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25-04-12  作者:玉翎燕  来源:玉翎燕作品集  点击:

  瞿公本离开了后院,也就再没有回到前厅:他携带了儿子瞿少白,离开了枣庄,而且是没有等列天亮,连夜离开的。他们在相距枣庄二十里的庆和镇住下下来。
  在客栈里,瞿少白叫道:“爹,儿子惭愧!”
  瞿公木微微笑道:“孩子,你的行为应该使那些自命为武林高人的感到惭愧才是。现在你尽管在此地休养,下半段的事,让爹来替你做。”
  氍少白说道:“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瞿公木笑道:“那个姓简的来历一弄清楚,问题就解决了,这件事绝不是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我要先从王祖荫身上去发掘问题。我要看看他究竟是真正的老糊涂,还是力意装糊涂!”
  瞿少白一惊,问道:“爹,孩儿越听越不明白。什么叫真糊涂?什么叫装糊徐?”
  瞿公木说道:“孩子,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我说过。下面的事由爹来处理,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住在王祖荫后院的由子平,心里也逐渐有了怀疑:照王老庄主待他的殷勤来看,显然已经把他看成是未来的女婿,但是,有两件事使由子平不安。
  由子平已经在枣庄住了十多天了,还没有见过庄主的千金茹茹姑娘的面。从女佣的口中,知道茹茹姑娘病了。病了十几天,应该是大病,可是从王祖荫的日常言行上,看不出丝毫焦急之意。另一方面,在这十几天当中,由子平每天除了跟王祖荫谈论武林经验,江湖掌故之外,没有再说其他的事,甚至连他个人的身世,都不曾深入地去了解。
  这种情形,使由子平感到王祖荫仿佛是在敷衍他,又仿佛是在等待什么。由子平作了一个决定:“你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你总得要打发我,我看你怎么办!”但是情形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坏。在他住进枣庄第二十一天的早上,王祖荫笑嘻嘻地对他说道:“简贤侄,今天我们要好好地喝一顿。”
  由子平笑道:“伯伯把我当做客人,天天都是佳肴美酒,小侄久住此间深感不安,正准备告辞。今天为什么要好好地喝一顿呢?难道枣庄有什么喜事吗?”
  王祖荫依然笑嘻嘻地说道:“一郎贤侄屈驾枣庄,老朽深恐招待不周,因为你对枣庄有极大的贡献。老朽为什么一直要留你,是因为小女茹茹受了风寒。一直缠绵床笫,直到昨天,才基本痊愈……”
  由子平心里一动,连忙说道:“原来小姐贵体有恙,可喜如今痊愈了,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待一会儿,小侄要向伯伯敬三大杯。”
  “回头我们自然要好好地喝几杯。”王祖荫说完便离开了。
  从他笑容满脸的面容和轻松快捷的步履中,可以看出老庄主的心情是十分快乐的。由子平的心情放松了一大半。他暗忖:“还是我多疑,看样子,我这个王家女婿是做定了。只是不知道茹茹小姐的面貌长得如何?做了王家女婿,跟燕珠那一段情感,恐怕就此成为过去了!”他的心里有一份得意,也有一份失落的感伤。接着。他又有一份忧虑:“枣庄王家直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任何一点谋反的迹象。李萍萍又说是大内的消息,不会有差,应如何向她交差?”由子平虽然内心思潮起伏,但是大体说来,他的心情还是快乐的多,忧虑的少。
  午餐摆在前院一间宽大的客房里,酒筵非常丰盛,桌上安放了四份杯筷。
  王祖荫偕由子平坐下来以后,便吩咐道:“到后院请小姐。”
  由子平的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期待与紧张。此刻他的心单再也容纳不下别的,只有一个问题:“茹茹小姐的面容究竟如何?”
  少时,房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位姑娘,顿使由子平的眼睛为之一亮。茹茹小姐穿的是一身绿色的衣裙,衬托着她吹弹叮破的娇柔脸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那黑亮的眼睛,毫无顾忌地看着由子平,笑盈盈地说道:“这位就是简大哥了!”
  由子平慌忙站起来说道:“在枣庄打扰了许久,知道茹茹小姐玉体微恙,但未能前去致候,失礼之至。”
  茹茹姑娘笑笑说道:“我也很抱歉,简大哥在枣庄住了这么久,我没有能好好招待。听爹说。简大哥对枣庄有恩,真是令人感激。回头我要敬简大哥一大杯,以表示我的感激之意。”
  由子平连忙说道:“不敢!”
