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群豪夺宝露丑态 巧放真凶查雇主
2025-08-0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双方互相斗力一阵,突然蒙面汉用力一拉,身子突然倚势向前射去,他人在半空,左手已抄出一柄短刀来,向高迎龙之胸刺去!
  蒙面汉向前射来,高迎龙骤失重心,连退两步,他手腕一抖一沉,由于剑形曲折,鞭梢又松动,被他扯脱,他左手摸出两枚铜钱,向对方当胸抛去,同时滚落地上,蛇形剑向上一切!
  蒙面汉见铜钱飞至,连忙举刀格落,他人离地五六尺,正好高迎龙自他胯下滚过,刚生出不妙之感,右腿已一阵疼痛,一口真气登时泄了,跌落地上,居然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于地!低头一望,右小后腿已不见了大片肉,血流如水!
  高迎龙急切间看不到对方受伤深浅,但见对方一屁股坐下,便猜到几分。他再滚回来,右手三枚铜钱破空射向蒙面汉后背,那厮艰辛地将上身向地上伏下闪避,高迎龙反应更快,脱手将蛇形剑射出!
  这剑离地半尺余,蒙面汉再也无法伏身躲避,只得忍痛向侧一倒,准备滚开,但已慢了一步,“飕”地一声,蛇形剑射进其左股,再自小腹处透出!
  这一剑力大无穷,连带将其射倒于地,大叫一声,高迎龙左掌在地上一按,身子飞了起来,与此同时,蒙面汉转身挥鞭抽来!
  他虽然尽力施为,奈何倒在地上,不便发力,又身受重伤,力道不大,被高迎龙觑得真切,左手一翻,五指抓住鞭身,用力一扯,蒙面汉离地飞起,高迎龙乘势飞起一脚,踹在其心窝上!
  蒙面汉登时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后背撞到木柱,梁上之灰尘不断飞下,高迎龙得势不饶人,去势更快,再一拳击在其胸膛上!
  “蓬”地一声,蒙面汉黑布全为口中所喷之血染红,高迎龙先拔出蛇形剑来,再扯下其惨面巾。目光一及,轻咦一声,喃喃地道:“此人好生面善。”
  宋继祖叫道:“他是少林俗家弟子郑绝尘!”
  “原来是‘南北小鞭王’之北鞭!难怪!”高迎龙心生疑感:少林派的弟子为何也与此扯上关系?况郑绝尘又是使长鞭,冒着生命危险来抢夺乌金作甚?
  “南北小鞭王”北为郑绝尘,南为刘三秀,为近年来年轻一辈之高手,在江湖上走动甚勤,声名日隆,高迎龙曾与他有两面之缘,是以觉得面善!
  诸葛严直至此刻方道:“小高,留几个活口!”
  高迎龙瞿然一醒,应了一声是,抖擞精神去助张保。张保之对手武功不高,但亦胜过张保,而张保能在天星堡当上香主,全凭他的一手好箭法。
  那厮同样蒙面,一见高迎龙几招便杀了郑绝尘,早已吓破了胆,虚晃两招,转身便逃,高迎龙喝道:“看镖!”那厮忙不迭地回身挥刀,那里有什么飞镖?他刀势已尽,高迎龙的剑已架在其脖子上。“张保,将他捆起!”
  张保找不到绳子,只好先将他双臂反剪于背,高迎龙上前封住其麻穴,扯下其蒙面巾,却未曾见过,但年纪甚轻,“你拉他到一旁审问!”
  高迎龙连番解决两个对手,回头见赵引文被对方杀至浑身是血,连忙跑过去接下去,“快到一旁包扎!”那人一见高迎龙,心知今夜劫数难逃,倒不如搏一下,是以疯狂进攻,一柄单刀连番进攻。
  高迎龙见他心急反而露出破绽,凭他之造诣,要杀他真是易如反掌,只是他想留下活口,是以隐忍不发,直至那厮使了一招“力劈华山”,双手持刀砍下来,高迎龙见他前身空门大露,这才运劲于臂,蛇形剑尽力向上一挡,“当”地一道响声过后,那厮单刀已经脱手!
