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衷情犹未诉　心已似酸梅

2024-08-1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钟虹道：“如果不是，那么你必是杀害我那二位师兄和一位师姊的凶手！”
　　龙虎会主点点头道：“你说对了，当年我使了个计策擒下你那三位师兄姊，以酷刑逼他们录出龙刀鹅拳流星珠三门绝技，然后我就送他们归阴，又然后我就成为君临天下的龙虎会主。”
　　语声一顿，继而嘿嘿冷笑道：“数月前，我听说三绝老人造就的三个徒弟即将艺成下山，我便派我这位虎旗堂胡堂主赶去峨嵋山，原打算以重金诱骗你们入会，不想你们竟不肯上当……不过，这回你自动送上门来，本会主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你明白本会主的意思么？”
　　钟虹道：“当然明白。”
　　龙虎会主慢慢的抽刀出鞘，向前走上三步，在殿中立定，道：“那么，咱们就在这殿上分个你死我活吧！”
　　钟虹默察情势，心知情势对自己不利，当下突出左脚踢开了色魔的臂尽穴，说道：“色魔，你如想活着离开此庙，今夜咱们三人可得同舟共济了。”
　　色魔穴道一解，随即一跃而起，笑道：“好，我帮你杀人。”
　　他脑筋再不灵光，也知道要站在“假王实”这一边，因为龙虎会主既已说出当年杀害上官钮三人的秘密，他是绝不肯让自己活命的，只有与这“假王实”和战兰并肩一战才有生路。
　　他那枝金枪本来插在背上，刚才被钟虹拖入殿中时并未失去，这时便抽下金枪，准备一搏。
　　战兰则拿出一把折扇，也准备助战。
　　龙虎会主看了哈哈一笑，道：“好，咱们六人捉对儿干一干，不过你们千万别想逃出，因为这间庙殿已被围住了。”
　　语至此，突然大喝道：“来人！”
　　“在！”
　　庙殿的两边偏门外面，有两人应了一声，随见人影一闪，两边的偏门上同时出现一人，正是上穷碧落一只鹰和十八地狱索魂使。
　　还有一个“倾国夫人”也在正门出现，也就是说，当龙虎会主和虎旗堂主胡登科及白发老人一起步入殿中准备斗他们三人的时候，正门和两扇偏门都各有一人把守，绝不让他们三人有夺门而逃的机会。
　　钟虹见到这情景，心下颇为不安，但他生性高傲，绝不会对人示弱一点点，当下故示镇定的哈哈笑道：“这位胡堂主我在峨嵋山下见过一面，而这位白发老翁却是初见，会主可否为我介绍一下？”
　　龙虎会主道：“可以，他是本会主的龙旗堂主，龙爪王余千山。”
　　钟虹微哂道：“原来贵会的龙虎二堂主都到了，幸会幸会！”
　　虎龙会主道：“可惜你师兄钟虹和师妹徐佩英不在此，要是在的话，这一战就更有意思了。”
　　看样子，他直到现在仍不知眼前的“假王实”是钟虹，而以为他就是王实。
　　钟虹笑了笑道。“阁下似乎打算置我于死地，能说出一个理由来么？”
　　龙虎会主道。“理由很简单，你们师兄妹三人若存在于武林中，对本会将是个威胁。”
　　钟虹大笑一声道：“好，咱们动手试试，看阁下能不能将我王实收拾在这庙殿上。”
　　说到此，龙刀一抬，准备出击。
　　龙虎会主向龙虎二堂主打了一个手势，那龙旗堂主龙爪王余千山便向色魔举步欺去，虎旗堂主胡登科也同时向战兰欺去，双方剑拔矢张，大战一触即发。
　　但在这时，庙外远处忽然传来箫声。
　　有人在静夜里吹洞箫。
　　其声幽怨哀凄，彷佛是在感叹其可悲的际遇。
　　龙虎会主一听到这箫声，陡地全身一震，好像吃了一大惊，立刻迅速后退数步，退到庙殿外面。
　　龙旗堂主余千山愕然地道：“会主，您……”
　　龙虎会主摇摇手制止他说下去，站在殿门外凝神谛听了片刻，才突然下令：“追！”
　　身形一仰，瞬即不见。
　　龙虎二堂主和上穷碧落一只鹰、十八地狱索魂使、倾国夫人当然明白会主要“追”的对象是那个吹洞箫的人，他们虽不知吹箫者为谁，但知此人之“重要”必在“王实”之上，因此一见会主纵去，立即跟着退出庙殿，随后追下。
　　一眨眼间，六人已走得不知去向，一场本来无法避免的恶战，就此急转直下，烟消云散。