  王祖荫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尽在说客套话。我们的菜都凉了,快坐下来,我们喝酒吧!”他连忙拿过酒壶,斟了一大杯。
  由子平问道:“伯母不来了吗?”
  茹茹姑娘说道:“我娘从来不沾酒,所以她老人家也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由子平说道:“那另一副杯筷是……”
  王祖荫笑嘻嘻地说道:“待一会儿,有一位远道来的客人要来,老朽要替你引见引见!”
  由子平说道:“既然有远客,我们就应该等一等。”
  王祖荫说道:“虽然是远客,也无须等他,我们是神交已久的老友,我知道他最不计较这些俗礼,我们尽管先喝酒。”
  由子平说道:“既然如此,我先敬伯伯一杯。感谢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与爱护。”他干了一杯。
  王祖荫端起酒杯,却停下来问道:“一郎贤侄,你住在枣庄已有二十多天,说说看,你对枣庄的印象如何?”
  由子平连忙说道:“方才小侄已经说过……”
  王祖荫摆摆手说道:“我说的不是客套话,我说的是你的真心感受……”
  由子平一怔,他顿了一下说道:“伯伯是武林中的仁义大哥,极得人望,枣庄在江湖上也是盛誉如日中天……”
  王祖荫说道:“依你看来,老朽在武林中还是有一些影响力了?”  由子平连忙说道:“伯伯在武林中何止是有影响力。方才小侄已经说过,仁义大哥极得人望。若有事时,只要登高一呼,万人景从是可以预料得到的事。”
  王祖荫“哦”了一声说道:“一郎贤侄,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由子平说道:“小侄久仰伯伯在江湖上的威名,而且仁义玉佩所到之处,无人不尊敬。以往只是听说,此次小侄能留在枣庄些许时日。亲受伯伯的教诲,亲眼瞻仰伯伯的风范。深信所言非虐。”
  王祖荫笑呵呵地说道:“其实贤侄有些误会了。老朽当年在江湖上,蒙大家不弃,交了不少朋友,真正说来。也只是泛泛之交,如果真如贤侄所说,老朽登高一呼,便有万人景从响应,那是贤侄高估了!”他摇摇头,有些感叹地说道:“这些年来,人也老了,住在枣庄,只想图个安乐晚年,江湖上的事早已不问。事实上,我已经是个退隐的老人,还谈什么登高一呼,万人景从。贤侄以为如何?”
  若以由子平的精明机智来论,王祖荫的话,说得如此露骨,他应该有所反应的。只可惜此刻由子平面对着茹茹姑娘的美,给人一种恬静中带有柔顺的感觉,这是燕珠格格、李萍萍夫人所完全没有的,这使由子平倾心。他已经把自己当做枣庄的女婿,茹茹就是他的未婚妻子,他在感觉上分外甜蜜。加之茹茹姑娘坐在对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盯在由子平的脸上,怎么小让他心旌摇动呢?所以当王祖荫再三强调“退隐的老人”时,由子平浑然无觉,依然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伯伯谦冲为怀,当今江湖上谁人不敬仁义大哥!”
  王祖荫笑道:“没有想到老朽一个风烛残年的人,能得到贤侄这样的推崇,倒是让老朽有些意外。”
  茹茹姑娘微笑道:“简大哥敬老尊贤。没有时下一般人那样趾高气扬,甚是难得。”
  由子平说道:“茹茹小姐过奖,真令人汗颜。”
  王祖荫道:“这都是简十二爷的教导有方。啊!对了,一郎贤侄。老朽有意请令尊大人到枣庄一叙,不知道贤侄意下如何?”
  由子平一惊,连忙说道:“家父多年来从未离开故乡,伯伯的好意,恐怕就……”
  王祖荫连忙说道:“不要紧。不要紧!以后有暇,老朽专程前去拜见令尊,又有何不可?”
  这时候房门开了,有人来到王祖荫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立即说道:“请!雄得的一会,快请!”他转向由子平说道:“贤侄,老朽今天要为你引见一位名满天下的武林高人,他的武功和胸襟,是我们所敬仰的……
  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一身古铜色的宽衣大袖,拦腰系着一条黑腰带。红润的脸色,明亮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四周围绕着花白虬髯,白发在头顶上盘成一个鬓,两道眉毛已经全白,长长地覆盖在眼角上。他一进来,就哈哈大笑,笑声洪亮有力。说道:“我来迟了!罚酒。罚酒!”
