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计陷枭雄 乳浪臀波皆奇谋 智服凶残 谈笑慑敌尽戎机
2025-07-31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说真的,除非那人压根不想活下去,否则没有一个人胆敢在金七甲的残月七式疯狂追杀下,不屑一顾,不闪不避,照常走他的。
  别人不敢,接抢阮五姑的那人就敢。
  激怒得金七甲怪啸如枭,招出残月挂疏桐,扑斩抱人疾走的黑影。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俏丽的倩影,蒋地从罩楼西北角闪出。
  人到,刀到,锐啸慑人,刺耳锥心,厉芒三闪,楔入金七甲的斧幕。
  刺耳的惨哚声响处,金七甲摔落翻滚,地上留下一溜赤漓漓的鲜血。
  一刀惊魂,相继追来的护卫,无不吓得赫然止步,脸色大变。
  抢得瞬息时间,抱人的是齐六,身化一溜轻烟,首先撤走;阻敌的是吴菊,刀幻噬人厉芒,势如破竹,一前一后,飞掠如电。
  乱子闹得太大,城内不宜停留,会齐苗女银花,吴菊指定奔向齐六早年故居。
  这里所说的齐六故居,应该说是齐六师父北荒一毒叶梦枕生前的故居。
  它是北荒一毒叶梦枕为防止齐六这匹白布,被多尔衮那缸污浊颜色染走样,冒险采用大隐于朝的办法建立的,地址很偏僻。
  此刻,盛夏悄近,新秋翩临,画眉山青翠欲滴,山茶花酡紫嫣红。
  齐六背负阮五姑在前。吴菊明知身后有人蹑迹,反倒故作不知,偕同苗女银花,随在六指金环身后,轻点巧纵,快步疾掠。
  前面闪出一片小村落,村落倚山傍水,残月高照,天高气爽。
  路过黑龙潭时,齐六落后两步笑道:“传说此山之后,色黑质细。辽金时期,采用它为宫女们画眉,取名曰黛石,不知是真是假!”
  吴菊有些好笑道:“这还不容易!师弟尽管采一些,让五姑试试好了!”
  羞得阮五姑嘤咛一声,藏在齐六肩后嘟起小嘴:“二小姐干吗欺负我这小可怜?”
  山深人静,四无人迹,吴菊索性把玩笑开大点:“天地良心哪!为了你阮五姑,我不光豁出去挨义父义母一顿臭骂,还得拼着得罪白蓄薇跟胡玉月,世上也没有让人驮着背着的小可怜呀!”
  齐六知道,再给阮五姑添上十张八张嘴,也搪架不住师姐的那张犀利樱桃口,连忙把脸一偏,想压低声音告诉阮五姑,最好还是别吭声。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被吴菊打趣得又羞又喜的阮五姑,适巧也想将她的那张樱口附向六指金环的耳边,想求他替自己堵挡一阵。
  经此一来,齐六的嘴,自然是一下子印在阮五姑那张菱形的小嘴上。
  阮五姑得此机会,哪肯轻易放过,一面环紧齐六,一面丁香暗度。
  齐六再不酷嗜此道,但他由衷感激阮五姑拼死救出老驸马,不光替自己奠定重返江剑臣门下的基础,也替他齐六在先天无极派门户中建立不朽奇功。于情于理,都难拒绝,只好限狠吸吮两口。
  五间低矮茅屋,筑在小坳深处,师徒俩硬是一住七年没暴露。错不是九幽黑姬痴心想嫁叶梦枕,保险至今也不会被人发现。
  吴菊来到茅屋外围的破旧竹篱前,默默注视着一株抹附好挡住山下视线的酸枣树,先让苗女银花从齐六背上接过去阮五姑,然后示意齐六伴随自己,自左侧那块耸立着的石笋是走去。
  齐六知师姐必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或询问他,连忙垂手侍立,肃然等待。
  许久,许久,吴菊方才绽开樱唇,轻声问出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第一眼瞧见铁掌神抓邱龙吟的时候,真没怀疑过叶梦枕?”
  齐六肃声答道:“没怀疑!”
  吴菊接着问道:“当年的情形,再风云突变,再溅血惊兖可你明明亲眼看见邱龙吟血流满面,又亲自用木棒击中他的天灵盖,让长工拖到后院去掩埋,对他的死而复生,竟然毫不怀疑?”
