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雌威慑群豪　雄才图一统

2024-08-04  作者：高庸  来源：高庸作品集  点击：

　　隐身暗影中的杨百川，心头一凛，顾不得再答话，立即飞身而起，迅疾地绕着茶馆巡视一周。
　　这一巡视不打紧，可使得杨百川的心房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当他巡视到第十枝火器时，全身冷汗直冒，整个人几乎瘫痪了。
　　原来他手下的十个火器手，一个个被制了穴道不说，那十枝火器，也全以大力金刚手法扭成了一根废铁。
　　就当他心胆俱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之际，一只手掌搭上他的肩头，并传出一个慈祥的语声道：“不要紧，你仍然是天丑帮的帮主。”
　　一个人到了山穷水尽之际，也就无所谓惧怕了。
　　杨百川状如未觉，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是谁？”
　　“杨大帮主听不出我的声音，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杨百川猛然回头，却不认识崔婆婆。
　　崔婆婆含笑道：“老身姓崔，是冰清的乳娘，我可以替冰清作主答应你，只要你听命合作，不仅可分得一份王府藏珍，而且永为天丑帮帮主。”
　　杨百川冷笑道：“在下这帮主的地位，可不是白姑娘赏赐的……”
　　崔婆婆笑道：“但是，我们姑娘却可以随时叫你干不成这个帮主。”
　　杨百川道：“哦？我倒不相信白姑娘有这份权力。”
　　崔婆婆道：“这不是权力，而是力量，咱们能将你的十枝火器捏毁，就能连你杨大帮主的脖子也一齐捏断，等你的脖子断了，大概当不成天丑帮的帮主了吧！”
　　这话虽非绝对夸张，却含着侮辱的意味。
　　杨百川不禁恼羞成怒，厉声道：“好！杨某人今天就拼着这脖子不要了！”
　　话出，招出，身形疾转，一个“撞槌”，撞向崔婆婆的左胁。
　　杨百川毕竟是一帮之主，如今又处在绝对不利的劣势，不觉兴起“困兽之斗”的念头，这一记“撞槌”既快又狠，完全是拼命的招式。
　　因为崔婆婆的手掌，就搭在他的肩头上，掌心发出的内家力道，随时可以使他的穴道受制，失去反抗能力。
　　崔婆婆似乎没料到他会情急拼命，又好像故意要给他一次机会，使他败得心服口服，冷笑一声，撤掌退了开去。
　　杨百川挣脱了掌握，精神大振，一吸气，也向后退开五六尺，立刻扬手发出了袖中剑。
　　他的袖中藏剑宜远攻不宜近搏，因此必须先保持一段距离才能出手，一旦发出，就可凭借身法飞跃搏杀，随心所欲了。
　　剑刃出手，但见光华夺目，匹练横空，直奔崔婆婆的胸腹要害。
　　崔婆婆昂然不惧，抡拐迎击，“当”地一声响，竟将杨百川的剑力砸了回来。
　　两人这一交手，彼此都以快打快，硬接硬碰，只听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耳，转瞬已互换了十余招。
　　天丑帮门下，都被这一阵激烈的搏斗逼得纷纷退让。
　　茶馆里的人，却在白冰清率领下走了出来。
　　百花宫主萧桐夫妇也跟随在人群中，他们对白冰清本来已经准备低头认输，如今见杨百川跟崔婆婆动了手，心里突然又生起一线希望，决定坐山观虎斗，且看杨百川能否胜得了崔婆婆，藉此也可以试探“天池门”除了白冰清之外，其余的人究竟有多大实力。
　　这时，天已黑尽，仙人桥边却火炬通明，剑光闪烁，热闹得就像过上元节观赏烟火一样。
　　围观的人，个个是江湖高手，武林豪雄，至于附近百姓，却早就吓得关门闭户，躲在屋里发抖，谁还有胆量看这种血淋淋的热闹……
　　激战近百招，仍然未能分出胜负。
　　金花圣母江美云突然轻轻碰了萧桐一下，低声道：“替我挡着点，我要暗助杨百川一臂之力……”
　　萧桐吃惊道：“美云，你疯了，杨百川是咱们的死对头，你还要帮他？”
　　江美云道：“杨百川虽然是咱们的对头，此时却跟咱们同仇敌忾，坐在一条船上，咱们不能让白冰清的气焰太高，各路人马都被她一人通吃。”
　　话说着，脚下已缓缓移动位置，准备出手。
　　萧桐大急，连声低唤道：“美云，不要鲁莽，美云，美云……”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萧夫人，如果你还不愿放弃王府的藏珍，最好就别出手。”
　　江美云闻声一震，不由自主扭头回顾，说话的竟是钱堃。
　　钱堃不知什时时候已到了身后，正含着微笑，向二人摇头示意。
　　江美云道：“姓钱的，你亲口答应过跟咱们百花宫合作，现在为什么尽帮着白冰清了？”
　　钱堃耸耸肩，说道：“正因为我答应过你们，才不愿你们做出两面不讨好的傻事。”
