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2025-10-19  作者:蹄风  来源:蹄风作品集  点击:

  就在史云程离开黑狱的第二天晚上,领班钱能正在水牢上面的管制室当值,往常他会偷偷地带了一壶高梁酒,喝了便打个盹儿。
  但是,这两天因为史云程接到了康熙皇帝的上谕,严加戒备,管理总机关的查得紧,不时要问答讯号。
  那讯号台就在水牢管制室的望楼上,是个六七丈高的木架,有梯级相通,望楼上有两面红绿玻璃,反射到管制室来,在白色的反光板上现出,钱能见到讯号的闪动次数,就知是什么事了。
  现在,钱能就坐在反光板前,等着讯号发来。忽听觉得背后有点悉索声音,人影晃动,他忙回头一看,当堂吓得直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望着那人道:“你……呼和二爷……你怎的……怎的进来的呀……”
  当年宗流在进入黑狱和史云程结拜时,化名就叫“呼和浩特”,所以钱能称呼他为呼和二爷,宗流笑说道:“我不能来吗?”
  钱能道:“二爷这次回来,一定是来帮大爷的了?”
  他在说着话时,就见宗流的手,从背后移了过来,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锋利短剑,一字一顿的冷然道:“钱能,你猜错了,我这番回来是要把我那残酷凶狠的大哥除掉,我有本领进来,你该明白,我说得到就做得到,你不要动,可不要怪我手中利剑无情。”
  钱能惊慌的道:“二……二爷……”
  宗流轻喝道:“少说话,当年你曾救过我逃出这里,所以我今番也前来救你,否则,我可无法放过你。”
  钱能闻言之下,恍如晴天霹雳,呆了许久,方道:“二爷,你要认真考虑才好,现在狱里的情形已不同往日了,防御的机关增加不少,还有宫廷又派来了十六名宫廷武士,二爷要反抗大爷,无异飞蛾扑火,那时连我也会丢了性命。”
  宗流一听,“噗”的笑出了一声,道:“钱能,你真看低了我了,实对你说吧!我这番是带了全国南北第一流的武林高手都来了,他们定要把这个清廷第一号鹰爪头子除掉,救出那些反清义士,恢复他们人身自由,你参加不参加,快作决断。”
  他在说着时,把手中剑锋,有意无意的在靴底上揩了两揩。
  钱能见状,神色大变,口中微一沉吟。
  倏地“砰”然一声,宗流猛地把短剑,朝桌上一插,冷声道:“钱能,我还顾虑什么?难道你要一生都屈辱在这个鬼墟里,整天眼看着这灭绝人性的残暴行为,没有一点动心吗?”
  钱能在宗流劝诱威迫下,终于答宜了参加行动。
  宗流跟着就把前来进攻黑狱的人,约略说出,钱能才稍感放心,忙向宗流问道:“二爷,你是从暗渠里进来的吗?”
  宗流笑道:“当然是呀!因为是你告诉我这条路的呀!”
  钱能道:“好险,你知道吗?这里水道中密布机关,水底还有两重转动的刀轮,如果从水底潜进,触动机关,定会被斩成两截,因为渠道原有两度石拱水闸阻着,触到铁网时,总机关立刻就会发觉有人偷进,你是怎样躲过他们的?”
  宗流笑道:“我可没有那么笨,会轻易踏进机关,不妨告诉你,现在渠道里已布好了悬空飞索,可以来往无阻。”
  钱能诧异的道:“二爷,我服了你了,不过,我仍不明白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搭上了悬空飞索?”
  宗流笑道:“当我进入渠道时,先背上了一些木板,一路投进水里,然后我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借着浮在水面上的木板飞渡,我腰里又缚了一根小绳,当滑到石拱门时,把另一根铁索由小绳子带进来,系牢在石隙上,外边的人便可沿着铁索飞渡了,石拱门那里,有几块伸出的三角石墩,可以置足。”
  钱能道:“石拱门那么小,进出也不方便呀!”
  宗流笑道:“我那几个同伴,他们都有一身神力,更带了铁撬和铁锥,费不了多大功夫,就把拱门的石块撬松了,再运起内力,移开碎石,不就成了一个大穴口了么?就这样进入第二重水道,石拱下铁网有什么用处。”
  钱能惊诧的道:“不过,那可是有两道石拱水闸的呀!”
  宗流笑道:“进了第一道石拱水闸,照方抓药,老办法,我再引着板子到了第二道石拱门,同样的被弄开缺口,这有什么难的。”
  钱能闻言之下,对宗流这缜密的心思,大为佩服,忙又问道:“二爷,那从水牢爬上来也不容易,你又是怎么把暗门弄开的呢?”
