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2025-10-19  作者:蹄风  来源:蹄风作品集  点击:

  双剑凤孟嫦又教把距离线的中点量出来,即发令一齐动手,一时之间铁锄、铁锹同时飞舞,翻土的翻土,移石的移石,不大一会工夫,已掘下地面数尺。
  奔雷手铁猛手不停挥,干得最起劲,突然锄头掘到土里,“轰”然一声震响,火星溅起,扒开尘土,露出青石,他高兴的嚷道:“他娘的,这里是石板了。”
  他说着,就拨开泥土,把那石块移了开来,其他的人闻声,也都过来,合力把那青石板挖起,移到地面,青石底下已露出了地穴,众人不禁举手欢呼。
  天池老人王云龙见状,忙即指挥其他的人,将青石板移开,细看那地穴,乃是用四块大石筑成,深可七八尺,还有旁的地穴可通,隧道里漆黑一片,他忙令把带来的火药串炮燃起丢到那地穴里,刹时间“轰”然一声震响,泥土纷纷被射起,浓烟冲出。
  众人见状,惊愕相顾,不明白挖出了地穴还要爆炸。双剑凤孟嫦笑着解释道:“各位不要惊慌,须知凡是古墓地道,日久不透空气,都有一种地下沼气留存,人若吸入这种沼气,便会中毒,轻则昏厥,重则送命。”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放串炮的原因,不禁暗中佩服老侠的经验独到。
  过了一会,等刃^浓烟散去,静因才领着十侠走下地穴,燃起烛火,就见地道侧边,不家一处石筑暗穴,横放着一列乌漆漆的箱子,共是八只,每只箱子下面都有石座垫起。
  王云龙动手去移那箱子,觉得十分沉重,像是生铁打造而成,便着各人拿绳索把箱子捆了,移出地穴,然后一一吊上地面。
  王云龙见铁箱沉重,心生疑念,挥剑向那箱子角上削去,“呛”然一声,轻轻便削去一角,露出来闪闪黄金,这才知道,那些箱子全是黄金打造,外面加了黑漆,因此初时看不出来。
  静因神尼也把另一只箱子打开一看,见箱里全是珠宝翠玉,也有玛瑙金钢,映着落日目为之眩,那珠光宝气看得众侠义都呆了。
  天池老人笑道:“其他的箱子不用打开了,我们快些先运回白鹿苑,今夜就得处置好,迟了不知会惹来多少麻烦呢!”
  众侠义见宝物寻得,精神百倍,立把八个大箱子运回到白鹿苑,当晚经大家商议之后,为了安全,决定由天山十侠负责押运这些珠宝,送往天山塔平湖铁堡去保管,因为这宗财宝,属于各地反清组织,谁也不能取用。
  珠宝已运走了,那大会比武的阵仗还没有结束,好在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只是切磋武技,点到为止,两天后也就结束了,各路人马分散回转,竟然很少人知道取宝的事。
  那批财宝,在天山十侠护运下,自是万无一失,不过静因神尼却显得闷闷不乐,似有着很沉重的心思,天山老人王云龙还以为神尼为宝藏而担心,劝慰着道:‘'老师太,你还不相信天山十弟兄的能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老神尼苦笑道:“我并不为宝藏而担心,乃为我自己的事而烦心!”
  宗流一听,忙道:“老师太,可是为了红灯教那封信?”
  老神尼点头道:“他们火烧了檀度庵,劫走了我徒儿偃月师徒,命我以青龙会掌印信物龙吟剑交换,你说,我能不烦么?”
  天池老人忙道:“妖魔小丑,难道我们就怕了他,走,我陪你走一趟。”
  宗流气呼呼的道:“凭妙法那妖道,我也想掌印青龙会,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老回子第一个不服。”
  王云龙笑道:“那咱们就去一趟崂山如何?”