  说时迟,那时快,高迎龙左臂暴长,五指已抓住其胸襟,用力一拖,蛇形剑一回,指住其喉头,喝道:“投降!”
  不料那汉子性子甚烈,一点头,竟把喉头向剑尖揍去,幸好高迎龙知机,连忙缩手,只擦破皮肉,他左手一紧,在其晕穴上一按,再叫张保将其抱到一边去!
  与此同时,华雄与华静联手,亦将对手制服,高迎龙跳到宋继祖身边,道:“咱们已有三个活口,活该他倒霉!”
  宋继祖之对手是一位使剑穿长袍的汉子,看其架势,造诣不浅,与宋继祖恶斗二百招,稳占上风,但高迎龙一加入战圈,形势登时改变。
  宋继祖见高迎龙招式实用狠辣,暗叫一声惭愧,他退后两步,拭去额上汗渍,再度上前挥剑厮杀。华雄及华.静分站两旁掠阵,不让余下之两位敌人逃离。
  高迎龙与对方斗了二三十招,好胜之心油然而生,乃道:“宋兄请去助神捕,这厮交给小弟料理!”
  诸葛严已占了上风,但闻言竟然应好。宋继祖只好转身过去,高迎龙豪气干云地道:“老头,你可放手一搏了,此为阁下最后之机会!”
  那人微微一怔,不知对方如何看出自己之年纪,但他是老奸巨滑之辈,深明此刻最不宜分神说话之理,沉住气进攻,他剑法沉稳有余,但凶悍不足,高迎龙越斗越是奇怪,深信对方必是出自名门正派,是故忍不住问道:“阁下请赐大名,以免误伤同道,不好说话!”
  那厮不吭声,高迎龙又道:“阁下系出名门,为何与奸党勾结?不怕辱了师门清誉?”
  “放屁!”那老头厉声道:“老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世间事,岂是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能洞悉的!”
  “在下虽然年轻,但出道早,可不是雏儿,凭你这几句话可吓不倒我,我是好言相劝,苦口良药,你不要不知趣,倒不如彼此合作,以免阁下身败名裂!”
  那老者冷笑一声:“你自持人多便可欺压老夫?哼,你们又是什么人?自身不正,还敢月旦老夫?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高迎龙不由大怒,骂道:“不知深浅的老小子,少爷给你下台阶你不要,那可就不能怪我了!”他奋力进攻,攻势有如狂风暴雨般。
  华静怕他心急壊事,忙道:“龙哥,慢慢来!”
  高迎龙信心十足地道:“放心,你不要开腔分我的神就好!”他攻势一浪接一浪,蛇形剑之招式十分怪异,那老头大概一时不能适应,登时落于下风。
  就在此刻,诸葛严那边传来一个闷哼,原来他在宋继祖之协助下,在对手肋下刺了一剑,虽然要不了命,但也够他受的。
  那人中了一剑,不由连退两步,宋继祖一脚踹在其后腰上,他人又向诸葛严飞去,诸葛严忙蹲身,右手―扬,封住其麻穴,至此方大功吿成!
  他嘘了一口气,长身扯下其蒙面巾,那人果然是霍黑塔!诸葛严深知其能,连忙在其身上再加上两指。
  大厅内只剩下高迎龙及老头两人在恶斗,高迎龙生性好斗,一下战场,便有一股慑人之悍劲,且越战越强,绝不服输。那老头也是好手,但碰到他,竟然有不知所措之感,为其气势所征服,只能抵挡,无力反击。
  宋继祖、朱柏等人也围了上来,那老头就像是煮熟的鸭子般,落败被擒只是迟早间的事罢了。
  眨眼间,两人又斗了四五十招,激斗间,只见高迎龙突施一招“拨草寻蛇”,剑身一抖,撞开长剑,左手自空门处突进,似爪非爪一,似掌非掌,击向对方前胸!
  老头自知拖不了太久,也不闪避,举起左掌迎了上去,他这一掌注了八成真力,气势大盛!
