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字坡有斗争　义士二救七美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大车往东去，武小郎往西行，西过太行去忻州。
　　送走三位姑娘之后，武小郎有着一身轻松感。
　　这时候夏末初秋天闷热，武小郎解去衣扣敞开了胸膛山中行。
　　走着走着他一楞，身后传来响铃声。
　　那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大铜铃．引得武小郎回过头遥看山道上，只见是一匹骆驼摇摇晃晃的过来了。
　　由太行山这直到西北一带，骆驼有很多。
　　武小郎初时还看不清什么人在赶骆驼，渐渐的，那匹骆驼追上来了。
　　武小郎看着想发笑，因为他只看到一条长长的发辫在骆驼的背上竹篮后甩动着。
　　武小郎以为那是个女人。
　　有一捆行李吊在骆驼的另一边，行李上还插了一把剑，显然这还是个会武功的女人。
　　可是只看发辫不对劲，武小郎重重的吭了一声，再抬头看，不料驼背上的女人不动弹。
　　武小郎再吭，女人仍然不动。
　　于是，武小郎惊奇地叫道；
　　“喂，我在叫你……”
　　摇篮内的女人仍然不动，令武小郎奇怪了，莫非上面的人死了？
　　心急之间，武小郎即忙去拍骆驼，不料骆驼不听他的，仍往前走着。
　　武小郎急了，他飞身而起，左手已抓牢了篮子边．只不过当他上身一挨着篮子，猛古丁一片掌影打过来。
　　武小郎的右手忙迎上，他悬空接了那女人十七掌，半空中发出噗叭声连响。
　　武小郎还是松手下了地。
　　他落地一声叫：“你为什么不回话，你为什么还打人。”
　　岂料女子呛的一声拔出剑来，仗剑便往武小郎的身上杀去。
　　武小郎一见半带火。
　　“你这鞑子女不讲理呀。”
　　那真的是个鞑子姑娘长的秀气英武。
　　她薄施脂粉涂寇丹，珠花戴得也好看，草原花衣很鲜艳，拿了宝剑更好看。
　　武小郎看的心头只叫美，可也急忙往后闪。
　　女子再是美，武小郎也不想挨她的剑。
　　不料女子的武功也了得，挥剑一路追刺。
　　武小郎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你非杀我呀，什么仇，什么恨。”
　　那女子就是不回应，剑刺得更急。
　　武小郎忽然发觉，那匹骆驼未停下来，依旧在山道上往前走。
　　真的是人怪，骆驼也怪，今天遇上“怪”了。
　　就在那女子逼杀中，武小郎反手拔出刀来，他是在半空中拔刀。
　　武小郎拔刀在手中，一头冲入一片剑光中。
　　“杀。”
　　就听一片光华中爆响着叮哨声，他挥刀大叫。
　　“杀，杀，杀……”
　　“当，当，当，当……”
　　武小郎是不会把刀砍向女郎身上的。
　　武小郎的刀尽往女郎的剑身上砍，所以才有哨哨声，那女郎举剑左右挡，一时之间暴退不迭。
　　武小郎杀得女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他仍然是拿刀尽往女郎的剑上砍。
　　武小郎还大叫不已。
　　“杀，杀，杀，杀，杀……”
　　他每叫一个杀字，就是当的一声砍，他至少砍了上百次还不停手。
　　女郎终于抛掉了手中长剑。
　　武小郎不砍了，他收了刀。
　　那鞑子女上下看，左右看，看的武小郎有些赧然，笑呵呵的道：“你不杀我了吧。”
　　女子开口了：“你好有本事嘛。”
　　“我有自保的本事。”
　　“你都把我的剑砍掉地上了。”
　　“也是你逼我的。”
　　“你好像不是个坏人嘛。”
　　“我乃天下大大好人呀。”
　　“那么，你能为我把剑拾起来吗？”