  宗流笑道:“走就走,谁还怕了崂山那几个臭牛鼻子不成。”于是,三名老侠离开了五台山,赶赴崂山,就在三老离开五台白鹿苑的当天晚上,数千名红灯教徒在妙法真人率领下,占据了五台山,包围了白鹿苑。
  这时,在白鹿苑尚未离开的人,除了黑山八俊一般人之外,还有熊致中和江红袖,因为他们未得师长吩咐,不知去什么地方才好。
  女诸葛双剑凤孟嫦,一发觉五台山被围,就知三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红灯教围山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那批宝藏,好在宝藏已经运走,妖教算是白费心机,扑了个空,不过,这批妖人留在江湖上,终久是个祸患。
  孟嫦在熟思之下,先命其兄孟强设法潜离五台,赶赴白岔山,调动大寨人马,由外向内攻,白鹿苑中的人连同邯昙大师及弟子百人,由里向外攻。
  三天后的黄昏,关外白岔山的人马已到,一声号炮,从白鹿苑杀出了百十来个和尚兵,这些和尚都是邯昙教导的子弟兵,毕竟不凡,无奈邪教人多,一时也难奏功。
  包围白鹿苑的乃是是红灯教护教弟子,由护法左右将军白云彪、水云飞两人率领,迎着那百来个和尚兵厮杀。
  就在这时,江红袖忽然从天而降,悬空一式“倒卷珠帘”,跟着招又变“夜叉探海”,剑劈白云彪半个脑袋,贴地低飞,盘转入阵,虎入羊群,如汤泼雪,水云飞丧命。
  这么一来,和尚兵精神陡长,戒刀、禅杖恍如生翼,急如万马搜山,八百名红灯教弟子,札不住阵脚,孟氏三英龙虎凤也旋风般赶到,领着百名和尚兵,人人奋死,个个争先,转眼间,红灯教徒伤亡枕藉,呼啸而散。
  就在五台围解之后,三老已得讯赶回,才知中计,不过,静因神尼仍然不放心金陵檀度庵,告辞先走,熊致中和江红袖二小随行。
  金陵檀度庵清静如昔,老神尼这才放了心,修书一封,命熊致中回转天山,江红袖情有独钟,当然是紧随不舍,不过,她心中仍在念着两位师姊前去洞庭的事,不知如何了?
  她心念动处,便和熊致中说了,在到了徐州之后,两人就分开了,江红袖取道皖北赶往洞庭湖,熊致中却直奔开封。
  这天过了兰封,本想赶到开封再打尖,但却觉着饥饿,便在一处小村镇的一家客店饮食,就当他刚一坐定,门外忽然进来一位身材瘦矮的黑衣叫化,此时,正值中午,店中人已坐满,他就走到熊致中的身旁,笑道:“小兄弟,这里没人,我可以坐下么?”
  熊致中冷然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座位是店家的,你爱坐哪里就坐哪里。”
  那黑衣叫化搭讪着坐下,就在这时,店伙已将酒菜端来,那黑衣叫化一言不发,举筷就吃,店伙刚要开口,熊致中忙道:“我们是一路的,可把好酒好菜取来。”
  店伙应声自去。
  熊致中因见对方虽然生得又黑又瘦,其形如猴,十分丑怪,二目精光外射,是个异相,不禁使他想起了十侠中的丑七,也是这个长相,不由心生好感,同时,他这次找回镖银,因而找回了羊皮宝卷,多亏了丐帮弟子的帮忙,所以想和对方攀谈。
  那知黑衣叫化一味的大吃,一言不发,而且食量又豪,使得熊致中竟无法开口,见他多与丑七叔相似,越动好奇之念,忍不住笑问道:“阁下饮啖兼人,必是奇士,尊姓大名能否见告?”
  黑衣叫化闻言一瞪眼,怒声道:“就吃你这点东西,就心痛了,说我是什么骑士,这不是骂我吗?我只是赶过驴,可没骑过马,怎能称为骑士呢?这不是骂人吗?至于我姓什么,告诉你,我就姓这个。”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起身往外就走。
  熊致中看他那神气,不像是吃饱了的样子,以为是往外解手,也没在意,可是,等了一会,却不见回转,店家来说,酒饭钱已然会过,说在前途相见,请快上路。
  他闻言之下,才知人家已走,断定必是异人,心想:“这次五台武林大会,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全都到场,此人是谁,如何未见?”因有前途相见这言,忙即起身,沿途打听,并无一人见黑丐的踪迹,只得罢了。
  他一路飞驰,过了郑州,又过了虎牢,第三天傍晚时分,到了黑石关,这里是嵩山太室峰的山麓,入目但见奇岩峻岭,道路崎岖。
  渐渐的夜幕低垂,正行间,突见远处出现了两点灯光,灯光后是一条条的人影,看样子人还不少,心忖:“这也许是那个帮派赶夜路从这儿过……”
  他心中这么想着,本想避一避,但是又一想:“那又何必,只要不招惹他们,谁还管得住去路不成。”
  就在他思忖之间,那两点灯光的一队人影,来势极速,转眼之间已进入五十丈之内,还看不清人,但却看清了那两点灯光乃是两只大灯笼,每一只灯笼上画着一条云龙。
  他见状不禁心头一震,忖道:“怎么是云龙山来的?”