  不料高迎龙手腕一转,使了一招“白蛇摆尾”,五指在其手腕处拂过,老头只觉一阵灼热火辣,一口真气登时松了。说时迟,那时快,蛇形剑一招“毒蛇吐信”,剑尖已抵在其喉头上。
  “你有种的便杀了老头吧!”
  高迎龙心中暗暗好笑:你老真的想死,还不容易?嘴上却道:“你我无仇无怨,我何必杀你?”他看见诸葛严慢慢走向其后背,忽然将剑缩了回去,老头反而一怔,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正想开腔,猛觉后腰一紧,四肢已不能动弹。
  高迎龙道:“如此说话比较方便!”他伸手扯卞其蒙面巾,目光一及,不由叫了起来:“你是‘铁剑门’的曲掌门曲一帆?”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惊讶之叹息声,盖“铁剑门”在黄河流域影响力不小,曲一帆之名头,几乎追得上九大门派之掌门,由此可知其地位!
  曲一帆年逾六十,被人叫破身份,想起一生英名,晚年却败在一个后生小子剑下,真是又羞又惭又怒又恨,心中有如打翻了一瓶五味素般,一时间分不出是何滋味,但觉双颊火辣辣的,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进去。
  诸葛严道:“宋堡主,你带人布防,提防还有敌人!”宋继祖把人带走,只留下高迎龙及华静。诸葛严道:“曲掌门不比一般人,咱们不愿意让你难堪,不过也希望有些事,您能坦诚相吿!”
  曲一帆淡淡地道:“你问吧!”
  “在下想请问你们来此之目的。”
  曲一帆哈哈一笑。“谁不知是为了乌金!老夫也是人,不会例外,何况这十年来,老夫武功完全没有进展,在武学未能取得突破,只好求诸于神兵利器了!你们守在此处不也是为了此?”
  高迎龙道:“咱们与你不一样……”
  诸葛严怕他说漏嘴,也怕他激怒了曲一帆,忙截口道:“曲掌门一生清誉,为何今会与黑白海冬青这种杀手走在一起!”
  “凑巧碰上,老夫并不知他们之身份!”
  高迎龙又问:“这许多人,无一个是你带来的?”
  诸葛严则道:“曲掌门,在下是诸葛严!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有几分假,彼此有如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为何至今尚不肯明言相吿?”
  曲一帆登时闭上嘴,诸葛严说道:“掌门若肯合作,咱们绝不会损你一根毫毛,也不会损你半分清誉,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高迎龙加上一句:“若不肯合作者,便莫怪咱们了!”
  “老夫没有什么可说的!”
  高迎龙又想像炮制梅三月那样对付他,这次却为诸葛严拦住,沉声道:“曲掌门,傅家一家五十多条性命死得蹊跷,表面看来是因为他得到乌金而惹来的祸端,但实际上以在下之见,却没有这般简单!”
  曲一帆以冷漠之目光看他,不发一言。
  诸葛严自顾自地说下去。“尤其是在傅家死后,竟然接二连三的来了这许多武林高手,就更加令人产生疑惑了!换而言之,必有人故意将此消息泄漏出去,此是表面所见:但在下始终觉得傅家之死,与此无关。”
  高迎龙与曲一帆几乎同时问道:“那是甚么原因?”
  诸葛严目注曲一帆脸上,道:“这便要掌门人合作了,争抢乌金并不可耻,但假如被人利用便冤枉了!不知掌门认为如何?”
  曲一帆神色一动,呐呐地道:“你要老夫如何合作?”
  “很简单,把你来此之经过及目的说一说,诸葛某也许能分析出来!”诸葛严向高迎龙打了个眼色,高迎龙会意,立即将那些俘虏之晕穴封住。“掌门如今大可以畅所欲言了!”
  “老夫来此之目的及经过都很简单,无甚么可说的……此是实话,并非老夫不欲明言,事实上来此是为了争夺乌金!”
  “掌门几时听到傅家有乌金之消息?是谁吿知你的?”诸葛严耐性极好,不断诱导他说话。
  曲一帆沉吟了一阵方道:“老夫是在一个月前听到消息的,吿诉老夫消息的是南宫望。老夫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赶来此处,不料傅雪生已死,然后死心不息,故进来搜索,希望上天眷顾,让老夫得从所愿。”
  诸葛严续问:“你今日才到?你跟南宫望很熟?”