　　武小郎道：“可以呀，只是你拿了剑会不会再对我不礼貌？”
　　“你为我拾剑，我当然不再用剑杀你了。”
　　武小郯笑笑：“好，我为你服务。”
　　他果然低头为女子抬起地上宝剑，反手把剑递给俏女子，道：“拿去。”
　　那女子笑了。
　　“果然是个好人，更是个君子。”
　　她这话令武小郎大悦，岂料女子伸手去接剑，忽然扣住武小郎的手腕猛一翻。
　　武小郎不防女子会这一手，“咚”的一声被斜摔在地。
　　更糟的是女郎的剑已压在武小郎的脖子上，她冷笑着咯咯不已。
　　武小郎不动了，那会挨杀的。
　　武小郎不想死，他不动的半闭上眼。
　　“你要杀我？”
　　“我还在考虑。”
　　“别考虑了，要杀就杀吧。”
　　“你想死呀。”
　　“任何人遇上我的遭遇，早就上吊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倒霉事，想上吊？”
　　武小郎深深叹口气，道；
　　“我不想多说，你也别多问，杀吧。”
　　“你不说我才会杀你。”
　　“姑娘呀，怕你听了会哭。”
　　“我才不会为你们汉人掉眼泪，说”
　　武小郎叹口气：“姑娘呀，我这就说，你听过以后杀了我。”
　　鞑子女一呆。
　　武小郎立刻又道：“我有个女人长得美．她势力．跟一位鞑子官跑了，不但她跟人跑了，还把我十年积蓄也带走了，这些我也可以忍，谁知道她跟人走以前，暗中借了别人五千两银子，债主找上门，我的一院房子也变成别人的，这还不算倒霉，有人对我说，她暗中还养汉子……汉子……你知道吗？”
　　鞑子女，道：“汉子，汉子，说的是汉人嘛，这汉子二字说的是汉人中的男人，叫习惯了，便成了通称。”
　　一听，这鞑子女有学问呀。
　　“那你还找她吗？”
　　“就找她杀了她。”
　　“对，这种女人是可恶，替我们女人丢人。”
　　“你可以杀了我吧。”
　　“我杀了你，谁去把你女人杀掉？”
　　这鞑子女收剑了。
　　武小郎也起来了。
　　忽听鞑子女吃地一笑。
　　“虽然我知道你是胡说八道放臭屁，我还是放了你。”
　　武小郎一呆。
　　“噫哈，你知道我说的全是屁话呀。”
　　“鬼才相信你的话。”
　　“可是你还是放了我。”
　　“因为你我同路呀。”
　　“我是在忻州城。”
　　“我也经过忻州城。”
　　“姑娘，你来关内干什么，怎么一个人行路？”
　　“我呀，我才是你刚才说的那一段，我的男人离开了我，来到中州他不回去了，他有了女人，还把几百只羊也卖了，我才会独行天涯去找他的。”
　　武小郎一听错愕，天下还有这种事？
　　那女子立刻大步走，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前行的骆驼站住了。
　　武小郎叹口气。
　　“姑娘，我同情你呀。”
　　“所以我没有杀掉你，我已经杀了七个恶人了，只有你我没有杀。”
　　“你已经杀了七个呀？”
　　“包括我的男友。”
　　“唷，你已经杀了你的男友呀，”武小郎才不相信。
　　“我现在没有男人了。”
　　武小郎道：“你好悲哀呀，令我心酸。”
　　二人走近骆驼，那女子拔身上了骆驼背上的大篮子，她低头淡淡地道：“你要不要上来呀，挺舒服的。”
　　武小郎顿觉这女子很特别，他一笑：“好，骑骑骆驼也不错。”
　　武小郎跃上骆驼，他更发觉上面有花香，女的还对他伸手笑笑，道：“我以为你这个人也不错，我们同行必高兴。”
　　武小郎也笑了。
　　“姑娘，你怎么称呼呀。”
　　“奇哥玛。”
　　“奇哥玛，很好听呀。”
　　“你叫什么呀？”
　　“武小郎。”
　　“你为什么叫小不叫大呀，叫大不是很好吗？”
　　“叫武大郎是我老爹”
　　“原来你爹叫武大郎。”