  忖念之间,忽见两条人影越过那两只大灯笼,疾掠而至,人在空中,先已喝道:“小子,你别走了!”
  熊致中见飞扑而来的两人,乃是两位娇俏女郎,衣着一白一紫,忙道:“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那位紫衣女郎冷喝道:“熊致中!”
  熊致中愕然道:“我并不认识两位呀!”
  那位紫衣女郎冷然道:“只要我认识你就行了。”
  熊致中忙道:“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几时认得在下的?”
  那位白衣女郎娇叱道:“我们在洛阳、徐州都见过面,怎说不认识!”
  熊致中闻言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江红袖的两位师姊,一剑天娇余芬、寒蟾玉娇梅傲雪,忙笑道:“原来是二位师姊!”
  梅傲雪一声娇叱道:“少拉近乎,谁是你的师姊?”
  熊致中强忍气愤,陪笑道:“在下和江姑娘是朋友,你们是江姑娘的师姊,我当然尊称你们一声,并问江姑娘她人呢?”
  话未说完,一剑天娇余芬已娇喝道:“好小子,这可是你不打自招,你拐走了我三妹,我们正打算问你要人,快说,她人在什么地方?”
  熊致中闻言,为之一怔,忙道:“我拐走了江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江姑娘和我很好是不错,我几时又拐了她?”
  说话之间,两只大灯笼已到跟前,提灯的是两名绿衣女郎,再后面,又是四名绿衣女郎,熊致中已知来人必是辣手观音云蓉了,连忙施礼道:“晚辈熊致中,乃天山十侠弟子。”
  轿中人道:“我不管你是谁人弟子,快说,你把我那三徒拐往何处,我可以免你一死!”
  熊致中忙道:“前辈误会了,江姑娘是一直跟我在一起,但在路经徐州时,她已和我分开,去了洞庭湖,一去就没再回来。”
  轿中人怒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熊致中冷然道:“人我都没见看,能把她怎么样?”
  轿中人怒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从你身上找回我的徒弟,要不然……”
  熊致中道:“要不然怎么样?”
  轿中人怒声道:“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熊致中闻言双眉一扬,冷笑了一声道:“前辈未免太不讲情理了吧!江姑娘虽然和我很好,但我却不能用绳子拴起她来,她要走,我怎能拦住她呢?怎么可以问我要人,对不起,我还有事!告辞了!”话落,转身就走。
  “站住!”从轿中传出一声震人心弦的厉喝。
  熊致中霍地转了过来,冷声道:“前辈,我是看在江姑娘的份上,不愿得罪前辈,我可不是怕谁!”
  轿中人颤声道:“小子,你够狂、够傲、够胆大,我倒要看看你仗的是什么?芬儿,给我把擒龙网备好,我看他骨头有多硬。”
  一剑天娇余芬'“咯咯”一声娇笑道:“弟子遵命!”
  熊致中听那娇笑之声方才入耳,猛觉颈皮似被一把钢钩抓住,知来对头,凭自己近来武功,敌人到了身后,竟未发觉,不禁大惊。
  忙用师传心法,身落敌手,毫不挣扎,暗将真气运好,身后敌人,话也说完,猛用“崩缩”二字口诀,冷不防将劲卸去,纵向前面,回声喝道:“你是何人,无故暗下毒手!”
  目光到处,见那暗算自己的人,竟是寒蟾玉娇梅傲雪,似因自己猛用全力,将虎口震痛,颤巍巍戟指骂道:“好小子,敢在二姑奶奶面前逞强,你欺负我三妹在先,我今日叫你好受!”
  熊致中听江红袖说过,她这位二师姊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从不对人假以颜色,在云龙三娇之中,以她最难讲话,闻言更怒,气得双手发抖,方待说话时,忽听身后的一剑天娇余芬喝道:“二妹,别和他生气,师父有令,且带他去玉真观再说。”
  熊致中闻言,知道这位辣手观音在中原武林中,有不少党羽,她们这些人全不好惹,而且又是长辈,他只好默默无声的跟着人家走。
  转过一个山坳,就到了玉真观前,门开处,走出一个道姑,她一看到熊致中,先就吃惊的道:“咦!你不是周老大的徒弟熊致中么?听说你欺侮了我的女儿,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和我里面说去!”