  “不错,老夫中午才到!我一位徒弟跟南宫望是远亲,那次他来找小徒,无意中泄漏出来,小徒便转吿老夫,是以老夫方知。”
  “依你这般说,你跟南宫望不熟?”
  “只有一面之缘。”
  高迎龙接腔道:“你如今所说,是否全部属实?”
  曲一帆不悦地冷哼一声。“老夫光明正大,何须打诳?”
  “光明正大为何蒙面?为何纠众趁火打劫?”高迎龙心头一动,忙问:“你说你是单枪匹马来的?为何会跟黑白海冬青一道?又是凑巧?”
  “不错,真是凑巧!”曲一帆坦然地道:“老夫进入大厅,便陷入包围,你可曾见老夫跟他们打招呼?”
  诸葛严封了曲一帆之晕穴,道:“小高,抓其他的人来问问!”高迎龙依言走过去把其他三人抱来放在一块。逐一解开穴道,方知被华雄及华静放倒的那位汉子,乃大名鼎鼎的“铁胆玉箫”卓不群。
  卓不群在十八岁那年单枪匹马,独自上伏牛山,连挑七座大寨,因此声名大噪。由于他之兵器是一管玉箫,是以搏得了“铁胆一玉箫”之雅号。另外两位汉子是其马夫及随从。
  正所谓少时了了,大未必佳,卓不群正是此写照,成名之后,只顾享乐,荒废了武功,又好摆架子,把一副家当全花光,至今连初出道之华静也打不赢。
  诸葛严问道:“阁下来此是为何?你不使剑,乌金对你可没有用处,是谁指派你来的?”
  “笑话!谁指派得了我?我来此确是为了乌金,但不是自用,而是想卖给别人!你应听人说过,这几年我疏财仗义,花光了家产,不能不为日后之日子打算一下!”
  “每个人都有权利为自己之生活作打算,诸葛某也不怪你!但心中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认识‘黑白海冬青’?是谁将此处有乌金之消息吿诉你?”
  卓不群毫无顾忌地道:“到了镇上是‘黑白海冬青’拉我入伙的,说他俩争夺乌金也是为了钱,彼此说好条件,一拍即合,卓某一不杀人,二未偷任何东西,你虽是捕头也不能随便抓我。”
  高迎龙道:“你是路过剑镇,还是事先已知道此处有乌金才来的?怎知道此消息?”
  卓不群道:“这种天气,谁会跑来关外乘凉!当然是听到消息才赶来的。听到此消息是在邯郓的一家酒楼内,邻座有人在窃窃私语,为我所闻,因此赶来的!你们若不相信,大可以杀了我!”
  诸葛严没有杀他,只是再度封住其晕穴,然后解开霍黑塔的晕穴,沉声道:“姓霍的,你自己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武林中要杀你之人,多如恒河沙石,最好跟咱们合作,否则杀死你,实在易如反掌!”
  霍黑塔眼露凶光,一副不屑之态,根本不理睬他。高迎龙怒道:“你已落在咱们手中,凶甚么?杀你太便宜了,少爷会先让你吃些苦头!”
  霍黑塔高声道:“要杀便杀,要折磨老子也随便你,要老子跟你们合作,除非日出西山!”他话未说毕,高迎龙已左右开弓,掴得他嘴角流血,他神色不变,但目光更加吓人。
  高迎龙向来大胆,也不禁心底发毛。诸葛严连忙道:“霍黑塔,你我有没有仇?”
  霍黑塔转头望着他,神情有点奇怪,诸葛严续问:“既然无仇,我便没有必要杀你,你来此并非为了乌金,因为你俩根本不需要,别人会闻风而动,你俩不会!因为自知仇家不少,不可因小失大。是故某判断你们兄弟来此另有目的!”
  霍黑塔神色不变,高迎龙道:“你们是来杀人的!”
