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胡家废宅
2025-06-13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陆鹿龄又到彭府,彭冲刚下床盥洗完毕,见到陆鹿龄便道:“少侠来得正合时,一起吃早饭吧!”
  “好,我也不客气了,还有点事要问你。”
  彭冲边让家人把早点端上来,边道:“请问,老汉知无不言!”
  “彭老可知苏老丐之名字?”
  “城内似乎无人知道!”
  “此人一向住在胡家废宅?可有什么奇怪之言行?难道商丘城竟无一人知其身世?”
  彭冲叹道:“除非有特别事故,否则有谁会去留意一个乞丐?照老汉所知,他在城内时,的确一直住在胡宅,那宅子很大,又阴森,除非没处栖身之乞丐,否则有谁吃饱饭没事干,跑进去监视他?”
  “除了闹鬼之外,以前可曾有人发现里面有什么响声?是否有乞丐死在宅内?”
  “这些都不曾听人言及!”彭冲声音刚落,下人便已把点心送上来,他忙道:“少侠先喝杯茶,咱们边吃边谈。”
  “彭老可见过褚南邨,南阳那位大善人?”
  “褚南邨之大名,老汉久已有所闻,可惜缘悭一面。”彭冲反问:“此人亦有问题?”
  “他也来调查胡树华来商丘之原因!听说当年胡儒郎留在南阳,还是他父亲极力说服乡人挽留的,是以胡儒郎在生时,跟褚家颇有来往!”陆鹿龄道:“不瞒彭老,晚辈一直怀疑苏老丐,是否当年胡春收的药童叶家盛,因为改名换姓,实在太容易了,尤其是一个乞丐,谁会去调查?”
  彭冲沉吟道:“老汉以前只见过叶家盛几次,印象不太深,当时他是小伙子,如今已是老头,沧海桑田,数十年人的变化亦甚大,这就很难说了!不过,老汉已派了几名徒弟去调查了!”
  “商丘还有谁跟以前的胡家比较熟的?”
  “好像没有多少……啊,不错,待老汉稍候亲自去问一问周老头,也许他会知道!”
  “周老头是什么人?”
  “他长年有病,常光顾胡春父子,是斜对面那家成衣店的老掌柜!”彭冲带点兴奋地道:“胡春常带叶家盛出诊,他对他的印象该较深!”
  陆鹿龄大喜。“咱们赶快吃吧,晚辈陪彭老走一趟周家!”

×      ×      ×

  世事多奇怪,常生病的人,经常活得长命,平日不生病的人,常常一生病便返魂乏术。周老头便是这种人,从小至今,每月都看几次病,一个月三十天,最少有十天要喝药的,喝得他皮黄骨瘦,但他今年已七十八岁,居然还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彭冲也算是商丘之名人,加上周老头有个儿子,小时候曾跟过彭冲练过武,是以颇为熟悉,老头见到彭冲,便要站起来,却让他给按住。
  “老师,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
  “小弟有点事要问你,呶,这位是江湖上有名的陆大侠!”
  双方寒暄过后,陆鹿龄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请问周老可认识昔年胡春的那个徒弟叶家盛?”
  周老头笑道:“怎不认识,老夫见他的次数少说也有五六十次!那小伙子十分勤快,可惜后来胡家不行,胡大夫便叫他另找出路了!”
  “当时他满师了否?”
  “这个可真难说,他跟胡大夫少说也有七八年,论理应满师,不过他后来便不知去向了。”
  陆鹿龄再问:“城内有位叫苏老丐的乞丐,常在城隍庙那里‘摆摊’,您见过否?”
  周老头不假思索地道:“见过多次了!我老伴还未去世时,每月总要拉着老夫去城隍庙上香,是故见过多次了!”
  “依你看,苏老丐是否叶家盛?”
  周老头失笑道:“这哪有可能?那叶家盛医术未必很好,但要混两顿饭吃,应该没有问题,何须当乞丐?”
  杨开心忙道:“不,您请再想一想,他俩容貌像不像?叶家盛若活到如今,他的样子是否会跟苏老丐差不多?”
