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午夜拒捕　怒斩闪电十三斩　黄昏索仇　滥施阴阳剑三煞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这步棋，算让白蔷薇给下对了。
　　由红梅阁主出面找齐六，既免得齐六尴尬，也不致激出其他岔事。
　　因为，齐六毕竟感激胡家母女两次救命深恩，并承诺临终托孤之义。
　　白蔷薇这小女人也真会糊弄人，暂不忙着和丈夫算老帐，先单独把俏丫头清音拉到自己所住的农舍，一再称谢道：“事从头起，树打根生，错不是姐姐把我丈夫偷带出来，我还真没法子找到他！”
　　压死人的一顶背叛主人、偷将新姑爷送还原配妻子的大帽子，朝清音头顶上一扣，可把俏丫头给吓昏赫死了，顿即软瘫在木凳上。
　　小女人心中暗哂，嘴上却热情地说：“为姐姐着想，最好还是别回去。”
　　搬起石头，砸伤自己脚面的清音，怯生生地苦涩道：“白小姐……”
　　白蔷薇含笑抢口道：“我的年纪比你小，最好喊我一声妹妹。”
　　清音是个善解人意的俏丫头，知白蔷薇叫她喊妹妹是假，不想让她喊白小姐是真，当即改变称呼道：“请齐夫人给奴婢作主！”
　　一见俏丫头钻进了圈套，小女人假意慨然道：“我当家收下姐姐作偏房。”
　　错不是害羞，清音几乎想跪倒去舐白蔷薇的纤足，连忙跪下叩谢。
　　白蔷薇抚慰道：“事由天定，人力回天，谁也不是天生的奴才！”
　　清音感激零涕道：“奴婢多谢夫人！”
　　白蔷薇一边伸手去扶俏丫头，一边压低声音道：“姐姐是个明白人，家我再敢当，也得瞅准时机跟他说，欲速不达啊！”
　　清音再次叩谢白蔷薇。
　　齐六本就人性未泯，更不是喜新厌旧之辈。他之再婚胡氏，纯系为了报恩和守信，所以才义不容辞，始终对白蔷薇负咎。
　　开始，跟随彭五来见白蔷薇的路上，还认为小妻子决不会善罢甘休。
　　哪知一步跨进白蔷薇的住处，迎接他的，一不是旱天惊雷般的咆哮怒骂，二不是撕衣抓脸的愤恨拼命：而是小女人的低眉垂首、珠泪偷弹、凄凉婉转、楚楚堪怜的幽黯神情。
　　人心都是肉做的，齐六亦然，他情不自禁地左手托起小子的俏脸，右手握住她的玉腕，将小女人缓缓拉进自己的怀内。
　　以六指金环的沉稳冷静，一托一握之下，也被震惊得躯体抖颤。
　　原来，托在六指金环掌上的那张俏脸，不仅不再娇艳欲滴、容光照人，反而憔悴得失去原形，握在齐六手中的那只玉腕，也不再是肤晶肌莹、滑嫩圆润，竟变成细不盈握、瘦骨鳞峋。
　　加上此时，正值齐六内心愧咎，怎不暗暗怜惜为他消瘦孱弱的小妻子！
　　蓦地，贾佛西在前，红梅阁主随后，满面怒色，跨进这间低矮的农舍。
　　齐六再桀傲不驯，再孤高自大，也被贾佛西的浩然正气震慑住了。
　　心思缜密的白蔷薇，真怕贾学士开门见山先提盟弟江剑臣，那样，非砸大锅不可，连带也会弄毁自己的事情，忙向阚红梅示意。
　　一点就透的红梅阁主，哪能不知道该说啥！抢在前面，发话道：“齐六，从现在起，我不光是你的姨母，也要尽到当娘的责任。”
　　齐六自是双膝一曲，跪拜在地，口称：“姨父，姨母，甥儿遵命！”
　　早就私下奉有密令的彭五，硬梆梆地说道：“姑爷不光救过彭五的性命，还替彭五报了杀父大仇，彭五就是变牛变马，也绝对报不完姑爷对我们彭氏一门的大恩大德……”
