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纤足勾魂 武英郡王绝后嗣 呼天唤地 苗女银花悟前非
2025-07-31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苗女的出现,别说六指金环齐六看了一呆,连吴菊都暗点螓首。
  因为苗女太美了。
  苗女外披玉色罗衣,面悬纱罩,身穿藕荷色紧窄短裤,上身赤裸,只有两片铜钱大的银花,掩住高耸乳尖,裤管短到大腿弯处。
  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靥,被纱罩掩去一半,只能看见她的高高鼻梁。
  最美最俏的还是她那身材,蛮腰细若一搦,瘦不盈握,轻纱下隐约可见她那高耸而浑圆的乳房,修长而匀称的玉腿,平坦而柔嫩的小腹,肚脐上嵌有一颗鲜艳的红宝石,更加增其艳丽。
  特别是她的肌肤,白如凝脂,其光洁宛如出窑的一件精美瓷器。
  蓝芙蓉脱口惊呼:“她是玉蝎子!”
  那粗汉早扑地跪倒说:“大小姐,小的该死,老驸马落入……”
  不容粗汉往下再说,号称玉蝎子的苗女早格格荡笑道:“如按你们汉人之所说,我这一手该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对不?”
  证实老驸马现在落入苗女之手,吴菊冲蓝氏兄妹挥手道:“你们可以先走了。”
  蓝氏兄妹一怔。
  六指金环插口道:“我师姐言出如墨,你们兄妹只管走你们的。”
  蓝氏兄妹略现迟疑。
  齐六语音转冷道:“现在放你们一马,跟你们日后找场是两码事;包括你们替蓝七寸报仇。”
  首先转身而逃的是蓝四尺,蓝芙蓉随在其兄身后,即将跨出前室门槛,猛地旋过娇躯向六指金环招手道:“齐六,请你过来!”
  吴菊怕齐六不肯去,推了他一把,扬声道:“蓝姑娘有话只管讲。”
  齐六哪敢不听师姐的话,立即向前跨出好几步,闪目注视蓝芙蓉。
  蓝芙蓉再次将纤手一招,示意六指金环向她靠近一点,然后说话。
  齐六心想:半载害我是红颜,六老子说什么也不再贴近女人了。
  气得吴菊身化乳燕横翔,左阻苗女,右靠齐六,踹他一脚道:“真不晓得你这两年的江湖咋闯的,知道人为什么耳朵成对,眼睛成双,两只鼻孔,只有一张嘴巴么,那是叫你多听、多看、多闻、少说话。”
  齐六只好向前跨出两步。
  蓝芙蓉悄指苗女,低声说:“感谢令师姐敬我一尺,,我蓝芙蓉决心回敬吴菊一丈,此女乳名银花,绰号人称玉蝎子,同门师姐金花绰号人称黑修萝,最近受雇于十六王爷费杨古府邸。”
  齐六刚想退回,蓝芙蓉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听说牵线人是费杨古的两名侍卫。”
  齐六刚想道谢,吴菊突然插口道:“不知蓝姑娘可愿说出两个侍卫的姓名否?”
  蓝芙蓉虽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他二人乃费杨古的心腹,一名铁碧血,江湖人称一箭准,另一个名叫乌追云……”
  听得齐六脸色大变,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头,切齿道:“我终于找到这两个恶鬼了!”
  蓝芙蓉那句“你认识他们”没落音,齐六早身形翻转,一声剑吟,冷电四射的龙舌剑,出鞘犹如打了一道立闪。
  此时的齐六,脸上充满了冷肃,人也显得冷酷、阴森、凶狠至极。
  吴菊脱口一声:“留活口!”
