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药毒药妙招　武小郎死又生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武小郎被抛入牧马河，噗通一声往河底沉，就有那么巧，断崖下正停了一条小船，船上两个女人在船头喝着稀饭，河水溅到了船身上。
　　小船上老太太放下碗：“闺女，快，下河去捞捞看，又是谁在害人了。”
　　船头上的女子也勇敢，抖落外衣一头栽入河水里。
　　这女子下水又匆匆浮出来。
　　“娘，绳子呀，麻袋连着大石头，我提不起来。”
　　老太太取了一根绳子交在那女郎手上。
　　“快，看看还活着没有。”
　　那女子口噙绳头再入水，真快，绳子很快连上了大麻袋，这才是救人如救火，分秒必争。
　　不等女子跳上船，船上的老太太拉起绳子来。
　　拉到船边低声呼：“真沉。”
　　女子跳上船，取了一把菜刀先划掉大石头，母女二人便把大麻袋抱到小船上了。
　　女郎道：“娘，这里面会是人？”
　　“绝对不是银？肯定是害人。”
　　“快解开了看一看。”
　　这母女二人匆匆把麻袋解开了，立刻间，母女二人吓一跳，那老太太，道：“你看看，这是个人呀。”
　　“娘，还是个活的人。”
　　老太太伸手一摆：“有气，快救活他。”
　　老太太有一套，他掐人中，按命门，压胸膛，还使力的把身子顶上去，就听咯的一声响，老太太笑了。
　　就听那个死而未死的武小郎深吸一口气：“憋死我也。”
　　母女二人一昕之下也笑了，老太太道：“活了，活了，把稀饭来喂他吃半碗。”
　　武小郎一听，他开口了：“老太太，听口音你们是山那边大名府的人了。”
　　老太太一听，更高兴：“唷哈，救的是老乡亲呀，你是……”
　　“小子我叫武小郎，也是山东人。”
　　那女子一听笑了，女子端半碗稀饭，道：“娘，他叫武小郎呀。”
　　老太太向武小郎。
　　“你是口天吴呢？还是文武的武？”
　　武小郎道：“小子我是文武的武。”
　　“有个武二郎当年英雄梁山好汉的，你……”
　　“那是我二叔呀，老大娘。”
　　“哎呀，原来你是武松的侄子呀。”
　　“我千爹是武大郎。”
　　老太太对那女子，道：“小月，上前见个礼，叫声武哥哥。”
　　那小月姑娘笑抖着一身湿身子，道：“我进舱内换件干衣衫再见礼。”
　　武小郎一听，今天虽然黑晁日，还是遇上紫徽星·这条命只要还在，姓方的呀，我的儿，且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批狗东西。
　　武小郎正咬牙，那老太太又道：“武兄弟，我们姓关，小月她爹叫关胜，当年在梁山，人称他大刀关胜的便是。”
　　武小郎早对当年梁山一百单八人有研究，一听是关大伯的妻女，立刻爬在船上唱个诺叩了头。
　　“小子幸运，被大婶救了，真是老一代的庇佑，上天有眼呀。”
　　关夫人叹口气，道：“休提当年了，自从受到招安以后，反而死了许多人，我夫受到招安，也立下汗马功劳，且又当了大名府兵马正总管，之后，闻得奸人毒杀宋当家与卢当家，又有不少人蒙害，一气之下，他爹常喝闷酒不慎落马病死了，临死之前我母女远离家乡，且莫再提当年事，唉，想想满朝奸人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北国已是金辽天下了。”
　　武小郎忿然，道：“关大婶呀，如今横山岭上聚了许多当年梁山好汉后代，大家都在想重振梁山霸业，不知大婶听了之后，是否有个打算。”
　　他看看换了衣衫走出舱来的关小月，又道：“关大妹子的水性至佳，武功必高。”
　　关夫人一笑。
　　“论武功，女儿家耍不了他爹的那把大关刀，但一双尖刀也还看得过去。”
　　武小郎道：“关大婶子呀，如今横山也有花夫人在山上，不知关大婶是否愿往，如果有意，小郎可做引导，如另有打算，也请明示。”
　　武小郎刚说完，关夫人双日一亮。
　　“放船，有人来了。”
　　那关小月立刻解去绳索竹篙顶岸，小船已往河中荡去。
　　牧马河水流急，刹时小船半里远，武小郎极目遥看那望乡崖高处，果然有几条人影在移动。
　　武小郎十分惊讶的道：“大婶真是好听力。”
　　一笑，关夫人道：“三十年修习棍棒，我母女还能应付，如果有机会，必去横山见见那位花夫人。”
　　武小郎心中明白，这位关大婶必有一身功夫不在他之下。
　　只不过要武小郎不回忻州城，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令他不甘心的。
　　就在小船移靠到牧马河下游渡口时候，天色已黑，但武小郎都对关夫人母女二人，道：“东去二百地，有个西风小镇，那是入太行山区的必经山口，横山扈五娘在那儿开了一家酒馆，二位可以去那儿住下。”
　　关夫人见武小郎要走，忙问：“你去哪儿呀？”
　　“我去讨债，一万多两银子不能拉倒。”
　　“对方好像很厉害，你也差一点没命。”
　　“夫人呀，那也是小郎我一时大意，夫人放心，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关夫人上下看看武小郎．道：“你可要多加小心，我母女在此等候，咱们一同回去西风镇。”
　　武小郎一想他点头了。
　　关小月送武小郎上岸，她笑问武小郎：“要不要我也去？”