　　听罢彭五的开场白，齐六不得不说出一句：“五哥，有话请说。”
　　彭五道：“守着学士大人、阁主，和我家小姐，本无彭五开口的余地。只为受恩深重，才敢斗胆进言，姑爷难道不报血海深仇了？”
　　这番话，不论从谁的口中说出，齐六都好忍受，因为那是爱深责切。
　　唯独从素无心机的彭五口中直言提出，噎得齐六几乎没闭过气去。
　　事实上，他最近所做的一切，完全跟离开白氏府邸的誓言不符，不光没援救贾佛西，相反，一受病狐姚叶的色诱，二遭南宫桂的追逐，最终陷入青藏胡家的脂粉丛，停妻再婚胡玉月。
　　可惜齐六想不到，彭五只是传声筒，原话是他小妻子私下教的。
　　达到预定的策划，白蔷薇主动代替齐六询问彭五：“是否发现姑爷仇人的踪迹？”
　　彭五道：“禀少主，昨接阮四哥密报，江淮钓客之子龙继祖，伙同姐姐龙宛君，扇动吴松涛，近日准备投靠摄政王多尔衮。”
　　这一意外消息，几乎把齐六激动得跳了起来，两眼随即充血。
　　当初，追杀齐六全家的，虽系龙、邱两大家族联手，但真正血腥屠戮齐六亲人最多的，还是龙家，光龙腾蛟一人，就亲手惨杀了齐六的母亲、大哥、三哥、五哥等亲丁四口，而齐六至今才只杀死了龙振邦和鬼吹灯龙腾雨叔侄二人。
　　另有图谋的白蔷薇，没容齐六开口，立即取代丈夫吩咐道：“请五哥速与阮四会合，提前赶奔燕山插桩，我们随后就到。”
　　彭五领命自去。
　　赶在吃饭之前，白蔷薇悄悄请出红梅阁主，含泪说道：“不敢隐瞒姨娘，甥媳已怀身孕近两月。为没出世的孩子和丈夫计议，只有以复仇为名，强偕齐六同去北方，才能断绝他和胡四小姐的孽缘和情债。特此恳求姨娘，请你老人家代甥媳作主。”
　　前后没隔一个时候，作为白蔷薇另一只传声筒的红梅阁主，在晚餐桌上，郑重宣布了两件事：一是举杯预祝甥儿、甥媳的弄璋大喜，二催齐六立即赶赴燕塞湖，去报父母兄长血仇。
　　同样一番话，从红梅阁主的嘴中说出，自跟白蔷薇亲口说出来大不相同，首先不致引起齐六疑心，也等于阚红梅敦促北上。
　　依着六指金环，为收轻装奔袭燕山之效，想让清音暂随阚红梅。
　　被白蔷薇哄得死心塌地的俏丫头，坚持非随侍他们夫妻不可。
　　更出人意外的是，白蔷薇竟不嫌累赘，答应了。
　　齐六奔袭的燕塞湖，是已故北方绿林大豪虎头追魂的垛子窑。
　　虎头追魂燕凌霄，共收徒弟八人，被江湖人合称为燕山八魔。
　　八魔当年，曾受奸阉魏中贤的拉拢，一度和武凤楼、李鸣等人为敌。后虽化嫌修好，也葬送了三魔孙三元、五魔周五魅两条性命。
　　燕凌霄五十得子，草上飞孙子羽代为取名燕北阁，或用悲歌。
　　传说，燕北阁不好武功，淡于名利，闭门谢客，居住燕塞湖岛上。
　　奔袭路上，由于白蔷薇囊携巨金，所购之马，无一不是良驹。
　　是故，十日之后，即达目的地。
　　臭于阮四和总管彭五，早为他们一行三人，选好了下榻的住处。
　　黄昏时分，齐、白二人，悄悄潜离住地，由识途老马阮四引路，登上一艘提前准备好的梭艇，水手是滕州分堂口的两位弟兄。
　　在梭艇驶进中，阮四遥指四周，低声禀报道：“此湖地处燕山脚下，倚傍长城，靠近山海关，自古就是兵家要塞。”
　　白蔷薇点头道：“阮四哥，这大概就是湖名燕塞之由来对吗？”
　　阮四连忙应声道：“少主说得对，这是一处狭谷长湖，水深之处，几达十数丈，湖心有山，孤峰峭拔，悬岩之下，有一空洞。”
