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谨遵遗言　分送五骸

2024-11-05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过了一会，有几声咳嗽声传来，接着是沉重的步死，从后面来到大厅。
　　来的是两人。
　　前面是一个咳嗽的老人，穿着猩红的绸缎衣裳，是一个面圆圆如富家翁的老爷。
　　后面，是一个……
　　雷狗儿一看，整个人呆了，几乎连铁箱子也放了手，要往地下跌，幸好他及时发觉，一手抓着。
　　雷狗儿呆了，是因为扶着老人的那个女孩子，实在是美丽极了。
　　那似笑非笑的脸庞，衬着樱桃小嘴，机灵的眼睛，实在是一个一看便舍不得离开的美女。
　　老人叫道：“你在看甚么？”
　　雷狗儿似在梦中惊醒似的，呐呐道：“我……我……
　　那女孩子见雷狗儿的窘态，便微微笑了起来，这一笑更是令雷狗儿三魂不见了七魄。
　　他只是张开了口，傻笑着。
　　那女孩子似乎是见惯这种情形，也不以为意，道：“公子找咱们当家？”
　　雷狗儿没有听清楚她在说甚么，不过，他只是不断的点头。
　　老人道：“公子爷是来自……”
　　“我……我来自……”
　　老人道：“而今的‘梁山世家’与以往不同，我们不谈买卖，世家之中也再没有甚么宝物可卖！”
　　雷狗儿道：“你是老……”
　　“我是老贼梁尚君！”他大声的叫道。
　　雷狗儿如梦初醒。
　　那女孩子道：“公子，你找咱们当家，有甚么贵干，咱们当家今天睡不够，脾气较坏！”
　　雷狗儿把箱子提起。
　　老贼梁尚君道：“你有宝物卖给我？”
　　雷狗儿点点了头。
　　“甚么？”
　　雷狗儿想说，但话到口边，却咽了回去，因为直接说出，他实在不知道会有甚么后果。
　　女孩子道：“公子，这铁箱内是……”
　　女孩子的呖呖莺声，使雷狗儿忘了一切，她的声音实在有奇妙的力量，使人不能守上甚么秘密。
　　雷狗儿竟直接的道：“是骨灰！”
　　大厅之内，突然沉静下来。
　　半晌，老贼才再问：“甚么？”
　　雷狗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骨……灰！”
　　老贼道：“甚么？你说甚么？”
　　雷狗儿又再说了一遍。
　　老贼道：“甚么骨灰？”
　　“是贼婆娘的骨灰！”
　　整个大厅忽然震动起来似的，而且两边不知在甚么时候多了很多人，一排而过，守住了整个大厅。
　　那女孩子看着雷狗儿，雷狗儿把那铁箱放在地上，那女孩子上前。
　　雷狗儿道：“你是……”
　　“我是梁如冰，假若你说的贼婆娘，是真正的贼婆娘，那么，那便是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
　　“是的，我的母亲失踪了多年，无缘无故的失踪多年，你怎会……”
　　雷狗儿道：“你打开来看看。”
　　他的说话竟也变得温柔。
　　梁如冰蹲下，把铁箱弄开，赫然见一个骨罐。
　　梁如冰仍然保持着镇定。
　　“你怎知是……”
　　“我来自天人宫！”
　　老贼叹了一下，道：“天人宫？”
　　“是天人宫！”
　　“是天人五老，四大无常的天人宫？”
　　“是的。”
　　“那么你是谁？”
　　“我是天人宫的宫主雷狗儿！”
　　老贼与梁如冰当然不认识雷狗儿。
　　雷狗儿道：“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天人五老死了！”
　　老贼道：“当年我也听过五老之事。”
　　雷狗儿把在殓葬天人五老之时，所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梁如冰非常专心的聆听着。
　　老贼一直听下去，越听越是伤心似的。