  齐六早身动,剑发,势如奔雷。
  蓝氏兄妹麾下的那名粗汉见势不好,亡魂丧胆之下,拧身想窜。
  位于左侧的那个苗服凶汉手起弯刀落,早削掉粗汉大半个脑袋。
  齐六一声:“你也该死!”剑光陡地幻化成一颗寒星,疾逾电闪地扎入苗服凶汉的心房,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玉蝎子脸色一变。
  一声刀啸,吴菊蓦地拦在她的身前。
  另外两个苗服凶汉,震惊之余,意动形动,企图联手夹攻齐六。
  齐六移位之后,抢占偏锋,剑挥为一体,剑虹吞吐,又毙一人。
  最后剩下的那名苗服凶汉,为了保命,不得不拼命挥刀,用作负隅顽抗。
  齐六撮口厉啸,令人听了头皮发乍,龙舌剑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苗服凶汉震骇之下,封出一刀。
  齐六冷哼一声,一招银河倒挂,撤出夺魂厉芒,剑虹附形及体。
  直到齐六收剑回鞘,被龙舌剑洞穿前后心的苗服凶汉,方才倒地。
  吴菊从前使用蕉叶剑,后遵义母吴艳秋遗命,改用短刀,十三年来,在江剑臣的精心培育下,早已尽得刀法之神髓,仅仅稍次武凤楼。
  如今一刀在手,原本清丽绝俗、宛如不识人间烟火的吴菊陡地一下子变为来自地狱深处的女幽灵,活像全部继承义母吴艳秋的女幽灵衣钵。
  苗女银花身手不弱,侧身拔剑,游走边锋,狂野冲刺,紧迫猛袭。
  吴菊一声清叱,出手就是冷焰刀法。
  银花年纪不大,肉搏经验极丰,挫腰扭身,藏头缩颈,旋转抢攻。
  吴菊冷声一笑,娇躯进退如电,刀化骇人厉芒,罩向苗女银花。
  银花被迫掏出压箱底的本钱,一声娇叱,招发雾锁群山,活像银蛇乱窜。
  吴菊绽唇一句:“齐六看清!”振腕挥出女幽灵传给她的呼天唤地。
  一片金铁交鸣之声过后,不仅乱窜的银蛇不见了,刀芒也倏止骤敛。
  再看苗女银花,娇靥变成死灰;浑身都在颤栗,剑尖垂在地上,两鬓挂满冷汗,呼吸像早停止,惊恐地盯着那抵实酥病的短刀。
  吴菊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这两下子,也配索取黑杵当杀手。”
  按说这句话是够噎人的,苗女银花硬能问出一句:“女幽灵是你什么人?”
  提到义母吴艳秋,吴菊暗自凄楚了,收刀答出:“她老人家是我义母。”
  苗女银花故意低声说:“失敬!”形如检衽万福,实则暗甩飞刀。
  突变倏生,生死须臾。
  吴菊硬能贴地旋转,振臂挥刀。
  饶让苗女银花,飞刀出手之后,立即横移闪避,还是觉得左侧肋背,先是冷气彻体,随即突生灼热之感,反手一摸,满是鲜血。
  银花天生野性难驯,牙错如磨,还想再掏飞刀。
  吴菊玉腕怒翻,刀芒大炽,施展的竟是那招极快刀法—九九归一。
  划空锐啸,震耳欲聋,九条刀芒,刺目难睁,苗女终于变成为待屠的羔羊。
  苗女比当年的孟获差多了,可笑她根本不须七擒,三次就被吴菊彻底制服了。她偷眼扫视,赫然发现自己的胸、腹、肋,共被划裂九处,苗女这才一声惊呼:“你会冷焰刀法?”
  吴菊一笑后退,插刀入鞘。
  九死一生的苗女银花,心神一懈,顿感全身脱力,顺壁跌坐。
  吴菊指令齐六道:“蓝氏兄妹已走,有话快问,别耽误营救老驸马!”
  齐六忙道:“银花,你老实告诉我,铁碧血用的可是断魂甩手箭?”
  银花道:“不错。”
  齐六接着再问:“那个姓乌的暗器,可是快如闪电的穿心刀?”
  银花答出一个“对”字,然后反问道:“你真见过他们两个?”
  齐六咬牙切齿道:“何止见过!”
