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银丸破弩

2025-05-31  作者：郑证因  来源：郑证因作品集  点击：

　　这般人被乱箭阻挡着，略微停顿一下，那草上飞严秀用右手的鸡爪镰一指陈方本、奚青，严厉呵斥道：“反叛们，要想脱身，势比登天，严老爷要没有收拾你们的手段，就不现这个世了。相好的，还不抛兵刃，把人交出来么？”萧云程、卞松涛虽则在这队人中，这草上飞严秀是见过的，此时因为萧云程、卞松涛的打扮和庄客、乡勇们一样，一时间他可辨别不出。陈方本一拨掌中龙头杆棒，厉声呵斥道：“姓严的，你真是下流的走狗，你想留着老师们，未必那么容易吧，要你的命！”说话间，陈方本、奚青就要往前纵身，那个卜兆贵却在哈哈一笑，高声呵斥道：“站住！要死还等不得么？反叛们，睁开你们瞎眼看一看，你们还往哪里逃？”那草上飞严秀此时把左手的鸡爪镰一举，一摇晃，口中在招呼着道：“亡命徒们，往岭头河湾看，漫说你们这一二十个人，就叫你拉出大帮土匪来，也叫你弄个同归于尽，抛兵刃。”在他话声中，树林那边又多出十几支火把来，全探在树帽子外，岭头这边，也是多添了许多火把，在火把旁竟明明地探出四杆抬枪，分散在林头转角处树林那里，每一个树顶子上有三四支火把，照耀着露出一杆抬枪来，架在树杈子上，也是四杆，每支火枪旁更有火绳已经燃着，在晃动着。陈方本、奚青此时一看这种情形，前进无路，后退不能，现在清兵倚靠它，平定了许多边乱，威震边陲，全仗着这火器营的威力。任凭你武功本领多么好，或者自身尚许幸免能闯得过去，这么多人，怎好脱身？恐怕连一半全闯不过去了。陈方本此时哈哈一笑道：“严秀，这是你的主意？好厉害！有本领，我们缴兵刃低头领罪，就能免死，是么？姓严的，老子不那么办，跟你并骨了。”奚青也是安心这样，索性趁他们没下手，先把这个东西除了。哪知道这两人现身出来正是为略挡一下，不叫这般人再猛闯，他们可不想再动手了。猛然说声：“老爷们不陪。”身形飞纵起，向山岭转角高处纵去，这就为的是他们把身形撤开，抬枪手好下手轰击。

　　这种火器是一打一片，没法子瞄准，自己的人不撤开，一样地受伤。草上飞严秀、卜兆贵哪肯再动手？身形飞纵起，又轻又快，这两人全是不差上下，一蹿起来，就是两丈五六高，往山壁上一落。可是他们再想二次腾身时，突然听得山壁半腰一声暴喊：“下去吧！”迎着这个卜兆贵是一块掌大的石头，向他面门上打到，随着是一片乱草荆棘扬起，里面竟伏着一人，一口九耳八环刀，竟向草上飞严秀劈去。

　　这种突如其来，猝遭袭击，这两个绿林能手，几乎全当时伤在此人的手下，仗着一身小巧的功夫，眼神足，两个全是呀了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式，身形猛往后仰，从山壁上倒蹿下来，“云里翻身”，半空中身形一调个儿全落在山岭下。可是上面这两个人已经一纵身飞扑下来，真如凶神恶煞一般，这个九耳八环刀，刀身大，分量沉，毫不容情，疾风暴雨一般，还不是对付一个人，向草上飞严秀一刀劈去，身形已一个盘旋，却已经刀奔卜兆贵，拦腰横斩。那卜兆贵，见来势太猛，他手中的链子枪不敢接架，撤身山壁，此人一个箭步，又蹿回去，刀扎严秀，这两个是出身飞贼巨盗，被攻击得惊魂不定，只有奋力接招，两下里合力进攻。