　　江美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堃道：“事实摆在眼前，杨百川落败已成定局，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天池门的敌手，贤伉俪又何苦做那不识时务的傻瓜。”
　　江美云道：“你是叫咱们俯首帖耳，任凭白冰清摆布？”
　　钱堃道：“咱们目的，在王府藏珍，宝物没有出土以前，为什么不能暂时忍耐呢？”
　　江美云一怔，道：“你的意思……是等王府藏珍出土以后……”
　　萧桐兴奋地接口道：“钱兄不愧高明，咱们目的在王府藏珍，此时何须作意气之争，且等藏珍出土，那时再联手对付他们也不为迟。”
　　江美云恍然而悟，点头道：“好！咱们听你钱兄的，只希望钱兄言而有信。”
　　话未说完，斗场中突传一声闷哼，两条缠斗的人影疾然而分，崔婆婆持拐巍立，神情冷漠。
　　杨百川却用手按着左肩，踉跄退出丈余外，脸上一片惊怒愧恨之色。
　　显然，他的左肩上受了伤。
　　白冰清仍旧悠闲的抚摸着怀中白色狸猫，笑容可掬地问道：“杨帮主还有什么话说吗？”
　　杨百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杨某技不如人，自愿认输，天丑帮从此退出太原府……”
　　“且慢！”
　　天丑帮刑堂堂主余梦龙大声道：“帮主不必为些微挫折灰心，本帮高手全数在此，仍可拼死一战，何况没有本帮赵副帮主点头，他们谁都休想找到王府藏珍。”
　　杨百川摇了摇头，道：“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输了就得认命。梦龙，不要多说，去把赵副帮主请来。”
　　余梦龙仍然心有不甘，叫嚷道：“帮主……”
　　杨百川沉声厉喝道：“不许多说，快去！”
　　余梦龙受了斥责，不敢再反抗，一拱手，转身而去。
　　白冰清笑道：“杨帮主一言九鼎，号令森严，不愧为一派宗师。”
　　杨百川苦笑道：“杨某自出道以来，未尝有如此惨败，天池门的武功果然高明，等一会，杨某会当面询问本帮赵副帮主，只要她愿意留下跟白姑娘合作，杨某和天丑帮决不从旁阻拦。”
　　白冰清笑道：“杨帮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不但希望赵大嫂跟咱们合作，也希望天丑帮全帮都留下来，大家忠诚合作，一块儿寻觅王府藏珍。”
　　杨百川诧道：“天丑帮对姑娘已经毫无帮助，姑娘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冰清道：“在藏珍还没有寻到以前，集思广益，总是没有害处的，而且，诸位为了王府藏珍的传闻，不辞艰辛，赶到太原府来，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一定心有不甘，能够让大家都出一份力量，都分一份宝藏，证实传闻是不是确实，这样岂非皆大欢喜吗？”
　　这番话，只听得在场群豪怦然心动，人人脸上都不自觉流露出欣喜之色。只有一个人在暗中皱了皱眉头——那是钱堃。
　　杨百川的脸色也渐渐转于平和，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姑娘这么说，杨某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不过，寻觅王府藏珍，恐怕尚有疑难处……”
　　白冰清道：“有什么疑难处？”
　　杨百川道：“王府藏珍的秘密，只有赵大嫂一个人知道，她虽然已是本帮副帮主，但曾坚决表示，首先要先见到女儿小兰，同时证实了丈夫赵公玄的生死之后，才考虑说出藏珍秘密。”
　　白冰清点头道：“母女情深，夫妻义重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对！”
　　杨百川道：“这两个条件，本来都可由钱堃老弟解答，如今，赵公玄的生死之谜已算揭破，小兰却下落不明，据钱老弟怀疑本帮劫走，其实，本帮的确没有劫走小兰，甚至赵公玄的尸体，也不在本帮手中……”
　　白冰清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这些都不是困难，只要大家真正坦诚相见，赵大嫂面前，我自有交待。”
　　微顿，转顾萧桐夫妇道：“怎么样？贤伉俪也考虑决定了么？”
　　萧桐连忙拱手道：“百花宫愿以姑娘马首是瞻。”
　　白冰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彼此都是一家人了，我已经在舍间略备水酒，请诸位莅临一叙，一则杯酒言欢，尽释前嫌，二则也藉此机会，商议合作发掘王府藏珍的事，希望诸位务必赏光。”
　　说完，不待群雄有所反应，便带着玉儿，崔婆婆和白刚径自走了。