　　当雷狗儿说完，他已是老泪纵横。
　　老贼一手抹去眼泪，道：“那么，贼婆娘便是死在天人宫了！”
　　“是的！”
　　“是天人五老害死了她。”
　　“不……我也不知道。”
　　梁如冰道：“那么，你来做甚么？”
　　“我只是依天人五老之言，送还骨灰。”
　　“事情便是这么简单？”老贼问。
　　雷狗儿道：“事情便是这么简单！”
　　老贼突然站了起来，向大厅内所有的人问道：“你们相信吗？”
　　大厅之内的人均哗然，表示没有人相信。
　　雷狗儿这个时候才发觉事情严重。
　　忽然，有人叫道：“天人宫的人杀死咱们女当家。”
　　正是一呼而百应。
　　雷狗儿想分辩，不过他的声音已淹没在众人的声音里。
　　八个大汉已飞身而出。
　　雷狗儿已没有分辩的机会，因为他们几乎是同时飞身而来，雷狗儿想跃起避过，可是，他们从四面八方迫来的威力，使他欲避无从。
　　雷狗儿双掌护身。
　　八个大汉本以为一齐动手，便可以立即接下这个小子，可是，当掌力一触，他们便发觉不对。
　　雷狗儿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虽然没有出掌，不过，他的自动的护体神功已发挥力量。
　　八个大汉同时弹开。
　　不过，他们并不相信，以雷狗儿这么小小的年纪，竟有此神功。
　　他们再同时迫近。
　　这次，雷狗儿看到他们来势。
　　他双掌使出，隐隐含有风雷之声，使八个大汉不由自主的弹开。
　　八个大汉已动了真气，不再是同时攻上，而是想以自己最好的武功，分别攻击雷狗儿。
　　雷狗儿眼观四方。
　　突然一声娇叱，道：“你们退开！”
　　八人收住去势。
　　梁如冰道：“你果然是天人宫宫主？”
　　老贼道：“如冰，你走开。”
　　梁如冰道：“也许我们需要先问清楚。”
　　老贼已按捺不住，他向前一窜，两只手迅速挥动，快得连雷狗儿也看不清楚。
　　不只两只手，是三只手似的。
　　雷狗儿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怎会有三只手？
　　雷狗儿一挡一格，把两只手的攻势挡开了。
　　然而，他突然感到另一掌硬生生的拍在他的前额，立时金星直冒，几乎站不稳脚。
　　那是第三只手。
　　第三只手正是老贼梁尚君的拿手好戏！
　　梁尚君见雷狗儿已站不稳格，只要再加一掌，雷狗儿不死也得重伤。
　　梁如冰上前，叫道：“爹，留个活口。”
　　梁尚君这才收住了掌势。
　　梁如冰道：“你是天人宫宫主，是天人宫杀死我的娘亲，是吗？”
　　雷狗儿站稳了脚，道：“不，当然不是。”
　　“那么我娘亲的骨灰怎会在你们那里？”
　　“我不知道。”
　　“你可要交代一下，否则……”
　　雷狗儿道：“我也没有甚么好交代，只是殓葬天人五老时，在石棺之内，发现了人骨。”
　　“只是我娘亲？”
　　雷狗儿本来不想提及其他，不过，看情形不提其他也不可，于是，他又将看见骸骨的情形坦白告诉她。
　　老贼梁尚君听了，不知是爱妻情重，还是老懵懂，叫道：“天人五老也真狠毒，不但杀了我们的贼婆娘，还杀了其他四人。”
　　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梁如冰却是个相当冷静的人，她转向老父，劝慰他几句之后，对雷狗儿道：“那么，你们只知道发现骸骨，而不知道死因？”
　　雷狗儿摇了摇头。
　　梁尚君仍然是老泪纵横。
　　雷狗儿看着众人仍是围着自己，感到浑身不舒服。
　　梁如冰发现了，便道：“你们先退下，我看宫主此来并无恶意的。”
　　众人对梁如冰的话奉如纶音，纷纷退下。
　　梁如冰也低声对老父说了几句，并且叫几个人扶他下去。
　　大厅之内，转瞬间只剩下梁如冰与雷狗儿。