  诸葛严紧接着道:“不错,他们是受雇来杀人的,而且尚有目的!”他故意卖关子,看对方之反应。
  果然霍黑塔忍不住问道:“若咱们是来杀人的,人早已死光了,还有甚么目的?人人说你是神捕,哼,我看也是浪得虚名!”
  “你们故意来此,好像是为了找寻乌金,其实另有目的,为了转移别人之视线!甚么人雇你们来杀人的?”
  霍黑塔哈哈笑道:“某会吿诉你么?真是好笑!”
  “没有甚么好笑!”诸葛严冷冷地道:“你已经吿诉我了!”他见霍黑塔一怔,乃笑道:“你已经证实,我的推测没有错,只差不知幕后人是谁而已!”
  霍黑塔脸色一变,恨恨地道:“你别想再自老子口中,探到半分消息!”
  “既然如此,留你何用!”诸葛严脸色一沉,一指向其胸膛慢慢戳去,霍黑塔睑色丝毫不变,诸葛严手腕倏地沉下,指头点在其晕穴上。
  高迎龙问道:“神捕,这些人如何处理?”
  诸葛严推开窗子,已是掌灯时分,腊月天,天黑早,庭院早已笼罩在夜幕中,他喃喃地道:“请他们进来。”高迎龙到外面唤了几声,华静及宋继祖等人便纷纷回来。
  诸葛神先将审问之过程扼要的说了一遍,然后道:“某准备放走曲一帆及卓不群等人,只留下一个黑海冬青……”
  华雄举手道:“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人逮住,就如此放掉?不可惜?”
  “不放掉,难道全杀了?咱们没有这个权利!无仇无怨便杀人,武林也不容许,放掉是最佳之策!”
  华雄不服气地道:“放掉他们,回头他们再来,不是又要大动干戈,费一番手脚?”
  “他们再来,诸葛某也不管了,因为在此处已查不出甚么线索了!”诸葛严在厅内踱起步来。“明天咱们便离此处到杜英陵家,仔细查查!”
  宋继祖道:“在下不善推测,一切以神捕马首是瞻!”
  高迎龙则问:“留下黑海冬青,用意何在?”
  “把他带上,引白海冬青现身,也许有用!”诸葛严沉吟道:“至于如何利用他俩,某还没有一艮策,目前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他吸了一口气又道:“路上大家都要小心,梅三月不是省油灯,他也是位关键的人物,我放他走,是放长线钓大鱼!”
  宋继祖干咳一声道:“傅家的‘乌金’就这样放着,反正傅家已无一人,不是很可惜?”
  朱柏也道:“这叫做空手入宝山!”
  诸葛严笑道:“你们想要乌金?绝对不能在此刻带走!否则将惹来杀身之祸,相信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华静道:“乌金是甚么模样,咱们连见都未见过,可否让咱们去看看?”诸葛严想了一下,终于点点头,他让宋继祖、高迎龙等昨天下去看过的人,留守在上面,他亲自率人下地窖。
  高迎龙自忖在这批人之中,自己武功最高,遂与张保上了屋顶监视,其他人则匿在内堂四周,提防有人乘机冲进地窖抢夺乌金。
  大约过了两顿饭工夫,方见他们上来。诸葛严重新关好地窖之机关,道:“希望大家记住某家适才的话,不要觊觎乌金。武功一途,扎实为尚,靠神兵利器,纵然取胜,亦不光采!”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道:“诸位请发个誓!”
  当下由高迎龙带头,轮流挨个发下毒誓,诸葛严脸色稍宽,道:“如今咱们赶回清河屯!”当下群豪趁黑带着霍黑塔离开剑镇。
  群豪赶到清河屯时,天刚蒙蒙亮。诸葛严已决心离开此处,转到杜英陵家调查,是故根本不理暗中有没有人监视。
  高迎龙觉得诸葛严冷静沉着,且明辨是非,但他之一切又让人觉得莫测高深,除非他自己说出来,否则你永远难以真正地知道他心中想些甚么,甚至不知道他下一步棋怎么走。
  高迎龙年少武功高,向来眼高于顶,但他就是佩服诸葛严,觉得跟着他,你不会选错!