　　她的一切行事，都好像早已成竹在胸，每一项举措，都好像事先早有安排。
　　譬如：她料定钱堃会再度上门，确知群雄终将在自己面前低头……以及对三手婆婆必然会吐露藏珍秘密的自信，这一切一切，都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因此，她不必等待群雄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定会应邀赴宴，一个也不会推却。


　　群雄果然都没有推却，无论钱堃，林一苇，百花宫或天丑帮，都紧跟着赶到了白家花园。
　　大晚上，早已有杯箸齐备，摆好一桌极丰盛的酒宴，而且是午前就向城中天顺酒楼预定的外卖。
　　客人一到，热腾腾的酒菜就端上了桌子，陪客接待的人，却是乳娘崔婆婆和白刚，席上不见白冰清。
　　直到三巡酒过，白冰清才姗姗临席。
　　她身上仍然是那袭白衫裙，怀中仍然抱着那头白毛狸猫，面含微笑，未施脂粉，只是一双眼神流盼生辉，再也没有在“仙人桥茶馆”时的冷肃和杀机。
　　在座群雄，不约而同都对她的秀丽风姿看呆了。
　　白冰清只略坐了一会，向群雄举杯敬了一轮酒，便起身告退离席。
　　临走，单独约了三手婆婆进入内室密谈。
　　杨百川和天丑帮高手都暗怀鬼胎，开始不安起来，好在没多一会儿，三手婆婆就出来了，脸上现出欣慰愉悦之色。
　　当着萧桐夫妇在座，杨百川不便询问三手婆婆谈了些什么，但由她的脸色，不难猜想到她已被白冰清说服。
　　玉儿传话，又请了杨百川入内。
　　待杨百川出来，萧桐夫妇也被邀入了内室……
　　这些人，一一被请入内室密谈，谈些什么，谁都不愿透露，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被请进去时都是满脸狐疑，出来的时候都变得意兴飞扬，喜形于色。
　　于是，席间杯筹交错，情绪渐渐熟络起来，但大家对密谈的内容，都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显得十分神秘。
　　最后，轮到了钱堃。
　　钱堃向群雄告了罪，随玉儿进入内室，一进门，却吃了一惊。
　　原来这儿竟是白冰清的卧室，而且，白冰清已换了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袍，雪肤半隐半现，斜倚绣枕，靠在床上。
　　钱堃只觉脸上一阵热，便想转身退出，不料房门已被玉儿掩闭。
　　闺阁卧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房中只有他和白冰清两个人，而白冰清的衣着又是那么……
　　钱堃正感进退两难，却听白冰清轻脆的笑道：“钱大侠，不必拘礼，请随便坐呀！”
　　钱堃讷讷地道：“姑娘，这是你的卧房，只怕……只怕不太方便吧……”
　　白冰清道：“这有什么不方便呢？我邀你在卧房相见，只是表示没拿你当客人看待，难道你竟然误会我是无耻的荡妇淫娃？”
　　钱堃道：“不敢。”
　　白冰清微微一笑，道：“其实，为人只要心地光明磊落，就算是袒身相会，又有何妨，尤其咱们江湖儿女，更不应该如此迂腐。”
　　钱堃反被教训了一顿，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白冰清似乎怕他靦觍，忽又亲昵地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坚邀天丑帮加盟，刚才又故意约他们单独密谈的道理吗？”
　　钱堃摇摇头。
　　白冰清道：“你是聪明人，一定能猜到我的用心，只是你不肯说出来罢了。”
　　钱堃苦笑道：“姑娘在仙人桥茶馆已说得很明白，是希望大家化除成见，协力同心寻觅藏珍……”
　　“错了。”白冰清的语气忽然变成十力轻佻：“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
　　钱堃愕然道：“为我？”
　　白冰清笑道：“正是。你想想看，天丑帮和百花宫不辞艰辛，倾巢而出，目的在夺取王府藏珍，如果我凭武功把他们惊退，而单单留下了你，他们必然会怀疑你跟我是一路的，事后，一定要迁怒于你，处处找你的麻烦，这样一来，我原是要助你，岂不变成反替你树敌了么？”
　　钱堃双眉倏挑，道：“我……”
　　白冰清摆手拦住他的话头，道：“我知道，你当然不在乎他们，但目前王府藏珍尚未证实是否可靠，无端树敌，实属不智，何况，天丑帮和百花宫本来势同水火，如果让他们联合起来跟咱们作对，那就更不智了，所以，我才坚邀他们双方加盟合作，就是要使他们互相监视，彼此牵制的意思。”
　　钱堃听了这番话，不由骇然吃惊。
　　眼前这看起来温柔纯洁的少女，竟然心机如此深沉，布局如此周密，手段如此狡诈……这，真是太可怕了。
　　所谓“芙蓉其面，蛇蝎其心”，莫非就是白冰清的写照？
