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武林大事

2024-08-04  作者：萧瑟  来源：萧瑟作品集  点击：

　　展玉麟颔首道：“九大门派掌门和丐帮帮主果然已经落入翟军手里，他们一定是遭到派中不肖的弟子所害。”
　　苏元问道：“如今他们都在武当山？”
　　展玉麟颔首道：“翟军约我在五天之后作一次决斗，来决定那些掌门人的命运。”
　　苏元道：“你烦恼的就是这事？”
　　展玉麟道：“四天之前，翟军在黄鹤楼上被我跟雪姬两人击败，负了重伤跳落长江，当时我还以为他可能就此死在长江，否则最少也得休养一个月，才能再作打算，不料他在短短的四天之内，便敢向我挑战，不知他有什么把握一定可以赢得了我？”
　　苏元道：“我别的都不希望，只愿你能答应我，当着天下的群雄，宣布跟雪姬的婚事……”
　　他有些伤感地道：“当年我跟媚娘相爱至深，惟独就没有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致使她临终都感到遗憾，因此我发誓要让雪姬有一个堂皇的婚礼，使她一生都不会忘怀，老弟，你……你能不能答应我？”
　　展玉麟心里颇为感动，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敢贸然答应下来，他必须顾到展慕白的反应，此外还有何玉芝的问题……
　　苏元以焦急的目光望着他，问道：“老弟，你……你……你不肯……”
　　展玉麟苦笑道：“这事当要等到这次决斗之后，才能够……”
　　苏元道：“老弟，我说过你一定可以获胜……”
　　展玉麟道：“前辈，在下可以这样说，只要我能击败翟军，解救了九大掌门之危，我马上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苏元想了一下，道：“好，我就等着你这个答复。”
　　他微微一笑，又道：“老弟，你只要把精神放松，不去计较胜负的结果，那么加诸于你身上的无形压力就不会影响你的武功施为。”
　　“前辈教诲的极是，在下当铭记于心。”展玉麟说到这里，想到了一事，问道：“前辈，你如何会突然在汉口出现，并且还……”
　　苏元笑道：“我在冰谷里因受不了雪姬的纠缠，所以诈死出山，目的便是想要替她找一个丈夫，嘿！老弟，你不知道那鬼丫头有多烦人，她见到母鹿生小鹿，便也想要生个孩子，时刻吵着问我，她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娃娃，这个问题我如何能够答复，所以我被逼得无法，只好诈死出山了……
　　展玉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尤其是当他一想起雪姬向他提起的那些奇怪的问题时，他不禁又觉得头痛起来。
　　苏元道：“雪姬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多少年来，老夫从未带她出过冰谷一步，便是怕她遭到尘世的污染，此刻想来，我这样做，其实是害了她，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地教导她做人的道理……”
　　展玉麟也是身为人父的人，他能了解苏元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去关怀雪姬，他在想，假如自己拒绝了这件婚事，苏元该会如何的伤心。
　　事实上，他知道自己终将会答应这件事，因为他已经占有了雪姬的清白，他必须对这件事加以负责。
　　苏元见他沉肃无言，还以为他在担心武当决斗之事，道:
　　“老弟，你别再担心决斗之事，在这几天里，有老汉替你护法，你可以多多运功，定然可以及时打通天地之桥，使得真力到达无匮无乏的地步，从此之后，老汉敢担保你的武功将是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
　　展玉麟想起了这四个字，心里不但没有喜欢之意，反而觉得有些恐惧。
　　“天下无敌！”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名词，它代表着无上的荣誉，是无数练武的人终身都难以企望的至高境界。
　　然而，一个人的武功，若是真的到了天下没有敌手的地步，他该是何等的寂寞？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一言一行，都将受人尊敬、畏惧，他可能找不到一个敌人，却也没有一个友人……
　　苏元见到展玉麟默然沉思，站了起来，道：“老弟，我就在隔壁房间，你好好地练功吧，我替你护法，你尽可放心。”
　　展玉麟漫应一声，立刻又陷入沉思之中。
　　他的意念有如长上翅膀，飞翔在无边的空间里，时而想到九大掌门的生命需要依靠自己去拯救，时而想到在十年前，自己不听爱妻的劝阻，去排解困难，结果赶回家时，爱妻已变为一具尸体。
　　过去的事，与未来的变化，在他的脑海里交叠着出现，往往跟随在一件欢愉的事情后，却是无边的痛苦。
　　矛盾，重叠的矛盾，多变的思潮，使得展玉麟很快便陷在一个自己编织成的无形的网里。
