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小郎耍活宝　南方客也怕怕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八个恶汉挨刀砍，被砍在院当中。
　　八人挨刀死三个，另外五个也站不起来，就是不知道这四个人怎么如此狠。
　　人们在大乱，火光早冲上了天，院中死了人，可妙了，门外所有的姑娘也不见了。
　　花花宾馆隐入一片火海中了，便是两边住家的也紧张起来，唯恐大火波及。
　　忽的，由东大街来了一彪人马，是的，方家的人马奔来了。
　　这批人来到花花宾馆，为首的正是方三爷方元亮。
　　姓方的站在门口抬头看，大茶壶一瘸一瘸的走过来。
　　“三爷，火……”
　　“叭”的一掌打得大茶壶吐出两颗牙。
　　“哎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是南方口音。
　　大茶壶手捂嘴巴，道：“三爷，小子前面接客人，火由后丽烧起的。”
　　于管事人呢？”
　　“没看到，一大早带了府上管事爷至今不见人回来。”
　　“叫他去找飞毛腿，他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他还不知道飞毛腿姓侯的早死了。
　　当然，他更想不到的是姓于的管事与方府的管事，二人双双也死了，死在高粱地。
　　“咱们十多位好姑娘呢？”‘  “姑娘见失了火，一个个拼命的冲出来，逃了。”
　　“咚。”
　　方三爷突然出腿踢过去，咚声与人声齐响，那大茶壶哎呀一声叫，撞在台阶上。
　　大茶壶原是被人踢了一腿的，这时候再挨一腿更厉害，头顶撞在石阶上，一挺间，死了。
　　“踢死人了呀，凶手。”
　　方三爷回头瞧，不由冷厉的吼道：“王八蛋，你找死。”
　　“你把人踢死了。”
　　“方三爷踢死他如同踢死一条狗，小子，你也在此地呀，嘿……”
　　“我早来了，火光把我引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武小郎是也。
　　武小郎还大声叫起来。
　　“你杀人了，你把人踢死还有理呀。”
　　忽见一队官府的人奔来了。
　　为首的是忻州衙门捕头尹道生。
　　姓尹的见了方三爷，他重重抱拳，道：“三爷，这是什么人放的火？”
　　方元亮，道：“尹捕头，这是你的责任，我正要向衙门报案。”
　　武小郎又叫了。
　　“他把那人踢死了。”
　　尹捕头一看，台阶前果然死了一个人，那个人与他有交情，乃是花花宾馆大茶壶。
　　“方三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元亮身边闪出一个中年汉。
　　“大人，咱们的人呀，他见火烧起来往外逃，一不小心他自己摔死了。”
　　武小郎一听，大叫：“不对，不对，我看见方三爷踢死的。”
　　尹捕头回首一眸。
　　“你有几人看到的。”
　　“大伙都看到了。”
　　尹捕头回头问：“还有谁看到的．人命关天非儿戏，快说，还有谁看到了出来作个证。”
　　他这么一问再问，人们全溜了。
　　尹捕头怒视武小郎。
　　“如果只你一人这么说，你就是诬告。”
　　武小郎听得一瞪眼。
　　方三爷却又淡淡地说：“这人我有用，这诬告之罪就免了。”
　　尹捕头道：“听听，人家方三爷多么的宽宏大量呀，王八蛋还不快为方三爷叩头致谢。”
　　这算他娘的什么世界呀，已经没有那黑是黑白是白黑白分明，是是是，非是非是非公道划得清了。
　　“方三爷，你厉害，我回小客栈，希望早为方三爷出出力，报报效。”
　　武小郎说完回身就走，走入火光之下的街头去了。
　　花花宾馆被大火吞噬了．忻州城的人们在心中叫好，可是没人敢表示出来。
　　这方家的势力真大，官家也让他们七分。
　　究竟这方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与辽金人怎么一个勾搭，两他们又是来自南方，这一切的问题，那得慢慢表露出来。
　　现在，武小郎回到了小客栈。
　　武小郎要了半斤酒，花生豆干各一盘，他一边吃一边微微笑，心中想：“总算是把宋二叔的女儿宋月儿救出了火炕，宋家兄妹在李大力四人保护下，离了忻州城往东过太行，山那边他们回横山，只要到了横山，大寨主李小龙必热情招待，他们就平安了。
　　武小郎吃过酒抹抹嘴巴去睡觉，他仍然微微笑。
　　武小郎睡着了还传出笑声来，令人以为他发了财。
　　这年头别的什么也引不起人们打自心眼里高兴，只有发财，因为人人怕穷，人人渴望发财。
　　人家武小郎不是的。
　　武小郎只要完成一件大事情．他至少高兴三天，武小郎高兴了一天半。
　　一天半是三天的一半呀。
　　就在第二天傍晚时分，小客栈外来了一个汉子，这个汉子武小郎也认识。
　　武小郎被人带进方家大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方家派的打手。
　　这人进了小客栈，见武小郎在吃酒，他哼了一声又笑了一笑。
　　“你听话，没有走掉。”
　　武小郎道：“你们派出的人马回来了吗？再等不到我就要走了。”
　　“嘿……”那人直是冷笑不已。
　　武小郎说。
　　“老兄，有什么好笑的吗？”
　　“有。”
　　“请讲。”
　　“我问你，你可认识四个街头卖解玩功夫的汉子？”
　　“不认识。”
