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煞攻山失利　武小郎整恶人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五个受了伤的恶霸，实在难以熬下去了，五人十只眼，都把目光落在武小郎的身上了。
　　只见武小郎爬得更高。
　　高处树上枯树多，他砍了一堆枯枝架在他躺的地方。
　　武小郎自怀中摸出火种，迎风一闪间，火着了，他就在树上烧起了那一堆枯树枝。
　　树枝燃着了，武小郎急忙把树枝往下面抛，狼群见火着起来，纷纷往远处逃。
　　武小郎一见哈哈笑，他当先跃下地，把燃的树枝堆起来，火势更大了，便是那棵树也烧起来了。
　　武小郎大声叫：“各位，快下来呀，每人手上拿两根火把，咱们这就集中起来往西行。”
　　有了火堆，每人砍了粗大的松枝烧起来，痛苦地叫着往山道上走着。
　　果然，火在延烧中，野狼逃走了。
　　附近虽还有三十多头大狼在狂嗥，可也不敢走过来，于是，有几株松树烧起来了。
　　狼怕叫，狼更怕火，武小郎快活地笑了。
　　方三爷沉沉地道：“武小郎，就这么简单的事，你索价一万两银子呀，你狼心狗肺。”
　　武小郎一怔：“听三爷这么说，好像你反悔了。”
　　“是有些反悔。”
　　“给不给？”
　　“回去忻州再说。”
　　“回去你硬了，我软了，你不给我了。”
　　“我还是给你一日五十两银子。”
　　武小郎心中开骂，他半天不开口。
　　但当他想到还有一计之后，他又乐了。
　　武小郎只要乐，他的敌人就会痛苦。
　　他是专门会给敌人制造痛苦的高手。
　　武小郎比他干爹武大郎可就天壤之别了。
　　只不过当年武大郎如是武小郎这么邪门高手，那个美人儿潘金莲肯定不会去爱西门庆。
　　武小郎与方三爷五人举着火把走到了天亮，果然未再受到群狼袭击扑咬。
　　天亮以后，山上野狼群不见了。
　　每个人抛去手上火把，方三爷最痛苦，他的大腿开始腐烂了，有着臭味飘出来。
　　武小郎看了看，他对方三爷，道：“三爷呀，如果伤及骨，这条腿就残废了。”
　　“武小郎，你有什么好办法医这伤？”
　　“前面出山口便是西风镇，到了镇上找大夫。”
　　“还有多远呀。”
　　“过午可以到，只不过得走快。”
　　“我怎么走得快，我……。”
　　“三爷，我有办法呀。”
　　“什么办法，快说。”
　　“答应的一万两银子还给吗？”
　　“你小子可恶，又是银子。”
　　“在咱们穷人跟中，银子是爷也是胆，没听过呀，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好，三爷回去给你银子。”
　　武小郎抚掌笑了。
　　“各位，你们路边先歇着，我开始为三爷服务了。”
　　这武小郎拔出刀，他走近林边砍树枝，再出山崖边砍了一捆子藤葛走出来。
　　很快的，武小郎编了一个兜子，道：“三爷，你请躺在兜子上，小郎为你拖拉。”
　　方三爷多少也有些感动的点点头。
　　武小郎双手拖拉起两根长树杆，大步往山口走去，果然，方三爷好多了，也不再哎呀了。
　　那李宾对文也武道：“打猎的人点子多。”
　　他真把武小郎当成打猎人了。
　　武小郎拉的轻松却又表现出吃力的样子，拉到上坡处还发出吮叱吮叱声。
　　李宾四人跟着走，这些又饥又饿的人中只有一人有精神，武小郎就是这个人。
