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025-10-19  作者:蹄风  来源:蹄风作品集  点击:

  且说云蓉儿从牦象双目中,取得了两粒日月宝珠,她执意要将一粒赠给袁筠玉,筠玉虽然非常喜欢,却因王崇明和云蓉儿二人,舍死忘生,差点送了性命,自己却来享现成,不好意思接受,推来推去,最后,又要让给王崇明。
  云蓉儿道:“妹子又要作假了,我这人性子最直,若是只得一粒,就算我没出力,有人肯送给我,我也绝不推辞,我同你既是姊妹,比别人都亲热,性情又相投,既然得到的是两粒,当然有一粒归你才是。再说王二哥,他这次出力最多,还差点送命,本应将我这粒送他,但是我却舍不得,再者我两个都是女子,送他他也绝不会收的,我向来不作空头人情,所以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和你分了的好,只可恨这只该死的牦象,为什么不长三只眼睛,我们有三个人,它却只有两粒珠子,要是多有几粒,我们该多感谢它。”
  云蓉儿她是喜极忘形,把心中一切天真的话,随口照实说出,把众人都引得笑了起来。
  王崇明是客,而和袁筠玉之间,早有那一份情,他更知道,牦象身上,可宝之处甚多,心中巴不得筠玉得到这粒宝珠,自然极口称是,再三劝筠玉收下。
  周齐深知云蓉儿的性情,也帮着云蓉儿劝说,袁筠玉只得谢了众人,方接过那粒珠子收下。
  三人更又动手,揭开牦象额前大包,竟比别处费事得多,末后,寻着了几处经脉,才得将皮揭开,里面无什么珠宝,只有十二个栲栳大的圆骨朵,攒做一齐,黑亮亮的非常坚硬,大家慢慢的剜肉挑筋,费了好些事,才将那十二根骨朵取了下来。
  他们虽然不知那东西有什么用处,但因那十二根骨朵,每根长有五尺,头甚大,颇像一柄小锤,拿在手中,颇为沉重,可以当兵器使用。
  又疑心骨后脑髓里,也许还藏有珠宝之类,便将它都取了下来。
  袁筠玉见那牦象,能够撞倒山岩,全凭头上这个大包,而包中却只有这十二根骨朵,可知此骨必然是相当的坚硬了,心念动处,随手取了一根,顺手往身旁山石上打去.“砰”然一声,那块五六尺见方高下的大山石,被她轻轻这一敲,竟然应手被敲成粉碎。
  这一来,众人不禁大为惊异,各人再用宝剑苗刀试了试,用力砍下去,休想动它分毫,尤其王崇明那柄剑,可是把名剑,能够切金断玉,但是砍在那骨朵上,却连剑痕都不显现一点,才知那也是件宝物,便都交给云九熊,准备带回。
  这时,天已将近黄昏,牝象左半身的皮,已被众人揭去,只剩右半边身子,紧贴地面,移它不动,无法下手。
  云蓉儿和袁筠玉,已将牦象的脑子劈开了,里面仍是一无所有。
  周齐再三催促着众人回去,只得停手,明日再来开剥陈。
  当下周齐吩咐带一小半人回去,留下九熊兄弟,同余下的苗人,看守着那牦象和毒蟒的尸身。
  因为那里临近虎穴,现在牦象已除,怕群虎回来,苗人无法抵敌,命众人只在崖上轮班了望,凭有虎豹之类,无法近身,只须从隐身之处,用毒箭去射,射倒几只,余下自然惊走。
  分配已定,这次却由王崇明背负着周齐,飞越过那道深沟,随行的苗猡,分携着兽皮、兽骨,取道回寨。
  行至中途,云蓉儿跑向高处远望火场,见那火势比昨日减少了许多,心中越发高兴。