  宗流笑道:“钱能,这就得谢你了。”
  钱能愕然道:“谢我?……谢我什么?”
  宗流道:“你忘了吗?当年你曾打开过水牢顶上的暗门,投下羊皮囊约我,所以我记得那暗门是推动的,因此,我今天就带了两个密缝的羊皮囊来,到水牢时,把羊皮囊吹了气,我们几个跨上之后,便叠起罗汉来,只须两个人接上,便摸上牢顶,终给我把暗门找到了,那暗门是坟大铁板,用械轿推动,所以箝得并不牢,只须略用点力就把枢轴给毁了,如今不是被打开了吗?……”说着一指室外。
  钱能看时,果见地上整块铁板都给他弄开了。
  这时,宗流在旁监视着钱能接讯号,钱能道:“二爷,我值班只有八个时辰,明日午间,便有别人来接替了,二爷,怎么办?”
  宗流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会利用这段时间,天亮前,便要动手,现在我那同伴还在水牢里布置绳桥,以便外面的人进入安全,一会儿,他们都会上来的……”
  他把话说完,水牢下响起了一声口哨,宗流回应了一声,立刻窜上几个人来。
  头前的是个黄须汉子,后面是两个年轻人,都生得十分英俊,他们全身劲装,宗流介绍给他认识,钱能才晓得头前那人是黄须侠陈兴明,那两个少年,一是太极王春明,一是铁堡周靖。
  水牢的大门,是在近城墙下的一个石拱,有两扇铁门把出口关着,管制室另有通道,可以走到地下总机关去,是工作人员每天交接值班的出入道路,宗流向钱能一一问过了,又着钱能把开闭机关的方法说出,宗流都记在心里。
  钱能先前还有些忐忑不安,现在见宗流准备得这样周到,同时又见他们的头儿史云程已离开了黑狱,最快也要三几天才能赶回来,心里便勇气百倍了。
  当下,他便把一张狱里的机关图拿了出来,交给宗流,又把狱中情形和各武士把守的地点指出,宗流等人不禁大喜。
  天交二更,水牢下又上来了几个人,那是双剑凤孟嫦、老尼静因,和天池怪侠王云龙。
  他们一到,双凤剑立刻展开地图,看了个详细,跟着就派王春明、周靖、陈兴明三人掩到外面行事。
  他们此刻,全都换穿了黑色劲装,钱能开了水牢的大门机掣,三人从水牢下面去了,钱能茫然的看了宗流一眼。
  宗流笑道:“他们三人干的是最危险和最艰巨的工作,成败都在他们了。”
  钱能一听,虽不知三人出去干些什么,心里却不免暗暗替三人着急。
  再说那黑狱里的广场,几百个行尸,每天日初前就开始工作,直到夜里交了二更,地下室发出了响号,管狱的人便打开三道牢门,那些行尸便站成一列,一个跟着一个,走回“鬼仓”去,躺在地上。
  这时,仓里灯火立即熄灭,如果在熄灯之后,那些行尸还有人站起来的话,灯光照映着,弩箭便向他射过来。
  狱里的几百个行尸都不会说话,也没有思想,他们每天起来,就只知道排队到广场干苦工,经过一处路口,便张开嘴就在一根竹管上面,吸上几口粥水,一天有两三次,这便是他们的三餐。
  他们在这样的折腾下,连体内的构造都已经改变了,简直变成了一个幽灵,就算你有最强健的体魄,也熬不上五年,便会自动死亡了。
  写到这里,读者未免会有疑问,因为那些行尸既没有人率领,也没有人监督,他们怎能够自动的工作,而不偷懒呢?