  周老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轻轻闭起眼睛,久久不答,陆鹿龄一颗心立即紧张起来,彭冲亦紧张地道:“您别管他会否变成乞丐,咱们只论相貌。”
  周老头忽然睁开双眼道:“不经两位提点,老夫倒没想到……说起来他俩的样貌倒很相像!只是肥瘦、年纪有差异!”
  “何以见得?若相像为何商丘没人想到?”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老夫因长年光顾胡大夫,见到他的次数比别人多!第二,老夫经常胸闷,胡大夫令他替老夫推拿胸腹,两张脸凑得很近,是故老夫看得比人清楚。第三,叶家盛应该在头顶有个疤,而苏老丐头顶正有一块疤!”
  陆鹿龄心头哆咚乱跳,又急问:“为何说叶家盛头顶上应该有个疤?苏老丐头顶上的疤您怎知道?疤的形状又如何?”
  “那时,胡春已将遣走叶家盛,而改由其子胡儒郎当助手了,老夫见他头顶上贴着一大块膏药,便问他何事如此,他说街上有人吵架互抛物件,他因要救人,低头疾走,不小心被瓦罐砸破了头!有一次,老夫陪老伴去城隍庙,苏老丐坐在庙前石阶上,有人抛铜钱给他,他接不着,铜钱自石阶滚下去,苏老丐急忙俯身伸手去抓,头发全向前飘起,老汉刚好站在那里,看得分明,他头顶上有一块疤!”
  周老头说到此,喘了一口气,续道:“那块疤不规则,但略呈圆形,倒有点象是破瓦罐砸伤留下的,只是当时老夫没有将之联想到叶家盛!”
  陆鹿龄心头大喜,不但找到一条线索,而且证明自己推测准确。“那以后,你便没有见到叶家盛?苏老丐见到你时,表情是否有异?”
  “这倒没有,他坐在城隍庙那里,半死不活的,时常闭着眼睛,谁去留意他的表情?至于叶家盛,自那次之后,他便离开商丘了。”
  “叶家盛的年纪大,还是胡儒郎大?”
  周老头道:“好像是胡儒郎大两三岁,他出来跟乃父行医时,已年近二十岁,大约三年后,他父亲便死了,他在父亲死前成亲了,孩子三岁后,他便带着他到处行医,再没回来,听人说好像在南阳落脚!”
  彭冲接口道:“不错,老汉也记得胡儒郎跟父行医不久便成亲了,不久他父亲死了!唔,这样说来,他的医术应不高明呀!”
  “不然,叶家盛在时,小胡在家攻读家传医书,其父在晚上指点,而上门求诊的,他往往站在旁边看其父如何诊断,有时其父也会让他开方,再让其父过目,是故,以老朽之见,他造诣应在叶家盛之上,因为叶家盛不大识字,这就显得先天不足了!”
  陆鹿龄看看没有什么可问,便与彭冲告辞了。照周老头之话推测,苏老丐是昔年之叶家盛,已无疑问。
  陆鹿龄精神一振,辞了彭冲,便向胡家废宅走去。到得外面,听见里面有兵刃碰击声,心头一急,连忙翻进墙去。

×      ×      ×

  杨开心进入胡家废宅之后,脑子里仍一直转着一个问题,就算抓到苏老丐找到胡树华在商丘的朋友,对本案之破解,是否有关系?他一开始要查的只是胡树华是不是强奸清音的暴徒,事情越扯越远,会否是白费心血和时间?
  苏老丐就算跟胡树华或胡家有关,又能在他身上搜出多少有用之线索?
  他心念电转,双脚已穿过后院,进入中庭,目光一扫,便落在那口废井上,苏老丐离开了,他会这么傻重新回来么?
  他边想边走着,来至井边,低头一望,井水离井口足足有一丈多深,不过看来那井十分深,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就在此刻,杨开心突然听到一个衣袂之响声,他不徐不疾,跑到一棵槐树下,飞身跃起,藏了起来。过了两盏茶工夫,只见两个人自中院暗廊钻了出来,当先一位,居然是“铁笔书生”傅玄德,尾后一个则是已见过几次面的符辅富!