  齐六口清牙白道:“小弟去年营救贾盟伯,溅血恶战虎牢关,蓦地瞧见邱龙吟时,认定邱龙吟是出了名的小诸葛,狡滑诈死骗过了我们师徒。也许趁我们抢救爹爹的那点时机,被留守外面的爪牙救走了。”
  说到这里,岔开原有话题低声说:“小弟不明白,师姐明知有人蹑迹,反倒直插此地,难道不怕暴露这处难再寻找的能窝?”
  吴菊瞪了他一眼:“笨!”
  齐六恍然大悟,知道师姐是诚心牵引着对方来此,诱而之,审出口供,然后杀人灭口,死人自然不会暴露机密。
  吴菊轻扭玉颈,悄声向六指金环叮嘱道:“此次救出老驸马,头功应推人家阮五姑。冲着她豁出性命地帮助你,师姐绝对不允许你冷淡她。还不赶快回屋,亲手替她敷药包扎伤口!”
  齐六略现犹豫。
  吴菊低声申斥道:“亏你还是江湖上扬威、黑道中称霸的六指金环,竟傻得像个二愣子。除非你不打算为师门扬威扫荡阴阳教,不打算替全家报仇杀死邱龙吟,否则,你就必须好好对待阮五姑,因为她是阴阳教的大掌令,囊括该教上层之中全部机密。”
  齐六还在犹豫。
  吴菊大包大揽地道:“师姐既敢让这么做,然会代你承担一切。”
  齐六内心再不情愿,也架不住师姐一再相逼,只好回到屋内。
  躺在齐六床上的阮五姑,一条裤子全被鲜血染成了酱褐色。
  饶是那样,一眼看出进来的是六指金环,可怜她光忙着撑床欲起,没曾想触动了伤口,疼得她娇躯抖颤,脸色煞白,紧咬银牙。
  齐六铁心一软,扑近床前,伸手扶住,语音关切道:“可是疼得很厉害?”
  双手紧搭齐六的臂弯,阮五姑闭了俏眼,遂断续道:“两……两支甩手箭……全……全都深嵌入骨,换……换你们大男人……只……只怕也难忍受住。”
  齐六低声说:“这我知道!”
  阮五姑妙目半阖,在她那张原本艳光照人的俏丽脸庞上,隐隐现出泪漓漓的模样,嗫喘说:“你……你……你肯替我数药包扎吗?”
  齐六暂不回答她的问话,紧紧盯着阮五姑的眼睛道:“告诉我,为什么在无法敷药包扎的情况下,拔掉身上的两支箭?
  阮五姑更加嗫嗫嚅嚅说:“难……难……难道拔得不对吗?”
  齐六气道:“亏你还是闯荡多年的老江湖,对与不对还要问我吗?”
  阮五姑避开齐六的炯炯目光,轻声说:“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齐六轻轻放平阮五姑的娇躯,顺手解开她的腰带说:“我当然知道。”
  一下子来了精神,阮五姑妙目倏睁,语音柔弱娇怯道:“赶快说给我听听!”
  齐六冷冷道:“为了掩护苗女银花,更为了向我通风报信,对不对?”
  语音转柔埋怨道:“可你也不想想,这种做法有多傻,除非你不想活了!”
  阮五姑脸色一惨,凄然说:“你更该知道,落在金七甲的手中,连死都不如!”
  一句话噎得齐六闭口无言,也逼使齐六不得不脱除阮五姑的裤子。
  此时,阮五姑身上疼得要死,心中喜得要命,恨不得爬起来去给吴菊磕响头。
  脱掉阮五姑的长裤和内衣,齐六方才发现她伤得真不轻。赤漓漓的殷红鲜血,几乎把她那两条晶莹白嫩而又修长的腿染遍了。
  阮五姑咬咬嘴唇,道:“赶快动手吧,请少爷放心,我保险挺得住!”
  齐六迅疾取出一切备用之物,用苗女烧好的热水替阮五姑清洗干净伤处,一边敷药包扎,一边关切地悄声说:“快别咬牙逞强了,箭伤两寸深,刀口近长,换成我都够瞧的,又何况是你!”
  大概阮五姑做梦也没想到,声威赫赫、称霸江湖的六指金环,会亲手给她清洗血迹,敷药包扎,还亲口向她说出这等暖人肺俯的关心话,心头感动,哪能不喜极而泣,流出了泪水!