　　所下来这人穿着打扮，完全是乡农模样，头上戴着毡帽，皮耳子全往下掩着，可也看得出此人相貌威猛。浓密的连鬓胡须，紫微微的脸面，两道扫帚眉，一双豹环眼，手底下这口九耳八环刀威力惊人。此时陈方本、奚青等安心拼死，奋不顾身，无意中竟把这两个恶徒迫下腰岭。这个遂然现身的一露面，陈方本、奚青就知道有逃得活命之望了，这来的正是威震甘、新一带的小孟尝铁春霆。

　　彼此可不能发话，不能招呼，两人还想合力进攻，把这二人收拾下来，可是这全是急劲，不假思索，两人还要往前扑时，后面的铁金凤、铁玉凤全看见爹爹现身和这两个强敌缠战，遂喊了声：“陈师傅、奚师傅别往前闯，这两个东西立时要是收拾下来，我们更走不脱了，个人的事个人去办，我们闯！”这个话提醒了这两人，立刻答了声：“好！”各自把掌中兵器舞动，招呼着庄客、乡勇，赶紧往河湾这边闯。可是此时那草上飞严秀一边动着手，看到了这边这队逃犯齐打招呼，各摆兵器，要闯过这段路口，他对付这口九耳八环刀，鸡爪镰已经险些出手，此人力大刀沉，威猛异常，连卜兆贵链子枪也递不进招来了，可是他想脱身可不成，尤其是对他下手十分疾，他在高喊一声：“好反叛们，严老爷和你们弄个同归于尽吧！”跟着他高喊：“金帮带，只管开枪轰击，有谁算谁！”他虽是这么招呼着，事实上官兵不敢这么做，这一队人是刚闯过去，用抬枪轰，也只于是河湾子那边四杆抬枪先动手，可是由东北往西南这边轰击，那只有连着动手的人一齐打了，靠山岭这边，更是不敢开枪，相隔太远，一杆枪发出来的铁砂子，就是好几丈宽的一大片，哪能够连草上飞严秀等一起毁？在这里迟疑之间，不敢发枪轰击，那草上飞严秀，他是在福钦差面前发下狂言大话而来的，他还是一个劲地高喊着：“只管开枪。”此时这个小孟尝铁春霆见他这么安心拼死，愿意落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这个老头子暴喊了一声：“好个狠心狼子，你的心是全黑了，我给你取出来看看！”掌中刀，刀法一紧，一招跟一招，一式跟一式，这个使链子枪的卜兆贵，手底下招数也是俐滑异常，可是就在铁春霆的招数一紧，树林子那边，这伙犯人，已经蹿过六七名。

　　一名领兵官也认为可以斜着向这边打了，刚招呼偏着西边头一架火枪，瞄准了头里蹿过去的几个人轰击，火绳一晃，往枪门上就点，这一下子他们本身隐身在树帽子上，枪架在树帽子上，为是枪身不易晃动。这种枪使用时，平时总是三个人，俗名全招呼它叫抬枪，全是骑在树杈子上，装药的装药，点火绳的专管点火绳，火绳还没有挨到火门上，这棵树咔嚓嚓一片爆响，一片哎呀之声，连枪带人全掉下树去。这种猛然被摔，伤得尤其重，把那个带兵的营官也给砸躺下，这一片哗噪，往东排下去，第二、第三、第四这三架抬枪手，全惊惶察看之下，这树顶子上好像起了怪风一般，唰唰乱响，一片呼号喝骂，全被摔下树去，有的整根树杈子折断下去，他们所有的火把火绳，从树顶子飞起，全落到河内。这一阵哗乱间，更有一杆火枪已经落在树下，不知怎的竟是轰的一声，一筒铁砂火药打出去，可是枪口转了方向，完全向西南调转打来。一枪响过，硝烟弥漫，树林子这边被摔的十几名官兵简直是狼嚎鬼叫，他们不知这里发现了多少敌人，一个个没命地狂奔逃窜。

