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踪凶手
2025-06-13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乐满天没料错，那丐汉就是俞少英，而他的确是把那婆娘带到天茶酒楼。
当乐满天破窗而进时，俞少英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可有收获？”
“幸不辱命！”乐满天把灰衣汉抛在地上，见地上躺着一位中年妇女，乃问道：“四叔已审问完毕？”
俞少英伸了一个懒腰，道：“四叔懒得逼了供，还要向你复述一次，还是你自己问吧！”
乐满天先解开婆娘的晕穴，又封住其麻穴，再捏开牙关，伸手在嘴里搅几下，不见有毒药，这才冷冷地道：“轮到你了臭婆娘，你同伴已经招供了！”
那女人冷冷地道：“既然他已招了供，你还问我作甚！”她自以为聪明，不料这句话已泄露一个秘密：他俩是一伙的。
乐满天声音不带半点情感，“因为他的口供，少爷还不满意，你所知的若无他的多，留下你也没用。”
那女人看来颇为倔强，居然闭上双眼，不吭一声，俞少英在旁要发作，乐满天以眼色止住他。忽然发现那女人脸上是涂了易容药，心头一动，自怀内取出一团棉花，蘸了药水，在她脸上涂抹起来。
那女人半睁着眼睛，身体微微颤动着，乐满天忽然道：“那姓林的说她是蓝凤姑，小侄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果然没有骗我！”
这一注乐满天押对了，这婆娘正是蓝凤姑，那灰衣汉叫林正道，两人正是杀害司徒蒙恩一家人的凶手。乐满天双眼何等锐利，见她脸色眼神变化，心中更添几分把握，又自言自语地道：“真想不出这婆娘长得这么漂亮，心肠比蛇还毒，连司徒蒙恩的一对儿女也不放过！”
俞少英接腔道：“这叫做蛇蝎美人，你年纪轻，可能没见过。”
乐满天抬头问道：“四叔，你见过蛇蝎美人的身体没有？”
俞少英虽明知他诡计多端，但也得端端架子。“胡说，你怎能对四叔说这种话！”
“司徒宗说她身段如何的美，皮肤如何的润滑，连姓林的也说她在床上十足是个荡妇，咱叔侄何不开开眼界？”乐满天说着便伸手去解蓝凤姑的衣衫。
俞少英忖道：“这小子当真敢作敢为，对这种人用非常手段正合适！”当下道：“自己看有什么意思？咱们明早把这对狗男女脱光，挂在火场附近，让灾民消消气最好！”
“有道理。”乐满天已把蓝凤姑的外衣脱掉，只剩下一件肚兜，又伸手去解裙子。
蓝凤姑再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问道：“你俩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俞少英快口道：“咱们先证实一下，看她会不会说谎！”他指着灰衣汉问道：“这厮姓甚名甚？”
“林正道……”
乐满天接问：“你们是几天前杀死司徒蒙恩一家的，原因何在？”
“咱们是在四、五天前杀死他一家的……”蓝凤姑咬咬牙道：“姑奶奶跟你们合作，有什么好处？”
“无条件放你回去，你还可以回去向你们主子邀功！”
蓝凤姑脸色又是一变：“你以为他是这般好打发的？你们放我回去，还不是一条死路！”
俞少英道：“你可以到深山里隐居！”
蓝凤姑冷笑一声：“乞丐，你今年多大岁数？怎还说这种话！”
俞少英恼羞成怒地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待怎地？”
“让姑奶奶加入你们的组织，待消灭了他之后，姑奶奶才能出生天！”
俞少英亦报以一道冷笑：“你今年多大年纪？凭你一句话，咱们便会相信你？”
“那你们也得想办法保护姑奶奶，否则姑奶奶左右是死路一条，何必多说！”
乐满天忙道：“这倒可以答应你！但必须待咱们证实你说的是真话！”
蓝凤姑撇撇小嘴。“有些事不容易证实，那也只能凭你们的良心了。告诉你，咱们是接到命令，说司徒蒙恩泄露了咱们的秘密，必须处死，以儆诫其他人！”
俞少英急问：“你接到什么人的命令？”
“四大金刚之一的‘及时雨’的命令！”
乐满天吸了一口气，续问：“且说说四大金刚的名字！”
“他们之姓名无人知道，只知外号，除‘及时雨’之外，尚有‘黑旋风’、‘调天星’和‘顺天命’，他们之上便是‘佛祖’，也就是咱们天道盟的头领！”
“你们之宗旨是什么？”
“统一武林，消灭九大门派！”
俞少英又插腔问道：“四大金刚之外号，武林中从未闻过，至于‘佛祖’之号更是狂妄无知，料是化名，装神扮鬼，他们之真实身份有人知道么？”