　　在殿北的钟虹、战兰和色魔呆了半晌，战兰才打破沉寂，发出一声脆笑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钟虹耸耸肩道：“谁知道。”
　　战兰道：“听，箫声没有了。”
　　不错，在龙虎会主六人追下后不久，箫声即吿中断，再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色魔道：“那吹箫者不知是谁，竟使龙虎会主如此重视？”
　　钟虹没有回答，沉吟有顷，忽然纳刀入鞘，说道：“咱们走吧！”
　　战兰道：“哪里去？”
　　钟虹道：“巴峪关。”
　　色魔并不真打算带他去见王宝，刚才那样说，只是想骗他为自己解开穴道，现在见他如此重视此事，心中暗暗着急。
　　他很想把脸一翻，跟对方打一架，但又觉得没把握获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带他们上路，再觅机脱身为宜，乃点头道：“那就走啊！”
　　于是，三人离开了古庙，往巴峪关赶去。
　　他们赶了一个晚上的路，翌晨已越过米仓山棱线距巴峪关已仅剩下十几里路。
　　这时，战兰觉得累了，看见山下有一家野店，便停步道：“我饿了，咱们去那家野店打尖好么？”
　　钟虹点头称善。
　　野店尚未开门，他们敲门唤醒野店的主人，塞给他一锭银子，叫他立刻下厨弄些食物，野店主人见他出手大方，很乐意的下厨张罗去了。
　　不久，野店主人端出一大碗牛肉汤和几个大饼，三人便围坐一起吃了起来。
　　正吃之间，忽见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驾车的是个头戴竹笠的老头子，他下车走去车厢后面，打开车门，从里面扶出一个姑娘下车。
　　那姑娘头戴一顶范阳毡笠，面上挂着一方黑色轻纱，身着黄色统花劲衣，背上斜插一柄刀，一看即知是个侠女，不过腹部微微隆起，看样子有孕在身。
　　他们也进入野店打尖。
　　野店很小，只有三张桌子，因此这老人和女子一脚踏入野店中时，双方很自然的照了面。
　　那黄衣女子一见到“假王实”，神色一愕，继而惊喜的叫道：“王师哥！”
　　钟虹虽然见到她，因她的范阳毡笠上挂着一方黑纱，一时看不清她的容貌，这时听她惊呼自己为“王师哥”，才认出她是师妹徐佩英，心头立刻像似挨了一下重拳，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徐佩英连忙揭下范阳毡笠，又惊又喜道：“王师哥，我是佩英呀！”
　　钟虹不能再装傻了，站起道：“师妹，是你！”
　　他极力模仿王实的声音，但仍被徐佩英听出有异，她怔了怔道：“咦，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钟虹假装很高兴的样子，道：“我前几天感染风寒，喉咙有些不舒……师妹。你怎么到了这里？这位老丈是……”
　　徐佩英便向老人道：“义父，他便是我二师哥王实。”
　　又转对钟虹道：“二师哥，他是我义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里，眼泪便如断线串珠，双手掩面，低头悲泣起来。
　　钟虹当然明白她为何悲泣，连忙虚情假意的说道：“别哭，别哭，来来来，有话先坐下再说。”
　　徐佩英在一旁坐下，仍是悲泣不止。
　　钟虹道：“到底怎么回事呀？”
　　那老人开口道：“令师妹遇人不淑，被令师兄钟虹遗弃了！”
　　这时，钟虹的心头又好像挨了一拳，因为他忽然认出这老人来了。
　　原来，此老即是他第一次与战兰在古庙过夜所遇见的那个老叫化。
　　老叫化已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已经看不出一点叫化的味道了。
　　那天晚上，他和战兰拟在古庙过夜，却碰上这老叫化在庙内睡觉，他便驱逐老叫化离去，双方为此还动手过了几招，后来老叫化看出战兰是女扮男装，
　　便生起“成人之美”的心意，才把古庙让给了他们过夜。
