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25-10-19  作者:蹄风  来源:蹄风作品集  点击:

  寒蟾玉娇也插口道:“虹丫头,把窗子关好,风雨这么大,怎么可以开窗子,你丫头不怕,也得顾及别人。”
  红萼巧娇江虹袖并没有听话将窗子关上,也没有回答什么,她的一双秀目,这时正随着下面街心上一条人影,缓缓移动。
  一剑天娇余芬再度叫道:“是不是要我来拧你,丫头。”
  红萼巧娇轻轻哦了一声,红着双颊,扭过脸去,笑道:“输了棋的人,咳!应该不怕风雨才对呀!”
  一剑天娇闻言,恨恨骂了一声;“好丫头……”把棋子往棋盘内一扔,作势欲起。
  红萼巧娇江虹袖忙道:“噢!不,好大姊,我来关,我来关。”说着,便伸手关了窗子。
  余芬和梅傲雪继续未竟之局,江虹袖绕案兜了一圈,忽然自言自语道:“我下去瞧瞧小翠那丫头睡着没有,肚子饿了,叫她煮点什么东西吃。”
  说着,走向楼梯口,匆匆下楼而去,天、玉二娇因为神贯棋局,全都没有去留意。
  不过眨眼工夫,巧娇江虹袖又登楼,过了一会儿,棋战结束,输的一方,竟是大师姊一剑天娇余芬。
  红萼巧娇江虹袖眼珠转了转,忽然摇头叹道:“大师姊,你这盘棋输得实在太冤了。”
  一剑天娇余芬闻言,以为这位小师妹在讥笑她,输了棋,正感无气可出,一听江虹袖之言,不禁杏眼一瞪,叱道:“什么地方冤了?”
  江虹袖微微一笑,手指棋盘,批评的道:“刚才,在这儿是否有个劫,假如大师姊争取主动,将'劫'打赢,二师姊就势必全军覆没,不是小师妹放肆,这正是大师姊为人的一大弱点,太仁慈了,所以输得这么惨。一念之慈,铸成失败。”接着又深深一叹,表现出无限惋惜的样子。
  其实,懂得棋的人,只要稍稍加以推敲,便不难指出江虹袖所说的,全是废话。
  因为棋盘上的“打劫”,敌我双方之机会,各属一半,如果“打劫”成功,当然不会输,可是,如果不成功呢……?
  一剑天娇人又不傻,如有稳赢的劫,她会不打吗?
  不过,人总是这样子的,输了棋的人,纵然人人认为输得公允,输的一方都会强找藉口,以证明那是非战之罪,若有旁观者“沉痛”的指出其中“冤枉”之处,试问,输的一方会不领情么?
  所以,一剑天娇余芬听了江虹袖这番评论之后,难看的脸色一下子缓和起来,连连点头表示同感道:“是的呀!我这个弱点就是无法克服……”
  梅傲雪为人一向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她此刻心里虽然好笑,表面上却无任何表示。
  江虹袖偷偷溜了大师姊一眼,忽然苦着脸色道:“大师姊,明天小妹不去行吗?”
  一剑天娇闻言,讶然道:“什么?你……你不去?”
  梅傲雪也有点意外,愕然道:“这是你惹下来的,去洱海血鹰屠明那儿打个招呼,自认不是,都该由你出面,我跟大师姊也不过是陪客而已。你不去,我跟大师姊去做什么?这是师父的交代,你只敢不听师父的话,不去,你就不去好了。”
  江虹袖闻言,又转向梅傲雪苦着脸道:“二姊,你想想看,师父虽然不愿开罪沧洱十八鹰,但是十八鹰难道就敢招惹咱们师父不成。所以说,这次沧洱之行,不过是一种礼数而已。人到,等于礼到,血鹰见到二位师姊,已可说面子十足了,小妹不去,他们以为小妹畏罪,只有更高兴。如果小妹去了,那恶残二鹰看到我之后,也许会越看越冒火,而我的脾气又坏,到那个时候,两下里一个彼此不顺眼……”
  梅傲雪坚持道:“我不听你这些歪理,你丫头无论如何是非去不可,你不去,大家都别去。”
  江虹袖一见二师姊坚持起来了,立即转向余芬道:“大师姊,小妹还是求你的好,二师姊心肠太硬了。”
  一剑天娇叹了一口气道:“赤二姊说得不错,师父之意,是要我们三人一起前去,但听你丫头这么一说,似乎不无道理,傲雪,我看就依了她吧!”