蓝凤姑道：“他们一向是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们之身份！除了四大金刚之外，尚有二佛、两大菩萨、十八罗汉、八大散仙等等！”
乐满天续问：“你们黄河三妖便是八大散仙？”
“不错！”蓝凤姑道：“最低级的人员，一律称为天兵，司徒蒙恩便是天兵，专事收集各方资料，以及隐伏在四周，待有需要时，方猝然出现。”
“那司徒宗又是什么职位？”
“他是三十六天将之一。”
俞少英又问：“你们的巢穴在何处？”
“天庭在大别山里。”
“天道盟成立已有多久，你懂得入山路径否？”
“姑奶奶去过三次，当然知道，不过你们想混进去，难比登天，本盟成立至今已近五载……”
俞少英急不及待地问：“上月南海佛庵有八个人被杀，是否贵盟所为？”
蓝凤姑道：“这个姑奶奶因职位不高，故此不知道，咱们八大散仙之职务，只是到处将各天兵天将收集到之资料，送到天庭去，至于天庭决定如何，八大散仙未必知道！”
“天道盟内以谁之武功最高？”
蓝凤姑十分合作，有问必答：“顾名思义，武功最高者当然是‘佛祖’和二佛，其次是两大菩萨，再下才是‘四大金刚’，莫以为咱们武功不俗，便沾沾自喜，以姑奶奶之武功，在四大金刚手中，亦同样走不了几招！八大散仙之特点是江湖门路熟悉，仇家又多，以取其死心塌地，加上机警，并不以武功高低而取之，十八罗汉之武功，都在咱们之上。”
俞少英指着林正道问道：“这厮也是八大散仙之，你们是否分区负责？为何两个人走在一道？”
“此处属姑奶奶负责，他要回天庭，路过此处，咱们又有故，是以这几天在一道。”蓝凤姑忽然反问：“你们是否有自咱们之外号中，看出点端倪？”
俞少英和乐满天对望了一眼，反问：“不知你何所指？”
“所有之外号都与佛教有关，唯独八大散仙是道教，这说明咱们八人，只是被利用，而非他们之嫡系，也因此真正之秘密，咱们并不知道！”
乐满天想了一下，轻叹道：“你们之头子果然聪明！”说着，韦勤和曹建树也已赶至。
天色微亮，晨风仍挟着丝丝焦味。
远处之火焰已不见，但白烟不断，散满了天空。
乐满天、韦勤和曹建树，已在另一家客栈租了房，并悄悄将林正道及蓝凤姑运入客栈。
俞少英负起联络我方人员，及找寻妥善之地，以收留林正道及蓝凤姑。
由于提防对方来暗杀林、蓝二仙，是以乐满天三人不敢离开客栈半步，直至晚上，乐满天方敲开俞少英之窗子。
“四叔，找到人否？”
“找到了，但上面要咱们将蓝凤姑及林正道送至远处农村里。”
“地址？”
“地点任由咱们选择，当然必须安全。”
“上面目的何在？”其实所谓上面是谁，乐满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雇主”是他家父所敬仰的人。当日他应聘为杀手，“雇主”拿出两封他父亲写给他的信，让他过目，以及说出他要杀人的目的，目标者之野心，乐满天便坦然接下生意。
至于俞少英口中之上面，会否就是雇主，他亦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上面除了他这一支杀手之外，尚有其他人在布署，最低限度，南海佛庵那八个人便是。那一股才是主力，自己这一小股，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用来扰乱对方之视线。
当下俞少英道：“四叔暂时也不知道。”
乐满天吸一口气，道：“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由我深入虎穴。”
俞少英微微一笑，道：“要深入虎穴，也得先准备一番，咱们如今便开始转移，以免泄露行踪。”
俞少英找到一座山村，在半山腰上，人烟稀少。安排好一切之后，俞少英便离开山村。
乐满天艺高人胆大，解了蓝凤姑及林正道的穴道，恢复他们的行动，但却不准他们离开。事实上，他俩除了开始时，尚有疑虑之外，后来也不想离开了，盖他俩亦怕若让人知道秘密，下山之后，性命难保，在山村里，最少还有三个会保护他俩的人。
乐满天令曹建树负责饭食，韦勤盯住蓝凤姑，乐满天负责看守林正道。
韦勤则只盯住蓝凤姑，提防她溜掉，乐满天则常跟林正道聊天，问问他们以前一些琐事。
那蓝凤姑天生异禀，几天没有男人，便坐立不安，乐满天还特地安排林正道跟她睡在一起，反正他们以前有过来往。
俞少英有时自外面回来，除了带些日常用品之外，主要是向乐满天输送一些消息。
曹建树倒时时借故跟乐满天接近，询问其身世，乐满天每次都巧妙地避开，有时甚至把林正道交他看管，声称自己要趁此空闲练练武功而离开。
日子过得很快，山村生活十分平静，甚至沉闷，林正道及蓝凤姑是“囚犯”，又存心托庇，无话可说，韦勤难免会思念家人，乐满天一如以往，只有曹建树活得十分开心，经常笑容满面。
这天，俞少英又扛着一个布袋上山，一进门便道：“今晚吃顿好的，呶，还有一瓶酒，小曹你拿去灶房弄。”蓝凤姑也跟着进去协助。