　　这件事，老叫化当然没有忘记，但眼前的钟虹已易容为王实，战兰也恢复女儿身，因此他根本没认出他们是古庙中那对狗男女。
　　钟虹见他未认出自己，心下稍安，便拱手一礼，问道：“老丈贵姓大名？”
　　老人还礼道：“不敢，老汉姓丘，因为排行第五，便叫丘老五。”
　　钟虹道：“老丈说敝师妹为敝师兄所遗弃，此事从何说起？”
　　丘老五叹道：“此事说来一言难尽，你这个师妹自下峨嵋之后，便一直与令师兄钟虹在一起，后来钟虹那混账小子发现你这个师妹有了身孕，不但不与她结为夫妻，而且把她丢在客栈不吿而别，你这个师妹一时想不开，便在客栈房中投环自尽，幸好被老汉及时发现，将她救下来。”
　　语声一顿，又长叹一声道：“这几个月，你这个师妹便和老汉在一起，前些日子，老汉风闻你老弟要与龙虎会主在米仓山斗决，便同你这个师妹一起赶来，希望与老弟兄上一面，不料行程延误，迟了半天才到米仓山，决斗已吿绪兎，你这师妹见不到你老弟，心里很失望，便想回峨眉山去见令师，刚才老汉赶车至此，看见这里有一间野店，就过来打尖，不想竟在此处见到你老弟，这真是天意啊！”
　　钟虹听完这一席话，与战兰互望一眼，然后假装愤慨道：“原来如此，我那钟师兄竟作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真是人面兽心，太可恶了！”
　　那徐佩英自觉羞惭，一味低首饮泣，一句话也没说，当然，她是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王实”即是遗弃她的钟虹。
　　钟虹极力模仿王实的声音道：“师妹，你别伤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你找到钟师兄，叫他还你一个公道。”
　　接着，他吩咐店家再端上食物，五个人就围在一起进食。
　　丘老五问起他与龙虎会主决斗的经过，钟虹据实说了一遍；丘老五和徐佩英听了均惊奇不已，后者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师哥，你说那龙虎会主会使龙刀鹅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虹道：“他坦白承认当年诱杀我们那三位师兄姊，逼他们录出龙刀鹅拳流星珠，以此三门绝艺而组成龙虎会，成为龙虎会主。”
　　徐英佩吃道惊：“钟虹知不知道此事呢？”
　　钟虹道：“大概还不知道。”
　　徐佩英问道：“二师哥，你打算怎么办？”
　　钟虹说道：“那龙虎会主功力极为深厚，而且手下高手如云，我一人之力实难与抗，因此打算回山禀明恩师，请恩师定夺。”
　　徐佩英道：“我也想回三绝洞见他老人家，只是……”
　　她又低下头，无限羞惭地道：“我做错了事，只怕他老人家不肯饶恕我。”
　　钟虹道：“不，此事错在大师哥，他老人家不会责备你的。”
　　他说到这里，便转对丘老五表示感激道：“敝师妹若非为丘老前辈所救，此刻早已成为黄泉路上人，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报答呢。”
　　丘老五笑道：“王老弟莫说客气话，大家同属道义中人，老汉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钟虹道：“在下打算立刻携同敝师妹返回峨眉，老前辈是否……”丘老五道：“如今你们师兄妹既已见面会合，老汉了却一番心事，等下老汉就要回去了。”
　　钟虹巴不得他赶快走，连忙道谢道：“那么，老前辈的恩情，敝师兄妹当铭记在心>容后徐图报答了。”丘老五笑道：“别客气，报答二字，今后再也休提。”
　　这时，徐佩英的心情已稍为好过一些，她见“王实”一直未介绍色魔和战兰给丘老五和自己认识，忍不住说道：“二师哥，你还没介绍这位壮士和这位姑娘和我们认识呢。”
　　钟虹道“哦”了一声，便先介绍色魔，然后介绍战兰，笑道：“这二位都是我在江湖上结识的。”
　　徐佩英先向色魔黙头笑笑"后向战兰
