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千里寻夫
2025-06-13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柳露莲一出安阳城,便放马急驰,由于欲配合其他五凤拳门下弟子之“保护”,柳露莲便须依冯河所设计之路线行走。
  冯河所设计的并非全走官道,是故丁毅在途中并未碰到他们。第一天十分顺利,柳露莲在一位五凤拳门下弟子家渡宿。
  第二天走了十多里路,柳露莲便觉得有点不对,因为前头之“先锋”并没有回来报吿情况,于是她便派出两位在其身旁之弟子上前打探。
  再走了十多里路,那两位弟子回来报称,前头不见有同门接应,这刹那间,柳露莲突然想起丁毅,“若有他在场,自己便不必这般头痛!”当下沉吟了一阵,她当机立断,拨转马首走捷径。
  一个弟子道:“夫人,咱们走这条路,前后可没有人照应,是否此段还是依计划走官途?”
  “有人接应又如何?不是至今还不见人影吗?我估计他们可能已遇上麻烦了!咱们之计划已不是秘密,再依照旧计划走,等于送羊入虎口,若诸位害怕的,大可以先回安阳,我绝不勉强。”
  她如此说,其他人都不便反对,只好跟着她改走小路。由于要争取时间,他们沿途不敢停留,不断挥鞭,第一个晚上,他们在树林里过了一夜,也许柳露莲之看法十分正确,反正这一天未见敌踪。
  柳露莲身边尚有五位五凤拳门下弟子,这几个人在本门,均是智勇双全者。柳露莲暗中观察过他们之功力,放心不少。
  第三天上午,依然十分平静,看看已走大半路程,那五位弟子,都放下警觉,中午便嚷着去小集里大吃一顿。柳露莲抝不过他们,又心想他们已吃了三天干粮,又要依靠他们,最后只得答应。
  那小集地处交通要道,人来人往,客商甚多,集内之茶寮饭馆林立,六人挑了一家干净的,便走了进去,一口气点了十个菜、两壶酒,便狼吞虎咽起来。柳露莲见他们之吃相,反而觉得过意不去!为了自己累别人受苦,因此,两壶酒喝光之后,几个人又呼小二送两壶上来,也不阻挡,只说:“咱们还要走路,千万不能喝醉。”
  “这酒很淡,夫人大可以也喝两杯解解渴。”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柳露莲已吃饱了,便跑进内堂借地方解手。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低声问:“小哥,他们把那两壶酒都喝了?”
  回答他的,大概是店小二,“回您老,两壶酒早已喝光了。”
  “这锭银子给你,事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那人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否则对你也没有好处!”
  柳露莲大吃一惊,连忙系好裤子出去,只见一道灰影,自后门一闪而没,她忙追出去,哪里还有踪影。柳露莲忙又走回大堂,低声问道:“你们喝了酒有甚么感觉?”
  “没有醉,夫人不必担心,咱们不喝就是了,小二,结账!”
  柳露莲始终不放心,首先出店暗中观察,外面不见有可疑人,忽听里面有人叫道:“杨师兄,好像有点不对,小弟双腿发软,站不住了……”话未说完,店内已传来哗啦啦一阵响,以及惊呼、叫骂之声!
  柳露莲忙解下马缰,叫道:“快跑!”她知道自己方是正点子,是以双腿一夹,催马出集,往前急驰,驰了一阵才敢回头后望。
  奇怪的是,后面居然没有人追上来,柳露莲忙折进小路,放马再驰,忽然心头一动,忖道:“我此时再走小路,必为他们所乘,何不绕路而行?反正命不由人,若鹭飞还在徐州城的,也不在乎多呆几天,若已离开,我就算在今夜赶到,亦找不着。”
  当下她又拨转马首,改向东南方前进,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何不弃马用舟?反正已不争在一时!”主意打定,便放马直奔黄河口,弃马上舟,此段黄河转了个大弯,斜向山东流去。
  待至山东境内,又陆行至济宁城,歇了一宵,乘舟由南阳湖,直下微山湖,至南端改走运河,可直达徐州城。果然一路平安,无风无浪,平安之下,柳露莲又心急起来,恨不得胁生双翅,直至徐州。
  奇怪的是她独自一人在舟中,脑海中不时翻上丁毅的影子,耳畔响着他的声音:“我一定要娶你。”

×      ×      ×

  丁毅放马急驰了半天,沿途打探消息,找不到柳露莲之芳踪,却发现不少尸体,最后他来至柳露莲打过尖的小集里,获悉有人在酒内下了蒙汗药,最后四五个大汉被杀,结果只跑掉一位少妇。
  丁毅判断死的必是五凤拳门下弟子,跑掉的则是柳露莲,心头既喜又忧,喜的是柳露莲逃过大难;忧的是背后那隐形凶手,一计不成一计又生,不知下一步又有何歹毒之招数要对付柳露莲。
  他匆匆在小集里吃过饭,又添置了些暗器、干粮、食水,然后再度上鞍,走小路找寻柳露莲芳踪。
  他沿途打探,来回寻找,却不得要领,一颗心似火烧般,最后只好再度去徐州城。
  丁毅不揣冒昧去崔家求见崔公子,崔府老爷崔长山是田鹭飞之大师兄,为人朴实仁厚,却不是练武的好材料,武功及名气远远比不上小师弟田鹭飞。他儿子崔庆武出门见丁毅,依稀认出他,“原来是兄台,不知有何贵干?”
