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毒枭凶狠　淫恶残暴千夫指　淑女心痴　深情柔顺万人钦

2025-07-30  作者：冯家文  来源：冯家文作品集  点击：

　　女人毕竟同情女人，耿月伸手一探，确信胡三小姐没有断气，立即向夏侯双杰发话道：“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淫徒，二位叔父难道还怕人说成三打一，但我一定要活口。”
　　耿月目前的身分，是石城岛的内总管，仅比草上飞孙子羽低一级，自然有资格向夏侯双杰发号施令，何况她还是以叔父相称。
　　老二夏侯扬威先大咧咧地挥退小霸王，才同夏侯耀武双双扑了上去。
　　夏侯双杰自认为所练的裂石开碑功力，在三十年前就享誉江湖。今晚又是俩打一，那还不手到擒来！
　　谁知大谬不然，在一阵疾风骤雨的拼搏中，反让玉面毒枭闯出了大厅。
　　如此一来，不光夏侯双杰羞得老脸通红，身为内总管的耿月，脸上也觉得挂不住。
　　偏偏头一个追出的是佟铁，不仅没留住玉面毒枭，反被他划伤了左肩。
　　情况发生得快，笔者书写得慢，等耿月偕同夏侯双杰追到天井时，急如丧家犬的邱振国，早已蹿上西厢房，看样子是想向郊外逃走。
　　四人中只有耿月用暗器，就在她刚从袋中抓出七粒铁莲子，振腕欲甩时，西厢之上，突然响起一声娇叱：“滚下去！”
　　眼看脱出重围的玉面毒枭，怪叫一声，顿时从屋脊之上摔落下来。
　　没等耿月那句“多谢援助”的话说出，首先是一位俊美秀丽、端庄文静的少女，飞身飘落而下。
　　相继纵落的三人，左边是一个三十八九岁的美艳女人，跪唇涂得鲜红，汪着两眼媚笑，不光两耳各垂一只拇指大的蓝宝石，十根纤长玉指中倒有八根带着赤金指环，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八枚暗器。
　　右侧是个五大三粗、皮肤褐黑、浓眉小眼，鼻子像个大蒜头的丑汉。
　　中间的年轻人，像是借助在丑汉美女的搀扶之力，方才跳下来似的。
　　趁着东方逐渐变成的鱼肚皮色，耿月清楚地看出，年轻人身高八尺，猿背蜂腰，乌发披肩，长眉入鬓，两只冷酷锐利的大眼睛，不时闪射出透人心肺的厉芒，内穿劲，外罩黑色披风，肩插利剑。
　　看得耿月心头一动，这位黑衣年轻人，不正是胡眉姐姐口中叙说的齐六师弟的形象吗？
　　特别是当初曾和白马金鞭齐家良有过数面之缘的夏侯双杰，更对眼前的年轻人有似曾相识之感，情不自禁地扭头向耿月示意。
　　耿月心中更有把握了，出自内心地热情欢呼道：“你是齐六小师弟？”
　　没想到齐六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在下是齐六不假，但不是你的小师弟。”
　　毁就毁在耿月周身流动的是驼背神龙耿直的血液，哪能不孤傲暴烈，任性执拗！何况她又奉江剑臣如父，敬侯国英为母，一听就宛如爆竹一样地炸裂了，比齐六更为冷冰地吐出一声：“给我跪下。”
　　事情也是该着闹大，黄昏时分，幸亏八爪毒龙强行带走了胡眉、胡四小姐和伤未痊愈的齐六，才顺利地离开了那座秘舵。
　　这在胡四小姐来说，恨不能连念，阿弥陀佛，哪敢稍事停留！
　　恰巧在离开秘舵的不远去处，见到了男盗金满贵，和女娼巫山云。
　　偏偏又从二人嘴中，获知玉面毒枭今晚必去振宇镖局分号的消息。