  吴菊怒瞪齐六一眼,岔开话题道:“银花,你愿意不愿意随在我的身边?”
  苗女嗫嗫嚅嚅好半天,没有讲出一句话。
  吴菊嫣然一笑道:“银花,别紧张,先听我解释清楚。我不是让你像丫头婢女那样伺候我,相反地,我会拿你当朋友一样看待。”
  苗女银花嗫嗫嚅嚅得更加厉害道:“我……我……我根本不是那意思,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不懂,不配伴随你。真的,真的自觉不配。”
  吴菊快步走过,弯腰扯起银花,抚摸着她的脸颊娓娓道:“银花,别看现在江湖上人人尊重我,说穿了那是因为我义父是当代武林第一人,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人间一孤雏。”
  一句好话三冬暖,有了吴菊这句话,苗女银花主动向吴菊靠近了。
  吴菊叫苗女拿出金创药,亲手替她包扎妥当,一同走了出来。
  齐六从苗女银花的口内获悉,老驸马冉兴眼下被拘押在龙王庙。
  此庙建在一道斜坡下,周围古松相衬,苍翠茂密,极为盛静。
  为了表明自己已决心投靠先天无极派,苗女银花主动泄露道:“老驸马削发避难大黑山的消息,最初是铁碧血无意中从一个城狐礼鼠口内获得的,为求榨取更多的奖赏,专程找上我师姐。”
  吴菊一听就明白了,一面飞快向龙王庙推进,一面轻声笑道:“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铁碧血要不贪婪插上这一腿,老驸马早被掠进摄政王爷府,再想救出他老人家来,就得劳动我义父亲自出马了。”
  说到这里,恐怕师弟齐六不明白,又接着说出:“铁碧血这老小子的贼胆够大的,硬敢敲多尔衮、阿济格、费杨古三家亲王的大竹杠,反让咱们揪住他和乌追云的狐狸……”
  “尾巴”两个字未吐出,齐六的脸色早变得冷酷、阴沉、残忍,锵的一声,剑啸骤发,弹地疾射,凶残无畏地扑截了过去。
  一声低吼,发自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松后,黑影暴起,饿狼般地向齐六扑来。
  双方一合即分,分而再合,迅捷绝伦,连拼三招,各自侧翻。
  银花低呼一声:“他是黑煞神!”
  蓦地又有一条黑影,贴地卷射,人还没到,虎头钩早暴袭齐六的右肋。
  齐六骂了一声:“卑鄙!”人化狂风,剑快如闪电,一招断指残腕,切断对方持钢钩的右手,连同那柄虎头钩,一齐坠落地上。
  断手人仰面跌坐,只嚎出半声。
  齐六旋身振腕,龙舌剑脱手化为一溜寒芒,贯穿那人的前后心。
  黑煞神贴地翻滚,一连用出四口薄如纸片的小巧柳叶刀,分袭六指金环的喉下天突、左胸天池、腰部带脉、脐下关元四大穴,中一必死。
  吴菊、银花早就看出,这是一场毫不掺假的惨烈恶斗,发生得快,结束得必然也快。满满片刻的接触,二人早横尸一具齐六赢了。
  吴菊心地一宽,点醒齐六:“留下活口。”
  齐六左握乌芒夺命环,右扣三枚饮血环,悍野地朝乌追云欺近。
  刀光一闪,黑煞神拼死抢攻,为了保命,老小子使出吃奶的力气。
  六指金环一声狂笑,不退反迎。
  就在双方交错的一刹间,齐六振腕挥出乌芒夺命环,同时斜飘七尺。
  黑煞神一刀落空,收不住势,踉跄前冲,身后脊背血如泉涌。
  齐六扭身旋回,身未落地,左脚早踢中乌追云的期门穴,然后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扑进龙王庙,立掌如刀,劈在一个中年大汉左边颈根。
  中年大汉做梦也没料到,来人能在片刻之间撕开一箭准和黑煞神二人联手的防线,毫无提防地挨上齐六的如山重掌,颈骨立碎,肩骨下陷。