  两人在中院走了一匝,还到井口旁,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只听符辅富道:“傅兄,咱们不如分开搜索,一个搜前院,一个搜后院如何?”
  “不好!你不见这两天城内人多?武林中人集中在商丘,谁知道他们安着什么心?多一个人,总多一分力量!”傅玄德道:“他们最后也都会来此!”
  符辅富道:“小弟发现他们很多人已来过……”说着两人已进入后院,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
  杨开心暗叹一声:武林中好管闲事之人实在太多了!正想滑下树去,猛地又见两女一男越墙进来,他只认识其中一个骆雪,莫非其余那一男一女,便是刘英玲及褚南邨?
  想至此,杨开心立即紧张起来,轻悄悄爬高几尺,躲在树叶丛中,却凝神细听,只听那男的道:“这里咱们不是已经来过了么?看来看去也不外如厮!”
  一个女的道:“反正没有别的事,再跑一趟又有何妨!唉,我始终想不通树华他跑来商丘作甚!”
  骆雪道:“师父在此出生,有空来走走,休息一下也是应该。”一顿又道:“师娘,你以前不知师父是商丘人氏么?”
  “不知道!看来他有很多事都瞒着我!做女人真可悲,若非他猝死,我还不知道哩!”
  骆雪安慰她道:“师娘,你放宽心,也许师父另有原因才瞒着您,咱们分开搜索一下吧!”
  那男的则道:“骆姑娘说得有理,夫人您多宽怀,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开谜团,千万不要想得太远!这两天,商丘来了这许多武林人物,至今未知其目的,还是小心为上,你俩一齐行动,褚某走另一边,万一有事,互以短啸为号,互相支援!”
  “也好!”那女的看来一定是刘英玲无疑了。“请褚兄小心为上!说来奇怪,那些人来商丘,所为何事?”
  骆雪道:“师娘,咱们先到处看看,回去再慢慢推敲吧!”
  杨开心轻轻拨开树枝,低头望去,晨曦中,见那男的及女的,脸上皮肤微微发光,估计是涂了易容药。骆雪及刘英玲向前院走去,而褚南邨则走向后院。
  今天来此,已有收获,知道褚南邨和刘英玲尚在商丘,且还朝过面!几路人马都来胡家废宅,证明人人均认为此是解谜之关键!问题是下一步该如何走?跟踪刘英玲,还是褚南邨?是盯上他们这一路,还是去跟踪符辅富?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必急于一时,无论是那一路,他们都会来此会合,又何须去跟踪?
  正在思索间,风声一动,中庭又来了人,杨开心心头一凛,从枝叶中往下望,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戴冠的书生,身材矮小,十分俊俏,另一个竟是在武当山上曾经同居一室的蓝孟南!
  这是个身份神秘的人!他身边那个英俊青年又是什么人?蓝孟南自称向在西南苗疆活动,则又为何这般热心调查此案?
  蓝孟南站在井口往下看了好一阵,俊俏青年则在旁边警戒,忽闻蓝孟南回头低声道:“走,咱们先到处去看看!”
  另几路人马,前后已来了三批,会否有第四批?不能说没有可能,最低限度岑维义三人再来此处搜索之机会极高!这些人若凑在一起,又会如何?
  咦,为何他们去了一段时间,尚未有声息?难道后院真有什么秘密?杨开心一颗心再也定不下来,恨不得走过去看个究竟!
  正在焦躁间,忽闻后院有声音传出来,他们终于遇上了!是哪一批跟哪一批遇上?
  忽然风声急响,但见蓝孟南拉着俊俏青年急速后退,纵上对面那棵大槐树,藏了起来。
  俄顷,只见三条人影射进中庭,正是褚南邨、傅玄德及符辅富。
  傅玄德沉声道:“朋友,你再不说实话,便休怪傅某要留下你了。”
  褚南邨道:“这是座废宅,谁都可以来,我已说过多遍,咱只是好奇进来看看,你不相信,在下也无可奈何!不过,你俩也在此处,为何不告诉在下来此何为?在下误闯,又破坏了两位什么好事?”