  大家虽然累了一整天,高兴的是怪兽已除,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一丝也不觉得饥乏,快要行到寨前时,连接着有机起人报信,说是云超因听人说起,众人已将他昨晚所遇的怪兽除去了,还收拾了一条毒蟒,怪山主和周老爷子瞒着他,不带他去,急得在火场乱蹦乱跳,若不是怕火场出事,几次都想赶来,叫人与山主送信,请王少侠回去替他,让他也去开开眼界。
  云蓉儿闻言,笑道:“这孩子疯了,冒险的事,有什么好玩的。”说着命那送信的人快些回去,道:“你快回去告诉他,怪兽已除,要看明日仍可前去,现在是救火要紧,不准擅离一步。”说罢,那人自去,周齐坐在小舆上与众人一路说笑,走到寨前,业已天黑。
  云蓉儿让客入内,又命人去请杨氏父女等人,同到前寨,一面又吩咐杀牛犒众。
  不一会,杨氏父女同着周文美来了,云蓉儿便对袁筠玉道:“妹妹,我真饿极了,你们诸位等着吃烤牛肉吧,我先去吃点垫底的东西就来。”说着,便往外走去。
  袁筠玉因和丹姝、碧娃二女,别后重逢,颇为亲热,又加以杨氏父女俱曾受她打救之恩,所以有着说不尽的话。周齐也和王崇明谈得投机,也都没注意到云蓉儿的出去,直到苗猡将酒肉竭来,才发现云蓉儿不在,命人到她房中去看。
  侍女安娜进来道:“山主适才进屋,匆匆吃了一块精杷,两片冷牛肉,便往后寨火场去了。”
  众人都以为云蓉儿定是到后寨去,将云超、周铣换回,因为大家回来坐定,都觉得可有点饿了,周齐作主,请大家先吃起来。
  眼看酒肉快要用完,仍还不见云蓉儿回来,云超和周铣也不见回来,不由觉得有些诧异,于是便命人到火场去看,山主在不在那里。
  王崇明站起来道:“让我去吧!顺便也好替周、云二位换回,歇息一会。”
  周齐因王崇明舍死忘生,累了一日,正要发言拦阻,王崇明因想起与云超斗口之事,除了牦象之后,不但心中气消,反觉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知云超急于回来,没等周齐回诺,业已起身走去。
  在王崇明走没多久,忽见云超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惶急的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姊姊不见了!”
  周齐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知道必出了差错,忙道:“超儿,慢慢的说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超道:“我因急着想回来看宝贝,久等不见有人来替我,已在心焦,方才王兄到火场来,说我姊姊早就到了火场来了,问我们看到了没有?周大哥觉着奇怪,忙传落魄溪和毒蛇涧两处防守之人来问……”
  周齐追问了一句道:“他们怎么说?”
  云超道:“他们说在黄昏过后,见我姊姊纵过了毒蛇涧,往火场那条路走,走没多远,忽听她惊咦了一声,便往涧那边一片山崖侧边跑去,由此就未见面,那里本有一条小径,可通火场,当时他们也未在意。”
  周齐道:“你们去找过没有?”
