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折回百剑堡　掳获黑衣女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王烈道：“就由康兄和百里姑娘负责白天的守卫如何？”
　　康从义一诺无辞。
　　百里映红却不乐意，嘟起小嘴道：“为甚么派我负责白天的守卫？”
　　王烈道：“白天守卫较不辛苦啊！”
　　百里映红道：“我不要，我要负责夜间的埋伏监视。”
　　王烈知道她想跟自己在一起，笑道：“你若负责夜间的埋伏监视，白天谁来烧饭给我们吃？”
　　百里映红道：“我烧呀。”
　　王烈含笑道：“你是说，你是铁打的人，白天晩上都不要睡觉？”
　　百里映红道；“两三天不睡觉，倒也不算甚么，你要是怕没有饭吃，我一日三餐之后，多找时间补充睡眠就是了。”
　　司徒皓亦知她喜欢与王烈在一起，便说道：“这样也好，百里姑娘可于饭后多睡觉，夜里就有精神了，王兄就答应了她吧。”
　　王烈微笑道：“司徒兄替她说话，那么就由司徒兄与康兄负责白天的守卫好了。”
　　司徒皓微微一怔，继之点头笑道：“可以，君子成人之美，不亦乐乎。”
　　于是，事情就此决定，白天由康从义和司徒皓负责守卫，其余之人全去房中睡觉，百里映红说到做到，睡到晌午时分便起来烧饭，饭后又回房睡觉……
　　一天，平静而过，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晚饭过后，司徒皓和康从义便去睡觉，王烈等十一人仍上楼房埋伏监视，仍是两人一组，但其中一组是三个人，这三个人是王烈、百里映红和乐正汉。
　　王烈这样安排，是要让大家明白自己“不欺暗室”之意，百里映红也知道他的用意，她只要能和王烈在一起就心满意足，毕竟她年纪尚轻，还没有普要与王烈单独幽会偷情。
　　十一人分处五间楼房，静静的坐在窗口监视着全堡，到了这夜三更时分，终于发现了情况。
　　首先发现情况的是王烈，他一眼瞥见对面数十丈外的一座大厅的屋顶上突然冒起一具骷髅，不禁吓了一大跳！
　　那的确是一具白骷髅，正在屋顶上飘动！
　　百里映红因不耐久候，已靠在王烈身边的房壁上打盹，不知道已出现了可怕的情况。
　　王烈向坐在另一边窗下的乐正汉招招手，指了指窗外，要他过来看那具白骷髅，接着伸手推醒百里映红，为恐她乍见白骷髅失声惊叫，他先用手蒙住她的嘴，然后指给她看。
　　百里映红一见那屋顶上出现一具会跳来跳去的白骷髅，惊得浑身一震，要不是王烈有先见之明蒙住她的嘴，她真会惊叫起来呢！
　　她虽有一身上乘武功，但女人天生胆小，突然看见鬼怪出现，登时吓得手软脚软，不敢多看一眼，一头钻入王烈怀中，全身发抖起来。
　　王烈连忙向她附耳道：“别怕，那可能是歹徒弄出来骗人的东西。”
　　他口中虽是这样安慰百里映红，心中不禁也有些发毛，因为那具白骷髅的动作非常灵活，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乐正汉也为之胆战心惊，面色苍白，鼓不起勇气飞出楼房，扑过去看个明白。
　　只见那具白骷髅在黑夜下的屋顶上手舞足蹈跳跃不已，在跳跃的时候，两只脚始终没有碰着瓦面，当然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王烈惊骇万分，暗忖道：“那是假的鬼怪么？不，他的动作那么自然，而且屋顶的上方是天空，那绝不可能是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
　　他的想法是：如果那是一具人造的假骷髅，那么操纵的人必得“站”在天空上，可是那天空上并没有人；又如果操纵者是在下面，但下面是屋瓦，而且白骷髅在跳跃时，双脚距离瓦面只有二一寸，其脚下实不可能躲着人。
　　因此，一向胆识过人的他，这回也被这幕不可思议的景象所震导了。