  周九命被他们吵醒,高迎龙立即趋前问道:“前辈今天觉得如何?”相对于诸葛严,周九命比较风趣平易,因此对他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周九命哈哈笑道:“老夫这么饭桶,你以后不要再唤我前辈了!放心,死不了!”
  “你再歇歇,晚辈也要回房睡觉了。我估计诸葛前辈,明天才会起程去清阳堡。稍候晚辈叫店小二替你煎药。”高迎龙的确疲累,回房倒头便睡,睡得十分香甜。
  一阵敲门声,把高迎龙吵醒,他睁开双眼一望,红日满窗,语气模糊地问:“谁?甚么事?”
  外面传来华静的声音:“日已午过,还不出来吃饭?”高迎龙应了一声,匆匆擦了一把脸,开门出去。
  午饭开在诸葛严房内,人都到齐了,只等他一个。他羞涩一笑:“对不起,在下睡得太死了。”
  诸葛严道:“坐下来,边吃边说。”吃了一半,他才开腔:“诸葛某问过霍黑塔了,但他至死不说一个字。”
  高迎龙道:“你是否有用刑?他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只字不吐!”
  “某只用了七种大刑,他三次晕倒,只肯承认是受雇来杀人的。至于雇主是谁他则坚不吐露。”
  高迎龙目光一亮,问:“他承认用蛇形剑杀死傅家五十多条人命?”
  诸葛严点点头:“他只承认以蛇形剑杀死傅家五十多人,但否认杜英陵一家人也是他干的!”
  宋继祖插腔道:“老弟,看来雇他俩兄弟来杀人的幕后凶手,必是你们‘小龙门’的大仇人了,也许你循此线索查下去,真相便能水落石出!”
  高迎龙叹息道:“这道理在下也知道,但……”
  华静截口道:“你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打紧,慢慢想慢慢查,甚至回师门问你师尊,便能知端倪。”
  高迎龙知道她此话之含意,无非是要自己回关内,乃摇头道:“在下若拿不到半点线索回去,家师也不可能知道,当年本门几乎灭门,他暗中查了许久,也未查到真凶,是以有此机会,我更不能放过。”他忽然抬头问道:“诸葛前辈,您几时要去清阳堡?在下想执铠左右,不知前辈肯否?”
  诸葛严笑笑道:“有你相助,某家真是求之不得,岂会拒绝?若无意外,某家准备明早便出发,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去?”
  不料在场之人:高迎龙、宋堡主、铁世雄、朱柏、张保、邹家盛、赵引文、华静、华雄,甚至连周九命也嚷着要去。
  高迎龙喜道:“大家都去热闹一点。”话未说毕,诸葛严突推席而起,冲出房去,宋堡主座位近门,忙跟着出去。其他人见状,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亦猜到几分,纷纷长身而起。
  高迎龙一掌拍开窗口,跳了出去,声音却在房内回荡着:“一定是来了敌人,赶快分开!”华静一对妙目一直未离开过其身,立即随他跃了出去。
  她一落地便见高迎龙挥剑截住一个白袍蒙面汉,那汉子背着霍黑塔,不问而知他是霍白塔。
  与此同时,诸葛严亦自邻房窗子跃了出来,长剑在手,自后围攻,道:“霍白塔!你这是寻死!任你再骁勇,也跑不出包围圈,不信你看看周围。”
  霍白塔冷冷地道:“霍老二敢来,便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咱兄弟俩活在一起,死也死在一块。”
  诸葛严再不打话,自后挥剑进攻,他剑尖不断刺向霍黑塔。霍白塔兄弟情深,岂肯让乃兄被杀,是以不断闪避,他前后受敌,如何是对手,不过片刻,已经岌岌可危。
  此时诸葛严又道:“咱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若要咱们出卖雇主,便不必多谈。”
  “不,某家素闻你俩一向言出如山,只要你答应不再为恶,不再杀人,某便放你们走!”
  霍白塔呆了一呆,道:“天下间有这种便宜事?”
