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字坡有斗争　义士二救七美

2023-03-15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两个姑娘要转身，花夫人一声叫：“两位姑娘且等一等。”
　　两个姑娘又转回身，花夫人大叫。
　　“你们是清风镇上人吗？”
　　一个姑娘只点头，花夫人又道：“你们姓吕？”
　　“是呀，大婶。”
　　“说个人你们不知道认识否。”
　　“谁呀。”
　　“那位随着宋公明一同去南方消灭过叛贼方腊的副将，她的名字叫吕方，不知二位姑娘……”
　　两姑娘一听之下，忍不住的惊呼：“那吕方是我们爷呀，大婶你们……”
　　花夫人道：“二位姑娘呀，他们的父母也是当年梁山好汉呀，你们应该相信他们的话，千万别去忻州上当。”
　　只这么一吼间，事情已摊开了。
　　大管事仰天大笑：“好啊，原来你们这批狗东西全是当年梁山后代，太好了，老子们来北方的最大心愿便是挖那梁山恶人的根，只要找到一处，必全力打击，最后消灭。”
　　就他这么一说间，武小郎急问：“那你们又是什么人物呀，大管事，你快说。”
　　“哈哈哈，小子呀，你已不必知道那么多了，因为你就快挨刀了，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也休想逃走。”
　　话越说越明，鼓越打越响，双方各自表明了真正的身份之后，两个吕姑娘不出门，反而往二门走，却已被大管事与两个武士拉住了。
　　“去那儿？”
　　“我姐妹不去忻州了。”
　　“好不容易把你们请上大车，这就想退婚？”
　　“我姐妹不想上当。”
　　“你们已经无退路了，还想走？”
　　“原来他们说的是实情呀。”
　　“也是大爷二爷三爷策划好了的，因为咱们恨死当年梁山那伙山贼了。”
　　武小郎又叫：“你们是什么人物？”
　　“小子，你去猜吧。”
　　大管事厉吼如虎：“杀了他们。”
　　这是下达搏杀命令了，站在大门下的十名杀手挥刀欲杀，武小郎一声叫：“快退唷。”
　　没交手就叫退，花夫人也发了呆。
　　“花大婶，二院杀人好地方呀。”
　　花夫人与儿子花一冲立刻并肩到了门后，果见是个大院子，只不过她们看不出这儿有什么能对付冲来的十个挥刀杀手。
　　等到十名忻州方大户的杀手拥人二门大院内，只见对方也是十个人站成一排。
　　那十人不是别人。
　　小丁小马嘿嘿笑，张水柔武小郎握着刀，宋顺儿戴元侧身立，时九子与顾梁山横刀在胸前，花一郎手上端着他爹用的那根亮银枪，花夫人手握护手。
　　那大管事见这光景，嘿嘿冷笑，道：“真是一批强盗嘴脸呀，可恶。”
　　说着，他大臂一挥。
　　“杀了他们。”
　　“杀呀。”
　　“狠宰啊。”
　　于是，双方就在这二道大院狠干上了。
　　十字坡孙二娘当年开黑店．甚少动上家伙，只那么一杯迷药就叫人躺吓，躺下之后任宰杀。
　　如今情况不一样，双方这是话说僵，更表明了彼此之间的身份。
　　武小郎为救吕氏姐妹他只得现身出来。
　　此刻当大伙知道这吕氏姐妹又是吕方的一对双生女，那吕方在梁山有人就开过他玩笑，说他是美男子。
　　美男子的子女当然也不会差，这姐妹就是一对花。
　　武小郎听得心一痛，梁山后代真悲哀呀，怎么每个人都沦落这景象。
　　武小郎越想越愤怒，他挥刀也就不容情了。
　　小丁小马被两个杀手逼到院子一角，张水柔大叫：“进去。”
　　只见小丁一声叫：“快逃啊。”
　　小丁叫小马跳，二人挤入厢房中，那也是一间小客房，老实说，当年武松曾住过，那时候武松杀了人，被阳谷县令行文押解孟州，途经十字坡方才遇上了孙二娘与张青夫妻二人，彼此打了一架才相识。
　　此刻小丁小马一拥挤入这小厢房，两个武士一个想法，进去屋内死得更快，看你们这自走绝路。
　　“杀……”两个杀手挥刀直冲进小屋内。
　　这时候门外院中杀得凶，屋内传来一声“轰”。
　　那声音并不比开门声大，但已听得小丁大叫：“快。”
　　随之，就听哇哇卡卡声传来，地面下传来两声“吭叱”叫，叫的声音可不大。
　　原来这一连数声响，两个武士上当了。
　　二人进了门，拿刀往床上二人砍去，不料床前是个翻板，把二人翻入三丈深的坑内了。
　　那二人落人坑下面，坑，中设有尖竹插地上，两个武士可惨了。
　　小丁小马下去坑内，两个人手上是斧也有刀，趁着两个武士未看清，二人立下杀手。
　　小丁的刀子插入一个武士的肚子里，小马的斧子砍在一个武士的头壳上。
　　这二人手段狠，拖出两个武士便送到隔道土墙的地下室中，那儿是专门杀人的。
　　如果他们杀牛宰羊，那就会在门前杀或在院中杀。