　　这对齐六来说，当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硬逼着胡四小姐非来不可，所以四人才会及时出现，将邱振国震落院中。
　　有些事情，真是逼出来的。比如胡眉和索梦雄话说得那般和气，那么有耐心，齐六都坚不认头。何况，耿月是用门规来逼使齐六就范呢？
　　齐六纵声长笑道：“齐六除上跪天，下跪地，跪父跪母之外，连大清皇帝都不跪，我会跪你这三绺梳头发、两截穿衣裳的女人？”
　　齐六的这番话一出口，头一个被激怒的不是耿月本人，而是痴心苦恋耿月十几年的小霸王，他暴喝了一声：“我要押你去见三师叔。”
　　佟铁还真有股子剽悍劲，左肩虽伤，挥出的一鞭还真虎威生生。
　　可惜他要押走的齐六武功比他高多了。先左手一招探辆取珠，刁住小霸王的右腕，右手食中两指一并如戟，正好扫中佟铁的手腕。
　　别看六指金环重伤未痊，只用上三成力，用的还是消魂十五指中杀伤力最轻的指手划脚，也划得小霸王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夏侯双杰虽然气得面如喷血，双目喷火，恐怕耿月把事情弄得更僵，由双杰之中的老大出面道：“齐六，你真的执意不回师门了。”
　　齐六回击一句：“在下恩师名叫叶梦枕。”
　　话一说绝，夏侯耀武就势左掌虚拍齐六面门，右手五掌如刀，直劈六指金环的小腹。掌力如山、劈空有声，不愧人称铁指裂石。
　　不光爱乌及屋，暗地也醉心齐六的女娼巫山云，发出一阵荡人心神的浪笑说：“奴家最喜欢突筋露骨的瘦猴子，咱们二人亲热吧！”
　　巫山云一面淫声浪气地调笑着，一面硬往夏侯老大的怀内偎。
　　旁观者清的夏侯老二惊呼一声：“大哥，留心浪女人的勾魂荡魄八摸。”
　　不是夏侯扬威提醒得不及时，也不是夏侯耀武没警惕，是女娼巫山云的手法太诡异玄妙了，神速得像个有形无质的精灵。
　　堂堂的铁指裂石，只觉得两腕一麻，就被巫山云一肘捣断了两根筋骨。
　　单掌开碑夏侯扬威，虽一眼看出巫山云的身法诡异，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纵横江湖三十年的大哥，能被这个浪女人一招捣断两根肋骨。
　　一向沉稳冷静的夏侯扬威，这遭也气昏了头。厉喝一声：“我撕裂你这个臭女人！”左抓右掌一齐攻出，用的还是撕虎裂豹。
　　跟女娼配合得严丝合缝的男盗金满贵，怪吼一声：“让金某试试你的大力开碑手！”双拳迭次捣出，正好迎上夏侯扬威的一抓一掌。
　　劈啪两声大震，一向以外门掌力自负的夏侯扬威，竟被震退四五步。
　　男盗金满贵狞笑道：“夏侯老二，你老小子不中了。”
　　一句话，激怒得单掌开碑须眉皆乍，大叫：“老子还得再试试。”
　　话出，凌厉地推出两掌。
　　男盗诚心想折辱死夏侯扬威，马步一稳，右手五丁开道，左手推山填海，硬碰硬地递向单掌开碑，用意极为狠毒。
　　这一招，真要让男盗递实了，夏侯扬威虽不至于断腕残
　　身，最少也得被震成内伤，因为夏侯扬威在第一招就吃了暗亏。
　　眼看两掌即将印实，场中众人眼前一花，拼死相搏的两个人，一个斜着抢出去好几步，一个横移出去四五尺，四只手掌完全落空。
　　除去胡四小姐看出是齐六出的手，就连巫山云、耿月等人，也只瞧出有条淡淡的身影而已，真好像那些伤不在齐六的身上似的。
　　耿月站在当场，秀月泛红，死死盯着齐六，几乎快把樱唇咬出鲜血来。恨不能将齐六倒剪双臂，高高吊起，狠抽三百鞭。