  梅傲雪一向都很依顺大师姊,现见大师姊如此主张,自然无话可说。
  江虹袖见自己所求已遂,笑盈盈的站起来道:“你们继续下棋,我去给你们准备宵夜去。”
  话落,好不等两位师姊有何表示,一阵风般,雀跃的下楼而去,人至楼下,轻轻的喊道:“小翠,你回来没有?”
  黑暗的耳房中,有个声音低答道:“回来了,三姑娘,小翠在这里!”
  江虹袖轻声道:“查清了没有?”
  小翠道:“查清了,就歇在三元老栈。”
  江虹袖道:“几个人?”
  小翠道:“三个人,另外两人似是镖局的伙计。”
  “他们来开封几天了?”
  “今天下午刚到。”
  “你……你看他们会不会巴赶去别的地方?”
  小翠迟疑的道:“这……很难说,不过据婢子的看法,外面风雨这么大,他们如有急事,应该不会歌下来,既歇了下来,就不可能马上又走的道理。”
  江虹袖道:“唔!是的,说得也对。”
  “三姑娘还有吩咐吗?”
  江虹袖道:“没有了,小翠,谢了。噢!你去把小屏、小黛叫起来,叫她们做三份点心送上楼去.”
  次日清晨,风雨已停,一辆篷车将一剑天娇余芬和梅傲雪两人载出南城门,随后,西大街三元老栈中,出现了一对年轻的主仆。
  主人是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俊俏书生,身穿长衫,头戴四方巾,生得明眸皓齿、风度翩翩。
  他带着一名书僮,入栈后,眼光四下一扫,随后走向柜台,向掌柜的含笑问道:“请问,后院三号上房那位年轻的客人起床没有?”
  掌柜的一听,呆了呆道:“起床?”
  那书生点头道:“是呀!他是在下的朋友,敢烦着人通报一下,就说有位江公子来拜访。”
  掌柜的期然而笑,道:“通报?……哈哈……他早就走了。”
  那书生闻言一怔,急道:“走了……几时走的?”
  掌柜的道:“昨夜就走了。”
  那书生呆了一呆,期期的道:“知不知道他们走的是那个方向?”
  掌柜的歪着脖子想了片刻,缓缓的道:“弄不清楚……好像听他们说过是赶去徐州的。”
  没有错,熊致中他们是赶往徐州,而且已经离商邱不远了。
  天亮后不久,他们已到达了商邱,在那里休息半天,并换马再走。
  马上三人,人人脸色凝重,彼此间不交谈一言,大家都在一股无名的力量支持下,集中精神,眼望前路,一鞭又一鞭,策马飞驰。
  他们是受着道义的驱使,尤其熊致中,还有一项主要的责任,以无比之勇气与无情的风雨搏斗,经过了三天三夜,终于进入了徐州城。
  进城之后,三人先找了家客栈安歇下来,饱餐一顿,略事休息,然后分别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才去西城铁拳萧桓家去会见奔雷手铁猛。
  在西城铁拳萧家,他们见着了奔雷手四侠铁猛,他并没有受什么伤,钱、李二位镖师受伤较重,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疗治,他们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只不过最近天气不好,无法赶路而已。
  铁猛乍见熊致中等三人赶来,倒是吃了一惊,又见三人的精神都很好,完全不像赶过急路的样子,不带一点风尘,更是感到意外和惊奇,三人之中,尤其熊致中的到来,更为铁老四所梦想不到。
  他愣了片刻,张大着眼睛,叫道:“你们……你们是飞来的么?”