乐满天则向韦勤打了个眼色。“四叔，小侄有事跟你商量。”
“好好，正好四叔也有事跟你商量。”
韦勤立即把林正道拉了出去，道：“老林，咱们切磋切磋武艺，可不能荒废呀，说不定那一天，你们的‘佛祖’会找上门来。”
乐满天一个人睡一间房，房内让曹建树收拾得井井有条，居中还放着一张小桌子，两人分头坐下，俞少英先开腔：“小三子，你先说吧，不过……”
乐满天讶然问道：“小侄有什么事要交代？”
俞少英干咳一声，面露尴尬地道：“你二位哥哥，正赶来此处，上面要你们有空时，先弄个地下室，还得弄点机关。”
“上面要咱们在此久居？”
“希望在此建立一个联络点，而且也得看住林、蓝两个人，这两个人还不能杀，说不定他们心中还藏有秘密，未告诉你。”俞少英摆摆手，道：“你先说你的吧！”
乐满天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决地道：“咱们要想消灭天庭，最好的办法，便是深入虎穴，这才不会再走冤枉路。”
俞少英点点头，只问：“你认为由谁去最适合？”
乐满天一字一顿地道：“当然是由小侄去最适合。”
俞少英又笑了起来，“为何你认为自己最适合？”
“第一，小侄这副面孔，是‘假’的，只有家人及几位叔叔知道，我除下面具之后，敌人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因此可以说，由小侄去，最没有危险。”
俞少英又道：“有第一点，必有第二点。”
“第二，环顾武林白道，有小侄这副身手，而又能机智应变的人，寥若晨星，难道还有别人比小侄更适合？”
俞少英道：“你就不会谦虚，跟你两个哥哥，完全不一样。”
“四叔难道没听人说过，‘乐家三条龙，老幺最神通’的江湖传说？至于小侄的武功，四叔大可以考验一下。”
俞少英忙不迭摇头。“去年我跟你大哥交了几招，那小子居然能跟愚叔斗个平手，事后还说他武功大大不如你，要我考验你，不是要愚叔出丑？”
“如此说来，四叔也赞成了？”
俞少英道：“不急，愚叔再问你，你用什么方法混进去？”
“小侄以林正道的身份混进去，这月余来，小侄已把他的一切摸清楚，包括说话声调、动态、动作，且小侄跟他身材相仿，再加易容，料能瞒过敌人耳目。”
俞少英仍在摇头。“一个人模仿另一个人，短时间能混过去，长时间下必会露出马脚。”
乐满天自顾自地说下去。“林正道习的是五虎刀法，这刀法小侄也会，你知道五虎刀法，最正宗的数山西彭叔叔了，他一向秘技自珍，只传儿子，不传徒弟及女儿，外间所学，已有颇大之偏差，但彭叔叔曾花了二十天时间教了小侄。”
俞少英讶然问道：“彭老头怎肯把他的宝贝倾囊相授，奇哉！”
“因为彭老被仇家暗算后，在最危险的时候，恰巧被小侄遇上，救了他一命，背他回家医治，结果他便自己提出，授我五虎刀法了。”
俞少英喜得直搓手：“这就更好了，但他已四十岁，认识的人不少，他与朋友们之间的一些私事，你若不知道，也有被发现之危险。”
“这个可顾不得那许多了，”乐满天道：“目前小侄最担心的是黄河三妖的另一位，常宁，此人若不死，对我这个假林正道，会是个威胁。”
俞少英拍拍胸膛：“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乐满天目光一凝，盯着他的脸，问道：“上面是否也同意小侄，深入虎穴？”
俞少英拍拍大腿。“不错，愚叔本来还怕要费一番口舌说服你哩，哈哈……”一顿忽又问：“林正道本来已要回天庭，但已耽搁了月余，你在此时才回去，不怕令人思疑？”
“不会，他是因为掌握了一些情况，要回去向四大金刚报告而已，再迟一个月也不怕人思疑。”乐满天道：“小侄走后，此处便交给四叔了。”
“不是交给我，而是交给你两位兄长。”
“韦勤和曹建树还得下山，当然，他们得再易容，改头换面，以替我传递消息。”
“这个没有问题，你认为什么时候起程较适宜？”
乐满天道：“事不宜迟，明后天便上路，如今小侄之头发已留得跟林正道差不多了。”
“不等你两位哥哥？”
“此刻还是不见为佳。”
忽然曹建树在房外敲门道：“你俩的话，有完没完？吃不吃饭？”
俞少英叫了起来：“来啦来啦，俺早已快饿死了。”
春夜，山上雾气甚浓，以至天上之星月黯然无光。
有人认为星月灿烂方是良宵，有的认为这种月光朦胧之夜最迷人，不过乐满天约曹建树及韦勤他们在山上夜谈，却非为此。
“两位是否十分焦急？”乐满天首先打破山上之寂静：“是否觉得很闷？”
曹建树道：“如今已经习惯，小弟深信你不会半途而废，是去等候你那四叔之指示。”
乐满天目注韦勤，韦勤的喉头一阵耸动，却不开腔。“刚才四叔说过了，韦兄家人十分平安，也活得很开心！呶，这是令嫂给你的信，韦兄回房之后，可慢慢看！”