　　最让她想不通，和替师父江剑臣抱不平的是，世上竟有不肯列入五岳山鸟门下，甚至不愿承认自己是江剑臣徒弟的年轻人。
　　幸得保全的夏侯扬威，凑到耿月肩侧，低声说：“内总管，不是老朽长齐六威风，以他目前的功力，除去江三爷、武掌门和岛主外，几乎无人能把他押回先天无极派，咱们还是回去禀报吧！”
　　饶是那样，耿月还又狠狠怒盯齐六片刻，方才示意带邱振国撤走。
　　想不到，另一件更让他们难堪的事情出现了。
　　齐六用手一指佟铁刚从地上扯起的玉面毒枭说：“把他给我留下。”
　　耿月开始有些不解道：“为什么？”齐六冷然说：“因为我想宰了他！”耿月拒绝说：“那不行！”
　　齐六道：“该我问你为什么了！”耿月道：“因为我要审口供！”
　　齐六道：“假如不是我妻子一掌震伤他，你上哪去审口供？”
　　耿月气道：“反正人在我手里。”
　　齐六冷笑道：“和在我手一个样。”
　　耿月气极下令：“二叔，带人先撤，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刀能宰活人。”
　　自知轻功没臻绝顶的小霸王，抖手把玉面毒枭抛给夏侯扬威。
　　陡地眼前一黑，双手一轻，反让玉面毒枭借机踹他一脚，拧身上房了。
　　经此一来，耿月几乎气疯了，身化紫燕穿云，刀出兵分二路，斩向齐六。
　　一心想报全家血海深仇的齐六，更是怒不可遏地骂道：“跑了姓邱的，我宰了你们这帮人！”
　　耿月厉叱一声：“齐六，你真让叶梦枕一缸污水染成了一片黑。”
　　跟着，又攻出一招四面埋伏。
　　齐六嘴中先喊出：“你最好施展那招六出祁山来。否则你连边都沾不上。”
　　逼得耿月收招后退了。
　　无时无刻不想嗅闻齐六那身大男子气息的巫山云，乘机拉着齐六先走了。
　　气得耿月转向大厅，再找胡玉秋，想不到这个狡猾的女人早跑了。
　　半个时辰之后，头一批返回振宇镖局分号的是胡眉、索梦雄和赵小鸿。
　　没等耿月开口询问，胡眉早指点着赵小鸿向耿月道：“没见过他这样妇人之仁的，就算赵二叔不是死在两个匹夫的手下，也不能轻易私纵他们逃脱！”
　　赵小鸿一面打发人去买棺材，以备盛殓奇门剑和殷三妹之用，一面含痛泪道：“我们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练武，接管镖局，可说是患难与共，生死同心，坏就坏在胡中秋这臭女人身上，我实在不忍干‘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开始是耿月、佟铁和双杰四人，担心胡索牵走三个阴阳教女人的闪失。
　　知子莫若父母的胡眉夫妇，却丝毫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辰时已过，连昨晚死去的二人都用棺材盛殓起来了。仍不见胡索的踪影。
　　胡眉、索梦雄还是帮助料理事情并不在意。
　　午时、未时过后，申时眼看都快到了。
　　众人面对满桌酒菜，几乎没人想动筷子。
　　耿月劈头就向胡眉埋怨道：“世上真没见过你这号当娘的，孩子满打满算才十一岁，能逃得脱三个阴阳教女人的全力追击吗？”
　　小霸王风风火火地提起十三节钢鞭，就要循踪追迹前去寻找。
　　连老成持重的夏侯双杰，也坐立不安了。
　　八爪毒龙连忙双手乱摇说：“列位不要心急，索儿绝对不会出差错。”
　　耿月的俏脸几乎寒得能刮下严霜，道：“索梦雄，我真不想叫你大姐夫，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这个当爹的还能稳坐钓鱼台？”