　　这边草上飞严秀、卜兆贵尚在拼命力斗这口九耳八环刀，可是这边喊声一起，那卜兆贵手底下抽招一慢，链子枪竟和九耳八环大的钢环子裹在一处，他再想抽招，已经被这小孟尝铁春霆一个斜身蹬脚，叭地一脚踹中了卜兆贵的胯上，把他踹出六七尺去，摔在地上，跟着掌中刀顺势往外一展，“凤凰单展翅”，刀头已向草上飞严秀的膝盖上削去。这草上飞严秀，对于河岸这边的情形，哪会看不到？心慌意乱，暴怒万分，在动手间，他更用许多阴损话，挤碌此人报名，可是此人只管手底下招数紧，一味地喝骂，不肯说出姓名来。此时这一刀削过来，草上飞严秀想抽身换式，已经闪不开，只好把鸡爪镰合在一处，用足了力，从右往左向外猛崩，哐啷一声，兵刃算撞在一处，火星四溅，草上飞严秀，虎口全镇热了，可是这个小孟尝铁春霆，一个“黄龙转身”式，反臂斜劈，这口刀带着劲风，竟向严秀的双臂上砍来，招数变得快，严秀赶忙全身往地上一扑，鸡爪镰也往地上一摔，九耳八环刀正从他头顶上砍过去，刀身已经扫到了这严秀所戴的毡帽，他趁势猛然鸡爪双镰“秋风扫落叶”，塌着地面向左一挥。小孟尝铁春霆招数递空了，刀沉下去，双镰反递过来，右脚向左一撤步，身形斜转，左掌猛往外一伸，“大鹏展翅”式，刀头向双镰上削去。

　　这个草上飞严秀，此时是安心退走，他招数用的是虚式，双镰没往外递足，倏然往回一带，肩头一晃，斜纵出去，身形已经出去一丈五六，他跟着脚下用力一点，腾身往岭头这边扑。铁春霆知道叫他走脱，这上面还有四杆抬枪不易逃开，喝声：“你哪里逃！”往下一俯身，可是身形并没有纵出去，已经探手囊中，登好了一对金梭，这两下里此时竟无形中成了同样的打算，草上飞严秀他身形再纵时，手中已经早登出一支瓦面镖来，铁春霆的喊声发出，他的瓦面镖也打出来，可是铁春霆的子母金梭头一支脱手而出，这一来，两下的暗器迎个正着，铁春霆第一支金梭斜穿在他镖尾上，当啷两支暗器落在路上，可是铁春霆第二支金梭已然追着第一支发出。草上飞严秀也是被河堤那边的情形扰乱得精神不专注，他此时身形竟纵起，往岭腰上蹿，这一来铁春霆的第二支金梭，正穿在他左胯上，身形没到了岭腰，倒翻下来。好个草上飞严秀，金梭打伤很重，他竟是不肯哎呀出来，身形往地上一落，反倒说声：“好暗器！”咬着牙，把金梭从左胯上拔出来，一甩腕子，竟把这支金梭打回，身形纵起，已然往岭腰上蹿去，往一块一二尺宽探出来的岩石上一落时，他竟是一转身。铁春霆此时将把他打出来的这支金梭闪开，压刀猛往上扑。

　　这草上飞严秀，此时他不往上蹿，反倒是往这边一转身，口中喊了个“打”字，右手一扬，铁春霆赶紧把式子收住，往下一杀腰，可是他竟是诈语，并没有打出暗器，只看他右腿往起一提，右手垂着也没往起扬，叭的一声响，一支弩箭正对着铁春霆的胸口打来，这种响声到箭道，简直是没有躲闪的余地。铁春霆赶紧地往地上一扑，就这样，这支弩箭竟是从帽子头上打过去，帽子也被打飞，头发也被箭带下去一缕，铁春霆身形往起一回之间，可是尚没抬起来，耳中突然听得背后有人高喊：“别动！”铁春霆就觉得脑后一股子劲风，可是在仓皇不能辨别之下，铁春霆哪就能不动？不过自己还仗着久经大敌，方寸不乱，九耳八环刀斜着往胸前一提，脚底下用足了力，肩头随着努力向右一甩，当的一声，一支弩箭，正打在刀身上，身形再起数寸，这条命就没有了。