  “诸葛某对你无仇无怨,何必杀你俩?扣下令兄只不过为了了解一下内情而已,本无恶意。只要你发下毒誓,某家便立即放你俩走,不过,若再滥杀无辜,日后再撞在某手中,你莫怪我剑下无情。”
  霍白塔心知再斗下去,不出二十招自己必然落败,而后果更不堪设想,是以决定相信他一次,故而沉吟道:“你不会耍花招?要老子发个誓还不容易?”
  高迎龙接口道:“咱们只想知道内情,与你无冤无仇,何必杀你俩?”
  当下霍白塔发下毒誓,诸葛严与高迎龙便住了手,但宋堡主与朱柏十分知机,悄悄踏前几步,形成一个包围圈。霍白塔问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诸葛严问道:“很简单,某家只想知道谁雇你们去杀傅家一家大小的?”
  霍白塔眉头一扬,道:“对不起,这一点霍某不能说,咱们也在雇主面前发了重誓,不能泄漏半个字。”
  朱柏怒道:“难道你们不怕死?”
  霍白塔哈哈大笑道:“贱兄弟若是怕死的,也不会干这一行,若是不守信诺的,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雇请咱俩。”
  诸葛严沉吟道:“此行规某家也知道,但你俩已答应不再干这一行,应已无顾虑。
  “哈哈,这不是行规,而是人格,武林谁不知道咱兄弟说一不二?这是咱们为人之信条。”
  高迎龙冷笑道:“难道你俩两条命,还不如一句承诺?”
  “命你们可以拿去,要咱兄弟做这种事,万万不能。”想不到霍白塔居然还说得正气凛然。“莫以为咱们是杀手,便以为能以武力威迫,哼!贱兄弟宁愿不要命,也要守诺言。”言毕一掌按在天灵盖上,等候对方之反应。
  诸葛严叹了一口气道:“某家已不在官府里办事,否则一定要抓你俩正法,如今某只有兴趣替无辜者平冤,再饶舌问一件事,你知否杜英陵一家是谁杀死的么?”
  “不是贱兄弟干的,咱们也不知是谁杀的。”
  高迎龙知道诸葛严有意放他俩一条生路,是以赶紧问道:“你们以蛇形剑杀死傅雪生一家,也是雇主授意的么?原因何在?”
  霍白塔正容道:“不错,是雇主要求的条件之一,但原因不明。”
  朱柏接腔问道:“雇主对你俩还有几项要求?”
  霍白塔摇头表示不答,宋堡主续问:“你们杀了人之后为何再回傅家?原因何在?也是雇主之要求?”
  “不错,也是雇主之要求。”
  诸葛严问道:“有关此项,他如何要求你俩?”
  “杀人之后,必定有不少武林人士赶到傅家,请你俩再在傅家活动七天。”霍白塔道:“这是雇主之原话。”
  霍白塔接道:“当时某也问过他,为何要如此?他说:‘原因你不必问,老夫交付你俩两千両银子!’贱兄弟经考虑后便答应了。”
  霍白塔已有点不耐烦,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诸葛严道:“最后一个问题,雇主之要求,你们全部完成否?”
  “基本上已完成,只有活动七天这一项,未能完成,不过,咱们只先收了一半酹金,剩下的另一半不去收就是,也不会短他的理。”
  诸葛严挥挥手:“没有其他问题,两位可以走了,但请记住誓言!”高迎龙等三人立即退后。
  “谢了!”霍白塔把乃兄扛在肩上,大踏步向前走,走了几步,倏地住步回头道:“诸葛神捕,今日之恩,异日有机,贱兄弟必定相报。”言毕洒开大步飞奔,眨眼间,已消逝在人流之中。
  诸葛严怔怔地望着其去向,半晌才嘘了一口气,道:“回客栈吃饭吧!”
  众人重新入席坐下,心情异样,都觉得没有胃口。诸葛严又道:“计划要改变,吃饱后便立即起程。”
  高迎龙脱口问道:“为何临时改变计划?是担心霍氏兄弟会把消息传出去?”
  周九命摇头笑道:“他这样做必有道理,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会吿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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