  熊致中已认出来这位道姑,乃是名震大河南北的恶麻姑江慧,她正是江红袖之母。这个女人更是难惹,就连天山十侠,都对她容让,自己如何敢抗,口中只好“诺诺”连声,一听对方把话说完,心中叫苦不迭,只得紧随人后,进入观中大殿。辣手观音云蓉和恶麻姑二人先自坐下,熊致中连忙礼拜,恶麻姑笑道:“当年在江湖上,追我的人也不少,后见这般臭男人,无一善良,只你师祖还好,江老六最糟,他竟舍妻弃女去清修,我也一气之下出家,所以男子的心,我早看透,都会巧语骗人。”
  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你敢欺负我的女儿,本来你就不死,也要残废,但你那些师父、师叔不敢见我,看在周老头的情面,为此开恩,只给你吃点小苦,只要红袖那丫头真的爱你,得讯赶回,立时放走,否则,你就坐实了拐骗我的女儿,不会饶过你的。”
  辣手观音云蓉接着又道:“我那擒龙网乃是灵蛇筋所制,大小由心,可以伸缩,专为对付恶贼与拈花惹草的男人而设,久已未用。常人入网,绝禁不住那痛苦,便是宝刀宝剑也斩它不断,好在你已得了天山独门心法,受苦不多,且委屈几天,等红儿回来,自然放你。”
  说完,熊致中闻得身后微响,侧顾偷视,见是寒蟾玉娇梅傲雪,面含冷笑,手持一黑色细网,将要当头罩下。
  他心知难免,于是把心一横,听其自然,就在这时,突听恶麻姑高喝一声道:“云儿,不可如此,他强再说!”
  熊致中心想:“师叔伯们明知此事,尚不亲自出面,尤其小师叔王崇明,听说他和辣手观音情同姊弟,也不来说情,反正难以反抗,何不率性放大方些,看她如何?”
  他念头一转,故作从容,躬身道:“此事本来怪不得晚辈,是非久而自明,既有先入之见,我身为晚辈,任凭处置便了。”
  辣手观音冷笑一声,刚命下网,恶麻姑已喝道:“且慢,此网体看细小,乃灵蛇背筋所制,比钢还坚,又具弹力,紧勒身上,久必深嵌入内,痛苦难当,我先见你已得师门真传,还不运气,真想找死么?”
  其实熊致中早已暗中戒备,闻言方说了声:“多谢前辈指点!”网已当头罩下。
  熊致中此举,为示敬师,不与长辈对抗,并非真个屈服,暗中运气,故作从容,为防弹力太强,一面把内家真气充满全身,使其坚如钢铁,一面把四肢微微外撑,以免上来便被网紧。
  辣手观音云蓉见状,笑道:“现将你吊在后进房内,每日仍给你两餐,看你好汉能装几天?”
  话未听完,全身已被梅傲雪托起,到了后进偏殿,将人连网吊向梁柱上,便往外走。
  熊致中先未看得起那网,只觉非丝非棉,比铁丝稍粗,看去坚韧,上身微克颇紧,也未在意,及至被吊梁上,梅傲雪突将网结一收,不知用什么手法,当时周身奇紧,又是悬空,上下两头还好一点,臂、腿等处却不好受,真气一松,立被勒得生痛,如非自己勤练师门心法,随时留意,几被深陷皮肉之内,渐觉痛苦不堪……
  晃眼天亮,梅二姑娘送来饮食,熊致中负气不用,梅傲雪冷笑道:“想我放你下来再吃,那是休想,食水在此,只要服输告饶,高呼三声梅二姊,便来喂你。”说完就走。
  熊致中知道这位梅二姑娘是出名的冷面无常,下手最毒,神情孤傲,本想骂她几句,又恐吃她的亏,只得忍住。
  就这样被吊起了一天,忽听前殿经鱼之声,知道夜又降临了,浑身更觉苦痛,心中也更是气愤,忽见一条黑影,飞将过来,身法绝快,从身形上看,心疑有人赶来解救,悄问道:“你是谁?”
  那人也悄声道:“别管我是谁?是来救你的不会错。”
  熊致中道:“她们这里的人和我师门交厚,不可强抗。”
  来人笑道:“这个我知道,不劳你费心,不过,这擒龙网当真的厉害,但还赶不上雁山六友的钓竿丝,想不到这个老处女,如此的横不讲理,本来放你不难,但为了你和江姑娘的好事,只好多受点委屈了,不然此时便即放了你。”
  熊致中忙道:“老兄,千万使不得!”
  那人笑道:“我才不怕她们的,好便罢,如被看破,便来硬的,自己徒弟被人家捉将去,不设法去救徒弟,却拿别人出气,这不是岂有此理么?好小子,你平白替人受罪,太冤了!且先下来进点饮食,待我把这网上的两根主筋破去,吃完再吊,就不妨事了。”
  熊致中听对方说话,十分托大,忙问道:“尊驾贵姓?”