　　铁春霆的身形已经蹿出来，眼中看到一条黑影，从自己头上飞过去，往山岭下一落，掌中已经发出暗器。草上飞严秀，他是始终没离地方，他对于铁春霆是安心下毒手，要他的老命，所用的这种暗器，名叫护膝蝎子弩，这种东西好厉害，完全绑在膝盖下迎面骨上，外面有中衣罩着，绝看不出来，在腿肚子上有一条千斤绳，就露在中衣外，这种暗器临到用时，你简直看不出他动作，只要腿往起一提，右手把这千斤绳一拉动，这种弩箭，绷簧的力量极大，弩箭的打造也是形势奇特，头里完全是两根叉子，形如蝎子钩，三支弩，能够连续发出，他膝盖所对着的地方，就是箭到的地方，比紧背低头锥厉害，紧背低头锥容易躲。铁春霆今夜是险遭毒手，这第二次蝎子弩，就仗着背后这人喊声，身形抬得慢了些，可是若不是此人赶到，第三支蝎子弩也难逃开。此时这人，竟是施展开“八步赶蝉”的轻功提纵术，也是拼命地冲上去，身形扑到，也正是草上飞严秀第二支蝎子弩打出之下，此人身形一赶到，没往岭腰上纵起，扬手已经把暗器发出，四粒烂银丸，是“三星赶月”式，向这草上飞严秀打去。

　　严秀这种地方吃亏，就是许胜不许败的地方，因为他所停身处是探出的一二尺岩石，来人这三星赶月的烂银丸，第一粒是正奔他面门，他的手可正拉到蝎子弩的千斤绳，他一晃头闪避，身形一动，这支弩箭可就打废了，斜往右打出去，他想拧身往起蹿，这三星赶月的后三粒已经打到，这三粒烂银丸，是一颗打右肩头，一颗打胸窝，一颗打左胯，暗器这么打出来，太不容易闪避了。这草上飞严秀身形往起纵，竟把奔右肩头的一颗烂银丸打在他左腕子上，他原本受伤就不轻，再被这种烂银丸打中，并且来人身手十分厉害，已经看到是一个乡下老儿的模样，往这边扑过来的情形，严秀何尝看不出来？施展“八步赶蝉”，更是轻身术上乘功夫，他此时左手背被打伤，疼痛之下气一散，力量立刻卸了，身形倒翻下来，就这样他尚用右脚用力一踹山壁，嗖地斜纵出去，往北斜蹿出三丈多远，落在下面。下边这个老者扑上岭腰，严秀已然逃下去，这个老者二次翻身倒纵回来，身形往下一落，口中喝声：“严秀，我揭你的贼皮吧！”这个老者此时可是空着手，双掌交错，蓄势猛扑，可是就在这时，从岭头根下嗖嗖地又是两件暗器破空之声，直向这老者打来，这个老头子往下一矮身，这两件暗器全行从头顶上飞过去，当当地打在山壁上，火星子四溅，是两粒铁蒺藜。老者还要追时，突然听得铁春霆喊声：“老伙计，怎么不收拾上边的？咱们该着走了，放他去吧！”这老者被这喊声阻住，哦了一声，一个“鹞子钻天”式，身形拔起。敢情救应小孟尝铁春霆的这人，正式那风雪中人钟离大悲，铁春霆此时已经猛向岭腰上扑去。

　　在这时，上面轰的一声，已有一杆抬枪点起，向下打来，无奈这种地方，抬枪虽具威力，可是没有施展的地方，这两人紧贴着山壁往上猱升，这一抬杆枪完全向下面打去。这大青山的二老，身形轻如猿猴，轻蹬巧纵，十几丈高的矮岭，眨眼间已经翻上去，上面的领兵官，也正因为大队的逃犯已冲过去，正招呼着抬枪手们赶紧撤下岭头追赶。铁春霆、钟离大悲已然扑到，一口九耳八环刀、一双铁掌，这些官兵再想动手，哪里还来得及！抬枪已被夺下两杆来，抛下岭去，只要贴近这两人的，手中兵刃飞起半天，这上面统共不过二十多名，哪禁得收拾？一名带兵官顺着岭后滚下去，官兵四散奔逃。

