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宿龙王庙　熟读神剑谱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王烈感到苦恼极了，真想来个一切袖手不管>返回太原做自己的“太原捕头”算了。
　　但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赶去鬼风港，理由是：“自己是男子汉，岂能眼睁睁看着百里映红去独闯龙潭虎穴！”
　　于是，他结账离开了客栈，向洞庭湖赶去。
　　一路快步疾行，晌午时分，途经一处野外，看见路旁有一家野店，才感到需要吃些东西，当即进入野店，叫一碗面吃起来。
　　正在吃面的时候，忽见一个老妇人走入店中，在自己座头旁边坐下，说道：“老板，也给我来一碗面。”
　　这老妇人说老也不太老，看模样还不满六十岁，只是蓬发垢脸，衣着槛褛，像个乞婆。
　　不过，她的声音很清脆，好像出自于一个年轻姑娘之口！
　　王烈起初并不在意，及至听到她叫面的声音，始觉有异，不觉抬目对她打量起来。
　　老妇人对他报以微笑，说道：“请恕老身失礼，分你半张桌子。”
　　王烈一眼就看出她不是老妇人，而是经过乔装的姑娘，当下暗暗戒备，对她点头一笑道：“不妨，姑娘请便。”
　　老妇人听他称呼自己为姑娘，神情略现紧张一摆头四望眼，见店中没有客人，只有那个老态龙钟的老板在炉前下面，这才回对王烈一笑道：“王捕头招子好亮，一眼就把我看透了。”王烈已知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一时看不出她是谁当下故作若无其事状，继续低头吃面，边吃边问道：“姑娘贵姓芳名，有何指教？”
　　老妇人含笑道：“看来我的易容术还不算拙劣，你并没有看出我是谁……”
　　王烈再举目端详，视线扫过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时，陨时恍然大悟，吃惊地道：“是你？”
　　老妇人点点头。
　　王烈又惊又喜道：“你怎知我在此？”
　　老妇人道：“今早你离开客栈时，我正好经过该处，便暗中尾随过来。”
　　她俛首一礼，继道：“先感谢救命之恩，要是这辈子没有报答的机会，来世愿为牛马报答。”
　　王烈微喟道：“这些话可以不必说了，我很惭愧有负所托……”
　　原来，这老妇人非别，竟是师素贞乔装的，她虽然穿着特别宽大的衣裙，仍不能完全掩遮那隆起的腹部，她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
　　她也轻轻叹了口气道：“王捕头快不要这样说，为了我这个下贱的女人，你所付出的一切，已使我感激不尽了。”语至此，不禁滚下两行珠泪。
　　王烈低声道：“你还好吧？”
　　师素贞低首诙然道：“只要不叫我在分娩之前被杀，任何苦难我都能够忍受。”
　　王烈道：“这一次很侥幸，仇元凯逮到你后，据说立刻派人去归来山庄见令尊，他的意思是要向令尊知会一下，然后便处死你，幸好派出去的人尚未回来，也幸好我们听到了你被捕的消息，才能赶来救你。”
　　师素贞问道：“那位百里姑娘呢？”
　　王烈道：“她昨夜不吿而别，又赶去鬼风港了，我正要赶去支援她……”
　　当下，将百里映红“怀疑”棋王是她生父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师素贞道：“所谓‘棋王棋后’，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烈道：“据来自西域的一位札萨克说，他们是喇嘛教的叛徒，可能早年曾是喇嘛教的门下，后来因故逃回中原，但详细情形我不知道，知道他们的底细者只有四个人，一是令尊师抱真，二是百剑堡主赵池，三是金龙堡主仇元凯，四是百里映红的母亲慧圆女修士，可惜这四人对有关‘棋王棋后’的一切均守口如瓶。”
　　他嗒然一叹，又道：“我原想你可能知道一些，但看样子你也是毫无所知了。”
　　师素贞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号，我爹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两个人。”
　　王烈道：“我再吿诉你一件奇怪的事，百剑堡主自听我提起‘棋王棋后’这两个人后，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父子已相信你不是杀害赵南星的凶手，而且不但不再追究凶手是谁，还暗中阻扰我去追査呢。”
　　师素贞愕然道：“这是为何？”
　　王烈道：“我不知道，不过由此可以推断赵南星之死说不定与‘棋王棋后’有关。”
　　师素贞目光一注道：“你是说‘棋王’或‘棋后’是杀害赵南星的凶手？”
　　王烈道：“我不敢这样说，但我敢断定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关连。”
