六哥儿四个，都是他杀的。”
　　沙中凤厉声问出一个“谁”。
　　言美珠抬手先指了指七金刚胡猛，然后吐出来，“猛儿”两字。
　　沙中凤的脸色，陡然由阴转晴地向胡猛招手道；“过来，大娘有话问你。”
　　明明是自己的嫡亲大伯母，七金刚胡猛这小子哪会怀疑有他。一面答应，一面走了过来。
　　随着沙中凤的一声冷哼，三条恶蟒一样的长蛇软鞭，齐崭崭地一抖而出，用的也是同一式招乌龙绕柱，缠向了七金刚。
　　事太突然，三个出手袭击者，又无一不是自己人，胡猛那还能不栽。
　　三条长蛇鞭，上面缠住七金刚的脖子，中间环紧胡猛的双臂和腰身，下面的一条长蛇鞭死死地绕住七金刚胡猛的双膝。
　　经此一来，别说宛如加上三道铁箍的七金刚胡猛不敢动弹一动，就连投鼠忌器的言美珠，也吓得沁出冷汗，脸色巨变了。
　　八金刚胡勇怒吼了一声：“你们三个臭女人，这是诚心想找死！”
　　言美珠早翻腕按住胡勇的肩头，低声说：“这事怪不得三个臭女人。”
　　胡勇一怔之后明白了。
　　言美珠强忍怒火道：“大嫂，自从三位老当家的仙逝在南岳（青藏三凶胡笛、胡羌、胡笳在南岳衡山，同时死于鸡犬不留阚不贯之手，事见拙著《五凤朝阳刀》第八部），咱们青藏胡家的大小事儿；哪样不是大嫂你当家？何苦拿自家的孩子糟塌！”
　　沙中凤暴戾地大笑说：“老二家里的，你可真会阴。我要不把你身上掉的这块肉弄到手，你会这么低声下气净说好听的！”
　　言美珠也真能塌下脸面，央求道：“大嫂，我们母子完全听你的。”
　　沙中凤冷然一喝道：“好！先让我徒侄离开虎牢关，我再还你的儿子。”
　　言美珠刚想讨价还价讲斤两，貌若秀士、毒如蛇蝎的铁掌神抓小诸葛，冲魏少德、龚尚贤一使眼色。三个恶贼成品字形，攻向了齐六。
　　邱龙吟这老小子的小诸葛外号，应该改为毒诸葛，他的这一手太狠、太毒、太绝了。
　　言美珠为保儿子胡猛的活命，哪顾忌杀人溅血，拇指一按铁琵琶上的暗簧，十二支淬过剧毒的琵琶钉，扫数射入三个大脚女人的躯体。部位虽不全是要害，由于毒性太烈，人是死定了。
　　三个大脚女人也够狠，自知逼不出来解药，哪肯放过七金刚胡猛？飞快地互碰了一下眼神，三人一齐较足劲力，分朝三个方向一抖。
　　可叹胡猛，临死连一声惨叫都喊不出，就被三条长蛇鞭扭折成一摊零碎。
　　疼得言美珠声如泣血，咬牙怒挥铁琵琶，舍命扑向沙中凤。
　　沙中凤曾亲口向六指金环说过，终她这一生，只生了一个女儿胡玉月，其他十一个兄弟姐妹，分别为言美珠和龚翠珠所生。
　　正因为早先死在齐六手中的二、五两金刚是龚翠珠之子，四、六两金刚是言美珠的所生，所以三金刚胡利、八金刚胡勇自会帮助二伯母，攻袭大伯母。
　　沙中凤的功力，再比言美珠高得，毕竟是年过花甲的老妪，自知难逃对方三人之手。索性光攻不防，向齐六大喊道：“孩子，你快走，我早打发张嫂前去告知你师，你要终身照顾她。”
　　由于说话分神，沙中凤被言美珠狠狠拍了一铁琵琶，打得她跌膝跪倒。
　　以齐六那种从来不愿亏欠他人恩的孤傲秉性，哪肯让沙中凤惨死在自己之前！
　　齐六三剑一环，强行逼退正面的魏少德，故意使右肋露出一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