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小郎耍活宝　南方客也怕怕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姓李的四人收拾了家伙便跟着武小郎走了。
　　武小郎带着这四人又回到了那家小客栈。
　　伙计一见武小郎与四个汉子走回来，急上前：“客官，方府有人找你呀。”
　　“我不是回来了，他们来找我等他们。”
　　他对姓李四人又道：“坐，坐下来吃一顿。”
　　武小郎吩咐伙计来上五斤酱牛肉，油饼来上十大张，刀削面每人一大碗，另加三斤二锅头。
　　姓李的四人听呆了。
　　武小郎又吩咐：“山西油饼很不错，多来二十张。”
　　“朋友，吃不了啦。”
　　“吃不了没关系，带身上呀。”
　　人家这是管吃管喝，四个汉子不说了。
　　四个人有同样一个念头，那就是今天遇上贵人了。
　　伙计见武小郎要了这么多吃的要请客，还以为他们是自己人呐。
　　两两伙计可忙坏了，赶着把一些吃的送上桌，武小郎不多亩，先要姓李的四人吃个饱。
　　武小郎也把一碗刀削面吃下肚．他见两个伙计不在桌边侍候：遂低声道：“听声音，四位也是山那边过来的了。”
　　那姓李的很至诚的对武小郎的，道：“好兄弟，咱们正是山那边过来的。”
　　另一姓戴的又道：“先是往西去长安，又由长安来太原，咱们这是由太原一路到忻州，唉，各地跑码头，只不过混个肚子不空，如此而已。”
　　武小郎道：“北六省已是辽金天下了，各位当知日子更不好过了。”
　　姓戴的咬牙，道：“咱们也是忠良侠义之后，想不到咱们这一辈更苦，更不好混日子。”
　　武小郎一听，急问：“兄台，你提到侠义之后，不知道你的前辈是……”
　　姓戴的忿然，道：“兄台，说来实在惭愧，我叫戴元，我父乃当年梁山戴宗的便足，当年我父亲曾在睦州附近州县大战方腊，因功歼至衮州都统制，可惜中了奸人毒计，忧心而亡，更因朝纲不振，奸人当道，咱们不去南方回北国来。”
　　“哎，你父戴宗戴大伯呀。”
　　姓戴的一听，精神一振。
　　“怎么，难道兄弟是……”
　　武小郎道：“武二郎是我二叔，我虽是拜武大郎为我干爹可是二叔十分器重我，一身的本事就在他六和寺出家期间传了我。”
　　那姓李的惊呼：“兄弟，景阳岗打虎英雄是你二叔呀。”
　　“不错，兄弟你是……”
　　“我爹他叫李衮，也是当年梁山好汉呀。”
　　武小郎一听大乐，又指另外两个姓李的。
　　那李衮之子叫李大力，他指着另两个姓李的道：“兄弟，他二人的长辈不是的，可是一身功夫，又十分义气，咱们合作两年了。”
　　武小郎一听。
　　“都是好兄弟，好哥儿们，今天大伙吃个醉。”
　　那戴元道：“兄弟，你好像混得不错，是甚营生。”
　　“哈……杀人营生．哈……”
　　“你又学当年老一辈的作风了。”
　　武小郎道：“我在六和寺时，见我二叔断去一臂，二叔常说鄢句话，我是至今不忘。”
　　李大道：“必是肺腑之言。”
　　武小郎也感伤，他摇摇头。
　　“二叔的两句话，‘朝廷有奸人，义士莫为官’，想一想，看一看，还真的就是这样。”
　　李大力道：“武兄来此……”
　　“为了一对兄妹，唉，这·双兄妹不是别人，宋二叔宋清的一双儿女在此落了难，我是为他们才来的。”
　　李大力四人一听，一个个面上露出了惊怒之色。
　　李大力忙问：“宋二叔这人我听过，他兄妹怎么样了？”
　　武小郎道：“四位兄弟呀，我在此正与此地恶霸斗争呐，那恶霸姓方，方大户就在东关第一家，姓方的家大业大之外，又与官家有勾结，四位，有银子的人再同官家勾结，那就成了恶势力，地方百姓遭了殃。”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人在十字坡，遇上横山好兄弟时九子……时九子就是时大叔的儿子。”
　　戴元惊呼：“时家兄弟上山了呀。”
　　“横山已有三十六位好兄弟在山上了。”
　　李大力听的双目一亮。