　　索梦雄望望天色道：“是时候了，大家不要走在一起，分开前去永宁寺。”
　　清人未入关之前，耿月曾随其父，多次来到洛阳，逛了好几次永宁寺。
　　在搭配人手前去时，耿月提防胡眉使坏，硬派她和小霸王一起走，自己和佟铁这段姻缘虽已定，毕竟还是有些羞答答地不好意思。
　　因此，没等索梦雄的话音全落，她早抢先拉住夏侯扬威出来了。
　　走在路上，耿月突然问道：“二叔，你对齐六功力的估计，是否有失误？”
　　夏侯扬威加重语气道：“没有！”
　　耿月又跟着问出一句：“二叔，听说江湖上有些人，甚至各门各派都在追逐和拉拢，并不惜用财色勾引他。他真的这么举足轻重？”
　　夏侯扬威喟然长叹道：“内总管，你有幸随侍三爷好几年，对他的为人还不清楚吗？自从他十二年前决心退出武林后，不光他本人，包括武掌门以及岛主，何曾出现过一次江湖？何况恩宗帝（崇祯）缢死煤山，清人定鼎关内，恐怕他们将老死山林海岛了。”
　　耿月悄悄擦去泪水道：“二叔是说西蜀无良将，廖化也可作先锋？”
　　身后突然传来索梦雄的沉稳口音：“二妹，你把齐六比错了。”
　　耿月一甩秀发道：“怎么说？”
　　索梦雄不答反问道：“请二妹实话实说，愚兄的功力如何？”
　　耿月的神情，顿时变为崇敬道：“武林如果排座位，姐夫不出前五名。”
　　索梦雄的脸色绷得更紧，声音也越加沉稳道：“二妹，别不信，拿目前愚兄的这身功力，我绝对接不下齐六一百招，甚至更少。”
　　耿月吓了一跳，道：“要是姐夫没拜在马爷爷神剑门户之前呢？”
　　索梦雄异常肯定说：“绝对不是他的十合之将。”耿月还想再问，可惜到了永宁寺。
　　耿月虽然花信年华已过，好奇心仍然像个小姑娘，首先挤进了人丛。
　　套句俗话，她不贸然挤进去还好，挤进去一看，登时紧张得芳心乱跳。
　　原来，被围在人丛中间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钻天鹞子江剑臣的盟兄、崇祯初年的文渊阁编修学士，后升任武英殿学士的贾佛西。
　　只见他一袭青衫，洗得快成月白色。下面足登草鞋，面容清瘦，二目深陷，怀抱渔鼓，手持简板，正在凄楚悲愤地唱着道情。
　　难得的是，几百上千人的场子，硬是鸦雀无声，默默静听。
　　只听他念白道：“口里打牙吐咽，人旁擦泪虽怜，虽然头上有青天，自古何曾睁眼。生前颠颠倒倒，死后倒倒颠颠，神灵享祭鬼图钱，善恶无人照管。”
　　接着唱道：“忠臣孝子是冤家，杀人放火天怕他，杀人宝称至宝，家犬守户活打杀。仓鼠偷粮得腹饱，耕牛累死把皮扒河里游鱼犯何罪，刮去鲜鳞嫌刺扎，野鸡兔子不惹祸，剁成肉糊加葱花……”
　　人丛中突然钻出一个满脸泥污的小孩，振臂大呼道：“列位听着，凡是帝王家，没有不吃人的，可杀人不眨眼的多尔衮，吃人不吐骨头的清王朝，先是铁蹄踏遍十三省，到处烧杀奸淫抢掠，然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有留头不留发，要发别要头……”
　　听到此处，场内的人咆哮了，场外的人沸腾了，永宁寺前的人怒吼了。
　　蓦地，一把寒芒闪烁的锋利匕首，暴然扎向坐下喝茶的贾佛西。
　　陡从贾佛西身后闪出一个贫穷人家扮装的中年妇女，伸手刁住行刺人的手腕，拇指一按对方的寸关穴，那人松手抛落了匕首。
　　贫穷妇女的纤足只一挑，匕首跟鲤鱼打挺一样，蓦地被跳起。
　　被满脸泥污的小孩一把操在了手内，反手指在行刺人的咽喉上。