韦勤干咳一声：“乐大侠有何吩咐，尽管下命令！”他一向说话十分明确简单，从不拖泥带水。
“不是有命令，而是在下觉得咱们该下山了，也想把两位带上。”
曹建树喜道：“这有什么问题？咱们早已答应你，直至杀了目标为止。是否已找到他了？”
“不错，找到他了，但此行十分危险，是以在下须再提醒两位一下。”
曹建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因危险而退却？”
乐满天仍目注韦勤，征求其意见。
韦勤道：“韦某更无问题，在下历过的风险，相信比两位都要多。”
乐满天续道：“天道盟的事你俩已听过了，雇主要咱们杀的，便是‘佛祖’！也就是天道盟的头子！”
曹建树问道：“来此之前，你是否已知道要杀的便是他？”
乐满天摇摇头。“只知道要杀的是一个神秘组织的头子，天道盟野心极大，要铲掉九大门派掌门人，继而统一武林……”
这次连韦勤也忍不住开腔问道：“既然天道盟是这样的一个组织，九大门派大可以联手对付他们，光明正大，何须雇咱们当杀手？”
乐满天轻叹一声：“谁也不知道‘佛祖’是谁。我明他暗，劳师动众，未必奏效！而更最重的是，雇主怀疑九大门派有许多中坚之士，亦已暗中加入该盟……”
曹建树截口问道：“怎会如此，难道他们竟会弃明投暗？”
“武林平静了数十年，九大门派不但在各方面均松懈了，且本身亦出现了不少问题……”
“什么问题？”
“例如放松对门下弟子教育，因此下一代已有不少人身在白道，行为有若黑道，而这一代的领导人，本身之修养亦出现问题，形成下一代对这一代之怨怼。换而言之，统而言之，九大门派表面上依然强盛，但其实内里已四分五裂，各有各之打算，也因此雇主怀疑九大门派中人已有不少中坚加入天道盟，意求借外面之力量，来冲击本门，泄一口气！”
韦勤叹息道：“如此说来，可真危险。”
“是以在下当日曾对两位说，杀了目标，咱们终生也不会后悔，虽然咱们为了赚钱，但做的却是正义的事！”
曹建树道：“咱们若不幸死于这事件之中，亦无憾了，总算为武林尽一分力！”
“更甚者是我怀疑这‘佛祖’亦有可能是九大门派中人！”乐满天续道：“是故他们才会借杀手之力行事，万一咱们失败了，也不会造成太大之震荡，而他们尚可以再布署第二次行动！”
曹建树又问：“‘他们’是指谁？”
“雇主及其志同道合者，这批人包括了九大门派之忠贞份子，目前他们之行动似已为司徒宗所悉，并引来了杀身之祸，已有六名高手被杀！换而言之，雇主这方之行动，可能已泄露！”
韦勤续问：“如此说来，在下又有所不明了。这件事必须在暗中进行，为何雇主故意公开征求杀手，岂不打草惊蛇？”
“越是这样才越不会引起天道盟之注意！将己及人，‘佛祖’此时要做的事有多少？他有时间去仔细推敲么？若是你我，亦认为九大门派如要对付他，一是光明正大，竖起讨伐大旗，一是暗中行事，怎会闹得满城风雨？”
韦勤略为沉吟一下，道：“雇主果然十分聪明！”
“何况，他还聘了‘笑面杀神’及‘红衣罗刹’去杀另一个人，所以，这件事虽弄得满城风雨，但其实咱们之行动还是暗的！”
这次连曹建树亦叹息道：“雇主果然十分高明，咱们替他卖命，也增加几分把握！”
乐满天满面严肃地道：“两位最好认为自己是为钱卖命！”
曹建树一对眼睛睁得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认为咱们做杀手的，都全是埋没天良的人？”
韦勤则道：“在下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万一咱们失手被捕，决不会泄露半句秘密，只说是为了钱而杀人，更不会供出你来。”
曹建树这才明白，不由暗叫一声惭愧。
“是次，在下要易容成林正道的身份，混进天道盟，两位须在附近，以另一种身份出现，以便传递消息……”
曹建树关怀地问道：“你一个人混进去，不是太危险么？雇主有没有策应之良方？天庭里有没有卧底的人接应？”
“都没有，我自信还能应付，人多反而增加失败之机会！另者，林正道之刀法，我本就懂得，且他人虽不肖，但学的内功还是正宗的，这就好办多了。”
韦勤则问：“假如咱们隐伏在入山的路上，你怎样跟咱们传递消息？而咱们又该跟谁联络？”
“这个还须待咱们彻底仔细订一订，并将每个细节都先想好，以免临急抱佛脚，而出现问题。”
当乐满天破窗而进时，俞少英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可有收获？”
“幸不辱命！”乐满天把灰衣汉抛在地上，见地上躺着一位中年妇女，乃问道：“四叔已审问完毕？”
俞少英伸了一个懒腰，道：“四叔懒得逼了供，还要向你复述一次，还是你自己问吧！”