　　他在痛苦地挣扎着，想要挣出这个无形的束缚，然而他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力……
　　天地二老、神驼乙休、翟军、关中坚、何玉芝、雪姬、展慕白等等，无数张熟悉的脸孔，在他的脑海里像跑马灯样地闪过，他的情绪已渐渐不能控制。
　　突然，他发出一阵狂笑，大声道：“这些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的朋友都死了，我的亲人也远离我而去，我的武功纵然成了天下无敌，也无法使他们复活，假如我不会武，也许当年吟白不会死……
　　爱妻的脸孔在他的眼前逐渐地扩大，那双哀怨的眼睛带着泪珠，脉脉地凝视着他，很快地又变换成何玉芝，接着又是雪姬出现……
　　展玉麟突然掩住了脸，放声痛哭起来。此刻若是有人在屋里，绝不会相信这个哭得跟孩子样的中年人，就是那将决定武林未来大势，被视为一代剑神的展玉麟。
　　好在他并没有依从苏元的吩咐，运功打通天地之桥，不然这一阵情绪的激变，将使得他走火入魔，一生苦修的武功，从此付诸东流……
　　他放声痛哭了一阵，郁闷的心情方始舒畅不少，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了开来，苏元像一阵风样闯进屋里。
　　他一眼望见展玉麟在掩脸痛哭，不禁一愣，关怀地问道:“老弟，你怎么了？”
　　展玉麟哑声道：“老前辈，你让我静一静。”
　　苏元轻叹口气道：“唉，老弟，你的精神压力太重了，一定要设法放松点才行。”
　　他见到展玉麟以袖掩脸，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轻吁了口气，道：“老弟，我在门口等你，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武当去，沿路的风景也许会使你的心情好转。”
　　展玉麟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道：“老前辈，你等等。”
　　苏元脚下一顿，见到展玉麟已拭干了泪痕，站起身来，他关切地问道：“老弟，你的心情是不是好一点了？”
　　展玉麟点点头道：“老前辈，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想早点赶到武当去。”
　　苏元道：“老弟，你还没吃中饭呢！”
　　展玉麟摇头道：“我不饿。”
　　苏元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展玉麟苦笑道：“我想得太多了，钻牛角尖，其实什么事都会过去的，过去的就不必多想，至于未来的，谁又能预料结果如何？”
　　苏元愣了一下，笑道：“老弟，你能想得开就好了，做人本来就是那么回事，不能永远都在烦恼痛苦里打转，你只要满足于自己所有，尽力帮助别人，精神上便会感觉愉快，其他不必太计较了。”
　　展玉麟道：“老前辈说的极是，等到这次决斗后，我决定跟随你隐居冰谷，从此不再履足江湖了。”
　　苏元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他淡然一笑，道：“老弟，我们走吧！”
　　两人默默走了出去，到了柜台，苏元抢着把房钱付了，自有伙计把他的老马破车备好，展玉麟既知道苏元的身份，便不好意思让他替自己驾车，于是两人一同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缓缓朝镇外驰去。
　　这个小镇不很大，街上的行人也不多，由于展玉麟的衣着非常简朴，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他们在快要出镇的时候，展玉麟看到了一间很小的铁铺，他跳下了车，在里面选了一枝很短的小剑。
　　苏元见到他持着那枝短剑，非常惊讶，问道：“老弟，你就准备用这枝剑对付翟军？”
　　展玉麟颔首道：“翟军的剑法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一枝斩金断铁的长剑跟一枝钝剑，对他是没有分别，我认为持着这枝短剑，获胜的机会或许更多一些……”
　　苏元也是当代武学大师，他虽不擅长剑术，但是武学之理是相通的，因此他能够了解展玉麟话中的意思。
　　他对于展玉麟获胜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因为他知道展玉麟的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手里有没有剑，对他是毫无影响的。
　　他们两人乘着这辆破车，改变行程，朝着武当山而去，一路之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的武林人物，那些人所谈论的话题，全是九大门派跟丐帮掌门被扣押，以及翟军跟展玉麟即将在武当真武大殿决斗之事。