  熊致中轻松的一笑,道:“四叔,你猜对了,我们是飞来的,这种天气飞起来可真不容易,不过,托四叔的洪福,我们总算飞到了。”
  铁猛又是一阵大笑,笑声未敛,跟着又哭了起来,熊致中忙道:“四叔,你怎么了?”
  铁猛唏嘘着道:“我笑的是你已长大成人,当年我同你金大叔冒险把你送往天山,想不到今天你会赶来徐州看我,孩子,你长大了,我和你金大叔对老若主总算有了交代,能不大笑么?”
  熊致中愕然道:“那你又哭什么呢?”
  铁猛道:“想我铁猛蒙铁堡老山主看得起,名列天山十侠之列,那知竟丢此大人,把镖给丢了,你要我以何面目去见各位弟兄,天山铁堡的声誉,被我糟蹋了,我不配列名天山十侠……”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熊致中闻言,忙道:“四叔,你用不着伤心,镖局中的一切,都整理就绪,我想咱们天山铁堡还不在乎这点银子。再说对方这么一来,分明是向天山十侠挑战,既然挑战,咱们就得应战,怕什么,不能弱了天山的名头。再说,天下镖局,没有一家敢保永远不出事的,也许对方不知道咱们的底细,怎么能说丢人呢?”
  铁猛本是直肠汉子,胸无城府,听熊致中这么一说,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
  熊致中先安抚下铁老四那火爆脾气,又向铁、李二位镖师打听劫镖者是何路数,以便暗中记下,企图追究之策。
  那知钱、李二人听了,全都嗒然若丧,久久之后,方见铁镖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说来惭愧,不说也罢!”
  钱、李二位镖师,平素就很少说话,熊致中费尽心机,问了半天,结果却只换来这么两句话。
  他心中虽急,表面上却不得不装作淡然处之,当下无可无不可的又问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
  钱镖师自怀中取出一条黄罗香巾,苦笑道:“这是一件唯一可以追查的证物,是其中一人不慎遗落下来,至于那些家伙生得什么样子,不说也罢!说来惭愧……”
  熊致中闻言之下,暗中一顿足,心道:“真要命!”
  结果还是铁猛够豪气,恨声道:“中儿,还是四叔告诉你吧!那时是深夜,月色不好,来人又都蒙着面巾,加之那批家伙一个个身手奇高,当晚咱们别说去辨认人家身份,简直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回想起来,能留得下一条老命已经算是祖上有德了。”
  铁猛说着,顺手从钱镖师那儿将那条黄罗香巾取过,交到熊致中的手上,熊致中接过来展开一看,发觉这条香巾质地极佳,抖露之际,芬芳扑鼻,巾上不染半点污迹,显然是件纪念品,而非普通应用之物。
  熊致中看了一阵之后,抬头讶然道:“里面也有女的。”
  铁猛摇摇头,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他妈的,里面一个女人也没有,而这明明是女人用的东西,咱们几个想来想去,直到今天还是他妈的想不通……”
  熊致中沉吟良久,方笑向铁猛道:“四叔,这条丝巾送给我如何?”
  铁猛一听,忽然拊掌大笑道:“哈哈……好好,给你也好,是不是遇上了中意的妞儿,用之定情?”
  熊致中俊脸一红,讪讪的笑笑,也不辩说,缓缓将那黄色丝巾小心收起。
  饭后,熊致中找着一个机会,悄悄的将钱镖师约了出来,问起交给他那小包,钱镖师答称东西在货箱底层,熊致中心头又是一惊,但又不能说明,忙向钱镖师道:“不满钱师叔说,这东西是五叔交代的,看情形,我只有亲自去追寻镖银的下落了。不过,这件事绝不能让我四叔知道,也只有拜托二位,替我掩饰一下了。”说着,不容钱镖师开口,抱拳一拱,转身快步向外边走去。
  等到那钱镖师定下神来,熊致中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大厅走去。
  就当他方走到台阶下面,忽听厅中铁老四正以一种疑惑的口气,在问一个人道:“请问江公子,你和我们那小子认识多久了?”