  云超道:“周大哥派了几个人,指引那条路去寻找,找了一会,却不见踪影,我也喊了半天,不听有人答应一声。周大哥却说,可能是蓝牝牛和毛人在闹鬼,因想不出个好主意,怕工夫长了,姊姊遭了毒手,他和王大哥还在那里寻找,叫我赶快回来送信,请你老人家快想好主意,寻找我姊姊。”
  众人闻言,不禁大惊,头一个沉不住气的是袁筠玉,先就乱了起来,忙着就要跟去寻找。
  周齐略为寻思了一下道:“若论山主的本领,就是重牝牛和二狗两人合力,也斗不过她,担心的是怕他们又利用那带香的异草,将她迷晕过去,这事就难说了。今天晚上,虽然月色甚明,袁姑娘此地路径不熟,既愿前去,帮着寻找,只可由云超陪你去,但是你二人不可走在一起,须要两下隔三五丈,彼此互为关照,一见有什么动静,再行上前,以防那毛人用那香草迷人。”
  这就是周齐的老谋深算,他嘱咐好了之后,又传进几个有些本领而老成持重的心腹千长,命他约束众人,不要惊慌,道:“山主是去寻找二狗的下落,绝不碍事的,请大家放心。”
  且说袁筠玉同着云超,听了周齐的吩咐,由云旅在前引路,二人一前一后,急急地渡过落魂溪、毒蛇涧,赶到火场,见着了周铣,问起王崇明,说是已寻路往狮王峰那一带山崖寻找了。
  袁筠玉又问了问云蓉儿失踪的地方,叫云超领她去看一看,正是昨日同云蓉儿去虎穴经过之地。
  这一带地势,极为险恶,云超是姊弟情深,心中十分否却见袁筠玉只是低头查看,忙道:“袁姊,不要在此寻找了,这里的山石,方才都被我们踏翻过来了。”
  袁姑娘也不理他,仍是凝神细心的四下观望,云超却担心着姊姊迟则遇害,心中是万分忧急,正想和袁筠玉商量,两人分头去找。
  忽见袁筠玉指着路侧一块大石问道:“日里我随姊姊到过这里,并不见有这块石头呀!这块石头是我们走后派人移来的么?'我还记得这里,还有几株小松树,怎么不见了呢?”
  云超见袁筠玉找了半天,不提正事,却这么枝枝节节的,心中大为不耐,方想张口再催,刚说得一声:“袁姊姊……”
  袁筠玉惊呼一声道:“在这里了!”
  云超闻声一惊,注目看去。
  就见袁筠玉陡然一纵身,一手攀定那块大石边角,施展真力,往怀中一拉,就势在石上一个蜻蜓倒竖,翻身越过石后崖上,脚未站稳,跟着就势反背侧身,一脚踏向石后踹去,同时两手一分,大鹏展翅,又推向大石上面。
  那块大石,高有六七尺,厚的地方也有二尺余,其重何止千斤,被袁姑娘这么一拉一踹一推之间,竟自倒将下来。
  在那石将倒未倒之际,袁筠玉两手正按在石背上,就势又用力往前一扑,一个鹘子翻身,随着大石倒地,飞身纵了过来,真是捷比猿猱,快如飞鸟,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过处,大石倒地。
  袁筠玉一推倒大石,迅快的拔出长剑,伸手下腰,先提起大石后面的两三株密叶矮松,甩向旁边,当时便现出一个仅可容身的小洞,她用剑向着洞口一指,喝道:“再不出来,我可要取你的狗命了!”
  连喝两声,不见答应,惹得筠玉性起,一顺手伸剑,就往洞内刺去,只听“噗嗤”一声,是刺着什么东西了,但是,还是不见动静。
  袁筠玉定睛往洞内看了一看,伸手入洞,用劲往外一拉,拖出一个身材长大的毛人来。他手中拿着一束野花,月光下,见他身上被火烧伤了好几处,胸前中了一支毒箭,又被筠玉宝剑,将左腿刺穿,但是并没有流血,因为他早已死去了。
  这时云超已纵了过来,一看之下,认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二狗,忙道:“这毛人便是几次三番要害我们的二狗,他手拿的是那花有毒,人闻了便会晕倒。”
  他说着,伸手便把二狗胸前那支毒箭拔起一看,又吃惊的叫道:“这正是我姊姊常用的毒箭,姊姊既将他射死,姊姊又到那里去了呢?”
  袁筠玉并不答复他这些问题,忙道:“小弟,你既生长此山,可知这洞有多深么?”