　　钟离大悲更把其余的两杆抬枪摔毁，从高处瞭望，自己的人已经闯过这段河湾子，走上宽敞的大道，铁春霆赶紧招呼：“老伙计，我们该着退了。”顺着山岭边纵跃如飞，翻上官道，紧追下去，这么厉害的兵马，弄得一场惨败，前面这队人，已经出去一两箭地，铁春霆和钟离大悲施展开夜行功夫，不大的工夫已然追赶上前面这般人，铁春霆忙在招呼说：“陈师傅、奚师傅，你们略停一停。”众人也在担心着庄主的安危，早已经看到庄主已然得手，此时在这道边略停了停。铁春霆到了近前，向钟离大悲道：“二弟，这伙官兵内中可有十分狡诈的人物？前面不远，就有我太和庄大队的人接应，我们应该还要谨慎提防一下，到前面把人分散开，我好歹也得越过大青山，以作疑兵之计，提防他们暗中跟缀下来，二弟你头里通知一声，我们的人不得大队地往外亮队，现在还是照样原有的人数，这里撤下去几个换上来几个，受伤的大约一共是七个，换出来的人告诉他们，照数假作受伤的，可是我们牲口可得用，那就任凭他猜疑去吧！这样到了大青山附近，所逃下去的人全换下来，完全赶到太和庄，我赶到三四十里外，自有撤身之处，叫他们无法寻找。”钟离大悲道：“大哥，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不过人换好了之后，我可不能回庄，我要用一匹快马，抄着近路翻回迪化府，大哥，你要跟着派几个得力的人赶了去，我想大哥你也看得出来，这场事就这么完么？不拿出全副力量对付他，恐怕未必完得了。”说话间，更凑到铁春霆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铁春霆带着怒说道：“他敢！”那钟离大悲赶紧拉住铁春霆的手，极恳切地说道：“大哥，你可不要这样说，狮子搏兔，亦需用全力，大哥你要以太和庄全庄的居民为重，总是保得万全才好，千万地照办，就这样吧！”铁春霆说声：“好，我就听你的话。”立刻挥手喝令大家紧赶一程。

　　此时，萧云程、卞松涛仍然在马上，简直这种情形弄得生死呼吸，虽说是不怕死，究竟没见过这种凶杀惨斗的阵势，两人简直是眼全蒙了。此时听到这两人讲话，虽是有些疑心，可是因为牲口停在前边，也不敢再问了，因为现在还没脱险，此时后面催促着前进。又往前赶下来，走出一里多地，树林中和乱山岗子一带已经有人来接应了，那钟离大悲早已蹿到头里，照着铁春霆的嘱咐，所有埋伏这一带的人全是陆续出现，一拨一拨地把这一大队人完全陆续换下去，退下两个去，这里添两个，新来的乡勇庄客到了大青山附近，这般人已经完全陆续换下去。这一带接应的人是不少，因太和庄那里是连环报马送信，在后半夜又连发出三队人来接应，所以撤下去的人，全不是一拨了，赶到太和庄，算是天光大亮后。这位铁老竟是故作疑兵，往前途故意地逃出三四十里。这就是萧云程、卞松涛脱身牢狱，逃出迪化府，真是九死一生，此时人全撤下来，两位仗义的武师石鹏、柳剑云在这时才听到一切详细情形，越发地感激万分，那康良栋、管啸风对于萧云程满面愁容，仍然是愁眉不展，知道他两人的心意，一方面是担心着护军使的安危，一方面也知道是未了之局。

　　管啸风却向这爷两个说道：“你们脱身虎口，只管安心，铁老这就回来，他定有安排之法，老大人虽则未能救出来，打草惊蛇，固然不利，可是我们还侥幸一个人没落在他手中。福钦差这件事办得亏心，可是他那种人绝不会后悔，不过现在谅他还没有那种胆子敢再下毒手，他得忖量一下，已有这么些人在对付他，除非是把我们一网打尽，那是他志得意满之时。”说话间，庄客已经又报进来，铁公已然安然回庄。这铁老一到，才要二次安排，钟离大悲是三入迪化府，铁春霆二次派兵遣将，石鹏、柳剑云在义不容辞下，自告奋勇，重返迪化府，铁金凤、铁玉凤竟助着钟离大悲二次入府衙，以苦肉计获取一切证据，兵困太和庄，终以一切犯法证据制住了福钦差，使他自行悔过，释放护军使萧守义，太和庄撤兵。这一切事，全在下文中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