　　武小郎又道：“宋家兄妹也是来这忻州卖艺，他兄妹兼卖英雄大力丸，只为了宋家大妹子有姿色，引得此地恶霸对她起了毒心，不但骗她同住二十天，还说宋大妹子不是贞节女，一下子推人火炕中，宋家兄弟不知情，还被打成重伤，兄弟呀，咱们老一辈的英雄，娘的，轮到咱们是狗熊了呀。”
　　李大力拍桌而起：“武家兄弟，咱们去拼了。”
　　戴元咬牙：“娘的老皮，这是什么时代呀，又逼爷们上山了。
　　“不错，横山就有几十位，那横山比之当年粱山的形势更险要。”
　　他顿了一下，又道：“四位兄弟呀，今天能遇上四位，也算宋家兄妹福极泰来，否则我还真的孤掌难呜。”
　　李大力道：“武兄弟呀，你有用我兄弟之处，只管盼咐，不论是水里火里，我李大力绝不推辞。”
　　武小郎道：“今见各位舞的刀枪，功夫也扎实，只不过我今想把宋兄弟先送回横山，交与李小龙李当家的好生调养身子。”
　　“那他妹子呢？”
　　“一时之间，不能打草惊蛇，那得慢慢来。”
　　戴元道：“何不先去看看宋兄弟，如有必要，我来护送宋兄弟回横山。”
　　武小郎道：“其实我是想把宋兄弟先护送至十字坡，可是，那又太远了。”
　　他起身，付了帐。
　　伙计走过来急问：“客官，你又去那儿呀。”
　　“我去找个没有臭虫的地方睡大觉，娘的，你们这儿害我一夜没好睡。”
　　两个伙计一听，呆了。
　　“你何时再回来。”
　　“我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武小郎带着李大力四人走到了大街上，四个汉子还掮了刀枪一路到了那家药铺门外。
　　武小郎进了门。
　　“大夫人呢？”
　　“睡午觉了。”
　　“我的病人呢？”
　　“你的病人快好了，可以说，他今天可以出去了。”
　　武小郎笑了。
　　武小郎还打算叫李大力几人护送宋顺儿去横山呐，一听之下他改变了心意。
　　“太好了，我们进后屋去瞧瞧。”
　　伙计还在吃吃笑，二门后传来一声叫：“武哥。”
　　那是宋顺儿的声音．听起来凄凉中带着几分感激，悲愤中又有着英雄末路之感。
　　武小郎有回应：“宋兄弟呀。”他的声音昕的更充满满怆凉呀。
　　后屋中迎出宋顺儿．武小郎伸手拉住他。
　　“兄弟，如何？”
　　“内伤不重，外伤结疤，武兄，你是我宋家兄妹二人的再造父母。”
　　“兄弟，快别这么说。”
　　“武兄，我想去接我大妹子出火炕呀。”
　　“兄弟，这事搁在我肩上，如果兄弟走得动，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
　　宋顺儿一昕，答应道：“好，我听武兄的安排。”
　　武小郎道：“门外还有四位好兄弟．咱们去大街上，大伙一并再商量，定要把大妹子先救出来。”
　　老大大走过来了，“喂，客管，你看他好得快不快？”
　　“我很满意，大夫高明。”
　　老大夫吃的一笑：“看样子你要带他走了。”
　　“他能走吗？”
　　“别急，如果要走，也得把刀伤药带去，说是三天，这才只不过两天。
　　武小郎道：“你老是位有良心的大夫，娘的，好心大夫太少了，那。
　　个也都是为钱看病，教人第二。”
　　老大夫听的心中一沉，他还打算讨几个额外当呐，一听之下他把要说的话又咽下去了。
　　这位大夫更爱银子，他包了一些普通刀伤药，送走了武小郎与宋顺儿，他的口中直嘟哝。
　　武小郎与宋顺儿剑了大街上，李大力四人迎上来。
　　“李兄呀，你们先见个面，这位就是当年宋清宋二叔的儿子，叫宋顺儿。”
　　宋顺儿见这四个大汉比自己还壮，又带着刀枪棍棒，也是走江湖跑码头好兄弟，立刻重重抱拳：“四位大哥，多多指教，我的小名叫顺儿，字平。”
　　李大力也向宋顺儿介绍：“这三位李又才、李天来、戴元三位兄弟，戴元兄弟也梁山后代，乃神行太保戴宗的儿子是也。”
　　宋顺儿一听之下，更是高兴。
　　武小郎道：“兄弟们，街上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出城去。”
　　于是，六条好汉走到忻州城外，六个人就在高梁地头坐下来。”
　　武小郎拾了个石头在地上划着。
　　“你们听着，要行动就在今夜。”
　　李大力道：“武兄，你只管安排，我们全听你的。”