  “在下由此往安阳的路途打探消息,知道令师婶连番受袭,五凤拳门下弟子,死了十多个,她幸得逃出,不知是否来过?”
  丁毅恨不得崔庆武给他一个痛快之答复,可是他见丁毅如此关心柳露莲,反而生了疑心,问道:“请问阁下与敝师婶,到底是何关系?”
  丁毅结结巴巴地道:“是……朋友,她曾救过在下……在下过长江时,因船被礁石撞沉,幸得她相救,后来在下凑巧在她娘家,救过其父一命,故此成了朋友。崔兄请莫狐疑,盼请速吿实情,以便想办法救她。”
  “到底是谁要害她?”
  “据她称大概是田大侠之仇人,奈不了田大侠何,要拿她之性命来打击田大侠!”丁毅当然不敢吿之以实情。
  崔庆武沉吟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敝师婶尚未来寒舍,且连五凤拳弟子也未有一个驾临!金兄,你看是否需要寒舍派人找一找?”
  “这倒不必,因为她若到徐州,必会来见你……请派几个人去城内巡逻,以防万一就是。”丁毅抱拳道:“在下欲另想办法,吿辞!”
  崔庆武道:“金兄你不先喝杯茶再走?”
  “救人如救火,改天再来拜访。”丁毅走了两步,回头道:“若有消息,请派人到迎宾客栈通知一下,小弟将住在那里。”
  丁毅果然到迎宾客栈投宿,他把衣物丢在客栈里,便换了衣服,化了装,又再出店,他心急如焚,但却不知该如何做,出了店,心头反而一阵惘然,遂信步往城内走动。
  走着走着,忽然见到有船篷在远处河上,这才猛地醒起,“此处有运河穿城而过,田鹭飞也是乘舟至扬州的,不知柳露莲会否也弃马用舟?”
  想至此,他左右顾盼了一下,心中忖道:“凶手若失去柳露莲之芳踪,他们会采取甚么补救之办法?唔,此莫过于在徐州城守株待兔了!”他一颗心立即惊惕起来,估计必有凶手潜伏在城内等候机会。
  他与柳露莲同时连番受袭,是否基于同一原因?她之被人买凶,是否因己而起?雇主到底是谁?这几个问题,就像走马灯般,在他脑每里翻动。
  他信步向运河岸边走去,只见岸边停了几艘船,而桥底下正有一艘竹篷快艇驶了出来。
  既是运河,怎能无船只来往?丁毅本来也不留心,可是却见到河岸两旁均有汉子向河边走去。这些人是牵夫?是靠河吃饭的苦哈哈,还是小混混?但不管如何,丁毅也跟着走过去。
  船尚未停定,只见一位少妇走出竹篷来,虽似位村姑,但丁毅朝思暮想,怎认不出是柳露莲?当真是惊喜交集!喜的是柳露莲无恙,且可相见;惊的是凭他锐利之目光,已看出去向西岸的壮汉中,有人不怀好意!
  丁毅急中生智,摸出一柄飞刀向柳露莲,同时喝道:“看飞刀!”这些事写来虽慢,但实则疾如星火!
  柳露莲见有飞刀射过来,立即抽射而起,准备抵挡,猛见那柄飞刀一沉,“嗤”地一声,一头栽进河中。
  几乎与此同时,运河西岸却有人影,凌空飞起,向小舟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丁毅人也同时射出,同时又三把飞刀射出!