  这家伙只嚎叫出半声,身躯下挫,口喷鲜血,一条命算是交代了。
  变故发生突然,殿内负责看管老驸马的两名大汉,还来不及有所反应。
  六指金环早猝然袭入,右掌反削,不光砸塌左边那名大汉的鼻梁骨,双目也被波及,眼泪鼻涕一齐流,翻身栽倒地上。
  齐六的右掌,一翻而回,接着人向左移,快逾电光石火,左肘后撞,奇准无比地捣在右边那名大汉的心口上,大汉仰面跌倒。
  跟踪扑入的银花,见齐六片刻不到立毙三人,出手既准且很,速度快得吓人,暗中庆幸自己见机得早,归顺了吴菊,否则,准得溅血殉身。
  这瞬间,突从殿外扑来一人,形如一头疯虎,剑芒森森,扎向齐六。
  骤遭袭击,齐六塌腰,下挫前扑,仅以分毫之差,避开致命的一剑。
  扑来的这人,年纪不大,最多不过三十岁左右,剑招纯熟凶猛,似获剑术神髓,一剑递空,左腿贴地扫出,力道奇猛劲疾。
  无如六指金环早有预见,下挫之后并不站起,旋身翻滚,飞脚踢中对方右腕,致令那人脱手抛落利剑,妄图旋身逃避。
  齐六蓦地弹起,上身一挺,右掌狠狠劈在对方的后颈上,重如开山巨斧。
  砸得那人头颅下垂,躯体抽搐,颈项折断,注定一命要呜呼了。
  老驸马冉兴毕竟不愧是皇亲国戚,庙堂重臣,虽落敌手,仍然能面无惧色。
  和老驸马有过一面之缘的吴菊,匆匆把师弟齐六介绍给老驸马。草上飞孙子羽早在谈琵琶的陪同下找到了此处。
  老驸马虽然削去了万根烦恼丝,实则四大根本未空,面对众人凄然流涕道:“先皇自缢于煤山,贾学士奔走呼号,王承恩伴驾殉忠。冉兴我身为国戚,荣享三朝,反而苟且偷生,实在饯对故帝。”
  孙子羽低声劝慰道:“大厦将倾,一木难扶,何况老人家年过花甲。”
  直到此刻,六指金环方才抽出时间,过来拷问黑煞神乌追云。
  乌追云样子长得粗俗黑大是不假,人可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从打被齐六留作活口起,这老小子就挖空心思寻找救命绳。此时眼珠一转,不等齐六拷问,就以攻为守道:“落在你齐六手下,姓乌的心服口服,可我知道你为啥不杀我。”
  齐六说:“你知道就好。”
  乌追云单刀直入道:“齐六,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你要真想解开心中那个大疙瘩,必须当众亲口答应,事情说清讲明之后,放我走人。”
  齐六冷哼一声道:“价码要得可不低!”
  乌追云诡异地一笑道:“杀了铁碧血,我是唯一知情人,这你知道。”
  齐六沉吟不语。
  乌追云阴笑道:“事情明摆着,十三年前,被你和长工拖到后园,亲手掩埋过的铁掌神抓邱龙吟,十二年后竟然死后还阳埋伏在虎牢关,几乎追去你六指金环一条命,想弄清楚,只有答应放我走人。”
  齐六故意一声不响地站起身子,缓慢地一步一步逼向黑煞神。
  吴菊突从旁边插话道:“师弟,答应他!”齐六故装一怔。
  吴菊加重语气说:“答应放他。”齐六这才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喜出望外的黑煞神,为防齐六变卦,急不可待地说:“实不相瞒,十三年前袭击尊府,我和铁碧血二人,共向铁掌神抓索取花红酬劳六千两,预付一千两,没想到刚一照面,堂堂的铁掌神抓小诸葛,就被人用一双竹筷射伤双眼,赤漓漓的鲜血,染红了两腮,接着又被你一棍打翻在地上。”
  吴菊以言诱之道:“反正死人不会向活人讨还定金,便宜你们两个小子了。”
  乌追云诡异地一笑:“当时真把我俩震住了,后来方才看出有鬼。”
  吴菊道:“说清楚点!”