  那人道:“我叫黑三。”话落,人也跟着落地,网扣随解。
  黑三忙把把带食物取出,等熊致中饱餐之后,又领去外面解了一回手,盗了一壶好茶,和熊致中同饮,边饮边道:“老苗子骄狂性傲,认为此网利刃不断,决想不到会有人敢来,我看她还有一点疼你,有我送吃的,你倒不必担心,此网主筋已毁,不致受伤,乐得倔强,我还是将你吊起来吧!”
  熊致中果觉松便多了,只比寻常还紧,不似先前,丝毫不能松懈,方为放心。
  黑三又纵向梁上,和他谈了一阵,闻得前面经声渐停,方始离去。
  过了一会,梅二姑娘进来,冷声道:“小子,你可要吃点东西?”
  熊致中怒声道:“臭丫头,你别得意!我是尊敬师长,才甘愿受缚的,谁还受你凌辱不成?饿死也不会在你手内屈服!”
  一向孤傲的梅傲雪,行走江湖多年,接触过不少年轻侠士,从未见过熊致中这样倔强的人,芳心中不禁也暗自喜欢上了他,欲言又止,冷笑走去。
  似这样,一连过了三天,在这三天中,有着黑三相陪,颇不寂寞,也是黑三偏和他有缘,竟舍不得走,又知观中那些人的行动,皆有定时,胆子越来越大,特意弄些酒食来,与致中抽空同吃,他酒量又大,一吃便是个把时辰。
  两人经过这三天的相聚,使得熊致中明白了黑三的真正身分。
  原来黑三乃是当年熊廷弼经略手下副使黑云鹤的裔孙,自从熊经略被奸臣所害之后,黑云鹤即退隐阿尔金山,练剑练气,颇有成就,武功自成一家,很少在江湖中出现。不过,黑家逍遥谷之名,在武林中却有相当的震撼力,所以这位黑三郎对于辣手观音、恶麻姑并不在乎了。
  又连着过了三四天后,有一夜,黑三郎竟睡在梁上未走,致中先还为他担心,后觉无事,也就听之,那知酒香浓烈,竟因此惹出事来。
  辣手观音和恶麻姑这两天来,见熊致中不亢不卑,英雄气概,难怪女徒垂青,已自暗中赞许,就是余芬也对熊致中的观感改变了,也都觉得三师妹眼力不差,找到这么个好人,可惜郎心已属三妹,自己虽有爱慕之心,但却不能向人人家示意,心情越发矛盾,一想,熊致中已被吊了七天了,正打算亲身往看,藉故把他放下来饮食,稍为松动。
  她心念方动,还未起身,事有凑巧,梅傲雪也对熊致中产生了爱意,也想到了熊致中被吊了七日,心中也着了急,欲往劝解,便抢先了一步。
  就当她刚一进门,便闻到一阵酒香扑鼻。
  原来黑三郎没想到此刻会有人来,刚刚吃完,把人吊起,不但未走,连酒壶也未移开,见有人来,躲避不及,连酒带上了屋梁。
  黑三郎性刚而急,艺高胆大,久候不见江红袖的消息,熊致中至今已被吊了七天,早就不耐,知道难免看破,正在伏梁下视。
  梅傲雪也是久经大敌的人物,一闻到酒香,便知有异,定睛一看,见熊致中面色红润,网形也似有异,不禁有气,怒喝道:“小子,你敢在姑奶奶面前闹鬼,留神你的性命!”
  熊致中原本恨她,也自回骂道:“臭丫头,你有什么不得了的,嫁不出去的丑八怪,没人爱!”
  他这一骂,使得梅傲雪更怒,怒喝一声,道:“小子,你敢无礼!”
  喝声中,纵身前扑,本意打算给熊致中吃点苦头,那知,身才纵起,只听“嗤嗤”连声,扑了个空,再看熊致中,已破网飞落,这一惊非同小可。
  原来黑三郎藏在横梁之上,知道事要败露,暗中取出剑来,横插网内,本就想一不做,二不休,率性闹他一闹。于是,提足一口真气,力贯剑锋,手微一动,网便分裂中断,熊致中落地。
  梅傲雪本想一手攀梁去打熊致中,一见网落人下,心方愤急,“叭嚓”一声,头上早挨了一酒壶,碎片纷飞中,仗她武功有些根基,未被打昏。但是,这一下,她也挨得不轻,落地之后,急怒攻心,也不知顾那头是好。
  熊致中含笑而立,就在身前,心中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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