乐满天先解开婆娘的晕穴，又封住其麻穴，再捏开牙关，伸手在嘴里搅几下，不见有毒药，这才冷冷地道：“轮到你了臭婆娘，你同伴已经招供了！”
那女人冷冷地道：“既然他已招了供，你还问我作甚！”她自以为聪明，不料这句话已泄露一个秘密：他俩是一伙的。
乐满天声音不带半点情感，“因为他的口供，少爷还不满意，你所知的若无他的多，留下你也没用。”
那女人看来颇为倔强，居然闭上双眼，不吭一声，俞少英在旁要发作，乐满天以眼色止住他。忽然发现那女人脸上是涂了易容药，心头一动，自怀内取出一团棉花，蘸了药水，在她脸上涂抹起来。
那女人半睁着眼睛，身体微微颤动着，乐满天忽然道：“那姓林的说她是蓝凤姑，小侄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果然没有骗我！”
这一注乐满天押对了，这婆娘正是蓝凤姑，那灰衣汉叫林正道，两人正是杀害司徒蒙恩一家人的凶手。乐满天双眼何等锐利，见她脸色眼神变化，心中更添几分把握，又自言自语地道：“真想不出这婆娘长得这么漂亮，心肠比蛇还毒，连司徒蒙恩的一对儿女也不放过！”
俞少英接腔道：“这叫做蛇蝎美人，你年纪轻，可能没见过。”
乐满天抬头问道：“四叔，你见过蛇蝎美人的身体没有？”
俞少英虽明知他诡计多端，但也得端端架子。“胡说，你怎能对四叔说这种话！”
“司徒宗说她身段如何的美，皮肤如何的润滑，连姓林的也说她在床上十足是个荡妇，咱叔侄何不开开眼界？”乐满天说着便伸手去解蓝凤姑的衣衫。
俞少英忖道：“这小子当真敢作敢为，对这种人用非常手段正合适！”当下道：“自己看有什么意思？咱们明早把这对狗男女脱光，挂在火场附近，让灾民消消气最好！”
“有道理。”乐满天已把蓝凤姑的外衣脱掉，只剩下一件肚兜，又伸手去解裙子。
蓝凤姑再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问道：“你俩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俞少英快口道：“咱们先证实一下，看她会不会说谎！”他指着灰衣汉问道：“这厮姓甚名甚？”
“林正道……”
乐满天接问：“你们是几天前杀死司徒蒙恩一家的，原因何在？”
“咱们是在四、五天前杀死他一家的……”蓝凤姑咬咬牙道：“姑奶奶跟你们合作，有什么好处？”
“无条件放你回去，你还可以回去向你们主子邀功！”
蓝凤姑脸色又是一变：“你以为他是这般好打发的？你们放我回去，还不是一条死路！”
俞少英道：“你可以到深山里隐居！”
蓝凤姑冷笑一声：“乞丐，你今年多大岁数？怎还说这种话！”
俞少英恼羞成怒地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待怎地？”
“让姑奶奶加入你们的组织，待消灭了他之后，姑奶奶才能出生天！”
俞少英亦报以一道冷笑：“你今年多大年纪？凭你一句话，咱们便会相信你？”
“那你们也得想办法保护姑奶奶，否则姑奶奶左右是死路一条，何必多说！”
乐满天忙道：“这倒可以答应你！但必须待咱们证实你说的是真话！”
蓝凤姑撇撇小嘴。“有些事不容易证实，那也只能凭你们的良心了。告诉你，咱们是接到命令，说司徒蒙恩泄露了咱们的秘密，必须处死，以儆诫其他人！”
俞少英急问：“你接到什么人的命令？”
“四大金刚之一的‘及时雨’的命令！”
乐满天吸了一口气，续问：“且说说四大金刚的名字！”
“他们之姓名无人知道，只知外号，除‘及时雨’之外，尚有‘黑旋风’、‘调天星’和‘顺天命’，他们之上便是‘佛祖’，也就是咱们天道盟的头领！”
“你们之宗旨是什么？”
“统一武林，消灭九大门派！”
俞少英又插腔问道：“四大金刚之外号，武林中从未闻过，至于‘佛祖’之号更是狂妄无知，料是化名，装神扮鬼，他们之真实身份有人知道么？”
蓝凤姑道：“他们一向是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们之身份！除了四大金刚之外，尚有二佛、两大菩萨、十八罗汉、八大散仙等等！”
乐满天续问：“你们黄河三妖便是八大散仙？”
“不错！”蓝凤姑道：“最低级的人员，一律称为天兵，司徒蒙恩便是天兵，专事收集各方资料，以及隐伏在四周，待有需要时，方猝然出现。”
“那司徒宗又是什么职位？”
“他是三十六天将之一。”
俞少英又问：“你们的巢穴在何处？”
“天庭在大别山里。”
“天道盟成立已有多久，你懂得入山路径否？”
“姑奶奶去过三次，当然知道，不过你们想混进去，难比登天，本盟成立至今已近五载……”
俞少英急不及待地问：“上月南海佛庵有八个人被杀，是否贵盟所为？”