  原来黑狱中每一“鬼仓”中,监禁着一百名行尸,其中有两个行尸是史云程的手下混充的,他们的扮相、神情和其他“行尸”一模一样。
  他们被派到仓里做领队,每人监视五十名“行尸”,一切动作由他们领头,其他的“行尸”因为已失去了常性,像那些患了神经病的人一样,只要领头的人怎样动作,他们便一个一个地跟着去做,要停便停,要走便走。
  晚上,每个鬼仓里就由这两个领队在暗中监视,倘若有些行尸精神抵抗较强的,有时会恢复一些常性,突然起来捣乱,那两个监视的人便用讯号通知管仓的人,将行尸射杀。
  每仓的两个领队,都睡在近门处,他们有一条毛毡的享受,身旁有个暗键,遇到有事发生,一按键门,管仓的人便发出灯光照射。
  这就是黑狱里的秘密,管水牢领班钱能从前是掌管过地窖的,他跟随史云程日久,所以知道的清楚,他把这些内幕都告诉了宗流。
  且说王春明、周靖和陈兴明三人,走出水牢,到了围城下面,趁着广场上暗淡的夜光,他们像一头野狸般,蛇行鼠伏,到达了广场,闪身暗处,看那些“行尸”拖着锁链来往干着苦工。
  这时,就见到一列扛着木头的行尸,缓缓的走近过来,周靖伏在一边,等最后的一个走到,他把飞索抛出,套住了那名行尸,往墙角一拉,拖了过来。
  他迅快的把那行尸脚上的铁链折断,那“行尸”神智已失,只是瞪眼瞧着他,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
  周靖转眼间,把那行尸身上的兽皮脱去,又把他颈项上的铜牌,取过来悬在自己项上,一会,周靖已裸着身体,戴上了假发,面上涂了乌烟,扮成一个行尸模样,跟了上去。
  这时,王春明和陈兴明匿在另一隅,也照着周靖的样子,拖进去两名行尸,放在墙角僻处,他们也都化装成了行尸。
  此刻,第二次休班响号发出,轮到第二仓进监去了,仓门有一活动木栏,有人走进便转动一次。
  管仓的人,从仓顶的了望台上看到点名无误,便按键门,鬼仓的铁门便“隆隆”的关上了,仓中立刻昏暗起来。
  周靖已混进第二鬼仓中去了,他也晓得王春明和陈兴明也都得手,混进了第一、三两仓。
  周靖躺在近门那一边,施展虚空生白的功夫,细察周遭环境。左边是一道石墙,离地两丈处有一面窗子,不时启闭,看看睡在仓门的两个奸细,他们不时抬起头来注视着四周动静,另外那些行尸,躺在那里像沙丁鱼一般,挤得密密的,全没一点声息。
  静了一会,周靖在人丛里蠕动,渐渐爬行两个奸细身旁,一翻身把两人压着,一手握着一人的咽喉,另一手中短剑插入另一人的胸中,把剑在他肚中一扰,一命就呜呼了。
  这时,那被插着咽喉的奸细,拚命地在挣扎,周靖很快把剑收了回来,顺势往他脖子上一抹,一缕鬼魂奔上鬼门关去了。
  周靖吸了一口气,把身上血污略为擦抹了一下,不敢稍延,一纵到了左边石墙,施展出“壁虎游墙”的轻身功夫,踏着石墙上悬崖处爬了上去。
  到了窗口,向里一探,见是一个碉堡形的楼阁,有两人守着,其中一人倚在墙角打盹,一人守在碉楼的通风穴口,看情形似是和围城上通讯号。
  周靖从窗口窜进,恍如飞鸟投林,人随剑到,那守望之人翻身便倒,那打盹的人被惊醒了,正想爬起身来,周靖那能容他站起,转身飞扑,那人见状,举足猛踢,周靖闪电般提起膝盖向着他的胯下顶去,惨哼了一声,疼得他泪水都流了出来,周靖就势伸手叉住了他的咽喉,叉得他呼吸窒息,双目突出,两片嘴唇一动一动地像喊“饶命”。
  周靖这才将他提到穴口,压低着嗓子喝道:“想要命的,就快把这处机关的键门说出来。”
  那人实在是痛苦极了,无法说出话来,只伸手指着穴口前的一张桌子,喘着气道:”那……那……那……里。”
  周靖看那桌上没有什么东西,把手一紧,将那人拉近过来,那人在桌上一按,桌面倏而弹开,原来那桌面是双层的,底下有一个键门,旁边刻着开启的记号,其他的键门,是讯号灯光,和防御武器的发动枢钮。
  周靖也无暇细看,翻手一剑削了过去,喝道:“饶你不得!”那人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脑袋就波出去老远。
  周靖这里一切进行顺利,但他惦念着第一仓中的陈兴明和第三仓中的王春明,不知是否得手。
  心中一动,就在桌上翻动搜索,果然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幅狱中机关图,各处通道都尽有指标,有第二仓的一道天桥,可以通到隔邻的第一仓和第三仓。
  他静下心来,研究了一下开启键门的方法,看到是个拉手,接着一根铁杆子,直通到堡外。
  他照着图里的记号,把键门用力一拉,碉楼的地板立刻移动,露出了洞口,有石级透到外面。
  他壮着胆子,手执利剑,走下了十几级,已看到了天上的星光,人已到了碉楼之外了。那里建有悬空天桥,通到相隔三丈远的第一、三仓碉楼。
  周靖飞身到了第三仓,双脚钩着墙头,从通风穴口向里一望,当堂大吃一惊,原来王春明在碉楼里,被一面铁栏困着,陈兴明却趴在鬼仓的窗口上,伸进半截身子,也被一道铁闸拦腰落下而被卡住,幸好他用双手支撑着,一时还没有夹卡到身上。
  就在这时,碉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伸手扳动键门,周靖见状一动,情急之下,将手中利剑抖手射出,一缕塞光乍闪,“笃”的一声,鲜血飞溅,利剑穿胸而过,将人钉死在楼壁上,另一人见状,飞窜出来,想由天桥逃走,那知他飞窜的身形未落,半空中已被人拦腰抓住,五指如钢,透背而入,他想喊叫时,口方一张,一股逆血冲口而出,已将人抓进第三仓内,那人正是周靖。
  被困住的王春明一见周靖前来救援,高兴的道:“十弟,你来得正好,我一上来就被他们发现了,几乎误了大事。”
  周靖隔着铁栏道:“春哥,你快替陈大哥把那铁锄支一会,让他脱身出来。”
  王春明这才想起陈兴明还死命撑着一面铁锄,连忙过去用力顶着,陈兴明这才松手脱出,叫了一声,道:“好险!”