　　当然，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才会做给客人们看的。
　　此刻，小丁小马下刀快砍了这两个武士彼此笑，那小丁举着一条断臂，道：“小马，拿上去给他们大伙瞧。”
　　“噫哈，你我同一思想，那会鼓舞咱们的士气，走，我也拿一条手臂上去。”
　　这二人各砍下一条手臂一跳到了小屋外，小丁举着断臂大声叫：“喂，你们看那，两个家伙分尸了也。”
　　张水柔正同一个武士杀得厉害，闻言一声笑。
　　“杀得好。”
　　忽一武士厉吼一声：“我要杀了你们两个贼。”
　　这人平飞而起，刀指小客房门，向小丁小马二人杀去，小丁与小马把手上的断臂砸向那武士，二人回身便闪入门内。
　　于是，那武士杀红眼似的轰地一声冲进去。
　　不旋踵间，屋内传来哗啦啦声，然后又静下来了。
　　没多久，又见小丁举着一条断臂走出来。
　　“老板娘，三个了。”
　　张水柔大笑：“干得好，有赏。”
　　二院中张水柔双刀杀得那武士头上冒汗。
　　天本来热，此刻双方狠干，宋顺儿见同他对杀的武士冲入房中杀人，他转而去帮戴元。
　　立刻之间，那同戴元搏斗的武士腹背受敌，一个疏失被宋顺儿一刀砍中右肩头，可也被戴元一刀刺人肚皮里。
　　武小郎大战武士中的头目，他为了兼顾每个人的安危，是以未即抢攻，今见已杀了四个武士，他安心了。
　　武小郎忽然一声厉吼：“杀……”他的旋风刀法使出来了。
　　就好像武小郎幻化了似的，他的面前银芒成幕，那武士急抽刀后闪，不料斜刺里宋顺儿背后一刀杀，杀得那武士一声失嗥。
　　“喔……”
　　武小郎追上去补了一刀，把那人的半个脑袋砍掉了。
　　花夫人与花一郎手上的护手压住迎头砍来的刀，那花一郎侧身使一招回马枪，打得那武士回头来一声骂：“你娘……的。”
　　花一冲抽枪阻住另外一位武士的杀砍，花夫人腾空而下，直往那武士的头上杀去。
　　那武士单刀上迎间，半空中发出哨声响，激起了一溜碎芒火花飞溅，花一冲的亮银枪已扎入那人的小肚内了。
　　当花一冲刺死那人的时候，挑出了一段肚肠。
　　武小郎平飞而上，一刀砍死了同张水柔搏杀的那个武士于房门边。
　　“砰”声响自大院右面，顾梁山正自那个挨刀的武士肩骨上拔他的砍刀。
　　原来他同那武士杀得忘了四周一切，互砍互拼中，武士们死了七个，引得那武士顿觉情况不妙，一个错步未垫妥，早被顾梁山一刀砍在肩头上入肉半尺，死在地上。
　　时九子没有这么顺当，时九子还流了血，但时九子忍着不但不叫，而且出刀更凶，活像要拚命。
　　张水柔便在这时候过来了。
　　张水柔觑个准，打出手上尖刀扎过去。
　　当的一声扎得那武士一瞪眼。
　　那武士也是狠角色，挨刀回身往张水柔杀去。
　　这人口中还吼骂：“贱人找死。”
　　可巧，花一冲就在附近，见这人形同拼命一心要拉张水柔垫底，他打斜一枪刺过去。
　　那汉子可就是未想到还有人打横一枪，立刻间，他血手抓住入肚的银枪，瞪着两腿也不动了。
　　时九子火大了，奔上来一刀砍，生生把这人的一颗脑袋砍滚在地上。
　　武小郎看向二门下，那位大管事的刀正搁在姑娘的脖子上，另一手扣紧了另一姑娘。
　　武小郎冷叱：“大管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
　　“也是为了自保。”
　　“你会杀了两位姑娘吗？”
　　“如有必要。”
　　“杀了两位姑娘，便是能逃走，你又如何向大爷他们三人交待？”
　　“先保命为上。”
　　“你很怕死呀。”
　　“武小郎，你也是人，难道你不怕死。”
　　“怕呀，我怕死怕得不得了，我心中明白，人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很珍惜自己小命。”
　　“你我一个样，而她姐妹更怕死，武小郎，你不会冲动得连他二人的命也不管吧。”
　　“管，当然管，只不过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这是放人的条件？”
　　“就算是吧。”
　　“你问吧。”
　　“你们这批南方人，为什么来到北方横行，连鞑子们也不招惹你们。”
　　“哈……”大管事笑了。
　　这时候他还笑得出来也不简单。
　　“武小郎呀，你问的问题我只有三个字回答你。”
　　“那三个字？”
　　“不知道。”
　　“那么，你怕是很难生离此地了。”
　　大管事刀子压在姑娘的脖根上，另一手扣紧了另一个姑娘，两个姑娘受制不能动，大管事厉叱。
　　“全部退回去，那一个走前一步，我先杀了她。”
　　武小郎有些技穷。