　　武小郎昨日在横山秘洞中受招待，早就把两天吃的一次完结。
　　过午的时候，果然出了大山口，远处已看到西风口小镇还有几处在冒炊烟。
　　武小郎指着西风镇，笑了。
　　“哎呀，咱们总算又活了，恭喜呀。”
　　“如此凄惨，有什么恭喜的。”文也武怒叫。
　　武小郎回头看看文也武，他笑了。
　　“文爷，几乎命亡荒山呀，如今脱了危难，便是再凄惨也值得一贺。”
　　一行人缓缓的进入西风镇，武小郎当然把几个恶霸引去了扈五娘开的酒馆中。
　　扈五娘拉把椅子坐门口，从很远，武小郎便冲他挤眉眼，两个伙计在收拾刚吃过午饭的菜盘子。
　　扈五娘本想跑上前同武小郎亲热地打招呼，见武小郎这表情，便立刻返回酒馆中。
　　“武小郎回来了，你们两个要记住，装做双方不认识，就如同一般客人招呼他。”
　　两个山上派下来的伙计，那是挑来机智高的人，当然反应也是一流的。
　　这二人就没有回应只点头，因为门外来了武小郎这六个看上去十分狼狈的人。
　　有个伙计大声叫：“老板娘，有客人。”
　　扈五娘回头瞧，她惊呼一声：“哟哈，这是怎么了，每人身上放了血呀。”
　　武小郎道：“老板娘呀，有吃喝的吗？”
　　“刚收锅。”
　　“找大夫吧。”
　　“西风镇没大夫，找大夫快去忻州城。”
　　扈五娘真厉害，她同武小郎唱反调，可也真的台了武小郎的意，武小郎摸出一锭银子，道：“先为咱们再起灶，我这就出门去找几个脚佚来。”
　　“你找脚伕千什么？”
　　“你就没看到吗，五位大爷受了伤，急需连夜回忻州城医治呀。”
　　扈五娘对两个伙计，道：“那就再开灶，为客人弄吃的，我陪这位客爷去小街，看看有没有脚力雇几个。”
　　这一切由武小郎去安排，方三爷几人不开口。
　　方三爷五人变了样，这一夜整得他们无力气开口了，可也瞪着凶目四下看。
　　那方三爷从树藤拖杆中爬起来，一瘸一瘸地便走入这家小酒馆中，痛苦地斜着身子坐下来。
　　李宾与张定远二人模样凶，光景想杀人的样子。
　　方在水与文也武进门就把一坛酒托在桌上拍开了封口，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先喝起来了。
　　高粱酒二人当水喝。
　　张定远苍白着脸，张定远的鼻子歪又肿，一弹子把鼻梁打断了。
　　武小郎与扈五娘到了小街另一头：“老弟，这一仗怎么样？”
　　“也算大获全胜，只回来这五个家伙。”
　　“要不要收拾他们？”
　　“那是免不了的，五娘呀，我这一回也差一点被坑杀，算是老天有眼吧。”
　　扈五娘一听，怒吼起来：“那就把他们干掉呀。”
　　“不，时机上不对头。”
　　“怎么说？”
　　“我得把事情弄清楚，这伙南方客，他们什么来路，他们在西北道上称霸天，对付的是什么人，更重要的是辽金胡人也掩护他们，这是个大阴谋。”
　　扈五娘道：“兄弟，你c兑吧，要怎么整这几个凶汉。”
　　武小郎道：“可有刀伤药？”
　　“有，咱们藏的有。”
　　“太好r，我这儿有毒药，你拿去以后快渗入伤药中，这些毒药我服过的。”
　　“你服毒药？”
　　“也是被逼的，所幸我及时把公羊山那老贼杀了，取了解药也服了解药，算是没事了。”
　　“那就把毒药渗入洒中叫他们服下去。”
　　“那会招来他们的杀戮，如果渗在伤药中，叫他们受大罪，死不死活不活，伤口烂不会愈合，多妙呀。”
　　扈五娘笑了。
　　“兄弟，真有你的，姐姐我照办。”