  钱镖师匆匆登阶,走进大厅一看,见大厅中不知何时来了一对少年主仆。
  那少年公子年约十七、八岁,身穿蓝衫,头戴方巾,双目有神,两眉斜飞,鼻似分水玉峰,瓠犀棱角分明,潇洒至极,身旁那名书僮,年约十四、五岁,生相也颇清秀。
  钱镖师与这主仆照面之下,意识中均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铁猛一看到钱镖师,忙道:“钱兄来得正好!”
  那位江公子正想回答铁老四的询问,却见铁猛向钱镖师出声招呼,只好住口朝钱镖师望去。
  钱镖师闻言,跨前两步,躬身道:“四爷有何差遣?”
  铁猛手指那位江公子道:“快去将中儿找来,有朋友找他,这位就是中儿的朋友江公子。”
  他话音未落,忽然心中一动,惊咦了一声道:“对了,这位老弟,你怎么知道我那中儿来了这里?”
  那位江公子非常有礼貌的欠了欠身子,从容的道:“晚生与熊兄结识,系在洛阳醉仙楼,今日路过此地,原不知熊兄业已来此,只缘道路传言,说有洛阳一家镖局日前在附近失事,经过打听,方知是洛阳的振远镖局,因知铁四爷此刻尚滞留在铁拳萧大侠家,本意前来,原为了一致慰问之忱,再烦带个口讯与熊兄,现在既然知道熊兄恰亦赶到,自是乐于一见。”
  铁猛点点头,转过来向钱、李二镖师问道:“钱兄,去叫中儿出来!”
  钱镖师忙道:“四爷,熊少镖头他……刚走。”
  铁猛闻言一怔,道:“怎么说?”
  钱镖师道:“他刚走,说是去查劫镖的线索。”
  那位江公子忙插口道:“去了多久?”
  钱镖师道:“就在我进来之前。”
  江公子眨了眨眼道:“打从正门出去的?”
  钱镖师摇头道:“不,是从后院西偏门走的……”
  话音未落,江公子忽然转向铁老四深深一揖,匆匆的道:“这么说,晚生就不便打扰了。”
  语毕,向随来的书僮一招手,急步下阶,出院而去。
  铁猛望着这对主仆背影消失在大门外,愣然掉头向钱镖师道:“老钱,你看这位江公子……”
  “姓什么……江?”李镖师恍然似由梦中惊醒,失声道:“呵……呵,江?对了,我想起她是谁来了。”

×      ×      ×

  熊致中为了要完成陆五侠交给他的任务,出了萧家后院那道便门,找人问了下道路,直奔南京。
  他不择道路,只顾向前飞跑,摸人少之处,走向有路可通的地方。
  他是怕铁老四会追他回去,所以他专找僻静小路,入夜之后,他方上了官道,一阵急奔,天亮时,他赶到了宿县。
  天色忽然变了,天空中那雪花儿,漫空旋舞而下。
  熊致中把自己关在一家小客栈中,在灯光下,他将那条黄罗香巾取出。
  这条黄罗香巾,可说是追查这次镖货下落的唯一线索,可是,第一个难题就无法解开,它明明是一件女人身上的用品,又怎会从一群杀人越货的盗匪身上,遗落下来的呢?
  熊致中在铁猛等人面前,没有将它看仔细,现在,在干净的案头上,他将这条罗巾仔细展开。
  熊致中展开罗巾一看之下,不禁微微一呆。
  只见那四四方方的罗巾正中,有着两条以彩线挑成的花杠,看上去似是花,细细辨认之下,原来却是一阙小词:“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
  字体是小篆,笔划全都巧妙的隐藏在五色彩线之中。铁老四粗人一个,钱、李二镖师也全都是武夫,加以在心情沮丧之时,自然会忽略过去了。
  这是一项新的发现,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这项发现事实上对追踪匪徒也无多大的帮助。
  这阙后庭花破子乃李后主所作,充其量亦不过感时之作,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今,基于事实,熊致中不得不将想从罗巾着手的念头丢开,而另行计划一个可凭以采取实际行动的方案。
  他的第一步假定:镖货纵然已化整为零,散运他处,在本地,一定还留有匪徒的眼线,因为匪徒们必须派人留意着镖局方面于失僚之后的反应。
  第二步假定:这批劫匪来头虽大,武功虽高,胆簸动天山十侠的镖,但在徐州方面,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一定还有某种不敢公然行事的顾忌,为什么呢?