  云超听袁筠玉唤他小弟,并不以为忤,忙道:“这里的山洞,是深一点的,我都知道,唯独这里,平时尽长着密叶剌松,这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筠玉闻言,略一寻思,秀眉一挑,朝云超道:“二狗虽死,蓝牝牛尚无下落,姊姊吉凶仍然难卜,我想冒险入洞去查看一下,你如见我不出,千万不可轻入,急速去喊周、王二位大哥来,并用弓箭严防洞口,再去给老爷子送信。”
  云超忙道:“袁姊,你是客我是主,应该我进去。”说着就要弯腰入洞。
  袁筠玉忽伸手拉住他往一处矮树丛中,伏下身来,轻喝道:“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云超被袁筠玉突拉开伏下,初时,还不明白是何用意,正惊疑间,忽见洞内现出一丝火光,跟着便听见洞内有人说话的声音,筠玉侧耳听了一阵,忽然高兴的大声朝洞内喊道:“王二哥,是你在里面吗?快出来吧!毛人已经死了,找到云姊没有?”
  她话声方落,洞内先爬出来了一人,正就是王崇明,他出洞之后,便伸手进去,随手又拖出一个人来,竟然是青云若失踪的山主云蓉儿,不过,她已昏迷沉沉,不省人事了。
  接着,双从洞中钻出了十几个苗人,手上拿着云蓉儿失去的刀箭。
  原来,当云超回去报信之后,王崇明又找了一阵,不见毛人踪影,忽然心中一动,但因火场不能离人,只好托周铣一面救火,一面留神查看,他带了十几个苗人,问明狮王峰和虎皮猡猡,发现毛人那条路径,又带了些未燃着的火把,和引火之物,前去寻找。
  他刚走到狮王峰附近,一见这里山势陡峭,丛草没胫,加上这些苗人虽然生长此山,这里却并未来过,虽然月光如昼,道路却非常难走,又不敢出声,恐怕打草惊蛇。
  他正督率着众苗人,拿着兵刃探路,高一脚,低一脚,正往前走,忽听最前面的一个引路的苗人,突然喊了一声:“好香啊!”声未落,人即翻身倒地。
  那些跟来的十几个苗人,初时听到来到了狮王峰,心中就有点胆怯,又一见前面同伴,忽然倒地,都以为是狮神显圣,吓得纷纷都往回跑。
  王崇明却猜是那毛人未死,又弄玄虚,先喝止住众苗,连忙又持刀准备,定睛一看,见这一带山高月小,涧谷通明,那有什么毛人的影子?留神近前一看,只见崖上生着许多野花,五色缤纷,十分好看,正是昨日所见毛人手上所持之物一“蹑云草”、“醉牡丹”。
  那条山路本仄,下临绝涧,需要将身擦崖而过想是先前引路那个苗人,从那毒草下面走过,脸碰在草上,闻见香味,再用力一嗅,所以昏迷倒地了。
  且喜他是往前扑,不曾坠入山涧,否则可就难讲了,准是个粉身碎骨,于是忙向众苗道:“你们快回来,山主有踪影了。”
  那伙苗人和猡人,对于云蓉儿是极忠心的,一听山主有了消息,全都又回头跑来,道:“我们山主呢?”
  王崇明怕众人也都中了那香的毒,吩咐不要前进,命人先取了些涧水,救醒了那引路的人,然后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崖上的野花,正是昨晚毛人二狗所用的毒草,如今山主不在,定是被他用香花迷倒劫去,既然找到这毒花,跟踪前去,定能寻着你们山主的踪迹,不过此花虽然好看,却是既香又毒,大家需要捏着鼻子过去才好。”
  这些苗猡倒有一半懂得汉语,听了王崇明的话,俱都兴奋起来,互相告诉,说是山王又有了下落,快去寻找。
  说罢,由王崇明在前,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用兵刃先削去前面壁上的毒草香花,再往前行走。