  王祖荫和茹茹姑娘都姑了起来,由子平自然也随着站起来。
  王祖荫事起酒杯,笑着说道:“不敢言罚,我们要敬你一大杯!”
  老者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一仰头,喝得滴酒不剩。
  王祖荫指着由子平说道:“老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简十二爷的令郎简一郎,青年英才,十分难得!”
  老者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双眼睛,流露出奇异的光芒,盯着由子平。这眼光让他心里发毛。他心里想:“这个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眼光这么厉害,令人可怕?”
  老者看了一会,问道:“你是简如火那老儿的儿子吗?”
  由子平一听,道:“怎么这个老家伙说话是这样不礼貌?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王祖荫没有介绍?”他心里如此一踌躇,就迟了答话。
  老者呵呵笑道:“没有想到简如火那老家伙还有这样一个好儿子,真是叫人没想到!”
  由子平此剑已经稳定了情绪,便从容地说道:“老前辈认识家父?”
  老者点点头,旋即摇摇头,说道:“说认识也可,说不认识也可。”
  由子平问道:“如此说来,老前辈是家父的旧识,请问老前辈怎么称呼?以免晚辈失礼。”
  老者笑呵呵地说道:“庄主,你和令媛暂请回避一下,我跟这位简老弟有话要私下谈谈。”
  王祖荫立即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老朽和小女告退。”
  他点点头便和茹茹姑娘走了,房间只剩下老者和由子平两个人。  由子平心里感到十分的奇怪。好好地四个人饮酒,怎么突然要回避一番。他跟这个老头子索昧平生,有什么私事要谈呢?
  老者的眼里含有笑意,那笑意中可以看出藏有几分诡谲。
  由子平想:“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碰到了认识我的人,我由子平不是个有名的人物,而且出道江湖不久,就进了王府,根本没有多少江湖上的关系,没有人知道我是由子平。何况这个老家伙又是这么一把年纪,说什么也跟我扯不上,稳住!不要怕,不会露出马脚。”他同时又安慰自己:“李萍萍是个用心精细的人,她选择简一郎让我冒充,是经过研究的。江湖上根本没有人见过这号人物,会有人认识吗?不会的!”他又想。”说不定这老头是个善观气色的人,王祖荫请他来替未来的女婿相相面,看看前途福气如何。”
  老者一直望着他,良久才举起杯子,说道:“来,年轻人,喝一杯!喝了酒,说话就自然多了。”
  由子平站起来,又举起酒杯说道:“敬老前辈,请老前辈多多指教。”
  老者笑笑点点头说道:“喝吧!能喝你就多喝两杯。”
  由子平说道:“晚辈量窄,怕回头饮过了量,有矢礼的地方,那晚辈就担当不起了。”
  老者点氨头说道:“很好,你的应对很不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过有时候做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人如果能憨一点,倒也不是坏事。”
  这没头没脑的话,又让由子平心里发毛。由子平开始作坏的打算了:“不用再推敲了,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我的身份,才故意说这些古里古怪的话。要小心了,要准备他揭穿我的身份。”他转而一想:“即使他知道我是冒充的,也不会知道我是王府派来卧底的。最多我只承认为了雀屏中选,假冒简十二爷的儿子。”他心里在想,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想法很简单:“能赖就赖。来个死不承认。反正简如火远在岳西,无法三头对面,也无奈我何。”
  老者望着由子平,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了?”
  由子平很恭敬地说道:“晚辈在恭聆老前辈的教诲。”
  老者说道:“王祖荫庄主仁义为人,待你还不错吧?”
  由子平立即说道:“老庄主爱护后进,对晚辈尤其爱护备至,使晚辈感激不尽。”
  老者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到现在连句真话都没有说过呢?你这样欺骗一个爱护你的长者,可不应该啊。”
  这一段话,说得由子平有如晴天霹雳。但是他十分镇静,因为他在内心已经有了准备,早就作了最坏的打算,反而坦然面对事实。他站起来说道:“老前辈对晚辈有所指责,但不知晚辈说了哪些谎言,请老前辈明告。”
  老者笑了笑说道:“你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从你进枣庄开始,说的是假话,做的是假事。”
  由子平说道:“老前辈可否说得更明白一些?”