　　乐正汉看得毛骨悚然，凑近王烈耳边道：“怪不得赵堡主要弃堡而逃，敢情他这百剑堡出现了妖怪——咱们要不要出去跟他斗一斗？”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烈颇想出去看个明白，却被百里映红紧紧抱住，她也以发抖的声音道：“不！不能岀去！妖怪不是武功所能对付的，你们千万不要出去！”
　　忽然，乐正汉一把抓住王烈的肩膀，神色非常紧张，颤声道：“看！后面的屋上也出现了一个白骷髅！”
　　王烈掉头一看，果见后边的窗外，约莫距离二十丈远的一栋屋子上也有一具白骷髅，也正在那屋顶上手舞足蹈，跳跃不已！
　　一看又出现了一个妖怪，他原先的恐惧反而一扫而光，面上浮现一抹冷笑，轻声道：“你们别慌，我现在可以肯定那是假妖怪！”
　　乐正汉满面惊疑道：“怎见得那是假妖怪？”
　　王烈道：“如是真正的妖怪，出现一个已经不得了，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所以我敢肯定那是假的，目的是在吓唬我们。”
　　乐正汉说道：“为甚么要装鬼吓唬我们？”
　　王烈道：“可能是不愿我们住在这百剑堡中，希望把我们吓跑。”他说到这里，用力推开百里映红，轻轻拔剑出鞘，又道：“我岀去会会他！”百里映红欲要阻止时，王烈已然越窗飞出，仗剑向前面屋顶上那具白骷髅疾扑过去。
　　“大家来抓鬼啊！”
　　他在飞扑中开声大叫，因为他断定埋伏在别栋楼房上的同伴必然也发现了白骷髅，自己这一开声呼叫，可也带给他们勇气。
　　果然，在各处楼房上埋伏监视的卫见贤、凌玉镜、景畿'西门芳、卓欣、贺龙、宗省吾、狄葆八人也早已发现了那两具白骷髅，这时听到王烈呼叫，顿时胆气一壮，纷纷从楼窗飞出，分别扑向前面屋上和后面屋上的两具白骷髅！王烈飞扑之势，疾似怒矢，不料才越过一栋屋顶，距离那具白骷髅还有七八丈远之际，原在屋上跳来跳去的白骷髅突于瞬间消逝无踪。
　　没见他有飞掠的动作，就那么一瞬间突然隐没不见，就如他是灯光下的一个影子，由于灯光的熄灭，影子也就消失了一般！
　　王烈就在白骷髅消失的次一瞬间扑到那屋顶上，他举目四扫，但见四周空无一物，那里还有白骷髅的一点影子！正感惊愕间，凌玉镜、西门芳、宗省吾、狄葆四人也已扑到屋上，他们齐声急问道：“妖怪呢？妖怪往何处逃了？”
　　王烈有些困窘，耸耸肩膀苦笑道：“刚刚还在这里，谁知一下就不见了！”
　　凌玉镜道：“可能还在附近，大家快搜！”
　　于是，五人就在四周的屋上屋下展开搜索，但寻遍附近的所有房屋，硬是不见那具白骷髅的一点踪影，似已化为一道阴风消逝于空中似的！
　　扑向后面屋上的卫见贤、景锦城、卓欣、贺龙四人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况，就在他们快要扑到那屋上时，那具白骷髅忽然消失无踪了。
　　他们也在附近展开搜索，结果也是毫无所获，最后九人会集在一起，各述所见情形——
　　王烈沉声道：“这绝对不是妖怪，而是活人搅出来的把戏！”
　　卫见贤表示怀疑道：“如是活人怎么会有一身白骨？而且一下子就不见了？”
　　景锦城接口道：“是啊！也没看见他飞走的姿式，突然便消失无踪，活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的能耐？”
　　王烈沉思不语。
　　宗省吾搔搔头，说道：“真是活见鬼了，小弟不相信活人会有这么高明的遁身术……”
　　西门芳道：“不错，这不可能是活人操纵的两具骷髅，我看骷髅的动作十分灵活，和真正的妖怪完全一样嘛！”
　　卓欣笑了笑问道：“你见过真正的妖怪？”
　　西门芳抗辩道：“我虽未见过真正的妖怪，但这两个白骷髅的每一个动作完全像活的一般呀！”
　　贺龙道：“王兄，你跑江湖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又曾干过几年捕头，江湖上有这样神奇的鬼域技俩么？”
　　王烈仍在沉思，没有回答。
　　西门芳又道：“不用猜了，这一定是妖怪不错，小弟敢拿项上的人头跟你们打赌！”
　　王烈忽然笑道：“最好不要！”
　　西门芳一怔道：“怎么呢？”
　　王烈道：“小弟已想岀答案来了。”
　　众人急问他的答案，王烈一笑，道：“咱们先回楼上去，小弟再分析给你们听听。”