  须知爱美与食色,皆是人们与生俱来之天性。细心给阮五姑清洗敷药包扎伤口的齐六,自然不会瞧不见她那身毫无暇疵的晶莹肌肤,和她那两条洁白细腻,滑若凝脂而又修长好看的玉腿。
  随之而来的,是齐六将自己的目光缓缓上移,上移到阮五姑微带憔悴的娇靥上。
  别看白蔷薇、胡玉月、南宫桂三女无一不是人间绝色,也无一不秀美俏丽,可她们在娇艳、妩媚、迷人上,自比成熟剔透软若无骨的阮五姑差多了,何况阮五姑自幼加入了阴阳教。
  因此,出现在齐六眼中的阮五姑,两眼柔情如水,双腮细腻丰满,颈项粉嫩均匀,秀发乌黑油亮,樱唇美如花瓣,猩红小巧逗人。
  阮五姑直直地仰起微泛红晕的俏脸,道:“为了你,我愿意去死!”
  听得齐六怦然心跳。”
  阮五姑嫣然一笑,上下樱唇宛如两片花瓣在颤抖说:“不想给我穿点啥?”
  齐六悚然一震,暗责自己不该失态,忙着寻找出一条自己早年穿用的长裤,手忙脚乱地替阮五姑穿上,藉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阮五姑哪肯再让齐六当逃兵,乘机双臂一勾,紧紧环住齐六的脖子。
  齐六双臂一撑想挣。阮五姑早腻声低语道:“只要你肯亲亲我,阮五姑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去逼我师父倒反阴阳教,拆塌司徒秀的半边台。”
  随着话音,阮五姑形似疲倦地阖上了双目,并还嗷起了樱唇。
  齐六暗忖:诚如小师姐吴菊之所言,自己在打击阴阳教、立功报效师门中,确实需要阮五姑的大力协助。何况自己亲手脱过她的裤子,又触碰过她的下身,虽然没有缘结合体,也跟有了夫妻之实差不多。咬牙、低头,刚想张口吸吮她那颗宛如熟透了的红樱桃。
  蓦地一声轻嗽,吴菊闪了进来。
  幸好阮五姑早就收回两条玉臂,闭上双眼,给齐六以摆脱尴尬的余地。
  吴菊眼皮子都没有撩一下,就向齐六发话道:“去,把院外那人弄进来!”
  无声无息地就窝倒一名蹑迹跟踪者,齐六打心眼里服气自己的小师姐。从而更对自己矢口否认江剑臣的徒弟而悔恨,而无地自容。
  齐六快步走出,映着淡淡月光,只瞄了一眼就诧异得几乎叫出声来。
  原来地上躺的那人,竟然是跟他们师姐弟打过交道的野狼贺坤。
  基于对野狼的好感,齐六甘冒遭受师姐的踹骂,先替贺坤解开被点的穴道。
  素有“疯虎、野狼,绿林豪强”之称的野狼贺坤,像泄完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道:“不攀高山,显不出地低,贺坤栽得不冤。”
  齐六内心再想询问贺坤,小师姐是如何无声无息窝倒他这只凶残野狼的,又怕贺坤无地自容,因为江湖道上最忌讳这种打人打脸的询问。
  反倒是野狼贺坤主动竖起大拇指道:“万万想不到令师姐的功力,这么深不可测!”
  明知齐六不好接口,野狼贺坤语出真诚道:“说来别人也许不会相信,凭我野狼贺坤这种杀手狠角,直到跌翻在地,被人点了麻、哑两穴之后,方才看出窝倒我的是令师姐吴菊。”
  话还未完,换穿芽黄衫裙、更加娇艳迷人的苗女,早飘来呼唤二人。
  要说贺坤半招受制屈服吴菊功力惊人,一眼认出身穿汉人服饰的苗女银花,是震惊吴菊声威慑人,最后进屋瞧见躺在床上的阮五姑,该说是他野狼贺坤敬佩吴菊的仁慈感人了。
  因此,野狼贺坤一头撞进了屋内,二话没说,冲着吴菊纳头便拜。
  吴菊示意齐六,替她扶起贺坤,直来直去地说:“贺坤,告诉我,谁是你的头,此次蹑踪的目的,消息送往哪里去,他们限你何时返回?”