　　“不，你在渡口等着我，一两天我就回来。”
　　武小郎发觉，关小月有点像卢小玉，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笑了：“你长的很好看。”
　　“哈……”关小月爽朗地笑了。
　　这母女二人看着武小郎踏月而去，那关夫人，道：“月儿，这武小郎看上去也很精悍，只不知他怎么会被人提了装入麻袋往河里抛。”
　　“女儿猜不透，可等他回来了再问。”
　　这母女二人再把小船加绳子，牢牢的拴在牧马河的渡口附近黄土高坡下。
　　武小郎奔到过木桥时候，天色已二更过了，忽然见有个汉子提了一盏灯笼照着路，后面有个老人踉着，这二人走往忻州城。
　　这二人也是刚从飞龙山庄走出来的。
　　那老人走在路上直报怨。
　　“来时有马车，回时要走路，忙了快两个时辰，只给了一两银了，”
　　“叔，算啦，姓方的势力大．咱们也认啦。”
　　“真是恶霸。”
　　再细看，提灯的人还有个箱子，仔细一看，那还是药箱子。
　　这二人黑夜行走看不远，前面路上站了一个汉子，手还叉着腰。
　　提灯的猛一看，吓一跳。
　　“哎啃，谁？”
　　前面那人还有谁，当然他是武小郎。
　　武小郎挡住这二人的去路，老大夫斜着双目仔细看，看了又看他问了：“你是准？”
　　“老夫夫，你大概就是飞龙山庄上人提到的忻州最有名的大夫了？”
　　“干什么？”
　　“你老被请去为五个恶汉医伤？”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带了他们去挨的刀。”
　　“你好大胆子呀，叫他们知道要你命。”
　　“他们已经要了我的命，把我装入麻袋投入牧马河。”
　　“是不是牧马河边望乡崖处投下的？”
　　“我听过，就是那地方。”
　　“那个鬼地方，是他们杀人的刑场，可是……。”
　　“可是我又活了，是不是？”
　　“你是怎么活的呀。”
　　“我幸运，水边有船靠在崖下凹处，上面人没看见，船上人救了我。”
　　“真命大．快逃往远处呀。”
　　“逃？娘的，我没死，他们就惨了。”
　　“你有多少人马敢同飞龙山庄为敌？”
　　“我一个人。”
　　“真是疯子，请让路。”
　　武小郎道：“等等。”
　　“我们不想早死，你让开。”
　　“老大夫，先别急着走，我问你，他们五人的伤，你是否已治好了？”
　　老大夫还回头看后面，才对武小郎，道：“他们挨了刀又挨了枪．奇怪，难道刀枪喂过毒，伤处溃烂流黑血，再晚没命。”
　　“听口吻，他们已不会死了。”
　　“那也得躺在床上一百天。”
　　“需一百日才复原？”
　　“不错，伤处刨去上斤烂肉，想好不容易。”
　　“他们送你多少银子，一两？”
　　“他娘的，他们说我割他们的肉太多了，有意坑他们，差一点杀了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目的不过是不花银子。”
　　“所以我老人家也忍下了。”
　　武小郎把身子一错说：“老人家，你请好走，真是不好意思。”
　　老大夫跟随来的人走了，走得很不甘心。
　　这世上有许多事叫人不甘心。
　　老大夫就是这种人，但武小郎不是。
　　武小郎是不会轻言放弃那一万多两银子的，因为他是武小郎。
　　武小郎抬头看去飞龙山庄，一片月色下黑幢幢的大片房舍。
　　武小郎发了狠，他打算进庄去杀人。
　　当然他打算杀方三爷五个人。
　　武小郎以为这五人受了伤很容易下手。
　　武小郎是由飞龙山庄左边高墙越过去的，他曾见方三爷五人被送进了左边的大厢房。
　　明月照过来，高墙现阴影，武小郎站在阴影中缓缓移动着，他很小心。
　　刀在手，眼观窗。
　　武小郎发觉大厢房中有灯光，有人声，有东西声，还有个女子在说话：“大爷，你的手上有天下最锋利的宝刀……飞龙刀，应该杀上横山，把那些可恶的强盗们屠绝。”
　　于是，又听得痛苦中的方三爷开口了：．  “哥，飞龙刀，玄天混元剑，这是当年咱们宫中的两件神器，可恨当年在苏州城外鸟鹊桥那个可恶的凶徒武松杀死了咱们三叔方貌。”
　　“三叔死得很惨。”
　　“当时包道乙手上持有玄天混元剑，又被名叫鲁达的家伙抢去，如果这两件神器都在，大哥二哥就可以杀去横山，屠尽仇人。”
　　“不用急，且等你们把伤养好了，我们不用人多，凭我们几人真功夫，行动再加以保密，突然出击，叫那帮梁山孽种们措手不及。”
　　方三爷道：“咱们派出各路探予，定把他们逼得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忽的，大厢房中光华一现，就听方大爷道：“飞龙刀呀，飞龙刀．屠杀仇人的大事，就在你的身上了，千万别叫我爹我几位叔死后还失望。”
　　大窗外，武小郎几乎要昏倒了。
　　他这是无意之间昕到了这一段，也是他来到忻州不顾离开的目的。
　　他现在听到了，也吓一跳。
　　武小郎只是上身一抖间，也许他身上的湿衣贴着皮肉一但脱离，发出了叽的一声响。
　　大厢内已传来方大爷的吼叫：“什么人？”
　　武小郎一听不停留，拔身翻过墙便也传来了响声，大厢中也传来轰的一声响，一团人影挟着一片耀眼的光华飞出来了。
　　那人果然是方大爷，他挥动宝刀上了墙，已发现前面一团人影正往牧马河方向奔逃。
　　方大爷大叫：“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