　　梁如冰道：“多谢宫主把我娘亲骨灰送回，你既然不知其间来龙去脉，那也是无可厚非。宫主，你风尘仆仆到来，你还有没有……”
　　“我还有四个护法同行。”
　　“何不叫他们进来？”
　　雷狗儿道：“我们还要赶路。”
　　“别急，你们赶路也要吃饭歇宿，倒不如也叫他们进来，安歇一宵，才再上路。”
　　雷狗儿一想，也是道理，道：“那打扰府上了。”
　　他正想出去。
　　梁如冰道：“宫主，让我叫人去迎接。”
　　她击掌几下，便有几个劲装打扮的人走入，梁如冰吩咐了他们几句。
　　雷狗儿道：“他们只是躲在附近。”
　　“我知道，他们有办法请他们进来的。”
　　几个人出去了。
　　雷狗儿与梁如冰闲聊了一会，对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女贼，倒也谈笑风生。
　　不一会，四大护法也跟随了“贼世家”的人进来。
　　姜天司见雷狗儿无恙，才安心道：“宫主，你没事吧？”
　　雷狗儿道：“我们还以为你被掳了。”
　　其他三大无常却一言不发。
　　姜天司觉得非常奇怪，原来那三大无常平日阴森古怪，但见了梁如冰这个美人儿，竟然也目瞪口呆，“爱恶无常”李浩还在吞口水哩。
　　姜天司因为关心雷狗儿，而且身材没有其他护法那么高，因此被他们遮着，一时之间，也看不见梁如冰。
　　他看见三人呆立，便排众而出，当他看见梁如冰的美貌，也禁不住呆了。
　　梁如冰看到这几个丑陋的男人，并不以为意，因为她遇到这些奇怪的目光实在不少。
　　梁如冰道：“你们旅途辛苦，请坐。”
　　四人唯唯诺诺的坐下，已有人奉上香茗。
　　梁如冰道：“难得四大护法与宫主送回先母骨灰，在下实在感激万分。”
　　雷狗儿道：“不用客气。”
　　梁如冰道：“如今没有酒，我便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五人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四大护法忽然一一倒下。
　　雷狗儿望着他们，知道他们中了梁如冰的毒，不过，雷狗儿是个百毒不侵的人，所以他没有甚么反应。
　　他望着梁如冰。
　　梁如冰并不知道他有此能耐，觉得十分奇怪，但仍然没有作声，希望多等一刻。
　　可是，雷狗儿始终没有晕倒过去。
　　梁如冰尴尬地笑道：“宫主果然定力过人！”
　　雷狗儿道：“我的四个护法也非定力不及人，不过，他们没有我百毒不侵的本领而已。”
　　梁如冰一听到“百毒不侵”四个字，已然站了起来，并且扑向雷狗儿，骈指如戟，插向雷狗儿的双眼。
　　雷狗儿实在不明白，为何这小女贼忽喜忽怒，看着她美丽的脸孔，实在不知她在想甚么。
　　而且一出手便如此狠毒。
　　雷狗儿避过。
　　梁如冰再次进攻，仍然骈着双指，指甲上涂上寇丹，削得尖幼，是一件相当厉害的兵器。
　　雷狗儿左闪右避。
　　而大厅之内，已闪进了八人。
　　雷狗儿与梁如冰在打斗着，而其他八人已把四大护法绑起。
　　雷狗儿在武功上是胜过梁如冰好几筹的，不过，不知为了甚么，他总下不了手。
　　那八个人绑好了四大护法，也上来攻击雷狗儿。
　　雷狗儿本想发出劲力，把他们击倒，不过，击倒他们，也救不了四大护法，心念一动，自忖：“倒不如也诈作打败，看看他们要弄些甚么。”
　　心意一定，他硬生生的吃了梁如冰一招，然后，他整个人躺在地上，众人一哄而上，也把他缚了。
　　结果，雷狗儿与四大无常被囚进一个地牢之内，那里非常寒冷。
　　“贼世家”的人都知道，这五个人武功了得，假若稍有差池，被他们逃脱，定然引来难以承担的后果，因此，他们被缚得像五只粽子似的。
　　其实他们在这地牢之内，也不知过了多久，只不过大家都觉得腹如雷鸣，相信时间也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