　　笑道：“这位战姑娘人长得好标致，我好像有颙面善，不知在那里曾经见过面。”战兰笑笑不语。
　　色魔也未多说甚么，不久大家都已吃饱，钟虹表示要走，丘老五乃起身吿别，钟虹和徐佩英便愍勲相送，再三表示谢意，丘老五哈哈一笑，驾车而去。
　　钟虹目送丘老五去远，暗暗透了一口大气，他把色魔拉去一边，说道：“老兄，在下今日在此与敝师妹相逢，鉴于敝师妹之事，我不得不先送她回峨眉，所以关于和你们那位龙头大哥见面这件事，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你就此回去吧。”
　　色魔道：“不去巴峪关了？”
　　钟虹道：“不去了。”
　　色魔道：“真可惜，我们几个人都想认识你，与你结交一番，不想……”
　　钟虹道：“以后一定有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色魔道：“那我走啦！”
　　钟虹道：“你走吧。”
　　色魔拱拱手，便扬长而去。
　　钟虹又目送他远去不见，这才完全放了心，随即招呼战兰和徐佩英上路，三人沿米仓山而行，走的尽是荒僻小路……徐佩英这几个月来受的打击很大，天天想着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不知怎么办好，因此情緖非常低落，对身外的人事都不大关心，但今天见到二师哥“王实”，心情总算获得一些慰藉，情绪也因此提高了起来。
　　情緖一佳，对身外的事物的观察力也就变得敏鋭，她跟着钟虹和战兰走了一程路，越看越觉这位“二师哥”王实的体型异于往日，心中甚是疑惑，只是一时不便发问。
　　三人走了半天，来到米仓山西边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间，钟虹忽道：“咱们就在这儿歇一歇吧。”说着，就地坐下来。
　　战兰在他身旁坐下，对着徐佩英嫣然一笑道：“徐姑娘，你肚子里那块肉有几个月了？”
　　徐佩英听她问得直率，不禁玉脸通红，低头没有回答。
　　战兰咕唁笑道：“暧呀！快当妈妈了，还这么害羞？”
　　徐佩英心中颇为着恼，只是碍于“王实”的情面，不敢回嘴。
　　战兰又笑道：“想想，这件事可也相当麻烦，我们女人以名节为重，没有嫁人就生孩子，将来可真不好见人呢！”徐佩英一听，一股悲愤涌上心头，眼泪又簌簌而下。
　　战兰含笑道：“别哭了，我已替你想得一个解决的法子。”
　　徐佩英抬头问道：“甚么法子？”这句话刚刚出口，突然脸色大变，整个人一下僵住了。
　　原来，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二师哥“王实”已恢复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钟虹对她冷笑着。
　　她做梦都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私那间脸色惨白，浑身悚然颤栗起来，道：“你……你……你……”
　　钟红笑道：“师妹，你好么？”
　　徐佩英又惊又怒，立刻拔出龙刀，厉声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跟你拼了！”
　　一挺龙刀，抢步攻上。
　　她虽然怀孕在身，但不过三、四个月，对身手尚无大碍，这时挟愤攻出，刀出如电，凌厉无比。
　　钟虹一声长笑，身形往旁一窜，避过其袭击，随亦抽刀出鞘，大笑道：“师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错已铸成，悔亦无益，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你死！”
　　说到这里，刀光爆起，恶形恶状的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击。
　　徐佩英奋起迎战。