　　“还有那宋家兄妹。”
　　“不认识。”武小郎心中一紧；“我来忻州是受那死人之托送信兼送回马匹的。”
　　“嘿……”那人又是连声冷笑。
　　“怎么了？老兄？”
　　“老子可以告诉你，娘的，我们派去横山那面打探的十二个手下人，尽是我们的高级杀手，他们没有深入横山，四周打探没消息，只在通往大山口的山道处，找到了大车是空的。”
　　武小郎道：“有大车就可以证明我的话是真的，朋友，我可以走了。”
　　大车找到了，大车他们搬不进高山，小郎，大爷要你带路，准备攻打横山。”
　　“攻打横山？”
　　方大爷的东西是丢不了的，死的丢不了，活的更是不会跑。”
　　“什么活的不会跑？”
　　“嘿……”这人喜欢冷笑。
　　喜欢冷笑的人总是带着几分阴。
　　武小郎开始紧张了。
　　那人忽然收住笑。
　　“他娘的，四个玩功夫的，救走了宋氏兄妹，可叫咱们中途拦个正着，双方交上手，打伤他们三个，活捉回来了，真他娘的想造大爷的反呀。”
　　武小郎吃吃笑起来。
　　武小郎心中犹似被人捣了一拳，但他仍吃吃地笑了。
　　“我不关心别人，我只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人。”
　　“我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去什么地方？”
　　“牧马河飞龙庄院。”
　　“什么？去牧马河？”
　　“不错。”
　　“去那儿千什么？”
　　“方大爷真正的基业在飞龙山庄，小郎，逃的六人也抓来了飞龙山庄，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武小郎一听之下又笑了。
　　“老兄，难道你们仍然在以为我认识他们？”
　　“不是的，主要的是要你带路．小郎，横山强盗别人怕，我们不怕。”
　　这人咬咬牙，又道：“如果不是临时把爷们八人派出忻州城，什么人敢放火烧大爷的花花宾馆？”
　　“这件事情我看到了，当时我在宾馆大门前。”
　　他这是表示，火不是他放的。
　　武小郎跟了那人走出忻州城，如果不是为了早早看到又被抓回来的宋家兄妹与李大力四位好兄弟，武小郎随便使个手段，半道上就能把这恶汉弄死。
　　二人越过一片高原斜坡，三里远一条长河如楷，弯弯曲曲的延伸到南边天际。
　　就在一片青青林子一边，好一片大庄院露出来，那真称得上飞檐重叠，屋脊层层，少说也有百间房舍之多，令人以为这儿是个小市镇了。
　　这儿不是市镇，乃方大雄的大宅庄院。
　　那汉子与武小郎走来了。
　　武小郎发觉这儿有个大土场子，如果站满人的话，少说能站两千人。
　　土场上七八十个汉子在工作，有一角还有几十个汉子在舞刀弄枪地直喊叫。
　　武小郎跟在那人后，他见那人往庄院偏门走，立刻问道：“喂，老兄，你带我去哪儿？”
　　“你别出声，带你去见见那几个。”
　　“几个什么？”
　　“见了便知道。”
　　武小郎立刻明白这汉子要干什么。
　　他立刻急问：“对了，那六人关在什么地方呀。”
　　“你马上就看到他们了。”
　　“我其实不用看他们，武小郎不认识她们，我们还是击见方大爷。”
　　“少叫。”
　　“不去见那六人了，我武小郎真的不认识他们。”
　　那人猛回身。
　　“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我武小郎一人来忻州，我是什么人也不认得。”
　　他这几句话叫得声音大，听的远，而且还引来了尖叫声，大得比武小郎声音更大。
　　“放我们出去。”
　　这是宋月儿的声音，听得武小郎心中一痛。
　　“我不认识他们，叫我去千什么？”
　　“咚”的一声有一扇大门被踢开了，门内是个大铁笼，笼中囚了六个人。
　　武小郎木然的站在门口看。
　　屋内铁笼中的六个人，果然就是宋顺儿六个。
　　看得出有三个坐在里面很痛苦的样子。
　　武小郎终于开口了。
　　“就是他们六人吗？”
　　“你一个也不认识？”
　　“我认识他们是人，娘的，叫我来干什么？”
　　那人也火了。
　　“娘的，他们六人是穷光蛋，身上的银子是哪儿来的？有人见你同他们在吃饭呀。”
　　“我问他们在什么地方吃饭？”
　　“那家小客栈内。”
　　“娘的，真混蛋。”
　　“来到爷们这儿你还逞口舌之能呀，不要命。”
　　“我问你老兄，你如果在饭馆同客人们一起吃饭，你就与这些客人有关系呀。”
　　那入听得一呆。
　　武小郎又道：“要知我是来此帮你们的呀，你们不但不赏我几个花用，还尽找麻烦，去你娘的蛋，老子不干了，猪八戒摔钯子，不侍候（猴）了。”
　　武小郎要走，打横闪出六个拿刀恶汉拦过来。
　　这些人怎么出现的，武小郎就是没看见。
　　武小郎一呆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小子，你想走？”
　　“我又不吃你们的饭。”
　　“小子，少嘴硬，飞龙山庄杀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那与捏死一个蚂蚁没什么不同的……。”
　　“你们也乱杀人呀。”
　　“爷们常杀人。”
　　“我好像只有听你们的了。”
　　“非听不可。”
　　武小郎急的转头看向屋内铁笼内的李大力六人。
　　“我们不相识，你们可别害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