　　正听得极为专注的白蔷薇，插口问道：“此山可是燕北阁和吴松涛二人所住的洞山？距离赵大鸿、钱二年所住的首山有多远？”
　　六指金环齐六一心只想报仇，硬没从二人的对话之中听出来什么。
　　阮四答道：“赵大魔和钱二年所住的首山，位于洞山东南。看破红尘的李四魔，和断去右腕的郑七魔，带发修行在二郎庙。”
　　白蔷薇投给自己这位分堂口掌舵一瞥嘉许的目光道：“你确实查清，功力最高的吴六魔，年纪最轻的八魔王一川都不在家？”
　　阮四认真回禀道：“属下纵有八条命，也不敢谎言欺骗少主人！”
　　白蔷薇最后又问一句：“赵大鹏、钱二年等六人，真倾心服从燕北阁？”
　　阮四道：“不错！”
　　白蔷薇吁出一口长气说：“事成之后，我三年不收滕州分堂的例银！”
　　听得齐六一怔。
　　可惜没给他留有一星和一点的考虑时间，所乘梭艇已经靠上湖岸了。
　　留下两名划船弟兄看守梭艇，三人登高一望，只见四周群峰，怪石林立，山清水碧，景象万千。湖岸有：横空石壁、洞山剑峰、山中月镜、大灵塔崖、十八盘磴、杏林春晓、鹦鹉戏水等八景，美不胜收。
　　白蔷薇失口吐出一句：“怪不得燕北阁死也不肯出此湖，确实是一处难觅的别业基地。阮四哥，你真有一副锐利的好眼力！”
　　按理说，六指金环应该听出白蔷薇此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偏偏这时，鬼魅似的出现了一位身材瘦高、细如竹竿、两只鹰眼深深内陷、不时闪现出凶残凌厉目芒的褐衣半百老者。
　　特别是他那张黑中带青的长马脸，真好像生铁铸成，木无表情。
　　白蔷薇一反往日每战必须依赖六指金环的作风，幕地一扬素手，打出一蓬墨云似的五毒刺，并抢先抽出自己的血肠剑。
　　身材瘦长、细如竹竿的鹰眼老者，正是八魔之中排行居二的钱二年。
　　可惜以他的机警诡诈，反应神速，硬没逃脱白蔷薇的暴然偷袭。
　　钱二年也真够凶狠的，全身上下最少中有十五六根五毒刺。换上别人，当即就得栽翻在地。而他竟一声低吼，扑向白蔷薇。
　　溅血杀人从不变色的白蔷薇，格格一笑，剑化穿云裂帛刺出。
　　钱二年再想闪避，哪里还来得及！刺上之毒又发，被白蔷薇那口细如血肠的短剑，从小腹扎入，自背后透出，横尸地面之上。
　　此时天色，尚未黑透，那位送出二师兄，转身没走几步的燕北阁，回身一看，发现从小最疼自己的二师兄，正在惨嚎倒地，断气身亡。
　　尽管这样，与世无争的燕北阁，只喝问了一句：“因何无故杀人？”
　　白蔷薇不答反笑道：“阁下就是燕北阁？”燕北阁点头答了一声：“是！”
　　立功心急、事前又查清燕北阁不好练武的阮四，奸笑一声：“是的最好！”
　　话出，人到，直到右手指尖快沾上燕北阁的衣襟，阮四才又补出“拿命来”三字。
　　俗话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再说，不好练武，不等于没有练武；与世无争，更不等于武功不高。
　　就在阮四的指尖即将沾上燕北阁的衣襟一刹前，燕北陶蓦地左腕一翻，正好扣死阮四右腕的寸关脉门，右手舒掌如刀，插入阮四的小腹，部位竟和白蔷薇扎得那一剑相同。
　　白蔷薇毕竟不愧是八极怪叟和断子绝孙的传人，一眼认出这是江湖失传已久、武林无不谈虎变色的杀人手法——掏心手。