　　说得玄乎点，从打那柄匕首出现，中间历经扣腕、点脉、刀落、挑起、抄刀、指咽喉等一系列变化，简直像排练已久的杂耍。
　　等把那个化装行刺的凶徒，押回振宇镖局分号时，已到掌灯时分了。
　　不光贾佛西阻止不住众人对他流泪叩拜，就连脱去云裳罗衫、化装贫穷妇女的红梅阁主阚红梅，也受到胡眉、索梦雄、耿月等人的赞叹和参拜。
　　大家一同共进晚餐时，贾佛西不光不茹荤腥，连酒也不肯喝一滴。
　　饭后审问刺客时，胡索理直气壮地提出：“让我来。”并且很有几分缺德十八手李鸣的派头。在场的众人像看笑话似的，点头答应了。
　　真是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
　　前后没用盏茶的工夫，那刺客就被胡索吓尿了三回，一条裤子几乎能拧半盆水。
　　供出的事情还真不少，一是前明成国公朱纯臣和胞弟朱湘臣，叛国投降了多尔衮，破例外放当了河南巡抚，三天之前来到洛阳。二是昆仑四友中戚振乾之子戚方、侯振坤之女侯媛，被朱纯臣召为河南正副总捕。第三是多尔衮派出魏少德邱振国、铁阁达之子铁谷斗，铁新常四个心腹，到处寻觅礼聘嵋少主司徒秀，并扬言招收司徒秀为郡马。
　　附带一个消息是，镶黄旗主帅鳌拜，不日回师，可能路过此地。
　　看样子，刺客把知道的完全供出来了。
　　索梦雄向儿子打个手势，意思是让胡索一匕首结果此人性命，掩埋完事。
　　想不到胡索反让赵小鸿好酒好菜招待刺客。
　　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的贾佛西，情不自禁地夸奖道；“倘能假以时日，胡索准合李鸣，秦杰鼎足成三人，现在还嫌嫩了点。”
　　众人纷纷告退，恭请贾佛西提前休息。
　　直到确信寂无一人了，贾佛西才站起身来，轻轻握住阙红梅的一只玉腕道：“卿乃当代奇女子，孤芳自赏四十年，何苦如此糟踏自己！叫我于心不忍。”
　　红梅双手拢指成拳，轻轻捶着贾佛西的后背，反驳道：“君如不是当代第一奇男子，江剑臣绝不肯拜你为兄。君如不是才高北斗、学富五车，崇祯皇帝又哪会为一人开恩科？妾决心作你的贫贱妻子，至死不移。”
　　贾佛西拍着阚红梅的柔肩说：“你我相处不到一个月，为此事争执不下十几次。看起来，你是一头撞在南墙上，死也不回云南了。”
　　红梅柔情脉脉地反驳道：“我不是一头撞在南墙上，而是一头撞在你怀里。”
　　贾佛西转过身来，抓住阚红梅的一双玉手说：“你真死也不回去？”
　　阚红梅道：“这话你问过十好几次了。”
　　贾佛西垂头低叹道：“红梅，你想过没有，说不定明天你就会成寡妇的。”
　　阚红梅道：“不会。”
　　贾佛西摇头道：“这事可不能由你我。”
　　红梅阁主斩钉截铁地说：“绝不会！”
　　贾佛西确实不愧一代文学班头，醒悟之后，两眼立即湿润了。
　　两个人默默对望了半晌。
　　贾佛西哑声道：“红梅，从现在起，你真是我浪迹江湖的伴侣了。”
　　阚红梅喜极而泣地叫了一声：“夫君。”
　　贾佛西不无冲动地说了一句：“可惜你当不成武英殿学士夫人了。”
　　红梅依偎在贾佛西肩侧，低声说：“夫君，咱们还是悄悄潜回咱们的住处吧！”
　　贾佛西拍拍阙红梅的手背说：“从今后，我的一切行动你决定。”
　　但他们二人万万没料到，在悄悄潜回秘密住处的路上，去被一个苗条的身影蹑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