  老者笑而不答。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顾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我说过,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你的武功很有基础,如果能走正道,你将来可以为武林放一异彩。如果你不幸误入歧途,你个人前途必定悲惨,我也为武林损失一位可造之才感到真正的惋惜。你回那后院书房,自己仔细地想想。想好以后,再决定怎么做。等你决定好了,再来告诉我。”
  由子平此时既不能否认自己说的都是假话,又无法承认自己说的是真话,因为老者斩钉截铁。他沉思了片则、突然转变话题,问道:“老前辈,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老者说道:“我叫你立即回后院去反省,决定应该怎么做,再来告诉我。你还在这里支吾,想于什么?”
  由子平还是站在那里,没有移动身子。
  老者突然变得生气起来,一挥手,叱道:“你为什么不听话?”
  由子平立即感受到有一股强劲的暗风袭来,身上的衣服被卷了起来,脚下几乎站不住。由子平的惊诧,超过了他被人揭穿假冒身份。老者的功力竟是如此高超,如果自己不识进退,后果可以想见。便说道:“既然老前辈坚持要晚辈退下,晚辈当然遵命。至于老前辈指说晚辈撒谎,回头容晚辈说明,真假曲直,自有分晓。”他说着话,落地一躬,退到室外。
  就在他。临行前的一瞥中,他看到一件令他心跳的东西,老者黑色腰带上,斜插着一柄形式特别的折扇。和他那柄冒牌的简家折扇,相差无多。因为是匆匆一瞥,看得不够仔细,但是,已经够让由子平心惊肉跳的了。他几乎要脱口惊呼出来。但是他掩住了嘴,几乎是仓皇而逃。
  由子平回到后院,下自觉地将房门关起,靠在门上喘息。
  他慢慢冷静沉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岳西到此,何止千里。简如火不会来到这里。根据李萍萍的消息,简如火跟王祖荫并不认识。而且简如火已经收山归隐,他到千里以外的枣庄来干什么?”旋又想道:“会不会是王祖荫派人请他来的?可王祖荫对我优厚礼遇,信赖有加,怎么会怀疑我呢?就是真的是简老儿来了,他敢跟王府朝廷硬碰吗?他有几颗脑袋?”他安下心来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真熟,睁开眼睛时,已经天黑了。由子平翻身仅坐起来,看到桌上摆着送来的饭菜,女佣想必没有惊动他,放下餐盒就离开了。
  他了得床来,准备唤人点灯,忽然,他有了警觉,立即提神准备。打算迎敌。沉声问道:“什么人?”
  床后书柜斤面右人轻声一笑。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萍姐。”但是。他立即又紧张起来:“萍姐,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不要紧张。有话慢慢说。”
  “今天晌午,王老头请我吃饭,中途来了个古怪的老头。”
  “怎么个古怪法?”
  “这件事一开始就有些古怪。王祖荫平白无故地请我吃饭,让他的女儿茹茹姑娘跟我见面。饭桌上摆了四副碗筷。却只有我们三个人,饮至中途,来了一位老头,身材高大,说话声音大,脸上有虬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头是什么人。可是他似乎对我了解不少。说我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李萍萍有些惊讶了,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继续问道:“你怎么答复他的?”
  “我当然不承认,我装做不懂他说的话,我要他说我到底说了那些假话?而且我问他,我为什么要说假话?”
  “你说得很好。”
  “对方根本不理我的解释和反问,他只是跟我说。要我回来一个人好好反省,把反省的结果告诉他。”
  李萍萍沉吟了一会,没有说话。突然,他们两人都警觉到有人来了,由子平立即回到窗前小立。
  门开了,那位女佣掌着灯进来。含笑说道:“公子起来了,为什么不点灯?”