　　燕北阁再是名副其实的与世无争，也绝不肯置二师兄惨死于不顾，但他却能在杀了阮四之后，不再进攻，收手后退五步。
　　白蔷薇背靠齐六这棵大树，正好乘凉，何况她正想把事件闹大，诚心激燕北阁发火道：“知道你死的是二师兄，我是死的属下吗？”
　　齐六心中一气，这像什么话！
　　燕北阁强忍悲痛道：“人无贵贱之分，有人偿我二师兄一命就行。”
　　白蔷薇美眸一转，道：“想就此作罢也行，但我想索讨两个人”。
　　燕北阁无奈问了一声：“谁？”
　　白蔷薇一字一顿，道：“龙宛君和龙继祖。”
　　也是合该出事，燕北阁尚没来得及回话，突有一个人问了一句：“哪位找我龙继祖？”
　　白蔷薇一听，答话人正是丈夫杀家大仇人的独生儿子，反腕一甩，一蓬乌黑如墨的五毒刺，骤雨般罩向龙继祖的全身上下。
　　别说龙继祖的武功比钱二年相差甚远，就让他再高上三两倍的功力，也绝逃不开白蔷薇的阴手发刺，何况事前连个招呼都没打。
　　燕北阁双眉一轩，厉声喝叱一句：“你这女人的心也太黑了！”
　　随着话音，一扑而出，立掌如刀，电光石火般直插白蔷薇的右肩井。
　　光凭这，就不难看出燕北阁的为人和涵养，人家不管在何种情况下，甚至在血雨腥风中，也绝不肯触及女人不该触及的部位。
　　白蔷薇可不管这些，一还就是风旋云转、风低天高、天风扫云、荡云斩月四剑，嘶嘶锐啸，划空有声，慑人魂魄。
　　燕北阁的功力再不弱，吃亏吃在赤手空拳，虽没伤及肤肌，衣襟也被裂开两处。
　　白蔷薇得理不让人，绽唇一声娇叱，就想施展阴阳三煞剑。
　　蓦地有人怒声喝道：“何处狂徒，胆敢侵入燕塞湖，行凶杀人？”
　　齐六眼尖，早一眼瞧清怒喝之人，年约二十六七岁，细腰乍背，貌相英武，估计可能就是吴六奇之子吴松涛。怕小妻子心黑手狠杀了他，不好找龙腾蛟的亲生女儿龙宛君，连忙抢步过去。
　　吴松涛可能有预感，仅仅扫了齐六一眼，就嗫嚅问道：“你是六指金环？”
　　分明瞧出丈夫对自己的杀人手法不满，反正有报血海深仇作掩护，白蔷薇斜上一步，与齐六站成并肩，喝叱道：“你小子是谁？
　　吴松涛哪知站在他对面的俏丽小女人，比女巫、女罗刹，甚至比阎王奶奶还厉害，毫无心机地答出：“在下燕山吴松涛。”
　　对前面的“在下”两字，白蔷薇几乎充耳无闻，只注意倾听后面的”吴松涛”三字，她那作势未发的阴阳三煞剑出手了。
　　该着酿成巨祸，人力哪能挽回！偏偏燕北阁看出齐六和白蔷薇二人都有置吴松涛于死地之心，慌得他连忙飞身前来，阻止齐六。
　　阴阳三煞剑一共三招，乃凶名久著的断子绝孙吴厚和卜玉夫妻二人，穷华生之心血合研而成，出必杀人，杀必残躯，等到吴松涛看出杀险时，白蔷薇的鱼肠短剑早血刃如雾，凶残地探出上裂天幕和下碎山河。
　　可怜吴松涛用尽吃奶的力气，亡魂丧胆，侥幸躲过了这两剑。
　　白蔷薇一声娇笑，阴阳三煞剑中，出必残躯的划分阴阳，暴闪而出。
　　一声惨叫，厉芒两闪，尸成三截。
　　一贯疼爱吴松涛如子侄的燕北阁，这才亮出一双精光霍霍的虎头钩。
　　随着一声“小师弟后退”，身材高大、瞎去一只右眼的八魔之首赵大鹏，早闻讯从东南方向的首山赶来，喝止燕北阁。
　　随在赵大鹏的身后，左有残去右腕的郑七星，右有四魔李四季。
　　白蔷薇不等赵大鹏开口，就抢笑问一句：“你就是八魔之首？”
　　赵大鹏语冷如冰，应道：“是我！”