　　武小郎淡淡地道：“我们骑上骆驼，姑娘，你打算回蒙古？”
　　“我住在蒙古。”
　　“很多鞑子来到关内了。”
　　“我知道，我的男友也来了，他们发觉关内好，很多人就不回去了。”
　　她忽然伸手拉了武小郎的手。
　　“武小郎，你愿意同我去蒙古吗？你如果愿意，我就嫁给你。”
　　武小郎一呆间，女子奇哥玛忽的用力拉，把坐在驼背上的武小郎拉人大篮子里。
　　武小郎与奇哥玛抱在一起了。
　　奇哥玛的身上是清纯的香，她头发三尺长，一双大眼盯着武小郎：“武小郎，亲亲我。”
　　武小郎一听，心中一沉，鞑子姑娘也大方，她们敢恨更敢爱，恨的时候要杀人，爱的时候送入怀中来。
　　武小郎心中又想到了金辽入侵中原，人们民不聊生，不由带着几许报复的仇恨心理，他抱紧了蒙占女便也狠狠地吻上了。
　　奇哥玛是蒙语，意思是美人。
　　这女子可称得上美人，她在武小郎热吻中陶醉了，她也落泪了。
　　当然，那是她太高兴了才会落泪。
　　武小郎在那大篮内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
　　蒙古女不拒绝，这二人可也同时快活了。
　　那骆驼一闪又晃的往前行，那管背上人风流。
　　武小郎不久便在蒙古女的耳边，道：“奇哥玛呀。”
　　“我的武小郎，你还想怎么样。”
　　“你令我此生难忘呀。”
　　“我决心嫁给你了，武小郎，求你同我回草原上吧，我家还有许多牛羊呀。”
　　武小郎尚体会不出来，在那个时代的辽金男人们，集合了力量入侵中原来，他们便也忽略了他们家乡的牛羊无人照管，留下了女人怎么办。
　　奇哥玛认为武小郎是个男子汉，她一心想把武小郎带回蒙古大草原。
　　武小郎当然不会去牧羊。
　　武小郎却又无法在这正热呼的时刻拒绝蒙古女的要求。
　　武小郎华天才开口：“奇哥玛，我在忻州有要事，如果你爱我，你在忻州城之后等着我，等我把事办好了再说。”
　　奇哥玛一听乐了。
　　二人春风拂风流，一晃一闪地过了一个多时辰，奇哥玛自袋中取出乳烙与大饼，又取了一块腌牛肉。
　　“武小郎，你吃呀，吃好了躺下睡一觉。”
　　武小郎早就被骆驼闪的饿坏了，他接过大饼啃起来。
　　蒙古女一边看，他等武小郎吃。
　　武小郎道：“你怎么不吃呀，难道你不饿？”
　　“我侍候你先吃，这是我们蒙古风俗。”
　　“我们的风俗是男女一起吃，来，吃。”
　　蒙古女笑笑，她还是不吃，武小郎有些感动的道：“奇哥玛呀，你若不吃我吃不下。”
　　蒙古女笑指地面，道：“没关系，我下去牵着我的驼儿走，你在上面尽管吃，别担心我。”
　　蒙古女要跳下去，武小郎一把拉。
　　“别下去，我快吃好了。”
　　“不行，你慢慢吃呀，我的男人。”
　　只一听，武小郎的心中一沉。
　　听听，蒙古女多情呀，蒙古男人却浑帐，金兵鞑子动刀兵，一心要霸宋王爷的锦绣河山呀。
　　其实历来都一样，谁管他汉满蒙回藏，没钱的一方动刀子，有钱的一方想太平，别管怎么样，总是会无事生非打一场，那管他妻离子散再苦一百年。
　　蒙古女跳下地，她抬头还媚笑。
　　“吃呀，吃饱了睡一觉，我．存地上走。”
　　武小郎还能怎么样，这一刻他只好听这蒙古女子安排过日子了。
　　武小郎吃大饼，吃乳烙，吃腌肉，又喝酸酒，这比他娘的同张水柔睡大驴拉的车不一样。
　　武小郎吃了也累了，他闭上跟腈在睡。
　　蒙古女拉了绳子走前面，她看上去满足得不得了，还回眸往上瞧！
　　驼铃响，宛如催眠声，武小郎有回应，他打鼾。
　　太行大山中很荒凉，老树天有野狼。
　　蒙古女面上微微笑，她决心跟随武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