　　当下，众人跟着他回到楼房上，他见百里映红脸上布满恐怖之色，忙道：“别怕，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两个活人，绝非妖魔鬼怪！”
　　百里映红颤栗道：“不然，那……那是怎么弄出来的？”
　　？王烈道：“很简单，今夜天上无月，我们的视力都无法看清楚十丈以外的东西是不是？”
　　百里映红道：“可是我看得很清楚，那是白骷髅不错呀！”
　　王烈道：“不，那是两个活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裤一^”
　　凌玉镜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他们在身上画上一副白骨，因此远看就如两具白骷髅，对不对？”
　　王烈微笑道：“对，但也许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白布剪成骷髅贴上去的，用白布剪贴上去的好处是可以随时扯下来，当他们扯下白布时，可以很容易逃过我们的视力。”
　　景锦城嘿然道：“难怪他们突然间就不见了，他们背部没有贴上白布剪成的骷髅，所以只要一转身，他们身上的黑衣便和夜色混成一片，咱们就看不出来啦！”
　　王烈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不过来人的确是罕见的武林高手，从他们在屋上跳跃时的无声无息可知轻功造诣十分之高，此所以咱们无法追上他们。”
　　百里映红听他一番分析之后，心中的恐惧才告消除，想到自己空有一身武功一刚才竟被吓得手脚皆软，不禁生气道：“真是可恶，早知他们是活人……”语至此，又觉是废话，不由得羞涩的笑了起来。
　　王烈道：“小弟还有一项发现，他们舞蹈的姿式十分美妙，男人绝不能舞出这么美妙的动作。”
　　司徒皓惊讶道：“是女的？”
　　王烈点头道：“不错，而且是很年轻的姑娘。”
　　卫见贤同意他的看法，说道：“王兄说的不错，我看她们扭腰摆臀的姿式，也只有年轻姑娘才舞得出来。”
　　司徒皓道：“王兄刚才说他们是罕见的武林高手，轻功造诣十分之高——两个年轻姑娘会有这样高的轻功造诣么？”
　　百里映红接口道：“是啊！那样高明的轻功身法，连我都自叹不如，怎么可能是两个年轻姑娘？”
　　王烈心中暗笑道：“这个姑娘胆小如鼠，可又自负得很，你那里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棋后手下的棋女任何一个都比你我强呢！”
　　百里映红心思后密，见王烈但笑不语，立刻想到了棋后手下的那群棋女，不禁脸色一变道：“莫非她们是棋后手下的棋女？”
　　对于这个问题，王烈倒不敢作肯定的答复，因为仅凭对方是“年轻姑娘”和“轻功高强”就认定她们是棋后的手下是不够的，因此他摇头道：“我不知道她们是谁，总之武林浩瀚如海，能人辈出，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年纪与我们相仿而身手比我们高强的人不一定没有……”
　　百里映红以极为肯定的语气道：“不，我敢说除了棋王棋后的手下之外，武林中没有这样的高手！”
　　王烈岔开话题道：“让我们来研究一下她们今夜扮鬼吓人的目的，诸位认为她们的目的何在？”
　　凌玉镜道：“她们在屋上跳来跳去，等到咱们追上去时，却又遁去无踪，我不知道她们开这个玩笑干甚么！”
　　乐正汉道：“王兄刚才不是说她们不愿咱们在此停留，是以扮鬼吓唬咱们？”
　　王烈道：“是的，但小弟想不明白的是：她们为何不愿咱们在此停留呢？”
　　司徒皓道：“很简单，因为她们在等候百剑堡的人，而咱们不是百剑堡的人，因此她们不想伤害咱们。”
　　王烈道：“这么说，百剑堡逃避的‘仇家’就是她们了？”
　　司徒皓点头道：“当然。”
　　其实，这些问题王烈早就想通了，他之所以提出来讨论，目的只在岔开百里映红的话题，因为他不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棋王棋后身上，怕造成严重的不幸。