　　武小郎道。
　　“我去过东城方家，他们人多打手多，他们派人去横山面打探消息，只因为他们死了人也丢了宝物，想着也快回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的行动是出其不意的，就在快二更天的时候，咱一按照计划。”
　　武小郎出的什么歪主意呀，马上就知道。
　　风微微佳人倚门等郎君。
　　流微微怀抱温柔乐陶然。
　　武小郎看了这一幅贴在花花宾馆后门两边的赤红对联而嘿嘿冷笑。
　　只这么一笑间，武小郎跃身上了房，他爬在屋脊上不动了，他在等。
　　武小郎也四下看，他渐渐的看清楚了，花花宾馆的柴房就他的左手边，柴房门口有口井，有两个老妈子还在井边提了井水往火炉那面走。
　　附近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灶房。
　　武小郎觑个间隙跳到柴房屋脊，他撇开几片瓦，把头伸入柴房中仔细看，然后自怀中摸出一个油布……那是他早已暗中备妥了要用的。
　　武小郎怀中摸出火摺子，抖出一点火星子便把手上的油布燃着了。
　　武小郎油布抛在柴堆上，他真快，立刻跳回来，直待火苗子自柴房中往外窜，他拍拍手走了。
　　武小郎绕到了大街上，来到了花花宾馆大门前，哎呀，今夜来人真不少，还有大车送来的。·    李大力几人见武小郎走来，暗中示意点点头。
　　武小郎也点点头，他还示意五人准备。
　　就在这时候，花花宾馆后院火光冲天而起，辟啦之声响的如同放五月花炮一般，有人大声吼起来。
　　“失火啦。”
　　“快逃呀，失火了。”
　　花花宾馆前院大茶壶叫的声音大。
　　声音大了听得清：“佟老八，快带你的七人去救火。”
　　从侧门房闪出八个握刀汉，这八人跳出来就大叫：“怎么啦，怎么啦。”
　　八人挥刀虚空砍。大茶壶手指后面半个天。
　　“快去救火呀。”
　　原来这八个恶汉是保护花花宾馆的保镖人物，听了大茶壶的话一齐往后院跑。
　　从二楼上传来惊叫声。
　　“救命呀。”
　　原来今夜是西北风，风从后院刮过来，火苗子一股一股的往二楼扑，隔两间屋就会烧上来。
　　大门外忽见几个大汉，他们手提水桶大声叫：“快进去救火呀，快。”
　　几个大汉冲开了两个堵门大汉，大茶壶也被人一脚踢倒在院子一边直哎呀。”
　　不知什么人，暗中一腿踢在大茶壶的腰眼上，几乎把大茶壶踢死。
　　提桶救火有规矩，那是北方规矩。
　　救火的人是正义之士，站在一边不救火的人会挨鞭子抽打的，因为这些隔岸观火的人可恶，更妨碍了别人出力气救火，所以要挨打。
　　只不过冲进去救火的人们却在二楼走道间抛下了手上的水桶，冲开了一道厚木门，一拥上了二楼，只见二楼的姑娘们开了房门提了小包袱直跳脚。
　　见那堵住大楼的厚木门被打开，她们一拥而下楼。
　　有个汉子冲到了二楼第二个房间，这汉子用手推开门，房门不开。
　　“开门，开门。”
　　“烧得好，烧死拉倒。”
　　“大妹子，是我呀，快开门。”
　　呼噜噜风声带火焰．直往二楼烧来了。
　　哗啦啦一声响，房门打开了。
　　隔门叫的是宋顺儿。
　　开房门的宋月儿。
　　兄妹二人就在这种情况之下相遇，那宋月儿一声厉叫：“哥。”她投入宋顺儿怀中，哭了。
　　宋顺儿究竟男子汉，急道：“快别哭了，咱们快往外逃。”
　　兄妹二人奔下楼，楼后已燃烧起来了。
　　有个恶汉回头看，大声叫。
　　“姑娘们门外不许跑，那个乱跑腿砍了。”
　　又有一人大叫：“别救火了，快把门外姑娘们看牢。”
　　原来是八个恶汉去后面帮着救火，见火太大，只好退出来，又见二楼十多姑娘冲出来，急忙又往大门口追。
　　八个恶汉提刀追，忽见有四个大汉提了水桶冲过来。
　　人家是来帮救火，八人当然‘不提防。
　　四个大汉忽然提了水桶砸过去，一人还大吼。
　　“不救火追姑娘，太可恶。”
　　哗哗啦啦的水浇人，桶砸人，然后出腿又踢人，当然也把刀夺来。
　　夺了刀就砍人，这一连串的动作乃一口气呵成，快的叫人不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