  想不到褚南邨还能言会道,符辅富道:“在下的事,目前不能说,若阁下自认没有别意,可否让咱封住麻穴,待办完了事,再放你回去?”
  褚南邨大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乖乖被你俩封住麻穴,那是白痴才会同意!哼,你们也太过不讲理了!”
  傅玄德道:“那就不必多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言毕立即首先动手,铁笔一分,左刺右肩,右戳小腹,竟然毫不留情。
  褚南邨急忙发啸,长剑翻飞,同时双脚交错闪避。那傅玄德英名早播,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十多招之后,养尊处优的褚南邨已岌岌可危!
  杨开心心中忖道:“我尚有许多话要问褚南邨,要否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他恐刘英玲来不及救驾,便悄悄摸出几枚铜钱在手。
  幸好再过三四招,刘英玲及骆雪已赶过来,骆雪年少不知天高地厚,道:“褚叔叔不必害怕,咱们合力斗他!”她长剑一抖,抱剑急射。
  符辅富轻笑一声:“姑娘喜欢打架,符某大可以陪你!”他是天台老人的得意门徒,剑法、轻功及内功,都有超出其年龄限制的造诣,一连几招,把骆雪的攻势全接了下来。
  骆雪好胜之心一起,连施奇招,矢志击倒对方。“师娘您去助褚叔叔!”
  其实不用她提点,刘英玲早已撤出长剑,与褚南邨合斗傅玄德,傅玄德以一敌二,毫无惧色,进退自如,轻松洒脱,攻多守少。
  杨开心只看了几招,便知合他二人之力,亦非傅玄德之敌,不由暗自叹息:“想不到华山派竟无人才,连胡树华的老婆也如此平凡,看来,除胡树华之外,华山派实在派不出个人来,胡树华一死,只怕十年内华山派都无法在武林中扬名立万!”想至此,心生歉意。
  那骆雪之武功看来不比刘英玲差,所差者大概只是经验而已,但胜在初生之犊,虎虎生威,而符辅富亦同样缺乏经验及火候,虽然占了上风,但一时三刻也未必能击倒骆雪!倒教杨开心替他们捏了一把汗,暗中留意,随时发出铜钱救人。

×      ×      ×

  陆鹿龄只道杨开心遇到麻烦,翻进墙头之后,便毕直向兵刃碰撞处奔去,待他到了暗廊口,一眼见到骆雪,不见杨开心,不由怔了一怔!
  骆雪是他之心上人,不管如何,总不能让她受损分毫,是故他揭下面具,冲出去喝道:“停手!”
  骆雪因为面对着他,立即呼道:“陆鹿龄快来助我!”
  陆鹿龄单刀在握,一招挑开符辅富及骆雪的长剑,道:“你俩先停手,何事生死相搏?”
  骆雪风风火火地跑到师娘那边去助战,只丢下一句话:“小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问他们!”
  陆鹿龄斜踏一步,拦在符辅富身前,问道:“在下陆鹿龄,尚未请教高姓大名?也不知诸位为何会起冲突?”符辅富到底比较嫩,不知如何回答,陆鹿龄轻笑一声:“若是如此,便是无理取闹,可否请贵友住手?”
  “傅兄,这个……”
  傅玄德道:“这男人鬼鬼祟祟跑来这里,破坏咱们的事,问他原因他又不答,你说可恨不可恨!”
  “哦?看来这位必定是‘铁笔书生’傅玄德了!失敬!不知他破坏你何事?”
  “傅某的事不必阁下管!”
  陆鹿龄哈哈笑道:“谁要管你?你擅闯民宅,失理于前,反而恶人先告状?穿黑衣的少妇是胡树华的未亡人,她回来胡家乃天公地道之事,诸位擅闯而入,人家不问罪已不错,傅兄再不讲理,便有失声誉了!”