  这时,那被周靖抓住的人,在威协之下,只得按下机关,使得那铁栏缓缓升起。
  他们把那人缚了手足,丢在一旁,陈兴明道:“我们把第一、三仓的看守人都解决了,要迅速行事。”
  周靖道:“我们得先把班加那小子找着,看看是否在这里。”王春明诧疑的道:“你认识他,找他什么事?”
  周靖笑道:“受人之托,只知道他是个和尚,崇明兄的师弟。”于是,三人再分头进仓,拿烛火照着,许久才在一角找到了班加,但他已不是和尚了,满头乱发,长得十分难看,王春明把宗流传授给他的解穴功夫,先将班加身上三十六大穴解开,使血脉流通,然后按摩全身,把神精中枢震动一番,使他回复记忆。
  班加像做了一场大梦,睁眼看到王春明站在面前,误以为是那王崇明,倏地跪了下来,悲声道:“师兄,我该死,是我害死了师父,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他许是太疲累了,话未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王春明忙从假发里掏出一粒丸药来,给他服下,过了一阵,人方醒了过来,很快的回复了知觉,周靖就把自己受了王崇明之托救他,和史云程陷害他的经过,约略说了。
  班加服药之后,气力增加不少,王春明见解穴方法生效,跟着他们又在行尸当中,挑选了那些年壮的、武功高的,扶起来合力施救,约莫过了一个更次,救起的已有二十多人,大都是反清复明的各地英雄志士,陈兴明又从各堡楼里找了些铁铲铁锄的,分给了他们,带领其他囚犯,听命行动。
  回头再说天池怪侠王云龙和双剑凤孟嫦,在水牢上面的管制室,接应了一众英雄,他们都从那暗渠里的悬空飞索进来,只留拉娜在外面把风。
  双剑凤把钱能那张地图,教各人看了,把危险地带紧记心头,便分配行动。
  她料到,王春明和周靖等得手后,狱里的总机关在两个时辰内定必发觉,她请宗流亲自出马,从围城上的暗门摸进隧道,遇到有人前往鬼仓察看,便把来人截杀。
  又命孟刚、孟强到外面监视哨卡,扫荡敌人,得手后一看到水牢的了望台发出火箭讯号,即与宗流会合夺取黑狱的吊桥。
  另一个号令,派出袁无极和狮叟王维扬,从围城上攻取史云程居住的高阁,那地方的暗门和梯子,都在地图里绘得十分清楚,得手后,在楼上放起一把火,回来帮同各人进攻地下总机关。
  其余天池怪侠、静因老尼、袁纤云、花自芳,还有她双剑凤盂嫦、袁无愁,一共六人,负责向总机关的地下室进袭。
  所有的人都派定了工作,还有叶彪和丽娜,因假扮带信的人,诱使史云程去了雅克山,所以没有同来黑狱行动。
  黑狱中的一切,全狱的指挥都由总机关操纵,这里是整个黑狱的神经中枢,建在地下,是一所地窖机关,有隧道通往围城上和各处管理室。
  至于史云程私人办事的秘室,则是一所三层高阁,有暗梯直达,还有一道秘门可以通到地下机关。
  其余整个黑狱都有城墙围着,叫作围城子,城基上有通道,周围有几座碉堡,都派有人驻守。
  黑狱的正门,是一座城门形的建筑,有吊桥悬空渡过一条城壕,用辘轿开启。
  这时,虽然已是深夜,狱里值班的人,除了七名值夜的宫廷武士之外,还有地下室的工作人员,狱里每个时辰的一动一静,都有讯号,各个工作人员看守着狱里机关的键门,一共有百名以上,分班当值。
  此刻,那联络鬼仓的人,在一个时辰里还没有见第一、三仓有讯号发出,便打起灯号询问,仍然没有答覆,以为那管仓的一人定是偷懒睡着了,便登记起来。
  再过一个时辰,仍是联络不到,看第一仓中的灯光,还在亮着,只是没有讯号发来。
  于是,他就报告了领班,那领班乃是史云程的左右手,他一按键门,守卫地下室的宫廷武士便跑了来,那领班派了两人,立刻赶到第一、三号仓去查看,一面通知休班的七个武士起来增加各处守望,以防有变。
  那两名武士,携了武器风灯,从暗门直趋地道,赶往鬼仓碉楼。
  才走了一半,方走到隧道的转角处,突然一阵风吹来,风灯的罩子被一块东西打碎,灯火顿时熄灭了,走在前面的那人忙道:“老丁,你身上带有火种没有?”