蓝凤姑道：“这个姑奶奶因职位不高，故此不知道，咱们八大散仙之职务，只是到处将各天兵天将收集到之资料，送到天庭去，至于天庭决定如何，八大散仙未必知道！”
“天道盟内以谁之武功最高？”
蓝凤姑十分合作，有问必答：“顾名思义，武功最高者当然是‘佛祖’和二佛，其次是两大菩萨，再下才是‘四大金刚’，莫以为咱们武功不俗，便沾沾自喜，以姑奶奶之武功，在四大金刚手中，亦同样走不了几招！八大散仙之特点是江湖门路熟悉，仇家又多，以取其死心塌地，加上机警，并不以武功高低而取之，十八罗汉之武功，都在咱们之上。”
俞少英指着林正道问道：“这厮也是八大散仙之，你们是否分区负责？为何两个人走在一道？”
“此处属姑奶奶负责，他要回天庭，路过此处，咱们又有故，是以这几天在一道。”蓝凤姑忽然反问：“你们是否有自咱们之外号中，看出点端倪？”
俞少英和乐满天对望了一眼，反问：“不知你何所指？”
“所有之外号都与佛教有关，唯独八大散仙是道教，这说明咱们八人，只是被利用，而非他们之嫡系，也因此真正之秘密，咱们并不知道！”
乐满天想了一下，轻叹道：“你们之头子果然聪明！”说着，韦勤和曹建树也已赶至。
天色微亮，晨风仍挟着丝丝焦味。
远处之火焰已不见，但白烟不断，散满了天空。
乐满天、韦勤和曹建树，已在另一家客栈租了房，并悄悄将林正道及蓝凤姑运入客栈。
俞少英负起联络我方人员，及找寻妥善之地，以收留林正道及蓝凤姑。
由于提防对方来暗杀林、蓝二仙，是以乐满天三人不敢离开客栈半步，直至晚上，乐满天方敲开俞少英之窗子。
“四叔，找到人否？”
“找到了，但上面要咱们将蓝凤姑及林正道送至远处农村里。”
“地址？”
“地点任由咱们选择，当然必须安全。”
“上面目的何在？”其实所谓上面是谁，乐满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雇主”是他家父所敬仰的人。当日他应聘为杀手，“雇主”拿出两封他父亲写给他的信，让他过目，以及说出他要杀人的目的，目标者之野心，乐满天便坦然接下生意。
至于俞少英口中之上面，会否就是雇主，他亦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上面除了他这一支杀手之外，尚有其他人在布署，最低限度，南海佛庵那八个人便是。那一股才是主力，自己这一小股，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用来扰乱对方之视线。
当下俞少英道：“四叔暂时也不知道。”
乐满天吸一口气，道：“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由我深入虎穴。”
俞少英微微一笑，道：“要深入虎穴，也得先准备一番，咱们如今便开始转移，以免泄露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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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少英找到一座山村，在半山腰上，人烟稀少。安排好一切之后，俞少英便离开山村。
乐满天艺高人胆大，解了蓝凤姑及林正道的穴道，恢复他们的行动，但却不准他们离开。事实上，他俩除了开始时，尚有疑虑之外，后来也不想离开了，盖他俩亦怕若让人知道秘密，下山之后，性命难保，在山村里，最少还有三个会保护他俩的人。
乐满天令曹建树负责饭食，韦勤盯住蓝凤姑，乐满天负责看守林正道。
韦勤则只盯住蓝凤姑，提防她溜掉，乐满天则常跟林正道聊天，问问他们以前一些琐事。
那蓝凤姑天生异禀，几天没有男人，便坐立不安，乐满天还特地安排林正道跟她睡在一起，反正他们以前有过来往。
俞少英有时自外面回来，除了带些日常用品之外，主要是向乐满天输送一些消息。
曹建树倒时时借故跟乐满天接近，询问其身世，乐满天每次都巧妙地避开，有时甚至把林正道交他看管，声称自己要趁此空闲练练武功而离开。
日子过得很快，山村生活十分平静，甚至沉闷，林正道及蓝凤姑是“囚犯”，又存心托庇，无话可说，韦勤难免会思念家人，乐满天一如以往，只有曹建树活得十分开心，经常笑容满面。
这天，俞少英又扛着一个布袋上山，一进门便道：“今晚吃顿好的，呶，还有一瓶酒，小曹你拿去灶房弄。”蓝凤姑也跟着进去协助。
乐满天则向韦勤打了个眼色。“四叔，小侄有事跟你商量。”
“好好，正好四叔也有事跟你商量。”