　　师素贞低头沉思了一会，道：“由于赵北星的遇害情形与赵南星相同，已可证明赵南星是死于某一人物有计划的谋杀，同时也可证明祸源是来自上一代，也就是说——”
　　王烈尚不知赵北星也被人杀害之事，闻言大为错愕道：“慢着，你说赵北星遇害的情形与赵南星相同，这到底是甚么意思？”
　　师素贞一怔，说道：“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王烈道：“是的，我没听过赵北星遇害的消息，此事当真？”
　　师素贞道：“我也是听人传说的，据说赵北星上个月被人发现死在悬空寺附近那棵大树上，死亡情形与赵南星完全相同，也是被剖腹挖心吊在树上。”
　　王烈大惊道：“我的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师素贞说道：“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有计划的谋杀，而凶手的目的可能是志在报仇泄恨，要断绝赵池的子嗣，使他绝后。”
　　王烈懔然心惊道：“真可怕，凶手的手段也未免太残酷了吧？”
　　师素贞道：“佛家讲因果，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看此事必与赵池有关，可能他曾经干了甚么伤天害理的事，以致有今天这种结果，不过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去了解，现在我唯一要了结的就是我杀死仇香这件事，我的心意并未改变，等我分娩之后，我仍愿去金龙堡领死。”
　　王烈道：“昨天赵池曾率众去金龙堡，要求仇元凯不要将你处死，这件事你知道么？”
　　师素贞惊哦一声道：“我倒不知此事，他这样做的目的是甚么？”
　　王烈正要解释，那野店老板已端着一碗面过来，放在师素贞面前，王烈等他走开后，便道：“他要你腹中之子。”
　　师素贞呆了呆道：“甚么意思？”
　　王烈说道：“他说那是他儿子赵南星的骨肉，他要保留其子的骨肉，以延续香火。”
　　师素贞低头想了一会，忽然苦笑一声道：“这样也好，我正愁产后无法安排婴儿的出路，既然赵堡主愿意抚养，我倒可放心了。”
　　王烈道：“你吃面吧。”
　　师素贞举箸默默的吃起来。
　　王烈也将剩下的几口面吃下，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又开口道：“师姑娘，你当初要求我追查杀害赵南星的凶手，最大的目的是要洗脱嫌疑，如今赵家父子已知你非凶手，所以……”
　　师素贞接口道：“是的，虽说我非常希望你能逮到那凶手，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事已非你能力所及，所以你可以歇手了。”
　　王烈道：“我不是想歇手，只是觉得此事极为复杂棘手，不是三两天能够办成之事。”
　　师素贞道：“如果你还有兴趣，可以慢慢的追查，不过眼前要紧的还是百里姑娘的安危，你应该先赶去洞庭湖为是。”
　　王烈问道：“你呢？”
　　师素贞道：“我等分娩之后，便将婴儿送去百剑堡交给赵堡主，然后就去金龙堡偿命。”
　　王烈叹息道：“仇香那小子也有取死之罪，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如此。”
　　师素贞道：“不，我一定得偿命，过去这半年来，我的行为已使我父母蒙羞，如今唯有一死才能挽回我父母的声誉。”
　　说到这里，她的一碗面也已吃完，她取出几个钱放在桌上，随即起身道：“我要走了，容我再向你道谢一声，你为我所付出的一切，我将铭感五中，今生不能报答，来世当为牛马。”
　　王烈跟着站起，很惭愧地道：“请勿再这样说，未能完成托付，在下至感汗颜，不过我仍将继续追杳一，直到擒获凶手为止。”
　　师素贞苦笑道：“那对我已毫无意义了。”
　　王烈道：“对你也许没有意义，对武林公义却有意义。”
　　师素贞不解道：“对武林公义有意义么？”
　　王烈点头道：“不错，不论赵池干了甚么伤天害理的事，该死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儿子，凶手如此行为太无人性了，我不抓到他决不罢休！”
　　师素贞举步走出野店。
　　王烈随后跟出，道：“如果我有须要和你见面，去何处找你？”
　　师素贞道：“一样，仍去五台山灵应寺的后山插上一面白旗，然后去显通寺等候，我会尽快赶去和你相见。”
　　语毕，转身向王烈一福，随即快步而去。
　　王烈目送她远去不见，心中很是恻然，暗忖道：“可怜的姑娘，只为了爱上一个青年，结果竟落得如此悲惨，我一定得尽力帮她的忙，使她活下去！”
　　他返身把面钱付给野店老板，便继续往洞庭湖赶去，他没有忘记在地藏王庙等候的司徒皓和康从义等人，但觉自己若去地藏王庙与他们会合，他们一定也要跟着自己去鬼风港，觉得没有再让他们涉险的必要，故决定单独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