  他话音未落,突听身后的老丁闷哼了一声,栽倒地上,这位武士大人,虽然武功不错,他可未曾练得有夜眼,在隧道中,黑漆漆一片,任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心里不禁发毛,忙挥刀乱舞,倏觉手腕上一疼,几乎松手丢刀,不知从什么地方打来的暗器,跟着肘弯上也被打中了一下,手腕一麻,再也无法拿稳手中刀了,松手扔刀,回身想逃,衣领给人抓住了,张开喉咙想喊,脑袋突被重物一击,晕了过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宗回子的手段,他先以枣核镖打熄了风灯,跟着用套索套住了老丁,一刀结果,又以枣核镖打伤了前行之人的肘腕,跟着被宗流抓起来击晕,又拿绳子捆起,这两个人,再也无法查看鬼仓了。
  但是,那总机关中的领班,见两名武士去了半天,还没有回来,便发讯号到各处了望哨询问,水牢管理室的钱能接到讯号,便告诉双剑凤等人,总机关已发现有事发生了,叫各部门加紧防备。
  双剑凤命钱能回答灯号,说水牢这边没事,她看看时间不早,立即拔出火箭来,走上了望台,向空中射出,一溜火光,冲天而起。
  火箭冲起,狱里各处都看见了,四周突然响起了叫声如雷,二、三号的铁门大开,两百名行尸冲了出来,有的扛着大木桥,有的拿着铁锹铁铲,疯狂的进攻第一仓,几十人扛着大木撞铁门,其余的分开十几队,攀登围城,冲进城上的各处碉堡,有些把围墙推倒,狱里一场大乱。
  这时,地下室总机关中的正副领班,见叛变突如其来,一时也慌了手脚,连忙按动机关,城墙上的弩箭纷纷向广场射去,一面又开动火药掣,二号鬼仓前的地雷轰起,“隆隆”大震声中,把那撞门的几十名行尸炸翻了。
  通讯站也发出求救讯号,着各武士赶到广场上镇压,又调回几个到总机关来担任保护。
  狮叟王维扬和袁无极、无愁兄弟,从城墙上跳身而下,杀向史云程办事的楼房,刚摸到城根,守卫楼前的武士已飞身过来挡着,袁无愁挥剑接战,就在围城下动上了手,突然城墙上罩落下一张大网,立把两人罩在网里。
  王维扬心中方一着急,忽见碉楼上一阵流星射来,火光直冲进碉里,“劈啪”一声,爆炸开来,闪起一片黄光。
  狮叟维扬见状,胆子顿壮,不敢拖延,他施展出十六柄朝阳飞刀直扑面前的武士,一阵刀光缠绕,那武士已身首分家了。
  袁无极大吼一声,这一声喊出了他多少年的积怨,挥剑如风,卷杀了上去,袁无愁将手中飞索抛出,搭着楼顶,他一打招呼,王维扬和袁无极也各抛出飞索,攀援而上。
  就在他们方一离地,脚下机关已然发动,平坦的地面,立刻陷成地穴,幸而他们身已离地。
  当他们攀到第二层上,蓦然间,一阵弩箭飞蝗般袭来,王维扬舞起手中那十六面飞刀,如龙蛇飞舞,护着他们的身躯,把箭矢挡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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