　　由于九大门派在江湖上行道的弟子不少，再加上他们也有一些友人，因此遇到师门的大事，有不少人闻风赶往武当山而去。
　　展玉麟自从在武昌城外，和朱化武合力灭歼四大魔头之后，在武林中的声誉简直是如日高照，丐帮掌门云若飞曾经褒说他是剑神，他也就隐隐成为正派的中心人物。
　　因而这次两位剑神的决斗，不单单是关于九大门派掌门人的生死问题，或者决定剑神之尊称到底属于何人，是关于天下整个情势的改变。
　　假如展玉麟获胜，那么无定山的势力将会退出武林，最低限度，在十年之内，不可能再有蠢动。
　　否则翟军将以九大门派掌门及丐帮帮主的生命作为威胁，间接地统御各大门派，成为整个武林的盟主。
　　所以许多的武林人士，闻讯赶往武当，准备观看这场决定武林未来大局的一战。而与各大门派有关的江湖豪杰，或者各派弟子，则是赶去武当，准备设法救援被困的掌门。
　　因此一路之上，带刀佩剑的武林好汉，络绎不绝地在展玉麟的马车前后出现。
　　展玉麟已经隐居十年，当年又在北方行侠，只是最近才来到南方地界，所以那许多从他身边急驰而过的武林人物，竟没有一个认得他便是继翟军之后的一代剑神。
　　马车行进得很慢，一直到第四天的黄昏，才来到武当山下的小村庄里。
　　那个小村庄不到二百户人家，由于几天来各地的武林人物纷纷赶到武当，村里所有的空房都住得满满的，连村旁的山神庙都没有空。
　　展玉麟驾着马车，沿着村旁兜行了一遍，只见许多江湖好汉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正在用着带来的干粮，看来他们都要露天过夜了。
　　苏元有些感慨地道：“这真是武林中近五十年来的第一件大事。老弟，武林侠义道的命运，就系在你的身上，无论成败，你的声名都永远会铭记在未来的武林人士的心目中。老弟，你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好好地去做……”
　　展玉麟颔首道：“老前辈，我会的。”
　　他们在一株大树前停住了马车，苏元很快把毯子铺好，把携带的干粮和卤菜搬了出来。
　　他们两人盘膝而坐，默默地吃着晚饭，远处有豪迈的歌声传来，给这空旷的原野里，添上不少凄凉悲壮的情调。
　　那些江湖人物都带着千里火，有些人干脆生起了火堆，绕着火堆而坐，一面饮酒，一面畅谈生平快事，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那些燃烧的火堆，在薄暮里看去，就像一簇簇花丛，非常美丽。
　　苏元默默地吃完了干粮，只见展玉麟早已把面前那一份干粮吃完，正斜靠着车辆，凝神谛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
　　他的面上一片沉肃，手里把玩着那柄铁剑，眼睛烁亮得如同星星。
　　苏元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他也觉察到在这种环境里，心灵能够获得一种特殊的感受，因此他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把残肴收好，也靠在车轮上，吸起他的旱烟来了。
　　那些江湖好汉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用饭，等到吃完饭后，便纷纷走动，拜访熟人，各自交换所得消息。
　　喧闹的话声随风传了过来，展玉麟不时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甚而还有人为他跟翟军的胜负而打起赌来……
　　哄笑之声一阵接着一阵，苏元皱眉道：“这些家伙真是愈闹愈不像话了，我去告诫他们一下……”
　　展玉麟见他站立起来，真的要去制止那些江湖人士喧闹，连忙加以阻止道：“老前辈，你不用麻烦了，事情一闹大，让他们晓得我在这儿，只怕今晚再也无法安息了。”
　　苏元道：“老弟，可是他们一闹，你……”
　　展玉麟道：“老前辈，我想尽最后的努力，运功调息一会儿，有劳你代为护法了……”
　　这几天来，展玉麟都在沉思中，没有运功调息过，因此苏元一听他要运功，连忙满口答应。
　　夜色渐渐罩落，苏元独自一人坐在树下，已经连换了两次烟丝，依然不见展玉麟从车里出来。
　　这时，远处的喧闹之声，已渐渐地消沉下去，显然许多人都已入梦，寂静的夜里，有寒风自旷野吹来，冰冷刺骨。
　　不过苏元多年住在冰谷里，加之练成了玄冰功，寒风愈冷，他的精神愈是旺盛。
　　他久久未见展玉麟出来，心里顿生一阵恐慌，正想要启开车门看一看，只听门声一响，展玉麟已走了出来。
　　展玉麟见他站在车前，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苏元道：“老弟，你运功的情形怎么样？会不会觉得……”
　　展玉麟缓慢道：“多谢老前辈，在下已经打通了天地之桥。”
　　苏元喜道：“老弟，恭喜你了。”
　　展玉麟深深行了一礼，道：“这一切都是拜前辈所赐，在下感激不尽。”
　　苏元道：“唉，老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话说。”
　　展玉麟道：“老前辈，我想现在就上山，你是不是也要运一会儿功？”