  由子平说道:“我起床已经有一会了。说实在的,没有火种,这灯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点。”
  女佣不安地说道:“真是对不住,我原是不想惊醒公子,所以我没有替公子点灯。”
  由子平说道:“没有关系。正好我心里很烦,在黑暗中小立一会,让自己静一静。”
  女佣没有插嘴,将手中烛台放在茶几上,再去电燃油灯,然后去看看桌上的汤碗,准备端走。她说道:“汤已经凉了,我去替公子热一下,或者到厨下去换一碗汤来。”
  由子平说道:“不必了,我现在还没有胃口吃饭。”
  女佣有些着急地说道:“那不成,庄主说,请公子用过饭之后。到前院去,有重要的事相商。”
  由子平心里一动,说道:“你去吧!等一会我自己会去。我再说一遍,我的心很乱,需要静一静……
  女佣应了一声“是”,悄悄地走了。
  由子平听了一会,确定四周已经没有人,他才回身走了两步,叫道:“萍姐!”
  李萍萍立即警告他,说道:“出去看看外面,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那种情景了,你已经被他们怀疑。你要加倍小心。”
  由子平依言缓缓踱到外面,仔细地看了一遍。再回到房里,轻声地说道:“四周都没有人!”
  李萍萍沉声况道:“由子平,我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由子平想了一下说道:“毫无疑问,他们在怀疑我,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李萍萍说道:“你应该知道问题发生在哪里。”
  由子平说道:“问题在于那个古怪的老头子身上。他认出了我是由子平,而不是简一郎。这个老头很可能就是简一郎的爹,简十二爷本人。”
  李萍萍阴沉地说道:“由子平,你失败了!彻底地失败了!”
  由子平急忙说道:“萍姐,这也怨不得我,我完全按照你的话去做的。”
  李萍萍笑了一下说道:“这么说要怪我了?”
  由子平立即警觉到她的语气不对,连忙说道:“我也不是要怪萍姐,我只是说问题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不是我不尽力。”
  李萍萍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是怪谁不怪谁的问题了,你快去吧!看看他们将你怎样处置。”
  由子平说道:“我相信他们不败把我怎样。”
  李萍萍突然严肃地说道:“由子平,你要记住一件事,你要是说出你与王府的关系,你就完了!”
  由子平一怔,一时说不上话来。
  李萍萍又缓下语气说道:“去吧!好好地去应付。情况说不定不像你所想的那么坏……
  由子平满心沉重,慢慢走出门去。他没有回头看李萍萍,但是,此刻他可以想见,身后的李萍萍有一张怎样可怕的脸。
  他只有一个打算:“如果真的赖也赖不掉,我最后一着,就是全力一搏,冲出枣庄。”他打定主意之后,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了。他很快来到前院,还是中午吃饭那间屋子。
  屋里坐着那位虬髯老者,王祖荫暗在一旁,茹茹姑娘坐在另一边。
  由子平刚要行礼,就被老者拦住道:“年轻人。不要多礼。我问你,你想通了没有?”
  由子平站在那里答道:“老前辈,晚辈不知道要想些什么?难道要我编些谎话来应付老前辈么?”
  老者哈哈笑了一阵,他和王祖荫时视了一眼,然后说道:“年轻人,我要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准?你到枣庄来,到底为了什么?”
  由子平一听对方再度提出“你是谁”的问题,他心里反而不慌了。因为,至少对方还不知道他是谁,他们不知道他是由子平。
  老者追问道:“还没有打定主意吗?”
  由子平说道:“老前辈如此明知故问,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老者笑呵呵地说道:“我就是要你再说一追,说吧x你到底是谁?”
  由子平说道:“好!我再说一遍,我是简十二爷的儿子简一郎,行丫吗?”
  老者依然是笑呵呵地说道:“很好,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年轻人。你是否想知道我是谁?”
  由子平说道:“我很奇怪,王伯伯说要替我引见一位武林前辈,可是却不知老前辈的尊姓大名……”
  老者笑笑说道:“你要问我姓什么吗?”他说着,伸手从腰际黑色腰带上取出那柄特大的折扇。
  这柄折扇一出现,由子平的脸变了色。“难道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他还没有想完,只见老者一抖手:“刷“地一声,那柄折扇抖开,宽大的扇面一掩胸前。扇面是素净的,当中写了一个“简”字。
  由子平人霍然站了起来,脚下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老者笑道:“听说你也有一柄折扇,拿出来看看。”
  由子平嗫嚅道:“请问你是……”
  老者说道:“简如火,江湖人称简十二爷。年轻人,我简如火没有这么好的命,没有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儿子。我的儿子也不叫简一郎。说吧!你究竟是谁?冒充老朽的儿子到枣庄来欺骗王老庄主,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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