　　花夫人道：“大家别冲动，叫他们退出门外。”
　　大管事退着走，明晃晃的刀子压得姑娘肩头歪，似乎两眼快流泪了。
　　看上去两位姑娘更是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大管事押着两位姑娘出了店门，他厉吼：“快把大车驶过来。”
　　原来赶大车的未下来，他拿刀守在车边，只因为车上有嫁妆。
　　此刻，赶大车的见是大管事押着两位姑娘出来，就知道事情不妙，他跳上大车抖开了缰绳，呼吼着把大车驶过来了。
　　大管事逼着两个姑娘先上车。
　　两个姑娘也听话，急忙往大车上跳。
　　大管事见店口挤出武小郎这些人，他很得意的一声冷笑。
　　“哪一个敢追来，小心我先杀了她二人。”
　　这大管事的也真绝，拾起皮鞭一阵抽打，打得树下的马匹狂烈地往山坡林中奔去。
　　大管事这才拔身一跃间往大车上跃去。
　　但就在这时候，大车篷内忽然闪出一道金光，真玄，就那么神准的剌人大管事的脖子里。
　　“嗤”，金簪拔出来的时候，那个血洞发出标血声，令大管事回头也出刀。
　　但他的刀是刺过来了，却无力，早被另一姑娘反手一抓，进了赶大车汉子的背上。
　　大伙只见赶大车的汉子头一偏便摔下大车来。
　　武小郎一飞而上，急急地扣住两匹拉大车马的拢口缰绳，他口中发出“吁，吁，哦。”
　　大篷车掀起来，只见两位姑娘目中含泪。
　　“若非遇上大姐大婶各位兄长们，我姐妹差一点上了恶人当。”
　　张水柔与花夫人走过来了。
　　花夫人看看车上二人，她伸手。
　　“可怜的孩子们，来，下车吧。”
　　两个姑娘跳下车，张水柔怜爱的扶着这姐妹花。
　　“快进屋内去，屋内好说话。”
　　武小郎大叫：“小丁，小马，快备酒席呀，大家庆功了。”
　　可是不见小丁与小马，这二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大伙也奇怪。
　　只有张水柔知道。
　　张水柔吃吃笑，道：“别叫他二人了，他二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呐，院子里杀了那么多人，不能叫他们堆尸在口头下晒，会发臭了，必需快加工呀。”
　　武小郎一听，笑了。
　　“倒忘了他二人在工作了，我说姑娘呀，那就麻烦你上灶锅了。”
　　张水柔笑了。
　　“我这不是去了呀，用得相公你操心。”
　　她果然扭呀扭的收了刀走入灶台去了。
　　武小郎对时九子，笑笑。
  “兄弟呀，你们快去林中，把马匹寻回来，吃个饱以后你们骑马回横山。”
　　时九子一听，马不能跑了，立刻对戴元宋顺儿还有那顾梁山，道：“走，咱们去把马匹找回来。”
　　几个人立刻往林中跑，花夫人对儿子道：“你也去吧，行路骑马太重要了，比你推那辆鸡公车方便多了。”
　　花一冲一听，放下手上银枪便出门去了。
　　武小郎对两位姑娘，道：“听了你二位乃是吕大叔的姑娘，实在也算老天有服，叫我等遇上，二位的芳名……”
　　“我叫吕玉凤，是大姐。”
　　“我叫吕玉娇，是妹子。”
　　武小郎双目一亮，又问：“看二位对那恶汉动手的手法，想来二位必也习过了不起的功夫。”
　　一笑，吕玉凤道：“清河吕家世代习武，只不过我爹死在南方以后，我们不再强调习武，防身而已。”
　　大家进入屋内坐定，武小郎道；
　　“二位姑娘，我就是弄不清楚，忻州城方大户怎么会找上清河镇，又找上你家门。”
　　那吕玉风道：“也是活该出事，我娘病了，带着我妹妹去庙中上香，街上遇到两个骑马的人，他们见我姐妹之后，打听之下便请来地保找上我家，他们表现得很大方，定要娶我姐妹去忻州，又说不久也会把我娘接去同住，我娘这才答应，那日他们派出这些人马下聘，真的是荣光照门楣，四大件八大礼，金银首饰一大箱，我娘高兴，就送我姐妹上了这大车，真的是……”
　　吕玉娇接道：“真想不到他们会是恶毒手段，若非在此遇上各位大哥们，此去忻州，凶多吉少。”
　　武小郎一听，冷笑了。
　　“这可能是一项阴谋。”
　　“什么阴谋？”花夫人急问：
　　武小郎面色一整，咬牙切齿，道：“姓方的一批人来自南方，却受到鞑子们的特别照顾，官家也不敢惹他们，他们却在直鲁豫各地找咱们大叔大伯们后代下毒手，坑杀我兄弟姐妹们，仔细想想，这中间就充满了阴谋手段。”
　　花夫人一听，也似乎同意武小郎的想法了。
　　“这么说来，这批人已在这三省之中展开了他们有计划的‘阴谋了。”
　　“不错，大婶呀，我们有必要联合力量，打击他们，而且这情况似乎不利于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