  在其前面一个大汉后背中了一把飞刀,“噗通”一声,摔落河中!另两把飞刀虽被另一名大汉磕飞,但那汉子凌空使劲,真气一浊,亦摔落河里!
  丁毅叫道:“快把船撑开!”他随手又抛出两把飞刀,射向对岸跃飞过来之大汉!
  丁毅脚尖在岸边一点,向缓缓后退的小舟飞过去,他人在半空,不断向那两名大汉抛射飞刀,他发暗器之手法,虽不是独步武林,但却收奇效,且小船又已退开,两名大汉立即落水。
  丁毅又喝道:“向前撑!”船老大依言改把船由后退代为前进,“要快!”他仗剑站立在甲板上,抬头四顾,“柳姑娘,你留意河底!”
  船老大臂力甚强,船行颇速,居然无惊无险地脱离险地。
  丁毅道:“田大侠不曾来过徐州,有人看见他在扬州出现过。”
  “胡说!冯老爷子绝对不会骗我!”柳露莲喝道:“停船,我要上岸!”
  丁毅一把拉住她,“真的!为甚么我说的话,你全不相信?这是崔长山的儿子崔庆武亲口对我说!”
  “除非他也亲口对我这样说!”柳露莲甩开丁毅的手,飞身跃上河岸。
  丁毅抛下一锭银子,也跟着跃上岸,“城内有不少敌人,你这样冒失,真担心你会替崔家带来奇祸!”
  柳露莲去势略为慢了一慢,结果依然飞快地跑进崔家。
  丁毅知道真正的危机是在后面,是故他跑到斜对面一家小饭馆,点了两个菜、一壶酒,自斟自饮,监视附近之动静。
  丁毅把那两碟菜吃光,仍无动静,此时吃饭的人都已离开,饭店也要关门休息了,丁毅没奈何,只得结账离开,他信步在附近走动,果然有所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在崔家附近伺伏。
  丁毅走到屋后,忽然木门悄没声息地打开,自内走出一位美艳的女子,作少女打扮,衣服鲜艳,丁毅多看了几眼,才认出是柳露莲。他立即躲在一旁,只见一名仆人提着水果礼品,一副要去庙宇进香之模样,匆匆而去。
  丁毅料她必定乘机出城,是以也不着急,慌忙恢复原来之模样返回客栈取回马匹,也出东城门。
  官道毕直,前头不见有女人,丁毅估计柳露莲尚未出来,是故特地放马在路旁吃草,似在休息。
  过了两盏茶工夫,果见柳露莲改穿一套湖水绿的劲装,骑着马急驰,他等她去远了,才翻身上鞍,不徐不疾地跟在她后面。
  一路上似甚平安,至黄昏时,仍未见柳露莲歇息,他拍马上前,稍微接近一下,柳露莲不断挥鞭催马,连头也不回一下,丁毅心中酸妒之意,油然而生,“我真是多管闲事,人家这般关心她丈夫,我还不知好歹地跟在她后面作甚?没的把命也赔进去。”
  过了一阵,又怒道:“好,我再保护她一夜,明早就各走各的!”
  天已全黑了,柳露莲忽然拍马驰进树林,他忖道:“她进林解手?”心念电闪,马匹已越林而过,跑了三四里路,再绕路兜回去。
  只听林内隐约有刀刃碰撞声传出来,他暗叫一声不妙,离鞍跃起,人在半空,已将长剑挥出,也不管自身之安危,穿林而进,进林之后,兵器碰撞声,更是清晰可闻,丁毅突然放轻脚步窜进去。
  黑暗中,依稀见到三道人影在林内纠缠激斗,丁毅运起夜眼,看得清楚,柳露莲不是敌手,不过树木甚密,对方武功虽高,施展不开,且她常藉树木之遮挡避险。
  丁毅发现柳露莲好像比前进步了,形势虽危,却十分镇静。他也不急于现身,利用树木之掩映,悄悄再迫近丈余,然后取出一把钢针来,静候机会。
  过了七八招,其中一名汉子身子退后,正好以背对着丁毅,丁毅当机立断,将钢针用力抛射出去,同时仗剑扑了出去!
  只听一道闷哼,那汉子后背中了三四根钢针,不由自主转身回头,丁毅剑快人疾,长剑正好送进其心房!紧接着,抬起左腿将其踢飞!