　　苏元道：“你现在就要上山？翟军不是约你在明晨……”
　　展玉麟道：“翟军狡计多端，晚辈惟恐他已把各派掌门运走，所以准备先上山去探査一下……”
　　苏元颔首道：“对，这也很有道理，我们……”
　　他的话声突然被一声短促的惨叫所打断，不禁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展玉麟目光一闪，道：“有人遭到杀害，老前辈，我们去看看。”
　　他们两人身如电掣，御风而去，数个起落，便已来到一堆即将熄灭的火烬之前。
　　藉着微弱的火光，他们见到地上躺着四个劲装大汉，全都脸孔曲扭地死去。
　　他们倒卧地上的姿态全都一样，每一个人都是手里摸着剑柄，还未拔出，就被人用特殊的杀手所击毙。
　　从他们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惊骇的眼神，以及面孔上的恐惧表情，可以看出那个出手的人必然是他们所认得的，并且还是非常凶狠的角色。
　　苏元问道：“老弟，这四个人你认得吗？”
　　展玉麟摇头道：“不认得，可是他们都是武当的俗家弟子。”
　　苏元道：“哦！”
　　展玉麟俯身自一个大汉身上拔出长剑，道：“武当派下弟子，在出师之前，都由师门赠送两柄宝剑，长剑用来护身，短剑则是为了万一落败，恐怕遭敌侮辱，用来自杀的，老前辈，你看这上面还刻有字！”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苏元颔首道：“不错，这四人正是武当弟子，可是他们为何在武当山前被害？”
　　他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形，道：“从这情形看来，那出手的人武功极高，并且好像练过独门武功，否则不会在他们剑未拔出之前，便已遭到毒手……”
　　展玉麟道：“这点我们需要探査清楚！”
　　他的话声未了，只听得远处又传来一声惨叫。
　　方才那惨叫极为短促，只有展玉麟和苏元听到，如今这声惨叫却是拉得极长，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的动人心魄。
　　顿时，附近酣睡中的人全被吵醒，在一片哗然喧闹声里，许多人已经拔出兵刃。
　　展玉麟还未行将过去，便听到不少人高叫道：“是河北三雄遭人杀害了。”
　　又有人道：“你们查查看是谁下的毒手？”
　　还有人大声道：“快！我们快点搜查一下，一定有人暗中下毒手，我们非把那人找出来不可！”
　　人声嘈杂，火把移动，渐渐附近的人都被吵醒，有许多人向这边行了过来。
　　苏元低声道：“老弟，我们要不要离开？”
　　展玉麟颔首道：“我们非去不可，免得惹人怀疑，以为我们是凶手。”
　　他们两人身形一动，斜斜掠上一株大树，在树枝顶端藏了起不。
　　苏元望着不住移动的火把，低声道：“老弟，你看这是何人下的毒手？”
　　展玉麟道：“很可能是无定山的高手。”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明天便是你跟翟军决斗的日子’，他们何必在此再造杀孽？”
　　展玉麟摇头道：“这是什么原因，我也想不出来，不过我想凶手一定混在人群里，或者也跟我们一样，藏匿起來。”
　　苏元想要说话，被一阵大叫声打断，只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们快来看，武当四剑也遭人暗害了……”
　　“啊哟，他们死得真惨！”
　　“啊，就跟河北三雄的死状一样……”
　　“快！我们快点分散开去，免得遭人暗算……”
　　无数的口舌，纷纷议论，一时之间，此起彼落，嘈杂无比。
　　苏元道：“老弟，我们还是分散开去，设法去查看一下，也许……”
　　展玉麟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人制造混乱，一定是要试探看看我有没有在这里……”
　　苏元惊讶道：“你的意思是翟军想要查淸你的行踪，准备在上山前暗算你？”
　　展玉麟颔首道：“也许有这可能，此人为达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的，神驼乙休便是遭他暗算而死，他很可能……”
　　他说到这里，倏然想到一事，道：“啊！我想到了，翟军为何要公然约我决斗，敢情他已经把无定山的全部力量都放在武当山，惟恐我到无定山去捣了他的老巢，所以才……”
　　他话未说完，倏地听到底下传来一声大喝，道：“各位朋友，请静一静，老夫是开碑圣手顾炎威，我有几句话耍说……”
　　这个话声极为沉肃苟力，传扬出去，有似一阵闷雷，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苏元低声问道：“这顾炎威是谁？看他的武功并不很高，好像蛮有威望的样子……”
　　展玉麟道：“他是少林俗家第一高手，是前代掌门百法大师的首徒，少林神拳的造诣极高，所以博得开碑圣手之名。”
　　苏元道：“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