　　但百里映红又把话拉了回来，道：“两个年轻姑娘会是一庄二堡所惧怕的仇家么？”
　　司徒皓说道：“不，她们不是主脑人物。”
　　百里映红问道：“主脑人物是谁？”
　　司徒皓道：“当今武林，能使一庄二堡惧怕而弃堡而逃的，只怕不出棋王棋后二人，而刚才那两个假鬼怪既是姑娘，其主脑人物当然是棋后了。”
　　百里映红含笑道：“你的看法与我相同，我认为致使一庄二堡弃堡而逃的，正是鬼风港那位棋后！”
　　司徒皓转对王烈问道：“王兄对此看法如何？”
　　王烈耸耸肩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胡乱下定语，要有充分证据才行；我看……对了，司徒兄与康兄要负责白天的守卫，二位且去安歇，明天再说吧。”
　　司徒皓说道：“被那两具白骷髅一阑，小弟的睡虫已被吓跑了！那里还能够入睡？”
　　康从义说道：“正是，我再也睡不着啦！”。
　　景锦城忽然开口道：“王兄，请恕小弟心直口快，你好像不大喜欢谈到棋王棋后，为甚么？”
　　此语一出，大家也觉得王烈确实在规避棋王棋后，因此十二对眼睛一齐集中在王烈的脸上，等他作答。
　　王烈只好说道：“小弟不是在规避，而是……小弟先后与棋王见过三次面，虽然小弟对他仍不甚了解，却敢说他是一位十分正派的人物……”
　　景锦城说道：“咱们现在谈的是那棋后。”
　　王烈道：“既然棋王为人正派，棋后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
　　百里映红立刻说道：“不对，棋王上次为了救我而在棋后面前断去一臂，由此看来，棋王棋后是两个对立的人物。”
　　司徒皓接口道：“对呀！王兄曾经描述过他们的棋战，可知他们不是一对恩爱夫妻，也不是两个好朋友，而是生死大敌；既是生死大敌，便有正反两方，棋王若是好人，棋后便是坏人了。”百里映红符合道：“对呀！对呀！我
　　看造成一庄二堡弃堡而逃的人必是棋后不错了！”
　　王烈沉默下来。
　　百里映红追问道：“你不同意么？”
　　王烈又沉默半晌，才说道；“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我希望诸位不要过问此事，因为……因为诸位行走江湖最大的目的是好玩，能力所及做些侠义行为固属好事，但最好量力而为，免得白白枉送了自己性命。”
　　大家见他语气严肃，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时均为之默然无语。
　　良久，司徒皓才打破沉寂道：“原来王兄是怕我们遭池鱼之殃，此事王兄尽可放心，我们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王烈说道：“小弟也是没有这份能力啊！”
　　司徒皓道：“那怎么办？”
　　王烈道：“如果赵堡主的两个儿子之死与棋后有关，又如果一庄二堡的弃堡而逃是因畏惧棋后，那么此事必有其前因后果，咱们在未完全了解内情之前，实不宜插手过问，再说到目前为止，除了百剑堡受到伤害之外，别的并没有甚么。”
　　语声微顿，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到目前为止，棋后并无为害江湖的行为。”
　　司徒皓问道：“王兄的打算是？”
　　王烈道：“我决定放弃过问这件事，诸位也不要过问，天亮之后，我带百里姑娘回家，诸位也各奔前程吧！”
　　百里映红大表不满道：“王烈，你怎么忽然变得胆小如鼠了？”
　　王烈苦笑道：“我的胆量本来就不大，此番我辞去太原捕头一职，乃因接受师素贞姑娘的要求，为她洗脱杀人罪嫌，如今既已证明赵南星非其所杀，我的任务已了，今后我不想再多管闲事啦！”
　　说罢，走去一边坐下，闭上了眼睛。
　　大家见他如此，都有些泄气和不满，但因在诸人中以他的智慧和武功最为杰出，如今见他打了退堂鼓，一时也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