　　两人同师一人，武艺相同，功力亦相当，而一个要杀人灭口，一个要为自己的受骗失身报复，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登时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
　　一对龙刀，如电交击，震耳欲聋的碰击声和耀眼刺目的刀光交炽成一片，双方尽力出招，奋不顾身的进击，再没有一场恶斗比这场恶斗更令人目怵心惊的了！
　　战兰虽然料定钟虹必胜，也被这种激战所惊住，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双方交手约莫百招之后，毕竟徐佩英略逊，而且由于怀孕之故，身手不如平时灵活方便，这时已渐呈不支，被钟虹迫得节节后退，呈出了败象。
　　战兰一见钟虹占了上风，脸上才绽开笑容，道：“虹哥，这个女人不死，以后麻烦多多，你别犹豫，快下杀着啊！”钟虹立刻倾力攻出五刀。
　　徐佩英挡到第五刀时，已是全身乏力"双脚一软，坐倒地上。
　　钟虹正要一刀刺入她心房，忽听战兰惊叫一声，分明发生了甚么意外事故，他连忙撤刀后退一大步，回头一看，登时面色大变，呆了。
　　原来，战兰已落在一人之手。
　　那人正是色魔。
　　他一只左手抓在战兰的肩井穴上，另一只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抵住战兰的咽喉。
　　钟虹脑筋动得很快，一呆之后，立即一刀挥出，当然一声巨响，将徐佩英的龙刀打掉，紧接着龙刀猛吐，刀尖也抵上了徐佩英的咽喉。
　　色魔哈哈大笑道：“好，你要是不在乎这丫头的命，你就下手便了。”
　　钟虹怒火大起，目中迸出可怕的凶光，喝道：“色魔，你待怎的？”
　　色魔笑道：“不怎的，我这个色魔虽然不是甚么好东西，可是看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叫我不敢相信！你奶奶的，你的心到底是甚么做的啊？”
　　钟虹阴森森一笑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色魔道：“不，我还要活下去，咱们现在本钱一样多，你杀了徐姑娘，我就干掉这个小淫妇。”
　　钟虹面色阴晴不定的起着变化，显然在心中盘算目前这个僵局。
　　色魔笑道：“你要是舍不得这小淫妇死，那么你就先放走徐姑娘，然后我也放了这小淫妇，大家公平交易。哈哈……”
　　钟虹当然舍不得战兰死，因为战兰一死，他的一切希望亦成泡影，权衡轻重，他觉得先救战兰要紧，杀徐凤英则机会有的是，当下哈哈一笑道：“好吧，一个换一个倒也公平，不过要我先放人却没这个道理，咱们一起放吧。”
　　色魔道：“不，你先放走徐姑娘。”
　　钟虹道：“为甚么？”
　　色魔道：“不要问为甚么。”
　　钟虹道：“我放了之后，你要是不肯放开她，那！”
　　色魔截口道：“你放走徐姑娘之后，我继续留在这里。”
　　钟虹道：“战姑娘，依他么？”
　　战兰怕死，连声道：“依他依他！”
　　钟虹于是撤回指在徐佩英咽喉上的龙刀，过后一大步，说道：“你走吧！”
　　徐佩英走去拾回自己的龙刀，又要跟他拼命，色魔立刻喝道：“徐姑娘，你过来，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徐佩英知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只得暂时按捺住满腔悲愤，走过去问道：“你要吿诉我甚么？”
　　色魔道：“你附耳过来。”
　　徐佩英附耳过去。
　　色魔便在她耳边低语一阵然后才恢复正常的声音道：“你快走吧！”？
　　徐佩英很惊讶，呆立片刻，才开口道：“你怎么办？”
　　色魔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徐佩英热热头道：“好，希望能够再见到你。”
　　语毕，纵身便走，向东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