韦勤立即把林正道拉了出去，道：“老林，咱们切磋切磋武艺，可不能荒废呀，说不定那一天，你们的‘佛祖’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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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满天一个人睡一间房，房内让曹建树收拾得井井有条，居中还放着一张小桌子，两人分头坐下，俞少英先开腔：“小三子，你先说吧，不过……”
乐满天讶然问道：“小侄有什么事要交代？”
俞少英干咳一声，面露尴尬地道：“你二位哥哥，正赶来此处，上面要你们有空时，先弄个地下室，还得弄点机关。”
“上面要咱们在此久居？”
“希望在此建立一个联络点，而且也得看住林、蓝两个人，这两个人还不能杀，说不定他们心中还藏有秘密，未告诉你。”俞少英摆摆手，道：“你先说你的吧！”
乐满天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决地道：“咱们要想消灭天庭，最好的办法，便是深入虎穴，这才不会再走冤枉路。”
俞少英点点头，只问：“你认为由谁去最适合？”
乐满天一字一顿地道：“当然是由小侄去最适合。”
俞少英又笑了起来，“为何你认为自己最适合？”
“第一，小侄这副面孔，是‘假’的，只有家人及几位叔叔知道，我除下面具之后，敌人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因此可以说，由小侄去，最没有危险。”
俞少英又道：“有第一点，必有第二点。”
“第二，环顾武林白道，有小侄这副身手，而又能机智应变的人，寥若晨星，难道还有别人比小侄更适合？”
俞少英道：“你就不会谦虚，跟你两个哥哥，完全不一样。”
“四叔难道没听人说过，‘乐家三条龙，老幺最神通’的江湖传说？至于小侄的武功，四叔大可以考验一下。”
俞少英忙不迭摇头。“去年我跟你大哥交了几招，那小子居然能跟愚叔斗个平手，事后还说他武功大大不如你，要我考验你，不是要愚叔出丑？”
“如此说来，四叔也赞成了？”
俞少英道：“不急，愚叔再问你，你用什么方法混进去？”
“小侄以林正道的身份混进去，这月余来，小侄已把他的一切摸清楚，包括说话声调、动态、动作，且小侄跟他身材相仿，再加易容，料能瞒过敌人耳目。”
俞少英仍在摇头。“一个人模仿另一个人，短时间能混过去，长时间下必会露出马脚。”
乐满天自顾自地说下去。“林正道习的是五虎刀法，这刀法小侄也会，你知道五虎刀法，最正宗的数山西彭叔叔了，他一向秘技自珍，只传儿子，不传徒弟及女儿，外间所学，已有颇大之偏差，但彭叔叔曾花了二十天时间教了小侄。”
俞少英讶然问道：“彭老头怎肯把他的宝贝倾囊相授，奇哉！”
“因为彭老被仇家暗算后，在最危险的时候，恰巧被小侄遇上，救了他一命，背他回家医治，结果他便自己提出，授我五虎刀法了。”
俞少英喜得直搓手：“这就更好了，但他已四十岁，认识的人不少，他与朋友们之间的一些私事，你若不知道，也有被发现之危险。”
“这个可顾不得那许多了，”乐满天道：“目前小侄最担心的是黄河三妖的另一位，常宁，此人若不死，对我这个假林正道，会是个威胁。”
俞少英拍拍胸膛：“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乐满天目光一凝，盯着他的脸，问道：“上面是否也同意小侄，深入虎穴？”
俞少英拍拍大腿。“不错，愚叔本来还怕要费一番口舌说服你哩，哈哈……”一顿忽又问：“林正道本来已要回天庭，但已耽搁了月余，你在此时才回去，不怕令人思疑？”
“不会，他是因为掌握了一些情况，要回去向四大金刚报告而已，再迟一个月也不怕人思疑。”乐满天道：“小侄走后，此处便交给四叔了。”
“不是交给我，而是交给你两位兄长。”
“韦勤和曹建树还得下山，当然，他们得再易容，改头换面，以替我传递消息。”
“这个没有问题，你认为什么时候起程较适宜？”
乐满天道：“事不宜迟，明后天便上路，如今小侄之头发已留得跟林正道差不多了。”
“不等你两位哥哥？”
“此刻还是不见为佳。”
忽然曹建树在房外敲门道：“你俩的话，有完没完？吃不吃饭？”
俞少英叫了起来：“来啦来啦，俺早已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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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山上雾气甚浓，以至天上之星月黯然无光。
有人认为星月灿烂方是良宵，有的认为这种月光朦胧之夜最迷人，不过乐满天约曹建树及韦勤他们在山上夜谈，却非为此。