  他左腿再落地,人又向另一位大汉扑去,那厮已听到风声,心知不妙,忙不迭偏身闪开,再斜飞而起!丁毅反应亦快,脚尖一点,人亦跃了起来,同时左掌抛出两把飞刀!
  那厮仗刀磕去飞刀,丁毅剑尖已刺进其大腿,入肉半尺,再用力一拉,把其扯了下去!两人同时落地,柳露莲早已蓄势以待,长剑自其后背刺了进去,“剑下留人!”
  可惜已来不及,那厮倒地时,经已气绝,丁毅叹息道:“你应该留个活口,待咱们慢慢审问一下。”
  柳露莲霍然一醒道:“还有一个,也许未死!”话说毕,她人已奔了过去,忽然地上那汉子挺了一挺,三根拔自其后背的钢针,已向柳露莲射去。
  由于距离近,柳露莲已躲过一根,剩下两根直射进其右乳峰!
  丁毅扑了过去,只听那汉子笑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过比我多活几天而已,由现在起,你们将寸步难行!”
  丁毅动手甚快,一把扣住其手腕,长剑架在其脖子上,同时将其手臂扭至背后,“快说,是谁雇你来杀咱们的?”
  “你问得太迟了……哈……”那汉子头一垂,竟已气绝,丁毅点亮了火折子,火光下,只见他满脸黑气,竟是中毒!
  柳露莲失声叫道:“不好,我也中了毒了!”
  丁毅吃了一惊,“你中甚么毒?”
  “他,我……他中了毒,我不是也中了毒吗?”
  丁毅一头雾水地问:“怎地在下听不明白?”
  柳露莲粉脸泛起两团红云,结结巴巴地道:“他不是中了你的毒针……他又将毒针射中了我,只是……”
  “我射他的钢针,并没有淬毒!”丁毅上下看了她几眼,“如果他用我的针射你,则没事,就怕他另藏毒针!不过我看你气色,不似中毒,对啦!他把钢针射在你哪里?”
  “不必你管,既然无毒又死不了,你担心甚么?”
  “那也得把针拔出来呀!对啦,你怎知道来救你的是我?”
  柳露莲撇撇小嘴地道:“你以为你跟踪我,姑奶奶便一点也不知道?快把火折子吹熄……还有,你转身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转头!”
  丁毅隐约猜出原因,依言收起火折子,同时转过身去。柳露莲连忙解开外衣钮扣,伸手进去,摸到针尾,却又因钢针几乎整根都射进去,双指根本捏不住针尾,只好又把抹胸解开,露出一对骄人的乳峰来。
  柳露莲真是又羞又急,可是愈急愈捏不住针尾,只气得她泪水在眼眶里乱转。
  丁毅不耐烦地问道:“柳姑娘,钢针拿出来了没有?”
  “你闭嘴,否则叫你滚蛋!弄好了自然会招呼你!”
  又过了盏茶工夫,丁毅沉声道:“柳姑娘,有人进林了,你一是站在我背后;二是乖乖地躲起来,随你挑,要快!”
  柳露莲这模样怎能见人?当然是躲起来,她忙跑开躲在一棵树后,幸好天黑林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否则真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就在此刻,忽见一根火把,慢慢向柳露莲匿藏之所移动,柳露莲忙把外衣扣上来,芳心噗噗乱跳,丁毅立即向柳露莲奔去。
  柳露莲一张脸登时通红,丁毅低声道:“牛毛钢针太小,若还没拿出来,千万不要动手,以免针随血液运行,那就糟糕了,稍候一切变化由我来对付就是!”
  柳露莲轻轻哼了一声,双颊像发烧一般,丁毅几乎发痴了,柳露莲羞得低下头去,火光把周围照亮,两人才霍然一醒,只听有人哈哈笑道:“原来这里有对狗男女!”
  丁毅忿怒回头,只见四条大汉,看样子都是练家子,八双眼睛正往他俩身上乱瞧!柳露莲衣衫不整,也难怪人家误会。
  丁毅轻轻拉着柳露莲道:“咱们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走。”
  “咦,地上有两具尸体,是你俩干的?”
  丁毅冷冷地道:“不是,咱们进来后才发现的。”
  另一个大汉道:“九成是他们干的,刚死不久!”
  柳露莲道:“咱们刚进林,你们是同伴?”