  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野狼贺坤嗫嗫嚅嚅道:“二……二小姐……你……你是说,要……打……打算放我……去?吴菊焦干崩脆道:“是的!”
  意外地一喜,野狼贺坤吞咽了一口唾液,道:“请二小姐先说了条件!”
  吴菊更加干脆,冷声道:“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然后走人!”
  野狼颤声问出:“这是真的?”吴菊点了一下头。
  野狼贺坤的那撮压耳黑色,一连抖动了好几下,迟迟疑疑老半天,方才说出一句:“二小姐,你能告诉小人,这是为了什么?”
  吴菊的语音微现和缓道:“我不想让蓝费和贺乾受连累,如此而已。”
  野狼贺坤两眼大睁,岔声道:“二小姐,你真不小看我们师徒三人?”
  吴菊正色道:“贺坤,别看你师父被人喊这黑心烂肺,但他从不阴一套、阳一套地鬼鬼祟祟,向来都把事情摆在明处公开干。”
  顿了一顿接着说:“就拿你们兄弟二人来说,尽管你们号称疯虎和野狼,尽管你们干的也是杀人越货,难得的是你们始终没有造淫孽。吴菊也是女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万恶淫为首。
  贺坤忙道:“多谢二小姐高看我们师徒。贺坤一定知无不言。”
  茅屋门外,暮地有一个又干又哑的声音接口道:“还是让我说的好!”
  早就心中有数的吴菊,蝽首一扬,笑着说:“原来蓝老也肯愉听脚壁呀。”
  黑心蓝费(谐音烂肺)一头撞入室内辩白道:“老朽不算听脚壁!”
  吴菊笑说:“蓝老请讲!”
  蓝费连连跌足道:“二小姐,你就别臊老朽了,也多谢二小姐手下留情。”
  躬身递还给吴菊一十三粒珍珠泪之后,心有余悸地说:“二小姐不仅暗器打得准,时间拿捏得更准,老朽好一阵子忙乎,方从树身上挖出这一十三粒珍珠泪,赶来恰好听见二小姐正在调侃我。”
  在座的可说无一不是行家,也都听出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更服吴菊。
  原来吴菊在制服野狼的同时,采用回旋手法撒出一十三粒珍珠泪,全部紧贴隐藏在树后的蓝费身躯,深得嵌入粗大的树干之内。
  黑心烂肺还真光棍,连苗女递给他的一杯茶水都没喝,立即压低声音道:“二小姐圣明,大概早就吃透我们师徒是势逼处此,不甘屈服地归入阴阳教,我们的顶头上司是冷凝霜。”
  齐六心中一震道:“七步追魂冷铁心的女儿,司徒秀的亲表姐?”
  黑心蓝费颔首道:“不错!”
  吴菊道:“说说你们跟踪的目的。”
  蓝费道:“说来也许二小姐不信……”吴菊道:“我信!”
  蓝费注意了吴菊一眼道:“我们师徒是奉命插桩,恰好发现你们的!”
  吴菊跟着问出一句:“连蓝老这种身份的人,也奉命出插桩?”
  蓝费道:“何止老朽……”
  阮五姑强忍伤疼追问:“告诉我,因何遍地插桩?”
  蓝费眼皮一撩道:“阮姑娘是教内大掌令和教主的徒弟,猜也应该猜得到!”
  阮五姑银牙一错:“他们正在搜捕我!”
  蓝费道:“何上搜捕你一人!”阮五姑忙问:“还有谁?”
  蓝费道:“不光有阴阳教主葛伴月,还有一个经常刺杀朝中官员的年轻人。”
  心神一震,阮五姑不顾伤疼爬起来:“你说我师父也离开了阴阳教?”
  蓝费低叹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司徒秀无须葛伴月的帮助。”
  阮五姑一针见血道:“蓝老大概也想脱离阴阳教?”
  蓝费竟然答非所问道:“消息送往广慧庵,时间规定在五天后的中午时分。”
  吴菊说到做到,立即放走他们师徒。
  不等齐六询问,吴菊主动告诉他:“师弟,愚姐决心暂时不去陪伴大师兄。”
  齐六一急:“那怎么可以……”
  吴菊紧闭眼睛低叹道:“没法子,我不能失去摧垮阴阳教的千载良机。”
  抿了抿樱唇,又眨了眨美眸道:“也说不定大师兄会来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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