  因为,假使匪徒们没有顾忌的话,在动手时,不会蒙上面罩,同时,在知道镖局有活口留下来,为灭迹计,也该早对铁四叔及两位镖师下手才对。
  有了以上的假定,回过头来,这方罗巾又有作用了。
  从这方罗巾的质地、字体、绣工等等来推测,赠送罗巾者,定然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由此推想,当可判断受赠者也定非平凡的人,如果大胆的假设,遗失罗巾的人,便是劫镖的主脑。
  易地设想,那劫镖的主脑,在发觉罗巾遗失,不论怎么说,他必然设法追回这方罗巾。
  所以,到天明之后,熊致中想要做的,便是如何利用这一方罗巾为媒,进而去接近那名罗巾的失主。
  他越想越多,渐渐的因劳累过度,不觉伏案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长身伸了个懒腰,心忖:“怪事,怎么这一觉睡得这么久,似乎比在床上睡得还舒服。”
  他想着,缓缓转过身来,蓦地,他愣住了……
  那方罗巾呢?……不见了。
  他呆了片刻,接着,心头狂跳,四下胡乱找寻起来。
  身上?没有,桌底下、椅底下,其他所有的地方,统统没有。
  一阵慌乱之后,他终于静止下来,不再多做无谓的纷扰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罗巾是放在案头,枕在腕底,怎么会不见了呢?
  窗户关得好好的,不会是风,就算是风吹,也该被吹落在房中,而今,房中遍搜不得,无疑的,它是被人盗走了。
  于是,他再去检查房门,果然发现门是被拨开的,刻下只是虚掩着,事实很明显,是被人盗走,那人会是谁呢?
  一般人碰上这种事,可能第一个要找客栈中的店小二来盘问,而熊致中,他没有意思这样去做。
  因为店小二拿了,他不会承认,没有拿,盘问也是枉然。
  同时,这也是不可能的,试问,一名店小二他要这罗巾有什么用?
  是以,熊致中断定,进来者必然是个识货的行家,对方一定深知这条罗巾的价值。
  换句话说,来的定是一名武林人物,更可能是那劫匪的主脑人。
  不过,令他感到大惑不解的,是他伏在案头,一条罗巾几乎全压在两只手腕底下,对方若从窗外过,也不易发觉自己腕下有着一条罗巾。
  这还不算,来人之身份,才是令熊致中思之茫然的症结所在,来人与这条罗巾有关么?当然不会!如果有关,自己的一条性命,说什么也留不下来。那么,那人拿去那方罗巾去干什么呢?真是一大奇事。
  熊致中思索着在房中不知踱了几圈,突然他发现了一张纸柬,飘落在门口。
  他心中一动,连忙跨步过去,捡了起来,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两行字,是用炭屑写的:“要知失物何在,宿县东门外,三姓庄村头,三更三点后,当有人出现。”
  他看了那张字柬之后,又愣了,忖思了一阵之后,探头向外看了看天色。
  雪已停了,但雪后冬夜,朔风凛冽,大地一片灰茫沉寂。
  熊致中此刻已决定依字柬上所提,他要一探三姓庄,或许有所发现。心念已定,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就招呼店小二送来了几碟小菜,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一边向店小二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三姓的路程、方位。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怎么问那个地方呀?荒凉得很,就在城东三里,往常小贼出没,最近还有一家镖局在那里丢了镖呢!那地方可不好玩,最好不要去。”
  熊致中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谁去那地方干什么?”
  他口里是这样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走法,他就等着天黑以后,赶去城外三姓庄,守候在镖货失事的老地方,跟入贼巢。
  三姓庄名符其实的只有三姓,而且也只有三家,庄外杂树丛生,野草凄迷,当真是荒凉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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