　　白蔷薇还是带着笑答问：“你叫赵大鹏？”赵大鹏道：“不错！”
　　白蔷薇笑得更加好看，指了指自己，问道：“知道姑娘我是谁吗？”
　　赵大鹏嘴角一牵，道：“姑娘是崛起江湖不到三年的花仙子。”
　　白蔷薇不笑了，指了指地上的三截躯体，问道：“知他死在哪种剑法之下吗？”
　　赵大鹏的面颊抽搐了好大一阵子，才涩声答出：“阴阳三煞剑！”
　　白蔷薇这小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震腕撤出三道剑芒，快到肉眼几乎瞧不清楚，一招三剑，分袭赵、郑、李等三人。
　　这次，白蔷薇大概只想收震慑敌心之效，同样是那套阴阳三煞剑法，只削去赵大鹏一块头皮，扫裂郑七星的脚踝，割开李四季的软肋。
　　目睹三人流血败退，白蔷薇蓦地从齐六的身后豹皮囊中，取出喷放乌黑厉芒的夺命环，问道：“你们能认出它的来历吗？”
　　惊得赵大鹏、李四季、郑七星和一派掌门燕北阁，无不惨然色变。
　　看出火候够了，白蔷薇前欺两步，舌利如刀地吐出一句：“燕北阁，摆在你们燕山派面前的，是一生一死路两条，任汝自择。”
　　李四季反手想抽蛇骨鞭，被小师弟燕北阁伸手阻住了，强忍怒火道：“还请花仙子说清楚。”
　　白蔷薇道：“想活，答应三个条件。”
　　暗地早就解开腰间如意扣的李四季，震腕甩出蛇骨鞭：“凭什么？”
　　白蔷薇一面向四魔李四季身前逼近，一面格格娇笑说出：“就凭我们两口子。”
　　燕北阁一掌震退他的四师哥，语如泣血地吐出”我答应”三字。
　　白蔷薇矜持地一笑道：“燕北阁，我想你还是听听条件再答应。”
　　燕北阁突然变得冷静沉稳了：“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听与不听一个样。”
　　白蔷薇道：“你最好还是听听。”燕北阁道：“请讲！”
　　白蔷薇竖起一根纤指道：“第一，我要你交出那束广西梧山不死草，和得自莽苍的一颗龙涎果，以及那件乌云豹皮袄，和一袭熊王白斗篷，再加上一窝云南产的金铃子。附加一句，发现一件膺品，我宰你们一个大活人。”
　　听得赵、李、郑三人，脸色大变。
　　燕北阁语带讽刺道：“难为花仙子，把燕山派的家底摸得真清楚。”
　　白蔷薇欣然一笑道：“承蒙谬赞。快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燕北阁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决定答应。请说第二个条件。”
　　白蔷薇伸出两根纤指，断然说：“我要你把整个的燕塞湖面让出来。”
　　气得赵、李、郑三人眼内充血。
　　燕北阁虽略迟疑，最后还是答应了。
　　齐六正恨白蔷薇光知勒索财物，强霸基业，不提讨要仇人之女。
　　白蔷薇就像看穿齐六五脏六腑似的，最后说出：“第三，交出龙宛君！”
　　血流半边脸腮的赵大鹏，凶神恶煞似地狂吼道：“咱们跟她拼了！”
　　没想到燕北阁会说出：“大师哥，要拼你早就该出去拼，何必等小弟答应她两个条件之后？话我说在当面，就让你们拼死净，条件我也照样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