  “啊!傅某不知道是胡夫人,得罪得罪!不过,这位仁兄不说话,倒怪不得在下了!”
  刘英玲道:“不知者不罪,咱们也不怪你,两位如今可以离开了!失礼之处,容后再致歉!”她说得不亢不卑,傅玄德反而脸上挂不住,又告罪一声,方拉着符辅富离开。
  陆鹿龄抬头目睹他俩越过围墙,正想开腔,无意中发现对面大槐树上藏着人,便提步去过去。“原来还有梁上君子,失敬失敬!”他因为知道杨开心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肯定藏在树上的人不是他,是故大声呼喝。
  蓝孟南见事败,只好拉着俊俏青年自树上腾起,凌空折腰,射出围墙!
  刘英玲转头问道:“鹿龄,你怎会来此?”
  陆鹿龄哈哈笑道:“我也想问你,怎会自南阳赶来此地?”
  “小妹昨天刚到……”
  “且慢,这宅里可能还有人,咱们先找一找!”
  杨开心揭下面具,自树上跃下,抱拳道:“杨开心在此,见过夫人!”
  他一出现,刘英玲及骆雪脸色更是一变。“好贼子,居然敢来此处撒野!”刘英玲仗剑奔去,却让陆鹿龄一把拉住。
  杨开心冷冷地道:“夫人,若能证明杨某错了,我宁愿在胡掌门坟前自杀!杨开心说得出做得到!可惜至今你们拿不出胡树华是清白的证据来!”
  “哼,树华根本不能有孩子,分明是清音跟别个野男人有了孽种,才栽赃在他头上!”
  “若胡掌门是清白的,他何须自杀?他若不自杀,杨某亦未必杀得了他!”
  “但上慧及一叶等人验过尸,已证明你说的话是假的,你还狡辩?”
  “若依夫人这样说,少林武当该下令围捕杨某,为何他们不这样做?因为此案疑点重重!”
  陆鹿龄忙打圆场。“既然杨开心这样说,夫人便且息怒,何不说说你们来此之目的?再互相交换一下意见,也许对了解实情有帮助!”
  褚南邨道:“咱们来此是为了查清楚胡掌门生前来商丘,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与谁相会?”
  陆鹿龄道:“陆某先将咱们查到的情况说一下。来,请到大树下坐着说!”
  刘英玲虽然武功不高,但颇有掌门夫人之气度,提得起,放得下,盯了杨开心一眼,首先走过去坐下。
  陆鹿龄待他们都坐好以后,方将连月来所查到之情况,一五一十说个清楚,这一说,几乎花去一个时辰。
  刘英玲听后默不作声,很多事,她这个为人妻子的,竟然不如外人清楚。
  “是故陆某怀疑,胡掌门来商丘是为了见叶家盛,也就是苏老丐!”
  褚南邨道:“叶家盛是胡家仆人,掌门来看他合情合理,但也不可能常来,而且照夫人所说来推算,他每次来商丘最少都有二十天以上,长则超过四十天!他跟叶家盛可说没有感情,会为他来此耽一个月?这个褚某死也不肯相信!”
  杨开心接道:“小弟也不相信,是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苏老丐抓来问一问!”
  骆雪道:“不是说他已不知所踪?去何处抓?”
  陆鹿龄道:“这便需要咱们动动脑子了!”
  杨开心道:“刚才蓝孟南一直在看这口井,小弟也觉得值得下去试试看,咱们找一根绳子来,我水性好,吊下去查一查……”
  他话还未说毕,骆雪已抢着道:“难道井底能藏人?真是莫名其妙!”
  杨开心也不生气。“反正没有别的办法,死马也得把他当作活马医!”他边说边走近井口,双臂张开比划了一下,道:“不必用绳,我这就下去看看!”他慢慢爬进去,双臂抓住井口,双腿撑开,再把双臂伸进去,撑住井壁,缓缓下降。井壁有青苔,因已冬天,都化作深褐色,但痕迹仍看得出来,虽然滑,但在杨开心眼中简直易同反掌,只须稍为用点劲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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