  “不是,咦,这两人都戴着人皮面具,看来不是善类,老大,你看这人像不像‘冷面铁心’?”
  刚才跟丁毅说话的汉子道:“是杀手‘冷面铁心’冷铁?嗯,有点像。”
  丁毅拉着柳露莲已经跑远,他们出了树林,又自另一端走进树林,柳露莲忍不住低声问道:“为何又回来?”
  “咱们还未摸清这四人之来路,若是敌人,则咱们躲在他们附近反而安全!而且,你还没把钢针取出来,是否要我帮忙?”
  “你倒想得美,这辈子都休想!”
  丁毅生气地道:“那好,你自己拔吧,千万别让钢针随血液运行!”
  “你有没有磁石?”
  “没有,我到前面去,你不用怕我会看得到,若有危险叫我一声就是。”
  他这样一说,柳露莲反而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道:“我看不必了,咱们走吧,明天经过城镇,再买块磁石将它吸出来就是!我看那里不是血管,不会有事的……”
  “痛不痛?”
  “有点不舒服……咱们还是走吧,马儿拴在外面,迟早也会让人发现行踪,此地也不安全。”
  “随你的便。”丁毅带头出林,两人把马拉至稍远之处,再上鞍急驰,一夜不睡,直至天亮才让马儿慢行,未几,又至一小集,两人忙进集去买磁石。
  走了几家,终于买到,丁毅问道:“咱们找家客栈歇一歇吧,顺便先把钢针吸出来,然后再计划一下。”
  柳露莲带着那两根钢针,犹如在心中插了根刺般,故欣然答允。柳露莲先进店,丁毅则到外面买了一根银针,再回客栈,他躺在床上闭目假寐。
  过了顿饭工夫,方见柳露莲走进来道:“钢针取出来了,你看咱们怎样走?去哪里?”
  丁毅道:“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怎样走,去哪里,而是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顺利找到凶手,而且我走了一夜,饿得要死,先吃了饭再说,叫小二把饭开我房间来。”他见她不反对,便去招呼店小二准备酒菜。
  吃饭之时,丁毅故意一声不吭,直至吃饱之后,小二把残羹撤掉,还不开口,柳露莲忍不住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你准备去哪里找田鹭飞?”丁毅反问:“崔庆武是否有吿诉你,他去了何处?”
  柳露莲心头一乱,吞吞吐吐地道:“我也没了主意……你不是说有人看见他在扬州城出现过?不如咱们去扬州看看,你说如何?”
  “我怕你半路又要叫我滚蛋。”
  “哼!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
  “那你是否已改变了对我之印象?还认为我会害你吗?咱们只把话说清楚才好计划。”
  柳露莲涩声道:“看来你还算有心改恶从善!”
  “我对你如何?”
  “我怎么知道?你常胡说八道。”
  “我从来不对你胡说八道,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好啦,别扯得太远了,你到底要说些甚么?”
  丁毅吸了一口气道:“我要说句话,首先你要相信我,不是害你,而是要帮助你!”柳露莲点点头,丁毅清清喉咙才续道:“咱们一齐下扬州,但你在明,我在暗,我要用你引出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雇主。”
  “如何引他现身?”
  “目前要引他现身还不容易,但我想活擒一两个杀手,然后迫他们合作,提供一点线索,咱们再循这些线索追查下去。”
  柳露莲只有点头的份儿,丁毅续道:“不过由于要用你作饵,是以有危险,第一,你要有信心,第二要相信我,第三我发现你打斗经验很不足,故我准备在路上训练你一下!”他稍顿再道:“二十天前尊夫在扬州,现在就算咱们赶去,他也不知去了何处,因此不必急于一时。”
  柳露莲想了一下道:“好,我相信你,这一路上也都听你的,但若你想占我的便宜,便别怪我翻脸!”
  “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我说过今生要娶你,不是说要得到你!又怎会占你便宜?”
  柳露莲粉脸发红,轻啐道:“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准备如何利用我作饵?”
  “这得先把你训练一下才行,一是打斗经验,二是反应,三是杀人手段!是故我预订在此住五至七天才上路!明天咱们便到郊外练习,但今晚睡觉时,必须小心!”
  柳露莲虽然已开始对他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但仍有点害怕跟他单独在一间卧房里,是以闻言即吿辞回房。上了床之后,一颗心仍乱糟糟的,不时在琢磨丁毅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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