  乌追云有些不好意思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二人联袂逃出不久,铁碧血那小子突然止步对我说,咱们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一千两银子,沾手血腥,反正至今没人追上来,咱们干脆……”又说:“铁碧血那狗日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拉我去掏死鳖(翻死人身上的钱)。”
  吴菊啧啧两声道:“你们二人够损的,在那种风云变幻的情况下,还惦记着邱龙吟衣袋中的五千两银票,真是要钱不要命。”
  乌追云怪眼一瞪,恨声道:“想不到我们是猫咬水泡空欢喜。”
  吴菊诚心区他,问出一句:“难道你们没有找到掩埋邱龙吟之处?”
  乌追云顿足道:“说来也真丧气,掩埋之处找到了,但都被人捷足先登。”
  有道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齐六脱口问出一个“谁”字,没等乌追云把那人的姓名说出,殿外早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抢答道:“他是你授业的恩师叶梦枕。”
  话到,人到,现身答话的竟是吴菊从前的师父九幽黑姬阴海棠。
  吴菊脸色微变。
  九幽黑姬早涩苦地一笑道:“凭你吴菊现在负有的功力举手投足都能毙了老身,用不着变颜变色,何况我是前来代传遗书的。”
  齐六的心,陡地向下一沉,变色岔声问出一句:“代传谁的遗书?”
  九幽黑姬阴海棠颤声答出“梦枕”二字,哭得早已泣不可抑。
  齐六自幼跟随叶梦枕,前后整整十二年,尽管他早就对邱龙吟的死而复生有过怀疑,却始终和北荒一毒相亲如父子,遗书二字入耳,简直像旱天惊雷,齐六跪哭在地。
  时刻都在寻觅机会逃走的黑煞神,暗将身躯后仰,一式金鲤倒穿波,射向殿外。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铮的一声刀啸,吴菊阻在面前。
  黑煞神吼出一句:“你们答应过放我走人!”
  吴菊道:“答应过你不假,但没答应你全身而走。”
  黑煞神原本伤得不轻,为了自保,一咬牙,发出三口柳时飞刀。
  吴菊刀化三星在户,磕飞袭来的三口柳叶刀,纤腕轻翻,一尺二寸长的厚背薄刃短刀,抵实在乌追云的喉结穴上。
  一心想巴结吴菊的苗女银花、蛮腰轻拧,出手一指,点中黑煞神的气海穴。
  黑煞神一声“臭婊子”只骂出一外臭字,眼前一花,两边眉毛全被吴菊剃掉了。
  形同废人的黑煞神,第二次供出京城油子刘二孬,早被掠进了费杨古的王府,然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齐六这才拆开叶梦枕留给他的遗书,只见上面写道:“圣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十三年来,话哽于喉,临咽气前,势难不吐。老夫收你为徒,原系包藏祸心,后虽亲如骨肉,无奈大错早铸。筷伤邱龙吟是假,施恩示惠是真,催埋尸体是假,纵其逃走是真,令尊伤重是假,耽误致死是真。凡此种种,皆是预谋,说穿了,都是因为江剑臣。眼花手软,无力再写,亲乎仇乎,任汝自择。叶梦枕绝笔。”
  看罢遗书,齐六捧书痛哭失声道:“一日拜师,终身是父。父师大仇,不共戴天。齐六发誓,不杀摄政王多尔衮,死不瞑目。”
  吴菊狠狠踹了他一脚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还能哭死多尔衮?”
  齐六止哭道:“还请师姐指点迷津!”
  吴菊扑闪着乌溜溜的灵活大眼睛,先瞧阮五姑,再看草上飞,最后把美眸停留在苗女银花的娇靥上。
  急于报仇的齐六忙问:“师姐想好妙策了?”
  吴菊霍地从苗女银花脸上收回了目光、道:“反正够他多尔衮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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