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4-08-06  作者：朱羽  来源：朱羽作品集  点击：

　　她大概二十出头吧！女人的年龄是个大秘密，猜不透的。看她的肤色，看她的巧笑，听她的笑语，她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看她眼角眉梢处流露出来的万种风情，她又像一个成熟透顶的少妇。
　　她似乎适合任何一种男人，但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敢接近她。因为她的名字叫小蔷，蔷薇是有刺的，谁愿意手指尖儿淌血呢？
　　她的模样儿真像一朵花，娇、嫩、艳，永远展现着绚丽的色彩，吐露出沁人的芬芳。因此，还是有许多探花的人妄想采摘这朵花儿。这些人都被刺得流出了鲜血，她得意地在微风中摇曳，以她的美姿再去吸引新的牺牲者。
　　她不但是一朵绚丽的花儿，也是一朵神秘的花儿。她的身份变化无常，她的行踪飘忽不定。她有时出现在朱门粉墙之内，有时又出现在低矮棚户之中，有时雍容华贵，有时蓬头垢面，有时前呼后拥，奴婢成群，有时独自踟蹰，宛如弃妇，有时为宦门贵妇，有时为青楼艳妓。不管在任何场合，不管她扮演什么身份，她那“刺人”的特性总是永远不变的。
　　她每到一个地方，谁都认不出来她就是闻名已久的小蔷。她在离去的时候一定会留一朵蔷薇，绫子扎的，色彩鲜艳，栩栩如生。她这样做，似乎唯恐别人忘记了她。由此可见，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女人谁甘寂寞呢？
　　花儿都该有一块园地，而她出生何处呢？没人知道。
　　不过，传说却很多。
　　有人说，她父亲在晚清时，是一个有名的镖师，后来不幸死在一批巨盗手里。所以，她长大后立志报仇，专杀江洋巨盗。事实上这种传说是不可靠的，被她毁了的人有不少世家子弟。
　　又有人说，她母亲是一代红伶，后被人遗弃，含恨而殁，因此她立誓要向男人报复。这种传说也不可靠，毁在她手里的人也有不少女性。
　　还有人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专找那些生活美满的人开刀，以发泄心中的妒恨。这种传说更无稽了，她在河北曾经杀过一个老和尚，那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贫苦老僧，栖息在一座香火断绝的破庙中，三餐无着，饥寒交迫，哪里能算是生活美满的人呢？
　　关于她的传说何止千百种，无一有根据，无一可信。
　　每当一朵红绫扎成的蔷薇出现之后，一项新的传言又开始四处流窜，不久又会销声匿迹。
　　她的一切一切都变成一个接一个的谜团，有兴趣解开这些谜团的人太多。但无一个人能解开。
　　因此，她永远是一个神秘人物，也永远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
　　她本身是一个难解的谜，她也不停地制造谜。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了解她——
　　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