  先还怕自己势孤,惊动仇敌,无法抵挡,所以非常小心注意,及至绕过了那段悬崖峭壁,已看不见再有香花毒草了,并无动静,不禁把初时那一点希望打消,正自暗中埋怨自己未免太有点神经过敏了,忽然脚底下碰着了一件东西,“当”的一声响,低头看时,见是半截断箭,就知离那毛人巢穴不远了,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发现路旁有一个大洞,月光只照进去丈许远近,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他拾了一块石头,掷了进去,不见有什么动静,于是便吩咐将火把点起,径自入洞。
  那些苗猡,虽然害怕,但是禁不起王崇明一直拿话鼓励他们,动以利害,还有山主待他们的恩情,只得仍由王崇明在前,率领众人,各持火把,往洞内走去。
  王崇明恐洞内藏有仇敌和猛兽,不时掷石试探,但都没有什么动静,却发现了不少猡猡用的东西,还看见一处地上,有兽皮小壶,还有两块熟腊味,越猜是二狗或者是蓝牝牛和那虎皮猡猡存身之处,吩咐众人,格外留神。
  他们继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深多远,越走越窄,忽见前面地上躺着一人,定睛一看,见是个女子打扮,有点像云蓉儿的装束。
  近前一看,果然是云蓉儿,见她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旁摆着一把苗刀。
  王崇明大吃一惊,拿火一照,见她脸上红润润的,和酒醉熟睡一般,知道定是中了香花野草的毒,出洞取水太远,又怕洞里还有僻径,正预备命人抬了她,先从原路退出洞去,用水救醒,再作计较。
  忽然发现云蓉儿的脚头处,有一个半人高的小洞,从洞外透进一点月光,先前急于要照顾云蓉儿,没有看见,此刻偶然间发现了,知道洞通外面,但却不清楚洞外是什么所在,不敢大意,正在寻思着如何办?
  这时在洞外的袁筠玉,人本机警,自从将二狗死尸拖出后,因见他身上带有箭伤,那毒箭又是云蓉儿所用之物,便猜洞内还有人潜藏,这才拉开云超,隐起身来留神察看。
  忽听洞内传出许多脚步声音走动,以为果然是敌人打此出现,忙命云超潜伏近侧,准备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及至一听说话的声音,非常耳熟,仔细一听,竟是心上人王二公子的声音。
  不由心中起了一些希望,当下招呼了一声,等到那人走出来,一看果然是王崇明,经王崇明再把云蓉儿拖了出来,忙用清泉救醒,一问之下,才知云蓉儿回碧以后,心中惦记着兄弟云超,恐他心急,到屋内略进了一点冷牛肉与精杷,就赶往火场,与弟弟述说经过,好叫他欢喜欢喜,自己再替云超和周铣灭火,换他二人回来休息,因大家都累了一天,王、袁二人人家总是客,恐他二人也要跟去,所以未通知众人,径自往后寨走去。
  当她方纵越过落魂溪,月光底下,忽见那边崖石侧面,有一个黑影一闪,她以为是涧旁防守之人在那里行动,起初并不在意。
  那片崖石,并不是云蓉儿经行之路,已然走向侧面,猛想起今晚防守的人头上都插着一片白羽,方才那黑影,为何没有?莫非又是什么奸细?
  她想到这里,仗着艺高人胆大,也没有招呼左近防守的人,便回身向那片崖石走去,想查看一个明白。
  就当她刚走到崖石后面,忽见一丛密叶矮松后面,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小洞,月光正对洞口,看得分外清晰,低头一看,洞口的茂草,业已踏平,知道内中不是藏得有人,便是野兽的巢穴,随手取了一颗石子,打向洞内,觉得滚进去甚深,半晌没有动静。
  她正待仔细查看地下足迹,是人是兽时,忽觉脑后生风,知道有人暗算,连忙一手拔刀,一手拔出弩弓毒箭,身子霍地向下一矮,转过头来,倏觉一股奇香袭脑,登时头晕眼花,倒在就地,迷惘中依稀看到一个毛人的影子,便不省人事。