　　钱堃想到这里，突然从心底泛升起一股豪气……一个女子竟然纵横捭阖，视群雄如草芥，我倒非要斗斗你不可。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姑娘身为郡主，也即是王府藏珍的主人，独得王府藏珍，理所当然，又何须用此手段？”
　　白冰清却笑笑道：“这是你的想法，百花宫和天丑帮可未必如此想，再说，父王获罪抄家，我这个郡主，也只不过虚有其名而已，这件事，你知我知，还希望钱兄能助我一臂之力，取得藏珍之后，你我共享，绝不食言。”
　　钱堃耸耸肩，道：“藏珍秘密只有三手婆婆知道，我恐怕无能为力。”
　　白冰清突然肃容道：“我请你来商议，正是要如何才能说服三手婆婆？”
　　钱堃道：“姑娘不是早已胸有成竹了么？”
　　白冰清摇头道：“不！三手婆婆狡猾得很，这件事，只有你我合作才有成功的希望。”
　　钱堃道：“我能有什么用呢？三手婆婆必定要先见到小兰，再证实赵公玄的生死下落，才肯考虑吐露藏珍的秘密，这两个人，如今都不在我手中了。”
　　白冰清道：“这不是困难，他们都在我这儿。”
　　钱堃一震，道：“你是说小兰和赵公玄的尸体都在你手里？”
　　白冰清道：“一点也不错，小兰是我救回来的，从她口中，才知道赵公玄藏尸的古墓，因此，我抢先一步，命白刚运走了赵公玄的尸体，可是……”
　　说到这里，却顿住没有说下去。
　　钱堃道：“既然小兰和赵公玄尸体在姑娘手中，凭此已可说服三手婆婆了，姑娘还有什么为难的呢？”
　　白冰清道：“问题在小兰很相信你的话，一直认为赵公玄并没有死，事实上，赵公玄早就死了。”
　　钱堃轻哦了一声，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我再向小兰解释？”
　　白冰清道：“不！我觉得，三手婆婆的希望全在赵公玄身上，如果证实赵公玄已死，很可能就此绝口不肯吐露藏珍秘密，所以，我想，还是依照你的方法比较有效。”
　　钱堃怦然心动，道：“但是，现在林一苇已经露了面，再要冒充赵公玄，只怕不容易了。”
　　白冰清道：“这有何妨，三手婆婆双目俱睹，无从分辨真假，只要使小兰相信，就能成功。”
　　钱堃沉吟道：“杨百川和萧桐夫妇都可能泄漏这个秘密……”
　　白冰清道：“我自有方法封住他们的口，何况，小兰相信你，三手婆婆相信小兰，他们即使想破坏也不可能。”
　　钱堃心念转动，良久，才点了点头，道：“好吧，让我先见见小兰，试探她的口气如何，再作决定吧。”
　　白冰清道：“我会安排一个机会让你们见面，你也要安排一下，让林一苇假冒重伤的赵公玄，以便取得小兰的信任。”
　　话说得很委婉，语意却很坚决，言外之意，似乎钱堃若不答应，就不能跟小兰见面。
　　钱堃好像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冷冷道：“我想先见见小兰。”
　　白冰清沉吟了一下，道：“你是不放心？怕她被我虐待吗？”
　　钱堃道：“不！我得先听听她的口气，如果她对于赵公玄的死已经起疑，咱们就得改变方法了。”
　　白冰清想了想，终于点头道：“现在你先回大厅去，等席散以后，我会另外通知你，这件事，只是你我知道，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钱堃答应起身，退出了卧室。
　　他对白冰清的行事手段已生警觉，决定把这件事先跟林一苇密商，预作防范，因为，若要骗得小兰的信任，林一苇是个重要关键，如今欧阳玉娇已经叛离，绝不能再让林一苇被人收买了。
　　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加快，急急返回大厅，
　　可是，当他重回厅中，席上却不见林一苇的踪影。
　　钱堃大吃一惊，正四顾寻觅，白刚藉着“敬酒”的机会凑过身子来，低问道：“钱大侠是在找林兄吗？”
　　钱堃道：“不错，他到那儿去了？”
　　白刚压低声音道：“姑娘怕他被三手婆婆识破，今后行事诸多不便，已经让他离席先走了。”
　　钱堃一震，不由怒形于色。
　　白刚又低声接道：“不过，钱大侠请放心，等会席散以后，你们自会见面，姑娘还要多多借重二位，当然另有安排。”
　　钱堃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内心的怒火，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未再多问。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佩服白冰清的处心积虑，事事早有准备，抢尽先机！看来，林一苇已经入了白冰清掌握，再也由不得他钱堃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