　　武小郎自怀中取出一个红色小瓶交在扈五娘手中，那白色的是解药的，他留在身边备用。
　　武小郎是有目的的，他不怕方大户不拿出银子一万两。
　　这二人走着走着又回头，扈五娘的口中直叫：“好了，好了，一付软轿银子十两，你们一共是六付软轿，那需六十两。”
　　方三爷道：“我们只需五乘软轿。”
　　“噫，你们是六个人呀。”
　　方三爷指着武小郎，道：“他不需要，他没受伤。”
　　武小郎心中骂：“这个王八蛋尖酸刻薄呀。”
　　忽听张定远，道：“找到大夫没有？”
　　“我说过，找也是白找，这儿连一家小药铺也没有，看病都到三百里外的忻州城。”
　　扈五娘说着，看看五个挨刀的凶汉，又道：“只不过我收藏了一包刀伤药，很珍贵，舍不得用，各位……要是……”
　　方三爷急忙道：“快去取来咱们用用。”
　　扈五娘道：“你们干什么的，是不是出征打仗呀，应该带有刀伤药在身边备用呀。”
　　方三爷叫道：“我们是去杀人，放别人身上血，谁也不会想到自身会受伤。”
　　扈五娘笑了，武小郎一声吼：“还不快去把你的刀伤药快取来。”
　　“行，行，只不过丁是丁卯是卯，吃酒饭是酒饭钱，用我的药也要付点钱。”
　　方三爷有些感慨了：“娘的老皮。”
　　那扈五娘还在问：“给不给银子？”
　　武小郎道：“不会少给。”
　　“那就好，我这就回房取出来，嗨哟，我的刀伤药，祖传秘方呀好灵光呀。”
　　他消失在二门后房中，可也忙歪了。
　　扈五娘把药丸先研碎，小心的调合在一包药粉中，还用鼻子闻一闻。
　　“挺香的。”
　　扈五娘笑着走出二门到前堂，只见武小郎正同五个凶汉吃着酒菜，也许这几人饿坏了，大口酒大口菜，山西油饼卷肉吃。
　　扈五娘笑着走过来了。
　　“你们那一位先来呀，我用热水洗伤口，洗了你伤口洒上药粉，很快就不痛了。”
　　方三爷放下筷子伸出大腿，道：“我这大腿被枪扎个洞，快为我先上药。”
　　扈五娘先端上一盆水，洗伤口。
　　他把方三爷的裤管剪个洞，笑了。
　　“哎呀呀，你这位大爷的腿真细腻光滑呀，比个女人腿还白。”
　　“少废话。”
　　“这么白的腿如果少一条，那可就不好了。”
　　方三爷气得想打人，武小郎过来了。
　　“我来帮你吧，看你这女人粗手粗脚的，咱们方爷可是富贵身呐。”
　　武小郎托着药粉闻闻，道：“瞒香的，什么药。”
　　“刀伤药，马上就知道。
　　她把药粉涂在伤处，就听方三爷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哦……”
　　文也武急问：“三爷，如何？”
　　“果然痛苦大减好像很灵光。”
　　扈五娘道：“不灵不要钱。”
　　武小郎吃吃笑，他对一个伙计，道：“快去吧，叫来十个抬兜软轿子的，爷们吃过就要走，回去忻州城再治病。”
　　伙计匆匆出门去了。
　　要知这西风镇本名叫西风口，通往直鲁的山隘要道口，那年头许多人走不惯山道，就会在此雇上软轿抬着嗣过这太行山。
　　西风镇这种脚力人也是抱团的，只要找到他们的头儿，要几个有几个。
　　酒馆中，扈五娘在武小郎的协助下，把五个凶汉的伤也处理妥当了。
　　扈五娘大笑：“哈……我这伤药怎么样？”
　　五个凶汉都点头。
　　扈五娘又问着：“我的酒菜怎么样呀。”
　　“也不错。”方三爷表示很满意。
　　扈五娘再笑，同时伸出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