  那毛人正就是龙七姑的儿子二狗,他用迷人的香花,将云蓉儿迷倒之后,当时本想将她杀死,但恐露了痕迹,被人看破,因为他知道在青云寨有着好几个能人,如被他们找来,自己可无法抵挡,于是,他打算将云蓉儿拖回老巢,再行用刻毒的刀法,报仇雪恨。
  于是,他先将云蓉儿拖进小洞,复翻身运过旁边一块大石,仍照往时将小洞淹没,再来向云蓉儿下手。
  那洞中本极黑暗,又被大石将洞口遮没,他是由明处走到暗处,没有留心到云蓉儿手上的弩箭。
  云蓉儿本只是失去了知觉,她在被移入洞中之时,本能的仍然紧握着那柄苗刀,就在二狗堵好了洞口,走近云蓉儿准备动手时,不知怎的,昏迷中的云蓉儿手中苗刀,松了下来,刀尖误触左手弩弓的机簧,发射出去一箭,这一箭恰好射中二狗的要害。
  那毒箭乃是云相精心制作,见血封喉,他那还能活得了,这么一来,云蓉儿可说是死里逃生,也证明了二狗确已身死,不过仍未发现蓝牝牛和那一些虎皮狎狎,依情形判断,他们不是被火烧焦,也必在火起时,逃回虎穴而葬身在牦象腹内了。总之,死了二狗,等于去了青云寨永久的后患,心中好不高兴。
  这时,火势经连日扑灭,虽然余烬未熄,却已灭去了十之六七,用不着留那么多人在那里了,山主命周铳和云超留守,自己同了王、袁二人,命人抬了二狗的尸身,一同回寨。
  周齐早已接报,又听云蓉儿说了究竟之后,便命传那两个曾经看过毛人的猡猡,前来认看,都说正是此人。
  当下,便命人将二狗火葬了,到了第三天早上,忽然又下了一场大雨,将火场余烬全都扑灭。
  虎穴那边,由王崇明等人分班前往,整整开剥了三天,经过好多人动手,才将那牦象和大蟒的皮骨,剥了回来。
  牦象身上,除了那一对日月珠,同那十二支坚逾精钢的骨朵外,身上并无别的珠子,那大蟒更是一无所有,周齐忽然吃惊的道:“牦象那只独角呢?”
  他这一提,大家才都想起牦象那只独角,齐叫一声道:“哎呀!那只独角呢?”
  周齐叹了一声道:“唉!大概已被人取走了,可惜……”
  云蓉儿道:“老爷子,它那独角有什么可奇之处么?”
  周齐道:“它那独角乃是人间一件神兵,别看只是只角,可以断金切玉,就是宝刀宝剑,也伤不了它,专克五金精英,不过,就是他们拿去也是废物。”
  众人虽因失去了牦象独角,心中感到惋惜之外,却也无法。
  云蓉儿因周齐和王崇明都说,据载籍上说,牦象的皮同那条大尾,用一种药草名叫绕指柔的,又名如意莲,和上硝硝过,可使其柔如丝棉,做成衣服,能避水火刀枪。而那条长尾,更是绝好的一件兵刃,就把它送给了王崇明。
  王崇明知那耗皮制成衣服,不但善避刀枪水火,睡在上面,冬暧夏凉,里面一条筋络,更是一条宝刀难断的绝好长鞭,忙即道谢,将筋抽出,剔去血肉,莲皮打成一包收好。
  余下的那些耗皮,除有白纹处,可以分开,别的地方,任何利器俱难下手,只有那十几块零皮,最小的也有六七尺方圆,余者俱都过丈,身上两张整块分左右面,俱都一般长宽不算,六只大蹄的皮,也宽有三丈,长有十六七丈,虽然柔软,也不便携带,只得将一张送与云超,一张留在寨中,异日亲身来取,将那十几张小皮,赠给周齐、周铳兄妹,每人一张,杨氏父女每人一张,均数一身衣服之用。
  周齐笑道:“老夫拿它无用,超儿难得一张大的,但也不懂制法,还不如别人的呢!可以做褥垫用,我这一份,就转赠给他好了。”
  云蓉儿笑道:“老爷子太疼爱女婿了,老爷子虽不用制成衣服,与人交手,但拿做被褥,冬天取暖,夏天御暑,也是好的,我兄弟难道他还要两份么?文美妹子还有一份呢!再说他那大的,我早也有安排。”
  周齐闻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用些年,将来再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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