“两位是否十分焦急？”乐满天首先打破山上之寂静：“是否觉得很闷？”
曹建树道：“如今已经习惯，小弟深信你不会半途而废，是去等候你那四叔之指示。”
乐满天目注韦勤，韦勤的喉头一阵耸动，却不开腔。“刚才四叔说过了，韦兄家人十分平安，也活得很开心！呶，这是令嫂给你的信，韦兄回房之后，可慢慢看！”
韦勤干咳一声：“乐大侠有何吩咐，尽管下命令！”他一向说话十分明确简单，从不拖泥带水。
“不是有命令，而是在下觉得咱们该下山了，也想把两位带上。”
曹建树喜道：“这有什么问题？咱们早已答应你，直至杀了目标为止。是否已找到他了？”
“不错，找到他了，但此行十分危险，是以在下须再提醒两位一下。”
曹建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因危险而退却？”
乐满天仍目注韦勤，征求其意见。
韦勤道：“韦某更无问题，在下历过的风险，相信比两位都要多。”
乐满天续道：“天道盟的事你俩已听过了，雇主要咱们杀的，便是‘佛祖’！也就是天道盟的头子！”
曹建树问道：“来此之前，你是否已知道要杀的便是他？”
乐满天摇摇头。“只知道要杀的是一个神秘组织的头子，天道盟野心极大，要铲掉九大门派掌门人，继而统一武林……”
这次连韦勤也忍不住开腔问道：“既然天道盟是这样的一个组织，九大门派大可以联手对付他们，光明正大，何须雇咱们当杀手？”
乐满天轻叹一声：“谁也不知道‘佛祖’是谁。我明他暗，劳师动众，未必奏效！而更最重的是，雇主怀疑九大门派有许多中坚之士，亦已暗中加入该盟……”
曹建树截口问道：“怎会如此，难道他们竟会弃明投暗？”
“武林平静了数十年，九大门派不但在各方面均松懈了，且本身亦出现了不少问题……”
“什么问题？”
“例如放松对门下弟子教育，因此下一代已有不少人身在白道，行为有若黑道，而这一代的领导人，本身之修养亦出现问题，形成下一代对这一代之怨怼。换而言之，统而言之，九大门派表面上依然强盛，但其实内里已四分五裂，各有各之打算，也因此雇主怀疑九大门派中人已有不少中坚加入天道盟，意求借外面之力量，来冲击本门，泄一口气！”
韦勤叹息道：“如此说来，可真危险。”
“是以在下当日曾对两位说，杀了目标，咱们终生也不会后悔，虽然咱们为了赚钱，但做的却是正义的事！”
曹建树道：“咱们若不幸死于这事件之中，亦无憾了，总算为武林尽一分力！”
“更甚者是我怀疑这‘佛祖’亦有可能是九大门派中人！”乐满天续道：“是故他们才会借杀手之力行事，万一咱们失败了，也不会造成太大之震荡，而他们尚可以再布署第二次行动！”
曹建树又问：“‘他们’是指谁？”
“雇主及其志同道合者，这批人包括了九大门派之忠贞份子，目前他们之行动似已为司徒宗所悉，并引来了杀身之祸，已有六名高手被杀！换而言之，雇主这方之行动，可能已泄露！”
韦勤续问：“如此说来，在下又有所不明了。这件事必须在暗中进行，为何雇主故意公开征求杀手，岂不打草惊蛇？”
“越是这样才越不会引起天道盟之注意！将己及人，‘佛祖’此时要做的事有多少？他有时间去仔细推敲么？若是你我，亦认为九大门派如要对付他，一是光明正大，竖起讨伐大旗，一是暗中行事，怎会闹得满城风雨？”
韦勤略为沉吟一下，道：“雇主果然十分聪明！”
“何况，他还聘了‘笑面杀神’及‘红衣罗刹’去杀另一个人，所以，这件事虽弄得满城风雨，但其实咱们之行动还是暗的！”
这次连曹建树亦叹息道：“雇主果然十分高明，咱们替他卖命，也增加几分把握！”
乐满天满面严肃地道：“两位最好认为自己是为钱卖命！”
曹建树一对眼睛睁得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认为咱们做杀手的，都全是埋没天良的人？”
韦勤则道：“在下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万一咱们失手被捕，决不会泄露半句秘密，只说是为了钱而杀人，更不会供出你来。”
曹建树这才明白，不由暗叫一声惭愧。
“是次，在下要易容成林正道的身份，混进天道盟，两位须在附近，以另一种身份出现，以便传递消息……”
曹建树关怀地问道：“你一个人混进去，不是太危险么？雇主有没有策应之良方？天庭里有没有卧底的人接应？”
“都没有，我自信还能应付，人多反而增加失败之机会！另者，林正道之刀法，我本就懂得，且他人虽不肖，但学的内功还是正宗的，这就好办多了。”
韦勤则问：“假如咱们隐伏在入山的路上，你怎样跟咱们传递消息？而咱们又该跟谁联络？”
“这个还须待咱们彻底仔细订一订，并将每个细节都先想好，以免临急抱佛脚，而出现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